看盒子的厚度,到像是那种几层的首饰匣子。果然,竟然是三层的头饰。每一层都放有二件不同的首饰,里面是六样翠色的首饰。

第一款是一件簪子,通体碧绿色,头部是像一个花瓣样的装饰,做工细致。可见也是一件很贵重的东西。

旁边的却是一对耳坠子里,环下坠着一对咬钩儿的小鱼儿,环是金子的,而小鱼却是翡翠的。君绿绮拿起来,托在的是细看,却看到自那鱼儿的身体内穿过一道金线似的东西,在小鱼的尾部,垂下来约三分左右(也就是一厘米左右)的金丝。说是金丝,每根金丝大约也得有二毫左右的厚度,看着小巧也可爱。轻劝地放下来,把第一层推了开去,露出了第二层。

第二层却比第一层的东西都要大了许多:首先就是一对翡翠手镯,整体全无一丝的杂质,不用说,也是极罕见的玉质了。旁边的却是一块翡翠钩子。

君绿绮把那翡翠钩子拿在手上,只见那钩子,带钩为如意式,钩呈龙首状,身镂雕螭纹。钩背有椭圆带扣一个,大概是用来系于腰带扣眼上的。翠色碧绿,上深下浅,莹润明亮,她不太懂,却也看得出来,这东西大概是比较好的玉了。

只是――

君绿绮看着这件东西,却再想。这东西她在以前到是看见过的,多半是文人或者武将用得上它。她一个女子,即不佩马也挂剑的,如何就能用得上它呢?

只是这个东西看着到是着实让人喜爱,竟然也有些爱不释手了。

手指划过那龙首,螭背,微凉的感觉。

“夫人。”一旁的心怡看着那个翡翠如意钩,这东西一看就是个值钱的东西。大概是大少爷想通过夫人的手送给老爷的吧。老爷虽不是武将却是个地道的文人。

“怎么?”君绿绮转头看向心怡,手里却把那翡翠如意钩紧紧地握着算她不是男人,可她也没有觉悟到要把这么一个好的东西送给那个花心的大少张子布,讨他的好。所以对于心怡想要说的话,她到是知道了一些。

心怡不好说,这东西它见过,不过不是这样绿的。老爷挂在腰间的,是一个半黄不黄的。大概是无法和这个比了。

“这是我大哥送与我的,我不会再转送别人的。”君绿绮一句话,打消了心怡的念头。

不管怎么样,说她贪财也好,说她守财奴也罢。对于张子布那样的男人,她没必要去拿这么贵重的东西讨好他。

他张家也不是揭不开锅了,要花女人的钱。再说了,他有钱养了好几房小妾,又何必在乎她的这些东西呢。

看到心怡不说话,君绿绮淡淡地叹了口气。对这两个小丫头对自己的关心,她是心领的,可是她们的这种方式和她的生活方式还是差得太多。不说明了,以后怕是还会出现两个人为她在老爷面前争宠的事发生的,今天就这件事就一起说了吧。

把手里的翡翠如意钩放了回去,君绿绮扭头道:“女人不是只有依附着男人才会活的,你们是女人,我也是。所以,我不会像以前那样活着,相信我大哥他也不希望我活得那般的没自尊。要用这些东西去讨好一个花心的男人,那样的感情,你们相信吗?如果你一旦没有了这些东西,他是不是就䛼之如蔽履了?”

心怡不说话了,垂下了头,心语却道:“小姐,您若是这样的活下去,大少爷看到了,也会伤心的。虽然小姐想怎么样的打算奴婢不知道,可是奴婢不想小姐过得不开心。”

“你哪里看到我不开心了,慢慢就好了。我们会活得很开心的。”君绿绮笑了笑,在她们眼里,男人三妻四妾大概是正常的吧,可在她眼里,男人就应该一夫一妻才是真的男人呢。

把一份完整的感情,分成了三四五份,那这份感情还是完整的吗?不完整的感情,还会让人觉得幸福吗?

推开第二层上去,就露出了下面的一层。

这一层里,是一块翡翠玉牌。玉牌成圆形,是镂雕。外围宽二分,厚二分,中间是一条龙形物。只是在龙眼处,隐隐似翡,而龙身则是翠。而那点隐隐的翡色,竟然真的如龙眼一般。

龙首上处,一条红线,红线里,隐隐现出金色,臣必是红线里加了金丝缠成的。

拿起玉牌,却看在玉牌下放着有一方小小的纸。君绿绮有些好奇,拿了起来,展开,却是一封信:

天香小妹:

你看到这信的时候,相必过得并不如意,兄知你性子,若是不甚如意,便把这玉牌戴上,这些物饰,都是为你所有,那翡翠钩也不便赠与他了,你好生收着就好,一切等为兄的回来再议。

兄天宇草字

字迹写的奔放自由,只是几句话,就已经让君绿绮看出来,这位兄长对这个妹妹的宠爱程度。

把信收起来,放入怀中。伸手,把那玉牌再次拿在手里。这玉牌有什么不同吗?或者,这东西可以带给她好运?

都说玉对人的身体有好处,而且,戴的时间越长,就越好。她也曾经听人说起过,人养玉,玉也是养人的。

把玉牌放到了首饰盒子里,再看这盒子里的最后一件。

最后一件莲子:莲子是由四个指环大小的翡色玉环,八颗翠色玉珠,然后由细小的金环所串而成的。君绿绮没有拿起,这六件翡翠物件,不要说值多少钱,就是这种精细的做工,想来也是要好些手工费的吧。

关上了小盒子,把锁锁了。看着那个盒子,君绿绮想了想,还是把它从大箱子里拿了出来,转身交给了心怡:“带回去吧。”

君绿绮不想再往下看了,只怕那十六口箱子,多半都是让她看得眼花的宝贝了。这些放在她的院子里,若是有人知道,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就这样放着,就当是普通的嫁妆箱子好了。

心怡和心语都没有说话,她们是大少爷阮天宇买来送给阮天香的,自然是阮天香的人。

“回去吧。”君绿绮回去,没有人反对。

心怡抱着盒子,心语用包裹皮把东西包上,抱在怀里,锁了门重新回到了正房里。

心怡看着怀里的首饰盒子,再看看阮天香:“夫人,这个放在哪里?”

君绿绮看了看那个盒子,还是有些太炸眼了。看了一眼自己梳妆台上的两个首饰盒子,便道:“把里面的一个清出来,把东西放进去吧。”

心语闻声动手,把其中一个小些的首饰盒子腾了出来。然后把这六件宝贝都放了进去,这才把盒子放到了妆台的一个暗格里:“这盒子?”

“装些首饰,回头再放回到箱子里就好了。”君绿绮觉得,那盒子到底是阮天宇给她妹妹的,不好就典卖出去,何况,她现不缺那个钱。

不过,即便是有了这些钱财,不愁吃喝,她还是想着,应该自己以钱生钱,免得以后有什么麻烦。更重要的是,那十五口箱子里,会是什么呢?她好奇,却不想再知道,怕自己真的承受不了。更好奇的却是,这位大哥,到底是做什么的?

27.奴才手里的把柄

休息了一会儿,君绿绮却想起秋儿之前和她说过的话:晚上老爷要回府的,要和她说赵姨娘的事。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本来不想为难这些本就已经很可怜的女人了,可偏偏就有那不甘心的人非要弄出些事来不可。

看看外面的天,已经近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了。再用不了一时只怕那个老爷就该回府了。

君绿绮坐了起来,有些事,她还是要做一下了的,就算她不想为难别人的,也不想让别人为难自己的呀。

“心怡。”君绿绮向外叫了一声:这丫头平时不太爱说话,可是真的说起话来到是个能够抓得住理的。

“夫人。”心怡忙走进来,见君绿绮醒了,招手叫人进来侍候君绿绮洗涑。

简单地洗了一下涑了一下,君绿绮换了身浅黄色的长裙,上面罩了一个长马夹似的外套,想了想,便让心语把那个放着六件翡翠饰品的盒子打开,把那个玉牌拿了出来,看了看,最后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女人的身分不光是看她是否是一个家庭里的正妻,还要看她的行头。这个行头嘛,就是说她娘家给她带的那些首饰了和衣服了。

衣服她自不必说,简单样式就好,太过繁琐的,她反而不喜。可是看了那阮天香满衣柜的裙和衣,却是很少有素气的。但也不是没有,所以,这衣服要好的布料,却是再简单不过的样式。再过二天,她就可以穿上自己设计的云锦料衣裙了。

衣服有了,再就要看这头上戴的了。

君绿绮也不想和这院子里的女人们斗得你死我活的。可她现在还得住在这里,为了安静,她也只好压一压这些不安分的女人了。

首饰既然是大哥陪嫁来的,那就戴出来。只怕像这样的好的玉质首饰,还并不多见吧。

上午在大厅里看到了三个妾,也看到了她们身上的衣服。

赵姨娘到是通体的气派,衣料也不错,是纱质的。只是是什么纱她不知道。头上戴的却是银饰,这一点她看到了其他的两个女人,陈氏的头上也只是二枚银钗。赵姨娘头上不过是多了一枚珠花罢了。看那珠花的成色,到也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坏。而罗娟,头上却只有一枚铜钗子,要不是她觉得像她那样一个女人在府里的身分,她还真以为这个女人戴的是金钗子呢。

即然连最得意最得宠的赵姨娘都没有戴过金饰,是张子布太扣门儿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君绿绮想着,带着疑惑,准备哪天找个时间偷偷地问一下秋儿。心语和心怡就不能问了,问了之后,怕是要出麻烦的。

头发是心语梳的,心语的手巧,因为在家里,君绿绮到也不想弄得满头都金灿灿的,看着就觉得重。今天出去,到是让心语拿了一支金的钗子,一头是嵌了珠花的。虽然算不得太名贵,但也不是一般人戴得起的。

心语看着君绿绮这一身素妆,想说什么,还是闭了嘴。

现在的夫人和前些日子的夫人有些不同了,不光是对老爷,对她们也不太一样了。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夫人,最少,现在的夫人知道,她不该把目光只盯在老爷的身上,对赵姨娘她的挑衅理都不理。

可今天上午在前厅的事,心怡在心里还是有些埋怨的,好水容易夫人硬气一回,却把这样的好机会让给了老爷,白白地便宜了那个赵姨娘。

“夫人。”心语帮君绿绮梳妆完毕,拿过镜子来,让君绿绮看了看。

君绿绮点头:“叫上两个婆子,嘴巴都利落些的。”

心语出去了,心怡扶着君绿绮往外走:“夫人,这是出哪里啊?”

“赵姨娘挨了打,我们怎么也要去看看啊。”君绿绮淡淡地一笑:可以欺她不知,但不能把她这个放手的情不记着。既然是在张家就要知道,这后院儿到底是谁说了算。

“是,夫人。”心怡小心地扶着君绿绮的手臂,向外走去,小声地道:“夫人要带些什么东西去吗?”

“东西?”君绿绮站下来,心里想着心怡的话:要带东西去吗?按理说,赵姨娘现在是病人啊,可那是假病啊,她要不要带东西去呢?

想了想,君绿绮还是对心怡道:“你看看带些什么,不要带吃的就好。”宫斗文看多了,自然知道,这吃的是最能让人做出文章来的,赵姨娘现在是没什么事,可她还不想能自己再找麻烦。

“这个奴婢觉得现在送什么都不太好。”心怡是心里不想送东西。凭什么呀?那些欺负她们院子的人,欺负夫人,还送东西给她?美的她。

可是这道理她又不能不给夫人讲,不讲是她的错。

“也没什么不好送的,叫管花草的娘子,弄一束花来,我们带过去就是了。”君绿绮微微地一笑:看病人不是都要送花的吗?那她也送花好了。

“这个也行吗?”心怡可没听说过,看人要送花的。哪个主子的房子不是插着花的,而且这花每天都会有专人来换的。她们再送花,不会让人笑话吗?

“有什么不行的,当家主母赐不敢辞,我不相信我好心好意地去看她,她到把我送的东西丢到门外来。”君绿绮挑了挑眉看着心怡比较疑惑的面孔,笑了,“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礼物。”推了一下呆住的心怡,君绿绮心情极好地向外走去。

有些人,颜色还是要给的,不然的话,这些人的脑子里就不会长记性。自己宽厚,可并不等于自己好欺负。有过一次的教训她可不想再因为无耻的男人再受一回,那自己不是太冤枉也太无能了么。

赵姨娘现在正得意呢,明明要被打三十板子的,可现在她却还是像没事儿人一样的坐在自己的冬吞院里,和她下面的丫头乐着讲今天在前厅里的作为。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有老爷为她撑腰,就算是夫人,也是要卖老爷这个面子的。

春儿没有怎么接赵姨娘的话,今天上午的事她也知道。

回来听赵姨娘一直在讲,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那夫人看着明显就是不想结怨太深的样子,要不然,怎么会让老爷验刑,夫人去走了呢?可看看姨娘现在的样子,春儿到有些担心了。

赵姨娘打从进了张府,就一直被张子布宠着。不说要什么给什么,那也是三天两头地宿在这里。连带着,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对她们这个院子的人都高看一眼。

“夫人,您真是利害。”红绫恭维地道。

“姨奶奶。”春儿在一边有些听不过去,走过来帮着赵姨娘捏肩膀,“您在这边说这事儿,想来夫人要是知道了您没受什么罪,不知道会不会为难您呢?”春儿还是忠心护主的。

“切,她算什么。”赵姨娘嗔道,“虽然她是夫人,可是老爷宠的是我,我还为老爷生了个孩子呢。要是老爷宠夫人,那也让她生去啊。”赵姨娘不地瞪了一眼春儿。

“是啊,老爷都说了,不会再去夫人那里宿了呢。可不是就在姨奶奶这里留了吗?”红绫的眼睛转了转,现在赵姨娘可以说是张府里后院的大腿,她一个二等丫头,要是能升到一等的大丫头,那月例可就是翻了一倍呢。而且,这吃的穿的,都要比她现在好多了。

“姨奶奶,奴婢看,您还是躺下吧。怎么也是受了罚的人,若是传出去,也是让人抓着把柄的。”春儿不放心,还是尽心地劝着。

赵姨娘不理,红绫也不劝。正在这个时候,却是有小丫头怜雪跑了进来:“姨奶奶,霍娘子,霍娘子的妹子,还有秦管事和她的弟媳都在门外要见姨奶奶呢?”

赵姨娘坐了起来,收了脸上的笑:“想不到,刚刚的事现在就来要情儿了,这也太快了吧?”

红绫也站了起来:“姨奶奶,要不我就回说,您现在正养着呢,让她们过段时间再过来,打发走了就是了。”

春儿却迟疑了一下,拉了一下红绫,对赵姨娘道:“姨奶奶,管事娘子来登门要情,奴婢想,还是不易打发的好,不管多少,都是要给的。一是堵了她们的嘴,二来,以后办事也顺当些。”

赵姨娘皱了皱眉,她平时到是挺大方的,不过那也是心疼肉疼的。她一个二妾,哪里有那么多的银钱赏人啊。而自己的嫁妆也不多,她还要打扮自己吸引老爷的注意,那些月钱,几乎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了。

“我哪有那些的闲钱!”赵姨娘嘴上说着,可心里也明白,春儿说的对。要是得罪了这些管事的娘子们,只怕以后出府带东西,她们就不会再让她得便宜了。而日后的吃食问题?

赵姨娘一愣,日后的吃食,她已经和老爷说好了,以后要自己开伙了。也范不着再看她们的眼色了。好歹不说,她也是这张家 半个主子呢。

想想来的四个人,就算每个人赏二十文,那也得八十文呢。她一个月才三两银子,哪里一下拿出这么多来啊。

“姨奶奶。”春儿叫了一声,心里有些急。

这些人是得罪不起的,就算是姨娘再得宠,那也不能高过夫人去,得罪了这些人,对姨娘没好处。

赵姨娘也不是糊涂的人,想了想,再肉疼,也是要舍得的。

“请她们进来吧。”赵姨娘咬牙吩咐了一声。怜雪再次跑了出去。

几个人现在都有些顾头不顾尾了,没想到以前不觉得什么的事,现在却被老爷抓住了。

别人还好说,就霍管事和菜轀的秦管事,若是丢了这两份油水实足的差事,那是得不偿失啊。

听到管家传下来的话,霍娘子就把管家拉到了一边细问了起来,这才知道是妹子犯了浑,当着老爷和夫人的面就敢那么的放水。害她也受连累,好在老爷到是没说让谁接替她,那就是说,她还是有门儿的。

因此拉上了已经接到管家通知的秦管事和两个造事的人,一起来到了冬蚕院,准备求赵姨娘和老爷求求情,让她们都再回到原因的位置上去,哪怕是扣她们的工钱,她们也是愿意的。

28.小妾很好当

是要说人还真不能太张扬了,赵姨娘听了春儿的话,这才让怜雪把外面的四个人招呼了进来,怎么也不能把面皮扯破了,以后说不定还得要靠着人家帮点忙的呢。

赵姨娘自然不知道,霍娘子和秦管事的已经让她的老爷给夺了权,以后就想帮忙也没处帮了。

四个人在外面等了半天还不见里面的人叫进,心里就已经很有意见了。忍不住就叽咕上了:“霍家娘子,咱们这是为了什么呀,弄到现在里外不是人的。”秦管事的弟媳先不自在了。

她好好地做事,若是不是有霍娘子的妹妹说要讨好赵姨娘,她掌刑的时候才不会放水呢。

现在弄得她丢了差事不说,还被弄去打扫。那一个月的月钱和现在怎么能比。还有,她在府里的面子怎么办?

“先别急,等等看赵姨奶奶怎么说,怎么着也不会把我们丢下的。”霍娘子心里也是着急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扯破脸的时候。

“希望赵姨奶奶别知恩不图报。”秦管事的弟媳又嘟囔了一句。

“说这话就该打嘴,你为主子办事,哪里应该图主子报答的?”秦管事狠狠地皱了下眉头,低骂了一声。

娘子也知道,她心也正不得劲儿呢。

好不容易,里面传来了脚步声。霍娘子和秦管事的脸上才见了点晴,整了整衣服,正在迎上去的时候。就听身后也传来了说话和脚步的声音。

四个人一回头,就看到了君绿绮和心怡和心事两个。

秦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忙扯了一下自家的弟媳,上前恭敬地行了礼:“夫人,夫人安。”

“秦管事?”君绿绮没出声,是因为她不认识有的这四个女人,不过看那穿着也是张家的奴仆。

心怡却是认得的,这四个人的关系可是亲戚呢。而那个霍娘子的妹妹和这秦家小娘子,还是管着打人的差事呢。

张家的主从对下人并不严苛,但也有着那么不想要体面的人犯事,所以这管打人的事并不是一个差事,而是兼的,自然这月钱就会在正经事上多了那么一些。

“心怡姑娘。”秦管事还忙笑着,“姑娘和夫人这是要到哪儿去啊?要什么只管和我们说,哪里还需要夫人亲自跑腿啊。”

心怡眼珠儿转了转,笑了:“秦管事,我们不是正来赵姨奶奶这里来嘛。”心怡的眼睛盯着秦管脸,笑着继续,“真姨奶奶受了罚,夫人听了,便想着过来瞧瞧,怎么?你们也是来瞧赵姨奶奶的?”

秦的脸青了青,白了白,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得回了头看霍娘子。

她们这边还没有个一定的时候,那边的怜雪已经走到了门口:“霍娘子和秦管事,姨奶奶请你们进去呢。”

怜雪没看到君绿绮,心怡却看到了怜雪。再看霍娘子四个人脸上那不自在的表情,就像明白了什么事似的:“怜雪啊。”心怡一边招呼着怜雪,一边给心语打了个眼色,越来秦管事的拉住了怜雪的手,“做什么呢?看看这衣服,真是好看,哪天把这样子也给我一个,我也做一身来穿穿。”

怜雪不过一个小丫头,哪见过大丫头如此和善地和她说过话啊。忙高兴地应着:“姐姐要,我一会儿送过去就是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君绿绮和心语已经明白心怡的心思了,也跟着走了过来。

怜雪这才看到了君绿绮,忙上前蹲身行礼:“夫人。”

这边看到了君绿绮,怜雪也是个算是机灵的人:“奴婢这就回姨奶奶去。”抽身就往回走,心怡一笑,拉住了怜雪,“那么急做什么,夫人不过是来这里瞧瞧姨奶奶,哪里用得着你这么着忙的去回,姨奶奶还有伤在身呢,不能让姨奶奶行动伤了身子。”

怜雪现在让心怡拉着,是走也走不了,心里急得。她是小丫头,可也知道,姨奶奶被夫人罚的事,可现在,姨奶奶根本就没伤着,若是让夫人看见了,只怕要出事儿。

君绿绮看得明白,也不想为难一个小丫头:“罢了,我不过是来看看赵姨娘,你也不用告诉她了,我这就进去瞧瞧。”

君绿绮由心语扶着,向正房走去。心怡和怜雪跟在后面。

门外的四个女人,你瞧我,我瞧你。一时间都不想走了,即然见不到赵姨娘,那就在这里看看热闹吧。

君绿绮早知道赵姨娘现在没事儿,她也没想过她会有什么事儿。

要是真的能有事儿,她也不会在厨房里那么嚣张地对她的丫头了。

门口的小丫头见君绿绮来了,吓了跳,忙挑了帘子,回头向屋子里喊了一声:“夫人来了。”

君绿绮一笑,慢慢地踏上台阶,走进了赵姨娘的卧房正室。

赵姨娘正歪在椅子上,嗑着瓜子,一边和春儿红绫说着霍娘子来这里有可能是什么事儿的时候,就听到了门口的小丫头怜星吼了一嗓子。

“嚎什么嚎。”赵姨娘被怜星的一嗓子差点被瓜子给噎着,跳起脚来就骂了一句。

春儿却是听得清楚,面上一慌:“姨奶奶,是夫人来了。”

赵姨娘吓了一跳:“夫人来了?”

“快。”春儿也顾不得主仆之别,上前把赵姨娘头上戴的首饰全拨了下来,扶着赵姨娘就往外走,“姨奶奶,您得去接夫人。”

赵姨娘让春儿这一摆弄也回过了味儿来,抓了几把自己的衣服,揉了揉脸,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