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这是做什么?”赵姨娘还没出来,怜月和怜星已经打着内室的帘子,君绿绮出现在了门口。看着赵姨娘脸上的慌乱,反而微笑着问了一声。

“见过夫人。”赵姨娘脸上一白,旋即不屑地哼了一声。本想再讥讽两句,想起是午自己受的处罚,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君绿绮淡淡地一笑,看了一眼赵姨娘軂这的春儿:“这丫头到是个忠心的。”

春儿忙低下了头,蹲下身子:“奴婢春儿见过夫人,夫人日安。”

“起来吧,我到没怪你的意思。”君绿绮由心事扶着走进来,扫了一眼桌上那残留的瓜子皮,还有那喝了半碗的残茶。

红绫乖巧地上前,蹲身行礼后,取了一个软垫子放到了正中的椅子上:“夫人请坐。”

君绿绮坐了,看着一脸不自在的赵姨娘:“你也坐吧。”

赵姨娘看了一眼君绿绮,到底也没敢瞪,只是不声响地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赵姨娘,你还好吧?”君绿绮看着赵姨娘那不算体面的样子,想想自己的突然到来,到让她惊住了峭由得好笑。

“好,好得很,妾身还要感谢夫人呢。”到底是被宠惯了的人,赵姨娘一见到打息怕人就在面前,还要来自己这里示威,心底的气还是没有忍住。

“既然好的很,那我也就放心了。”君绿绮把头看了一眼心怡,心怡手里还拿着一把花儿呢,“我也没有别的,这花开得到是水灵,姨娘就插着吧,看着心里也爽利。”

赵姨娘撇了一眼心怡,心怡把手里的花儿交到了春儿的手:“这可是夫人特意在园子折的,说是看姨奶奶的。姨奶奶身子不爽利,看了这花就舒服多了。”

春儿谢了,找了一个花瓶子插了起来。

赵姨娘不得不站起来重新谢过,却一眼看到了君绿绮胸口处的那块翠得滴水的玉牌。

她没见过太好的东西,可也知道,像这样全身都没有一点杂质的东西,那也绝对少不了钱。

一时间到把自己气君绿绮的事忘了,直管盯着君绿绮胸口上的玉牌:“夫人这块牌真漂亮。”

君绿绮一怔,看了一眼赵姨娘,那眼里的羡慕参杂着嫉妒,到让君绿绮有些同情。

“不过是陪嫁而已,今儿闲了,拿出来戴戴。”君绿绮淡淡地回了一声,“姨娘的身子要紧,若是坐着不舒服,还是躺着吧,要不要招来大夫看一下。”

赵姨娘闻声,把眼睛从那玉牌上不舍地移开,才想到自己现在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可不是,这疼着呢。”

“即就这样,就请大夫进来看一下吧。”君绿绮抬眼,“心怡,让人请大夫进府给赵姨娘看看伤。”

“不用,不用。”赵姨娘忙摇手,“不用的夫人,妾身这里有药的,几天就好,不过是疼些罢了,也没伤到骨头。”这一看还不看出事来。

她私下里怎么都可以,真的弄到大面儿上的话,这位夫人再来一下子,她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你确定没伤到吗?若是觉得不对,一定要请大夫,现在请,钱可是出在官中,若是你明天请,那可是要你自己付了。”君绿绮不想追究,可也不想让赵姨娘当自己是傻瓜。

“姨奶奶,您还是看看吧,正好,秦管事的就在门外呢,请她跑一趟腿就好了。到也烦不着别人。”心怡接过君绿绮的眼神,上来认真地道,“要不请请秦管事的进来问问?好像还有两位娘子在,如果不想请秦管事的,请那两位娘子帮忙一趟腿也好。”

君绿绮微微地笑着,端起茶碗来,轻轻地饮了一口:茶不错,比起自己屋子里的,并不差哪里,想来,张子布还是真的很疼这位赵姨娘呢。这种东西也是有份例的,可这种赏过来的,到也是平常的。

但一般的小妾,只怕得不到这种赏吧?大概多半也是因为张子布常来,所以,这大概也是给张子布准备的,赵姨娘也不过是借光罢了。

想到只不过是一碗茶,都要这样。君绿绮在心里到更有些可怜起做小妾的女子了,即知道当人家小妾过得不好,干嘛还一定要当人家的小妾啊。

君绿绮哪里知道啊,这小妾当起来虽然不好,可也要比那些穷人家的正妻好。穷人家没钱娶小妾,虽然说可以当妻,可那得天天地做活儿,不是下地,就是整天在家里忙个不停,若是遇上那家里实在穷的,还得给别人家洗衣,缝补,做些绣品出去卖些钱来补贴家用的。虽然不再受气,可也享受不到。

到了大户人家当小妾,虽然上头有正妻压着,可毕竟也是半个主子,这活儿到是不用做的,只管吃穿就好了。再就是应付一下正妻和婆婆,只要把丈夫拴住了,那正妻也不过就是摆设。有这般多的好处,小妾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当的。

29.两丫头使坏,老爷发威(上)

心语听了心怡这话才不管赵姨娘要不要请大夫呢,直接就冲了出去,叫那门口的四位娘子去了。

这四个人被老爷废去了原有的差事,罚做了打扫的事,里面的人还真没有一个人知道的。要是有人知道了,现在也不会弄这么一出戏来了。

看着心语连声都没吱一下就跑了出去,赵姨娘原本还自得表情已经黑了下来。腾地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君绿绮就在她的屋子里,扯着脖子便道:“红绫!”赵姨娘吼了一声,却了让春儿把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红绫,请心语姑娘进来,咱这院子里事,哪里敢劳动心语姑娘呢。”春儿一边说一边把赵姨娘扶着坐下。

红绫应声随后跑了出去,想追那心语回来。心语是有心想要让那个无姨娘出丑,给夫人出口气的,哪里像平常那样,慢慢走到门口让小丫头出门去叫人,竟然是亲自跑了出来,到了院子的门上,这到让后面跟来的红绫一点也没想到。

等到红绫追上来的时候,心语已经笑嘻嘻地和门上守着的四位娘子说上话了。而且看那样子,一个娘子已经转身离开的架势了。

心语见红绫跑上来,笑着一把扯住了红绫,拉着就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向着门口站着的三个娘子道:“三位娘子,请进来坐吧,一会儿夫人可还有事请三位娘子帮忙呢。”

红绫看着一位娘子已经走了,她再想喊已经不成了。见心语像这个院子的主人似的请人进来,她到是想阻止,可人家不但是一等大丫头,还是夫人的陪嫁,那不说比她高一级的事了。自然也不敢用她的小胳膊去搏人家的大腿啊。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霍娘子和秦管事及那位娘子进了门,往那树下寻了个地方坐下了。

赵姨娘的心气得乱跳,这大夫请来,她这病也就不用瞒着了。

背后张扬和当面张扬那是很不同的。老爷知道府里的人私下留情和当着夫人的面揭开下人留情的事,也是两回事。赵姨娘就是再受宠,那也是在打老爷的脸,一个管教下人不严,就是老爷的罪过了。

赵姨娘的不安,君绿绮都看在了眼里。不过,君绿绮到没想着要再同情了。她这个人就是个典型的欺负硬的,怕软的。赵姨娘现在若是真的认了错,求个软,君绿绮也就放过去了,毕竟错的不是她而是那个男人。

赵姨娘靠在软榻上,胸脯一起一伏,担心心语出去叫了人进来。这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要是真的夫人知道了下人放水,该怎么办?必要的时候,还得让老爷出面保她啊。不然的话,这位夫人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真的要是认真追究的话,她一定会真的挨板子不可。

她根本就忘记了,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就是瞎子也会看得出来她什么事儿也没有。跟请不请大夫毫不相关的,都说当局者迷吧,赵姨娘现在大概就是急糊涂了。

大夫还真是给请来了,君绿绮是张府的正妻夫人,自然是要回避一些的,便避到了纱帘后,看着大夫为赵姨娘诊脉。

这大夫到也是常在张府里走去,时常地为张府的主子们看看病,开开药什么的。

诊完了脉,大夫放开了手,望着纱帘后的正夫人君绿绮道:“张夫人,这位如夫人的身子到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心气上升而已,多吃些下火的药便不防事了。”

君绿绮淡淡地一笑:“那就多谢大夫了。”君绿绮没有说送大夫,赵姨娘自然也知道,向着春儿一使眼色:“多谢大夫了,春儿,赏,代我送送大夫。”

大夫一开口,自然这屋子里的人都知道,赵姨娘的身体是毛事没有。

大夫进门的时候,赵姨娘心里还跳得利害,等到大夫说出了口。她反而平静下来了,看了看屋子里妆台上放着的那个沙漏,心里不由一阵的得意:老爷马上就进府了,只要让老爷知道夫人在这院子里凶我,一切都不成事了。

春儿跟着赵姨娘也是久了的,那一眼自然明白了什么意思。回身把大夫送了出来,便叫怜星过来,附在耳边悄悄地说了二句。那怜星二话没说,转身就跑出了冬蚕院。

一会儿大夫开了败火的药单子上来,春儿便命红绫出去抓药,顺便看看怜星是不是遇上了老爷。现在夫人在这里,要是追究起来的话,赵姨娘这顿打是免不了的。要真的往重了说,说不定还会把赵姨娘给降了身份呢。

春儿担心,这屋子里但凡懂事的都担心着呢。

心语和心怡悠闲地站在君绿绮的身后,看着姨娘那平静的还带着一丝小小得意的脸,心里到真的恨不得地个女人从榻上扯下来,好好地认认错,再不这般的嚣张才好。

君绿绮对外面发生的,她虽没看到没听到。但这样的手段到是常看到,只不过,以前看的是人演的,现在是眼见为实了。

等吧,既然大家都在等人,那没别让人误会了怕那个人。

这件事,总是要让那个男人出面来解决的,她可不想每每生事都有她出面解决这种烂摊子,她没那闲心也没有兴趣儿。

“这天也快到时候了,赵姨娘就好好地休息吧。”君绿绮说出欲走的开场白,扫了一眼赵姨娘:时候差不多了,该回来了。

赵姨娘现在哪里还会让君绿绮走啊,君绿绮走了,她不是白让人欺负去了吗?

“夫人,妾身这也是目不识丁的,平时也没个机会在夫人面前立规矩。现在夫人到有时间来看妾身,妾身正不知道怎么感谢呢,这天也是快到晚膳的时候了,不如就在妾身这里吃了晚膳再回可好?”赵姨娘放下身段,说软话,声音还是瞒好听的。温柔中带着少女的清丽。

君绿绮到是有些感想:要是真的是夫妻和睦的话,到也是一种情趣儿,只可惜,怕是不成呢。

“这样啊,那就再吃碗茶走。”君绿绮淡淡地笑着应了下来。

看到君绿绮答应了下来,赵姨娘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放下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暗自出了一口长气。

君绿绮看到赵姨娘的反应到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是身后的心语和心怡悄悄地笑了出来。

正都各怀心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小丫头欢快的叫声:“姨奶奶,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赵姨娘面上一喜,脸上也不再挂着恭维的笑容了。腿脚利落地从榻上爬了起来,快步向外走去,迎接张子布去了。

心语和心怡对望一眼,一齐不解地看着君绿绮。

“夫人。”心语性子急,“这赵姨娘也太没规矩了,怎么可以走在夫人的前面呢?奴婢叫住她。”

君绿绮笑着一摆手:“不必了,她没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说着站了起来,慢慢地向门外走去。

远远的,就见赵姨娘几乎是用扑的,到了张子布的面前,伸手挽了张子布的胳膊,样子撒娇,脸上挂着媚人的甜笑。那一刻的赵姨娘是真的很有些小儿女的情态的,连君绿绮都有些夸这个女人了。真的是很会做女人啊,知道男人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君绿绮静静地看着,站在屋门口,并没有走下去。微笑着看着两个人,像甜蜜的热恋的情人一般的互相低头细语着向这里走来。

“老爷。”君绿绮淡淡地出了声,平静地看着。再看到她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的张子布。

“夫人。”张子布不知道息说什么好了,君绿绮来冬蚕院他没想到,而他也没看到怜星和红绫。自然也不知道君绿绮会来这里。

自己这副样子有失体面,让张子布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下,脱开了姨娘还紧紧挽着自己的手臂。

“时间也不早了,赵姨娘我也看过了,也该回了。”君绿绮连身子都没转。

“即然夫人到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张子布的脸上多有尴尬,回头冲着赵姨娘发起火来。

心怡就站在君绿绮的身边,看着赵姨娘那得意的样子,心里就不服。不过她不是冲动派的,扶着君绿绮道:“夫人,可是累了?见您脸色都不大好,不如请方才的那个大夫也跟着瞧一眼了。”

心怡就是想添把火,老爷明知道赵姨娘上午才挨了三十板子,根本就不可能这般利落地来外面接他。而老爷却像没看到赵姨娘的意外似的。想想心里就火气上升,也不管回去之后会不会被夫人罚了,心怡还是说出了口。

张子布闻声再次把头转过来,看向君绿绮。

他是真的忽略了什么吧?这丫头好像话里有话。难道方才夫人说起看赵姨娘的里会不会也是有话给他听呢?

张子布盯着君绿绮的脸看着,只见君绿绮脸上淡淡的,眉间微皱,到不像有什么不好。可耳朵里听到心怡那丫头的声音,他到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连问一声都不问的。

“夫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叫大夫进来好好地瞧瞧。”张子布上了台阶,把赵姨娘到是落下了一步。

“也没什么,习惯了。”君绿绮微笑着,看着张子布那张英俊的面孔。

张子布怔怔地盯着君绿绮,那微笑着的眼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冷意。可偏偏的,他怎么就是觉得这股子里冷意里,竟然他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东西藏在了那里呢?

不过不得不说,笑起来的阮天香是真的很漂亮的,比起他的几位妾室都好看。只是,这清冷的性子却是极不喜人的。若不是她一直不肯向自己服软,他又怎么会让阮天香一个人守在那么一小方天地间呢。

不过,看到 今天阮天香行事的态度,他到也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终于有了一个当家主母的派头了。这到是让他很觉得高兴,只是第一个开刀却是他最宠的赵姨娘,到是有些心疼。

“你――”张子布再想藏只怕也藏不住了。君绿绮今天能在冬蚕院到是出乎张子布的意料之外。

他之所以背着人来到赵姨娘的院子里,不过就是想告诉赵姨娘一声,既然被打了就好好地装一下,免让人抓了把柄。他就是想护着,那也得护得着才行啊。规矩是祖上订的,夫人执行的是家法。他这个张氏的子孙竟然敢坏祖宗的家法,就是不孝、

张子布再糊涂还没到敢因为宠一个妾室而背叛祖宗的地步,一听君绿绮的话里的话,再看看姨娘那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一腔的爱怜这回都化成了恼羞成怒了。

“夫人身子,还是请大夫先瞧瞧吧,别为不相干的事气坏了身子。”张子布难得地出口关心君绿绮,让一边的赵姨娘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君绿绮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子布:“多谢老爷关心。”君绿绮说罢,微微福了福,由着心事和心怡扶着下了台阶,竟然走了。

张子布站在台阶上,跟上去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望着那个女人的背影,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可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

“老爷。”赵姨娘没有等到老爷训斥夫人,反而让老爷对她吼了二声,心里好不委屈。见人都走了,老爷的目光还没收回来,不由得撒娇着上前,把张子布的手臂再次揽进怀里,委屈地叫了一声。

张子布猛地一把甩开赵姨娘的手臂,冲着站在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道:“去把管家给我找来。”

小丫头不知道什么事,看到张子布一脸的铁青,也来敢再请示赵姨娘,匆匆往前院去了。没一会儿,管家便小跑着进了冬蚕院。

那原本站在树下的霍家娘子和秦管事的,一见夫人走了,老爷回来了。再看看现在的气氛,就算是她想再求赵姨娘说情也不敢了。

正想着悄悄地溜走,却没想到,一边的怜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见到她们叫了一声:“霍娘子,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

张子布正气得心乱跳呢,一听小丫头的叫声,眼睛一扫,就看到霍娘子和秦管事的。不用想也明白了,她们来这里干什么来了。

那眼睛盯向赵姨娘的时候,就多了份怒气:原来,这规矩不立还真是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张家的威望就败在他的手时了。

张子布暗自叹息了一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是真的很宠她,可也没想过,让她坏了张家的门风。

“老爷,奴婢叩见老爷。”霍娘子一见被人叫破,再走那还哪有那个胆量了。只得垂了头走过来,磕头。

张子布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瞪着这些好事的奴才。若没有她们,只怕府里也不会起这么多的事。

一边的赵姨娘总算还是明白了什么:“春儿,快搬把椅子给老爷坐,别让老爷累着了。”

春儿进门,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了台阶上的门前。

张子布坐了下来,赵姨娘殷勤地让春儿去沏茶,自己站在张子布的身后,以地为张子布捏着肩膀:“老爷,你这是生的什么气啊,霍娘子到是早时候就来了,只是夫人一直在这里,妾身还不知道霍娘子找妾身什么事呢,一定是知道老爷晚上要在妾身这里用膳,所以,来问问老爷喜欢些什么菜的吧?”

张子布只管盯着地上跪着的三个娘子,不语。

赵姨娘自顾自的说了半天,不见张子布说话,小心地瞧了张子布的脸色。也不敢再多话了,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管家一边站着,看着自家老爷这副生气的样子,到也真的没见过几次,自然更是不敢地出口询问了。

正一院子寂静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小丫头进来回:“老爷,姨奶奶,大姨奶奶和罗姨娘来探病来了。”

30.不耻的男人

张子布现在杀赵姨娘的心都有了。见过不懂事的女人,可也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看着赵姨娘秀丽的脸孔,还那往日小留情依人的样子。再想到现在眼下的情形,他怎么都觉得,有一团在胸口处烧着,让他想发泄出来。

张子布这边还没有什么表示,那边陈氏已经带着小丫头和罗娟走了进来。

走进来,才看以了张子布已经在场了。

陈氏微微一怔之下,忙紧走二步上前,端正在施礼:“妾身见过老爷。”

罗娟自是不敢怠慢,也忙着上前行了礼,然后垂着头立在了一边,不与张子布正面相碰。

管家这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像有些明白了,老爷现在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再偷偷地看了一眼赵姨娘,赵姨娘这时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只是,现在明白过来,好像有些晚了。管家自在叹息了一声:真是呀,这个强争得,最后竟然把自己搭了进去。想想走掉的夫人,谁眼里没了夫人,只怕都不会过好日子吧。他没来由地想起这话来。

“你们来做甚?”张子布不得不板起了脸来问,赵姨娘的事已经让他很是恼火,现在他的另外两个小妾也来凑热闹,早怕看不到他的尴尬还是怎么着?或者,是夫人有意让她们来的?

想君绿绮那明着放手暗中却使这的手段,张子布一方面是比较高兴的,高兴张家的主母也算是可以镇得住后宅。另一方面却觉得,君绿绮的心地不善,有时候,该放过就该放过,何必一定紧紧地盯着不放呢?

陈氏微微地一笑:“听丫头们说,赵姨娘受了些委屈,所以过来瞧瞧妹妹,可是好了?现在看来,到是没事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罗娟是向来都不会说话的,平时人就少话,现在看张子布那个脸色,更不会把自己往枪口里撞了。

“探病吗?我看到你们到像是来看看,赵姨娘是不是真的被夫人执行了家法的吧?”张子布冷笑着,摆了摆手。

管家躬着身子上前:“老爷。”

“夫人罚赵姨娘多少?”

“回老爷,是三十板子。”管家头也不抬,说道。

张子布咬着牙,死死地瞪了一眼老管家。目光转向了地上还跪着的四个女人。

“管家,你来吧。”张子布有些颓丧地坐着,心里想着那个甩身走掉的妻子。这一切是不是都知道,要发生了?这陈氏和罗氏,是不是也是她让人请了来的。就是想看到赵姨娘再受罚才会甘心呢?

想到阮天香居然嫉妒到这种程度,张子布的心便我更恼了一成。

“霍家娘子和秦管事的,你们今天被罚了云打扫之职,想必也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吧?”老管家慢声细语地说。

“老爷,奴才们错了,求老爷放过奴才,奴才们再也不敢了。”霍娘子和秦秋事的现在再也不想着有什么侥幸的心里了。今天不挨罚已经是好的了,还敢再求赵姨娘求情?看今天这个架势,只怕赵姨娘自身都难保啊。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老爷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补回来就是了。”老总管抬了抬眼,扫过张子布那阴沉的脸:这事让他做到没什么,只是,老爷今天真的知道,小妾也该有小妾的身分了吗?一旦家宅里小妾做大,那就是合家不安啊。

张子布愁眉不展,真的要打赵姨娘三十板子,张子布的心里还真是舍不得的。可眼前的事都逼到了这里,只怕不打也说不过去了。

“赵氏。”张子布板起了脸,盯着赵姨娘。

“老爷。”赵姨娘也不是傻瓜,看到这个架势就知道,一定是那个女人,要不然的话,老爷也不会这样怒气冲冲的了,“妾身错了,一会儿就给夫人陪罪去,请老爷饶了妾身吧,以后妾身定会晨昏定省的。”赵姨娘哀哀欲绝地跪在了张子布的身前,再也不像往日那般的撒娇了。

张子布叹了口气,今天的事,本可以就像上午那样的完事,偏偏那个女人多生出了这些事来。

“你即知道错了,那就去请夫人原谅吧,这本是夫人怪你坏了规矩。”张子布到底心疼赵姨娘那细嫩的皮肉,这一打下去,只怕是半个月都要下不来床的。

陈氏和边和罗氏鼻观眼,眼观心,动也不动。眼前发生的事就像没看到一样,听到张子布让赵姨娘去求夫人,陈氏的眼眸一动,旋即便垂了下来,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君绿绮回了自己天香院,就让心语把院子里的王娘子请了过来:“今日的菜疏可都买回来了?”

王娘子和祝娘子刚把今天和明天的菜买了回来,早起买菜和晚上出去买菜,价钱差到一半呢。而这余下来的钱,夫人说了,留着七天添一次荤呢。她和祝娘子都是会算计过日子的人。自然这一出去,菜钱便省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