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天宇知道的时候,人却是在任上了。等到他接到代阮天宇送妹的时候,也知道了,阮父竟然只是送了嫡女二箱的嫁妆,赵普初当时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有这么一个父亲,阮天宇能够那样也就不足不奇了。

他暗中备了些妆礼,以阮天宇的名义送到了江边,并买了的两个婢女送给了阮天香。

只是这些,他都没有说过而已。

至于阮天宇托他送来的那十六只箱子,他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只是知道,阮天宇对于这个唯一的嫡亲妹妹是很在意的。

“赵先生。”君绿绮到没觉得自己和赵普初熟到那种可以叫字号的地步,“家兄托先生送信,想必也是知道了我的事情吧?”

“知道了一些,只是,天宇没有说什么,一切都看夫人的意见而行,需要什么,只要和我说就好。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帮忙。”

君绿绮现在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既然是阮天香她大哥的朋友那就让她说吧。

君绿绮没客气,把自己想和离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和这个赵普初的初次相见就成了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却不知道,远在南边偏僻小县――昌吉县衙里,阮天宇却一直沉睡未醒的样子。

“小爷,怎么办?赵公子送了一本《闺训》给小姐,想来这件事一定是要插手了。”一个衙役打扮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对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说着他刚刚接到的消息。

青年男子的眉头狠狠地狞在一起,刚毅的面容带着一种烦烦燥的情绪,手支着下巴,亮的大眼睛怒瞪着前方的书桌。

“小爷?”衙役试探着叫了一声。

“你去告诉师父,只说今天本县身体不爽,今天挂堂,有事让师父先处理,明天老爷我再去处理。”男子挥了挥手,烦恼的样子却是丝毫都没有减半分。

“是,老爷。”衙役快速地跑出了门。

男子转身,往里间走去,推开里间的门,里边的人听到动静站了起来,行了一个蹲礼:“老爷。”

“二老爷怎么样了?”

“回老爷,二老爷刚刚吃了一些粥,比起昨天又好了些。”丫头模样端正,说话也不卑微,行动间是受过训的。

“那就好,你下去吧。”男子挥了挥,走到了床前。

床上一个形容消瘦的秀青年正睁开了眼睛,想是听到了说话声。

“天昴。”床上的青年试着要起身,却让天昴一把扶住,慢慢扶起,在身后放了一个软枕,埋怨道,“二哥又何苦这时候动作。”

“大哥可是来了信?”青年的眼里带着询问。

“是,大哥来信说,小妹家里出了些事,小妹要和离,想问二哥的意见。”天昴道,不等上的青年说话,就接着说道,“若是二哥真的心疼小妹,就允许小妹离了那个男人。”

“天昴,不是我不肯让小妹离开张子布,而是,我就小当一个嫡亲的妹妹,要是小妹离开张家,我都不知道,小妹是否也会像我一样,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二哥,你放心就是了,大哥在那边,想来小妹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好在小妹终于要离开张家了。那时候二哥你阻止不了,现在,小妹好不容易要离开,你怎么还要说这种话呢?”天昴很是不解地坐在了床边。

阮天宇苦笑了一声,抓着扬天昴的手:“你的思想总是与人不同,到是和大哥有些相似,也怪不得,大哥竟然与你结拜。只是你不知道,女人一但离开夫家,不管是休弃还是和离,再嫁人生活总是不会幸福的。我一个哥哥,总不能陪着她一辈子,她一个女子最终也是要嫁人才是最好的归宿。我虽有两个弟弟,可毕竟年幼,庶母又是这样子,妹妹和离后必定会归家自省,那时候,我就再也无力去保全妹妹,若是让我那无良的庶母和爹爹知道了母亲留下那些财产,只怕小妹的性命都难保。”

扬天昴垂头,阮天宇说起自家的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冲动的想去阮家把那个不是人的父母给揪出来,好好地教训一顿。还是被大哥拉住,这才罢了手,一直留下来照顾身体不大方便的阮天宇,为他守着这个小昌吉县。做着一任的父母官儿。

“二哥,我的思想是有些和你们不同,我也想着小妹她好好地生活,可遇上那样的人渣男,你何必还要小妹自守,现在大哥来信,意思也是同意小妹和离。而且,小妹的家私,会由大哥护着,不会让阮家夺去一星半点儿的。”扬天昴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劝这些复古的古人,没有那种意识,他再劝只怕也是徒劳。好在大哥不是个迂腐人,这一点到真的让他感到比较高兴的。

二哥若不是心疼妹妹,只怕也不会这样的、

“天昴,我知道,你是真的替小妹着急。可你也不知道,本朝律法,若是和离休弃之女,嫁妆由夫家归还,却是由娘家接收的,大哥就是现,地自持身份,只怕也是被那身分绑住了手脚,不能动得半分的。庶母的心你也知道,为了阮家的八财,敢对我下手,要是知道了妹妹手里有那些财产,妹妹是不会安全的。”阮天宇轻轻地喘息着,盯着扬天昴,“天昴,你本事大,身手也好,知道的也多,要不然的话,咱们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银钱,只是,要是让妹妹离开张家,还能保住她的身家和性命,就只有一个办法。”

望着那殷殷的目光和那眼里的歉意,扬天昴多少明白了阮天宇的意思了:“二哥可是想让小弟去向阮家下聘?”

“二哥知道,这是为难你,你的意思二哥也明白,只是,让你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只要把小妹安全接到这里,到了这里就是咱们的一亩三分地了,庶母的手再长,也不敢再伸了。”

“那二哥这里,要如何是好?”扬天昴担心地看着阮天宇的身体,“你还没好,大夫说了,你要想起身行色如常,至少要半年的时间呢。”

“去信与大哥讲,只讲若是妹妹合离之后,已经有夫家下聘,家在昌吉县,再把良贴送去,父母自然肯信,这样嫁妆自然会随着妹妹走的,也不会让阮家再也妆银,想来,庶母也是愿意的。”

“好,二哥你好好地休息,我去办。”扬天昴起身,抒阮天宇扶着躺下,细心地叮嘱,“二哥只管休息,不要多想,妹妹这件事,自然会有我和大哥一起办的。大哥毕竟是本趄的王爷,要想办一件事,还是很容易的,说不定,还不用我假装下聘这么复杂呢。”

“如果那样就太好了。”阮天宇长出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扬天昴起身走出内室,叫过小丫头,叮嘱了几句,往前面走去了。

看着桌子上的纸张,扬天昴不由得苦笑起来,喃喃自语道:“扬天昴啊扬天昴,亏着你出身特警,竟然连一个古代的女人都救不了,真是太没用了。”坐下来,执起了笔,尽管心里有万般的看不起自己,可该做的事还是一件也不能少。

写完之后,步出正室,往院中一隅走去。

看着被自己放飞的鸽子,扬天昴的心情才觉得有些舒畅:“但愿大哥可以把这件事办得圆满,就算是想救义妹出火坑,可让我扬天昴与一个古代无知的女子终身相守一生也是无奈。对不起了,二哥。”

太阳正高升,阳光明媚。昌吉县里是天晴日朗,而远在丽江下游,昌吉县相隔六百里的沛州县却是细雨如丝,一扫夏日的闷热。

沛州县的旺族张家正大摆着府门,迎接亲家一家门口人进府。

注:扬天昴,男,二十三岁特警,一次执行任务中,本尊穿越至本架空王朝,至于他们三个人相遇的事后边有番外会讲。

41.较量

君绿绮刚刚看完来自上清县的信,就听到小丫头来报,说阮氏一家已经到了,请君绿绮上前面见礼了。

君绿绮二话不说,让心怡和心语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扶着心语,坐了小轿便往前面去了。

君绿绮现在虽然还有一丝紧张,可是经过昨天和赵普初的一番谈话,那种紧张的心情已经退下去了不少。

对赵普初,她真的没有多大的好感。想着昨天见面的时候,君绿绮还是在心底一阵阵地撇嘴。

赵普初长得是真的很帅,还是那种事业上很是有一种成功人士才有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君绿绮从自己经历的感情中,让她在心底对这种男人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讨厌和无奈的感觉。面对如此帅气的赵普初,明知道他是个不相关的古人,可还是不能从心底完全接受他,相信他。

“这么说来,赵公子送我那本《闺训》是有目的的了?”把书作成那种样子要是说没有目的,她才会觉得见鬼了呢,又不是未涉世的小男生在那边耍酷,好玩儿啊!

“姑娘猜的不错,想来阮姑娘也不会觉得这东西陌生,现在再次送与姑娘,就是想让姑娘好好地看看,不日你的父亲就会来了,对于你的父亲,我到不好说什么,只是你也知道,我便不多说了。可那个庶母,你最好防备着些,你大哥他这次受伤,现在身体还没复员,也多亏了你们的那位好庶母呢。之所以把《闺训》送你,就是想你不必被你那位贪得无厌的庶母治住了手脚,到时候,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好帮忙了。”赵普初这些话说的到是合了君绿绮的心思。不过前半段谈话还是让君绿绮懂了,那就是暗中指出她这个人手里虽然有了闺训这本书,却还是让一名小妾逼得要自在请下堂真的很是让他瞧一起。要不然的话,人家也不会送一本那么标金的《闺训》来给她了,不过这些当然是看在她那位所谓的大哥面子上了,与她是半毛关系皆无。

君绿绮看着对面的那副帅气的面孔,很想挥挥拳头,就算不能打倒他得意的嘴脸,但至少,她还可以出出气。不过,现在还是正事要紧,古人言: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她不在乎多等些日子,与这个男人的接触,因为那位哥哥是不会少的。

君绿绮暗暗想着,心里把念头转到了那位即将来的庶母身上。如果那位继母真的对嫡长子生出那样心思,可见这个女人的人品如何了,手段如何了。她是女子,就算她是现代人,她也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如果那本书真的能够帮到自己,深深了解一下也不好被暗算了去。

“多谢赵公子,天香记下了。”君绿绮说,绝对的真心。人家送她书保命,她没道理不谢人家。恩怨分明是君绿绮一向的作人准则。

“听说姑娘在找房子。”又一个陈述句出自赵普初的口中,很令君绿绮咬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的隐私啊,怎么一点儿也体现不出来了呢?

以张子清的那个性格,他不会把自己托他出外找房子的事说得全天下都知道的。要不然,她君绿绮也不会把这重要的大事交给他啊。

“是,不日我便下堂离开,没个住的地方,那怎么成呢?”君绿绮咬牙微笑,告诫自己,要装,一定要装。

“这边的事情了了,还请姑娘慢些找房子,好在这里有我一栋院子,不妨先搬到那里去,等到天宇来信,看看天宇的意思再说。你一个女子,一个人生活还是会不方便的。”赵普初随着和君绿绮的对话,见面,看到这位阮姑娘,和阮天宇里嘴里的那位有些软弱又有些任性的妹妹好像不太一样啊,一下子这嘴就多了起来。

“那到是多谢了,既然要等哥哥来信,那我就等着哥哥来信好了。只是不知道,哥哥他到底如何了?严重吗?”君绿绮到不是真的很关心这位心疼妹妹的哥哥,只是,她现在手里拿着人家那么多有金钱呢,她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啊。

“性命到是无碍的,只需要多卧床几日了。”赵普初到没有告诉君绿绮,阮天宇若不是和他相遇,只怕性命都丢了。

“这样就好,只想着这里的事情快些有个着落,我便去寻哥哥就是了。”君绿绮道,“以后就要麻烦赵公子了。”

“阮姑娘何必这般客气,想令兄也是我二弟,一家子何必说两家子话,你回去准备准备吧,你父亲不日就到了。你这边,我自会派人去看着,若是有事,我自会到场,你无需害怕。想什么,怎么做,只管做去,记得后面有我这个大哥为你撑腰呢。”

赵普初的声音不高,言语里透着的却是让人无法不相信的力度。

君绿绮点了点头,对于赵普初的话,到是挺相信的。

到了前院待人的大客厅里,就看到那位二叔和二婶都已经来了,正坐在厅里低声说着些什么。一边站着张氏的两位兄弟:张子布和张子清。

君绿绮上前,郑重地行了一礼:“天香见过叔叔和二太太。”

“罢了,亲家这就到了门上,与我们一同去接接吧。”张宗守见君绿绮也到了,便让家丁前往正门,这边站起身来,带着两位侄子去前门了。

二太太领着君绿绮等在二门处,丫头婆子都守在身边,盯着门口。

不时,前面大门处便传来的人马的喧声,说话声和人走去的声音。随着声音的迫近,门首处终于让君绿绮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

男人到是有些儒雅之态,身上的袍服到也大方,款式也看得出来,是大户人家才会穿着的样式。男人也就四十多岁,很是有些年轻,这个年龄的男人到谈不上帅气,却是很得女性的喜欢的。

身边是一个四十许的女人,女人一身暗红色的正装,衣服的料子也是极贵重的。头上珠翠缠绕,眉目间也见妖娆,却是个风流的女人,眼波间的流转,带着无数的算计。

君绿绮心里暗暗想着《闺训》里面的话,唇角儿微挑,这一身暗红色的正装,又岂是她一个妾能穿得吗?作为阮家的主人。竟然允许自己的妾着着正装出行,想来,到是真的很宠这个丰韵尤存的妾室了。

也难道,她这个作为嫡夫人的长女,和那个正卧在床上的嫡子会这样成了这个女人的眼中钉呢。

后面是一双长相九分相似的少年,样子十七八岁的样子,想必就是那个送信给自己的那对双生少年了。在少年的身后,跟着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二位妙龄的少女,顾盼之间,竟然也带着那位妾室的风采,只是形容还未长开,有些幼稚生涩罢了。

两处的人见面,匆匆见过了礼便都被让到了张家的正厅里坐下。

正中央的主位上,张宗守是当仁不让的,而阮家作为张家的亲家,自然是坐到了张宗守的左手边的位子。

右手边侧面的位子坐着却是张家的二太太,马氏进来,就坐到了二太太对面的侧座上。

君绿绮进来,看了一眼马氏,那女人长得到是标致,虽然也看得出来是中年妇女,却带着另一种说不出来的妩媚。

二对少年男女跟着进来,向张宗守和二太太行了礼便退到了马氏身后站下。张子布和张子清,君绿绮也上来,向张宗守和阮晟年见了礼。大家这才开始说起话来:“今天亲家刚到,先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家设宴,招待亲家可好?”

马氏离阮晟年不过是半步的距离,听到那张宗守的话,到像是要问她们是不是另赁了店去外头住,心下就有些不愿意。只是这个场合,她到不易出声,眼睛便看向了阮晟年。

“走了这几天,到也是真的累了,亲家也不用太过破费,随便安排我们住下就可。”阮晟年笑着,两眼眯了起来。目光不是看向张宗守,却是看向了阮天香,“想来天香已经为我们准备下了住处,也省得我们出去凭屋那么麻烦了。”

张宗守没有出声,看了一眼君绿绮微笑不语。

君绿绮却仿佛没听到一样,低眉顺眼地站在二太太的身边。绝对标准的大家闺秀。

阮晟年得不到女儿的答复,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咳了一声,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马氏笑了,冲着君绿绮道:“天香,你父亲这几日舟车劳顿,你快些安排住下,尽尽你女儿的本分。”

君绿绮原不想出口说话,对这里的情况多少还是不太熟悉,虽然那本闺训背得滚瓜烂熟的,可她没有临场经验啊。

现在她不说话也不行了,人家都点到她的头上了。

“姨娘这是在问我吗?”君绿绮笑着抬起了头,“你知道,我一向不会当家,家里全仗着大爷呢。我就是连府里有几间屋子,几个院子都不清楚,怎么为父亲安排宅院住下呢?”君绿绮从赵普初的嘴里知道阮家的品性后,就没打算在张家招待他们,最好连面都不见才好呢。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张家的当家大奶奶,怎么连个家都不会管,不是让亲家笑话吗?知道的说姐姐去得早,失了管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庶母虐待了你呢。”马氏的脸上虽笑着,但让正妻的长女这般不给她面子,脸色还是不好看呢。

君绿绮冷笑一声:“姨娘,你这话就错了,你只是阮家的姨娘,哪里就是张家的亲家了?何况,我母亲怎么就成了你的姐姐了?姨娘切莫要这么高攀,免得家母地下有知会气得半夜里去寻你立规矩。”不容马氏回声,君绿绮的目光已经投向了阮晟年,“父亲,姨娘这般说话太没道理,父亲也该说说,这也就是在自家,要是出门在外,咱们阮家怎么丢得起这么大的脸呢?”

阮晟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想驳斥女儿护着小妾,却在理上本来就亏了,菲再寻些晦气,只怕亲家不说,自己的脸也没有了。

张宗守坐在那里端着茶杯,拿着碗盖拨着茶,脸上看不出喜怒来。

二太太坐在对侧面,却是面上含笑,目光看着马氏,唇边若有若无地扯出了几丝讥讽。

“马氏,这亲家也是你叫的,尽给我丢脸,还不住嘴!”阮晟年一声低吼,到把马氏喝住了,有些不服气,却也不敢当面驳回阮晟年的话,只是恨恨地瞪了一眼君绿绮。

作者有话要说:忙年啊,忙年,今天只有3000+,再有二章就要公布赠送名单了,还有几个亲差一二个章节的,就请快些。

PS:问一下,拉拉和lala是不是同一位亲?

42.训妾(一)

君绿绮暗暗好笑,现在当人面训妻,这叫什么事啊?他不觉得脸红,自己这个旁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是,她现在还是这男人的女儿呢,笑话还是暗中想想就罢了,何必要让人家看戏。于是,君绿绮笑了:“父亲莫要生气,看看气坏了身子,女儿虽不曾管家,可是父亲来了,到真的不好住到外面。”

张宗守一直未见出声,他一个叔叔,虽然是亲的,可毕竟家都分开了。这大房的侄子叫上自己不过是尊重他而已,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好插手人家的家事的。这让不让亲家住下也只有自家侄子和媳妇才有决定权的。

现在见君绿绮这般说话,便看向了一直没有时间插嘴的张子布:“媳妇不管家,大郎就安排一下吧,你岳家远道而来,总不能出去赁屋而住,说出去,也笑话我们张家不把亲戚看在眼里。”

张子布这些日子已经想了好多,对那日的话也多有些后悔,加上弟弟在一边劝说,想着岳家来的时候,劝劝阮天香,不要再提此事,他也让一步,把家里后院的事真正的交给阮天香,也好让阮天香有了事做就不会再与那些小妾们斗来斗去的了。再说,阮天香有了管家的权力,那些小妾也就不会再找正妻的麻烦了。

即有了这样的心思,那对阮晟年就另一样了。听到叔叔这样说话,便上前行了礼笑着道:“岳父来家,小婿自然不会让岳父出去赁屋而居,若是不嫌家里拥挤,就住下吧。”

阮晟年哪里舍得出去花钱住,听到张子布的话,连连点头,脸上一片的详和之气:“就依女婿了。”

张子布点头,转身叫来了管家:“把前院靠东边的紫竹院收拾出来,里面的正房三间给岳父和二位内弟住,仆从就住那院的厢房。另派几个手脚利落的小厮跟前侍候着。”吩咐完就看阮晟年,“岳父大人,这样可好?”

阮晟年哪里会说不好,单独让出一个院子让他们父子三人住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好,很好,只是这些天要多多打扰女婿了。”

“岳父这话就有些让女婿不敢当了。”张子布一副恭敬的样子到让一边等着看戏的君绿绮有些另眼相看了,不知道这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

“夫人。”君绿绮正想着,张子布的目光已经转向了她。

君绿绮和颜悦色地应了一声:“大爷有何事吩咐?”

“女眷的事就由夫人作主吧?”张子布一眼的问讯看向君绿绮。

君绿绮也不难为他,点了点头:“也好,我这就亲自带着丫头婆子去后院看看哪里有闲置的院子收拾出来,请两位妹妹和姨娘去休息。”说着向二太太行了礼,“二太太,我这就去后院收拾,二太太也别累着了。”

二太太笑了一下,明白了君绿绮的意思,眼里到多了分欣赏:这大媳妇到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是正室夫人,陪着一个妾室是自降身分,可是碍着岳家的身份到不好由自己提出来,没想到,大媳妇到提了出来。二太太理解了,怎么会不高兴。

古代的尊卑是很分明的,君绿绮这样说,自然得到了张氏二太太的好感,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对面的马氏却拉下了脸孔,这样的暗示也太过明显,真的不把她这个庶母当一回事啊。

一会儿张宗守离开,阮晟年,阮天鹏和阮天宵就要去前院的紫竹院了,那这里岂不就剩下她和两个闺女了?没有主人陪的客人在别人眼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啊。马氏此时骂不得,打不得,只能暗自生气,想着,反正一会儿就住到了后院,那个小贱人也不会逃出她的手心。现在自己也范不着惹老爷脸上不好看,在家里的时候都让她捏在手里,以为嫁出来了,就翻了天了?马氏心底冷笑着,要一会儿给君绿绮脸色看。

心里打定了主意,马氏也不再做怪,只等着君绿绮来前面请她去后院居住再使手段。

君绿绮眼光扫处,已经把马氏的一些动作扫在了眼底。心里更是多加了一丝的防范,走出前厅,叫来了管家,让管家带了两个手脚利落,嘴皮子也是利落的婆子给了自己,一起往后院去了。

后院君绿绮虽然不总出来,可并不是说她对这里不熟悉。哪里有什么院子,多大,叫什么名字,里面住的是什么人,住了多少人她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几个管事的婆子今天也知道是亲家老爷来了,而且管家还暗示,大爷以后把后院的权力就交给了夫人,让她们小心侍候。她们这些管事的,以后还不都得在夫人的手底下吃饭,现在正好和夫人套套近乎,以免日后让夫人寻了短处丢了差事。

那四个女人不过是手下旬了些私就让大爷给赶出了府门,还挨了打,不要说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在张府里的老脸都丢尽了,这次在夫人手下应差便多加了几分小心。

来到后院,君绿绮便问那个领头的娘子:“这后院可有什么偏僻的,安静的地方?”

管事娘子不知道君绿绮打的什么主意,娘家来人,一般都是要住得离主人的院了近的宽敞的院落里。夫人这么问,想来是瞧不起那位妾室出身的庶母吧。

娘子也不多猜,主子叫做什么,她直管执行就是了:“回夫人,在府内后院靠后门的西北角处有一个小院子,只有三间正房,二间厢房,院子没有花草。”

“现在那里可住了人?”没有花草好啊,什么都没有才好呢,君绿绮想。

“没有人住,以前住着一位失了老爷的姨娘,后来死了,那个院子便一直空着,只有一个婆子看着,平时打扫下。”管事娘子强装平静地说。

“带我去看看。”君绿绮道。转身上了小轿,那管娘子和几个婆子都跟在轿边,心怡和心语一边一个扶着轿子往后边去了。

院子不大,还没有君绿绮住的那个院子一半儿大呢。院子里什么都没有,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靠近东墙的地方,原来大概是种着些花草的,那边围着的样子还可以看出个大概来。房子是朝南的正房,在靠西墙处有二间厢房。院子里还有一眼井,井上有打水的水桶,只是都干干的,长期没有使用过了。

“把门打开。”看到正门上的锁,君绿绮吩咐。

守着这个院子的婆子上前,把门打开:“夫人请。”

君绿绮抬脚迈进去,正中间是一个不到二十平的客厅,一左一右是两间屋子。屋子里有简单的家具,东间屋子里有床和妆台,一张桌子,二把椅子。西间屋子是一个床,一张桌子,二把椅子。床上都有些简单的被子,虽然看得出来有人经常打扫,可也看得出来,那被子的颜色都已经很陈旧了。

君绿绮转身出来,看看窗纸,到也都整齐便叫过那个一直守着这院子的婆子吩咐道:“把屋子里的被子都取了出来,看你一直守在这里就赏了你吧。”

守门的婆子自是高兴得连连行礼感谢,这鹤立鸡群子再陈旧,那也好东西,就算自家用不上,送到当铺去,最少也能换个一两多的银子呢,比起他二个月的月钱还多呢。

自己再怎么不待见那个女人,还是不能让她睡这些陈旧的被褥,她还没那么变态。

婆子满口的感谢,抱着被子走了。

君绿绮再叫过管事的娘子:“去叫人到库房,把以前招待客人用的取了二床过来,东间就留下给二位姑娘,换上新的被褥,西间让姨娘住下,不必求新。”

管事娘子低头应着,心里却盘算着,这岳家的姨娘不用新的是什么意思。

君绿绮吩咐完,向院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跟着的管事娘子道:“虽是我娘家,可真的主子也只是两位庶出的姑娘,你们也是做老了的人,这些事理到不必问我吧?不要坏了规矩丢了脸面。”

管事娘子和几个婆子哪里再敢多嘴,连忙应声。跑着去库房的,叫人收拾院子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君绿绮这才满意地一笑,上了轿子回到了前厅。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前厅里只剩下了那对母女三人了。

三个人坐在那里正不知道说什么呢,身边站着的是张家的丫头的两个看起来有些身分的婆子,到也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