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燥,就是带你来休息一晚罢了。我有个朋友在附近投资了度假村,环境还不错,有山有水的,想让你住几天散散心。”

白忻卉的眼睛瞬间有种要从眼眶里面脱落的感觉:“度假?你是不是疯了!现在这种情况,是可以抛弃一切什么都不管出来度假的局面吗?”

“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总是要睡觉休息的,在哪里不是一样呢。还是说你以为你现在的状态很适合回家?让你爸妈看到你这个样子,只怕他们会担心地整晚睡不着觉。我好不容易安慰住了他们,让他们相信阿枫和我在一起,我不希望你一回去就冲动地把什么都说了,在事情还没明朗前就先挑起巨大的家庭纠纷。”

“好吧,就算你说得有道理,但也没必要带我来这里吧。我们可以回你家去,我睡客户就可以了,或者我跟阿延一起睡也没关系。”

“算了吧,就你现在这状态,阿延就算是个小孩子,也能一眼看出有问题。他本来就够敏感的,如果让他看出你的不对头,说不定又得胡思乱想。他要是问你你打算怎么回答,这么小的孩子你要跟他说实话吗?就算真的说了,他能理解什么是海洛因什么是吸毒吗?”

白忻卉被驳斥得哑口无言,仿佛自己刚刚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她挣扎了半天后,举手投降妥协道:“是,你说得都对,我确实没办法面对阿延和父母。可是就这么一夜不归,我爸妈会有意见的。再说你今晚不回去可以吗,阿延就不会胡思乱想?”

“你父母那里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说你和我在一起,正在照顾酒醉的阿枫,今晚就不回去了。至于阿延那里,我也打过电话给他了。我跟他说,爸爸带妈妈出去约会,让他乖乖吃饭睡觉,不要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噗!”虽然白忻卉这会儿愁容满面,但听得段轻哲这样的玩笑话,她还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颇有点勉强,说是苦笑也不为过了。但就是这么一点点笑容,在段轻哲看来也是弥足珍贵的。事实上在听到医生说的那份检查报告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这个既脆弱又要强同时又爱弟成痴的前妻高兴起来。

对于段轻哲来说,世上没有解决不了困难,只是在于难易的程度和处理的时间罢了。人无论在何时都不应该被暂时的困境所打倒,越是在遇到麻烦的时候,越是要保持乐观向上的态度。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也能给那些正等着看自己笑话的人一个沉重的打击。

当他看到白忻卉脸上的笑容时,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也放松了下来。他一面开车一面伸手过来摸白忻卉的额头,边摸边说道:“这样就对了,总皱着眉头很没意思,只能让你心情更不好,连带着让你身边的人心情也糟糕起来。”

“是吗,那你刚刚看着我这样,是不是心情也很不好?”

“确实有点,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咱们今天先不管别的,反正阿枫也没醒,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那阿枫呢,他一个人在医院没问题吗?”

“我有让人盯着他,既是照顾也是监视,他逃不掉的。而且医生有给他打镇静剂,今天晚上应该是醒不了了。我今晚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就回市里,你的话我随便,如果想跟我回去也行,想继续留在这里也可以。总之阿枫的事情,我会处理。”

白忻卉发现,自己真是一个很容易被感动的小女人。段轻哲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她就觉得胸膛发热眼眶发黑,感动地几乎要落下泪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亲人之外,大约也只有段轻哲才会对她这么好了吧。

这么好这么体贴的一个男人,当初真的会做背叛自己的事情吗?事到如今,白忻卉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在与段轻哲接触越来越频繁的情况下,她已经很难用当初那一点蛛丝蚂迹来说服自己了。或者说,即便当时真的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为止段轻哲的态度也足够她放一百个心了。她实在想不出来,段轻哲转头抛弃梁婠婠再来找自己会有什么邪恶的目的。无论从哪方面分析,他都不必要这么做。

除了说明他真心爱自己以外,似乎已经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了。

段轻哲像是看穿了白忻卉的心事,扭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怎么了,太感动了,感动地想要哭了,还是准备要以身相许了?”

这话一出,那种感动的气氛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松欢乐的气氛。虽然这欢乐里多少还夹杂着沉重的感觉,但白忻卉明显觉得好受多了,没有一开始那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了。

段轻哲像是来过这里,熟门熟路地就把车开进了度假小区,绕着一大片的喷泉绿地慢慢地向里面驶去。眼前扫过一栋栋高低错落的独栋别墅,偶尔也有一两栋高层公寓夹杂在期间。进进出出的车子一看就都是名牌,处处透露着富贵奢华的气息。

段轻哲把车停在了一栋二层的欧式别墅前,拿出随身的钥匙按了一下,自动卷帘门就升了起来。双人车库空荡荡地出现在了面前,段轻哲轻轻松松就把车子停了进去,随即关起了车库门。

白忻卉从车里下来,顾得不打量四周的情况,就张口问道:“这是你长年包下的吗?还是说,那个所谓投资的朋友就是你自己?”

段轻哲轻笑着摇头,一脸“你真聪明”的样子,也不多解释什么,就过来拉着白忻卉的手往别墅里走去。

这里布置得很简洁,一式的欧式单线条家具,没有那么多繁复的设计。颜色都以灰黑白为主,一看就是男人住的地方,大约没有女人来过。屋子打扫得很干净,锃亮的大理石地面踩在上面都可以映出拖鞋的轮廓。

白忻卉累了大半天,此刻突然觉得有点身心疲乏。她倒在纯白色的沙发里,不住地揉捏着自己的手臂,就像是刚刚做完大消耗的运动似的。

段轻哲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又拿了碟子蛋糕出来,摆在白忻卉的面前:“先吃点东西吧,晚餐的话你想出去吃还是让他们送家里来?”

“我不想出门,就让他们送来吧。你这里东西还挺齐全,连蛋糕都有?”

“我特意打电话过来吩咐人准备的,快吃吧。”

白忻卉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抿了一下,一股巧克力混合着浓郁咖啡的味道就在嘴里蔓延了开来。听说巧克力有让人心情愉快的功效,这或许就是段轻哲让人准备这款蛋糕的用意吧。

“不得不说,你这个人做事情真的很周到细心,连这种小事情都让人无可挑剔。话说你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我怎么没见到?”

段轻哲往沙发里一坐,一面去扯领带一面回答道:“就在得知你去找秦墨时。我本来以为你能克制得住,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我想你心情一定很糟糕,就决定带你来这里放松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秦墨的?”

“司机刚把你送到那里就给我打电话了。那是我的人,一向对我忠心耿耿。他大约也看出你的神情不太对头,所以不敢瞒着我。”

白忻卉手里拿着那杯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突然她忍不住开口道:“段轻哲,我真的很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有时候我也在想,你总对我这什么好,我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不用想着以身相许。”段轻哲解开两个衬衣扣子,身子慢慢地凑到白忻卉身边,“这房子里有个室内游泳池,一会儿陪我下去游个泳,放松一下,就算是对我的报答了。”

44裸泳

段轻哲这话说得非常含蓄,却又很明显地传达着某种意味。白忻卉不是傻瓜,做了三年主妇的她,自然明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段轻哲总是这么有意无意地暗示着什么,白忻卉有好几次都想答应他了,但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而没有成形。

女人在受到感动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心软。像现在这样的状况,在她急需有个肩膀依靠的时候,段轻哲适时地把肩膀送了过来,她就很容易沉沦在这样的温柔里,再也无法自拔。

或许,真的到了考虑要不要和他复婚的时候了。白忻卉忍不住这样想着,嘴里却依旧不松口:“不好意思,我没有泳衣。”

“没关系,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送一套过来。你的尺寸我清楚,一定有适合你穿的。或者说…”段轻哲说着,眼神就开始在白忻卉的身上打转,那模样跟平时的斯文绅士完全截然相反,整个就一衣冠禽兽,“或者你不穿的话,其实我也没意见。”

有那么一刻,白忻卉真想把手里那杯水直接倒这个男人头上。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段轻哲现在的表情颇有点无赖气质,像个要糖吃的孩子。都说再成熟稳重的男人也有孩子气的一面,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白忻卉到了此刻,终于忍不住彻底投降:“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表现得这么好,就是为了占我便宜吗?”

“如果我真的想占你便宜,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儿。从你回国到现在,我有的是机会占你便宜。就说你上次喝醉了酒被我带回家那一次,那天我要真的什么都做了,你也反抗不了吧。”

白忻卉听得直呲牙:“照你这话说,你一直到现在才出手,还算客气了。我真应该好好谢谢你了?”

“那倒不用,只要你能乖乖听我的,别再为阿枫的事情太过操心,我就很高兴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忻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碰上了圣人了。这世上怎么就有这样的人,明明在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嘴里说出来的感觉却令人觉得,好像一直在委曲求全照顾对方似的。这种耍无赖的最高境界,白忻卉自认永远达不到,也真有些招架不住。

段轻哲耍玩流氓后,就开始自顾自地打电话订餐了。他特意要了些清淡的东西,让白忻卉吃得舒服一点。同时又让人送了两套男女泳衣过来。

当白忻卉拎着那两件布料少得可怜的彩虹色泳衣时,心里突然像是有万马瞬间奔腾而过一番。她忍不住冲段轻哲吐嘈道:“你的恶趣味真不是一点两点,这么少的料,跟不穿还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其实男人更喜欢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比全脱光了一览无遗要来得更吸引人。你不是男人,你不会明白这种感受。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吃坏肚子了吗?还是饿得久了?过来吃东西吧,不管干什么,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对付坏人也是一样。”

白忻卉心里顿时忍不住尖叫:段轻哲,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最大的那个坏人!

段轻哲在禽兽和绅士之间转换得非常游刃有余,瞬间变脸的速度快得让人目不暇接。上一秒还在那里讨论白忻卉穿多穿少的问题,下一稍就能优雅地坐在桌边,吃着他面前的那份特极烤鳕鱼了。

吃饭的时候,气氛还算融洽。白忻卉多少还是挂心弟弟的事情,没什么胃口,吃得也不多。段轻哲知道她现在的情绪,就算给她吃龙肉估计也吃不出味道来。所以他也没有强逼她,只是看着她把自己那份海鲜粥喝掉了大半,才算是放过了她。

为了安抚白忻卉的情绪,段轻哲特意告诉她,自己已经找人去调查白梓枫最近的行踪,看看他是从哪个渠道得到的毒品,一有消息马上就会通知他。白忻卉当时正在厨房里泡茶,听了之后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段轻哲体贴地从后面抱住她,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如果不舒服的话,就上去睡觉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精神就会好很多了。”

“你不说还要游泳吗?”

“我也不是非要拉人游泳不可。如果你觉得没力气的话,最好还是乖乖睡觉为妙。”

他这么一说,似乎又是把决定权递到了白忻卉的手上。这还真是个折磨人的事情,白忻卉虽然自认并非**荡妇,却也不是什么贞节烈女。她已经空窗期很久了,自从两人闹离婚以来,她就没有再让男人碰过。仔细算一算,居然已经有三年多了。

一个成熟的女人,在经历过人事之后,居然能忍受三年的空窗期,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被上一段感情给伤到了,她几乎不敢想像自己居然能忍这么长时间。

现在这种伤害似乎已经慢慢褪去了,所谓饱暖思淫/欲,白忻卉觉得自己的那颗心,似乎也有点蠢蠢欲动起来了。

带着这样的情绪,她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自动地就换上了那身鲜艳而少料的泳衣,跟着段轻哲一起踏进泳池。在进入水中的一刻,她的意识似乎才突然反应了过来。那温热的池水一点点地刺激着她的细胞,就像是干涸的花朵终于遇到了甘淋,而重新变得饱满艳丽起来。

泳池里灯光半明半昧,空气里似乎还有着淡淡的茶香气,让人身处其中不由地心旷神怡。白忻卉在水里上下起伏了几下,等到身体完全适应了水温之后,就开始在里面划起水来。

段轻哲却只是靠在水池边,伸手拿过池边的杯子来喝茶,目光一直注视着水中的白忻卉。这幅场景非常地勾引人,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只穿了一点点的身体,比□的裸/体来得更为吸引人。他看着看着就有些意乱情迷,身体里有一种叫做“情/欲”的激素正通过血管流到他的四脚百骸,充斥进每一颗细胞。体温不知不觉就升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的环境,似乎也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那种朦胧而不切实际的感觉,让人觉得舒服极了。

段轻哲放下茶杯,猛得扎进了水里,向着白忻卉游了过去。他整个身体都泡在水里,灵活地就像条活鱼一般,哧溜一下就钻到了白忻卉的脚边。他故意游得深一下,让身子深下去,然后突然伸出手来,把眼前那只一直在划水的脚一把握在手里,接着便狠狠地一用力,直接往自己身边拉去。

白忻卉正游得兴起,突然觉得脚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想要往前却使不出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过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段轻哲就从水里钻了出来,直接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地实在太快,白忻卉还来不及呼喊出声,嘴巴就已经被一对柔软的双唇结结实实地堵了起来。

泳池里没有别人,所以段轻哲吻得非常肆无忌惮。当他的舌头还在白忻卉的嘴巴来回肆虐时,一只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背后,开始解她的泳衣带子。

当上半身的泳衣从身上滑落时,白忻卉终于忍不住惊呼一声。她用仅有的力气推开了段轻哲,用一种带着水气而迷蒙的眼神直直地望着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禁不住地颤抖:“你,你要玩真的吗?”

“难道你一直以为我在开玩笑吗?”段轻哲强压□力的冲动,尽量用轻松的语调说道,“你应该知道,当你下水的那一刻,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穿成这样在一个爱你的成年男人面前游来游去,你以为对方还能当柳下惠吗?你未免也对我太苛刻了。”

“可,可是…”

“没有可是,没有但是,你还是专心一点享受得好。”段轻哲丝毫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直接又把嘴凑了过去。他虽然这辈子没吻过几个女人,技巧却着实不错。大约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很有心得,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吻,却已能把白忻卉搞得意乱情迷。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他想撤,估计白忻卉也不会让他撤了。他们两人已经在水里彻底地融为了一体,再也难舍难分。

段轻哲顺着嘴唇一路往下,扫过耳垂和下巴,又在脖颈处流连了片刻,最终将唇停在了胸前的某处。当时他们两人在水里边吻边划,当他吻到关键的地方时,正好将白忻卉整个人推到了泳池边。

冰凉的池壁似乎让白忻卉清醒了片刻,但很快一股扑天盖地的快/感席卷而来,几乎瞬间就将她整个人吞没。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呻/吟就不受控制地从嘴边流泄出来。

她能感觉到,段轻哲的手正在慢慢往下,试图扯掉她身上最后的一点遮挡物。当那件小小的泳裤被扯下来后,她觉得自己便完全沦陷在了对方的攻势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忻卉再也没有反抗过。她只是微微地闭着眼睛,享受着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感觉着某个炙热而有力的东西扎进了她的身体,最终和她紧贴在一起,和着同样的律动,在水中快速地晃动起身体来。

45纵情过度

那一晚的白忻卉,真是狼狈到了极点。久被禁锢的身体突然间得到了释放,似乎变得比以往更为敏感和渴求。泳池里温热的池水让人的身心得到了完全地放松,长期紧张的心情在那一刻终于得到了彻底地解放。白忻卉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会变得如此热情如此奔放,甚至连段轻哲都有些吃惊,惊叹这种在对方身上从未有过的改变和进步。

幸好那一天别墅里就他们两个人,在没有外人观赏的情况下,两人尽情地放纵了一下。白忻卉到最后几乎已经意识不清了,有体力透支的缘故,也有过于愉悦的缘故。她只记得自己在迷迷糊糊间被段轻哲从水里抱了起来。脱离池水的一刹那,她只觉得身体一轻,就像是灵魂突然脱离了躯壳一般,一整团思绪被瞬间冲开,变得零散起来。

段轻哲其实也有点虚脱,长期缺乏X生活,现在突然来这么一下,他也有点吃不消。幸好他从小被父亲当士兵一样训练,体力方面还是相当不错的。平时穿了衣服倒不大看得出来,现下把衣服一脱,全身精悍的肌肉线条就完全暴露了出来,跟他斯文有礼的脸孔倒有些格格不入。

他把白忻卉抱出水池后,直接抱到旁边的浴室清洗了一下。白忻卉躺在浴缸里任何对方揉搓,等到意识完全恢复的时候,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躺在房间的大床上了。

柔软舒适的环境让她觉得分外满足,仔细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放纵后,她又颇有些不好意思:“唉,阿枫现在变成这样,爸妈还对此事一无所知。我却跑到这里来跟你做这种事情,想想真是太不应该了。”

段轻哲当时正站在床边,身上披了件浴袍,手里拿着块浴巾在擦头发。他听白忻卉这么说,不由就乐了:“白小姐,舒服过后再说这种话,会不会有点得了便宜又卖乖呢。不过这事儿属于身体需求,就跟吃饭睡觉一样,是人类与身俱来的需求,所以你也不用太自责。反正现在你也帮不了什么忙,倒不如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以应付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白忻卉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双眼睛像小鹿一般惊恐地望着段轻哲:“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这个事情总不见得就这么过去了。就算阿枫是偶尔在酒吧里沾染了毒品,就算他现在还没有成瘾,你也总得跟他好好谈谈。说不定一时兴起你还会揍他一顿。若是没有足够的体力和强硬的心脏,你怎么去完成这些事情?”

白忻卉边听边赞同地点头,想了想又忍不住问:“你觉得阿枫只是偶尔一次吸毒吗,会不会他已经吸了很久了,而我们没有发觉?”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他只是偶犯。阿枫这个人的性格你我也知道,他不是那种意志力薄弱轻易会堕落的人。除了最近为了蒋葶的事情跟家里闹得不愉快而压力备增外,以往他的人生一向是顺风顺水的。如果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也是沾毒的话,他大概早就沾染上了。你也知道,这个圈子里精于吃喝嫖赌的人不胜枚举,阿枫若是有心学坏的话,十年前就坏了。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尽量把心放宽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努力去弥补到损失最小吧,一味纠结在其中也于事无补。”

段轻哲边说边把手里的浴巾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扔,然后就爬上床钻进了被窝里。两人光滑的皮肤微微一接触,瞬间就感觉像是有电流从身体里流蹿过一般。

白忻卉突然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微微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段轻哲侧脸发呆,像是想把这个男人深深看透似的。

段轻哲没有转头,只是望着前方,淡淡地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还是觉得我太帅了,看得这么认真?”

“我是在想,你这个人究竟是怎么长大的。看你从小也没有受过什么波折,一直顺风顺水长到现在,本来应该是个不谙世事很容易被人算计的人。可你偏偏又这么精明,几乎没有人能在你手里讨到便宜,你精明地就像只狐狸似的,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从来不会慌乱。我简直怀疑你从小到大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困难,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困境两个字怎么写?”

“我要是不知道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被你烦到离婚?你觉得这算不算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大麻烦,还是你觉得,离婚对我来说不过是小事儿?”

“这个嘛…”白忻卉歪着脑袋想了想,“确实应该算是大事,不过跟当年你和梁婠婠的事情比起来,大概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个时候年轻,觉得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是天崩地裂了。现在仔细回忆起来,才发现当年是有多么不成熟,如果那时候我成熟一些,懂得利用手中的资源各方面多做调查的话,也许事情不会闹到那样的局面。所以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告诫自己,要临危不乱,要镇定自若。精神状态很多时候可以决定一件事情的走向,你越从容,别人越搞不清楚你的底牌在哪里,你也就越有机会能翻盘。”

段轻哲说得高深莫测,白忻卉听得是云山雾罩。她天生不是搞政治斗争的材料,自然体会不到这其中的奥妙。不过有件事情她还是知道的,那就是不久前段轻哲被突然审查的事情。那事情其实非常小,进行也很隐秘,但身在这个圈子里,白忻卉还是多少听说了一些。

这会儿正好提起相关的事情,她便忍不住问道:“你之前被审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我听说和一块名表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段轻哲伸手摸了摸白忻卉的额头:“已经结束了,以后也不会有麻烦了。你消息倒是很灵通,你还知道什么,一并说来听听?”

“我也就知道这些了。最近我自己家的事情也忙,实在顾不上你的事情。不过我一直相信你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我出手才是。”

“别把我看成铜墙铁壁,我也不过就是个人。不过上次的事情确实解决了,以后都不会有麻烦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轻哲扯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语气里又夹杂了几分不屑:“有些人,大约是见不得我日子过得太平和,非要给我整出点事情来。我几前年帮人牵线搭桥过。当时有个朋友想接个工程,托我给负责人送了块P.P的手表。这不过是件小事情,但最近却被人挖了出来,说我当时吞没了那块表,那块表其实是向我行贿的证据。所以上头就派人来查一下这个事情。”

“那你收了吗?”

“我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不过不是别人给的,是我自己买的。幸好这一款是限量版,每一款都有编号,去到专柜查一下就能知道当年是我自己签的收据,所以事情也就这么了结了。”

白忻卉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失笑道:“真没想到,就这么一件小事情。我以前一直听说,上头如果不想动你的话,就算你把‘国库’搬空了也没关系。但一旦要拿你开刀了,哪怕你收过别人一个顶针,也要被揪出来大做文章一番。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所以做人要低调一些,尽量不要让人抓着把柄才好。阿枫这次闹出这个事情,幸好他只是个大学老师,如果他身居要职的话,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揪住了,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了。”

一提到阿枫,白忻卉的情绪瞬间又当到了谷底,身体里因为过度的纵/欲而带来的热潮也正在慢慢消退。她躺在那里眨巴着眼睛,琢磨着阿枫醒来后到底要问他点什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正在那里想得出神时,摆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像疯了一样响了起来。白忻卉被这铃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东窗事发父母兴师问罪来了。结果接起来一听,才发现是阿延在电话的另一头,正呜呜咽咽哭得起劲。

白忻卉一下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有些焦急地追问:“阿延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找不到爸爸着急了?爸爸和妈妈有点事情,明天才会回去,你今天先一个人睡,好不好?”

阿延在那里哭得可怜兮兮,说话结结巴巴含糊不清,却依旧很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妈妈,我,我想你了。嗯,我知道妈妈今天跟爸爸有事情,你们要约会。我,我不应该打电话的,我就是想听听,听听妈妈的声音。我马上就挂了,妈妈,你和爸爸继续,继续,不要管我了。”

白忻卉从来不知道,小孩子说的话也可以令人这么尴尬。阿延的声音顺着话筒全都钻进了段轻哲的耳朵里,她刚扭头往旁边一看,就见对方正一脸坏笑地注视着自己。

危险,瞬间逼近。

46质问

第二天一大早,白忻卉就跟着段轻哲回到了市里。她实在没耐心在那个度假村再继续待下去,哪怕她已经跟报社请了假,不需要去上班,她也急着赶去医院,跟弟弟好好谈一谈。

段轻哲手下的人已经来了电话,说大清早白梓枫就醒了。出乎白忻卉的意料,听那人说,她弟弟醒来后非常安静,既不吵着要出院,也没嚷着要见女朋友,就这么乖乖地坐在那里,接受医生的各项检查。

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非但没让白忻卉安下心来,反而变得更为焦躁不安。按照常理来说,越是平静的表面下,总是隐藏着巨大的风浪,这种能量若是积聚起来突然爆发,也许比正常渠道的发泄来得更为触目惊心。

赶去医院的路上,白忻卉一直板着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有多么严肃,像是随时随地都会跳起来大发雷霆一般。

段轻哲为了缓和车里的气氛,故意半开玩笑道:“幸好你现在是去见阿枫,要是阿延见着你这样,肯定会吓得大哭起来。”

“阿延这么小,能做什么令我心烦意乱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阿枫现在还是个小孩子,至少这样的话,他无论怎么样,也不会闯下这样天大的祸了。”

段轻哲伸手绕过她的头,轻轻拍了拍她右面的肩膀:“白忻卉,你要记住一点,你是阿枫的姐姐,不是他的妈妈。有些事情不需要你全抗在身上。就算他真是你的孩子,长到现在这么大了,也完全不需要你操心了。他的人生得由他自己去走,虽然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但真正遇到问题的时候,却不见得都能想得通。”

就像段轻哲说的那样,道理谁都会说,但真正能做到的却没有几个。

白忻卉走进医院病房时,已经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当她的手放到房门把手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段轻哲在她后面把手伸了过来,覆盖在了她的手上,然后微微一用力,就把门给打开了。

病房里是传统的白色系,配合着早上的阳光,显得既温暖又干净。白梓枫的病床上是空的,被子被推到了一边,床单皱巴巴地铺在那里,显然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一个段轻哲的手下坐在沙发上正在打瞌睡,听到开门的声音时愣了一下,猛然间抬起头来。他一见到段轻哲,立马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恭敬地走上前来打招呼:“二少爷,您来了。

“嗯,阿枫人呢?”

“哦,他去做检查了,我让阿威陪着他去的。”

他们正在说话间,白梓枫就由人陪着走进了病房。他穿着一身病号房,脸色看起来还不错,没有那种重症患者的苍白和虚弱。他一见到姐姐姐夫,本能地就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盯着他们看了半天,才开口道:“姐,轻哲哥,你们来了。”

那两个段轻哲的手下非常有眼力劲儿,知道他们一家人肯定有话要谈,立马起身告辞,去病房外面守着了。

屋子里站着神态各异的三人,除了白忻卉外,另外两个人还算得上是面色从容,特别是段轻哲,你几乎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的表情。他甚至还伸手拍了拍白梓枫的肩膀,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宿醉的感觉好点了吗?”

他这么一提,白梓枫立马又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不太好。醒过来就觉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了,以后有可能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么自虐了。”

他们两人这么互相开着玩笑,屋子里的气氛似乎又变得正常了起来。但很快白梓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一看到姐姐白忻卉的脸,就觉得那简直比刚才给他抽血的护士手中的针更加令人感到刺痛。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除了摆出一副正经的面孔来接受“审问”外,似乎别无他法。

段轻哲在旁边查言观色了片刻后,主动提出道:“我去外面透透风,你们先聊。”

“谢谢你,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去忙,不用管我们。”白忻卉转头冲段轻哲说了这么一句后,就径直往沙发走去。

段轻哲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给了白梓枫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快步离开了病房。不过他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在走廊里挑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他不认为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可以说走就走。白忻卉的情绪正处在爆发的临界点上,只要白梓枫说错一句话,她就很有可能瞬间失控。两姐弟吵架并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在医院里大吵大嚷的话,传出去有损白家的声誉。

这家医院到处都是关系户,一点点风言风语都会闹得人尽皆知。所以这次得知白梓枫的血液报告之后,他第一时间动用关系把这个消息压了下去,确保不会流传出去。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一件很小的事情也有可能带来一场天大的灾祸。像他之前那样,区区一块手表,居然也能被人利用作为一个突破口。幸好他行事向来小心,如若不然,或许现在已经倒霉了也说不定。

他就这么坐在走廊里,安静地看着人来人往地医生护士还有病人,想像着他们各处有着怎样的故事,然后静静地等待着白忻卉出来。

白忻卉却是一时半会儿完全没有想到要离开的意思。反正她已经请假,有大把的时间在这里跟弟弟慢慢耗。她今天就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问出点什么来。不管对方耍什么花招,她都必须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已经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就算最后真的摆出姐姐的威严来对弟弟“教育”一下,她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