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什么?

靳何从笑了:“宝贝儿,告诉他,我是多么的强壮,我的床上功夫比他强百倍。”

孙贝贝一直在哆嗦。除了哆嗦她不能做其他的任何反应。

贝麓远捏紧了她的脖子,靳何从按住了贝麓远的手臂:“这可是个法制社会,贝麓远你这样是违法的。我的宝贝儿被你吓到了。”

贝麓远迟钝的松开手臂后退了一步,垂下眼睑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地板上那一滩乳白色的液体。

偏偏靳何从还在阴阳怪气的说:“贝总你可真是守时啊,我约你八点过来你就真的八点过来了。还好贝贝配合,否则我还真是难以想象你也会有失控的时候。”

够了!贝麓远挥出去的拳头打了个空,靳何从凉凉一笑:“你不会是爱上这个女人了吧?不好意思,我刚用过,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要拍砖的拍吧。

今天被劣质的交警拦下来罚了一百块。此人说本地的一个路口突然变成单行道了。

要过年了,都在创收。

郁闷!!!!!

5

5、绝境之后是重生 ...

孙贝贝绝望得恨不能立刻死掉。

贝麓远的鄙视和逼迫一度曾将她逼入绝境,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那些都算不得什么,现在才是绝境,现在才是死地。

贝麓远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声响竟然带着粗粝的共鸣。

孙贝贝蜷缩着将脑袋埋进双膝间,靳何从戏弄尖锐的嗓音再度邪恶的钻进了她的耳孔里:“她欠你的六十九万从我的往来里面扣,欠条你给她就行了,我这个人向来一诺千金…”

贝麓远狂吼一声:“去死!”

靳何从的双臂立即交叉着护住了自己的面门,暴怒中的贝麓远却冲过去一把提起了蜷缩在地板上的孙贝贝,哧啦啦,孙贝贝身上的连衣裙彻底被撕裂开了。

赤/裸着身体的孙贝贝护住胸口嘶哑着哭泣道:“求你,求你。”求他什么孙贝贝并不知道,绝望到浑身颤抖的孙贝贝反手握住了贝麓远的手臂,熟悉的触感刹那间就击溃了她的理智。曾经有一度,她以为他们可以天长地久,但是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

倔强到极点的孙贝贝从未求过他,贝麓远不是没有幻想过她的服软求饶,但是他万万也没有料到孙贝贝竟然会在这样的一个境地里跟他求饶。

太讽刺了!

靳何从不淡不咸的说道:“放开她,你没有权利这样对她。”

贝麓远掀翻了桌子上的玻璃台面,飞溅起的玻璃碎屑立即刮到了闪避不及的靳何从。

靳何从不敢置信:“你疯了!”

贝麓远要的是玻璃台面下压着的大幅桌毯,赤/身裸/体的孙贝贝被粗暴的包裹好后扛在了贝麓远的肩头。

门板啪一下被冲开后半挂在门框上嘎吱嘎吱的摇晃着,等靳何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看不见贝麓远的人影儿了。

头昏眼花胃部作呕的孙贝贝被粗暴的扔进了副驾驶室内。孙贝贝哆嗦着爬坐起来裹紧了桌毯,贝麓远恶狠狠的吼道:“老实呆着!”

副驾驶室的门被贝麓远拍得嗡嗡作响,发动汽车的时候贝麓远将车钥匙拧得快要断掉。

一直未能控制住身体抖动的孙贝贝下意识的贴紧了车门。

车子快速的射了出去,贝麓远猛捶一记方向盘怒道:“贱货!”

泪水一瞬间模糊了视线,孙贝贝哆嗦着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停车!”

贝麓远扭过头去狂吼:“放屁!”

孙贝贝的脸上立即喷溅满了吐沫,捂住面孔的孙贝贝嘶声痛哭:“是你!都是你!是你把我弄贱的!”

“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贝麓远的喊叫尖锐的刺中了孙贝贝的心脏,孙贝贝放开面孔大力的吸气,缺氧状态中的孙贝贝咬着嘴唇含混的吼道:“我恨你!贝麓远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尖锐的喇叭声骤然响起,贝麓远和孙贝贝同时抬头。正前方,卡车高大的阴影已经迎面袭来。

贝麓远猛的将方向盘打死,孙贝贝呆呆的说道:“不。”

黑暗和碎裂声同步逼近,贝麓远扑过去抱紧孙贝贝将她压在了身下。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剧痛,天翻地覆,热流,抽搐,还有一声模糊的低喃:“贝贝——”

“孙贝贝!”巨雷一般的怒吼陡然炸响。

孙贝贝下意识的弹跳起来,嘭,剧痛击中孙贝贝的前额,孙贝贝捂住了抽痛的心口。

“撞到头你捂肚子做神尼(什么)?”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方言。

孙贝贝震惊的睁开眼睛:“爸爸?怎么是你?”

孙峥嵘瓮声瓮气的说道:“怎么不是我?几点了你还睡?你妹妹早就去上学了。你妈忙着打缝纫(做衣服的意思),你赶快起来去菜场买菜。”

孙贝贝跳下床四下一看,呆了。

老式的木质上下床,粗糙的书桌,狭窄的房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房改前他们一家住了二十几年的单位宿舍。

等等,房,房改?

孙峥嵘塞了张五十块钱给孙贝贝:“早点把饭忙起来,你妹妹十一点半到家要吃现成的,不能耽误。”

孙贝贝捏着钱发呆的工夫里,外间里传来了妈妈尖锐的吵嚷:“你又死哪儿去?你又去赌钱了?你给我回来!”

大门被轰一下拍上,陈旧的铁质防盗门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

“孙贝贝!”徐勤妹吼道,“孙贝贝!”

孙贝贝穿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跑了出来,坐在缝纫机旁边的徐勤妹指着大门怒道:“把他给我追回来!”

见孙贝贝呆滞不动,徐勤妹嚷道:“昨天厂里才发了运费的,他肯定又被那帮子坏球给勾走了!这日子没法子过了!我的命真苦!天天帮人家打缝纫,人家驾驶员都发了财把婆娘孩子养在家里头,只有我,又要上班还要帮人家打缝纫,我怎么嫁给这么个死人!”

徐勤妹嘴里骂得天翻地覆,手里的活计却没有停半分,缝纫机发出了嘟嘟嘟嘟的声响。

大脑一片混乱的孙贝贝抬头看向了日历:“妈,今天几号?”

“六号,你明天就要回学校了。走之前帮然然看看复习的怎么样了。她下个月就要高考了,也不知道她能考个王八还是考个鳖。”徐勤妹叨叨得得的说道,“这次得帮她填好了志愿,最好考个师范,将来工作也不愁。你当初死活不听我们大人的话,要是考个师范,现在已经有工作了。你那帮同学,不是学财会就是学师范,现在不是上银行就是当老师。只有你,还没有找到工作。当初你分数考得也不错,本二什么学校不好上,偏偏上个南江纺校,我帮人打了一辈子的缝纫都苦死了,你上大学还学缝纫!”

孙贝贝不敢相信的接口道:“妈妈,我学的是服装设计。”

“不就是个做衣裳的,有什么好的。咱们家又没钱给你去开服装厂,四年学了个这个东西,还不是去帮人打工做衣裳?”徐勤妹叹了口气,“赶快去买两条鲫鱼,不要大,回来炖汤。蔬菜你看着办,你妹妹想吃炒鸡蛋,你自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孙贝贝看了看手里捏着的钱:“爸爸给了五十块。”

“个死人,就给五十,我前天才去问了的,这次发了四千多块钱呢。不行,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厂里找主任,下次发运费得我去拿,不然这个家迟早要被他败光了。”

今天是她大学毕业那一年的五月六日。

这个五一节是国家法定的最后一次的五一长假,也是她的妹妹孙然然高考的前一个月。

孙贝贝不敢相信,她竟然回到了三年前?

这个时候她还没有认识贝麓远。

五月六日。

孙贝贝突然切到了手指。“妈!血!”孙贝贝大喊道,“疼死了!”

徐勤妹吼道:“碘酒和创可在第三个抽屉里,自己弄。你说你能做什么?切个菜都能切到手!文不像个状元武不像个兵!”

疼痛,会流血。说明这不是梦。

那过去三年的痛苦和纠结是什么?那个车祸又是什么?

难道说,车祸将她送回了三年前?

那么贝麓远呢?

他回来了没有?

孙贝贝颓然的垂下肩膀,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即便回来了,他也不会再看她一眼的吧。

五月六日,孙贝贝再度想起了这个日子。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五月二十六日,她的爸爸翻车受了重伤。因为是酒后驾车,所以没有得到保险公司的任何赔偿。

家里微薄的积蓄不足以支付孙峥嵘的医药费,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主动接近了前来南江大学纺织分院做演讲的贝麓远。

孤注一掷的冲动诱使她愚蠢的签下了那个耻辱的卖身协议。

如果再来一次。

等等,孙贝贝眨了眨眼睛,现在才是五月六日,距离五月二十六日还有二十天。孙峥嵘还没有出车祸。

她,还有机会。

孙贝贝的眼睛里燃起了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重生了。

6

6、适应 ...

中午的时候孙峥嵘并没有回来吃饭,徐勤妹自然又是一顿咒骂。

孙贝贝听得生厌,但是却莫可奈何。

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家,才导致了她当初攀龙附凤的浅薄。如今既不能再走回头路,也就只得忍耐下来。

心情郁闷纠结的孙贝贝正在发愁,腿部却突然挨了一脚。一抬头,发现孙然然正在冲她挤眉弄眼,孙贝贝忍不住笑了起来。

徐勤妹大力搁下筷子:“笑笑笑!你怎么笑得出来的?工作的事情有眉目了没有?有空替你妹妹抓抓题目,咱们这个家有哪件事是值得你高兴的?”

孙贝贝气得扔掉了筷子:“再太平的日子也被你给骂完了!”

孙然然连忙放下碗筷推着孙贝贝进了卧室:“有两条题目弄不明白,姐姐你帮我看看。”

紧闭的房门外徐勤妹“翅膀硬了”“忘恩负义”之类的话一直在响个不停。

孙然然抱着孙贝贝的胳膊直晃荡:“妈她做怨了吵吵就精神了,你别气嘛。妈她也很辛苦的。”

孙贝贝按住发热的眼圈哽咽道:“我不是气,我是急。”

孙然然劝慰道:“别急别急,你就快毕业了。等你有工作了,咱们家的压力就小多了。爸爸又戒不了赌,也不怪妈妈生气。我将来嫁男人啊,一定得找个没有不良嗜好的。”

稚气十足的孙然然说出这种老成的话来逗得孙贝贝破涕而笑。

孙贝贝感慨的摇了摇头:“事事哪能都随自己的心愿呢?”

孙然然却很笃定:“事在人为嘛!”

由始至终孙然然一直握着孙贝贝的胳膊。被紧握住的左臂热热的痒着,孙然然已经三年多没这样挽过她的胳膊了。

孙然然把头搁在了孙贝贝肩膀上:“姐,我担心死了。我们老师说,按照我平时的分数只能上大专。”

孙然然的确只考了一所二流的大专院校,学的还是烂大街的计算机专业。三年前的五月二十六日孙峥嵘出了车祸,孙然然原本就不拔尖的成绩自然考不出什么好的水准。

而且,事后孙然然因为知道了她和贝麓远的协议就自暴自弃的跑去庄锦瑟的花店卖花打杂去了。

“姐,等我考完了,你要回来帮我填志愿啊。”孙然然糯糯的嗓音惹得孙贝贝的眼眶再度发热。

孙贝贝肯定的答道:“只要你开口,姐姐一定替你办到。”

事在人为,是,是,她一定要努力!

下午的时候孙贝贝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关于孙然然那届的试题,她只记得语文作文和英语作文的题目了。

孙贝贝原先就是文科出身,孙然然填志愿的时候就是她陪着一起看试卷估分数的。因此,孙贝贝还能大略的记起当时的范文例子,她慢慢的将记忆中的范文写在了纸上。

写到一半的时候徐勤妹推门而入,见孙贝贝在写东西徐勤妹的嗓门小了下来:“在写什么?不是说已经通过了毕业答辩的吗?”

孙贝贝耐着性子答道:“替然然抓的题目。”

徐勤妹哼了一声:“别想偷懒,中饭碗还都没戏呢!等会儿你就去洗了!”

房门被啪的拍上了。

孙贝贝气恼着摔掉了笔。心思太乱,偏偏这对父母还在愚钝的闹个不停。

等会儿该怎么劝爸爸五月二十六那天不要出差呢?实在不行就二十五号再回来看住爸爸不让他出去好了。

孙贝贝抱住脑袋伏在桌上皱了会儿眉毛又振作起精神来重新回忆那两篇范文了。

消失了一天的孙峥嵘和下晚自习的孙然然几乎在同一时间到家。

徐勤妹扯着嗓子就骂上了:“个死人,赌钱赌了一天!”

孙峥嵘指住徐勤妹的鼻子吼道:“别烦,二丫头要看书做作业。孙贝贝!出来,给老子下个面。”

口气很差,还要吃饭,以上两点足以证明孙峥嵘又输了。

孙贝贝立即跳到客厅中央大声说道:“然然还要温习,你们都省两句吧。等她考完了,你们随便吵。”

已经摆出斗鸡样的夫妻二人同时哼了一声,徐勤妹撤回客厅的角落里继续打缝纫,孙峥嵘则一屁股坐到了饭桌旁边。

孙贝贝推了一把吐着舌头装小狗的孙然然:“肚子饿不饿?我也替你下碗面?”

“我不饿,还有两张卷子没做完。”孙然然一溜烟跑回了姐妹俩共用的卧室。

有心稳定老爸情绪的孙贝贝现炒了一盘子青椒鸡蛋又殷勤的给他倒了半茶杯白酒。

愤懑不能解决问题,对立更不能解决问题,沟通才是王道。孙贝贝悲哀的发现,给个甜枣再诱人入彀是贝麓远惯用的手段,而她现在居然在模仿。

孙峥嵘意外的看了孙贝贝一眼,以往的经验里大女儿从没有给过他好脸。孙峥嵘下意识的去掏口袋,摸到一半的时候孙峥嵘缩回了手:“还没给车子加油,等下个月发了运费我多给你两百块钱买衣裳。”

一直在嘟嘟嘟的徐勤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没好气的骂道:“你又输光了!你个死人,巴拉拉巴拉拉…”

孙贝贝大吼一声:“闭嘴!”

徐勤妹吓了一跳:“死丫头,你还帮着他!是谁没日没夜的做衣裳攒钱给你交学费的?你的心被狗吃了?”

一口浊气用上心头,孙贝贝含恨的闭上了眼睛。

见女儿刹那间惨白了面色孙峥嵘也吓得不轻,他摸了摸孙贝贝的额头:“没发烧啊。”

孙贝贝咬牙睁开了眼睛:“然然就要考试了,你们能不能消停点?”

徐勤妹吧嗒吧嗒的骂道:“嫌弃我就死出去!养大了你们我有什么好处啊?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现在还要受你们的气!”

孙贝贝捏了半天的拳头才将郁结的怒气都咽了下去。妈妈真的是太辛苦了。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妈妈的艰辛。以前她厌弃这个家并不是因为她不爱他们,她只是太自卑了。

自卑到渴望所谓的一飞冲天。

老爸出车祸需要用钱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懒惰贪婪虚荣。

孙峥嵘咪了口酒说道:“你别骂大丫头了。要骂你就骂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