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凌靳扬喊住她,迈步走到她的面前,道:“我有几句话和你谈谈。”

方芳目光犹豫了下,放开儿子,柔声道:“小宝,你去那边玩会儿。”

孩子很懂事,拿着飞机去边上一个人玩。

“有什么话说吧。”

凌靳扬深邃的目光闪了闪,薄唇紧抿:“你丈夫真的是酒后驾驶?”他直言逼问,立刻让对方变了脸,情绪很激动。

“这位先生,你是警察吗?为什么要来问我这些问题?”方芳咬着唇,肩膀忍不住瑟瑟发抖。

瞥着她眼里的不安情绪,凌靳扬勾唇笑了笑,道:“如果我要是警察,就直接把你抓进去了。”

“你——”方芳一愣,脸色刷的变白。

缓了口气,她才稳住惊慌的神色,“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凌靳扬挑了挑眉,俊脸一片厉色:“你们夫妻做过什么,心里自然明白。”顿了下,他瞥着她惊恐的神情,道:“你丈夫到底是不是醉驾,我清楚,你骗不了我!”

方芳低下头,双拳紧握,额头微微冒出一层冷汗,“你胡说!我丈夫已经去自首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凌靳扬别有深意的笑了,并不想和她争辩什么,“说到底,都是为了孩子。”

他一语戳在别人的痛处上,方芳立刻红了眼眶,不敢抬头。

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凌靳扬心里更有几分把握,“过河拆桥的人这么多,如果对方后悔,杀人灭口很容易吧?”

方芳看着他,整张脸煞白,眼底闪过深深的恐惧。

凌靳扬沉着脸,嘴角的笑意凌冽,带着穿透人心的犀利:“有钱也要能花才行,风声这么紧,你敢随便花吗?”

挡住她还要争辩的话,凌靳扬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她的手里,道:“你放心,我是来帮你们的。孩子的病不能耽误,你想好要说实话的时候,打这个电话!”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方芳心头百感交集,将那张名片用力攥紧,她捏在掌心里。

凌靳扬按开车控锁,正要上车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冷笑着接听电话。电话是安家打来的,告诉他已经找到安昕,让他赶过来。

将手机挂断,凌靳扬菲薄的唇勾起一抹笑,只是那抹笑意太过凉薄。没想到安家人速度还挺快,才三天就找到人了,真是可惜,没多关她几天。

抬手发动引擎,凌靳扬抿着唇将车开走,一路往安家而去。这场热闹,他一定要去看看!

三天后,安家人在精神病院,找到失踪的安昕。

安母见到宝贝女儿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疼的都要把整间医院的屋顶掀翻。安父也是怒不可遏,撂下狠话,要追究到底。

可怜医院的院长,全身战战兢兢的赔罪,好话说尽,可安家人怒极,根本就不听解释。将人带走后,只丢下全院的人,目瞪口呆,面如死灰。

在私立医院治疗后,看护张阿姨带着童念离开,早有司机等着,一路接送她们。顺便也是保镖,护卫着安全。

黑色的轿车从医院大门口开出来,刚刚转弯直行,却听前方的十字路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司机一个急刹车,反应迅速的将车停在原地。

车后座的人,睁着一双乌黑的翦瞳往外面瞅,在看到不远处的车祸后,整个人都惊呆住。

十字路口,有两辆车因为抢行追尾撞在一起,后面的蓝色轿车,车前盖狠狠凹进去。而同那辆蓝车迎面相撞的白色轿车,车身已经翻转两周,整个车都掀起来。

童念直勾勾盯着两辆车相撞的场面,眼底倏然闪过什么,让她原本混沌的双眸,渐渐剥开迷雾,逐渐清澈见底。

“童小姐?”看护张阿姨见她愣神,生怕吓坏她,“你没事吧?”

童念脑海中飞速闪过很多画面,让她脸色几变,垂在身侧双手狠狠收紧。许久后,她才努力调整好表情,丝毫也没有异常,笑着摇摇头。

见她并没有不妥,张阿姨松了口气,并没有察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

司机发动引擎,将车转过弯,绕过事发地点行驶,将车朝着别墅的方向开回去。

一路上,童念都没有说话,她将头望着窗外,眼底的神情起伏。那双黯然的双眸,慢慢涌现出锐利的暗芒,却又被她不着痕迹的掩藏下去。

078 恢复记忆

更新时间:2013-1-11 12:22:53 本章字数:7729

开车来到安家大宅,凌靳扬将车熄火,推开车门走进去。爱萋鴀鴀刚刚踏进客厅,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安母脸色铁青,对着手下人一个劲的拍桌子。

“平时养你们做什么的?让你们找个人都找不到,我宝贝女儿的委屈能白受吗?!”

手下人都低着头,面有难色,“夫人,小姐被人带走的那条巷子里,什么线索都没有!”

“找不到人,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滚!”安母脸色一沉,撂下狠话。

凌靳扬脚下的步子微怔,将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他菲薄的唇勾了勾,从容的迈步走进去,俊脸一片冷峻。

“靳扬,”安母见到他来,忙的让手下人退开,语气欣喜:“你总算来了!”

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凌靳扬面容凛冽,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佯装无意的问:“还没找到人?”

安母颓然的摇了摇头,满脸愤恨,“没有,让他们去查了几天,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顿了下,她转头望向身边的人,眼里带泪:“靳扬啊,你一定要找到人,昕昕可被害苦了!”

凌靳扬微微低着头,嘴角的笑意朦胧,不过他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丝毫异常,“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人揪出来。”

“好,”安母抹了把眼泪,信任的点点头,“有你在,伯母就放心了。”

她挑眉往楼上看了眼,眼底的神情更加悲痛,“昕昕吓坏了,你去看看她。”

凌靳扬抿唇而笑,简单的敷衍她几句话,便站起身,往二楼而去。

推开卧室的门,满室光亮,并没有拉窗帘。

凌靳扬瞟了眼床上的人,见安昕平躺着,目光定格在某一处,似乎并没有看到他进来。他迈步走到窗前,想要将窗帘拉上,却不想这样的动作,触动到发呆的人。

“不要,不要!”

安昕蹭的坐起来,双手抱着脑袋,整个人缩到墙角,全身瑟瑟发抖。

望着她惊惧的模样,凌靳扬深邃的眼眸眯了眯,他将窗帘重又拉开,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喊她:“安昕?”

缩在角落的人,将脸埋在膝盖上,此时听到男人的喊声,慢慢的抬起头,等她看清对面的那张俊脸后,立刻咬着唇,哭出声来:“靳扬…”

安昕从角落爬过来,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眼泪肆意横流:“靳扬,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

怀里的人哭的悲戚可怜,凌靳扬一双清冽的眸子平静无波,他并没有推开她,只是将手搭在她的腰间,沉声道:“别怕,没事了。”

这几天的惊吓,让安昕身心受挫,她精神已经近乎崩溃,根本就不暇去分辨这事情的蹊跷。她将脸埋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中,想要从他身上寻到慰藉。

凌靳扬虚掩着环住她,脸上的神情淡漠,他抿着唇,没有说话。如今还不是和安家撕破脸的时候,所以他只能点到为止。先前因为自己的疏忽,才让安昕有机可乘,以后他绝对不会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午后的天气有些阴沉,阳光隐去,顿时觉得寒气袭人。

满园的梧桐树早已凋零,干枯的树枝,横七竖八的伸展向四方。

徐莉小憩醒过来,望着满屋子的清凉,心底倏然一阵悲凉。她挑眉望向大门口,眼前闪现出一抹小小的身影,步履蹒跚的孩子,伸着两条短胳膊,一路踉跄的朝着她奔过来,“妈妈…”

徐莉下意识的伸出手,却发觉掌心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握住。

眼眶酸涩难抑,徐莉抬手抹掉眼泪,脸色很不好。最近这些晚上,她整晚整晚的失眠,闭上眼睛都是噩梦,只能依靠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一会儿。

她走到窗边,想要推开窗户透透气,可一眼见到庭院外面停着辆警车,立时让她脸色大变。她定睛望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只见警车缓缓启动,很快功夫就开走。

披了件衣服,她慌忙的拉开卧室门,一路到楼下,找来佣人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佣人小跑着过来,将方才的情形告诉她,不敢隐瞒:“警察把老王带走了,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闻言,徐莉脸色咻的煞白,她抬手捂着心脏,用力吸了口气,才能忍住心底的慌乱。

转身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徐莉面色如纸,她紧咬着唇,双眸中满是惊恐。稍后,她沉着脸站起身,回到卧室。

傍晚时分,凌靳扬开车回到别墅,他将车熄火,推开车门走下来。

客厅的落地窗前,童念坐在沙发里,从她仰头的角度,恰好看到男人走进来的身影。她乌黑的翦瞳闪烁了下,掠过一片暗影。

童念抿着唇,将头低下来,如同往日的那般模样,安静的坐在沙发里,动也不动。

开放式的厨房里,张阿姨动作麻利的将馅料准备好,她看到回来的男人,立时笑着打招呼:“凌少回来了。”

凌靳扬脱下外套,对她微笑颔首,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他对张阿姨的印象不错,是个极通透的人,做事认真,对童念的照顾也无微不至。

挑眉望着坐在沙发里的人,凌靳扬嘴角涌起笑意,他先去洗了手,而后迈步朝着她走过去,如常的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柔声细语的问她:“今天开心吗?”

童念缩在他的怀里,紧绷的肩膀舒缓下来,她笑着点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的依偎。

这样的动作,是她每天习惯的,凌靳扬并没有察觉出异常,只笑着抬起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同她说话,语气透着宠溺。

半响,他将电视机打开,把她重新放回沙发里坐好,笑道:“乖乖等着,哥哥去给你包饺子吃。”

童念扬起头,恰好看到从他眼底散发出来的柔情,她目光闪了下,只是太快又隐去,她弯唇,轻笑出声:“好。”

从她坐着的角度,能够清楚的看到凌靳扬站在厨房里的每一个动作,她凝着他微微垂下的侧脸,乌黑的翦瞳中滑过一片晦涩,她蜷起双腿,将视线收回来,抿着唇若有所思。

每天凌靳扬回来后,看护张阿姨也就离开了。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不多时候,凌靳扬将饺子煮熟,摆到桌上,牵着沙发里的人过来。今晚的童念,似乎有点发蔫,见她坐在椅子里不动,他只好将她拉到身边,端起饭碗喂她。

男人将饺子夹到碗里,用筷子分成两半,夹起一半放到嘴边轻轻吹凉,而后他笑着将吹凉的饺子递到她嘴边,语气温柔:“张嘴。”

童念依言张嘴,将他递过来的饺子咽下去。她抬起眼帘,看着从他眼底流露出的脉脉深情,忍不住别开视线,低低开口,“醋。”

凌靳扬愣了下,听清她说的话后,立刻笑起来,心想这小东西要求还真多。他放下碗,走到厨房去拿醋。

望着他蹲在橱柜前翻找的背影,童念用力吸吸鼻子,将眼底涌起的一片氤氲逼回去,她缓了口气,等到男人反身回来的时候,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用过晚饭后,凌靳扬将厨房收拾整齐,陪着她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电视,然后才带着她回到卧室,给她洗澡。

白色的浴缸中,放满温热的水。童念将身子缩在水里,手指不时的拨动着水面上的泡沫,直到身边落下一片暗影,她惊讶的抬起头,神情稍显慌张的盯着靠近的男人。

凌靳扬蹲下来,如同每晚的动作一般,拿起浴球给她洗澡,他抬手正要靠近,却见她下意识的往后躲开。

这忽然的躲闪动作,让凌靳扬一怔,随后皱起眉头,“念念,你不高兴?”

童念脸色僵硬住,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明显,嘴角顿时涌起笑意,恢复平时的语气,撒娇似的开口,“自己洗。”

男人锐利的双眸,越过她的脸,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将浴球交给她,柔声叮嘱她,“快点洗,小心着凉。”

童念接过浴球,垂下眸不看他。

站起身后,凌靳扬脸色如常的走出去,并且将浴室门关上。

洗好澡,童念穿上睡衣,站在镜子前。她一下下梳理着柔顺的长发,眼里的神色慢慢暗淡下去。

推开浴室的门走出来,凌靳扬坐在床头看着文件,神情专注。童念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动作与每晚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凌靳扬淡淡一笑,放下手里的文件,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童话书,直接翻开灰姑娘那页,轻轻读出声。

他修长的手指从书页上滑过,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透着暖意。童念将头枕在他的心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下一片宁静。

已经习惯这样的夜晚,他们相依相伴,聆听他的心跳,慰藉他的温暖,让她安心,眷恋。

童念眼眸深处泛起一波波的涟漪,她抿着唇,眼皮不知不觉的合上,直至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半响,怀里的人呼吸均匀,凌靳扬将童话书放回原处,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枕头上,让她睡得舒服些。

也许是他的动作,让她感觉出不适,她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低声喃喃:“哥哥…”

凌靳扬单手支撑着胳膊,俯下脸盯着她看,抬手轻拍着她的肩膀,直到她又沉沉睡去,这才笑着低头,将吻落在她的唇边。

抬手将床头灯调暗,他静静审视着她睡熟的容颜,那双深邃的眼眸沉寂如海,带着让人无法窥视的幽暗。

一夜辗转反侧,童念咻的睁开眼睛,眼前还来不及散去的恐怖画面,让她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她喘了口气,转头望向身侧的位置,那里空空的。

掀开被子,她赤脚走到窗边,黑眸盯着花园中波光粼粼的池水,秀气的双眉紧紧深锁,许久都不曾松开。

下了夜班,方芳坐上公交车,急匆匆往家赶。路过街角的时候,她去买了儿子最喜欢的小笼包,提着回家。

她在制衣厂上班,每周要上两个夜班,儿子没人照看,她只能在临出门前,将儿子安顿好,让他独自在家睡觉。

往前走了几步,方芳看到前面围着些人,她挤入人群中,却见不远处燃起的熊熊火光。那起火的位置,正是她家的那处小二楼。

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方芳提着的小笼包散落一地,她拔腿就跑,一口气冲回院外。

邻居看到她回来,急忙伸手拉住她,不让她冲进火场。火势太大了,整栋小二楼都包围在大火里,根本就不能救火,只能眼睁睁看着屋子被大火吞噬干净。

“你们放开我,我儿子还在里面呢!”

方芳面如死灰,发疯一样的要冲进去,众人俱都一阵叹息,却又无能为力。

悲戚的哭声惨不忍睹,方芳腥红着双眸,猛然推开大家的拉扯,抬脚跑了两步,又被救生员拉住,将她拖到安全地方。

此时,人群中钻出一个小孩子,他看到前面的房子被火烧着,立刻“哇”的一声哭起来。

听到儿子的哭声,方芳不敢置信的转过头,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小宝,你没事?”

小宝看到妈妈,立刻止住哭声,从她怀里抬起头,抽噎道:“妈妈,家里着火了。”

方芳喜极而泣,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下,哽咽道:“你去哪里了?”

小宝张开手,里面有五块钱,他低声道:“我肚子饿,想去买包子吃。”

众人见到孩子平安无事,也算是松了口气,此时钱财远不及亲人的性命重要。

方芳用力将儿子抱在怀里,双臂还发着抖,她看着被大火席卷的房子,眼底的神情变了变。

火势扑灭后,整个小院都焚烧殆尽,起火的原因不明,还需调查。方芳望着那一片废墟,眼眶红了红,她牵着儿子的手,走到公用电话亭,拿出小心珍藏的那张名片,将号码拨出去。

电话那端,男人醇厚的嗓音响起,方芳叹了口气,咬牙道:“凌先生,我愿意说实话。”

挂断手里的电话,凌靳扬菲薄的唇勾了勾,俊脸噙着一抹笑意。

“怎么,对方有行动了?”牧惟晗隐约听话刚才的电话内容,蹙眉问他。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双腿交叠的坐在转椅中,目光凛然:“太沉不住气了,才刚试探她一下,竟然就要把人烧死!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去不少时间。”

牧惟晗会意的点点头,按照他的吩咐,去部署其他的事情。

呆坐整个上午,张阿姨见童念精神不太好,也不太爱说话,中午特意给她包的饺子,想要她吃多点。

童念低头吃了几个饺子,便不想再动。味道不是她喜欢的,所以她也没什么胃口。

“喝汤吗?”张阿姨问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童念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忙的笑了笑,乖巧的点点头,“要。”

张阿姨站起身,去厨房给她端来一碗饺子汤,童念随手接了下,可碗边太烫,她松开手的瞬间,碗边一歪,滚烫的汤汁倒在她的手背上。

张阿姨吓了一跳,看到她手背上泛起一片红,急忙拉着她来到厨房,将她的手放在冷水下冲洗。

大约过去五分钟,张阿姨拉起她的手看了看,只见手背上的红肿竟然气了水疱。

“哎哟,这可不行,要去医院。”张阿姨转身跑去卧室,将外套和钱包都拿出来。

童念原本想要喊住她,可是手背真的很痛,她咬着唇,没有说出话来。

今天不是心理治疗的日子,所以并没有车预备着。张阿姨给她穿好衣服,便带着她走到小区外面,从路口拦住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童念紧紧咬着唇,脸色发白。张阿姨心里急得要命,拿出手机给凌靳扬打电话,可一直无法接通。

来到医院后,张阿姨赶快挂号,带着童念去二楼的皮肤科诊治。所幸检查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也不需要住院,只要拿点烫伤药膏,按时敷擦就好。

来到一楼的取药处,前面拍着很多人,张阿姨让童念坐在长椅中,叮嘱她不许乱跑,便去排队拿药。

手背涂上药后,灼痛感逐渐消失。童念坐在椅子里,扫了眼前面长长的队伍,无聊的撇撇嘴。

倏然,脚下飞来一个白色的纸飞机。有个小男孩朝着这边跑过来,急着捡回飞机。

童念笑了笑,弯腰将飞机拾起来,她眼睛扫了眼,竟然有些发愣。虽然纸飞机是很平常的东西,可这种特殊折叠方法的纸飞机,却并不常见。

小时候,她每一次哭鼻子,凌靳扬都会给她折一个,哄她玩。他折叠出来的纸飞机,与平常的方法不一样,能够飞的又高又直。

“姐姐,”小宝跑到她的面前,伸手指指飞机,“这是我的飞机。”

童念回过神来,将飞机递给他,眼见他蹦蹦跳跳的走开,她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追着他的身影而去。随着他来到三楼病区,她抬头就见到血液病的字样。

孩子一路往病房走进去,童念怔了怔,心想自己怎么跟过来呢?她抿唇笑了笑,正要转身离开,却不想眼角扫到从病房里走出来的人影后,霎时一惊,下意识的将身子躲在高大的盆栽后面。

“凌先生,我一定按照你说的话做!”

凌靳扬微微点头,扫了眼她身边的小男孩,抬手揉揉他的头,道:“你们住在这里很安全。”

从童念站着的角度看过去,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个妇人的脸,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那一次的印象太过深刻,她至今还有记忆。

那是在韦祁皓的灵堂上,她看到这个女人满脸愧疚,一声声的道歉,在为她酒驾致人死亡的丈夫道歉!

童念悄无声息的离开,快步回到一楼大厅,此时张阿姨取了药过来,见她还坐在原处,忙的带着她离开医院,打车回到别墅。

回到别墅后,童念一直都在卧室里,她借口支开张阿姨,走到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她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刚要按下号码,手指又顿住。她踌躇了下,将电话重新放回去,不着痕迹的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