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隋遇摸进甄理的房间赖着不走,“今天我们搞试享服务,免费服务,不用你掏钱怎么样?”

“不怎样。”甄理推开隋遇的头道。

他头虽然离开了,但手脚却一点儿都没停住。

甄理惊呼道:“你这是打算强买强卖?”

“我已经一年多没开过张了,你再不照顾生意,我就得失业了。”隋遇在床上的脸皮明显增厚了三寸有余。

甄理摸了摸隋遇的脸,叹息道:“美人迟暮啊,怪不得现在的女人都爱小奶狗。”

隋遇用甄理的手指磨了磨牙,“小奶狗是吧?没断奶的那种?”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隋遇哪怕光是为了证明宝刀未老,也得弄死甄理不可。

甄理笑着、尖叫着躲闪着,气喘吁吁地道:“你不是瞧不起我们Bcup吗?”

“是瞧不上,但总比没有强。”隋遇捉着甄理的手不让她乱挠,“我们儿子以后还指望她当粮仓。”

情侣之间的花枪,外人看着牙酸,自己说得却是有趣。

甄理是在二楼睡下的,早起时却是从一楼的床上醒来,她揉了揉脑袋,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后来才想起,二楼那床单被他们弄得没法睡了,这才转战到一楼来的。

甄理拿过床头的淡盐水喝了一大口,才稍微清醒了一点儿,只是她手上一晃而过的亮光是什么东西?

“怎么没等我来吻醒你?”隋遇从外面走进来道。

甄理伸出左手举在隋遇面前,冷着脸道:“这是什么?”她脸上明显的风雨欲来,就等着隋遇答话了。

“年卡。”隋遇道。

“年卡?”甄理可没见过钻戒做的年卡。

“嗯,有年卡,以后照顾生意都可以给你打一折,生日月全免费,节假日还有赠送活动。”隋遇吊儿郎当地道。

“你骗鬼呢。”甄理说着就开始准备将戒指取下来。

隋遇上前握住甄理的手道:“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理理,并不是催你结婚的意思。我们即将回国,你总得先给我个名分是不是?”

“什么名分?你不是包年服务的公关吗?”甄理装傻道。

“别装傻,这一回去,只怕各种情敌又要浮出水面,我这也是替你挡去不必要的麻烦,好让你安心工作。”隋遇的谎话不打草稿就来。

“有你这个男朋友难道还能够挡麻烦?”甄理道。

隋遇自嘲道:“男朋友随时都能换,能挡什么麻烦?”

甄理低头把玩了一下那枚造型有些奇特的钻戒道:“如果真想换,一枚戒指能顶什么用?”

“所以说是年卡,你既然定了包年服务,这一年总得到头吧?否则多不划算?”隋遇笑道。

这人插科打诨,总之甄理手上的戒指最后就是没能顺利取下来。

因为刚说着话,甄校长就打电话过来了,甄理自然顾不得再跟隋遇耍花腔。

甄校长的效率很高,说是A大人事处处长约她回国面谈,到时候他也会作陪。

甄理说了声“谢谢”,回头看向隋遇,“我们要回国了。”

德国这边的事情甄理都处理好了,离开时虽然有小小惆怅,但更多的却是回去的欢喜。

她是个家乡宝,不管走到哪儿,最想的都是家。

回过头去看,甄理都不敢相信自己会离开那座城市七年有余。

罪魁祸首就坐在面前,世事难料,还真是打脸。

甄理又开始咬自己的右手小手指,看着左手无名指的小钻戒只觉碍眼,依稀记得方锦媛那颗鸽子蛋可是大了不少呢。

她虽然觉得事出有因,以隋遇的情商不至于做出这么弱智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讽刺道:“这戒指几克拉的呀?你是不是要破产了,成日无所事事,这钻石小得都要用放大镜来找了。”

这话当然是夸张,虽说钻石的确不大,但一、两克拉应该还是有的。

“庸俗,钻戒的价值可不光是看它的克拉数。”隋遇捉着甄理的左手道:“你看,你手指纤细,戴这种大小的钻戒刚合适,真要换成鸽子蛋了,就跟…”

隋遇顿了顿道:“你能想想,你这身段如果长成Fcup是个什么情形吗?”

隋遇说完还在自己胸前比了比。

甄理被他逗得歪在飞机上的沙发里狂笑。

笑够之后,甄理才坐直身道:“我就是庸俗怎么了?我如果真长了F杯,你是个什么情形?”

隋遇想了想道:“那我立即给你换个鸽子蛋。”

“哼。”甄理说着就去取戒指,“我不要了。”

隋遇握住甄理的手道:“你光看见这枚钻戒的小了,它是从夏娃之心上切割下来的。”

“夏娃之心?”甄理毫无概念。

钻石虽然年年都有产出,但是高品质大钻却是十分稀有的,通常只有通过拍卖才能得到。

夏娃之心是去年隋遇委托卿让让帮他拍下的,总重量是103克拉。

甄理虽然对钻石这种奢侈品不太了解,但基本概念还是知道的,肯定是越大越贵,“为什么要用夏娃之心去切割啊,你这是钱多了烧的?”

隋遇道:“因为我早就料到你肯定会问出跟今天类似的问题,女人的虚荣心啊…”隋遇剩下的后半句被甄理给掐在脖子里了。

卿让让当时也是想掐隋遇的脖子的,大型钻石真的挺稀少的,而且还是品质那么好的,居然被隋遇毫不留情地指定用来切割这枚“追求”。

为此陆放还被卿让让给鄙视了,私底下说了句,“但愿他这次求婚继续被拒绝。”

可惜这次隋遇耍无赖,没给陆放嘲笑他的机会。

飞机落地后,甄理和隋遇直接去了省肿瘤医院。

甄理解开安全带看向隋遇,“我自己上去,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陪你上去。”隋遇似乎没看到甄理不认同的眼神,“放心吧,我不会进病房的,我去问一下医生梁院士的情况总可以吧?”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甄理再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梁院士住的是单人病房,房间里有不少水果,门口也放了不少花篮。

甄理走进病房时,梁院士正坐在病床上看电脑,护工则坐在旁边玩手机。

“妈。”甄理叫了声。

梁教授抬起头来看到甄理没表现出什么惊讶来,只是取下鼻梁上的眼镜道:“来了,坐吧。”

护工阿姨很识趣地站起身道:“梁院士,那我先出去一下。”

甄理朝她笑了笑。

护工走后,梁教授对着甄理道:“说说你的近况吧。”

这对白都不像是母女,而是导师对学生了。

“我在新几内亚岛的雨林保护项目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以后如果遇到合适的项目可能会再去。马普所那边的项目合同也到期了,我没续约,打算回国工作,约了A大人事处下周二面谈。”甄理简明扼要地把自己的职业打算说完了,至于生活方面,梁教授向来是不关心的。

“回国也好,只是做研究必须要静得下心来。”梁教授道:“你不要再东跑西跑,三心二意。”

甄理点了点头。

梁教授重新戴上眼镜,这就表示谈话结束了。

甄理也没指望梁教授能对她多说几句话,“妈妈,你现在的情况医生应该有嘱咐你多休息吧?”

梁教授从电脑面前抬起头,颇有些不耐地道:“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清楚,休息得再好也不可能康复,与其坐着等死,我更宁愿多工作一点儿。”

和甄理料想的一模一样,她妈妈从来不是等死的人,既然事实无法改变,她总会理智地做她该做的事情,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也或者面对生命的循环,梁教授早就看开了。

甄理默默地退出了病房,如果里面那个女人不是她妈妈,她大概会很钦佩,很尊敬,可是作为她的女儿,甄理只觉得失落。

隋遇就靠在走廊上等她,甄理一出来,便迎了上去。

甄理几乎是跑过去扑入他怀里的,哽咽道:“她头发掉了好多,瘦得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