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那个男的在大学里头,身边成天各种环肥燕瘦的小姑娘围着。就背着白雪偷偷的和别的小姑娘勾搭上了呗!被白雪知道了,闹脾气,那个男的干脆手一甩。离婚俩字一丢,人就跑没影了。”田妈妈边说边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口气,“这年头啊,风气不好!尤其是那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男人,更得小心!”

她的话说完,田阳兄妹俩倒是谁都没开口,因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足够清楚了,田妈妈这是在挖坑等着田蜜往里面跳呢!

田蜜打从田妈妈和自己主动聊起她朋友家孩子的婚事那会儿开始,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还是应验了自己的猜测。她现在满心里还惦记着陆母找陆向东出去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哪里有心情配合母亲把这戏唱下去。

而田阳,多半是怕给妹妹添堵,索性也不吭声了。

田妈妈等了半天,看没有人主动接话,只好假装随意的一边朝自己碗里夹菜一边问田蜜:“那个谁,他在学校里面的学生人缘好不好?”

“谁?”田蜜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田妈妈剜她一眼。

“这个问题,我就有点不好回答了!”田蜜煞有介事的想了想,“陆向东这个人,在学校里头听说因为学术上面的优秀表现,加上一定程度的个人魅力,特别受学生欢迎,我亲眼见过有个女生为了让他能担任自己专业某门课程的任课老师,鼓动同学投诉当时任课的那名老师,好达到让学校换人的目的。”

田蜜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看着母亲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然后才不急不忙的把话说完:“但是他虽然很受学生的欢迎,也有很多女学生青睐他,但是很少有人敢和他亲近,因为他这个人的个性很特别,除非他觉得欣赏你,想要亲近你关心你,否则就算谁对他掏心掏费的付出,他也会置之不理。”

“这个我作证!”田阳这才找到适时的开口机会,“陆向东还真是那种,轻易很难和人亲近,但是一旦接纳了谁,那也绝对是没有花言巧语,实打实的那种可靠人士!而且还挺懂得爱屋及乌的!过去和我也就是见面点一下头就算打招呼的交情,现在借了田蜜的光,对我这个准大舅子的态度倒是越来越升温啦!”

田妈妈对田阳关于“准大舅子”的称呼有些不爽,抿了抿嘴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对田蜜说:“多留心点儿总是好的,知人知面难知心。”

田蜜点点头,虚心的接纳了母亲的提醒。

吃完饭回到房间,田蜜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一条陆向东发来的短信,告诉田蜜他已经回到家,不用惦记。

田蜜赶忙打电话过去,陆向东那边没有人接,反复几次,都是一样。

这个家伙不是说已经回到家了么,怎么还不接电话!田蜜心里忍不住担心起来。

又过了二十几分钟,田蜜的手机响了,电话是陆向东打来的,田蜜连忙接起来,劈头盖脸的先抱怨上几句:“你怎么都不接我电话呢?发来一条短信说回家了,电话却怎么打都不接,你知不知道这样让人心里很担心啊!”

陆向东在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然后才说:“下楼来吧。”

“什么?”田蜜愣了。

“下楼来,我在楼下呢。”

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田蜜心里忐忑的想,连忙拿了钥匙走出房间,和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田阳嘀咕了几句,就匆匆开门跑下楼去。

陆向东的车子果然早就已经静悄悄的停在田蜜家楼下,田蜜连忙快步跑过去,拉开车门顾不得上车坐好,先不安的问:“你还好吧?怎么会突然跑来?和你妈妈谈的怎么样?”

“先别问这些,给我讲讲你今天去见大刘的儿子的事情,还有那之后都做了些什么。”陆向东两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田蜜,并没有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那些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回头再说嘛!”田蜜心里头惦记着陆母忽然跑来的事,没心思给陆向东讲案情。

“和是不是紧要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听你讲事情给我听。”陆向东坚持。

田蜜听了这话,心里头悲喜交加,一方面觉得心头热热的,另一方面也明白,陆向东母子俩的谈话一定让他很不好受,这个男人从来不会表露出内心的痛苦,唯一的征兆就是,当他感到受伤的时候,在自己面前便会抛开一贯的**,变得依赖起来。

田蜜便滔滔不绝的把在大刘家的经过,甚至晚上回家晚饭时聊天的内容都给陆向东讲了一遍。

当陆向东听完田蜜转述的田妈妈给女儿的那句提醒,脸上终于重新有了一丝笑意。

“看样子,我老妈把你当成高危人群,让我对你小心一点,你还挺高兴的?”田蜜故意逗他。

陆向东认真的点了点头:“与己无关的人或者事,无论好坏,都不会在乎,她会让你留意我的情况,说明她已经开始把你和我当做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来看待了。这是接纳的预兆,的确值得我感到高兴。”

“今天,你们谈的怎么样?她还起诉么?”田蜜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陆向东摇摇头:“不起诉了。”

“真的?太好了!”田蜜差一点高兴的从车座上跳起来,可是她发现陆向东的表情里并没有多少喜悦,这才意识到,以陆母的一贯作风,不可能这么好心的主动撤销诉讼,“不对,她应该还提了其他条件了是不是?”

陆向东默默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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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熊奇

“她提了什么要求?”田蜜紧张的问。

“老规矩,还是一笔买断亲情的钱,只不过这一次想要摆脱的人换成了我而已。”

田蜜觉得自己不该惊讶,尤其是听了看了陆母这么多事迹之后,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感到难以接受,不能够想象一个女人,一个母亲,是要有多冷硬的心,才能够把钱看得比儿子,比亲情更重要。

“她要多少?你答应了?”

陆向东点头:“在我的承受能力之内,而且这件事是我提出来的,虽然我只不过是说出了她的潜台词而已。”

“为什么啊?!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么!不是智商超高的什么天才么!怎么这么笨!”田蜜有些恼火,这种恼火倒不是真的气陆向东,而是打从心眼儿里替他心疼,“你这样遂了她的心意,只会让她食髓知味,以后还会拿这种事来反复要挟你的!你明知道自己对她根本构不成遗弃,就算是她可以找律师来造假,可是假的终究真不了,你干嘛要妥协呢!”

“这个时候,我不想冒险增加阻力,”陆向东说,发现田蜜的表情有些困惑,只好解释说,“不管世事如何,人言可畏,谁家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找个和亲生母亲打官司的男人做男朋友的。咱们两个的事情,我不能让你再承受更多家庭压力了。”

田蜜的眼圈都快要红了,扁着嘴看着陆向东,心里百感交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陆向东伸手摸摸她的脸颊:“你想说的我知道。有一些东西失去了还会再赚回来,另外一些,得来不易,不能失去。”

田蜜红着眼圈,猛力的吸了吸鼻子,勉强没有让自己掉下眼泪来。陆向东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男人。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比其他人嘴里说出一千句、一万句山盟海誓、甜言蜜语都更让人动容。

“回去吧,晚上出来太久,你父母会担心的。”陆向东看看时间,对田蜜说。

“我再陪你会儿吧!”想到他会大晚上主动跑来这里找自己,必然是心里渴望得到安慰的,田蜜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自己回去,“或者。你到楼上坐一会儿?”

陆向东摇摇头,手伸向田蜜,穿过她的及肩短发,身子前倾,缓缓在田蜜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安,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他放开手,重新坐直身子,对一张脸已经开始着火的田蜜说。

于是,田蜜就这样带着一脸可疑的红潮回到家中,无视田妈妈狐疑的目光。假装看不见田阳脸上暧昧的笑容,一个人钻进房间去。

希望陆向东说的对。老妈今晚那番话的潜台词意味着她开始逐渐接纳陆向东,也希望陆母从儿子那里讹到这笔钱之后,能够停止对他的伤害和骚扰。

田蜜睡前在心里这样默默的祈祷着。

当第二天一早她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关于陆母的事情就因为随之而来需要面对的工作压力而变成了一个过去式的小插曲。

为了避免在公安局门口遭到各路记者的围堵,田阳、田蜜两兄妹提早了上班时间,原本作为一个新人,田蜜是不用有这种担心的。可是自打破了那起连环奸杀案之后,她的知名度也高了许多,至少已经无法再向以前那样从众记者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田阳这人虽然八卦心很强。对朋友的**倒也还是蛮尊重的,尤其是像陆向东和陆母这种令人不那么愉快的八卦,更是别人不说就绝不过问,所以早上看到陆向东的时候,还是像以往一样若无其事的和他打招呼,田蜜倒是略微留意了一下,想观察陆向东休息的如何,见他精气神都很足,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他们提早来上班的计划还是很成功的,一大早六点多就赶到工作单位让他们成功躲过了围堵,墨窦也和他们的想法不约而同,几乎前后脚的进了办公室。然而随之而来的另一个问题也出现了——谁都不愿意冒险跑出去买早点,所有人都饥肠辘辘。

“要不然我去吧。”陆向东主动提议。

“别!你的知名度只比我们大,不比我们小,而且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能来找咱们对证,询问之前报道是否属实的都得算是厚道的!不厚道一点的,劈头盖脸就会是一番质问,为什么不作为啊什么的。到时候你这个之前被捧成人型测谎仪一样的犯罪心理学博士,搞不好也会被人拿出来冷嘲热讽一番!”田阳劝陆向东不要出去当炮灰,“还是一会儿我打电话找别人帮忙带些早餐回来吧!”

“我就想不通了!我们明明问心无愧!为什么反倒这么被动,要被人这么泼脏水啊!”墨窦委屈的忍不住想要吐苦水。

田阳拍拍他,无奈却又认命的说:“算啦!咱们当警察的,本身做的就是出力不讨好的职业!你早晚会习惯的!”

田蜜又尝试着拨打了几次熊奇的手机号,起初是关机状态,接着变成了无人接听,再拨,又成了关机。

“这个熊奇不会已经遭了毒手了吧?”田蜜开始担心起来,“要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又出事了,那咱们可真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呀!要不一会儿咱去找他瞧瞧吧!反正就在邻市,路程也不算远!”

“我也觉得有这个必要!等一会儿峰哥来了跟他商量一下!”田阳也有着同样的担忧。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田阳的话音还没落,程峰已经推门走进来了,一看办公室里几个大眼瞪小眼的下属,就笑了,抬起提着几个塑料袋的手晃了晃:“就知道你们几个为了逃避围追堵截,肯定会一大早就跑来!喏!给你们带了口粮!”

“头儿万岁!”田阳一个高儿从椅子上窜起来,跑到程峰面前把早点接过来开始分给大伙儿。

“不要个人崇拜,更不要拍马屁!吃饱喝足了赶快开工,我一会儿还得去局长那边,昨天晚上就接到电话了。”程峰叹了口气。

田蜜连忙趁着他还没走,把去找熊奇的想法汇报了一下,程峰也和他们一样,认为的确有这个必要,让她吃完早饭之后抓紧时间出发。

程峰买来的早点解决了几个人的温饱难题, 田阳和墨窦狼吞虎咽的吃完,就趁着外面还没有什么动静,先溜走,去找当年和任旭阳一同在江玉镜班上念书的学生了解情况。

陆向东没什么胃口,他的那份早点一口也没有动过,田蜜只好一个人努力的消灭掉自己的那一份,好尽快出发。

才吃了一半,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圆脸的胖男人从外面探进头来。

“请问哪位是田警官?”他看看田蜜和陆向东,不确定的问。

“重案组有两个田警官,你找哪位?”田蜜快速的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

“哪位都行,”胖男人边说边推开门走进来,转身轻轻把门重新关好,“我叫熊奇,之前有位田警官联络过我,我也没见过面不知道是你说的哪一个。”

熊奇?!田蜜一听胖男人的自报家门,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感觉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猛然落了地。

只要此熊奇即彼熊奇,那么他就什么事都没有,好端端的,活蹦乱跳的在自己面前呢!这真是担忧解除了不说,还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惊喜!

田蜜连忙自报家门,顺便询问熊奇的来意。

熊奇也很谨慎的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证来证明自己,对田蜜说:“抱歉,之前你们联系我的时候,我手头有采访任务,实在是没有空,所以现在一腾出空来,就决定过来一趟,免得电话里面沟通不如这样面对面来的直接了当。”

熊奇的样貌倒是没有辜负他的姓氏,长得虽然不高,却挺壮实,黑黝黝的肤色,横圆的脸型,一双又圆又小的眼睛打从进了门开始,就一直滴溜溜的四处打量着。

“你跟我来吧!”田蜜不喜欢他四处打量的眼神,不过既然熊奇的这个行为并没有碍着她什么,也不便表露出来,伸手朝里面会客室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要熊奇跟着自己走。

她也顺便问了一下陆向东的意思,陆向东从熊奇初进门的时候专注的看了他几眼,之后就对他丧失了兴趣,也没有想跟着去旁听的意图,田蜜便自己带着熊奇进了会客室。

“熊奇,江玉镜遇害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想请你协助我们了解一些当初她和任旭阳之间的事情经过。”坐定后,田蜜对熊奇说。

熊奇没马上表态,而是对田蜜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我一早出发,下了长途客车就直接来这里,渴了,能给我倒点水喝么?”

“那你等一下吧。”

田蜜没理由不答应这种正当请求,起身开门走出会客室,差一点和迎面正要进门的王纯撞个正着。

“哎哟,吓死我了!”王纯连忙退开一步,抚着自己的胸口,“我想和你谈谈江玉镜尸检的结果。”

“好吧,”田蜜犹豫了一下,回头对会客室里探头探脑,好奇的看着她们俩的熊奇说,“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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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偷听

“有结果了?”田蜜把会客室的门虚掩上,和王纯走开一段距离,然后才开口询问。

陆向东还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办公室里头闭目养神,王纯也对他视而不见,这样的状况自打田蜜和陆向东的恋情确定之后,就一直如此,经过一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包括田蜜。

王纯对田蜜说:“尸检报告我刚才直接交给程峰了,上头好像因为外界的舆论压力,也挺难办的,所以催的比较紧,他拿了现有的资料去汇报工作,我怕耽误你们这边调查,就过来给你们口头挑重点说一下。”

“麻烦你了!”田蜜和王纯客套几句。

王纯摆摆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虽然我们搞技术类的,这次的事情承受的压力比你们略小一点,不过咱都穿着这一身警服,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咱都是拴在同一根线上的蚂蚱,是一回事儿。其实特意过来和你说一下,主要是因为你们之前怀疑凶手对江玉镜怀有很深的仇恨,结果我对江玉镜的尸体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她尸体呈现出的状况,应该至少被人不吃不喝的禁锢了超过48个小时。”

“这意味着什么呢?”田蜜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

“人体在完全没有饮水或者通过食物来补充水分的情况下,只能支撑72小时左右。”王纯解释给田蜜听,“凶手先让死者江玉镜饱受又饥又渴的折磨,然后又一刀一刀的割她,让她失血而死,这根本就是存心为了折磨而折磨,为的就是让她遭受到最大程度的痛苦,否则的话,录完视频直接动手,或者不用动刀子,再过一两天江玉镜也会因为脱水而休克致死的!”

田蜜恍然大悟。听了王纯的话,对凶手与江玉镜之间的仇恨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她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你觉得一个人在断食断水超过两天的时候,还能有力气哭嚎和躲避殴打么?”

“以江玉镜尸体呈现出来的脱水程度而言,如果是死前,是不可能的。”王纯摇头。

这么说来,凶手寄给警方的录像必然是在江玉镜刚刚被拘谨的时候录下来的。并且江玉镜被拘谨的时间远比他们之前以为的要更长。

田蜜心里已经有了结论,张口刚要继续和王纯讨论尸检结果的事,恰好看到会客室的门开着一条缝。

方才自己明明把门关严实的。田蜜皱起眉头,快步走向会客室,伸手推开虚掩着的门,门里面的熊奇吓得慌忙闪开,差一点点就被门板撞到鼻子。

“你在干什么?”田蜜严厉的看着他,大声质问。

熊奇一脸尴尬的搓着手,油光光的黑脸上堆着虚情假意的笑:“你误会了,我是想出去问一下洗手间在哪里。仅此而已!”

“想找洗手间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走出来?站在门里鬼鬼祟祟的开门缝儿偷听什么?”田蜜对他这种低级的敷衍并不买账。

“我刚到门边,看到你和那位法医女士在外面说话。怕冒昧出去会打扰到你们,所以就退回来了,还没等走开就被你开门吓了一跳,你还差一点撞伤我的鼻子你知道么。”熊奇满脸无辜,两手一摊,“算了,我也不解释了。清者自清。”

“好一个清者自清,我都没给你做过介绍,你才刚到门边站了一下。就已经知道她是法医了?”田蜜对熊奇的态度产生了反感,说完也不听他的解释,转身对王纯说,“王法医,你先回去忙吧,其他的细节我会自己去看你的结论。”

王纯也不高兴的看了看站在田蜜身后的熊奇,对田蜜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你来找我们到底是什么目的?”田蜜转过身,一脸严肃的质问熊奇。

“这个我已经说过了呀!我是来配合你们工作的!”熊奇也开始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说,你们做刑警的是不是有职业病呢?我作为良好公民,之前因为忙于自己的工作没有及时配合你们,现在积极主动的过来找你们,生怕耽误了你们破案,我的这种觉悟不需要你们提出表扬或者赞赏吧,最起码也不可以用有色眼镜看待吧?你们是习惯把所有人往坏处推测是不是?我和江玉镜非亲非故,我来等于是帮了你们的忙,你们不可以这样子跟我讲话的!”

陆向东听到熊奇的吵嚷,睁开眼,拧着眉朝这边看过来,想要起身,被田蜜制止。

田蜜不理熊奇,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熊奇说:“你的理由找的冠冕堂皇,不过我却不这么看,我看你是想借着这样的借口,从我们内部打探一些‘内幕消息’好丰富你们报社的版面吧?如果我的猜测冤枉了你,或者伤害了你的感情,那么我很抱歉,至于了解情况,也不需要了,你还是请回吧。”

“你的意思是,请我离开?”熊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田蜜。

“对,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你说自己和江玉镜非亲非故,相信你对她的事情了解也不深,与其浪费你的宝贵时间,我们还是通过其他途径去了解掌握比较好,所以,请回吧。”田蜜朝重案组办公室的大门比划了一个送客的手势,冷着脸,没有起身,也不看熊奇。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之后就再也不理熊奇,而熊奇则对田蜜的反应有些瞠目结舌,仿佛短时间之内有些回不过味儿来。

“你们警察这么办事,太草率,太意气用事了吧?你这是不负责任你知道么?”他非但没有离开,还又急又恼的在一旁指责起田蜜来。

“我们怎么办事不用你来教,”田蜜冷冰冰的回答,看也不看他,随手翻看着桌上的卷宗,“隔行如隔山,熊记者可能是个好记者,但指导警察办案,你恐怕也没有这样的权限。”

熊奇傻眼了,木头桩子一样的戳在田蜜办公桌旁,半晌都没动弹,既不离开,也不开口。

田蜜也只当他不存在,闷头处理自己手边的事情。

熊奇几次似乎想要开口,都因为田蜜的不理不睬而又打住,时钟滴答滴答的走,他从头到尾一脸纠结的站在那里,就是不离开。

“田蜜,我给你带来一个人!”墨窦推门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田蜜办公桌旁边垂头丧气的站着一个人,那架势就好像是班主任和犯错的小学生一样,愣了一下,脚步也停滞下来。

他和田蜜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原本跟在墨窦身后的人在这时快速从墨窦身后窜了出来,一个箭步冲到田蜜办公桌旁,挥拳朝熊奇脸上打了过去。

熊奇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这么被一拳打倒在地上。

在那个人影冲向田蜜方向的时候,陆向东已经作势要起身,而当他看到对方攻击的对象是熊奇的时候,又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

田蜜赶忙想要拉架,墨窦也急忙冲上来,另外两个人却比她们的动作还要快。

“安平你快住手!”跑在最前面的人是任旭阳的母亲曹云,她身后拄着拐杖走路有些吃力的是她的丈夫任毅。

原来这个在挥拳殴打熊奇的人就是任家的长子,失踪很久的任安平!田蜜诧异的看看墨窦,墨窦对她点点头。

在墨窦和田蜜的帮忙,加上曹云的喝斥下,任安平很快就被从熊奇身上拉开,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左右,熊奇的脸上已经被打出几处青紫来,鼻血更是流的满脸都是。

“起来吧,我带你去清洗一下!”墨窦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确定熊奇没有鼻骨骨折,只是单纯的鼻血,伸手拉他起来,带着他去清洗污渍。

熊奇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满脸的伤痕和血迹让他变得更加狼狈,他偷眼看看被父母一左一右死死拉住手臂,却依旧一脸凶狠的任安平,没敢多言语,紧紧的跟着墨窦走开了。

这时候田蜜才终于松了口气,能正眼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任安平。

任安平的个头不高,看起来仿佛连170公分都没有,人也很瘦,不过瞧得出来,他的身材并非瘦弱,而是精瘦结实,这一点从刚刚他扑向熊奇时的快准狠就可以判断的出来,这么身材瘦小的一个人,硬是把比自己更高更壮的熊奇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比起任安平的一脸气愤难平,曹云和任毅夫妇则有些惴惴不安。

曹云示意丈夫拉住儿子,自己松开任安平的手臂来到田蜜面前,刻意不提刚刚发生过的插曲:“田警官,我儿子安平,看到昨天晚报上的新闻,知道江玉镜死了,昨晚跑回家里来,今天一早上我们俩就带着他过来,我儿子和江玉镜的事情没有关系,我们带他来,是希望能够让他把该说的说清楚,摆脱嫌疑,我们就这一个孩子了,不想让他无缘无故背负一个杀人犯的恶名!”

田蜜沉默的看了任安平一会儿,对方只是把脸转向一侧,眼睛盯着墨窦带走熊奇的方向。

“跟我来吧。”田蜜叹了口气,对任家三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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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两个名字

任安平几乎是一步两回头的被曹云和任毅给硬生生拉进会客室的。

田蜜把任家三口送进会客室,自己没急着进去,而是停在门口等了等慢悠悠跟过来的陆向东。

“刚才表现的不错嘛。”陆向东难得主动开口赞扬一次田蜜,“没有被表面现象蒙蔽,看穿了对方的虚张声势。”

“说实话,我猜到那个熊奇来这里‘避难’的成分大过接受调查、积极配合我们工作,一来是因为他之前挂断电话的时候那种态度,分明就不是因为忙于工作,二来,”田蜜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咧嘴,“我看你对他的反应非常冷淡,估计你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所以才多留意,多琢磨了熊奇一阵子,恰好就被我逮到他鬼鬼祟祟偷听我和王纯说话。”

“你给他的高帽子扣的也够痛快的。”陆向东对田蜜后半句话感到哭笑不得,“明知道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偏偏硬要说他是存心来打探消息的,这熊奇真是夹杂安全和面子中间,足有为难。”

“那位你怎么看?”田蜜小声问陆向东,朝身后的会客室大门抬了抬下巴。

“对熊奇毫不掩饰的仇恨不用我说,长眼睛的人也都看得出来,其他,我也很有兴趣一起听一听。”陆向东没有急着表态。

田蜜也发觉自己有些心急了,陆向东看人再准,毕竟也不是身陷,哪能那么快就得出结论呢。

她没有再说什么,和陆向东推门走进会客室。

不知道是不是开始考虑到事情可能的后果,任毅也收敛了上一次见面时表现出来的坏脾气,紧张的两手交握着,没有受伤的那条腿抖个不停。

曹云则紧紧的挨着儿子任安平,两只手紧紧的攥着儿子的手,眼睛从田蜜和陆向东进门开始就一秒钟都没有移开的死盯着她。

田蜜和陆向东在任家三口人对面坐下,田蜜对任安平友善的笑了笑。开口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任安平起初没有吭声,曹云在一旁急得朝他使了好几次眼色,还偷偷的在下面踩了他一脚,任安平吃痛的皱了皱眉头,这才不情不愿的对田蜜说:“昨天半夜到的家。”

“离开家很久了吧?之前一直在哪里谋生呢?”田蜜一副闲聊的口气,闭口不谈江玉镜的死。

任安平怀疑的看着她,半天才含含糊糊的说:“哪里都呆过,跟着工地到处打零工。”

“听你母亲说你之前也很久没有回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