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无比后悔自己扮谁不好非要扮老太太,掉下马那一刻她都不能来个漂亮的翻身自救,只能直直往地上摔。

“娘!”绿豆吓得忙去扶顾裳,自家小姐趴在地上哎哟不停,她一时没能扶起来,急得抬头望向周遭仿佛躲洪水猛兽般躲得远远的人,大声道,“快来个人帮下忙啊,帮我扶下我婆婆。”

现场鸦雀无声,就算这么多人在场,也没人敢抱侥幸心理上前,万一到时没人敢作证呢?

“先给老婆子揉揉老腰吧。”顾裳眼泪都摔出来了,泪眼朦胧地扫了一周发现众人都跟避毒蛇似的避着她,感觉很纳闷,问,“大成媳妇啊,你婆婆我是一摔摔成丑老太太了咋地?那些人咋都吓成那样了?”

绿豆很是愤慨,道:“娘,京城人太没同情心了,我们还是回老家吧,在那里不管谁摔倒了,只要有人在场都会上前去扶,哪像这里,死在路上都没人搭理。”

“呸呸,你再瞎说老婆子就让大成休了你!”顾裳腰被揉了两下舒服些了,慢慢地自己坐起来瞪了眼敢咒自己死的绿豆。

“媳妇儿说错话了。”绿豆忙捂住嘴,看着老神在在地一会儿揉腰一会儿揉屁股的小姐,暗自佩服她这老太太扮得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这一边捶腰还一边累得喘气的模样就跟真老太太似的。

在场众人见老太太已经坐起,感觉没事了,虽也没人敢上前靠近她们,但大多人已经散了。

顾裳想起之前听到的玉面狐冒充她的事眉头立刻皱起,小声道:“我们得好好打听下那玉面狐的事。”

不用顾裳说绿豆也知道此时最重要的事不是逃跑也不是去陆府算账,而是弄清楚那玉面狐是怎么回事,若方才两人说的都是真的,那玉面狐称自己是顾家堡大小姐有何目的?官府一旦信了,顾家堡可就不得安宁了。

“让开,让开,不要挡小爷的路,这么多人围在这是怎么回事?”一道颇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顾裳耳中,她抬头望去,待见到一抹淡紫色的衣服时连翻白眼的心情都没了,又是这家伙,他还挺喜欢紫色衣服的。

郭小茶推开人群望过来,当见到顾裳…身边那匹黑亮高大的马之时眼睛“哗”的一下亮了,急吼吼地跑过来站在马前深情款款地道:“我们又见面了,这么有缘说明你就该是本少爷的!”

顾裳毕竟不是真的老太太,地上坐一会儿就没事了,扶着绿豆的手慢慢站起来不悦地道:“你这大姑娘不要随便摸老婆子新买的马,没看这马都不待见你直往后退吗?”

“大姑娘?”郭小茶眼睛瞪得要掉出来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是在说本少爷?”

“是呀,看大姑娘这小模样多俊啊,可许配人家啦?老婆子家孙子今年十之有五,你若还未许配人家,我这匹马当聘礼让你嫁给我孙子可好?”顾裳笑眯眯地望着郭小茶,那表情别提多开心了,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咋看咋满意。

“你、你、你这个老太太什么眼神啊!本少爷堂堂一名美男子怎么就成姑娘了?”郭小茶气坏了大吼,他仿佛听到有人在笑,这死老太太眼神不好就别出来晃啊!若非这么多人看着,他都有揍老太太的冲动了!

“啊,男的?”顾裳揉了揉眼凑近去看了看,摇头啧啧道,“白瞎这么好看的脸蛋了,居然是男的,你既然不是大闺女就别摸老婆子马了,不给摸。”

郭小茶不可置信地眼睁睁看着矮瘦老太太将他心心念念的大黑马拉走了,上前两步插腰大喊:“喂,你不能不讲理地因为本少爷不是姑娘就走人啊,将马留下来,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顾裳回头轻叹:“小伙子你死心吧,作不了我孙媳妇一切都免谈。”

“你!”郭小茶气得头顶要冒烟了,他第一次有打老太太的冲动,尤其在扫到无数人向他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之后。

还没走出几步呢,顾裳远远地看到陆子澈沉着张脸一个人快步走过来,见其没带着闪电松了口气,眼光扫到自己身边依然黑颜色的小白后心一突,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躲之时就见陆子澈怒指着她大喊:“姓朱的,你给我站住!”

这句话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的,不管第几次听到都没有这一次来得令人心惊胆战,顾裳见自己行踪败露,吓得还装什么老太太,拉紧马绳纵身一跳利落地跳上马背,然后将愣在一旁的绿豆也给抓上马背,两腿一夹马腹火速开逃。

绿豆的马见主人跑了,忙跟在小白身后跑起来。

没散干净的人,包括郭小茶都吓住了,不久前走个路腿都要抖三抖的小老太太此时突然麻利地上马驾马跑走,那动作快速得年轻人都不一定比得了,反差过大,诡异得仿佛老太太突然间被鬼附身了似的。

“姓郭的你还愣着干什么?那个老太太就是你爹郭大人要捉拿的人!”陆子澈追过来时见到发呆的郭小茶“好心”提醒道。

“你不要胡说,她只是个眼神不好使的老太太。”郭小茶不高兴地瞪着陆子澈,当他是傻子啊?老太太和嫌犯他会分不出来?

陆子澈瞪着顾裳逃跑的方向道:“她懂些易容术,整日变来变去的,连她骑的那匹马都被她反复变颜色,反正我提醒了你已经仁至义尽,错过了捉人立功的机会可别后悔!”

郭小茶有些信了,仔细一想好他几次看上的马可不都一般大小的?转身要追之时突然想起什么,问陆子澈:“你总撺掇我去捉拿那个你口中的‘姓朱的’,恨不得她立刻坐了大牢,你与她有何过节?”

“过节大了,不过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不赶紧追!”陆子澈皱眉看着郭小茶,眼神充满了对郭小茶啰里八嗦的不满。

“追就追。”郭小茶哼了一声带着他的几个小弟拔腿追了去,也不管他跑得慢能不能追得上骑千里马的人。

陆子澈望着顾裳消失的方向抿了抿唇,算她运气好,若非他此时有重要事要做,哪里会放过她,又怎么可能会撺掇郭小茶那京城号称第一不靠谱的家伙去追那姓朱的,追得上才怪。

话说顾裳带着绿豆玩命逃跑,终于跑到安全地带后停下休息,突然道:“绿豆,你说有关玉面狐的事是不是那姓陆的更清楚些?他与陆府貌似走得还挺近的。”

“若是走得近,那可能他会知道得更清楚。”绿豆一路骑马屁股都疼了,下马在地上走走活动筋骨。

顾裳闻言开始唉声叹气起来:“早知道就不跑了,都怪那个姓郭的小子,若非他,我哪里会见到姓陆的就跑走,还不是因为怕姓陆的提醒姓郭的捉我吗?”

“估计这个时候姓郭的小爷已经在追我们了。”绿豆也跟着叹起气来,叹气的表情与老太太装扮的顾裳极像,不愧是相处多年的一对主仆。

“算了,爱怎样就怎样吧,真捉了咱们不承认就好,别小瞧了本小姐的易容术,若非特制的药水容貌根本就改不回去,到时咱们一口咬定就是老太太和儿媳妇关系,谁能拿咱们怎么的?”顾裳想通后突然间就放松了,命令绿豆上马又往回返,她有重要的事要做,就算她再不聪明也知道若官府信了那玉面狐的话,顾家堡情形可就不妙了。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件事,若一切都是真的,她就要想办法去澄清,报复陆家人可不如给顾家洗清污水冤屈来得重要,一相对比,换回本来面貌让陆家有所防范都不算什么事了。

有些事有时就是那么令人无语的,越不想见到谁偏偏哪里都能遇到,等想要赶紧找到他问清一些事之时反到怎么也找不着了。

顾裳骑马到处转悠愣是找不着陆子澈,也没遇到要捉拿她们的官差,到是遇到了好几拨各处搜查玉面狐的官差,想来是有“大老虎”要抓就没人理会她们俩这“小虾米”了。

至于陆府她暂时不想去,别什么都没问出来呢,再被陆家以放倒多名侍卫为由不让她消停,能少点麻烦就少点麻烦吧。

寻了家客栈,两人这次没一下订几天,而是只交一天的房钱,像她们这样整日逃的,一次交多了钱纯属浪费。

绿豆被派出去打听消息了,顾裳则在屋子里犯愁,她想不通为何黑衣姐姐要害他们顾家,虽只见过一次面,但总觉得对方不是坏人,为何偏偏与顾家不对付?

还有陆家人是傻的啊?玉面狐说什么都信?这般轻信他人,亏得还当上大将军了,莫名其妙。

两日后消息都打听到了,官府没有隐瞒,消息传了出来,于是绿豆很顺利便打听清楚了。

“小姐,奴婢打听完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陆大将军押送犯人途中令玉面狐逃跑,圣上大怒,怀疑其有故意放走玉面狐之嫌,暂停他职位送去大理寺审查了。”

“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那玉面狐称自己是顾家堡大小姐一事朝廷信了,于是我们顾家堡马上就要倒霉了。”

第20章 求人帮忙

顾家堡一直本本份份地做养马驯马生意,赶上边疆有动荡之时为朝廷挑选彪悍的战马卖给军队,多少年了别国再蠢蠢欲动都不敢来侵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忌惮综合实力远高于他们的战马。

在战场上,战马就是军队重要的合伙伙伴,若一方的战马实力远强过另一方,那就占了很大优势,虽说顾家堡并非白给朝廷马,是收了钱的,那作为别人培养不出这般厉害战马的顾家堡对朝廷也是尽了心力,没功劳也有苦劳。

可是这么一个全心全力为朝廷培养战马的顾家却要倒霉了,这让顾裳哪里还能再没心没肺地吃了睡、睡了吃,她都操心得吃不好饭也睡不好觉了。

“不知爹娘此时在哪里,有没有听说这件事,要赶紧回来啊。我们送出的信不知哪日才能到顾家堡,堡内就弟弟在家,他还小,什么都得等爹娘回来做主才好。”顾裳愁得牙床都肿起来了,从她记事起就没为哪件事愁成这样过。

“老爷夫人很神通广大的,他们一定会很快得到消息。”绿豆说着安慰的话,但心里也没底。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要去官府澄清谣言,我才是真正的顾家堡大小姐,那玉面狐是假冒的!”顾裳说完就要起身出门,结果被绿豆死命拦住了。

“小姐,如今老爷夫人没在,你可不要冲动啊,就算小姐去了官府敢保证他们就信?万一说你造谣影响官府办案将你打板子收监怎么办?”绿豆关键时刻脑子还灵光点,说出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顾裳哪里会想不明白这点,只是关乎自家的安危哪里还坐得住?正着急之时突然想到一个人,道:“那郭大人不是刑部的官吗?咱们经常碰到的那个总肖想小白的郭小爷是郭大人儿子,找他帮忙你看如何?”

“他想买小白三次小姐都没同意,最后一次还耍了他,他不帮倒忙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帮我们?”绿豆根本不看好。

“他不就是想要一匹好马吗?只要帮了我忙,事后给他一匹好马作为酬谢又不算什么,他只是找他爹递个话的事,而我们付出的则是一匹宝马,这买卖怎么算都是他占大便宜。”顾裳觉得那郭小茶若是得知她会送他一匹好马,肯定会愿意帮忙的。

绿豆还是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朝廷这么高度重视的案子会因为突然冒出另一个顾家堡大小姐而有所改变吗?

两人商量了下,最终绿豆还是没有阻止住着急上火的小姐,只好跟着她出门寻郭小茶了。

为了省事,她小姐乘一匹马,自己的马就没带出来。

为了吸引郭小茶的注意,顾裳带着小白出的门,专挑人多的地方走,为了令郭小茶方便看到她们,两人都骑在了马背上,这样也方便她们寻找郭小茶的身影。

上一次是她们想找陆子澈结果转悠大半日找不到,这一次想找郭小茶依然是绕了很多圈愣是没找到。

“真是奇了怪了,找个人这么难!”顾裳找不到人心情不好,捂着犯疼的腮帮子报怨,最近上火大发了,脸都有一点肿。

因为想要揭发玉面狐,顾裳与绿豆不再以婆媳装束示人,而是恢复成原貌,只是顾裳脸上多了条面纱,绿豆则恢复成原貌,她的脸不会引起任何轰动,于是没有戴面纱。

走到太阳都下山,两人又渴又饿之时,顾裳眼尖地看到一抹熟悉到化成灰都要认得的白色身影自一家茶馆里走出,旁边跟着名大腹便便的白胖中年男人,他向那名中年男人抱了拳后说了两句什么。

中年男人走后,陆子澈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抬脚也准备离开。

顾裳见到姓陆的下意识的就想跑,还没等调转马头突然想起前两日找他找不着的事,今日没想找他了到突然出现,再怎么说机会不能错过,于是驾着马上前大声喊:“陆子澈,看过来。”

陆子澈近来被陆家的事整得焦头烂额,不仅是他,大哥二哥还有家中几位女眷都愁得不行,刚刚他送走的那位便是大理寺的人,可惜这次的事圣上高度重视,不是他们能靠关系就能解决掉的事,目前能确定的只是父亲没有受罪,关押期间还受到了礼遇。

正思索回家要如何向家中女眷解释时,一道魔音突然传入耳中,令他混乱不堪的情绪突然来个大激灵,眯起眼望过去,两个女人一匹马,这个组合简直再熟悉不过,那蒙着面纱的女人明显是那个姓朱的,这个装扮并不陌生,回京前她曾以这副面貌示过人,面纱下那满脸的红疹子他可还记忆犹新呢!

“陆子澈,陆子澈你知道我是谁吧?我是你口中那可恶的姓朱的女人。”顾裳驾马奔过来跳下马激动地跑到陆子澈面前自我介绍,唯恐自己变装过多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用你介绍,化成灰本少爷都认得你!”陆子澈沉着脸看面前的女人,这熟悉的眉眼令他的心情更差了,那玉面狐就长这样。

顾裳没理会他的不礼貌,忙道:“你有空吗?我有要事找你说。”

“没空。”

“我有空啊!”顾裳急了,拉住要走的男人道,“你与陆家有来往吧?我找你说的事与陆家有关。”

“找陆三要银子吗?这次是几千两了?”陆子澈不耐烦地自顾裳手中抽走自己的袖子,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这次不找他,我要找你谈玉面狐的事,之前我与你说过我与顾家大小姐熟识,关系还好得很,听说玉面狐冒充顾家堡大小姐,我气不过就来了,顾家大小姐才不会做偷鸡摸狗之事,她那三脚猫功夫别说偷盗杀人了,连翻个墙她都能掉下来。”

陆子澈闻言站住了,回过头若有所思地望着顾裳,问:“还有谁能指证玉面狐说谎?”

顾裳忙指着一旁的绿豆道:“还有她。”

陆子澈:“…”

“怎么了?我的丫环指证不行吗?”顾裳着急地问。

“你们是主仆,她听你的话,当然不行。”

顾裳拧起眉:“那我已经写了信,过几日顾家堡的人说不定会过来几个,这样可以作证吗?”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陆子澈心事重重地说道,因为目前两人都在为自家的事愁,难得地放下成见没有掐起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顾裳牙更疼了,擦了擦因牙疼冒出的眼泪道:“那你帮我件事,那个总想买我马的郭侍郎儿子你可找得到?我找他有要事。”

“你自己去找,本少爷没空。”陆子澈说完就走。

“喂,你既然与陆家交好那他们家的事你不管?我的事与陆家的事可是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我的事一解决陆家事都好说了,亏得你还姓陆呢,陆家人有事你居然不管。”顾裳白了他一眼,决定不理他了,要找郭小茶不一定非要他插手,手中有银子还怕找不着人帮忙?一会儿她就先拿出十两银子来。

陆子澈停住脚步,愣了片刻,转回身道:“我知道郭小茶在哪里,我带你去。”

这什么人啊,求他帮忙他不帮,不想求了他到要帮了,这人怎么就这么贱呢!顾裳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拿眼角瞪他。

结果陆子澈将她带进他刚刚走出的酒楼,道:“刚刚我看到他带着朋友进来吃饭了。”

这家酒楼很大,有四层,陆子澈将她带去了三层最里面一间包厢,郭小茶正在那里与两个狐朋狗友吃酒。

“你们来干什么?小爷没请你们啊。”郭小茶酒兴被打搅了很不高兴,他没认出顾裳来,只没好气地瞪陆子澈。

“这位姑娘有要事找你,我顺手帮个忙。”陆子澈也不喜欢郭小茶,于是说话时语气也很冷淡。

郭小茶拿眼扫了扫蒙着面纱的顾裳,立刻吹了声口哨轻浮地道:“哟喝,这位姑娘看着好面善啊,莫不是听说了本公子英俊潇洒好儿郎的大名,想认识我?摘下面纱来,若你是个美女呢本公子就让你认识认识,若长得丑呢,那不好意思,你就从这门出去顺那边的楼梯下去,有多远走多远哈哈。”

那两名吃得有点醉醺醺的男人闻言也笑起来,一人道:“郭二爷你这话说得就不像样了,看这姑娘的身段,看这水灵灵的大眼睛,怎么会是丑女呢?要说丑女那也是最后面那个矮胖子了,那个才丑哈哈。”

“是呀,不知陆爷带一个美女一个丑女进来有何贵干啊?”另一名醉鬼也问起来。

绿豆气得圆脸通红,她没小姐的本事,否则一把药洒下去,让他们全成哑巴,让他们满嘴喷粪!

顾裳不耐烦听这些醉鬼瞎说八道,大声道:“郭二爷,本姑娘手中有匹上等的好马,比陆子澈的那匹闪电差不到哪里去,不知你可有兴趣?”

“什么?你有好马?”郭小茶闻言立刻跳起来,不顾被桌子撞疼的大腿欣喜地跑过来道,“好马在哪里?快带本少爷去看看!”

“好马不是白给你的,你得帮我做件事。”顾裳说道。

“有好马在,什么事都好说。”

陆子澈见鱼上钩了,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认识这里的老板,带你们换个房间。”

最终陆子澈将两人带去四层一个很安静的房间,然后关上门趁没人注意去了隔壁的房间,很少有人知道这间在京城还颇具名气的酒楼是他的产业。

郭小茶在安静的屋子里近距离看着个戴面纱的美女,还是在刚喝了点酒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有点醉了,睁着双亮亮的眼睛像是不会眨了一样傻呆呆地问:“这位姑娘,你的马在哪啊?”

顾裳道:“郭二爷,我这次来找你帮忙的事与那玉面狐有关。”

“什么?玉面狐?那事我爹都管不了,我就更管不了了。”郭小茶说完就要走。

“且慢,这事不会令你为难,只需你给郭大人递个话,就说那玉面狐根本不是顾家堡大小姐,她是假冒的。”

“你说假冒就假冒的?”

“因为我才是真正的顾家堡大小姐,玉面狐在说谎!”顾裳说完后一把摘下面纱,露出她那张美艳到极致的脸蛋,虽说牙床肿令脸也有点轻微的肿,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貌。

郭小茶猛然间看到个大美女全貌,惊艳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摸着犯痒的鼻子发傻地问:“你、你是顾家堡大小姐?”

“对,你之前三番两次看上的那匹马是我的,出自顾家堡,顾家堡最不缺的就是好马,若郭二爷帮忙传个话且让我顺利见到令尊,那么事后必送一匹好马作为酬谢。”顾裳向郭小茶抱拳。

郭小茶闻言想起陆子澈曾说过的她会易容,连马都能随意染色的话,见到美女的涟漪突然间消了个一干二净,愤怒地指着顾裳:“你居然是反复耍弄小爷的那个人,居然还有脸来求我帮…”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陆子澈快步走进来神色难掩震惊地望着顾裳的脸问:“你真的是顾家堡大小姐?”

第21章 交涉

这酒楼是陆子澈的产业,四层被他特殊设计过,某间屋子设置得有些特别,能看到隔壁的一切,连对话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对隔壁屋的人却看不到这边。

刚刚顾裳与郭小茶进隔壁间后陆子澈随后便进了这间除了他没人能进得了的屋子,原想听听这姓陆的又要耍什么把戏,谁想听到这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顾裳正说到重点就被陆子澈打断了,酝酿得好好的情绪被影响,怒道:“你偷听人说话算什么君子!偷听就偷听了,瞎踹什么门啊?吓了我一跳!”

郭小茶也被吓着了,拍着砰砰乱跳的胸口横眉竖目地斥道:“有事进来不会敲门吗?人家拿手指头敲门,你直接拿脚丫子敲,玩特殊、装个性的败类!”

陆子澈被这两人连番的鄙视噎到,抬手捏了捏泛疼的眉心隐忍地道了下歉:“吓到两位了,真是抱歉。”

“哼。”郭小茶将头往旁边一扭懒得理他。

顾裳拿眼角剐不知为何自进门后就一直眼冒绿光盯着她的陆子澈,同样懒得搭理他,问郭小茶:“郭二爷,我刚刚的请求可难办到?若能帮了这个忙,事后我亲自带你去顾家堡,那里的好马任你挑!”

“任我挑?”郭小茶闻言精神头来了,两眼星星直冒。

“对。”

“你可要说到做到!”郭小茶咧开嘴笑起来,一时间,他仿佛看到成群结队的高头大马正欢天喜地地向他奔来。

万马奔腾的场景啊,多么壮观,那画面美好得…若身边有张床,他都想躺上去滚三滚陶醉一番。

陆子澈被这俩人妥妥地无视了,右手背在身后紧攥成拳,若非还有理智在,他真想掐住顾裳的脖子逼她只看着他!只回答他的问题!而不是去在他问完问题后当没听见转而与别的男人说话!

“姓朱的…咳咳,这位朱姑娘,请问你刚刚说你是顾家堡大小姐可是真的?若是真,那玉面狐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之前不是说你是顾大小姐的朋友吗?怎的如今就成她本人了?”陆子澈耐着性子又问了遍,这次多加了几个问题。

“哎呀,你就是那个反复耍小爷的家伙,岂有此理,不用你求,小爷亲自将你绑走交给我爹处置!”郭小茶方才感慨一半被陆子澈踹门打断了,此时又想起来了于是继续暴跳如雷。

顾裳闻言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快呀,快呀,快将我带走找你爹吧,绑就不用了,我绝对会乖乖地配合你走。”

再次被无视了,陆子澈强迫自己要忍!一定要忍!忍大劲儿了脸色显得有些发黑,咬牙道:“这位朱姑娘,你应该知道冒充嫌犯也是有罪的,尤其还要去找刑部侍郎,劝你若非顾大小姐本人,还是不要去冒险的好。”

“你这人怎么回事?本姑娘说了是顾大小姐就是,我又不是傻子非要自投罗网,之前躲郭大人躲那么久难道是吃饱撑的瞎玩吗?这不是眼看着顾家堡要倒霉了,我不能不站出来了!那可是我的家,被郭大人抓住又会怎样?只要将顾家堡的罪名洗清了,其它的还算什么?”顾裳白了陆子澈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她是不是顾大小姐关他什么事呀,莫名其妙。

陆子澈有点信这个不靠谱的女人是顾大小姐了,神情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若她真如她所说的那样,那陆家也能好过的多。

原本他与顾家堡大小姐的亲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京城中人很多都以为陆家三少爷尚未定亲,比起两位兄长,他过于普通了,几乎可以说是一事无成,于是根本没人想将闺女嫁给他,媒婆都看不上他。

本来都好好的,结果谁想这两日突然不知打哪传出陆家与顾家堡定过娃娃亲的消息,两家有姻亲关系,这下可好,原本陆大将军没看住玉面狐顶多是个押送看管不力的失职罪名,结果因为这个姻亲关系,陆家瞬间便成了纵容嫌犯,故意放走玉面狐的帮凶。

京城中不少官员被玉面狐盗过宝物,这下好了,各种弹劾陆大将军的折子一道接一道,不弹劾他弹谁啊?谁让他是那玉面狐的未来公公的!

罪名大了,陆大将军兵权直接被收回,权力被架空,陆家瞬间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也是为何多日来陆子澈未能好好休息,连上一次见到顾裳都没功夫搭理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