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诀》(作者:蛇发优雅):平凡女子的修仙之路《重生之1976》 (作者:yzmb):揣着包子找老公

第一百零五章 过年(二)

不知不觉满30了,好惊讶!

外头鞭炮阵阵,热闹得连宅院深处都感受得到。臻璇抬起手覆了额头,眯了一会才睁开了眼。

听见外间响动,臻璇清了清嗓子问:“什么时辰了。”

桃绫这几日精神好了很多,正与挽墨轻声说着话,听见臻璇问话,张口就要答,却被挽墨拉住了。

挽墨看着有些不解的桃绫,抿嘴笑了笑,答非所问:“小姐,今日初五了。”

臻璇听了微微一怔,没明白过来。

初五?初五!

臻璇一个挺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赶紧叫桃绫和挽墨来替自己梳妆。若非挽墨提醒,她倒是要忘记了,今日是季老爷一家来甬州的日子。年前就来过信了,说是在家过完年就出发,估摸着初五能到的。

早早收拾妥当,臻璇在院子里瞧见了季氏,便上去问安。

季氏难掩心中激动,拉着臻璇的手,道:“我多年不曾见过嫂嫂了,还有均哥儿,这再过几年都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小的那个,是叫琮姐儿吧?我还是头一回见。”

臻璇瞧着季氏的神色,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道:“母亲莫急,这天才刚亮呢,便是进城也要些工夫。”

季氏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我心急了。”

等午饭都撤了,季家的车马才到了裴家大门外。门房眼尖,认得那是夏天来过的季家大老爷,赶忙过去迎了。

消息传来了庆安堂,李老太太知道季氏坐不住,便挥了挥手道:“咱们璇儿和衡儿去的时候,亲家老大爷是到大门外等的。咱们可不能让旁人说在亲戚面前拿架子,你和璇儿出去等吧。”

季氏晓得李老太太素来刀子嘴豆腐心,掩着嘴道了谢。牵着臻璇的手出去了。

庆安堂外头等了一会,就见一辆马车缓行而来,季氏抬着头翘望,只等着那车越来越近。

待车停下了,又摆了脚蹬,金氏不等人扶,自己掀了车帘子要下,一见季氏和臻璇在等,忙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当心下身子。”一边说着一边下了车。拉了季氏的手。佯怒道。“瞧瞧,连个汤婆子都不抱,手这么凉。若是病了,你哥哥定是要恼我了。”

季氏看着金氏。从上回季老爷和金氏要带她返娘家起,她就不曾见过嫂嫂了。那时自己一心要守在裴家,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闹到后来遗腹子也没有了。金氏抱着她又哭又劝,只说对不住她,本想给她谋个后半生却是赔上了一个儿子。

一晃四年,不过是眨眼间,金氏的眼角已有了纹路,季氏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嫂嫂…”

金氏与季氏亲厚,见此也忍不住叹息:“咱们这回来,是要住上几日的。以后年年走动,你若回回都哭,我怎么过意的去。”说着她又指了指刚下车的郁琮。道,“这是二姐儿郁琮,比璇姐儿小一些,从前她年幼,我没带她来过甬州,这回便带来与你瞧瞧。”

郁琮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姑母,在姐姐郁惠的口中,姑母是极疼爱小辈的,性情温和,只是生活起伏,夫君早逝,让人唏嘘。见金氏提到自己,郁琮赶忙上前,道:“郁琮见过姑母,祝姑母安康。”

郁琮长得讨喜,很得季氏眼缘,细细看了一番,道:“与大姐儿似乎不是一个性子,各有各的好。”

金氏看着庶女,笑骂了一句:“她就是个直心肠,没心没肺的,平日里嘴巴沾了蜜一样,怎么今日见了你姑母,连句吉祥话都没说出个花样来。”

郁琮嘻嘻笑了,躲到了臻璇身后,道:“我若把好话都说完了,璇表姐说什么?我总要替璇表姐留一些。”

郁琮一句话,倒是把所有人都逗笑了,便是婆子丫鬟们不敢笑出声,也都扬了唇角。

臻璇也咧了嘴,上前给金氏见礼:“见过舅母。舅母和琮表妹赶了几天的了路,定是累着了,不如先去休息休息,再坐下来说话?”

金氏点了点头,笑道:“还是璇姐儿贴心,知道心疼人,便是这个心意,让人最最欢喜了。”

庆安堂地方不大,匀了个院子给四房住,再有亲戚来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李老太太思量了几日,与周氏要了潋滟湖边的一套水阁。

水阁不大,一间正房配了两个厢房,又带了两个耳房,给季家一家住是正好的。

周氏想着庆安堂里确实没了地方,这两回二房四房暂住也给五房添了不少事,便答应了。前几日就找人仔细打扫布置了一番。

季氏一面领路,一面与金氏道:“哥哥和均哥儿呢?怎么不见人?”

金氏笑着道:“刚进门时,遇见了你们五老爷和六老爷,被邀去前头说话了。不管他们,咱们姑嫂说说话。”

水阁提名潋滟阁,与湖水相邻,郁琮特别喜欢,拉着臻璇就想去瞧瞧湖水。

臻璇见她闲不住,道:“厨下早就备好了热水,我让她们拿来,你先沐浴更衣,一会去见我祖母。湖水又不会跑了,你要看,还怕看不仔细吗?”

郁琮摸了摸鼻子,道:“那回头璇表姐要与我一道去。”臻璇点了头,郁琮展了笑颜,也不拖沓,回屋梳洗去了。

季氏和臻璇等金氏和郁琮收拾妥当,走到庆安堂外头时,正巧遇见季老爷和郁均回来,便一起进去给李老太太请安。

臻衡由李老太太抱着坐在榻子上,见了季老爷,眼睛一亮,亲切喊道:“舅舅!”瞥见李老太太略有些不满的神情,臻衡缩了缩脖子,知道自己逾越了。

季老爷是晓得李老太太的,不好去应臻衡,赶忙行了大礼,后头金氏带着一双儿女也忙上前拜了。

李老太太对季老爷夫妇心里虽有疙瘩,不冷不淡应了。瞧见后头的郁均和郁琮,却不觉笑了:“这两孩子长得真好。男娃儿俊,女娃儿俏,模样都没得说。”说完又问季氏道,“我对你那大外甥女还有些印象,记得长得也格外标致。”

孩子得了夸奖,季氏与有荣焉,笑着道:“大姐儿郁惠,大小就漂亮,从前来时。老太太也是夸过的。”

李老太太点了点头。招呼客人坐下。这才让臻衡下了榻子过去行礼。

臻衡年纪小,谁对他好是记得格外牢的,甜着嘴一一行礼,若不是碍着李老太太。季老爷欢喜地都要将臻衡抱到怀里去亲上一亲了。

又几个可人孩子在,李老太太心情也好了,问郁均道:“我听璇儿说,你跟着你父亲学做生意?学生意没什么不好,咱们不像前朝那般轻商,虽不能像读书人一样科考做官,也是正紧谋生,除了养家糊口,亦能行善事积福德的。千万不要看轻了自己。”

郁均听了还未表示,季老爷已忍不住偏过头去暗自叹息。季家祖上也是读书的,出过状元郎,如今弃文经商,背后也有不少人指指点点。他一直鼓励自己不要把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可旁的能不顾及,等郁惠的婚事因此而反复时,他忐忑过,也怕将来郁均和郁琮的婚事会波折。如今得了李老太太一席话,心里倒是明朗了许多,万万不可自己先轻瞧了自己。

郁均叠着眉头,细细咀嚼了李老太太的话,待明白其中心思时,起身行礼:“郁均谨记老太太的话,做出一番事业来。”

李老太太满意地点头,又看了看郁琮,听季氏说了郁琮比臻璇就小了几个月,目光更柔了:“还没说亲事吧?”

金氏赔笑道:“还没。大姐儿嫁得早,我就想多留二姐儿几年。”

“是不着急。”李老太太喝了茶,嗓子也舒服了些,“此一时彼一时,你们大姐儿定亲定得早,等到了年纪,便是有些不如意也没有办法,女孩子家家的,总归吃亏些。宁可晚一些挑,也要挑个知理的人家。”

李老太太的话里都是在为了郁惠可惜,臻璇听着想起了探新妇时穆家人的表现,自己与穆五娘的冲突不晓得会不会连累了郁惠,便道:“慧表姐还好吗?”

提起郁惠,金氏知道臻璇在担心什么,宽慰道:“大姐儿机灵,姑爷也疼爱,在婆家虽不能说一帆风顺,倒也没吃多少亏。上个月有了身子,我去瞧过她,精神不错的。”

“有喜了?”季氏闻言喜上眉梢。

金氏满脸笑容:“穆家那些人不好相与,大姐儿遇到什么事,都会让陪房来传个信,说是与其让我胡思乱想挂念她,不如都告诉我,也好让我帮着琢磨琢磨。”

李老太太听完大笑,道:“当真是个鬼机灵。这样也好,多个人谋划,也能少被人算计去。”

正说笑着,挽琴进来传话,说是庆荣堂的戴嬷嬷来了。

戴嬷嬷进屋,转着眸子问了安,笑着道:“我们老太太听说亲家来了,可是高兴了,备了酒水想给亲家老爷太太接风。”

“什么接风。”李老太太笑骂了一句,“这是变着法儿的要我过去吃酒,你去回了大嫂子,说我一会就过去。”

戴嬷嬷听了准信,心里乐呵呵的,接过秦嬷嬷递过来的封儿,塞进袖口,回去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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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过年(三)

戴嬷嬷是马老太太身边的陪房老嬷嬷,很有几分体面,今日亲自跑了这一趟,可见马老太太很重视季家的到来。

这顿接风宴备得格外丰盛,本就是年节里食物备得就多,又是马老太太特地交代的,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除了长房的人,周氏放了臻径与兄弟们一道耍玩,带着臻琼与妯娌们说着话。二房的张氏也在,臻珧没有在嫡母跟前凑着,坐在姐妹堆里。

臻璇一面听姐妹们说笑,一面抬眼去看与马老太太说话的金氏。金氏善言辞,把屋里的老太太、太太都逗笑了。

长房会有这些举动,其中缘由不用旁人说臻璇也晓得,是因为郁惠嫁入了穆家。长房不知道婚事当中的波折,又因为穆家的关系裴家现在与永凉王府也多有往来,加之原本就是姻亲,所以即便季家如今白身了,马老太太也格外高看一头。

郁琮心思活络,很快就与裴家姐妹们处到了一起。不说几个嫡出的小姐,庶出的臻珧在人前待谁都是亲切的,别扭如臻环,看着郁琮亦是个姨娘生的,心里就有了些亲近。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脆生生的问安声,季老爷与郁均打了帘子进来了。

季老爷给马老太太请了安,因着一屋子女眷,也就没有多坐,回前头去了。郁均这个年纪在亲戚间不需要避讳那么多,被马老太太留下了。

郁均念过书,虽不似裴家子弟一般随先生教导,底子却也不差,加上学习经商,脑子较普通书生活络,马老太太随意问了几句,都答得头头是道。

“亲家太太,你刚还说这哥儿肚子里没有什么墨,原来是诓我老太婆的。”马老太太偏过头去与金氏道,“小小年纪这般本事。亲家太太费了不少心吧?”

金氏心里自豪,脸上不敢太多表露,谦虚道:“均哥儿哪有老太太说的那么好,不过是平日里跟着他父亲到处走,听了各家言语,不是他自己多有想法。”

马老太太摆摆手,有些不赞同:“多听多走有什么不好,见多识广。”说罢又看向曹氏,道,“这孩子也就比臻律大了两三岁。眼界可大多了。你也别老拘着孩子。让他多跟他老子出去。”

曹氏闻言。赶忙点了头,应下了。

说完了郁均,马老太太又想起了郁琮,刚才行礼时粗粗一见。只觉得长得喜人,还来不及细瞧就被拉去小姐堆里说话了,便道:“让琮丫头过来与我瞧瞧。”

郁琮听见这边唤她,忙到了马老太太跟前,她嘴巴甜,三言两语就乐得长辈们笑开了颜。

曹氏本因为老太太借夸郁均说了臻律而有些不高兴,可她到底是豁达脾气,被郁琮逗乐了,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郁琮是季氏的娘家嫡亲的外甥女。曹氏与季氏又素来亲厚,就算是因为这层关系,她也要对季家兄妹和气来。

曹氏拉着郁琮的手,又叫了臻琪过来,笑弯了眼儿与李老太太道:“六婶娘。这琮丫头可真是个宝,说起乐呵事来与臻琪一个样,我看着就欢喜了。我就是个喜欢听开心事的人,婶娘千万要让琮丫头多住几日,我好跟着沾一沾光。”

李老太太心情很好,被曹氏一说,笑骂了句:“五丫头平日里可没少逗我乐,你这是逮着了机会要连本带利收回去?”

大伙都笑了,周氏也眯着眼,把郁琮拉到了身边,细细打量了一番,道:“家里孩子就是要什么性子的都有,这才热闹。我那闺女太安静,就喜欢读书画画,都不肯跟我撒撒娇,我这个当娘的有时候真有些寂寞哩。亲家太太,我真羡慕你。”

金氏正要应几句,说一说安静有安静地好,却瞧见周氏一把褪下手中的一个金丝细镯子要给郁琮带上,忙道:“六太太真是抬举二姐儿了,这么重的礼,可不好收。”

郁琮也晓得不好,想把手收回来,只是周氏不肯放,她又不敢用大力气,红着脸站在那儿进退不得。

“这一个细镯子能用多少金子,连个小金裸子都比这重,有什么打紧的。”周氏说罢,就将镯子给郁琮带上了,还抬起了手细瞧了,道,“琮丫头手上白,戴着好看,可不许还给我,我会不高兴的。”

郁琮盯着那镯子,尴尬地看了看金氏,见金氏微微点了点头,才松了一口气,认认真真行了礼。

礼是收下了,心里还是有疙瘩。等回到了潋滟阁,郁琮低声问臻璇道:“那位六伯母,一直都是这么大方的?”

臻璇被问得一愣,不知该怎么说:“我从前到其他几房去得少,也就去年开始走动得多些,去年到现在,来串门的亲戚家小姐也就只你一人,我真不知道六伯母以往如何的。”见郁琮还是紧着眉头看那镯子,臻璇宽慰道,“你别想那么多,六伯母是真的喜欢你。何况除去做工不说,这个细镯子能用多少金料,真的比不过一个小裸子的。你看旁人也都没有多说不是?若是觉得这礼重了,其他几位伯母也不会落在人后,都要掏出一份相似的来了。”

季家就那么些人,郁琮不懂大家族里的那些事,听臻璇这么说,也就宽了心,不多想了。心思一松,瞌睡就上来了,臻璇见此也不多坐,约了明日一早再说。

初六是个好天,李老太太昨晚吃多了酒还没醒,金氏与季氏说着话,一来二去又绕回到那个镯子上去了。

“我后来也仔细看了那镯子,做得真精致,明明那么细,还刻了好些花样,这份手艺,绍州城里可没有哪个师傅有。”金氏啧啧嘴,她向来喜欢这些首饰,眼光又高,一般的东西都入不得眼,“给大姐儿准备嫁妆时,我可没少操心,金饰玉器样样用心选了,眼睛都看花了,这才选妥当了。想着过些年二姐儿也需要,我就想问问你。甬州有哪一家东西好,我想先看起来。绍州我是瞧遍了,这次既然来了,就看看这边。”

季氏出嫁多年,对于嫂嫂的爱好还记得一清二楚,她父母去后,全靠金氏带大她的。除了季家老太太留给她的陪嫁,还有很多都是金氏挑选的。金氏怕小姑不喜欢,好多样都是捧到她面前与她一起看。回忆起那些日子,季氏不由笑出了声:“嫂嫂。给大姐儿挑时。可有让她看?”

金氏被季氏这么一提。也想了起来,扑哧笑出了声:“哪里不是呢,就让她一起挑,省的我选的她不戴。白白压在箱底。”金氏说完,猛一眼看见浑身上下素净不带金银的季氏,心里一紧,暗道坏了,自己嘴快忘了季氏的未亡人身份,当时给她准备的那些如今可不就是压箱底了吗?

金氏尴尬地笑了两声,脑子转得也快:“二姐儿我也要她一起挑,说起来璇姐儿也是,我这回一起带了去。先留意留意她喜欢怎么样的,再来告诉你。”

季氏守寡多年,听了旁人的无心之言也没有像头两年那样往心里去了,又见金氏忙着补救,笑了笑:“我不常出门。哪家好哪家不好是真的不晓得,回头我问问几个嫂子,回了老太太,嫂嫂就带二姐儿与璇儿去看看。璇儿一般戴得多的就是绢花和碎花簪子,我这个当娘的,还真的不知道璇姐儿喜好怎样的金器呢。”

听得能出门,郁琮雀跃,臻璇也是满心欢喜,季氏不忍扫兴,去向曹氏打听了一下,知道城东有几家首饰铺子东西都不错,只是有些真正的好东西都是直接往各个府宅里送的,很少摆出来卖。

曹氏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往日也有送来裴府的,只是庆安堂里李老太太和季氏寡居,就没有拿过来让她们看。因着前头几个姐姐平时不喜欢用金饰,很少采买,也就忘了来问问臻璇要不要买些日常用的。

至于臻璇将来出嫁用的,都是按着族里规矩,按小姐嫡庶、岁数,统一每年给买个份额,这些都是周氏挑选的,无论是哪个房的都不例外。

季氏这才忆起来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刚生下臻璇时周氏与她提过,只是她从未经过手,年数一多,也就忘记了。

臻璇却是头一回听说,茫然道:“怎么?族里还给我们备了?”

“都是裴家的小姐,族里备下一部分嫁妆也是应该的。嫡出的多些,庶出的少些,将来各房再自己备一些,也能体面点。都由你六伯母来挑,也免得厚此薄彼,款式上虽有些不同,但价值上不会差很多。”

臻璇听季氏说完,暗暗叹了口气。裴家是大家族,族里给备下的东西相信不会差,这是全族的体面。将来便是五房羸弱些,应该也不至于见不了人,臻璇这般想着,颇有些自嘲。

金氏打听到了铺子,与李老太太说了一声,就带着郁琮和臻璇坐马车出府了。

因着年节,街上格外热闹些,有长辈在旁,规矩也宽松些。郁琮掀了帘子一个角,偷偷瞧外面,不停地问着臻璇。

金氏也看了一眼,道:“几年没来,都有些认不得了,只剩下几家老字号看来眼熟一些。”

臻璇笑着想问问金氏那些老字号,一旁的郁琮用力拉了拉她的衣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惊呼道:“那边站着的是不是哥哥?边上还有几个人呢。哎,璇表姐,那位着紫色袍子的是不是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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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过年(四)

郁琮这声呼,臻璇还未动,金氏先一步抬起了眼,只是帘子掀开的大小有限,又有郁琮挡着,她什么都看不到,只好道:“均哥儿是说了今日要访客,我还琢磨着他在甬州能有什么客可访的,若是世子倒也说得通。二姐儿你匀个位子给璇姐儿,让她一道分辨分辨。”

臻璇在听见郁琮那几句问时,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夜亭中对方静静吹的那首小调,隔了那么久,她隐约还记得一些调子。

她想替自己谋划将来,那时候就想过颜慕安会不会是良配,不料第二日就出了韩四娘那桩事。便是韩四娘自己想偏差了,到底是让周遭的人跟着都尴尬起来。慕恩特特来信说过莫要因此疏远了,只不过本就没机会见到,哪里来得疏远不疏远呢。

先下突听郁琮提起来,臻璇确实是有些紧张了——原本是八字都没有一撇的带着点姻亲的兄妹,说话还能自在,现如今不晓得对方因为那些流言是否存了些避嫌之心,连带着自己都忐忑了。

郁琮又叫了臻璇几声,见她没个反应才转过头来,却是瞧见臻璇垂着眼,一双眼睛被长睫毛一遮,看不出个心思。

郁琮忙又推了两下:“璇表姐,我越看越觉得是,你也帮我看看。”

臻璇这才回过神,透过那道小缝往外看,只一眼就瞧见了那一行人。

郁均常穿天青色,人群之中特别好认;又因郁琮提了颜慕安着紫,臻璇对着一紫衣人细细看了看,这才收回了视线:“应该是表哥,那紫衣的我不敢打包票,但瞧着大约是世子没错。”

金氏微微点了点头,提声与外头跟车的婆子道:“使个人去跟均哥儿说一声,我们要去金饰店,他那儿若是散了便来寻我们,一道回府去。”

那婆子传话去了。没一会儿又来回话,说郁均想让金氏等等,他马上就过来问安。

金氏皱了皱眉头,念了一句:“亲儿亲母的,哪那么多规矩了,又不是十天半个月不见。”嘴上是这么说着,倒还是让车把式将马车停到了一处少人的巷口。

郁琮依旧打了帘子往外看,又是一咋呼:“怎么世子也一道来了,还有一个大爷,我不认识呢。”

听得颜慕安也过来了。金氏琢磨了一番。决定还是下车候着。虽然从辈分上她是长了颜慕安一辈。可那到底是姻亲的姻亲,而且世子的身份不同,她托不得大。金氏下车了,臻璇和郁琮也不好坐着。好在这里人不多,又有金氏在,倒也不需要取什么面纱。

待那三人走近,少不得依次行礼。臻璇与郁琮拜过了颜慕安,对上那位头次见的大爷时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开口,好在颜慕安适时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家兄长。”

颜慕安行二,这个臻璇是知道的,行一的那位是慕恩、慕艺的嫡亲兄长。永凉王弟弟的故夫人所出,是穆夫人的继子。

若说是兄长,那这位大约就是了。

颜大爷肤色极白,瞧着倒像是缺了血色一般,而让人一见难忘的是他的那一双桃花眼。眸子一转就带出些风流味道来。明明是大冷的天,手上还握着一把折扇,虽不曾打开扇面,也让臻璇感觉寒风一阵。

这是颜慕安从绍州回来之后头一回见到金氏和郁琮,难免客套几句。

郁均站在一旁听着,待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插了句嘴,道:“世子原还托我给表妹带话,此刻是巧了就遇上了。表妹既然在这儿,世子有话就自个儿说吧。”

臻璇本是微微低着头的,听郁均这句话,脑袋轰得一声,也不知道是惊讶多些,还是疑惑多些,抬起头看向颜慕安。

颜慕安脸上带笑,和臻璇印象中的一模一样的笑,没有一丝尴尬和局促,声音柔和:“我也是受了慕恩、慕艺的托,她们后日下午小宴,想请你们赴宴,不晓得你们可有空?”

颜慕安这番平静,与往日并无不同,臻璇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暗道反而是自己扭捏了。想明白了这些,她开口道:“我后日是空的,只是家里姐妹不晓得如何,我要回去问问。”

颜慕安笑意更深,更正道:“后日只请七姑娘和琮姑娘两个,慕艺说人若是多了,就没办法好好说话了。元宵前还有一场宴,过几日帖子就会下去裴府,请的是裴家的小姐和爷。”

既然是慕恩、慕艺安排了,于规矩上也不会过不去。郁惠要叫穆夫人一声姑姑,郁琮去拜访姑姑家的小姐也是正理,臻璇便是作陪也是得当的。

看了一眼有些期待的郁琮,臻璇福了福身子,道:“那就请世子转告两位姐姐,我与表妹后日定去赴宴。”

这边说完了话正要走,巷口又停了一辆马车,臻璇转了视线去看,竟是辆裴家的马车。

臻璇想着不知道是哪位长辈出行,见了自家的马车在巷口,这才停了下来,按照规矩便要过去行礼。随车的婆子很是眼生,臻璇从未见过,那车前已经摆好了脚踏子,一个丫鬟掀了帘子下来,又伸手去扶里面的主子。

看到那丫鬟的时候臻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待见到车里伸出的那一双纤纤素手时更是冷下了脸。那丫鬟是苏满玥身边的丫鬟,而那双手,确确是苏满玥的。

臻璇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上一回见时苏满玥那带着哭腔的大笑突然就冲进了脑海,明明是银铃一般的,却满满哀伤,听得人心下一紧,除了厌恶,还有一些不安。那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祭祖时自然不会有苏满玥的位子,除夕团圆饭时她也没有出现,这一回一见,只觉得苏满玥更清瘦了,瘦得连两侧的腮帮子都凹陷了。

若是在庆福堂里,这一会儿臻璇怕是已经转身走了,她实在不愿意与苏满玥再有什么交集,可此时不行,她边上还有其他人。

苏满玥做的那些龌蹉事是见不得光的,哪里能让外人知道。不然裴家的脸面都要没了。

臻璇心里再不甘愿,也要摆出一副表姐妹和睦的样子来,她吸了一口气,行了平辈礼:“苏表姐。”

苏满玥也带着浅浅的笑容,只是一副柔弱模样平添了几分病西施的娇态,说话也不如往日利索,不时要停下喘一喘:“我难得出趟门,下人瞧见了裴府的车驾,我就过来看看,不料竟是七表妹。”说完便抬眼一一看向其他人。等着臻璇说话。

臻璇只能硬着头皮。道:“这是我舅母。表兄与表妹,那两位是颜大爷与世子。”

苏满玥听了,扶着丫鬟的手行礼:“我久病不出,虽听人说季家舅舅来拜年。却没有来拜过舅母,舅母雅量,莫要怪我。”又见了郁均和郁琮,苏满玥才将目光移到颜大爷和颜慕安身上,“见过颜大爷,见过世子爷。”

那声音,竟是比平日里更糯了几分。

臻璇吸了吸鼻子,等着苏满玥行礼之后就走,心里不住想着。这甬州到底还是小了,难得出了门,遇到了一拨之后,还有这第二拨。

金氏是出来看金饰的,一会少不得要多费点时间挑选。这会儿便不想耽搁了,向世子告了罪,带着郁琮和臻璇要上车。

便是走了,礼数总归要做全,臻璇道了别,踩了脚踏要上去,身后却传来颜慕安的声音。

他说:“后日可别忘记了。”

虽看不见颜慕安的神情,臻璇却猜得到,那人还是带着笑容的。若是平时,臻璇定要转过身去应一句,说自己不会忘的,可就在将将要转身的时候,她瞟见了一个秋香绿色的衣角。

那是苏满玥。

意识到苏满玥也站在身后,臻璇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那句话意味深长了些。这个念头一冒,后背就像有一团火在烧似的,烫得厉害,那热浪还在上涌,一路红到了耳后。

臻璇哪里还好意思转身,胡乱点了两下头,算是是应下了。

匆匆进了马车里,看见金氏和郁琮坐在那儿,面色如常,好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这才松了口气,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接过郁琮递过来的杯子,小口嘬了几口,那如坐针毡的感觉才慢慢褪去,脑子也清明了不少。

看来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去压制就可以排解的,就像臻璇对苏满玥,便是绝了她对臻彻的心,臻璇依旧对她防备不已。

前世莫妍死于莫须有的私通罪名,她以死向臻彻讨一个公道,那个罪名不过是苏满玥搞出来的把戏罢了。

可就是那样的把戏,事到临头,臻璇才发现自己心底依旧有阴影。

颜慕安寻常的一句话,就因为苏满玥在一旁,她就觉得仿若是被抓住了私情一般,惶恐而又不安。

捏紧了杯子,臻璇闭上眼,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为了那些阴影乱了现今的心。

颜家兄弟与郁均看着马车走远了,便一道往回走。

韩大爷见了还等在那儿的几个弟兄,笑得颇有些惭愧,道:“这是在等我吃酒呢。”

颜慕安挑了挑眉,道:“大哥去吧,我们就不去了。只记得带些糕点回来,浓香阁的糕点,无论是母妃还是慕恩、慕艺,都是喜欢的。”

韩大爷也不愿意带着颜慕安,随口应下了,上前与弟兄拱了手,热热闹闹去了酒楼。

远处苏满玥坐在马车上,看着那三人的举动,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只捏得关节都发白了。半响之后,她转过身,笑得甜滋滋地与丫鬟道:“我们也走吧。唔,我想吃浓香阁的点心,便去一趟吧。”

大约会有读者说,怎么这个讨厌女人又出来了!!

这回出来是为了彻底解决她,请读者继续往下看:-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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