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日子变得四平八稳起来,就仿佛是臻珊出嫁时的烟花爆竹噼啪声扫去了这几年的阴霾一般,每日的生活都变得简单起来。

简单平稳到臻璇以为会一直这样一天天下去,直到臻瑛、臻琳、臻琪她们一个一个都坐着花轿嫁为人妇,直到她也会由那么一顶花轿抬入永凉王府的大门。

但这也仅仅只是臻璇的想法而已,所有的平静只到臻瑛及笄那一天为止。

十一月二十七,臻瑛及笄。

本应该是个喜庆的日子,却因为臻瑛脸上没有一丁点的笑容而显得压抑。

因为婚事一直没有着落,马老太太怕臻瑛心里不好受,早早就吩咐了段氏,这一回的及笄之礼只要合了规矩就好,不用大肆操办。

所有礼数规矩一样样下来,臻瑛面上一直淡淡的,等终于礼成了,戴嬷嬷捧着几分贺礼进来了。

因着路远,许多贺礼都是提早就送出了,早几日就到了臻瑛手里。可今天这一份是从京城里来的,算好了路程,堪堪就是正日子里到的。

臻琳抬眼看了紧咬着嘴唇的臻瑛一眼,偷偷与臻璇道:“父亲那边的贺礼昨日到的,这一份应该是七叔父和七叔母送来的。”

七老爷与尤氏送来的礼物,臻璇心里一紧,略微有些担心。

果不其然,礼物还没打开看,臻瑛已经先拆了信,粗粗扫了几眼,面色就一路转黑。

边上人瞧着不对,还没来得及问几句,那信笺就被臻瑛气得揉成了一团,连那礼物都没有幸免,举起来就砸,只听得一声清脆响声,露出几片瓷器的碎片。

所有人面面相窥,臻瑛再也忍不住,泪水跟下雨一样,成串地落下来,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的,扭身就跑了出去。

马老太太一急,想站起来却被丫鬟婆子拦住了,她也不顾她们劝着“老太太当心身体”,只高声喊着:“三丫头!三丫头!你们赶紧去看着她,要砸什么随便她砸,别让她伤着自己了!”

锦澄一面给马老太太顺气,一面冲戴嬷嬷使眼色。

戴嬷嬷赶忙点头:“老太太莫急,老太太莫急,奴婢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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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臻瑛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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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气氛全部变了,之前只是压抑,而今是乱作一团。

周氏也放心不下,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去寻臻瑛,段氏倒了热茶送到马老太太跟前,细声劝着。

臻璇她们几个姐妹站在一旁不敢动作,这个时候没有马老太太的吩咐,她们也不能随意离开,只能等着。

锦虹带了两个小丫鬟把那一地狼藉收拾了,那封揉成了一团的信也要一并收去,却被马老太太拦住了。

“那封信你们念给我听一听,我倒要知道,老七在信里说了三丫头什么!他闺女这么大好的日子,他到底说了什么让三丫头恼成了这样!”

马老太太话未说完,就重重喘了几口,边上人要劝,她全都听不进去,执意要知道信里的内容。

锦虹没法子,只好哆哆嗦嗦地打开了信,匆匆瞟了一眼,只觉得眼前一黑,难怪臻瑛要砸东西了。

锦虹为难地看了锦澄一眼,锦澄站在马老太太背后被锦虹打眼色,示意她挑着念。

马老太太捶了两下榻子:“锦虹,照实念,我老太婆年纪是大了,也不是随意能糊弄的!”

锦虹没法子了,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开始念。

起头几句是祝贺臻瑛及笄的,也只有两三句而已,笔锋立马一转,就讲到了及笄之后该有的规矩。

更加敬重长辈,更加孝敬父母,成人了更要懂得道理才是,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事还有个说法,等及笄了还做事不懂分寸那是给一家上下抹黑的事。

写了这些。自然也写到了臻瑛和尤氏的争端,信里说知道臻瑛不喜欢尤氏,小时候由着她的脾气来了,可如今却再不能不敬这一位明媒正娶的继室尤氏了。尤氏念着臻瑛幼年失母,多有忍让,现在臻瑛也要明事理一些,莫要再和尤氏作对。

听到这里,不仅仅臻璇和几个姐妹惊讶不已,马老太太的脸上都阴沉下来,曹氏微微摇了摇头。低低念了一句:“七弟也是。怎么在信里和三丫头说这些。”

这些事情。七老爷说得一点也不错,只是臻瑛和尤氏的矛盾由来已久,怎么能靠信中这么几段言语就能解决的。况且七老爷在京城,臻瑛久居甬州。做父亲的难得来一份信,句句都是教训指责,也难怪臻瑛扛不住。

锦虹一边念一边注意着屋里人的面色,心里暗暗叹道:这还算好的,底下的才是真的要气死三小姐的。

后面提到的是臻瑛的婚事,以世家望族的女儿来说,及笄就意味着出嫁,但是及笄之后再在娘家留两年未嫁的也不是少数,但那些都是早就定下婚事的。像臻瑛这样及笄却未婚配的少之又少。

七老爷提到了上一回尤氏给臻瑛说的那一门亲事,尤氏是费了大力气说动了通政司副使的夫人,对方念着裴家的名声,特地从京里请了官媒远赴甬州说亲,谁知道臻瑛丝毫不领情。还在官媒面前吐露家中继母与继女不和的事,更是对继母指手画脚一通,一点规矩都没有,让人笑话。

尤氏好心好意,换来臻瑛的狼心狗肺,气得病倒不算,说是再也不管臻瑛的事了。

没有母亲帮忙说亲,臻瑛这么大年纪一直拖下去,别人还当是裴家三小姐有什么隐疾或者有什么行为偏差,才会如此。臻瑛这么做,害了自己不说,连累家中姐妹,更是连累裴家名声。

锦虹还没念完,马老太太手中的茶盏已经扬起,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片飞溅,差点伤了几个丫鬟。

马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握着拳头道:“这个孽畜!真当我死了不成!信里字字都是尤氏尤氏,尤氏给他生了一儿半女没有!为了尤氏这么教训自己的亲闺女!”

段氏赶忙给马老太太顺气,道:“老太太,七弟是一时糊涂…”

“糊涂?他糊涂?”马老太太重重哼了一声,“他可清明着呢!挑了一个正日子送来,诚心就要让三丫头今天不好过了!我可怜的三丫头啊,幸好我把她带在了身边,若是留在京里面,还不知道被他们糟蹋成了什么样了!”

臻璇低着头,听着马老太太发作,心里直发酸。她前世吃过没爹没娘的苦,此刻扪心自问,若是父亲还在,母亲早逝,父亲为了继母这般训自己,自己是不是挨得住?这么一想,倒觉得臻瑛不容易了。

祖母再亲,终究不比父母,只可叹,父亲忘了与母亲的往日情深,而为了继母如此训她。

马老太太靠着锦澄流眼泪,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抓着段氏的手,道:“不能让尤氏这么吹耳边风下去,她不是不让老七抬妾吗?我改天送两个去,看老七收不收!”

这是气急了的话,马老太太底下三个嫡出的儿子,她从没有动过给儿子房里塞人的心思,这一回是真的生气了。

周氏进来回话的时候听见了这个,面上也是一怔,复而道:“三丫头回屋里去了,劝了几句,又有那么多丫鬟婆子看着,老太太您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一天的及笄礼,到最后都是不欢而散,臻璇与姐妹们退出来的时候,听见马老太太与周氏在说话,重复念着“是不是那时候答应了柳家比较好?”

庆安堂里也接到了消息,李老太太闭着眼摇头:“三丫头脾气是强硬了些,可谁说不是被尤氏逼出来的呢,说到底也是个没了娘的孩子。我那老嫂子心尖儿就是她,这一回怎么会不难过。”

季氏坐在臻璇边上,替她理了理额发,道:“各人都有各人的命,璇儿没了父亲,总归还有母亲和祖母疼着。“说完,又扭过头看着李老太太,道。“大伯母这一回是被逼上梁山了,估摸着这半年里三丫头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四丫头不操心,等五丫头和六丫头有了信,我们璇儿的事也该提了。”

李老太太点了点头:“没错,虽说是现在不方便操办,可机会合适了,还是要办掉的。过了年璇儿也十二岁了,还能有几年耽搁?”

过了几日,臻瑛心情都没好起来,姐妹们相约去瞧她。她倒没有闭门不见。让丫鬟请她们进去。自己躺在床上不起来。

“你们随便坐吧。”臻瑛面上奄奄的,似乎是一夜未眠的模样。

姐妹们宽慰了几句,见她有气无力的,也就不多坐了。起身出去。

臻璇走在最后头,刚要出去就听见臻瑛叫她,便停下脚步扭过了头:“三姐姐?”

“七妹妹。”臻瑛声音哑哑的,眼睛看着别处,道,“也许二姐姐说得对,我那时候该点头的,如果点了头,这回也不会受尤氏这一番羞辱了。”

臻璇见她这幅模样。到底心里难受,道:“三姐姐,若现在点头还来得及吗?”

臻瑛闻言一怔,散在承尘上的目光慢慢聚了回来,转头看着臻璇。目光里几分无奈几分悲伤,叹气道:“一针见血,从你和苏表姐针锋对麦芒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你一针见血。”

臻璇摇了摇头,到底没再说什么,出来了。

她知道臻瑛心中依旧有犹豫,即便是被尤氏在及笄之日如此羞辱,臻瑛依旧下不了决心嫁到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去,嫁给一个她仅仅只知道姓名排行的人。所以,臻瑛不会在这个时候点头;所以,臻瑛才会说她的答案一针见血,看透了自己心中所想。

臻璇看着走在前头的几个姐妹,突然就想起了季氏说的,各人都有各人的命,臻瑛命中自有姻缘谱,今日受了尤氏的气,谁知明日就不是风光大嫁呢。

等所有人都走了,丫鬟来进来收拾茶碗,把绣墩一一摆回去。

大丫鬟忍冬正指挥着小丫鬟们手脚麻利一些,却见半夏皱着眉头来寻她,道:“姐姐看看这帕子,我在地上瞧见的,应当是刚才哪一位小姐落下的吧。”

忍冬一把将帕子收起来,道:“我一会问问小姐看,你先忙你的去吧。”

等所有的事都收拾妥当了,忍冬才把那帕子交到臻瑛手里。

臻瑛捏着帕子反复看了许久,雪白的丝帕上头只在一角上绣了祥云牡丹,那针法却很陌生。之前绣多子多福图的时候,她见过每一个妹妹的刺绣手法,没有哪一个是这样的。

又看了一看,隐隐只觉得这配色的感觉有些熟悉,也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更多的就想不清楚了。

臻瑛心里正是烦躁,不愿意再想,把帕子收到了床头的小抽屉里,道:“先放着把,我改天问问她们谁落下了帕子,再还回去也不迟。”

又在屋里休息了几日,臻瑛才又出来。

马老太太宽慰了许久,又听了段氏和曹氏几句宽慰的话,到底没做出从身边选两个丫鬟送去京城的事,只一封信过去,说是自己年纪大了身体弱,要尤氏来甬州伺候。

臻璇与臻琳说起这桩事的时候,都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也是变相地要让七老爷纳妾,尤氏不在身边了,自然会有新人顶上,就是马老太太不亲手送,七老爷也会自己选人的。

“庶出的儿子也是儿子。”臻璇摇摇头,道,“七叔父这么多年只三姐姐一个女儿,定是想再有个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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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臻徊霸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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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还没有回信说来还是不来,另一个消息却是从南方传来了。

臻珊已经进了郭家门,按理说臻徊送嫁也要回来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便是路上辛苦一些兼程赶路,也要在元月里到甬州,说起来也算是没出了大年。

可深州那里却有了变化。

本应该来奉帐的掌柜的都没有到,只有一份信回来,说是臻徊不回来了,接了在深州的铺子,重新管起了那边的生意。

这先斩后奏还是不算小事,而更大的就是要占了那些铺子。

从前四房在深州打理的时候,八成交到公中,两成算是辛苦钱留给四房的,虽然肯定有一些猫腻,但公中总是占了大头的。

现在是要改了,除了最初的那一些铺子按着旧规矩来,臻徊自己翻出来的那一翻只交公中四成,六成算是四房的,再往后若还有新增加的铺子庄子,都算四房的私产,交公中两成。

四房打理深州那么多年,跟掌事们熟悉亲近是难免的,尤其是后来翻出来的铺子,用的都是四房的亲信。

四房回到甬州之后,这一些都交还到了公中,六老爷想着到底路途遥远,新派人手过去也不比之前的熟门熟路,也就算了,依旧沿用。

这一回臻徊强占了铺子,只有几个裴家的老铺子做了一番抵抗,但也仅仅是如此,臻徊姓裴,确实是裴家的正经主子,也确实管了深州那么多年,几个老管事力量有限。抵不过他,只能作罢。

老管事还是送了信到甬州,痛哭流涕表示实在是无可奈何,臻徊口口声声都说是得了族里的允许的,可他们没有收到族长的信笺,这才要写信来把事情说说清楚。

六老爷接到信,气得浑身发抖,去寻九老爷说理。

九老爷一看那信上内容,也愣住了,道:“六哥哥。你弟弟我几斤几两重你还不清楚?我压根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我怎么会去动铺子的主意。全是臻徊这死小子一个人弄出来的!”

闹到了八老太爷跟前。老太爷砸了一块古砚,边上伺候的人的衣角上都沾了墨色:“孽畜!真是孽畜!”

可除了骂几句还能如何?

深州天高地远,又不能立刻快马加鞭地赶过去,便是赶到了那里。臻徊只怕都已经把铺子接过去了手,让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八老太爷一辈子只因为过继十六老爷的事和族中红过脸,谁想到活到了这个岁数反倒是出了这样的事,孙子霸占族产这种事,让他完全抬不起头来。

压着九老爷在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八老太爷终究气不过病倒了。

庆和堂里乱成一片,梅氏呆呆坐了一夜,等八老太爷被抬回来的时候,红着眼睛迎出去。却被九老爷一个巴掌打趴在了地上。

“你养出来的好儿子!这种事他怎么做得出来!”九老爷怒吼道。

梅氏懦弱了那么多年,被这一巴掌彻底打晕了,坐在地上喃喃着:“是我儿子,难道就不是你儿子?”

梅氏猛得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九老爷。扑上去就是一顿拳头,又哭又喊:“我一个人能有儿子?那也是你儿子!你怪我?你怪我!”

九老爷被梅氏突如其来的发作吓了一跳,又要扬手打她,边上丫鬟婆子们赶忙上来拦,一起齐用力,才把梅氏拖开送回房里。

梅氏性子软弱,一时气愤不过才闹起来,等到了屋子静下来又觉得害怕,哭着哭着声音就轻了下去。

任氏就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些变化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尊雕像一般。肖姨娘眼中含泪,低低饮泣。

任氏扯了扯嘴角,自嘲笑了两声:“这算什么?就这么把我们两个扔在甬州了?他一人在深州逍遥痛快!到头来剩下我们两个!这算什么?说到底,妻也好,妾也好,都被他扔在了这里。肖羽潺,你来跟我说说,我跟你有什么区别?”

肖姨娘哭湿了一块帕子,也没有答上来一句话。

臻璇得了这个消息,也是只有惊讶一词可以形容心情,与桃绫道:“三哥哥心里所想的原来还真是那些铺子。”

“那些铺子真的就这么成了三爷的东西了吗?”桃绫也不解。

“不晓得。这些事要看六伯父怎么处理了。”臻璇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不明白,若只要那些铺子,做什么要牵扯上你?”

听臻璇提起那件往事,即便是过了那么久,桃绫心中都有惧意,咬着唇不知道怎么说。

见桃绫如此,臻璇赶忙道:“我随口问一句。”

等桃绫出去了,臻璇才又细细分析起来。

臻徊一开始就不是心甘情愿地把铺子都交出来的,那都是他的心血,若非他经营有道,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翻了一翻。

只是包老太太过世,四房扶灵回甬州,八老太爷想着落叶归根不愿意再去深州了,臻徊却不想这些。

也许最初他和臻璇说的那一番话,只是为了从公中多谋些利益而已,可惜臻璇没有听他的话去和周氏要钱。

臻徊后来做的那些,大约都是在试探,试探家里人的底线,和任氏吵得天翻地覆也好,调戏妹妹屋里的丫鬟也好,都是为了看看自己这个爷能在家里做多大的事,到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即便是强硬占了铺子,天高皇帝远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于是,借着臻珊出阁,臻徊正大光明去了深州,在家里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把铺子庄子又捏到了自己手里。

这一些都是臻璇的猜测,不知道做不做得了准,只是这些都是长辈们的事,她也只能一猜。不能谋划,也谋划不得什么。

明明就是腊八了,却因为这一桩事蒙上了一层阴霾。

八老太爷病了,几个媳妇都不方便进去伺候,九老爷再没脸也不敢离开父亲的病榻之前,只能拉着十二老爷一道,好替自己挡挡唾沫星子。

八老太爷病中糊涂,嘴里说的事情自然颠三倒四,可也有几句说对了的。

他说:“老十二,你也不是个东西!没你借胆子。臻徊敢做出这种事情来?我那日没拉着你一起去跪祠堂。你自己心里还是拎清楚一些。别当你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十二老爷吓得一抖,结结巴巴道:“父亲,您说的这话我没听懂。”

九老爷跳将起来,怒骂道:“我说臻徊那小子哪里来的胆子。原来是你教唆的他!害的我瞒在鼓里全不知情,你好!你真好!”

十二老爷赶忙躲开:“父亲病中糊涂,病中糊涂,你别听风就是雨。”

八老太爷重重咳嗽几声:“是啊,我糊涂了,我真的糊涂啊!”

九老爷巴不得有人顶了罪名走,吵闹起来,这些话也就传开了。

臻徊在深州受不了连累,十二老爷无处可逃。只能去跪了祠堂,强撑了三天,被抬了回来。

庆和堂里又是一阵子乱,臻玟红着眼呀呀几声就是说不出话来,又实在不想待在乌烟瘴气的庆和堂里。跑来庆安堂里喘口气。

臻璇见臻玟哭得声音都哑了,让桃绫倒了些热水来与臻玟净面,又问柊吟道:“这是怎么回事?”

柊吟也是气愤,红着眼睛道:“是十二爷,十二爷说都是老爷教唆了三爷,三爷才会做出那些事,明明都是老爷的错,反倒连累了九老爷挨骂挨罚。”

听到是臻徉,臻璇也只能摇头了。

查姨娘在的时候,梅氏就管不了臻徉,等查姨娘没了,臻徉更是不会去听梅氏的话了,梅氏也只能随他去了。

九老爷更不会管教孩子,臻徉一直都是八老太爷带的,可因为查姨娘的事,八老太爷对臻徉很是冷落,反倒是衬得九老爷像个慈父了。臻徉心里偏着九老爷,这么说臻玟也是小孩子脾气。

“十二弟年幼,你别和他一个见识。”臻璇拍了拍臻玟的背,道,“况且,都是大人们的事,与你本就没什么干系,你也别难过了。”

臻玟身子一颤,忘了哭泣,怯怯看着臻璇,缓缓点了点头,比划了几个动作。

臻璇没看懂,还是听柊吟说的,说是最惨的是任氏和肖姨娘,被臻徊留在甬州。臻徊占了铺子是绝对不会回来的,她们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被接过去,若是不接过去,便等于是一辈子就守死在这里了。

臻璇叹了口气,这样留守老宅,身边还没个一儿半女的,日子肯定是难捱的。

以任氏那暴躁脾气,只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而没有骂骂咧咧地打砸一通,看来是心冷至极了。

八老太爷病到二十八日祭祖那天都没有好起来,可他还是强硬地要去祭祖,裹了厚厚的棉衣,由下人抬了软轿,再由两个儿子搀扶着进了祠堂。

女眷们还是跪在了门外,臻璇的额头碰着冰冷的青石板面,听着三老太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念着那每一年都要念一次段子。

等三老太爷念完,便是八老太爷痛哭流涕的声音,在祖宗牌位面前请罪,养出了如此不肖的子孙,当真愧对列祖列宗。

哭道最后岔了气,身子一歪,后头的几个老爷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又是叫大夫又是叫轿子,急急忙忙抬回庆和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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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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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说今天腊八,大家喝粥了吗?求打赏个腊八粥啊哪位书友给力一下?

外头女眷让开了路,几个老太太都是摇头,好在祭祖的仪式已经结束了。

臻璇退到了一旁,见身边一人摇摇晃晃的,她抬头一看,是任氏。

任氏面色廖白,眼睛下头发青,整个人看起来都病怏怏的。

臻璇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问一句,就见任氏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往后一仰,就要倒下去。

来不及惊叫出声,几乎就是本能的,臻璇抬手就要去扶着任氏。

任氏是完全失去了重心,臻璇一个人哪里扶得住,被任氏一带,一块摔倒了地上。

臻璇哎呦一声,还好衣服穿得厚实,倒不觉得痛,只是觉得重,任氏已经晕了过去,把身子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下子就更乱了,臻琳和几个姐妹要过来拉,被段氏挡开了。段氏道:“你们几个有什么力气,赶紧都回去,别在这里添乱了。”

说罢,段氏和曹氏一道,又叫了两个婆子搭手,才把任氏拖起来,又赶紧让人抬了轿子来,送去躺下再说。

臻璇这才爬起来,季氏过来询问,她摇了摇头,道:“不打紧的,没有摔痛。”

裴家供奉的几位大夫都去了庆和堂,几位太太也都过去帮忙了,为了怕再出事端,马老太太让小姐和爷们都回屋里待着去,一时间祠堂外的人都去了大半。

臻璇跟着李老太太回了庆安堂,才坐下没一会,就有消息来了。

八老太爷是郁结不发,气血上涌。加上之前的病又没有好,底子虚,这才晕了过去。

而任氏,却是因为有了身孕。

这喜脉一诊出,所有人都面面相窥,臻徊走了四个月了,怎么这个时候会有了身孕?

贺老先生道:“小五个月的身孕。”

周氏听了气结,把任氏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部叫到院子里跪下,训道:“你们都是贴身伺候三奶奶的,竟然之前一点儿信都没有?!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这是小五个月!不是二个月!”

丫鬟哭成一片。哆哆嗦嗦道:“奶奶的月信从来了甬州之后一直都不准。时而来时而不来。也请大夫调养过,可就没养过来。这一回奴婢们也就没上心。奶奶最近精神不好,奴婢们只当是为了爷的事,没往那上头想…”

“这是你们福气!”周氏直摇头。若是之前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岂是几个丫鬟能交代的。

任氏醒来之后,听说自己有了身孕,躺在床上半响没说话。

她月信不规律,身形又偏瘦,即便是五个月的肚子也没有突出来,冬天里穿得厚略有些发胖也不觉得,这才让大家都忽略掉了。

等安胎药煎好了端上来,任氏就着丫鬟的手喝了几口。咳嗽两声,才慢慢道:“有了,有了是吧…”她拉着坐在床边的梅氏的手,咯咯笑了两声,大声道。“母亲,你去跟爷说,我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我就住在甬州了,他想看儿子就自己滚回来。若是不回来,也行,他可以跟别人去生一箩筐的庶子,但是嫡子,他一辈子都见不到面,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