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的手被任氏握得痛了,含泪道:“敏儿,你安心养胎要紧,旁的都不要想了,等有了儿子,一切会好起来的。”

任氏咬着唇偏过头去,见肖姨娘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她道:“你瞧,我还是赶在了你前头。”说完,也不管肖姨娘怎么个表情,自顾自发呆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为了讨八老太爷高兴,把任氏有孕的事情说了出来。

八老太爷涨红了脸,捶着床道:“赶紧去信,去信让那个不肖子回来!”

除夕夜鞭炮震天,总算给裴家上下添了几分喜气。

待吃了团圆饭,便是围在一起守夜,等子正时外头噼里啪啦鞭炮声阵阵响起,臻璇牵着臻衡的手在屋子里跪下,磕头给李老太太和季氏拜年。

李老太太乐开了眼,让秦嬷嬷一人给了一个红包。

季氏也给了,一左一右牵着一双儿女,眼中含泪:“又是一年,这时间过得真的太快了。”

“可不是。”秦嬷嬷也笑了,“奴婢还记得,小姐跟个面人一样小小的,一转眼这都十二岁了。”

臻璇也挂着笑容,出了屋子去看烟花。从重生时九岁到如今,一晃三年,而离及笄也不过就是三年了。那时候的愿望,现在完成了多少?

三年时间,与族中的姐妹相处都不错,长辈们待她也是好的,只要好好经营,将来不怕没了依靠。

三年时间,虽然没有正式采纳下定,她与颜慕安的婚事总归是记上号了,只等着到了年纪便嫁入王府。

臻璇深深吸了一口气,冬日冰冷的空气让她整个人都清明了不少。

没有捏到手里的并不算数,这三年,臻璇要做的还有很多。

初五那日,季家没有整家都来拜年,只郁均一个人来了,他磕了头拜了年,便道:“父亲母亲本来要来的,只是年前父亲伤了腰,不能下床,这才让我待他向老太太拜年。”

李老太太听了,有些惊讶,季氏赶忙问道:“伤了腰?怎么伤的?可还好?”

“姑母放心,不打紧的。”郁均面上轻松,这幅神情让人也跟着放松下来,“去年的棉花都卖给了夏家,父亲想着今年再增加一些棉花地,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就去北方和庄户们商量,回来的路上一不小心伤着了,在家躺了这些日子,好多了的。”

季氏点了点头,道:“腰伤不好养,一个不好是要落下病根的,等年纪再大些。可就有的烦了。一定要让他好好养着,不能受凉的。你也不小了,能当得起不少事了,叫他别放不下心。回头我修书一份,你带回去给他。”

郁均赶忙应下。

说到棉花,臻璇也想起这桩事情来,问道:“有什么风声吗?”

“没听说什么呢。”郁均摇了摇头,“夏家应该也问了其他人家收棉花,只是生意人嘴巴紧,彼此之间又不通气。我们去年听了老太太的话。这么机密的事也不会主动去问别人。”

李老太太颔首。赞同道:“你们做得没错,既然夏家要收,你们就卖,至于旁的。不用多打探,该来的总会来的。”

郁均只住了三四天就回去了,也因为如此,王府里没有下帖子来请臻璇和郁均,只一封迎春宴的帖子。

慕恩见了臻璇,悄悄将她拉到了一边,道:“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了,我去年也没好意思请你过来,就怕风言风语的。反倒是给你们添麻烦。”

臻璇脸上一红,摇了摇头。

慕恩见她这般反应,笑了起来,道:“再羞也没用。我听母亲说,伯母那里定了。想五月里请保媒的官夫人上门呢。我先知会你一声,大约三月里就会递帖子让你家六太太过来商议了。”

臻璇听了微微有些出神,明明是在说她的事,似乎又很遥远一般,可是转念一想,离五月也不过就是四个月的工夫,已经很近了。

花样还是前几年的花样,小姐们投壶、猜灯谜、作诗,乐个不停,直到颜家的几位爷相携过来敬茶,这才嬉笑着偷瞧几眼。

臻璇一直和几个姐妹在一块,颜慕安过来时她有些失神。那个人说不得陌生,可也不算那么熟悉,可对方冲着她淡淡一笑的时候,她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了很多画面,从第一次相遇开始,一页页翻过,最后停在了他递过来的桃花枝上。

不自禁的,臻璇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浅浅福身行礼,而后,她的目光划过颜慕安那一身暖黄色衣衫,落在了他腰间的荷包上。

那是她亲手绣制的图案,由玲珑阁的绣娘制成了荷包,最后到了颜慕安的手上。

心里不由一热,连眉角都舒展开了,臻璇看着那荷包,暗自想着:原来,他还戴着。

彼此问候几句,敬了裴家姐妹之后,颜家的兄弟们又去敬窦家的姐妹们。

臻璇转身看着颜慕安的背影,想着慕恩说的话,连臻琳低笑着要附耳与她说话都没有留意到。

等终于收拾好了心情,臻璇抬起眼来,就见臻瑛看着自己,目光之后总有惊讶有探究,让臻璇心头一紧,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避开臻瑛的视线。

臻瑛在看到荷包的那一瞬间就诧异极了,她绝对没有看错,那个荷包上的针法和那日忍冬给她的帕子上的针法是一样的,她那时候以为是哪个妹妹落下的东西,却从没有想到,会在颜慕安的身上瞧见一样的针法。

明明是从没有见过的,那个时候就觉得有些熟悉,如今看到臻璇的反应,臻瑛恍然大悟。

帕子上的花的针法和臻璇绣的不太一样,但是那个配色和臻璇绣的太像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臻瑛不方便问臻璇,只好暂时放在心里。

臻琳察觉到了臻璇有些紧张,低声问:“怎么了?”

臻璇摇了摇头,即便是臻瑛发现了些什么也没有关系,谁能说那个荷包是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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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风起(二)

昨天有三更,大家别看漏了哦。

今天也是三更,时间基本和昨天一样,鞠躬感谢支持。

迎春宴散了,臻瑛第一个上了马车,挑了一个位子坐下。

臻璇跟在后头上车,突然就听见臻瑛问她:“七妹妹,你刚才也盯着世子的荷包看,是不是也觉得很眼熟?”

臻璇心里咯噔一声,臻瑛果真是注意到了,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笑着道:“三姐姐指什么?”

臻瑛嗤笑一声,似乎是对臻璇的打马虎眼很不高兴,努了努嘴,道:“是不是你绣的?”

臻璇一怔,臻瑛问得如此直白反倒是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什么来,臻珧、臻玟相继上了车,她不愿意让她们看出端倪来,只抿着唇偏过了头。

臻瑛没有再追问,就仿佛她刚才也没有开口问过一般,直到到了庆荣堂门口,臻瑛跳下了车,扭头冲车上道:“七妹妹,是还是不是?”

见臻玟、臻珧都是一副狐疑模样,臻璇呼吸一滞,抬眼去看臻瑛,两人目光在空中冷不丁地就上,臻璇一咬牙,正想承认,却被一个丫鬟打断了。

那丫鬟唤臻瑛道:“三小姐,您当心,别挡着车了。”

见臻瑛走开了,马车帘子落下,臻璇本应该是长出一口气,可心里却觉得闷闷的,说不出缘由来。

臻琳站在不远处,瞧见此处情景,等马车走了,她拦住臻瑛,道:“三姐姐刚才在问七妹妹什么?”

臻瑛皱了皱眉头。面上淡淡的,道:“没什么。”

臻瑛说完就要走,臻琳咬着唇,想了想,还是道:“三姐姐只怕不知道吧?去年王府就定下了七妹妹,顾及着父亲在京中为官不易,这才一直没有媒婆上门来。可我估摸着,也就这一年了。”

臻瑛闻言脚步顿了一顿,过了一会才慢慢偏过头看着臻琳,道:“四妹妹。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这事儿姐妹之中只有我和七妹妹知道。”

臻瑛哼了一声:“那你又为何告诉我?”

臻琳看着臻瑛的眼睛。叹息道:“我为什么说。三姐姐不明白?之前迎春宴上我有听见程家姐妹和三姐姐说的话。”

臻琳这么一说,臻瑛才算明白了过来。

那时候程二娘拉着臻瑛的手,笑了一会儿才与她道:“颜家与裴家这般亲近,莫非这世子妃要从你们裴家选不成?”

臻瑛听了这话面上一红。啐了一口佯装生气:“胡说什么呢。”

“怎么就是胡说了呢?”一旁的程三娘咯咯笑着,“瑛姐姐还没许人家呢,这么好的婚事,你祖母那么疼你,定是要给了你的。我啊,先在这里卖个乖,瑛姐姐来日风光大嫁时,可别忘了我们几个闺中姐妹。”

这段话听完,臻瑛真的有这么一股子感觉。以马老太太对自己的疼爱,如果永凉王府提出求娶裴家女,论年纪论偏爱,都该是她的。

臻瑛从来没想到过,这桩好事落到了臻璇的身上。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去年就已经定下了。

“三姐姐,不管程家姐妹如何说,这门婚事都是七妹妹的。”臻琳深吸了一口气,道,“三姐姐是聪明人,莫要行糊涂事。便是姐姐去祖母面前说,也是如此的。”

臻瑛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臻璇回了庆安堂,还没有坐热乎,就又传了消息过来,明日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街上闹花灯,几个兄弟姐妹都要去看,问臻璇去不去。

臻璇兴致一般,却见臻衡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不忍心驳了臻衡,便道:“待我回过了祖母母亲再说。”

这么多人一起出去,马老太太又特地叮嘱臻衍带着几个小的一道,这才放心让他们一块去了。

起先还都是马车,可街上人来人往的,马车哪里行走得开,干脆都下车步行,一大群人格外显眼。

走了一阵,臻琼便有些走不动了,臻衍想了想,叫人去浓香阁定了个包间,给她们歇脚用,留下几个小厮、婆子使唤,自己领着臻德他们去玩。

柳亦晚留在浓香阁里陪着臻琼,臻璇也坐在窗边,看着外头各种精致花灯,道:“我们能出来凑热闹,还真是不容易嘞。”

柳亦晚一面饮茶一面道:“今日元宵,这才特别开恩,平日里哪有这么好的事。”

臻璇往大街上一瞧,果真是如此的,远远望下去,就有好多衣着华贵的女子,身后跟着丫鬟婆子,一块在看花灯,也只有这样的日子里,她们能松一口气,大大方方走在街上。

臻衡坐不住,指着街对面买糖葫芦的道:“姐姐,我想吃糖葫芦。”

今日团圆夜,李老太太给了卢妈妈假,让她回家看看,这会儿臻衡身边也没人可使唤的。

柳亦晚见此,道:“我让丫鬟下去买去?”

臻璇摇了摇头,道:“就在下头,又不打紧,我带他去吧。”

牵着臻衡的手出了浓香阁,一到大街上,似乎一下子融入了那份喜悦之中。

掏出铜板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臻衡,见他一脸满足的模样,连臻璇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忍不住打趣道:“有这么好吃?”

臻衡点了点头,踮着脚摘了一颗递到臻璇嘴边:“酸酸甜甜的,姐姐试试。”

臻衡笑起来眸子如弯月,臻璇心头一暖,弯下腰张开嘴咬住那糖葫芦,臻衡还在看着她等她说一句好吃,臻璇忙不迭点头,正要开口,却瞥见不远处一个身影匆匆行过。

臻璇直起身子看着那个身影,修长偏瘦,长发束冠,只一眼她就认出了。那是夏二爷。

上一回桃绫的事,还没有亲自跟他道过谢。

这个念头一旦泛上,来不及思考些旁的,臻璇就牵着臻衡追了过去。

夏二爷似乎是留意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们。

臻璇追得急了,气息都有些不稳,在夏二爷跟前停下,她抬起头看着对方,调匀了气息。才道:“上次的事。裴七娘谢过夏二爷。”

夏二爷细长的眉微微一皱。看了臻璇一眼,隔了一会才想起了前事,道:“七姑娘多礼了,上一回玲珑阁也有待客不周的地方。姑娘不怪罪已是雅量,不用再记挂在心上。”

这些客套的话语,臻璇已经从施娘子那里听到过一次,如今听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回答,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有趣起来。

只是,对夏二爷来说是举手之劳也好,是玲珑阁的待客不周也好,于臻璇而言。却是极其重要的,那日若非夏二爷出手,后果臻璇真的不敢想象。

福下身,臻璇道:“不管如何,我都要亲自谢谢夏二爷。”

在臻璇的面上。夏二爷读到了真诚和感激,这份感谢放在心中一年多,并非只是嘴上说一说而已。

若不是真心感激,又怎么会街头偶遇之时就追了过来,就为了亲口说一句谢谢。

“既然如此,我便收下这一句谢谢了。”夏二爷舒展了眉角,此时再说些客套话,反倒显得他小气了。

臻璇这才起身,与臻衡道:“我们回去了。”

臻衡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就停在了夏二爷腰间的玉佩上,那是一块玉玦,青翠通透,小巧玲珑,让人移不开视线。

臻璇拉了拉臻衡的手,道:“走吧。”

臻衡这才应了一声,不再看那玉玦。

正要走开,却听夏二爷突然出声,问道:“你喜欢这块玉玦?”

臻衡停下脚步,对夏二爷点了点头。

夏二爷抿唇笑了,伸手解下,声音之中也多了一份暖意,道:“那便给你吧。”

闻言不仅是臻衡一怔,连臻璇也回不过神来,玉佩不比寻常物,不能随意给予他人,不过是街头偶遇,怎能收人如此贵重的东西。

臻衡不敢伸手,怯怯看着夏二爷。

夏二爷指着那串没吃完的冰糖葫芦,道:“那就用糖葫芦与我换吧。我都已经解下来了,便收下吧。”

对方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一步,也不好再作拒绝。臻璇抬头看着夏二爷,他的面上带了浅浅笑容,或者说只是微微扬了唇角,连笑容都称不上,只是即便只有这么一点点变化,却让整个人都跟着柔和了许多,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臻璇冲臻衡点了点头。

臻衡把冰糖葫芦交给夏二爷,又接过那玉玦,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等夏二爷走远了,臻衡才看着臻璇道:“姐姐,他为什么要跟我换呢?”

臻璇咬着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仅仅只是为了道谢而已,到最后臻衡却收下了玉佩。

也许,只是夏二爷的心血来潮也说不定。

臻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我们回去吧。”

一路往浓香阁的方向走,之前追出来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才发现原来已经跑开了不少路了。

浓香阁前沸沸嚷嚷地围了一圈的人,看样子像是出了什么事情,臻璇没来由地心头一晃,在人群之中瞧见了臻衍的身影,她赶忙上去,问道:“大哥哥,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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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风起(三)

今天的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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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臻璇的目光已经看到了人群中央,臻瑛站在那儿,似乎受了伤,手腕处用帕子包扎了,头上的发簪斜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而站在臻瑛边上的是同样狼狈不堪的颜慕安。颜慕安的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好像是刚从地上爬起来。冷不丁对上了臻璇的目光,颜慕安的眼神一暗,没有移开视线,只是眼底满满的都是无奈和愧疚。

那样的目光让臻璇有些失神,不自禁地握紧了牵着臻衡的手,她从没有在这个人眼中读到过这样的情绪。

边上停着一辆马车,车把式刷白了脸,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嘴里喊着“饶命饶命”。

“刚才在门口遇见了世子,正请安的时候,这马车过来差点撞到三姐姐,三姐姐往后退的时候带倒了世子。”

臻琳的声音在耳边说着经过,臻璇这才一点点回过神来,道:“然后呢…”

然后,不用臻琳再说,臻璇也能猜到,自然是两人摔作了一团。

臻璇去看臻瑛,臻瑛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臻璇也看清了那块帕子的模样,雪白的锦缎,角上绣了祥云牡丹,她的身子晃了一晃,她想,她没有看错——绑在臻瑛手腕上的帕子是她的,或者说,是莫妍的。

莫妍曾经绣的帕子,有一些烧了,有一些留在了庆福堂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

而颜慕安腰间戴的,还是那只荷包,她亲手绣的荷包。

边上的臻玟呀了一声,手指点了点帕子。又点了点荷包。

难以形容的感觉蔓上心头,臻璇想起昨日臻瑛问她的问题,那荷包是不是她绣的,她没有回答,这会儿要怎么去说臻瑛手上的帕子是她的,那个小臻璇绣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如果说臻瑛的帕子是莫妍的,又要怎么解释颜慕安的荷包。

这似乎变成了一个局,在臻璇能够想明白之前,四周已经起了闲言闲语。

巧合,太多的巧合汇聚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看着面前的臻瑛。臻璇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

这么站在大街上不是一个事。臻衍叫来了马车,盯着弟弟妹妹们一个一个上车,又对颜家的人抱拳,先一步回去了。

到了庆荣堂。马老太太已经知道了消息,面色如霜坐在屋里头等着他们。

臻衍一进去便跪下了,道:“是孙儿的错,没有照看好三妹妹,才出了这样的事情,祖母要怪就怪孙儿吧。”

马老太太到底心疼臻瑛,见她手上带着伤,放缓了语气,道:“摔得如何?”

臻衍晓得马老太太要问的是什么。低下头,道:“摔作了一团,浓香阁门口人多,都瞧见了。”

马老太太倒抽了一口凉气,段氏啧了一声。劝道:“老太太别急,三丫头也不是故意的。”

马老太太摇了摇头,道:“除了三丫头,七丫头,其他人都出去吧。”

臻璇抬起头看着马老太太,张了张嘴想说话,被臻琳一把握住了手。

臻琳道:“我陪你。”

马老太太见此,点头默许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马老太太才缓缓开口:“七丫头,你三姐姐她什么都不知道,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总归是设了这个一个局。

臻琳拦在了臻璇前头,咬着下唇,道:“祖母,三姐姐知道的。”

马老太太眼神一凌,盯着臻琳,道:“你说什么?”

臻琳噗通一声跪下,深吸了一口气,道:“昨日从王府回来,我就怕三姐姐做傻事,我特地说了七妹妹和世子是许过婚的,可今天还是出了这种事。三姐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臻瑛没有回答,只在马老太太厉声问她时颤了颤身子。

“三丫头,你自己说,四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这帕子又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故意的其实已无需再问,若非故意,怎么会带着那块帕子。

臻瑛是默认了,马老太太只觉得心头一痛,看着站在那儿她最宠爱的孙女,她眼中带雾,道:“三丫头,你为什么就不听四丫头的?你明明知道七丫头许了颜家了,你怎么还要想不开插一脚进去!”

臻瑛之前一直低着头,这会儿才慢慢抬起眼帘,看着马老太太,语气平静,道:“祖母,七妹妹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若说之前还存了一丝丝的侥幸,在听见臻瑛这个反问的时候,马老太太彻底失望了。

浓浓的失望,除了摇头,马老太太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的声音一下子哑了下去:“你这是在怪我是不是?怪我没有替你说一门好亲事,怪我一直拖得你及笄。你怪我这些都没有关系,可王府相中的是七丫头!你这是,你这是…”

话没有说完,马老太太重重咳嗽起来,臻瑛眼底闪过一丝关切,到底没有靠过去帮马老太太顺气。

周氏急匆匆地进来,见里头气氛凝重,她心里也是一紧。

事情周氏已经从臻琼和柳亦晚那里听说了,这大街上摔成一团确实不好听,之前和王府商量好的事若是因为这个出了变故,当真不是一桩好事。

周氏走到马老太太身边,道:“老太太,我明日就递帖子去王府,看看他们是个什么说法。”

段氏也应和道:“没错,咱们这里着急,王府什么态度我们也不知道,兴许没那么严重也说不定。”

“怎么会不严重。”马老太太重重叹了一口气,“若是不严重,三丫头会这么做?三丫头,你是打定了心思要和七丫头抢了,是不是?”

臻瑛咬着唇没说话,马老太太眼神倏地一紧,突然就把几子上的香炉砸到了地上。咕咚滚了个圈,里头香灰散了一地:“咱们裴家还没出过这样的事情!”

马老太太砸东西不少见,冲着臻瑛去的却是头一回,往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忍心,这会儿若非气急了,也不会如此。

不仅是臻璇和臻琳吓了一跳,臻瑛也是呆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马老太太。在马老太太的眼底,她看到了伤心、失望,那些情绪是从来不会对她表露的。臻瑛心里一酸。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没出过又如何?三哥哥那种事。裴家也没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