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瑛的这句辩白无异于火上浇油,要不是臻瑛站得远,马老太太扬手就要一个巴掌打过去:“他不肖就给你借胆子了是不是?”

屋里越是闹腾,臻璇的心越是明朗。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已经不愿意去想为什么臻瑛会有那块帕子,不愿意去想出了这样的事情结果到底会如何。

虽然关系到了她自己的婚事,可如今,主动权并不是握在她的手里,而是永凉王府和裴家的长辈。此刻能做的,不过是让马老太太、周氏对自己多添一份怜悯,在和王府沟通的时候为自己多争取一些,也仅仅只能如此而已。

自嘲、无奈被压在了心里。这会儿哭闹打骂都是没有用的。看着臻瑛,臻璇只喃喃了一句:“三姐姐,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臻瑛听见了,低着头淡淡道:“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但我更不能对不起我自己。二姐姐说得对。要靠自己争,与其被尤氏羞辱,我要替自己搏一把。”

臻璇看着臻瑛,喑哑着声音,道:“你搏你的,你争你的,为什么要搏要争到我头上来?”

臻瑛这时候才转过身,对上臻璇的目光,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避让,道:“七妹妹,那个人,于你那么重要吗?”

重要吗?

那个身影一直在眼前出现着,从驿站之中的相遇开始,意料之外,亦是情理之中,两家靠着姻亲联系慢慢走近,而她和颜慕安,也在懵懵懂懂之中有了约定。

明明已经要把这一切握在手中,却在此刻突生变故。

臻璇几欲开口,话语都哽咽在喉中,到最后才慢慢道:“那于三姐姐你又重要吗?重要到要赔上名声赔上姐妹感情都要去抢回来?三姐姐,在你眼里,婚事重过一切吗?”

回应臻璇的是臻瑛的眼泪,她没有抬手去擦,只是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七妹妹,你十二岁,你还有三年,而我已经等不起了。在那么多姐妹之中,我与你如何你自然清楚。没错,我对不起你,我要抢,赔上姐妹感情,赔上名声,赔上我在这个家里的一切我都要抢。你若要恨我,便恨吧。”

嗓子很痛,痛得哭不出来,臻璇靠着臻琳,她感受到臻琳紧紧握着她的手,想给她力量,哪怕是一丁点也好。可臻璇依旧感觉很无力,似乎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臻瑛冲马老太太跪下,道:“祖母,要罚要跪,我自己去牌坊那里。您怒我不争也好,恨我辜负了您的期望也罢,我已经豁出去了,没有退路了。”

臻瑛磕了三个头,流着泪出去了,她的背依旧挺得很直,只有愧疚,而没有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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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风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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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瑛走的时候撞到了季氏。

没等丫鬟打帘子,季氏就进来了,一不小心撞上了,臻瑛踉跄着退了几步。

季氏看也没有看臻瑛,三步并两步到了臻璇跟前,扶着臻璇的肩,道:“璇儿,怎么了?”

臻璇嘴唇嗫嗫,看着季氏关切的面庞,努力要让自己笑出来,喃了一声:“母亲…”

这幅模样反倒是更加招人怜惜,一旁的周氏摇了摇头,心里默默道:三丫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真是让人寒心。

段氏冲臻琳使了个眼色,让她把臻璇交给季氏,臻琳走回段氏身边,只听到段氏低低念了一句:“真是罪过。”臻琳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压了回去。

季氏抬起手,轻轻把臻璇的散发拨到了耳后,然后扭头看着马老太太,道:“大伯母,璇儿这事,您要怎么办?”

马老太太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苍老了很多,靠着锦澄,她慢慢道:“十四媳妇,事情已经出了,现在不是我要怎么办。若是我说话有用,我老婆子大把年纪这个脸不要了,我都要去和王府说清楚。姐妹抢亲,我裴家百年名声,全要毁在三丫头手上了啊。我养出这么一个孙女来,我心里不比你舒服,我也心痛啊!七丫头,是伯祖母对不住你!”

季氏冷冷笑了一声:“那您要让璇儿怎么办?”

臻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即便是忍着也沾染了泪水。

在臻璇的印象里,季氏一直都温婉柔顺的,待谁都是低声细语,常年守在庆安堂中,在李老太太跟前伺候,从来都不与人争执。不与人置气。

可到了这个时候,季氏亦变得强硬起来,只要旁人伤到了臻璇、臻衡分毫,温柔如季氏亦会挺身而上。

“娘…”臻璇哑声唤了一声,见季氏转过头看着自己,眼底全是心疼和怜惜,她胸口一痛,再也压抑不住,一把抱住季氏,“娘…我。我…”

季氏见她如此。只觉得千把万把的刀割在心上。紧紧抱着女儿:“娘在这儿,娘在这儿呢,啊。”

臻璇咽呜哭了许久,直哭得臻琳都靠在段氏怀里掉眼泪。段氏、周氏都是有女儿的人,瞧见这幅情景,都背过身擦眼泪。

臻璇低声哭着,断断续续说道:“娘,慕恩姐姐说,三月里王妃就,就打算请六伯母过去,官夫人五月就要来说亲,娘。四个月,只差四个月啊!”

臻璇知道,既然臻瑛下定了决心要抢,即便是她和颜慕安小定了,只要没有上轿。臻瑛都会想办法抢。

四个月这样的话,是宣泄心中苦闷,也是说给马老太太听的。

周氏擦了擦泪水,开口劝道:“七丫头,一切还说不得准的,伯母去王府一定会帮你说的,你别怕。”

周氏嘴上说着这些,自己心里都不相信,出了这种事,联姻之事搅黄了都说不准,到底会如何,现在谁又知道呢。

顺着臻璇的背,季氏一下一下抚着,道:“璇儿,听你六伯母的,等一等王府的信。”

除了等着,又能如何,她即便能让家中长辈怜惜,这桩婚事最后的决定依旧在王府里。

哭得累了,回到庆安堂里秦嬷嬷红着眼眶,说李老太太已经歇下了。

臻璇点点头,她知道,李老太太是伤心过度,怕又要招她一顿哭,这才不见她。

桃绫端了热水来给她净面,等臻璇躺下了之后,桃绫才吹了灯,蹑手蹑脚地躺到软榻上。

第二日闭门不与姐妹们来往,臻琳传了信来,说周氏已经去了王府,傍晚之前就有会消息。

臻璇靠着枕头斜躺在床上。到晚饭时周氏来了一趟,看着臻璇廖白的面色,她叹了一口气,道:“王爷和王妃还没有定下来,你别着急,穆夫人也会帮你说一说的,伯母也会帮你。”

臻璇扯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的,就是一时堵得慌,歇几日就好了。”

“那也别一个人闷着。”周氏握着臻璇的手,道,“让四丫头、五丫头她们来陪你说说话,你和她们素来好的。”

与三姐姐也算是好的…

这句话到底没有说出口,臻璇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这番等待,将近等了一个月,臻璇每日看书下棋,偶尔与臻琳、臻琪她们作伴,却再没见过臻瑛。听说,臻瑛在牌坊那里跪了三日三夜,然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

臻琪几次耐不住想排揎臻瑛一顿,都被臻琳拦住了,让她别在臻璇跟前提。

马老太太见臻璇还愿意来庆荣堂走动,心里愧疚,待她格外好些,也就愈发抱怨起臻瑛的不懂事来。

一直到二月二十三,花朝节的前两日,周氏去了一趟王府,终于把准信带了回来。

周氏说,王爷重脸面,元宵街上那一幕太多人瞧见了,沸沸扬扬的,王府丢不起这个脸。王府会下聘臻瑛,以世子妃礼进府,一切吃穿用度定制都不会亏待,但在他心中,也不过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这其中的意思周氏再明白不过,许了臻瑛的位子却不许将来,便是臻瑛与世子关系僵硬,王爷和王妃都不会帮着说一句话,臻瑛规矩本分做人还好,若是以为成了世子妃便可以胡作非为,那便别怪永凉王府不给裴家半分颜面。

李老太太听完,没有说话,扶着挽琴的手就进了里屋,也把季氏叫了进去。

臻璇长长呼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送周氏出去。

周氏想着穆夫人交代的,若是臻璇肯答应做世子侧妃,她一定想办法让王爷和王妃点头。

看着臻璇小小的身形,她明明心里翻山倒海一般,都强硬挺着。周氏还记得为了能保住桃绫,臻璇在庆荣堂里说的那番话。

这么傲气的孩子。怎么会肯和自己的姐姐娥皇女英?况且又是这样的过程。

周氏出了庆安堂,还没上车又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扶着臻璇的肩,道:“这么大的委屈,你受也是受,不受也是受。听伯母一句话,你还有三年,不要为了这回的事失了本心。”

臻璇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看着周氏的眼睛:“世子。怎么说?”

周氏一怔。张口便想说一句谎话来让臻璇好受一些。可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周氏心中一痛,还是说了实话:“世子接受了。”

臻璇闭上了眼睛,许久许久才道:“那我也就接受了。”

在听到王府的决定的时候。她就知道颜慕安妥协了。

元宵节的时候,臻璇就明白主动权一直都在王府,王爷又是极重脸面的一个人,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为了穆家要退郁惠的婚事而勃然大怒。

以王爷的性格,即便是知道了臻瑛是故意的,也会下聘臻瑛,粉饰太平之后如何,与他无关。

若有变数。便是颜慕安。

等了一个月,等到的终究是妥协。

那些懵懂情愫,到底抵不过父母之命…

臻璇坚持着回到屋子里,桃绫关上了门,见臻璇还怔怔站在那儿。鼻子一酸,道:“小姐…”

“我不知道他对我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臻璇挤出一个笑容,扭头对桃绫道,“但是,我知道他妥协了,还是会心痛,还是会难过…”

桃绫的眼泪簌的落了下来,她抱住臻璇,道:“小姐,哭吧,哭出来就会舒服了。”

臻璇把头抵在桃绫的肩头,咬着唇,泪水湿了脖颈处的衣衫,朦胧目光瞧见了墙角花几上的花瓶,里头插着去年的桃花枝——她从颜慕安手中接过的桃花枝——已经枯了,也不会再开了。

本来想好的,今年花朝节,再折一段新的插上去,如今想来,是再没有必要了。

第二日一早臻琳就过来了,拉着臻璇的手,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呵…”臻璇苦笑一声,道,“你来寻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吗?放宽些心,我没事的。”

臻琳咬了咬唇,道:“花朝节的帖子下了,你去吗?”

臻璇微微失神,喃喃道:“去了又能怎样?”

“三姐姐不会去的。”臻琳握紧了臻璇的手,声音也变得急迫起来,“你若不想认输,这是最后的机会,趁着官夫人还没有上门!去见一见慕恩姐姐,去见一见世子!”

手被臻琳握得发痛,臻璇抿着唇,缓缓摇了摇头:“四姐姐,世子已经妥协了,我还能如此?即便我现在再争,在王爷王妃眼中,又能有一个什么好印象?我便是赢了,又有什么好结果?只是,四姐姐,你有一样说得对,我应该再去见一见他。”

还是去年的别院,与其他几家宾客相比,裴家姐妹面上都少了几分愉悦。

臻璇与臻琳说了一声,顺着去年的记忆,一路行到桃花林深处,穿过那片飞花艳丽,依旧是那处抄手游廊。

就和臻璇想的一样,她在那里见到了颜慕安。

颜慕安也看到了她,只是他的脸上没有惊讶没有失笑,只剩下悲伤。

臻璇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如水面,叫了一声:“世子。”

这章反反复复改来改去,始终不满意,写不出96最想表达的那份感情。

情节走势,一开始就定好了,所以有不满意的读者,下手轻点,想扔96东西就扔腊八蒜好了,96会接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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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风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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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幽&幽打赏的平安符,鞠躬大感谢。

一声“世子”之后,再无言语。

回想从前,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话语也很少,那时候是羞涩地不知如何开口,而现在则是不知道说一些什么才好。

颜慕安看到臻璇微微扬着的唇角,明明是笑容,却没有一丁点的笑意,反而是揪心的伤感。

臻璇依旧在一片桃花之中,这幅模样是颜慕安熟悉的,他还记得当年初遇,他就望着她的模样出神,到后来季家后院之中,她一身桃花,淡淡笑容之中,仿佛让人回到了春天的花雨之中。

他想,就是在那一个瞬间,他喜欢上了这个妹妹。

那时的怦然心动,那时的懵懵懂懂,在郁均问他讨还荷包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已经付了真心,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眸子已经印入了心中。

动了动嘴唇,颜慕安轻声道:“我曾经答应过你,不会要你为难,到头来是我失言了。”

看着颜慕安走到游廊扶手边,低着头看她,臻璇亦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结果,是我叫你为难了。”

这样的回答是颜慕安没有意料到的,他的双眸一暗,声音里满满都是无奈:“从小到大,我都以为只要是我想要的,总是能得到的。就算偏安一偶,我也一样是世子。只是,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仅仅只是世子,我不能随心所欲,也要背负起一个世子需要背负的一切。就算京城里不管我的婚事,我上头依旧有父母长辈。我无法做主。再觉得挫败也没有用,父母之命,我反抗亦无力。”

臻璇垂下了眼帘,从认识颜慕安到现在三年多,她的记忆之中,他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神情,带着挫败,带着落寞。

“你会怪我吗?”颜慕安的声音飘得很远,空灵得仿佛不在身边。

臻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去恨三姐姐。是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臻瑛豁出去了一切,赌上了她的所有,即便是让马老太太伤透了心,臻瑛都拼了。

而臻璇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那样的决心。

去年此时此地,窦家兄弟经过的时候,颜慕安挡在了她的身前,她亦蹲下身躲藏。

那时候的小心翼翼,如今想来却有后悔,是不是那时候没有挡住会比较好,是不是早一点和颜慕安连在一起会更好?不是姻亲家的表妹,而是彼此倾慕之人。

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也没有毁了名声都要和颜慕安在一起的勇气。又何必去怪颜慕安的无力反抗?

父母之命,终究是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除了认输,除了妥协,还能如何?

臻璇说得很平静,仿若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可颜慕安知道不是,他在臻璇的眉角寻到了哀伤。

有那么一瞬间,颜慕安抬起手想去触碰,用指尖去摩挲,就像他从前想的那样,在那眉角处画上一片桃花。

轻叹一声,颜慕安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那笑容里只剩苦涩:“我还记得那一年,你一身桃花襦裙,我曾想替你画桃妆,却是再无机会了。”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语,便让心中努力压抑着的伤心满溢而出,如决堤江水,如破茧蝴蝶。臻璇偏过头,想隐下眼中泪水。

她记得他说过的桃妆,用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细细研磨,制成桃色胭脂,点于眉梢上,画出花瓣模样,仿佛那桃花花瓣不经意间落在了那儿,人面桃花。只看一眼,就觉得回到了春日,连脚步都沾染了香。

那般精致的妆容,跟着几乎到手的婚事,一并飘散在这一场春风之中。

颜慕安的手终究只是停在了空中,看着桃花飘落掌心,他喃喃道:“我以为我能握住这一片桃花,却是一夜之间桃花雨下。我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除了接受父母的安排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臻璇转过身背对着颜慕安,在她的眼前,是成片的桃花林,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里没有哭腔,道:“三姐夫,我会记着你的话,会找到一个能替自己做主的人。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颜慕安在听到那句“三姐夫”的时候身子晃了一晃,他很想伸手去握臻璇的手让她转过身来,他很想说他知道臻瑛做的事他待她除了父母之命再无其他,只是,最终他还是垂下了手臂,看着臻璇消失在桃花林深处。

等离开得远了,眼泪再也抑制不住,臻璇蹲下身掩面痛哭,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那些陈年旧事,那些记忆一旦翻开,就再也难以合上了。

她记得那一年的城外驿站,她偷偷掀起了帘子,见到了那个青葱少年,笑容亲切,声音如水。

她记得第二日小道相遇,他无心失礼,笑容之中添了几分抱歉。

她记得那一年的季家后院,他拦在她之前扬手打了穆五娘。

她记得那一年郁惠出嫁,他一身品红,长发束起,望着她弯着眼笑了。阳光将衣角镀上了一层金边,连五官都柔和了,他的笑容如同春日午后的和煦清风,让她忘了移开视线,就这么静静望着。

她记得那一年的傅家别庄,他的双唇之间溢出的吹叶之声,轻快得让她纾解了心中烦闷,提着灯笼走在前头的身影,一直侧着半个身子,直到露水打湿了衣角。

她记得那一年的晚枫亭前,他握着那只她亲手绣的荷包,轻笑着说已经戴上了就不还了。

她还记得去年在这里,他折了一段桃花枝,与她说着桃妆。

一切的一切,臻璇都记得,只是记得又如何?那一些往事还在记忆里,而那个人,就要与她再无关系了。

可是。那些旧日过往还是印在了心底,没有人拿得走,没有人改得掉。

也许有一日,再想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她记得的还是那些温和笑容,却再也不会伤心了吧。

可惜,离那一日,终究还要许久。

官夫人上门来了,请的是王妃娘家的八嫂,许是从王妃那里知道些内情。窦八奶奶的脸上也没有多少喜气。只是照着规矩与马老太太说了几句客套话。带了臻瑛的八字回去了。

马老太太送了窦八奶奶走,拉着曹氏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一心想与王府结亲,可这是结亲吗?这是结怨啊!”

采纳、问名、纳吉、纳征。马老太太看着永凉王府送上的聘礼,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确实如之前说的,以世子妃定制来,该有的一样不缺,可也仅仅是不缺而已,再要添一些,是绝对不可能的。

婚期随之定下,在今年的十月里。

五月末的时候,尤氏从京城到了甬州。一听定亲永凉王世子,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恼,她的这个继女,在她全然不知道的情况下,高攀了一门亲事。

尤氏好些年都没有拜见过马老太太了。开口就道:“老太太真有本事,我在京城操透了心都没给她寻门好亲事,不想老太太这般厉害…”

话未说完,就被马老太太一个眼刀子打断了:“我老婆子有什么本事,那是三丫头有本事!”

尤氏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那有本事说得咬牙切齿,等退出来细细一打听,才知道这里头奥妙,不由冷哼一声:“真不是个东西,这样的手段都敢耍!”

在这么一片压抑气氛中,能让裴家上下感到高兴的,便是今年的春闱,臻彻和臻徐双双金榜题名。

臻璇在听到消息的时候愣了很久,才喃喃道:“他说的,还真就做到了。”

另一桩喜事是臻琪的婚事,傅家三太太亲自出马,替傅四爷求娶臻琪。

臻琪站在马老太太的屋里,呆呆看了傅家三太太许久,喃喃道:“他想娶我?”

傅三太太哈哈大笑,道:“往日和遥儿嘻嘻闹闹的,怎么这会儿反而犯起了傻呢,赶紧过来坐下,我就是替老四跟你说亲来的。”

马老太太难得开了笑颜,扭头去曹氏道:“五丫头是你闺女,你怎么说?”

曹氏满眼慈爱地看着臻琪,道:“五丫头这脾气大大咧咧的,也是我没调教好,能有人家要她我就该谢天谢地了。全凭老太太做主了。”

马老太太亦是这么想的,臻琪性格活泼,去了别的大门大户的反倒是拘束了,她也舍不得,反而是傅家这种武人出身,不拘小节,更能让臻琪适应。

傅三太太留下了傅四爷的生辰八字,高高兴兴地带着臻琪的八字回去了。

这门亲事很快就定了下来,等臻琪及笄后便出嫁。

臻琳拉着臻琪笑了一通,道:“明明是你的喜事,怎么一丁点儿喜色都没有,别是已经傻了吧?”

臻琪嘟着嘴,支着下巴道:“我只是没想到而已,四姐姐你的婚期都未定,怎么就轮到我了?”

臻琳闻言一怔,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偏过头不理臻琪,反倒是坐在一旁的臻璇抓了个正着。

臻璇打趣道:“四姐姐,脸红什么?与我们说说,宗瑜哥哥信里说什么了?”

这段时间,臻璇的情绪好了许多,臻琳见她高兴,也没有故意卖关子,道:“总要再等两年吧,等程叔叔三年期满之后再定了。不过我在父亲的信里说,等到时候程叔叔很有机会留在京城里。”

“那不是很好吗?”

臻琳点了点头,笑了:“是啊,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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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战事

今天的第二更,迟了不好意思。

第三更写好就会放上来,请大家支持。

夏日午后多雷雨,黑压压的说来就来。

在大雨之中任氏生下了一个儿子,精疲力尽的她看了孩子一眼,强撑了让人请了梅氏进来,道:“我还是之前那句话,不愿意回来,嫡子的面一辈子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