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离开电视屏幕,午餐已经凉了,琳达还在继续着她的喋喋不休。

她问她最近和连嘉澍一天保持几通电话,视频,电邮。

“三通电话,晚上视频,电邮懒得数。”没好气回。

“Yann现在哪里吗?”琳达又问。

“伦敦。”回。

连钊诚在伦敦疗养,连氏科技大本营在伦敦,连嘉澍大多数时间都在伦敦。

“林,Yann…”

“我都说了,嘉澍现在在伦敦,我和他半个小时前刚通话,”头也懒得抬,“琳达,不要问我这些问题,我在吃饭。”

话音刚落,林馥蓁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抬起头——

连嘉澍笑得颠倒众生,不过,那是在液晶屏上,而且笑容也不是给她的,而是给站在他旁边穿白纱裙的年轻女孩。

还是经济频道,经济频道正在播放连嘉澍到意大利经济部长私人庄园做客的新闻,这则新闻发生的时间点就在半个小时之前。

“都说我,嘉澍现在在伦敦,我和他半个小时前刚通话,”言犹在耳。

侧过脸去看琳达。

琳达又是摇首又是举手:“我不是故意的,我就随口问问而已,我也不知道会出现这么巧合的事情,林,再说了,你已经充分向我展示了格斗术的威力,我不可能在你面前再说蠢话,对了,我想起了我还有个约会…”

顾不得剩下的午餐,溜得比兔子还要快。

背部靠回椅子上,横抱胳膊,林馥蓁专心看起财经新闻来。

一直跟在连嘉澍旁边的白纱裙女孩是意大利经济部部长的千金,既然是私人庄园,家属会出现不足为奇。

意大利经济部部长的庄园设有马场,一行人来到马场,马场工人牵来两匹纯种白马,在一众人的鼓动下,到访的青年企业家和意大利经济部长千金换上骑士服,双双上马。

蓝天绿地,白色骏马,身材修长玉立的年轻男女并肩表演马术的画面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一款旅游广告大片。

林馥蓁很耐心地把这段新闻看完。

嗯,小法兰西表现不错。

在以铁腕著称的资深政治家面前无任何怯色,甚至于凭着不凡的谈吐让庄园主人拿出珍藏多年的美酒。

一听到父亲要拿出珍藏许久的美酒,白纱裙女孩笑得很是灿烂,灿烂的笑容吸引到了来访的青年企业家目光,二人相视一笑。

相信,这个画面会让不少人在心里或多或少产生以下想法。

如果不是这位青年企业家和中美商务部部长千金早有婚约在身的话,这则新闻一出,很多意大利人会对这位青年企业家抛出橄榄枝:意大利人民代表XX先生,欢迎你成为他的女婿。

这个下午,林馥蓁第一次被她一向很尊敬的教授指名道姓,让她留在课堂上反思静坐四十分钟。

“我不欢迎五十分钟就有四十八分钟都在梦游的学生来听我的课。”那位一副恨铁不成钢。

当晚,林馥蓁没有回连嘉澍埃兹的家,对了,她还再一次让索菲亚把她的行李搬回来。

午夜,迷迷糊糊中,林馥蓁听到若干的声响,汽车引擎声,轻声打开车门声,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想起什么,起身,反锁窗户。

反锁完窗户,侧耳细听,周遭并没有任何声响,再侧耳细听,还是没有。

真可笑,她凭什么那么认为,这自作多情可真是要不得。

说不定连嘉澍今晚会留在意大利经济部部长家的庄园过夜呢,那位经济部部长家的千金也是学古典音乐的,两人说不定这一刻正在美好的氛围下交流音乐。

闭上眼睛,塞上耳塞,她讨厌耳朵随时随地去捕风捉影的那种状态。

似乎过去很久也似乎才刚刚过去一会,林馥蓁被压在自己身上的那股重量弄醒。

作者有话要说:敢和别的女孩谈人生,小画眉要傲娇~明天那章不能养肥~美~懂不

青涩之恋就只剩下三章了,大美妞们且看且珍惜吧~【但凡没有变心的,所有甜蜜都有存在意义】

青涩之恋

似乎过去很久, 也似乎才刚刚过去一会,林馥蓁被压在自己身上的那股重量弄醒,不需要睁开眼睛,她就知道此时此刻摸到她床上的人是谁。

只是,她都把窗户反锁了,这个混蛋是怎么进来的?

以及,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意大利吗?还有!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么放肆, 这个混蛋压根没把兰秀锦的女儿放在眼里是不是!

睁开眼睛, 奋力推着压在她身上的那具身体, 嘴里说着:“你走,你马上走,不然我就叫人了。”

他单手把她奋起反抗的手紧紧锁住, 那声音压根没一丝一毫的友好:“怎么叫?来人啊,我未婚夫爬到我床上来了?嗯?”

混蛋!欺负她力气小是不是, 欺负她现在刚刚醒来脑子不好使是不是?手被框固住了, 不是还有脚吗。

脚以倒钩式往着他背部, 还没碰到就再次被拦截, 也就几个眨眼功夫就被他的腿严严实实压制住。

全身唯一能动地就只剩下腰了。

借着微光,眼睛死死盯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扭动着腰, 以示抗议。

“不是让你住我家吗?为什么要再次干把行李搬回来这种蠢事?!说看看,家里的佣人那点怠慢你了,那点让你不满意了?只要你告诉我,我马上让科恩解雇他们?嗯?小公主?”连嘉澍声音带着浓浓的情绪。

这个混蛋又拿小公主这个名号来嘲笑她了。

“嗯?!”语气加重。

“我讨厌住在你家里。”冲冲说着, 继续扭动着腰。

“我家哪里让你讨厌了?嗯?”这语气简直就像在质问犯人了。

“我不住在我讨厌的人家里。”不甘示弱。

他松开她的手,冷冷问:“你口中说的讨厌的人是我吗?”

“那还用问。”冷冷回。

沉默。

片刻,他从她身上起身,背对着她。

垂着头,嗓音极低:

“他们告诉你,这段时间对于你来说很关键,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你,你只有二十岁,你肩膀背负诸多,你手里掌握着全球五百强企业最为重要的一把钥匙,在这之前,你只是一个拉琴的,你的每一步都需要在计划框架内,当我提出回尼斯一趟时,他们说,那不行,你未来半个月行程已经排满,他们还说,现在是你的起步阶段,类似于在排得行程满满的时间里挤出十几个钟头,去看未婚妻这样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免了吧,这样的行为会让人很容易和你现年二十岁这样的事实联系在一起。”

“他们说得很有道理,他们都是我爷爷精挑细选的,我没理由不去信任他们,而且,我需要打从心里去尊敬去相信他们,因为,未来我还有一段很长的路需要和他们携手共进。”顿了顿,“可我还是对他们说,我想她了。”

听到最后,眼睫毛抖啊抖啊,一直抖个不停。

在眼睫毛抖动过程中,频频有泪水沿着她的眼角。

低沉的嗓音继续着:“我和他们说请给我十五个小时时间,从都灵飞尼斯花了两个小时半小时,从尼斯再回家用去一个小时时间,我打开你的房间门,房间里压根没人,管家说你今晚没回来,具体原因科恩说不清楚,因为薇安没打电话交代,更没交代索菲亚为什么要把你的行李搬走。”

“又一次把行李搬走了,我来猜猜,该不会是因为我和意大利姑娘骑了一回马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我应该马上掉头回去,起码,我还可以回酒店睡几个钟头。”

“事实是,我用了四十分钟时间把车开到你家楼下,在你门外徘徊又用去我半个小时时间,为什么要在你门外徘徊我也不清楚,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名身上只有一丁点资源的赌徒在赌场门口犹豫不决的心情一样,要是从此以后上瘾了呢?我是不是要一次次申请十五个小时。”

“但,最终,那个身上仅有一丁点资源的赌徒还是推开赌场大门,十五个钟头已经用去了三分之一,可我听到了什么,‘我不住在我讨厌的人家里’。”他淡淡说着。

沉默。

微光中,她看到他的手伸向搁置外套的地方。

不要,心里急急的,慌慌张张的喊出。

可嘴巴却是紧紧闭着。

他站了起来,她伸手想拉住他。

手被他甩开。

她嘴里急急说出:“嘉澍,别走。”

他往着门口走的脚步没有因为她的挽留有丝毫犹豫。

她都让他别走,可他没听她的话。

顾不得穿拖鞋,赤着脚追上,用身体阻止他开门。

两人就那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没说话,都不说话。

先投怀送抱的人是她,以一种极为矫揉造作的模式扑到他怀里去,手紧紧缠上他颈部强行让他头附下。

在他头俯下时送上自己的唇。

一路辗转,跌跌撞撞着往着床的方向,挂在他臂弯处的外套掉落在地上,台灯被他们碰倒歪歪斜斜往着沙发边,手紧紧缠上他颈部,整个身体挂在他身上,他双手牢牢框固着她的腰,以防她从他身上掉落下去,两具身重重撞到墙上去,唇齿交缠着,就深怕时间再也来不及了,距离床还有一定的距离。

他亲吻着她脸颊鼻尖耳垂问她可以吗?手紧紧缠住他,嘴里发出“唔…唔”的发音。

海港传来船只鸣笛声,听着水手们的吆喝,她就知道,船舱里一定放满了又大又肥的金枪鱼,他们的爱人们正在码头上等着他们。

席坐于床上,闭着眼睛,承受着他落在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吻,拉链声响起,迅速睁开眼睛,推开他。

“怎么了?”他把她的身体往着床上压。

身体往着和他相反的方向,企图去逃开。

“怎么了?嗯?”他又使坏了。

直把她…结结巴巴说着:“你说得倒是好听。”

“我怎么说得好听了?嗯?”他的语气好像在和她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和她玩这个游戏不仅是在口头上,还有行动,他公然做起了模拟推动动作。

混蛋,混蛋。

“你说得倒是好听,说什么十五个小时,我想你…你口中所谓的十五个小时是为了和我做这档事对不对?”林馥蓁越想越觉得这话十分有道理,单是从他挑选晚上来就可以看出,她还因为他说的十五个小时心里感动不已,感动又自责来着,心里又气又恼,“连嘉澍,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脸埋在她肩窝处笑。

“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他还在笑。

“混蛋,不许笑。”

“小画眉,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可爱。”

“闭嘴,快回答。”

“是的。”

“什么是的?”

“回来是想和你做那档事。”

混蛋,混蛋,手推他,身体拼命往外挪。

“你再闹吃亏的人是你。”笑声停止,那具躯体在微微颤抖着。

“什么吃亏的是我自己?”很快的,她就知道连嘉澍口中的吃亏的是你自己的意思了,“你休想。”

“小画眉,你就不想吗?”手握住她的手,指引着,嗓音黯哑,“你就不想吗?”

“不…我…”

“也并不是全是想和你做那档事情,还有别的。”

“还…还有什么别的。”

“看看你,亲亲你,家里的厨师有没有把小画眉养胖了;小画眉今天穿的是什么衣服;她是不是又好几天没洗头了;有没有擦我给她买的香水;这些够了没有,没有的话可以继续,小画眉…”

“够了,嘉澍,够了。”

温热的气息打在颈部处,他唇轻轻触了触她肩窝。

若干脚步声踩在午夜时分的小巷上,听细碎的脚步移动,林馥蓁就知道水手和妻子情不自禁吻在了一起,地点就在她窗外,水手的妻子背靠在她家围墙上。

难解难分的那一对一定想不到,那扇窗户里有年轻男女也在吻得难解难分,窗外的那对走了,窗里的那对还在继续着。

林馥蓁再睁开眼睛时,天色还是昏暗的,小法兰西的十五个小时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个小时。

侧过脸去,从化妆镜映出极为神奇一幕,如果不是那垂落在床单上的头发,一定不会有人知道在那男人身下藏着一个女人,女人长长的头发一缕一缕缠住男人的臂膀,男人的臂膀即使在睡梦中还是呈现出紧握时肌肉所呈现出来的纹理。

那么,男人即使在睡梦中紧握住的会是什么呢?

顺着美好的肌肉纹理,眼睛找到被紧握在男人手里女人的手。

十根手指紧紧纠缠,他的修长她的纤细。

此时此刻,男人和女人紧紧纠缠着的不仅仅是手。

双颊再次染上红晕。

镜子里的影像让林馥蓁看得直发呆。

叮咚,叮咚,声响清脆悦耳。

潮汐褪尽,起风了,屋檐下的风铃响个不停。

在叮叮当当的风铃声中,她叫着嘉澍。

嘉澍防备心很强,这类人一般稍微有个风吹草动触角就会如数展开,平常时间只要她叫他一声,他就会醒来。

可这会儿,她都叫了五次了。

怕吵醒索菲亚,她抓起他手腕,轻咬一口,一口还不醒?看来她是没用力,也许第二口他就醒了,嘉澍太重了,都要把她压得喘不过去来了。

低头——

从头顶处传来:“信不信,你要是再咬一口的话,你让你今天出不了门,还下不了床。”

屋檐下的风铃还在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她和他挤在单人浴缸里,他靠在浴缸双手横向搁在浴缸沿上,她侧身躺在他身上,脸朝着窗外。

窗外,暗沉的天色被一团团乳白取代,一团团乳白正在缓缓晕开,扩散,当扩散到一定范围时,淡淡的蓝铺在大片乳白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