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阳帽和水紧紧握在手里,好脾气问嘉澍第二个一英里我需要满足你哪些条件?

持续的门铃声把林馥蓁从一场美梦中强行拉回来,翻了一个身,掀开眼帘,窗帘拉得结结实实,无法判断现在是什么时间点,她好像也就刚合上眼,也好像是某年夏天结束训练后睡得昏天暗地的下午。

管它是什么时间点呢,反正她不需要整理房子。

合上眼。

门铃声还在持续响着,到底是谁这么有毅力?!

拿手机一看。

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时间。

她这一觉睡得可真长,扳起手指数,连嘉澍前脚去上班她后脚就回房睡大觉,这一觉差不多十个小时。

过去一个礼拜林馥蓁压根就没睡过一次安稳觉。

门铃还在响着。

无奈起床,打开门。

迎面而来的强光让林馥蓁下意识闭上眼睛,眼睛也就刚闭上香气扑鼻,紧接着,怀里被塞进一样东西。

睁开眼睛,怀里多了一束花。

站在门口的女孩林馥蓁见过,附近花店的小时工。

女孩冲着林馥蓁笑,把笔递到她面前。

没去接笔,林馥蓁怀疑这是一次乌龙事件。

“你确信你没看错地址?”问。

女孩摇头,把笔又往她跟前递进一点点,接过笔,签完名女孩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直直盯着她看。

林馥蓁皱起了眉头。

“请原谅,我十五岁时就想过Yann会和什么样的女孩交往,现在,和Yann交往的女孩就出现在我面前,所以…”女孩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索性冲着她傻笑,傻笑完一脸腼腆,“坦白说,我也想象过是我,今年我十六岁,在花店工作是为了赚钱整牙,没想到会那么幸运遇到Yann。更没想到会给Yann喜欢的女孩送花的机会,每天有很多男人到店里来买花,送花对象是否是男人心爱的姑娘,日子久了,我一眼就可以看透。”

这真是一个自来熟的女孩。

“女士,你是幸运儿。”

女孩不仅自来熟而且还擅长于甜言蜜语。

“为什么我会坚信我没送错花,是因为我偷偷跟过他一次,我跟着他来到这里,那时我还不能确认那个人是不是Yann,直到他今天出现在我们的花店里,我没机会和他接触,只能偷偷躲在一边看,我听到他说要送花给女友。”话可真多,大有一逮住人就没完没了的架势。

女孩又傻笑了:“别担心,妈妈告诉我一旦我过了十八岁,就可以做到蹲在马桶上看他的新闻,万一厕所没纸了,说不定它就变成厕纸。”

懒懒挑了挑眉头,以示反应。

“女士,你知道你手里的花的花语吗?”女孩问。

摇头。

“黄玫瑰的花语为等待,二十朵黄玫瑰为赤诚的等待。”

耸肩。

女孩意识到她也许在和空气对话,尴尬摸了默鼻子,戴上卫衣外套帽,和她挥手说再见,离开前一再保证她会保守秘密,女孩还一再提醒她Yann在花里放了卡片。

关上门。

看也没看,林馥蓁把花往地板上一丢。

走了几步,折回,从花束里找出卡片。

卡片寥寥几句:七点我来接你,打扮得漂亮一点。

刚看完卡片,门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站在门外地是戴棒球帽少年。

少年把两张音乐会门票递到她手上。

没过三分钟,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某服装店的服务生。

服务生交给林馥蓁一个礼盒。

不需要打开,就知道里面放的是她今晚要去看音乐会时穿的服装,再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是连嘉澍的女友。

是的,接下来一个礼拜时间里,她将作为连嘉澍的女友,也就是第二个一英里的条件。

围绕着“连嘉澍女友”身份,未来一个礼拜里,她得无条件配合他的一切,从日常生活到社交活动。

“当然,你也可以使用一切和女友有关的权限,包括撒娇,发脾气,无理取闹也在接受范围。”这是连嘉澍早上说的话。

小法兰西总是很会说漂亮话。

“想想看,这比充当科恩的工作好多了,坦白说,看到你搬那些重物我也心疼,看看,这个礼拜手臂都变粗了。”连嘉澍还说。

没给她任何反驳机会,朝她做出“亲爱的,不要激动”的手势,如是告知她:“我现在是在预习,作为林馥蓁男友的职责。”

在她想开口说话时,话锋一转:“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像孩子们在玩过家家,荒唐且无理,但是,想想看,林馥蓁你想想看,这个荒唐无理的背后你将收获的结果,想想你妈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关乎到你妈妈最后能否获得幸福。曾经,你妈妈为了保你安然无恙不惜一切。”

她还能说什么呢?

唇印上她额头,低声说我上班去了。

“这一个礼拜里,除履行连嘉澍女友职责之外,你可以任意支配所有剩余时间,但前提是在和外界无任何联系之下,也就是说你不能主动联系谁,你的个人活动范围仅限于惠特灵大街。”

这话无论从语气乃至表情都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记住了,林馥蓁。”

“好。”木然应答。

他捏了捏她脸颊。

“别这样,没人喜欢自己的女友和前任藕断丝连,林馥蓁,你现在应该很庆幸,连嘉澍随时随地会为你发狂。”

是啊,这是多么荣幸的事情。

当然,游戏怎么能少得了精彩刺激闯关环节,至于一个礼拜后她需要通过什么考验才能拿到面包和指南针。

“这个属于保密阶段,我保证,只要你能做到全力以赴就可以顺利拿到面包和指南针。”连嘉澍是这么说的。

于是,从这个早上八点半开始,住在惠特灵区这幢老式居民楼的女人是这个房主的女友,他们相恋多年,各自忙碌于自己工作,住在不同的城市,十月,她拿到一个礼拜的假期,从她的城市来到他的城市看他。

以上,是这个游戏背景。

服装店服务生前脚刚走,后脚林馥蓁的手机就响了。

毫无意外的来电用户。

“花喜欢吗?”连嘉澍问。

真会装,这里的监控设备和连嘉澍的手机连线,想必他这会已经通过手机看到被丢在地板上的花束。

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垂头丧气的花束一眼,还赤诚等待呢。

懒懒应答“喜欢。”

“音乐会喜欢吗?”

瞄了音乐会门票一眼,音乐会举办地在惠特灵大街一所百年歌剧院举行,这所歌剧院每个月就只举办一场音乐会,是惠特灵大街备受吹捧的标志性景点之一。

“还行。”哼了一声,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更加愿意把时间花在睡觉上,接下来,连嘉澍要问的应该是礼盒了,抢在他之前,“礼盒我还没打开。”

“你一定会喜欢的。”连嘉澍说。

是,是,即使不喜欢她也会说喜欢的,无条件配合他一切行为,从言论到行动,这是他让她记住的。

“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嗯?”温柔询问。

又在装了,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她今天下午都干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那位松花的小姑娘知不知道自己心仪对象的野蛮行为。

“睡大觉。”没好气回。

“没吃午餐?”很是不悦的声音。

“睡过头了,待会就吃。”

“不要光是嘴巴说说而已,听说女人不吃正餐会老得很快。”

“我这就去弄吃的。”

“嗯。”

不能先挂电话也是她需要记住的,等待连嘉澍挂断电话。

“林馥蓁。”

“是。”真是没完没了。

“七点我去接你。”

“好,我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好姑娘。”

就差没做出翻白眼的动作了。

“林馥蓁。”

“是。”

“不问我现在在哪里吗?”

好吧,好吧。

“嘉澍,你现在在干什么?”好脾气问到。

电话彼端传来笑声:“我当然是在办公室。”

还不挂电话?

“林馥蓁。”

“是。”

“问我现在在干什么。”

“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现在在我办公室看电视,你去打开电视。”

危险关系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遥控器, 调到连嘉澍指定的电频道台。

第一时间, 林馥蓁就看到罗斯家族长孙的名字,视讯新闻正在播报国际反恐组织突袭了罗斯长孙最得力助手的办公室,从办公室拿走了大量资料。

视讯新闻标题为:继卷入“离岸避税”丑闻后,罗斯家族又疑似涉嫌长期给恐怖组织秘密提供资金。

“不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开香槟庆祝的新闻吗?”连嘉澍说。

的确,这是值得开香槟庆祝的新闻,特别是新闻发生的时间点。

“林馥蓁。”

“是。”

“从拨通你电话到此时, 这通电话用时三分半时间, 如果让我给这三分半时间评价的话,我只能给你打三十分,也就是说你还有七十分的发挥空间。”

没给林馥蓁任何回话机会,连嘉澍挂断电话。

苦笑。

捡起地上的花,把花放进花瓶,对了, 连嘉澍说, 不吃正餐的话会老得快, 林馥蓁打开冰箱。

填饱肚子, 开始张罗晚上去看音乐会的事情。

送的礼服是紫罗兰色,款式也很适合观看音乐会,“男友”都这么不费余力,她自然不能偷懒。

七点, 敲门声响起。

真是…自己家还敲什么房子。

打开门, 冲着门外的英俊男子, 嫣然一笑。

拨了拨头发, 问我漂亮吗?主动上前挽住他手臂,说这肯定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被挽住手臂的人微微敛眉:“林馥蓁。”

“怎么了?”委委屈屈问。

从她手里解脱出来,揽住她肩膀:“只要和以前一样就可以了。”

和以前一样就可以了啊?

见面时没完没了看着他;不见面没完没了想着嘉澍现在在干什么;在他女友们面前展现出自己对于他的重要性;一看到他挽着新面孔女孩出现脑子就开始在心里给他的新女友打分;一旦他和女友表现出超出她能接受的氛围就想方设法破坏吗?就像那位LULU。

现在想想,以前林馥蓁还真是坏女孩,对了,连嘉澍其中一位女友还对她说“你真可悲。”

现在,连嘉澍是以这种方式在怀念以前那个可悲的坏女孩吗?

“好。”嘴里乖巧回答。

当回以前的自己其实也很简单,把自己装成以前的自己就可以了,这是她擅长的,从懂事以来她一直在扮演着不是林馥蓁的角色,没想倒现在,她要扮演自己以前的角色。

林馥蓁应该是表演界中史诗级别的人物。

这次表演是为妈妈,就像嘉澍说了,意义非凡。

一个礼拜之后,她就可以从昔日角色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