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摇了摇头，赛义德又自己否定了自己，虽然说不上原因，但他很肯定，那些电影不可能和《阿凡达》一样，《阿凡达》就只是……真的……
看到那些分明应该是cg制造出来，但真实得和周围景色完全融为一体，在3d镜头里丝毫也不显得虚假的阿凡达巨人们，赛义德摇了摇头——只能说，3d让一切都不一样了……还有，如果私人建一个imax电影院的话，能拿到数码拷贝吗，不会等密钥过期以后就不能放了吧……
“这真是太豪华了……”虽然一开始会有那种亦真亦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里看到这样先进的视觉科技的感觉，但赛义德毕竟是个成年人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确认这一切只是又一次很酷的科技革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赞叹之情会有所减弱，因为在肯定这一切都是cg制作的以后，他马上意识到了第二个问题：这么多、这么逼真的特效镜头，它得花钱吧……
一个普遍的误区是，尽管在很多时候，cg动画的价钱是几乎一致的，不管做成《阿凡达》这样类似真人的外星人，还是做成那种相当屌的动画人物，只要用的是一个引擎，在镜头数和精度差不多的情况下，不管逼真不逼真花掉的钱都差不多，但观众还是会本能地认为做得比较像真人的特效就是更昂贵，更高级。当然啦，《阿凡达》的特效也的确是颠覆性的，那种精美的程度甚至让人难以分辨景物方面，真实和特效的分界线，所以这种昂贵感就更加明显了，赛义德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福克斯宣传的‘史上最昂贵电影’是在吹牛，他甚至都怀疑3.5亿美元能否打住这些花销，像是《哈利波特》和《魔戒》的特效镜头已经够多了，但总还是有一些镜头只需要真人出演和一些布景，而《阿凡达》……有哪里是没有特效的吗？那些树，那些花，那些夜光植物——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地方，赛义德肯定自己绝对会花钱去看看的，这一切只是——只是真的太美了，不但视觉上美，在心理上还有一种非常爽快的感觉，尤其是当杰克第一次出任务，直升飞机飞下大瀑布的时候，虽然你明知这是在看电影，但代入杰克的视角去看的话，那种奇妙之旅的感觉——
因为太过投入特效，对于剧情赛义德其实并不是很关心，他也感谢剧情的简单——目前为止他知道了这个基地分两派人马，而其中强硬派看起来有成为反派的趋势，还没露面的纳美人则应该是主角的好帮手——这都是猜得出来的套路，否则杰克的阿凡达化身将变得很没意义，而正因为剧情简单，他才可以集中注意力欣赏特效，否则，对赛义德来说，观影过程虽然爽快，但要做的事太多，也会变得太过辛苦。
从开始到现在，《阿凡达》不断的用视觉奇观吸引着观众，花式非常的繁多，一开始是高科技、大屏幕的观影效果，接下来是纳美人的魔性，紧接着就是潘多拉星球的自然奇观了——说真的直升机在巨树群山中盘旋的镜头真是太美了——而这种热带雨林式，四处都是新奇生物的自然环境，也让赛义德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希望剧情不要那么快往前推进，多来点自然奇观景色，不过这当然不可能实现，很快的，当观众从心里给潘多拉的自然环境找到了一个套用的概念，明白了这是类似于热带雨林、湿气水分多，蕨类植物多的环境以后，导演来了惊险刺激的动作戏码，在有趣的当地植物后，立刻接了一段一波三折的惊魂追逐，而这一段里，终于有几个镜头也让赛义德感觉到了僵硬——在这种动作频频的戏码里，有几个瞬间，杰克的cg人物包括野兽都有些微的不自然。
“完全可以理解，”赛义德反而松了一口气，“已经非常出色了，这种缺陷在所难免。”
对于cg电影来说，尤其是在做人类相关的写实风电影，观众的敏锐度是非常高的，如果把卡通片的那一套动作照搬到人身上，观众立刻就能发现不对，感到不适，这可能也是恐怖谷效应的一种体现。比如赛义德在看《魔戒》的时候，就有几个镜头明显感觉到人体的僵硬，比如莱格拉斯杀掉巨象的那一幕就是如此，但这种僵硬只要出现得不是很频繁，一般观众也都较为宽容，在《阿凡达》上更是让人觉得安心——这个科技还是有极限的嘛，没到我不能理解的程度，看来我还没被时代抛弃。
“也许钱再多一点的话，连这点僵硬都不会有……卡梅隆的影片就是这样爽，烧预算不手软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望着杰克在追捕中东躲西藏，赛义德并没有太多的紧张感，反而是兴致勃勃，他知道杰克当然不会死，而这场动作戏肯定是他离队的契机，否则剧情将无从发展。“也许我应该邀请查尔斯和我一块来的，他肯定会为这种预算富裕的特效电影发疯……”
他没带女伴，身边的人也毫不相熟，虽然有太多的感想想要抒发，但却只能憋在心里，这时候赛义德真是一点都不在乎珍妮弗了，只顾着一个劲的懊悔自己没带个朋友来，以他的人脉，弄到两张邀请函当然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跳崖坠入瀑布之中，在原始丛林里迷失了道路，孤身过夜，这些老套的情节在潘多拉美景的点缀下一点不显得无聊，而当杰克燃起的火堆引来了一群野兽，他也危在旦夕时，一个瘦高的身影突然跳到了他身边，几次神射，箭无虚发，很快就解除了杰克的危险——从身段来看，这个明显是女性的纳美人终于回过头，让正脸暴露在了镜头里，而伴随着全场长长的一声“哦——”，赛义德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都开场快40分钟了吧，自己居然完全没想起珍妮弗——好电影的魅力，原来真的有这么大……
第343章阿凡达首映（下）
现在才以纳美人的身份出场，她真的是女主角吗？
如果不是有什么隐藏的阿凡达化身的话，这也意味着珍妮弗真的不会真人出现在电影里，全程都是化身了——以她的咖位来说，这样的戏份和表演方式，是不是有些太自甘堕落了？要知道，她可不是那些为了和卡梅隆合作，根本不在乎露脸不露脸的二三线女星，她是珍妮弗.杰弗森啊……
几乎是在一瞬间，这些想法就流过了德里克.埃利的脑海中，这已经是他的一种本能了，但德里克并没有着迷于这些想法，因为他的全副注意力都已经被珍妮弗饰演的纳美人给吸引了过去——会和那些偏激的人说的一样，其实珍妮弗做的全部工作就只是配音而已吗？不，他不这么认为，只要真的在大屏幕上看到奈蒂莉（大部分人之前已经在imdb上知道了角色名），相信任何人都不会这么认为的。
在之前的剧情里，德里克已经注意到了阿凡达化身和本体的相似之处，他肯定演员是通过面部捕捉技术出演化身，而这个设计是相当聪明的，因为这样使得阿凡达化身更加人性化，更方便观众代入，而也能使得每个化身的表情不再成为难点——这和《贝奥武夫》的拍摄手法是完全一致的，不过《贝》是用真人来演……地球人，对观众来说多少有点‘然而这有什么用，为什么不直接让真人出现’的感觉，而《阿凡达》用在外星人身上相对更能让人接受，不过，在此之前他一直在考虑的点是——现在还好，化身没有太复杂的情绪变化，可除非整部影片完全回避这一点，那么感情戏始终是个问题，这里的感情戏并不是说爱情：主角的世界观变化、重要决定，以及在这之前的铺垫（所有人都猜到强硬军人派应该就是反派了），应该都是在阿凡达状态下完成的，而从安东尼.瑞安的化身表现来看，他的化身好像在某些微表情上并不是那么的富有感染力——简单的说，这张外星人的脸做出的表情，观众需要费劲才能翻译过来加以理解，这肯定对影片的效果有不利的影响。
如果演技不能得到体现的话，那珍妮弗在这部影片里其实也就是起到了宣传噱头和吉祥物的作用，她的角色可以由任何人来演，只要足够漂亮那就行了——这是德里克在前四十分钟里一直在考虑的问题：这部电影本身的确很伟大，就像是《九》其实的确是部非常棒的电影一样，但珍妮弗在里面的角色对她本人都毫无促进意义，甚至有些拉后腿的感觉，而这对于演员的个人发展其实是相当不利的。看起来这女孩在走上巅峰之后，似乎是对未来的路有了一些迷茫……
然而，这样的担忧，在奈蒂莉出场的那一瞬间就化为了乌有，德里克现在心里剩下的只有感慨了——在预告片中的匆匆一瞥根本就无法表现出奈蒂莉的魅力，如果不是在imax级数的大屏幕上看到，谁会相信，外星人居然也能这么美？
是的，虽然杰克的阿凡达也很英俊，但只要看到奈蒂莉的人，谁都不会怀疑卡梅隆对珍妮弗的偏爱——或者是她的咖位是全片最高这个事实，奈蒂莉的建模简直是——你完全能看得出那就是珍妮弗.杰弗森，她的面部特征是和真人最为贴近的，尤其是她的眉毛和眼睛，虽然纳美人的眼睛都是黄橙橙的，像猫眼，但从眉毛的形状，眉眼之间的距离，以及嘴唇、脸颊的形状，你都能立刻想到珍妮弗，并且她的鼻子宽度似乎也经过一定的调整，这让奈蒂莉的脸没有了纳美人的粗犷和原始感——这种原始感来自于塌鼻梁和宽扁额头的设计，会让人联想到原始人类，也是德里克刚才注意到的美工细节亮点——反而更为精致，但又不至于完全失去外形风味，一句话，这个建模让她糅合了地球人和纳美人的美丽，当然，比不上真人，口味有些怪，但也自有自己独特的魅力。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外星美女。”他身边的托德似乎在自言自语，“是科幻片历史上的第一个吗？不仅仅是把人染色，又或者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器官上做出变动……她不是一个被灌输给观众的‘我是外星人，只是离奇地长得和地球人几乎一样’的美女概念，而是真正的外星女性，是吗？恰好符合人类审美的外星女性……”
看着奈蒂莉纤长的身材和大长腿，视觉反馈带来了强烈的愉悦感，就像是他的眼睛尝到了一种新口味的冰淇淋，德里克点了点头，矜持地没有就这点谈论太多，他简要地说，“重点还是她的演技。”
“所以，这就是两届奥斯卡影后……”托德也并未否认这一点，而是感慨地说道，“她一出现，忽然间所有人的演技都变得很糟。”
这是实话，在此之前，德里克对于安东尼等人的表演毫无异议，甚至还暗赞过化身们的灵动，在他看来，这已经无限接近真实生命了，只有一个刚才担心的翻译问题需要处理，但当奈蒂莉在火光中凝视着杰克，随后抢走了火把将它踩入水中时，她的表情才真正重新诠释了演技——奈蒂莉有一些纳美人的小动作，她显得冷硬而野性，但她的情绪依然通过眼珠的运动，瞳仁的收放以及鼻翼的掀动完美地传达给了观众：奈蒂莉对杰克有些兴趣，但也不无疑忌，总的说来依然是戒心重重，对于她出面来救杰克这件事，她甚至自己都不是很自信。
那么，是什么让她冲出来救人的呢？观众的思绪立刻就被引导到了这个问题上，而当杰克和她眼神相对时，气氛在那瞬间不自然的停顿似乎也说明了一切：这两人间看来肯定是会发生一段爱情的了，当然这一点所有人在来电影院以前都猜得到，但到了此刻，在这种对视中，在杰克显然的惊艳、兴趣和好奇，奈蒂莉的提防、厌恶和自我怀疑中，观众确实能感受到化学反应的滋生，他们不再是被动地接受这个设定，而是主动地发现了这个设计，发现了他们的化学反应……
“不能说她把所有人衬托得很糟糕，”德里克公允地说道——起码西格妮.韦弗在这部商业片里已经是发挥得很不错了，“别忘了，他们是cgi图像，每个表情都是钱，配角们不必拥有太多微表情，那是在浪费钱财。”
“说的就像是她在真人电影里没有压过戏一样……”托德嘀咕了一声，这会儿他反倒更像是珍妮弗的粉丝了，“但这一幕真的完成得很好……安东尼也被她带入戏了。”
“而这就是她为什么能成为影后，”德里克心不在焉地说，注视着杰克和奈蒂莉之间的对话——杰克纠缠着奈蒂莉，而奈蒂莉则表现冷硬，两人一边聊一边走进了丛林里，沿路美景如梦似幻，美不胜收。“她不但能演戏，而且能让导演突出她演的戏……”
仿佛荧光水母一样的浮游生物从空气中靠近了杰克，在奈蒂莉瞪大的双眼中，镜头向上拉去，而茂密树冠中，两人仰头望天，在悠扬、玄妙的音乐声中被水母渐渐包围的画面，令场内再一次发出了低低的叹息声，不论是德里克还是托德都没有再说下去，和其余人一样，他们也早已沉醉在了这视觉奇观的海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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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泰坦尼克号》一样，詹姆斯.卡梅隆不是个会在剧情上吓人一跳的家伙，他的特色是把商业电影做到极致，即使你能猜到剧情的下一步发展，也会投入其中，跟着主角的喜怒哀乐的动，《阿凡达》的剧情其实相当简单，性格鲁莽暴躁，但自有善良本质的杰克，一开始为了军方许诺的报酬而答应充任军方的内应，掌握科研组的行动，但在和奈蒂莉的接触中，他逐渐发现了纳美人敌视地球人的真相：地球人开采的矿石正是潘多拉星球的生命之源，这个奇妙的星球面临了极大的危机，而生命之树正是潘多拉星球意识的外化，它选中了杰克，正是因为杰克是那个心怀善良，又有能力为他们解困的人，或者说它凭借本能意识到了杰克是潘多拉的救星。
虽然纳美人是原始部族，但在潘多拉，杰克感受到了弱肉强食的地球世界所没有的纯净与美好，他的立场在不断的转变和动摇，潘多拉的美景、打斗戏码穿插在剧情之中，使得人们目不暇给，但也被奈蒂莉的诉说和恳求，以及杰克和她的关系进展而打动，遗憾的是，这部电影没有《泰坦尼克号》那样动人的爱情故事，所以不是那么的直触人心，但让人眼花缭乱的特效完美地弥补了这一点。——最后关头，一直在思考未来的杰克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自己机会渺茫，站在人类这边，可以赢得一切，而站在纳美人这里则只可能是自取灭亡，但和奈蒂莉的对话最终帮助他下定了决心：在两人乘风而行，骑乘着大鸟在天际翱翔之后，奈蒂莉问起了地球的事，问起了杰克为什么会来到潘多拉，而杰克也告诉了她自己的故事，告诉她自己是为了什么失去双腿。
“这只能怪我自己。”他说道，“在一个爆炸过后，正在倒塌的建筑边缘——你知道爆炸吗？boom、boom，就像是那些大车在开采矿石时的声音一样，石头会碎，房屋会倒——我们应该撤离了，但我看到一个孩子的背影，他站在那里，好像根本不知道危机就要来了——我跑过去，然后发现那其实是一把椅子，只是椅背上披了一件外套——”
“什么是椅子？”奈蒂莉问，她快速地眨着眼，耳朵也转向了杰克的方向，看起来显得非常的好奇。
在观众的阵阵笑声中，奈蒂莉好不容易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杰克也自嘲地说道，“说真的，有多大的可能呢？一个孩子站在早已经被疏散过的建筑里？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但你不能放过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奈蒂莉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她按住了杰克的手，用带有口音的英语说道，“杰克.萨利，你是个伟大的人。”
在这样的铺垫过后，杰克的选择变得合情合理，他站在了山崖之巅，准备去征服从来未被征服过的王鸟，此时，久久未见的旁白再度响起，“就像是我说的一样，我从来不是个伟大的人，我只是——如奈蒂莉所说，我不能放过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在壮烈的音乐声中，杰克跳下了高空，最后一场大战也随之轰轰烈烈地打响，到了这一刻，观众们的心开始往上提了——谁也不知道这时候卡梅隆会不会选择挂掉一个，就像是他在《泰坦尼克号》里做的那样。这个悬念也伴随着他们度过了最后20分钟让人目瞪口呆，烧光了特效，而且制作得极为精彩的大战，最终——万幸的是，杰克和奈蒂莉都幸存了下来，反而是男二号成了那个牺牲自我，成全电影煽情大业的伟大人物——纳美人最终取得了胜利，驱逐了地球人，而杰克也彻底转换成了纳美人，彻底移民到了潘多拉星球上，抛弃了自己的‘球籍’……
当阿凡达的眼睛骤然睁开，黄橙橙的双眼占据了屏幕的同时，背景音乐骤然一变，屏幕全黑了下去，影片到此结束。有那么一瞬间，电影院里仍然是一片安静，谁都没有说话，但很快，不只是谁开始，整个影厅内爆发出了热烈的、震耳欲聋的掌声，甚至连德里克这样矜持的英国绅士也不由得大力地鼓起了手掌——那些更热情一些的记者们已经或是吹口哨，或是大喊地表达了自己的赞赏。
“詹姆斯，干的太棒了！”
“非常棒的电影！”
“你做到了，你做到了！”
从2006年正式立项制作开始，到现在接近三年的时间，花掉近4亿美元打造的这部超级电影，第一次在它应有的舞台，而不是福克斯的内部试映厅和观众见面。而从影厅的反应来看，《阿凡达》的确完全征服了观众们的心，让他们扭转了之前的不利看法，对影片给出了毫无保留的好评！
作者有话要说：注：电影剧情有改动
第344章珍妮弗的狂言与《阿凡达》首日票房
“这真的是今年，甚至是几年来看过的最棒的电影，在特效方面无懈可击，恭喜你，詹姆斯，你真的完成了一部杰作。”
在首映后的记者会上，来自《泰晤士报》的记者拿下了第一个问题，而随着他的话，场内也自发地响起了掌声，表达出了记者群体对这部电影的认可，坐在台上的主创成员也都不禁露出了笑容——比起9月在东京电影节上的一般反响，这一次选择imax首映，的确达到了主办方要的效果。“但我们也都知道，这部电影耗资巨大，在没有看到成品以前，所有人都在怀疑3.5亿美元是怎么用出去的，但现在我想大家的疑问应该是反过来了，这么宏大的效果，3.5亿美元够用吗？”
台上台下都陷入了一片笑声——到目前为止，福克斯一直没有公开电影的成本，3.5亿也只是外界的猜测而已，这可能是有很多的顾虑，毕竟如果电影效果不好的话，高额成本可能反而对票房以及公司的股价不利，但现在，在这么一致的好评氛围里，这个顾虑似乎可以完全打消，是时候用预算实情来做最后一波的强大宣传了，只要福克斯肯在这个记者会上露出口风，记者们也会多了一个新闻点来炒作，这是一个win-win的结果。
“现在媒体流传的数字的确和真实的结果有些出入，”回答问题的是福克斯总裁吉姆.吉安罗普洛斯，他亦是亲身坐镇这部电影的全球发布会，尽显对《阿凡达》的重视，此时也主动接过话头，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阿凡达》确实是史上最耗费巨资的电影，福克斯的总支出在5.5亿美元之上，但我们仍相信该项目可以实现盈利。”
5.5亿还要往上？到底是多少？记者们纷纷展开了想象的翅膀，而台上的珍妮则和詹姆斯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笑容：其实福克斯的总支出也就在这个数了，吉姆现在完全是借势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如果要算上福克斯母公司新闻集团提供的一些便利的话，《阿凡达》的营销成本的确也不止眼下的这个数字，这也是有大公司做靠山的好处，起码这几个月以来福克斯电视台黄金档的广告费就不是个小数目，而在集团总裁默多克直接的关注下，福克斯电视台并未收取电影公司的分毫费用——最起码暂时没有。
“《阿凡达》会拍续集吗？”
“如果票房好一定会，这部电影花掉的巨额资金里有一部分就是为了构造潘多拉这个世界，它为我们留下了价值百万、千万的可重复利用遗产，不拍摄续集是很浪费的。”
“在《泰坦尼克号》后的11年里，你是否完全专注于创作《阿凡达》？”
“实际上《阿凡达》的灵感甚至早于《泰坦尼克号》，但那时技术水平还不足够，我只能把这个想法深藏起来，拍完《泰坦尼克号》之后，我得到了一笔钱，或者说是一张信用卡，我决定推动技术向我想要的方向去发展，促使它成熟，所以你的确可以说我11年来都在准备这部电影，但实际上的筹拍工作大约进行了4年多的时间，这对于一部动画片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长……”
面对这部巨作，太多人有太多的东西想问了，卡梅隆也成为了人群关注的焦点，但他没有独占风头太久，便在回答中把人群的注意力引向了珍妮弗，“的确，影片的拍摄很艰难，因为这是从来没有人进入过的领域，我们面对着全新的问题，很多时候解决它意味着额外的金钱，但绕过它又会损害电影的质量，如果没有我的朋友和同事们，珍妮弗.杰弗森，乔恩.兰道，当然还有凯文.莱利的帮助，也许《阿凡达》还不能在此时和大家见面。”
对于乔恩.兰道，所有人都非常熟悉，卡梅隆的黄金拍档，但现在在感谢名单里，他却落在了珍妮弗.杰弗森的后面——在没提到更高层的投资人如默多克等名字的时候，这说明在卡梅隆心里，珍妮弗真正对电影的拍摄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些潜台词让一部分敏捷的记者看向珍妮弗的眼光都不同了，发问的目标也随之立刻转移，“珍妮弗，我们都知道大梦是这部电影的投资商，而你也是制作人之一，请问你在电影制作中承担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大部分时间，身为鸡蛋人，珍妮在生活中、采访中都是很谦虚的，但面对着这个暗含挑战的问题，她知道这不是韬光隐晦的时候，而应该适时地亮出自己的实力，“当然，所有的制作人最主要的工作还是找钱，我想在这点上我完成得特别好——”
记者们全都笑了起来，而吉安罗普洛斯也适时地补充道，“珍妮弗在坚定福克斯投资决心上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正是她让我们下定决心，把全片做成3d，推动电影彻底地进入3d时代。”
能得到吉安罗普洛斯的背书，她在融资谈判方面的作用已经确定，不过珍妮亦没想到吉姆会如此明显地示好，她望着对方感激地一笑，继续说道，“此外，当然作为制片人，我还帮助了詹姆斯一起完成整个故事——当我们谈到制片的时候，基本上你们可以把我看成和乔恩一样的辅助者，我是否是个明星对这点来说其实无关紧要……”
“吸引你加入《阿凡达》剧组的是这个故事吗？还是3d拍摄这个概念？你对于3d的未来怎么看？”
“我认为在五年后，《阿凡达》使用的技术将会成为主流，而和詹姆斯说的一样，人们现在越来越习惯用手机看电影了，我们得用一些电影特有的技术把他们吸引到电影院里，这也是我加入剧组的原因之一，3d在未来肯定会是主流，包括imax也是如此，大屏幕，差异化体验，这是电影未来的发展之道。当然这不意味着我们不重视故事，好的故事是一切的基础，我认为《阿凡达》的故事非常成功。”
“是的，我们也这么认为，但你在片中根本没有露出真容，你会介意这一点吗？”
“我加入剧组的时候就已经系统地考虑过了，如果我介意的话，当然我就不会加入，不是吗？我能明白你的意思，少了真人以后，演员和电影的联系似乎被割裂了，演技也不复存在，奈蒂莉的魅力和我似乎没有关系，你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吗？但我想要证明的是，即使是动画化的角色也有发挥演技的空间，我是在说安迪.瑟金斯，在这方面他走得要比我早，他也给了我很大的信心，即使你是通过面部捕捉的技术出演，观众依然能感觉到你的演技，依然能被你打动，对你投注感情。当然了，我并不建议新人演出这类型的角色，在观众认知度较低的情况下，人们很难把角色和真人联系起来，尤其纳美人的非人化要比咕噜和金刚更深一些。”
没想到珍妮弗的思维居然如此清晰！
来自《泰晤士报》的娱乐记者安东尼.希尔还是第一次采访珍妮弗，他有些吃惊地聆听着珍妮弗的回答，在心底不断地调整着自己对她的看法——珍妮弗.杰弗森当然经常接受采访，但安东尼对于报刊杂志上的文字几乎从来都是半信半疑，尤其是珍妮弗，和她相关的新闻实在是太多了，如果都采信的话，珍妮弗的形象就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元素了。这些年来他对珍妮弗主要的印象还是这么几个关键词：影后、表演真的非常厉害、运气很好、总和年轻的帅哥谈恋爱，文化程度似乎不是很高。
也因为这样的刻板印象，虽然报刊杂志上时有一些高大上的报道，但安东尼的确很难相信珍妮弗有传说中的那么精明和伟大，会是电影行业的下一代领军人物，即使她一手制片了《与梦露的一周》，他也认为这部电影必然有个幕后英雄，包括她的公司大梦，背后的主宰者也一定另有其人。因为从珍妮弗的行程来看，她想要兼顾这些工作几乎是毫无可能，这只能是一种宣传策略——当然这不是说她本人就一定很不堪，安东尼只是更相信她会是那种艺术家的性格，更浪漫、随性，对这种复杂的制片、融资领域丝毫也不感兴趣。
然而，在今天的采访中，从珍妮弗开始回答问题起，他就不断地感受到了之前印象的错误：她文化程度不高？可她的发言里长单词比比皆是，甚至都有点拽文的感觉了，有些接受采访时一脱纲就开始结巴，甚至词不达意的某些明星可没法和她比，还有那些和3d有关的专有名词，她说得都很溜，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不是假懂，的确是真的在行。包括福克斯和卡梅隆对待她的态度，也一点都没有对待吉祥物、挂名制片人的感觉，可以看得出来，珍妮弗就是团队的一员，真正在制片过程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而且她那种冷静、淡然的专业感觉，和奥斯卡时激动又激情的表白完全一点也不一样——奥斯卡的几次感言，她都像是个标准的艺术家，但现在她又像是那些藤校毕业的精英人物，思维转得很快，智力胜人一筹的那种群体。
“能谈谈您作为大梦的决策人，决定投资的心路吗？”——到底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安东尼举手问了个有些刁钻的问题。
“很有意思的问题，”珍妮弗冲他笑了起来，眼里闪动着幽默的光芒，“所以你是假设每个公司的老板都无视电影的质量，只想拍摄赚钱的电影吗？”
在记者们的哄笑声中，安东尼有种被反将了一军的感觉，他也真的被珍妮弗的敏捷给吓了一跳——这个潜在逻辑是他从许多采访中发现的一个共性，而刚才刻意也没有点明，如果珍妮弗不明白公司的决策人是怎么看待问题，还是顺着这部电影本身的意义去回答问题，那就几乎可以肯定她没有公司的管理经验了。
“不过，当然了，其实这是个很正确的假设，经营者当然必须对股东负责，我们一定要做起码从逻辑上可能盈利的电影，对吗，吉姆？”今天穿着迪奥小礼服，打扮得比较平常，不像是很多首映礼女星那么浓妆艳抹的珍妮弗对福克斯电影的总裁笑着说道，而吉姆也在全场的轻笑声中给与了点头回应，“所以大家关心的一个问题肯定是，《阿凡达》能不能有盈利的可能，比如也许电影票房虽然拿不回成本，但我认为从dvd市场中可以实现盈利——是的，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想《阿凡达》会有一个很不错的dvd销量，因为即使你移除了3d，它依然有非常漂亮的景色和细节，这都会吸引观众买下它反复重温。”
虽然招待会上看似只有她一个明星，但对于行内人来说，不论是乔恩.兰道还是吉姆.吉安罗普洛斯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牌人物，当然更不必说是世界之王卡梅隆了，这可是他11年一见的作品，而在平时他的曝光率可要比珍妮弗低得多，采访机会也更难得，然而，在这大牌云集的招待会上，安东尼发现，珍妮弗却是毫不费劲地就抢过了全场的关注度，她镇定冷静的态度，风趣幽默又不失专业的谈吐，使得她丝毫也不逊色于身边的吉安罗普洛斯，散发出了属于自己的‘ceo魅力’——这种魅力和她的银幕形象迥然有别，在听珍妮弗娓娓道来时，你甚至不会把她当成那个全球知名的影星，而是接受了她的企业家身份：意识到这一点，也让他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早就知道大梦发展得极为不错，但现场见证到珍妮弗作为企业家的风范，依然让他肃然起敬，有种自己正在见证奇迹的感觉。
在记者们不自觉地被她的谈话内容吸引，或是点头，或是在速记本上快速地记着笔记的同时，珍妮弗继续说道，“而我也可以告诉大家，当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故事，考虑是否投资，真正以一个公司所有人的角度看待这件事的时候，我想的的确也不是3d技术有多么的伟大，事实上我看到的是，在经过市场的多年酝酿以后，这个技术已经有了很好的盈利前景，在《阿凡达》之前，很多大片已经采用了这个技术，而人们开始认可、接受这个技术，被它吸引，他们认为3d是先进的，和席卷全球的计算机风潮一样，是下个世代的代表。——就像是科幻片里的全息投影非常的流行一样，这种立体化的视觉效果在20年前还很难实现，起码很难在不损伤观赏效果的情况下实现，在那个时候，红蓝3d是已经过时的老股东，但现在，偏光3d重新定义了这个词儿，整个业界也逐渐意识到这或许是电影的发展方向，而正是感谢这些先驱者的尝试，包括詹姆斯的试验和公关，《阿凡达》的票房有了个爆发的土壤。”
詹姆斯冲她挥了一下手，似乎是让珍妮弗停止拍自己的马屁，而这也引起了阵阵的轻笑声，珍妮弗莞尔一笑，继续地说道，“这是10年来第一部全片3d，真人出演的电影，有大量的特效画面，在这一点上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我想它会在本土取得一个很好的票房，当然这也不能保证电影在本土的票房就能收回成本——但我和我的团队认为，《阿凡达》在海外的票房潜力极大。因当我们展望过去10年的全球票房局势时，我们会发现，美国本土赚钱的电影，在英国未必赚钱，在英语文化圈赚钱的电影，在其余国家未必赚钱，很多不错的电影类型，比如说金凯瑞、烂仔帮的喜剧，在本土很赚，但在世界范围内观众们并不喜欢，啊，我看到有好几个英国的朋友在我提到烂仔帮的时候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这正是充分说明了我的论点。通常来说，成本越高，特效越多的电影，在全球范围内都取得好票房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但您的电影就是一个例外。”安东尼情不自禁地捧了珍妮弗一下——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因为通常来说，他在采访中的态度是比较矜持，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刁钻的。
众人又轻笑了起来，珍妮弗学着詹姆斯的样子，对安东尼挥了一下手，而这让安东尼的心仿佛上升了那么几厘米——因为职业的原因，他见过不少美女，论外貌能和珍妮弗比较的并不在少数，但安东尼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于来自对方的任何一点互动都感到骄傲、自豪，甚至有种不可思议的梦幻感。
“对，我有两部电影是个例外，”珍妮弗笑着承认，“但这也只是例外，大体上来说，特效依然是全球观众的一个共同的兴奋点，甚至——如果我们允许在这里提到别的电影的话——”
她征询地看了看吉安罗普洛斯等人，而台上的几人都笑着让她自由发挥，安东尼甚至有种感觉，那就是哪怕是乔恩.兰道和吉安罗普洛斯这样的大人物，都被珍妮弗的谈话吸引，想要听她多说一些。
“甚至像是《变形金刚》和《哈利.波特》，他们在美国本土的票房成绩是不能和海外比较的，而这两部电影都有高成本、高特效的特征，甚至可以说是依托于特效而存在。”珍妮弗笑着说，“这对于《阿凡达》来说是很有利的，所以我认为这个项目有极高的盈利潜质，并且盈利的重点是在海外——我甚至认为这部电影的全球票房可能会超过《泰坦尼克号》，甚至是20亿、30亿——”
招待会现场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惊呼声，甚至就连詹姆斯等人也都面露惊容，安东尼诧异地扬了扬眉毛：有意思，难道珍妮弗之前从未表露过这个观点？这不是他们已经想好的招待会爆梗？
当然了，这番豪言壮语可未必能通过公关部的审核，20亿？30亿？这是在做梦吗？这样的预言已经不是大胆、有信心的表现，而是愚蠢了。——不过如果是福克斯和珍妮弗商量好了，让她利用明星身份来说出这样哗众取宠的话，为电影宣传添加一些热度的话……
“是的，这个数字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就像是在10年前有人说，‘嘿，你知道吗，我觉得有一天移动电话能统治世界，甚至会开始反淘汰电脑’，3年前有人说‘有没有人考虑过取消手机键盘，我是说，单纯用触控操作’一样，这种说法是反常识的，所以听起来就像是疯言疯语，”珍妮弗看起来并不是心血来潮地随口说了个数字，恰恰相反，现在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仿佛胸有成竹地论述了起来，“但事实是，如果你可以看到这张biggerpicture的话，你会发现这样的论断并非毫无根据，技术储备已经到了这一步，随时都可能有幸运的——同时也非常有实力的人，成为那个被选中的人，来实现推动时代前进的脚步。就像是我现在说，‘中国市场在10年后会成为世界第二大甚至是第一大市场，反超美国’的时候，你们肯定会认为，我今天应该是high着来首映式的——”
她又一次被笑声打断了，珍妮弗也自嘲地摇了摇头，手指在太阳穴边上转了转，“但如果你们考虑到中国12亿的人口基数，以及它正在进入快速经济发展期，开始城镇化进程的事实，你就会发现这个想法并不是那么的荒唐，它有坚实的数据作为基础。同样的是市场对于3d技术的着迷和渴求——我很庆幸的是我能加入《阿凡达》，因为电影拍摄是需要门槛的，就像是我说的，要推动时代前进，你需要运气也需要实力，而《阿凡达》正是目前唯一一个有实力做到这种水平的电影，我相信它也一定会有这个实力，而全球市场的总量会是多少？对于一部电影来说，30亿美元会是极限吗？请注意，我们在讨论的是60亿人口形成的市场啊。”
现场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安东尼还在珍妮弗的逻辑中寻找着漏洞——他震撼地发现自己已经有些被说服了，起码……起码从珍妮弗说的这个角度来看，20亿并非是毫无可能，毕竟3d的票价的确是要贵一些——而卡梅隆之前就已经证明了，一部电影的全球票房总额能够去到18亿，算上通货膨胀和市场增长，也许30亿美元并非狂言……
“非常新鲜的看法，但我想知道的是，”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接口提出了问题，“你说的《哈利波特》和《变形金刚》在海外的票房的确非常漂亮，但他们也是依托于全球畅销的文化载体所形成的基础，《阿凡达》在这上面有先发劣势，你确定它能取得你设想中的好成绩吗？”
“《阿凡达》的确是原创故事，也是首集电影，这都是对于票房的不利影响，但要说它没有全球畅销的文化载体……”珍妮弗拖长了声音，忽然露出了一口白牙，无辜地笑了起来，“well，fellas——难道我和詹姆斯不是全球性的保证吗？”
……
在她自信、坦率而无辜的笑容之下，场内的气氛先是有些哭笑不得，但最终，不知是谁开的头，记者们还是以热情的掌声和笑声，表彰了珍妮弗对自己的清楚认知……
“您刚才说，这个预测是基于大量的数据得出的，而我们也听过传言，大梦似乎有一支独立的数据分析队伍，可以介绍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吗？”
“你认为即使没有露脸，完全是cg出演，这对于你的影迷来说也完全没有影响吗？”
掌声未落，记者们就迫不及待、前赴后继地提出了新的问题，这场罕见高质量的记者会已经举办了一个多小时，就时间来说也是长得罕见，但记者们丝毫没有就此停止提问的意思，恰恰相反，他们的热情本来就非常高涨，现在更是上了一个新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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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隆这部历时十余年打造的史诗巨作呈现了独一无二的宏伟场面，继《泰坦尼克号》横空出世并雄踞全球票房冠军的12年之后，卡梅隆再一次奉献出
一部将吸引全球目光的电影。——《综艺》
詹姆斯.卡梅隆证明了他的确是世界之王，他用让人目瞪口呆的方式把科幻片带进了21世纪，这就是《阿凡达》！——《好莱坞报道者》
巨大惊喜的体验，满分五星！——《帝国》
没有任何电影事件能够超过《阿凡达》，这部电影重新定义了电影。——《泰晤士报》
人们期待《阿凡达》是一部糟糕的影片的期望没能实现，这是部好电影。《卫报》
这是近十年来最耀眼的电影。——《太阳报》
特效无可挑剔，故事有些老套，但演员的表演拯救了一切，安东尼.瑞安的表演让人惊喜，而珍妮弗.杰弗森再度证明了自己的巨星本质。——boxofficemojo
几乎所有参与首映礼的媒体都给了满分好评，这样的热情和《阿凡达》之前在影评人那面不温不火的反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与此同时，娱乐版头条也都被珍妮弗的豪言壮语占领——一般来说，首映礼是上不了娱乐版头条的，但现在几乎所有的杂志、报纸和网站，不管是严肃专业的媒体，还是低俗八卦小报，都是在报道着珍妮弗的豪言壮语。
“珍妮弗.杰弗森疑精神失常？首映礼豪言《阿凡达》将取下30亿票房”
“《阿凡达》的票房将超越《泰坦尼克号》，成为新的全球第一？不，珍妮弗比这更敢想”
“首映礼上，珍妮弗的乐观表态让福克斯ceo和世界之王都吓了一跳？”
——虽然上百家媒体都在报道此事，但新闻标题无非都是换汤不换药，把‘珍妮弗认为《阿凡达》可能拿下20亿票房’这句话当做重点，而虽然影评人们之前为《阿凡达》说了好话，但在报道中也对她的论点表达了谨慎的态度。
“这是一部好电影，我想10亿这个门槛对《阿凡达》来说也许不是太大的问题，但20亿是个令人难以想象的数字。”《综艺》的托德.麦卡锡在自己的影评中把这部电影夸出了花，但对珍妮弗的言论他温和地表示了不赞同，而有些性格激烈的影评人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我认为这有些哗众取宠的意思，也许是珍妮弗在《九》的票房失利之后为《阿凡达》上的保险，但的确收到了宣传的效果。”一位不愿具名的影评人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如此表示，他同时还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具名，“我担心珍妮弗的疯狂粉丝对我进行攻击，我知道这是她粉丝群体的一个特色，连她自己也饱受这个问题的困扰。”
“对于海外市场我并不是专家。”
“这在理论上也许存在可能，但在它实现以前，我肯定吉安罗普洛斯——甚至是默多克在梦里都不会指望这么好的事儿。”
也许是受到了珍妮弗名气的影响，也许是因为她和影评人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多年来几乎都是影评人的宠儿，也许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有发掘大爆电影的潜质，没有什么权威、名人公开地表示珍妮弗的话根本是在妄想，但他们温和的反对态度也足以说明一切了。许多粉丝们都暗自着急，认为珍妮弗这是在给自己找事——从舆论的角度讲，珍妮弗这么说了以后，即使《阿凡达》拿到了10亿票房，她也还是不会被舆论夸奖为英明的投资者，反而会沦为笑柄，即使有这样的想法，自己随便想想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在记者招待会上说出来？
当然了，除了珍妮弗的粉丝以外，大众对此事的态度更多的是幸灾乐祸，想要等着看她如何摔跤，至于真正的影迷们，对这样的新闻也就是看看、笑笑，他们更关注的是那些看过了电影的首映礼观众，在imdb等电影网站上是怎么说的。
@petershall：“之前《阿凡达》得到的赞美都不够，这部电影让人难以置信。奈蒂莉甚至颠覆了我的择偶观，原来我连外星女性都没问题！”
@mikepereira21：“150分钟里我又变成了一个小孩，感谢卡梅隆！影片的3d太赞了！”
@sayyidaln：“和《阿凡达》比，今年上映的所有科幻电影都成了小孩，j.j.艾布拉姆斯是个很出色的导演，他的《星际迷航：重启》是一部很棒的电影，颇受影评界和观众们的好评，托德认为其中也有一些激动人心的镜头（只除了艾布拉姆斯实在是太爱用眩光了）。但在《阿凡达》跟前？这二者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时代的作品，而这并不是《星际迷航》的错，这是《阿凡达》的问题，《阿凡达》整个重新定义了特效电影和3d，它完全和所有的科幻电影格格不入——如果你觉得我的语句太夸张，去看电影，去看3dimax的电影，假使你看过以后不认为这重新定义了你的生活，你可以回来骂我。”
在imdb上，已经有了一些标识着剧透警告的影评，但数量比往年的首映礼之后要少得多，更多的无剧透影评都在强调3d和imax，可以肯定的是，看过首映礼的观众打的都是高分，而这也让一些影迷更加期待一场纯粹的视觉盛宴了——在这个时代，还喜欢去电影院的人，多数都是贪图电影院的大屏幕，以及家中无法准备的音响等等，他们对于视觉效果当然是很迷恋的，尤其是这种传说中颠覆性的视觉效果，那肯定就更加期待，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打听距离家里最近的imax影院在哪，很多不那么新潮的影迷则开始googleimax这个词儿，了解起了这个对自己尚属陌生的概念。
——当然，剧组也不能脱离这股热潮，事实上，因为《阿凡达》的全球首映礼开始得非常晚，10日的全球首映礼，16日美国就要上映，所以整个剧组现在都在飞来飞去地在世界各地做首映礼，而不论是在纽约还是洛杉矶，这个问题都是剧组被问得最多的一个——就目前的数据来说，《阿凡达》的票房并算不上多么的理想，午夜场不过是近千万级数，而且因为东海岸正在肆虐的风雪，以及周末更进一步的暴风雪预警，这个数据还有下降的趋势：所有东岸的票仓城市都会面临退票的风险。在这样的开局下说出20亿这个数字，也不知道是说珍妮弗盲目乐观呢，还是说她已经完全疯了。至少很多记者都非常有兴趣用这个问题来测试一下导演和其余的主演们，看看他们发窘之后开始绕弯子、打太极拳的样子。
理所当然的，这个新闻也在好莱坞六大中造成了一定的回响，基于和珍妮弗关系的不同，他们的反应也并不一致——
“20到30亿？”默多克好气又好笑地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吉姆，你应该控制住她的，这女孩当时肯定太兴奋了。”
拿起一张报纸弹了弹，白发苍苍的他风趣地说道，“嘿嘿，不过她最大的错误不在这里——媒体们说得对，即使我是在梦里，也不敢想这么美的事，从现在开始，我多了一件事去期待，而它又很有可能落空，这实在是相当的折磨和烦恼。”
“30亿？”罗伯特.艾格瞪大了眼睛，他的手几乎是立刻抓向了电话——但很快又停在了半空，过了好一会，他才抿了抿嘴地冷静了下来，摇着头不无失落地叹了口气，“我到底应该希望它成真还是不成真……”
“20亿！”索尼的迈克尔.林顿哈哈大笑，“我想现在有好几个老朋友肯定很着急，索尼没能谈定合作也许倒是我们的运气。”
“这女孩疯了。”华纳的杰夫.罗宾诺夫喃喃地说道，“但我希望上帝能再宠爱她一次，成全她的疯狂……”
他走向窗边，随手在身上画了个十字——罗宾诺夫最近相当的虔诚。
“20到30亿……”派拉蒙的布拉德.格雷浏览着网页，他皱起了眉头：“她不可能毫无目的地掷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忽然主动惹起争议，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是不是又有什么局在设了？”
不过，不论是怎么想，这些大亨们也都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事实上，他们都正在耐心地等待着12月17日的到来——到那时，首日票房将会尘埃落定，珍妮弗到底是又创造了奇迹，还是折戟沉沙也会就此揭盅，而在此之前的一周时间，他们还是等得了的。
而詹姆斯.卡梅隆、乔恩.兰道……这些正为电影奔波宣传的人们，又何尝不是对这个日期无比关注？即使身在旅途，时差混乱，他们也都用各自的方法为这一天做了备注，价值五亿美元的豪赌，就要在这一天宣布最初结果了，和此事有关的人哪一个不是忐忑兴奋，又期待，又怕受到伤害？
东岸时间12月17日凌晨5点，也是西岸凌晨2点，12月17日的大盘实报终于有了结果，不知有多少人彻夜不眠，关注着这份不长的报告，而在一辆刚从飞机场开出的保姆车里，也传来了清脆的惊呼声。
“2900万？”珍妮弗.杰弗森的声音里满是惊愕，她完全已经是在高叫了，“我的天啊——怎么会这么低！”
第345章
2900万，低吗？在12月开画的电影中，这个首日成绩已经可以排进前三了，仅仅是输给了《与梦露的一周》以及《我是传奇》，而在本周的小区间里，它排名第二，小输给《我是传奇》一百万美元不到，这实在不能说是一个很差的开局，按照这个走势，首周5000-7000万那应该是没问题的，这也意味着北美肯定会破亿，《阿凡达》已经远离了最惨的结局，向着两亿的安全目标稳步前进——按照首日以后的观众评价，两亿应该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考虑到本周末整个东部海岸都遭受暴风雪袭击，票房创下新低，单日大盘仅在7000万美元左右，和平时的9000万周末大盘比足足降低了2000万之多，《阿凡达》的首日票房也不是那么的差强人意，如果不是运气不好，它站在本月开画第二的位置应该不是问题，对于任何一部电影来说，这都是个很体面的出场，但对珍妮弗.杰弗森和詹姆斯.卡梅隆，以及这部电影的巨额成本来说，这样的首日票房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所有人头上——3000万首日开局，北美能拿下多少？最逆天也不过是4亿了吧，如果不算《泰坦尼克号》的话，以3000万美元起手，最后拿到4亿的也就只有一部《加勒比海盗》而已，而且《海盗》还是在暑期档，市场的容量显然比圣诞档要大上许多。五亿的巨额投资，本土票房就拿4亿？即使全球十亿，最终肯定也是亏损收场，更重要的是，这和珍妮弗之前所说的全球20到30亿，有很遥远的距离啊……
是的，在这件事上，福克斯和剧组多少有些自作自受的意思，如果没有珍妮弗的大话在先，那么舆论对于《阿凡达》还不会过分严厉，但在珍妮弗之前信心满满地来了一场分析的情况下，不嘲讽一番，媒体人们都对不起自己的笔。——从boxofficemojo到每日票房分析，几乎每个做票房新闻的网站，都挂上了类似‘珍妮弗预言失败，《阿凡达》首日票房走低’的标题，这也让暂时从首映礼脱身，回到洛杉矶的珍妮弗，再一次成为了媒体们争相追逐的目标。
对于万众瞩目的大片来说，宣传期简直就像是政治人物的竞选期，不论导演还是演员都应该谨言慎行，这其中有一个原则，就是剧组一般不会谈论自己的票房预测——任谁都希望自己的电影可以大卖，但这个话你说出来就不合适，说低了不会有人觉得你谦虚，大家反而会认为演员对电影质量都没有信心，而说高了？那就和珍妮弗现在的结果一样，除非票房很接近你预测的数字，否则那肯定就是个群嘲的下场。
“我觉得第三次奥斯卡让她有些飘飘欲仙了，”在facebook、twitter、tumblr等网站上，无数八卦网友都在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她已经有些头重脚轻了，让珍妮弗知道世界并不随着她而运转其实是件好事。”
“哈哈，当她那么说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神话该终结了，20亿？这女孩以为自己是谁，她自己的电影票房最高的也就是10亿美元吧？20亿？真高兴看到现实对她做出了回击。我现在只希望媒体们能狠狠地嘲笑她一顿，不要被她的公关干扰——这女人的公关团队简直就是无赖恶霸，而她本人也实在是令人恶心。”
“也许这一切都是宣传策略，我是说，按照常理来看，珍妮弗不可能相信这部电影居然会有20亿的票房吧？也许是之前午夜场的数据太差了，为了争取人们的关注度，她和福克斯已经黔驴技穷，而这正是他们最后的努力——在上映之前炒出一波新闻。”
“唉，希望她别受影响，不论如何，我们依然支持她。她取得的成绩依然无人能敌。”
“这是不是珍妮弗的第一次失败？如果不算客串性质的《九》？”
“如果首日三千万也算是一种失败的话，那么的确，这就是失败，有多少人在渴望着这样的失败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伙计，如果今天拿下首日三千万的是珍妮弗的文艺片——甚至是她的《代号shero》，所有人都会把它标记为一次可喜的成功，但这是《阿凡达》，所以这就是一次可耻的失败，和期待值相比，三千万是一次暴跌式的开局，如果按照这个模式去预测的话，最后它能收两亿就已经是非常好了——还是我的那句话，对于一般人来说，两亿是个非常好的成绩，但对珍妮弗来说，这就是失败——事实如此，奥斯卡影后的魔咒终于在她身上发生，这女孩已经过气了。”
不管是在ontd这样的专题论坛，还是个人博客、轻博客、微博客这样的地盘，各种辩论都是随处可见，珍妮弗的粉丝当然找了各种借口来为偶像辩解——虽然他们也不理解为什么珍妮弗会说出这样的疯话，客观上也认可她这一次的确是遭遇了一次失败，但粉丝们依然是无法忍受别人对珍妮弗的嘲笑，他们做出的反弹是相当激烈的：《你所不知道的伟大的珍妮弗》类型的帖子在粉丝们的代偿心理下，再度开始疯转，而在富有争议性的帖子下，粉丝们甚至有开粗上人身的，这也激起了一般路人的反弹，尤其是在对话相当直接，还是论坛机制的ontd，双方掐得可精彩了，在版规限制不能骂脏话的情况下，双方文质彬彬地互相挖苦，ontd下的回复也是快得很快就为此事再开了一楼。
而这种争论也激起了网民们的反感，许多本来没有立场，只是跟风嘲讽一下珍妮弗，或者只是单纯地认为‘珍妮弗开始过气’以及‘这个票房对于《阿凡达》来说算是失败’的论点其实颇有道理的网民，现在也被粉丝们逼得直接对整个群体开了大鉴定术：“珍妮弗.杰弗森拥有和她的特质相衬的粉丝群体，这个群体的年龄不会超过16岁，而且普遍都需要被拎着耳朵，在水龙头底下好好地洗洗脑子。”
在双方不断升级，变得越来越私人化的骂战之外，最着急的还是《阿凡达》的电影粉丝们，他们并不在乎珍妮弗被怎么嘲讽，主要还是为电影着急——这么好看，这么震撼的电影，票房为什么会低呢？和那些看过了电影就算了，不会上网查看资料，去imdb刷打分的大众观众比，这些核心观众都非常希望《阿凡达》能拿到和影片质量相符的票房，如果能拿到20亿那当然非常好，但拿不到的话，至少珍妮弗.杰弗森的话也不能反而影响到票房啊。
“这真是我看过最棒的电影，你们一定得去电影院，特效简直牛极了，完全重新定义了科幻电影。”
“潘多拉星球简直美翻了，整场电影我都是wow——地过来的，这真是太好看了，亲爱的，你明天就去买票吧？”
“这是值得顶着暴风雪出门的好电影！这就是我要说的，快去看吧！”
在这些核心粉丝化身为免费推销员的同时，官方也迅速地在第二天有了动作，福克斯的对外发言人公布自家公司的预测结果，认为本片首周将拿下五千万左右，而这也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福克斯和珍妮弗.杰弗森之间的分歧——或者这也不应该叫分歧，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福克斯曾经相信珍妮弗关于票房的分析，现在也已经不是信徒了，他们要把自己从这20亿的预测中摘出来，使得公司免受嘲笑，或者说他们之前对于珍妮弗的预测一直都没有表态，也许就是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五千万对于三千万的开局来说，是个较为低估的票房，也显示了福克斯谦虚的态度，数据专家们倒是收下了他们变相的服软，在预测《阿凡达》首周票房时并没有继续把福克斯捎带上嘲讽，而是给出了七千万到八千万之间的数字，并预测如果本周日暴风雪警报解除的话，票房将会有一个比较明显的上升曲线——不过对于这部电影的后劲，厚道一些的不做评论，直白一些的就明说了，并不是那么的乐观，因为这部电影的票房严重地依赖全美3d银幕的数目，从观众们的反馈来看，3d正是他们走进电影院的动力，2d情况下，这部电影就有些索然寡味了。
这种观影心态限制了本片的有效银幕数，而长达2小时40分钟的时长也限制了场次以及院线的排片热情，在首周未爆的情况下，这部电影的未来并不是那么的看好，大部分专家给出的预测票房总额在2亿到3亿之间，这也符合12月开画的所有电影的首周-票房总额之比——当然，是在扣除了《泰坦尼克号》这个怪胎之后的统计。
“是的，我看到新闻了，詹姆斯，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扣除掉《泰坦尼克》，那不正是你的上一部电影吗？”12月19日早上11点，珍妮弗和切萨雷共有的海滨豪宅显得相当冷清，起码在珍妮盘坐的小起居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活动，而她也毫不客气地往后躺倒在沙发上，倒竖起双腿拉起了腿筋，一边安抚着詹姆斯.卡梅隆的情绪，一边做着运动，“这部电影的低首日是完全可以预料的，从午夜场就可以看出苗头，而且东岸的票仓城市几乎全被暴风雪给毁了，所以这个数据并不能说明什么，我认为它会和《泰坦尼克》一样，走出一条稳健的长线，同时在海外创下传说——所以，是的，这么低的首日确实吓不倒我，我认为它也不应该吓倒你，眼下的这一切，你不是在1997年就经历过了一遍吗？”
“什么？虽然你经历过了，但再来一次也丝毫无法降低它的刺激程度？”她对着电话开心地大笑起来，话语里充满了强烈的信心，仿佛《阿凡达》的开局真的丝毫也不能影响到她的心情，“eon，老家伙，给自己一点信心好吗？起码也得等今天的海外票房统计出来再来崩溃——忘了我说的吗，海外才是重点。”
“……是的，是的……好的，如果我先于你收到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
在一连串的保证之后，珍妮终于挂掉了电话——仿佛魔法一般，在她按下通话键的瞬间，那开朗自信的笑容就像是水泡一样的破灭了开来，就连刚才还精力十足地踩着空中单车的双腿也放平了，珍妮维持着躺平的姿势，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她脸上几乎毫无表情，手脚也一动不动，就连手机从沙发滑落到地毯上的声音，都无法让她投入一丝的关注。
门口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随后是几声礼貌性的叩门，切萨雷走进了小起居室，他站在沙发尾部居高临下地看了珍妮一眼，随后绕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而珍妮也没对他的出现做任何评价，她甚至懒得去在乎自己正穿着家居服大剌剌地平躺在这里，毫无仪态的事实。
“海外票房还没出来？”沉默了一阵子以后，切萨雷问道。
珍妮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的兴趣，过了一会儿才勉强说，“吉姆说一有数据他就给我打电话。”
因为时差关系，以及统计手段的不同，海外的票房并不能和北美这样低延迟，《阿凡达》是真正做到全球同步的大片，全球一共有71个国家在这一天开画，想要统计出全部数据不是那么简单的，推后一天到两天都是很正常的结果——除了中国、意大利和日本这三个票仓国家没有同步以外，其余该同步的地区几乎都已经同步，所以海外到底行不行，首日票房也能给个答案了，要是海外也就三千多万的话，所谓的20亿说还是彻底洗洗睡了吧，这部电影的回本也就会真正地成为问题。
“ok。”切萨雷说道，语调有些谨慎，他整理了一下裤线，珍妮看了他一眼。
“记者有问你吗？”她问。
——切萨雷刚从一个商业宴会上回来，他是带着《百万富翁》剧组去做活动的，在珍妮忙过这个宣传期就要继续回新西兰的前提下，今年《百万富翁》的冲奥肯定是他来带，所以即使是《龙虎少年队》和《饥饿游戏》的前期筹备似乎都告一段落，他也依然是忙得不可开交，成天当空中飞人，珍妮是今天凌晨到的洛杉矶，切萨雷也没比她早多少，仅仅在半天前才刚从纽约回来。
“你说呢？”切萨雷反问，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怎么回答的？”
“一些套话。”切萨雷说。
室内重新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还是切萨雷主动打破了寂静，“你认为这样躺着对你的心情有帮助吗？”
“我认为你别说话对我的心情比较有帮助。”珍妮不客气地说，但话才一出口，她就又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极为后悔——切萨雷在这件事上应该属于受害人的身份，他没有理由还要承受她的脾气。
对于她的挑衅，切萨雷回以一阵沉默，而珍妮的视线又被茶几上的装饰阻碍，她按着沙发坐了起来，有些狼狈地说，“呃——我不应该这样说话，对不起——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没有。”切萨雷简洁地说，随后对珍妮的疑问表情，他解释地说道，“既然我不说话对你的心情比较有帮助——”
在他拖长的尾音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切萨雷并没有进一步追问更多的细节，而是询问地说道，“也许运动过后的内啡肽能让你的心情好过一些？”
“现在去跳韵律操？”珍妮失笑地摇了摇头，“算了吧，即使在我心情很好的时候，这也是一项负担，我现在真的没有跳这个的兴致。”
“对抗性强一些的运动更适合发泄情绪，”切萨雷说，“我个人心情陷入低潮时特别喜欢拳击，当然，这也许不适合你——”
“你是说和你对打吗？”珍妮问，她新鲜地盯着切萨雷，“不不，我对这个提议还是蛮有兴趣的——但你有女用头盔吗？”
“我想我们应该不会打到需要头盔防护的激烈程度吧？”切萨雷冲她挑起了一边眉毛，他的语气显得彬彬有礼，颇为包容，“容我冒昧地问一个问题：请问你会拳击吗？”
“你是在小看一个刚拍过动作片的女人吗？”珍妮问，她举起手摆出了搏击起手式，试着挥出了几记拳头，“说定了，十分钟时间换衣服，健身房见，自由搏击——要签生死状的那种。”
“所以这是你的第二个豪言壮语，是吗？在20亿到30亿之后？”切萨雷说，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刻意地把手指骨捏出了啪啪的声响，而珍妮真的被他逗笑了。
“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被压着打吧，”她冲切萨雷的方向挥出了几拳，倒退着走出了小起居室，“嘿！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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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金钱能带来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它确实能扩展人们的选择，起码珍妮和切萨雷想要对打一番的时候，就不需要开车出去寻觅健身房，豪宅一层的生活区里就有两间十分宽大的健身房，而属于切萨雷的那间，在移掉沙包之后，就多了一个场地可以充作临时的拳击训练场所，而现在，这间充满了铁血气息的房间里正不断地发出呼喝之声，还有拳击手套和肉体接触的沉闷声音，如果真的有记者能潜进这里拍摄的话，估计全美上下又要被‘珍妮弗家暴丈夫’的新闻给轰动了……
“喝！”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沉喝，珍妮借此扭腰发力，冲切萨雷的侧翼击出一拳，很快地又制造出了一声闷响，而切萨雷回击的一拳则被她快速闪过，她后退一步，举起手套护住脸，摆出了试探性攻击的姿势，和切萨雷一起对绕起了圈子，继续着这场她已经占尽了优势的对决。“告诉过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多年如一日的坚持锻炼，使得珍妮的体能其实并不逊色于专业运动员——当然，不是太顶级的那种，而几个月前刚结束的集中加强训练，也让她现在的体能正在巅峰状态：《shero》搞的可不是那种随便挥舞几下拳头，反派就会倒地的花架子，这一次的动作戏请来了之后制作《美国队长2》的动作指导组，从跑酷到巴西柔术、空手道和自由搏击，珍妮在开拍前训练时都有涉猎，毕竟她还是希望能和《加勒比海盗2》一样，拍出硬桥硬马的动作戏，让它成为整部电影的卖点。
也因此，在几个月的拍摄之后，如果有任何人以为她和外表看来那么弱不禁风，那这个人就完全是错得离谱了——珍妮没有试验过，但她自觉如果要踢穿一扇预制板做的道具门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一般的街头地痞在体型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可能还未必能干得过她，而这也使得她和切萨雷的对战毫无悬念，成为了一面倒的……
好吧，珍妮还不至于那么盲目自信，事实上以切萨雷和她的身高差，以及他平时同样良好的运动习惯来说，他们的体力先天就存在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也许因为几个月的训练，她的拳速的确很快，但切萨雷只要有一次全力打到她，这个游戏就该结束了，她被家暴的新闻也将登上全美新闻头条，为年底再添一个话题——前提是她没有被打出什么毛病的话，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双方无言的默契，这肯定是一场让赛——不，甚至不应该说是让赛，完全是切萨雷在陪她玩而已，他偶尔做出的反击只不过是为了维持住她的兴致，让她的胜利来得更有意思一些：他的演技毕竟还是存在瑕疵，没有在每次被击中的时候露出吃痛的表情，事实上，珍妮只要看着他的脸就知道，自己的拳头对他来说可能根本无关痛痒，一方面是因为她当然也没用全力，另一方面则是他确实受过相关的训练，很懂得借势卸力，几乎没有着实地吃过她的攻击。
即使如此，搏击也的确相当耗费体力，在一通进攻以后，珍妮铁打的心扉也有些受不了了，在气喘如牛的同时，汗水也是无处不在地顺着脸颊往下滚落，而这种感觉的确让她心情不错，外在的烦恼在这扎实的拳头中似乎已经完全不再重要，珍妮举起手，在袖子上蹭掉了汗水，又再次踏步向前，殴打起了切萨雷这个灵巧又智能的人肉沙包：一拳、两拳、三拳——
职业拳击赛每回合也就是3分钟，12回合36分钟而已，珍妮在没有中场休息的情况下，硬是打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力竭地坐到地上，摘下了手套，“不打了——再打下去你会被我打死吧。”
“是的，我正考虑去医院验伤。”切萨雷走到墙角的冰柜里，拿了两罐运动饮料过来，他在珍妮身边不远处坐下，把饮料和一条毛巾一起丢给她——他也出了汗，但当然比珍妮少了很多，如果要说的话，和她比较起来，切萨雷几乎可以说是神清气爽。
珍妮冲他龇牙地笑了一下，仰头灌下了几口饮料，“welldone，马屁精，真高兴知道你伺候客户的功力没有退步。”
切萨雷抿了抿唇，他的眼睛在笑，但并没有说话，一样也拧开瓶盖，斯文地喝了两口。而珍妮往后靠在地上的沙包上，望着他抬头啜饮的样子：汗湿的金发被爬梳到了脑后，瓶身上的冰水珠落到了喉咙上——
“你真的不打算问吗？”她突兀地打破了这惬意的沉默，也让切萨雷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觉得不需要问。”他放下瓶子，背过手擦了擦嘴，简单地回答道。
“是啊，其实问不问都差不多，不是吗？”珍妮苦笑了起来，她伸直了腿，“你完全能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切萨雷沉默了一会儿，“在你的认知中，这部电影最后到底拿到了多少票房？”
在两人之前的会议里，珍妮并没有对切萨雷说过具体的数字，只是含糊地说过是20到30亿之间。
“27亿。”珍妮说，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全球票房冠军。”
27亿——即使切萨雷可能已经有过估算，他仍然顿了一下，才继续问，“而你认知中的首日——”
“不知道。”珍妮说，“完全没关心过，不过应该没有像今天的这么低。”
“ok……”切萨雷说，珍妮飞了他一眼，他脸上没有失望，只有若有所思。
“这件事对我是一记警钟。”她不管不顾地说，“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一亿投资，也不仅仅是大梦和外界联合做的项目……”
自从穿越到了好莱坞以后，珍妮一直依靠的正是她来自前世的先知优势，尤其是当她作为投资者的时候，这一点更是她制胜的法宝，也许身为演员的她现在已经无需更多地考虑这部电影在原本的历史中会不会大卖——《梦露》已经证明了她有能力让一部电影脱胎换骨，然而，大梦现在还离不开她的先知优势，或者说，作为大梦董事长的她，还离不开这项优势……《阿凡达》出人意料的低迷首日，更让她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丧失了从前的谨慎：当她第一次投资《恋恋笔记本》的时候，她是多么的惧怕？惧怕这部电影不会取得原历史线上的好成绩？惧怕平行时空会影响到票房？而现在，在一次又一次的大爆，一次又一次的‘只有更好’后，珍妮发现，她的心态真的出了问题，不是说不能冒险，对于商业决策来说，只要有成功的可能就要去冒险，而是她……把事情做得太过头了，她太依仗于《阿凡达》的大爆了，甚至关于《九》的宣传和营销，她也太宽容了，她当时应该提出反对，甚至出面拆台，不应该放任韦恩斯坦消费她的信誉度，哪怕为此和罗伯翻脸也不能退却。
3000万首日，听起来似乎不低，可和《梦露》比呢？足足衰弱了近两千万，午夜场最终400万的成绩，比去年此时的《梦露》低了1300万，当然，有东岸暴风雪的原因，但这何尝不是说明有一部分粉丝被《九》伤害到了，惧怕《阿凡达》又是一部类似的电影，珍妮的戏份其实不重，只是宣传的噱头？这种退步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得让人想要忽略都不行，让珍妮不得不反复自省：她有足够的能力阻止《九》在宣传上的策略侧重，也有足够的自信安抚住罗伯，她为什么没那么做？
在新西兰拍戏很忙？这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对于《九》的票房还是很自信的，她觉得观众会发现这是一部好电影……她的自大压过了作为商人应有的客观态度和敏锐眼光，这完全是自作自受，怪不了别人——韦恩斯坦只是在做个尽责的老板，罗伯只是在做一个尽责的导演，是她在关键的时刻没有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权益，而这么多年以来，切萨雷的每次忠告都被她无视（当然，那时她有充分的理由），他也最终养成了不质疑的习惯，而她在那些应该征询他意见的时刻的沉默，也是养成这个习惯的根本原因——是她把自己送到了今天的境地，这么多年来的连续大爆已经让她沉浸在了安稳的幸福感中，对市场有了错误的信心，在第三次奥斯卡后被养成的信心：只要是珍妮弗拍的好电影，市场就一定会接受，她要做的只是专心制作出好电影，那就够了。
当她觉得自己还非常上进的时候，整个心态其实已经完全走入了歧途，《阿凡达》的狂言事件就是最好的体现，她其实完全可以不说的，为什么一定要说？为了树立自己对市场料事如神的形象？其实只要《阿凡达》最终能爆到27亿，即使她不说这句话，当年力主投资《阿凡达》的事迹也会让人们把她捧成电影投资之神，为什么这么急切？是不是虚荣心作祟？她是不是已经完全忘乎所以了？
在运动后再做这样的反省工作，的确会有动力得多，但珍妮并没有道歉，她知道切萨雷并不需要——他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应该说一些务实的东西，这才是此时最有意义的说话——然而，尽管他已经有了表态，从知道票房起的那一刻，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感，却依然无法就此退却。
“这是我的能力第一次失效，”她说，拿起毛巾擦拭着下巴，掩饰着自己打量切萨雷的动作，“当然这是废话，不过，这的确也意味着，在我们的商业合作中，我的独门筹码……已经不是那么的有用了。”
她抿起唇，闭了闭眼，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恐惧——但仍然不禁移开了眼神，“而你，你会因此认为，我应该……退出大梦的决策层吗？切萨雷？”
切萨雷没有马上回答，珍妮忍不住回看过去，她发现切萨雷的表情并不诧异。
“这正是我猜想中你会有的反应。”他说，“你的优势有了一个失误——考虑到你的确是靠着这个优势才能用如此惊人的速度上位，你的信心短暂崩溃是很正常的。”
切萨雷并不擅长给予温暖和关心，说真的，他的整个风格更像是用大道理或数据来说服人的那种，所以珍妮已经期待着他用大量的论证告诉自己，为什么她不需要因为这一次失误而动摇，或者他们能从这件事里学到什么，这一切其实反而是好事，又或者其实三千万的票房也并不意味着失败，他们还有一线机会——这之类之类，但这一次，他居然好像真的明白她想要听到的是什么。
“而我以前也告诉过你，”他停顿了片刻，重新开腔说道，“在我们决定大梦发展方向的时候，决定它将要成为一家什么样的公司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杰弗森——我对于这间公司当然有规划，有目标，有野心……但我在乎的并不只有道路尽头的风景，我也在乎的是，这条路，我是和谁一起走。”
在他平静的眼神之下，珍妮忽然有些不自然，有些self-scious——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迅速而到位，这和她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而这种感觉……也和预期的有所不同。
“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去抄捷径，这是优势，我们没有道理不去使用，但它会不会是大梦唯一的依靠呢？”切萨雷摇了摇头，“nope，起码我不会把它当作是依靠，使用它作为参考，为了它做出超额的投资，这我可以接受，但我不可能会为了它孤注一掷，也因此，它所带来的风险，也是我可以承受的。——到目前为止，《阿凡达》和我们有关的也就只是一亿美元，这个损失，你认为大梦承受不起吗？”
今年的《暮光之城》和《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所能带来的收益都远超一亿美元这个数字，珍妮用力地摇了摇头，也摇掉了自己的莫名情绪——她注意到切萨雷别开了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在汗湿之后显得有些太过贴身。
“具体到电影，这当然不会是公司的末日。”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口吻，珍妮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希望自己的语调不要太不自然。“但我们也有很多问题需要讨论，这对公司的影响，还有这个票房体现出的，我的人气损伤程度……”
“有人吗？珍？珍？”
玛丽的声音忽然在我们的，门外响了起来，珍妮拉开门，还没有开口招呼，她已经一溜小跑地奔了过来。
“吓死我了！”她气喘吁吁地说，“你和切萨雷都不接电话——我在路上的时候吉姆给我打了电话，我们真的以为你们出事了——”
“你是说，因为首日票房太低而沮丧自杀什么的吗？”珍妮问。
而玛丽嘘了她一声。
“别吵！”她说，“你们还不知道海外票房吧？数字已经出来了，天啊，吉姆快把你们的电话给打爆了，你不接也就算了，连切萨雷都——”
“玛丽！”珍妮和切萨雷同时喊/说了起来，但玛丽在再度被打断以后，刚才提着的那口气已经快用光了，她按着墙壁，举手示意他们稍等，大喘了几口气，这才说道。
“海外票房、海外票房、海外票房——”
当珍妮的眼神几乎都快把她烧起来的时候，玛丽这才又提起了一口气，“海外票房破亿了！——一亿一千万，全球一亿四千万，已经破了首日记录！”
“yeah！”即使早就从玛丽的表情里发现了什么，珍妮依然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她不顾自己刚出过一身汗，上前抱住玛丽蹦跳了一会，又回过身跳起来搂住了切萨雷，“yeah，yeah！yeahyeahyeahyeah！”
切萨雷只能搂住她的腰帮助她维持平衡，而珍妮高兴了一会才意识到这个姿势有些不太适宜，她赶快和切萨雷分开，躲闪着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ok，看起来情况比我们想得要好一些，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会依然要开，首日票房暴露出了不少问题——”
“我去洗个澡，”切萨雷说，“一会我们在小起居室见——玛丽？”
“呃……ok、ok。”玛丽有些被吓到地说，让开路方便切萨雷走出门。
“对，我也要洗个澡。”珍妮说，“顺便我需要一瓶矿泉水——”
她带着玛丽走向厨房，期间两个女人经过了楼梯，正好目送切萨雷上楼。
“说起来……”也许是因为听到这个好消息以后，绝处逢生地太过兴奋，珍妮的自制力似乎要比平时减弱很多，就像是半醉微醺时一样，有许多平时她绝不会付诸实践的言行，现在好像也什么大不了的。——她瞄了切萨雷的背影一眼，就这么自然地遵循着脑海中的闪念问出了口。“你也知道，过去的半年我几乎都不在洛杉矶，倒是你一般都待在比弗利山庄……”
她对着楼梯的方向努了努嘴，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他这段时间都是怎么……嗯，怎么安排他的社交活动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注：全球首日做了一定的上调，考虑到珍妮的全球号召力……
第346章第一步
“是的，布拉德，这也正是我关心的，这部电影在海外的票房……”杰夫.罗宾诺夫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来回地打着圈子，他的手心不断沁出粘腻的汗水，杰夫背过手，在裤子上蹭了一下，又拿起一杯冰水喝了一口，但这依然无法缓解他那天旋地转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坐在一辆团团乱转的卡丁车里，下一秒就会把内脏都吐出来。“不论如何，首日的确不能说明什么，还有东部的暴风雪……如果没有这场雪，我们倒是能够清楚地看见这部电影的潜力，现在一切都不好说了……”
“是的，卡梅隆的电影，首日从来都不能说明什么，我还是看好它的长线的，观众的热情反映几乎是近两年之最，这种程度的口碑很容易制造票房奇迹……”电话那头的布拉德.格雷态度倒是要比杰夫稳定一些，这对杰夫来说倒多少是个宽慰，但他也不能肯定，这是不是布拉德的一种伎俩——在极大的恐慌之下，他的脑袋已经没了以往的灵光，即使直觉发现了有些不对，在短时间内也很难快速地计算出布拉德的可能倾向。当然了，毋庸置疑，布拉德付出的成本没有杰夫那么高，该死的，六大里没人和杰夫一样，承担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毕竟他们的电影都是热门系列，即使再扑街也扑不到哪去，而且现在才在拍摄阶段，一切都可挽回，大梦也不占主导地位。——《代号shero》都已经拍完了，华纳在这部电影里还毫无话语权，总裁比克斯又明说了打算把这个锅给杰夫来背，如果他还想待在华纳，而不是被不光彩的扫地出门的话，那么、那么……
杰夫完全想不出来那么之后该接什么话，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如果自己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的话，他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在华纳做到5月份了……等到《代号shero》上映以后，这部电影要是爆了，那么他还有机会，而这部电影如果扑街的话，他恐怕得衰足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找到下家了。
“ok，保持联系，”打这个电话，主要只是为了和布拉德取得联系，获得安慰只是意外之喜，杰夫稳了一下，暗自希望自己的虚弱不要体现得太过明显，“一周，两周？需要的话，随时给我电话。”
“我明白了。”布拉德在电话那头传来了心领神会的轻笑声，“保持联系。”
挂上了电话以后，杰夫在办公室里来回绕了几个圈子，依然感到心情很乱，静不下来，他索性脱掉鞋袜，在办公椅上盘起了双腿，仿佛禅士一般地面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好莱坞最值得注意的也就是六家公司，而他也已经给其余四家的ceo都打了电话，索尼的迈克尔.林顿，环球的亚当.弗格森，派拉蒙的布拉德.格雷，甚至就连福克斯的吉姆.吉安罗普洛斯他都打了电话过去，借口对于票房表示慰问和吉姆谈起了大梦，除了刚上位不久，应该还没坐稳位置，拿到大权的迪士尼电影总裁里奇.罗斯他没打，当然也没联系和珍妮弗、大梦关系极为紧密，甚至能为她见证婚礼的罗伯特.艾格以外，杰夫认为自己其实已经是初步牵头把这张网给扯了起来：其实不论《阿凡达》最后的票房怎么样，除非真的是爆到珍妮弗胡言乱语的30亿，否则这张网肯定迟早都是能发挥作用的，它也能成为杰夫保住自己在华纳地位的最后绝招——至少是最后的努力。
而从总裁们的回馈来看，不论是迈克尔、亚当还是布拉德甚至吉姆，都对杰夫的暗示有相当的兴趣，甚至杰夫都怀疑，很可能他们有几个人已经在私下联系，打算利用大梦现在的几份合作合同做文章，采用诉讼战略把大梦拖垮：这也是应对一间高度私人化的非上市公司唯一的办法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于华纳来说，《代号shero》不管扑成什么样子，或者华纳干脆就把这一亿美元的投资全化为了律师费，还要再搭上《百万富翁》的大量收益，但这笔买卖都是非常合算的，毕竟，现在大梦手里的几个赚钱系列，已经让它变得越来越碍眼了——这件事最让人遗憾的一点就是迪克.库克去年9月离职了，否则，六方将会很容易地形成默契，迪克可以通过种种方式让参与的大公司们也拿到一些好处，而不像是现在，少了迪士尼，挤垮大梦对华纳来说就没有太直接的利益，反而只是肥了迪士尼本部。当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不是没有别的方式能拿到那些金矿系列的股权，比如说反过来和珍妮弗建立联系，如果大梦确实走不下去的话，也许她会有一些别的想法，或者，自己可以诱使她产生一些别的想法……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理，眼下的局面似乎也清晰了不少，杰夫反刍着刚才的几通电话：迈克尔是最冷淡的那个，毕竟索尼无法从大梦的倒台中拿到什么好处，其余几家起码都可以因此吞掉合作电影的分成，亚当比较热心，吉姆态度很暧昧，看起来依然对海外票房有信心，而最稳当的当然是布拉德了，以他和大梦之间的过往，华纳有意牵头挤压大梦，布拉德肯定得开香槟。嗯，这么算的话，只需要再等大约一周的时间，等到第二个周末彻底过去以后，《阿凡达》的全球票房势头也应该是完全出来了，到时候大家的态度也会因此清晰——如果万一全球还能收个10亿，那杰夫认为自己的位置暂时还是比较稳当的，只是会由于珍妮弗的胡言乱语而蒙上一层阴霾，如果真的走低失败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己肯定要尽力拆解大梦，用这个后起之秀的鲜血来洗刷自己将背上的黑锅，考虑到这件事毕竟是在比克斯的首肯下进行的，只要自己能给出一个借口，比克斯怎么都会为自己说几句话的，这样他留在华纳的可能也就相应地大了不少……
正当杰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内线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虽然他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落，但杰夫并没有丝毫不快，相反，他仿佛是猛虎扑食一样，一把捞起了电话。
“结果出来了吗？”
“是的，先生，”电话那头，首席秘书的声音明显地顿了一下，似乎也是被他的急迫所震惊，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从容地报告了起来，“boxofficemojo刚才发布了海外票房统计，《阿凡达》成为了历史上首部首日海外票房过亿的电影，累计票房1.1亿……这让全球总票房去到了1.4亿，应该也是史上最高的全球首日了……”
也许是猜到了总裁如此急迫的内在原因，他的声音显得喜气洋洋：20亿到30亿，这个肯定是不敢想的了，但首日这几乎是奇迹的表现，也让《阿凡达》票房突破10亿的可能大增，而这对于杰夫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作为他的秘书，很多事他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的。
“你说什么？”杰夫着急之下，差点又从椅子上滑落，他用了一会儿才把自己纠缠的腿解开，“1.1亿——你确定这真的只是一天的数据？没有什么国家是提前上映的？”
“目前上映的81个国家都是在昨天统一大规模上映的。”秘书肯定地回答道，“就福克斯公布的上映计划来说，仅有中国和日本两个票房大国将会推迟到圣诞节上映，box的分析文章说，这可能真的是一部海外票房占多数的电影，如此高企的首日，证明了市场对《阿凡达》的兴趣，以及珍妮弗.杰弗森和詹姆斯.卡梅隆的号召力，他们对海外票房的走势相当看好。”
“好的，我知道了。”一边听着电话，杰夫一边已经打开了网页，他有些急迫地草草结束了这通电话，一边已经拉开了新闻网页，自己仔细地看了起来。
几乎是把这篇文章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吃透了下来，确认自己完全没有遗漏新闻里的有效信息之后，杰夫又打开了exhibitorrelation的付费专区，查看起了已经统计入库的海外票房明细——海外首日破亿，这是个什么概念？即使是他都无法给出个明确的定位，这句话就像是‘天是红的’、‘月亮是方的’一样，就属于一个有常识的人从来不会去衡量的问题，所以他也需要更多的数据细节来支持自己的思考。
海外首日一亿一千万美元，这意味着什么？81个国家同步上映，也就是说每个国家大概都贡献了130万美元的票房——在平均之后，其实数据并不是那么的骇人，杰夫浏览了一下报告，又作了几次计算，他发现《阿凡达》如此出色的海外数据，主要还是应该感谢福克斯出众的统筹能力，他们真的是做到了全球同日开画：几乎100%的上映国家都在同一天开画，此事在此前几乎毫无先例，而杰夫也知道它到底多有难度，需要付出多高的沟通成本——这世上每个国家几乎都会在电影上映以前对其进行审查和分级，文化保守、本地保护策略的国家也不在少数，想想看，要保证81个地区的电影能够同时完成这么多程序，在同一天上映，这简直就是一桩壮举，而能做到这点，敢做到这点的福克斯，确实不容小觑。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阿凡达》本身就是一部平平无奇的电影了，对华纳来说，《蝙蝠侠：暗夜骑士》当然是近年来的当家电影，但即使把全球所有国家的首映日票房加在一起，可能也很难超过一亿元——全球一天一亿，首周末按理是不会有跌的，也就是三天三亿，这之后还会有三周的票房集中收入期，即使按次周一整周加在一起等于首周末，之后每周依次跌落50%的最保守预计来看，这部电影全球也是稳稳过10亿了，更别提《阿凡达》的口碑如此之好，次周末很有可能只比首周末跌落个20%、30%，如果是这样的话……
珍妮弗说的20亿，那还是夸张了点，但15亿应该还是有希望的……杰夫凝重地盯着网页，不知不觉间，汗珠已经滑落到了鬓角：15亿，也就是《阿凡达》票房全部回本的临界值，也是远胜如今的全球历史票房第二的《加勒比海盗2》3亿的孤高记录，这也意味着卡梅隆将会再创造一个记录，那就是一人垄断这个排行榜上的冠军和亚军——而珍妮弗也将成为亚军和季军的女主演，并在前五名里包揽三部电影……不论是她还是卡梅隆，当然也都会刷新一大堆其余的记录。
这意味着什么，说实话杰夫还真不清楚，就和‘海外首日破亿’一样，在此之前，电影界还真没出过这么大牌的导演，这么大牌的女演员——当然还有投资人，而且不说珍妮弗在电影里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只说海外的这个票房，她的投资眼光就已经完全无人能够质疑了，伦敦首映日上，她的预言简直就是神准！她说本片海外会占大头，首日果真就是本土的三倍近四倍——
而，她说本片的票房甚至会有20亿、30亿——
“是的，这个数字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很反常识的，所以听起来就像是疯言疯语，但事实是，如果你可以看到这张biggerpicture的话，你会发现这样的论断并非毫无根据，技术储备已经到了这一步，随时都可能有幸运的——同时也非常有实力的人，成为那个被选中的人，来实现推动时代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