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纠结’的四点因由之第二点。”

说到这里,他挂断了。我眨着眼睛,不知其所云。

纠结的四点因由之——二?

扔掉电话,大步跑向电脑,手忙脚乱的开机,不顾死机的危险,在页面上刚出现图标的时候,就戳了进去。

验证,登陆,刷新画面——

他在乌云山顶,一定预料到我这副样子,他一定笑得很得意,所以他关闭了手机。

我一边揣测着,一边迅速查巡着历史对话记录,离午夜还有一分钟,系统马上就要自动清理记录了——

时间一秒一秒逼近午夜,我的页面它十分不给力地慢慢显示着。

在系统提示【对话记录自动清除】的瞬间,我的对话记录它留下最后一闪,在我眼前,转瞬即逝。

但我还是看到了那句话。

【你和她分手了,这意味着什么,我不能纠结一下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另:河蟹过境,本文题目和部分章节标题、一句话提示,以及个别章节的某些无伤大雅的小段子,要做一定调整。题目是改不回来了,大家内心默默记住这文原本的名字就好

汗,说着说着,咋这么像《千与千寻》

下面是学长大揭秘时间,某鹅的恶趣味,看看这些伏笔,哦哇咔咔

1 首先,关于家徽。

【第七节】小心翼翼地将咖啡杯放在学长桌子上,我才注意到学长的桌上整洁得很,电脑屏幕旁边一个公文架,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个装饰品,看上去是一个圆圈,中间是一个十字架。

【第九节】车内的装潢很少,只摆了一个水晶的摆设,照例是在他办公桌上出现的那样,一个圆环,里面是一个十字架。

“学长,这有什么特别意义么?”

我坐在后座上,翘首注视,学长的神色我看不清楚,只听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这是盛世集团董事长廖东升的家族标志。”

“廖东升?盛世集团不是跨国企业吗?老板不是美国人么?”

“美籍华人。”学长说完这四个字后,并未再多说什么,车在路上平稳地开着,都是每日我常见的风景,此时此刻,却好像有一番新的滋味。

【十二节】

那个摆放在香水旁边的圆圈十字架的水晶摆设被这么一晃,掉在我的怀里。

沉甸甸的,这个廖家的标志,是权贵的象征。

2 其次,关于他的行为举止

【第三节】我停下手中的刀叉,十分熟的牛排被我吃出了三分熟的惨象。叶欢学长没有停下来,依旧在文质彬彬地卷着他的法式茄汁面,吃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第五节】他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薄料坎肩,印着低调的苏格兰格子。明明是如此古怪的品味,但是穿在他身上,就有那么一股子英国贵族的味道——

【第七节】学长举起咖啡杯,极其优雅地吹了吹,喝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一只教养极好的猫。

【第九节】这是我第一次坐学长的车,车看上去没有艾寻欢的那般华丽,车里面却打扫得一尘不染,漂浮着特别好闻却不头晕的气味。

【第十节】

“学长,你是来为我壮行的么?”

学长笑出了声音,别有深意地说:“谁才是赴死的哪个,还真说不准。”

有时候我觉得学长清澈得就像一张白纸,有时候我又分明地感觉到,这层纯白背后,有我不能接近的内涵。

【十二节】

虽然神色不佳,学长依旧穿得整整齐齐风度翩翩。

而自我入职到现在,已有两个月,学长他竟然没有一天穿衣服重过样,而且搭配得极为讲究,有着那么一股子,低调的奢华。

3 最后,他的身家

【十二节】我早就知道,叶欢学长不过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当年有一所美国的头等大学给了offer,可是他为了丰厚的奖学金,转而去了欧洲。

这一去两年半,回来的时候,伊人已不再。

虽然他这样一个中层小头目月薪不菲,可是我们这一帮没有涵养的禽兽们胡吃海喝的,也能吃掉他好几个月的工资。

“是啊,酒店,我家里有人开门,而云清一个人住,寻欢又找不到她的钥匙,于是就把她‘卸货’在酒店了。”(管家,咳咳)

【本文不是小白文,从人物的话语、动作、表情、语气中,都隐藏着秘密。看过本节,回去再看前面的章节时,会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哦】

19

19、表白2 ...

在欢场中第一次见到艾寻欢,他还是个三流艺人。

我们一起参加综艺节目,其实就是些白痴的小游戏,我已经轻车熟路,他却表现得差强人意。

那一天,托我的福,他蹭到了不少积分。

下了节目后,他给我发来私聊。

那是我和他的第一次对话。

三流艺人:【我真的很需要升级,阿斩,你愿意陪我一晚上么?】

涂龙斩:【不能】

算算日子,那正是艾小萌开始追求我的时候,也是艾寻欢正式开始调查我的时候。

现在回想起来,我毛孔还散着寒风。

估计那个时候,屏幕那边的艾寻欢一定是托腮盯着屏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琢磨着,他妹子看上的人怎的这样不知好歹?

他的目的很小人,手段却很君子。

面对我,亦或是后来的云清,他都是有条不紊有礼有节的在处理,就像处理那些数据,那些程序。

进入欢场,接近我,只是他的第一步。

没想到,却吃了闭门羹。

三流艺人:【那好吧。】

涂龙斩:【你等等,我不能带你升级。但是我可以聘用你做我的经纪人。】

三流艺人:【可你也才四级就雇佣经纪人?】

涂龙斩:【四级怎么了?】

三流艺人:【你在施舍我?】

涂龙斩:【我在物尽其用。】

三流艺人:【物】

从那一天起,他的马甲,正式从“三流艺人”,变成了“三流经纪人。”

我现在才想起来,就是艾小萌向我正式告白的那一天,艾寻欢的马甲,挂上了“悲催的经纪人”——

我追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悲催了,我说我比你更悲催,我被一女的告白了。

他当时说,相信我,就此事,我绝对你比还要悲催。

现在想来,的确是这样的。

他并没有对我撒谎。

回忆丝丝入扣,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为了我接下的每一次通告,都那样的清晰。

夜王只是一瞬间的灿烂,而我的经纪人,却是长达半年的默契。

也只有这样知我的默契,才会在不雅视频事件后,化身夜王来与我约会,也只有这样的默契,才会在飙车事件后,为我扫尾善后。

他说,我是个好人,也勉强是个女人。

我说,他是个坏人,却显然是个男人。

综上所述,我勉强是个好女人,他显然是个坏男人。

现在,坏男人对好女人说,我和女友分手了。

于是,好女人不淡定了。

好女人,开始想入非非。

这一天我来的最早,偌大的办公室,洋溢着机器发热后散不去的味道,推开了窗子,秋风迎面而来,阳光还未满,几只麻雀落在阳台,不知深浅地盯着我看。

背后开门声,我耳朵一抖。

不是大门,而是总监办公室的门。

学长

艾寻欢

无论是哪一个,都十足尴尬。

深呼吸,请保持深呼吸。

好吧,你这么没出息的女人,至少,请保持呼吸。

我手撑在窗边,一寸一寸转过身,他依靠在门框上,衬衫扣子错了一位,胸膛一起一伏,一起一伏,领带搭在胳膊上,十五度角仰着,眸子淡淡的一闪。

艾寻欢,他又睡在了办公室。

“好早。”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我就这被这么一句纯粹礼节性的话,给搅乱了一池春水,脸不争气的就开始烫起来。

“你也好早。”

“山上风吹的不轻,有些感冒,睡得不好。”

“喝咖啡么?我给你泡——”

艾寻欢噗嗤一声,脸微微垂下来,看着自己的脚尖,“你肯给我泡?”

我傻了眼,眨了半天,才终于恍然大悟这一句双关,手背在身后靠着窗边,麻雀叽叽喳喳的,我的心,跟豆腐似的。

一捅能晃半天。

“不是有人让你泡了么?泡的挺起劲儿的,故意在学长面前秀恩爱,你——好端端的分手干什么?”

艾寻欢他盯着我看,没有说话。

那灼人的目光,让我招架不住。

“你帮学姐落户口,找工作。你给她吃住的钱,开车接送,体面风光。可你却没和她怎么样”我不禁向后贴着,他如一团我看不透的黑雾,致命吸引,却又危险。“你图什么?”“一开始只是好奇。艾寻欢他慢慢走过来,侧身如我一般,靠在窗边。“不知道让叶欢念念不忘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我们并排这样,半倚着,手臂不时的蹭着,他的体温,我的心跳,还有那些我也许不该问出的问题,和我没有立场知道的答案。

“后来是同病相怜,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谁知道让云清误会了,以为我这是在开价。”

“同病相怜?就你?”

“就我。”

艾寻欢的手,突然,猝不及防的,毫无预兆的,握紧了我的手。

我一抖,每一根末梢神经都僵硬着。

“您这不是也要跟我开价吧?”

我试图开着玩笑,他并没有和我开玩笑的意思:“那你告诉我,你值多少?”

我值多少?脱得一干二净的云清学姐都罩不住你,我能值多少?

他的手握得很紧,我连个惺惺作态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清晨宁静的不像话的办公室,有种什么,在和灰尘一起飞着。

“我来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今年32岁,这几年抢修的不错,脸皮还算紧致,有一定欺骗性。我姓艾,担不是艾小萌的艾,是艾寻欢的艾。我出生在这个城市,吃路边摊长大,穿着没有牌子的皮鞋,到今天还改不掉。桌子一团糟,不会喝咖啡,多苦都能咽,车里很乱,也不讲究什么品牌——当年我也考上了A大,不过没钱念完,念了一年就辍学。就是辍学那一年,叶欢他第一次回到国内来。他把我带到了欧洲去,艾家认我做了养子——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什么都不想。

我的手指,在他的手掌里,慢慢的舒展,滑动,他侧头不看我,我只看见他下巴细小的胡渣。

“我今年26岁,面子工程一直在烂尾,二次发育基本是扯淡。我姓涂,我爸也姓涂,我们都是一个涂。我也本地出生的,爱吃路边摊,怕吃出乙肝来,年年追加疫苗,是个怕死的人。牌子讲究,但是没条件,于是网购居多。不会泡咖啡,就超市现成的,拉开就喝,过瘾。没车,挤公车还算稳妥——当年考上A大,倒是读完了,就是读了七年,别误会,本硕加在一起。我认识了你们,觉着挺好。”

我徐徐地念叨着,他徐徐地听。

我们的手牵在一起,麻雀叽叽,秋风吹着背,透了。

气氛很尴尬,我得找点话题,而我满脑子的话题,只剩下云清。

“那个,既然你也不喜欢学姐,为什么不说清楚?”

“云清是个无助的人,其实我也是,很多事情,到了最后,就变了味道。”

“是不是家里的人觉着你这样拖着云清,可以给学长和小萌创造机会?”

“这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些私心。叶欢是我的恩人,我能回报给他的,只有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

艾寻欢轻声说着,我才突然间发现,似乎只有在学长面前,艾寻欢才会刻意与云清亲密。

这妖孽,的确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而他也确实,在无奈之中,也在有心之间,推着学长在往前走——

我想起艾寻欢将云清推回给学长时,他那苦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