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推她一把,却也没有拉她一下。

他就这样看着她,慢慢,慢慢,然后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的,纵身一跃——

廖凡毕竟不是艾寻欢。

他的目的可以很君子,但是他的手段,一向很小人。

车子终于稳稳停在了《天下游戏》杂志社门口。

在我们各自思绪翻飞的时候,艾寻欢率先开了车门,大股的冷风灌进来——

“欢场和我们的生死存亡之战,开始了。”

第一卷初入欢场

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本书预计分三卷60节,本节是第一卷的终结,也为第二卷【二分天下】拉开了序幕。

下一卷的预告:

1 自然有艾寻欢和涂龙斩那甜蜜又爆笑的爱情互动,在地下慢慢地酝酿啊,酝酿啊,有朝一日的爆发,那是相当的绚烂!神马jq神马暧昧神马调戏,请不要大意地喷涌吧!

2 更加有以【廖凡-云清and无数炮灰】 与【强大无比的男女主配四人集团and陆逊的技术支持】的火花碰撞!

3 同时还有游戏内的精彩剧情,和一步步走进艾家与廖家的家族内幕!

不要忘记,本文是都市+网游+家族!一开始就定位鸟!不要意外哦!

21

21、KTV是个好地方 ...

“大家来认识一下,这一位就是格调公关公司的资深公关大师卿美颜女士。”

我和艾寻欢来迟一步,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叶欢学长正好讲到这一句。

我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今天的主角卿美颜身上——

她年龄四十岁上下,发髻高高束起,颧骨很高,面向有些薄。穿着极为贴身的套装,与一般白领不同的是,她佩戴着很扎眼的大链子,看上去像个非洲酋长。

“大家好,我是卿美颜,这是我从格调带过来的公关小组。我们受聘于盛世集团总部,来帮助欢场开发小组建立起媒体与大众关系平台。”

她极为专业地介绍着,侃侃而谈,而她身后那个与她的话丝丝入扣、配合得分毫不差的演示,彰显着这个公关团队的默契与水准。

我相当为之骄傲,因为我的室友,我的死党,我的发小,她就坐在卿美颜的左手边。

短短一年半,陆冰就成为了卿美颜的左右手。

不得不说,陆冰是个工作狂人,他们陆家兄妹都是人才。

此刻,她也与卿美颜如出一辙的打扮,只是那项圈一样的配饰小了一圈,没有那般夸张,淡淡扬起的微笑的嘴角,似乎是对我的到来唯一的回应。

“大家可能知道,贵公司总部花重金聘请我的原因。欢场上市三个月,已经成为媒体和大众关心的焦点话题,服务器以每周新开一个大区的速度在增长,这个时候要面对的各种社会矛盾就会凸显,举个简单的例子——”

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本《天下游戏》的杂志,我和艾寻欢不自觉同时低下了头,交换了个眼神。

自两个月前我们上门拜访吃了闭门羹后,《天下游戏》杂志社就成为了我们的第二职场。可是到了今天,我们也没能见到那个瘾君子——

我们只是在大大小小的评论文章中,惊鸿一瞥到她那惜字如金却又犀利无比的评论。

我们知道,她在酝酿一个大手笔,前面这些只是临场准备罢了。

“媒体是大众的喉舌,擒住这个喉舌,让它为我们服务,就是我来的目的。谢谢!”卿美颜一席话赢得了满堂彩,在座心不在焉的,似乎只有四个人。

叶欢学长,艾寻欢,我。

还有魂不守舍的陆逊。

他着实不该如此的,能够在自己的地盘见到亲爱的老姐,他该表现地精神一点才对。

自从他当上了网管,成为欢场里面权限最高的“红大衣”,他就似乎一天比一天萎靡不振,我不知道他是严重睡眠不足,还是工作压力过大。

一般来说,睡眠和压力对天才陆逊来说,应该不值一提。

“好了,今天这么高兴,我们也说说开心的事儿——”叶欢学长站起来主持大局,“各位,今晚我们去K歌怎么样?与格调公司来一个大联欢——”

“叶总,联欢就没意思了,联谊吧——”

大家起哄起来,卿美颜摆了摆手,“你们年轻人去吧,不过,你们要是把我的得力干将拐跑了,我可跟你们没完。”

在场年龄最大的,说不准就是艾寻欢了,可是看起来最有威信一呼百应的,却是叶欢学长。

他很是谦恭地送着卿美颜出了办公室,身后那爆发出来特有的年轻人们的活力,让他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我猜,他大概想起了大学时代,想起了那些大活动,想起了那些朝气蓬勃的人。

还有,大概不能免俗的,想起了云清学姐。

全然忘了,学姐已经跟廖凡回美国总公司去“进修”,业已一个月。

他成了光杆司令,也许一直都是。

我一直觉着,网吧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而KTV是十个网吧的集合。

大学的时候,被拉去冲人头,每次都躲在沙发的死角里面手机上网,偏偏网络信号总是不好,于是就一边死鱼眼地盯着花花绿绿的大屏幕,一边等待着loading。

就像我现在一样。

刚把话筒拱手让出的薇薇一屁股坐在我大腿上,喝得有些High,两只手环住我的脖子,笑呵呵地说:“阿斩,这屋子里所有男人加在一起,都不比你一个人帅!”

我知道她只是喝醉了,可有那么几个还很清醒的格调的男人们,立即发出了野鸭子一般的奸笑,“哎呦呦,不地道了不地道了,这怎么变成内部自销了,要开放门户嘛——”

搞公关的人,嘴皮子总是利索一些。

当然最利索的还是我的好姐妹儿陆冰,她极不客气地锤了几个人一顿,明明年纪并不大,却赢得了一片的“冰姐——”

“冰姐的人都敢动,你们真够胆子。”

“冰姐多担待。”他们大抵也知道,陆冰不是个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人,立马都收敛了,可是就算到了此时,陆冰依旧没有向他们澄清一个基本事实——

娘的,俺是一女子。

“冰姐是不是该上去和老熟人唱一个啊——”有人在起哄,我脸在发烫,陆冰看着我,手就这么贴上来,仿佛报复我过去的那些不耻行径一样,突然软软地说:

“阿斩~~~~~~~”

我一抖,薇薇整个人滑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

这幅画面真是有够震撼,我几乎在那反光的黑色墙壁中,看见了倜傥风流的夜王。

那黑亮之中,我也看到了另一个人,他独自坐在长条沙发上,气势让人不敢靠近,明明是最喧闹的地方,有他在的地方,似乎总是冰寒。

他是艾寻欢,他才是真正的夜王。

我的脸,不知为何,更烧了。

两个月前我们那一场不知所谓的自我介绍,听上去就像冯小刚那出《非诚勿扰》的开篇,调侃中浸透着那么点酸,还有些期许的意思。

那几天,他牵了我两次手,并叫我负责。

可这之后,让人不堪重负的工作让人半死不活,每天回到家里累得直接扑倒,连伸手去脱个鞋子的气力都没有。

这工作自然是随着欢场日益增加的业务量而来的,毕竟以每周一个大区开服的速度膨胀的市场不是想当然那么简单。

但是其中更多的恐怕还是来自廖凡的人为滋事,无论他人在公司还是跑去了美国,都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丢给我们。

这样一个放松的夜晚是我们期待已久的,而这样一个从天而降的闲暇时光,却让两个月前的那次短兵相交,现在倍显尴尬。

“阿斩,阿斩,你发什么呆啊——”陆冰不客气地直接揉搓着我的脸,那姿势在外人看实在是亲昵无比,格调的男人们纷纷兴叹他们的冰美人已经名花有主了,而我却依旧食不知味。

“啊?什么?”

“唱歌啊——”陆冰飞扬着转身,洋溢着职业女性的范儿,“把我们的情歌对唱插个队,我们马上奉送——”

我目瞪口呆,喉咙冒着烟,耳朵不知为何竟然会在这噪杂之中,捕捉到一声轻不可查的笑声。我分明看见,黑亮墙壁的倒影中,那个男人,在举杯示意。

我不敢转头,我知道他在看我,也在笑我。

脸皮快要烫下来了,我被陆冰拉扯着站了起来,腿上还拖着一个醉的晕晕沉沉的薇薇。

水杯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塞进手的是发烫的话筒。

不知是陆冰的口碑实在太好,还是我人品太差,屋子竟然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和陆冰,上一首歌的结尾还在播放着,有人竟和着歌打起了节拍。

“祝贺欢场与格调喜结连理——”不明就里的格调的男人们起哄着,欢场的男人们更加卖力地捧哏,各自有各自的猥琐。

陆冰的衬衫自然而然的挽了个七分袖,及膝的商务套裙因为走动太多的关系微微上卷,明明是个商务精英,却有说不出的女人味儿,再看看我,T恤加牛仔裤加运动鞋,带着一条不羁的窄领带,帅气的一发不可收拾——

艾寻欢怎么会喜欢我这种的呢?

等等,貌似艾寻欢他也没说过喜欢我的吧。

再等等,我也没说过我喜欢他。

恩,所以我不吃亏,我啃了他一口,他摸了我两下,很公平。

偷瞟他一眼。他坐在哪儿,哪里就是中心。

此刻人们自然而然地分布在他周围,他就跟正在酝酿第六感的圣斗士,整个一沙加,跟个半仙儿似的。

耳边新的音乐响起来,屏幕上开始放前面序曲部分的小电影,每次我都坐在角落里面看着这电影,从没想到有这么一次,电影的画面变成黑白后,开口出声的那个人会是我——

因为,这是一首对唱的情歌,而我大概,从没这样的福气。

蓝色是男生,红色是女生,绿色是合唱——

蓝色是男生,红色是女生,绿色是合唱——

蓝色是男生,红色是女生,绿色是合唱。

第一句是蓝色,所以,我先唱。

就在我心里战鼓擂得正起劲儿的时候,陆冰突然及其职业的转身快步撤退,那速度简直让人咋舌,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飞出她倍儿职业范儿的声音:

“您好,我是格调陆冰——”

我靠,我是没格调的涂龙斩。

我被晾在这里,被围观着,尴尬着,听着音乐快到了序曲的结尾,看着电影逐渐的黑白——

我应该双手将话筒奉上,然后跪安的。

我应该的。

这样我就不会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傻呵呵的看着那抹黑影从面前飘过,看着那个被陆冰放在小桌上的话筒轻轻拿起,看着他起步走到我的身边。

一步,两步,三步,站好。

我疯了,整个屋子都疯了,疯的没有声响,或者不敢有声响。

没有人知道那话筒迸发出来的会是什么,事后,很多人对我说,你知道么,我们都以为艾总会说:

今天活动到此结束。

可是他没说,至少那个我灵魂出窍的时候,他没有说,他只是突然间一只胳膊绕过了我的肩头,保持那一厘米蠢蠢欲动的暧昧,点着屏幕的方向。

他的黑色上衣拂过我的脸颊,有一种洗衣粉好闻的味道。

他的声音飘在我耳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低头在说,我只觉着燥,觉着痒,觉着全身的气血,都倒流到了我的脑袋瓜子——

它们叫嚣着膨胀着一切,一瞬间,那屏幕上出现的字竟然是如此的大,那盈盈闪烁的蓝啊,仿佛是在给我信号。

我话筒贴上来,在第一字变成实体的时候,有些气不足地唱出了声:

我——

这个“我”字,被艾寻欢的声音活活地给盖了过去,四周一片死寂后是掀开了屋顶的嚎叫,艾寻欢收回那那只绕过我肩头的手,自然而然地插手在裤兜,另一只则派头十足地握着麦克风,整个人台风十足——每当一句话结尾的时候,他都会不经意地朝我的方向微微倾身,我都会不自觉地抖啊抖。

他在唱,他在唱我的歌词。

不,他在唱男人的歌词。

男人的,蓝色的。

我几乎呆在了原地,我无法自拔,我生生地错过了第一行红色晶莹的歌词,然后在他轻轻的咳嗽提醒下,几乎是找不到调子的开了口。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唱的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调子。

只是,不知为何,那个时侯我会那样用力地盯着屏幕,几乎要把那屏幕看穿,以至于每个字每个标点,都跟铁板印刷似的,刻在我心里。

字字句句,我听不见自己在歌唱,我只能听见那一下一下,分明而有力的心跳,那与他合音时,分明听的清楚、却又难以分开的共鸣。

——9月21日晚上,那个执行程序,你要负全责。

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重复播映着这句话。

在歌的结尾处,在所有人的振臂高挥之中,我低低地唱着,一句自己的歌词。

“我会负责,负责到底。”

我偷偷瞟着他,我知道他没有听见,我只是不知为何自己心里很甜的被撞了一下,我自己突然很满足。

人们吹着口哨,说着不知何为的笑话,新开的啤酒,瓶盖儿乱飞,话筒撞在一起,发出轰鸣,我坐在长条沙发上,一身燥热,他黑色衬衫里面露出白色的一抹肌肤,黑白分明。

他在我的左手边,手臂懒洋洋地靠在沙发的后背上。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环着沙发,还是在环着我,只是那手指尖儿,若有若无的,犹如发电报一般,一下一下,不经意,又刻意,在戳着我的肩膀。

他倾身上前,我微微让开,我们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他微微扬起了唇角,我亦笑着,笑的大概很假。

他哼了一声,仿佛不屑,却在我愣住的那一瞬间,又倾身去够桌上较远位置的高脚杯,他的头侧过我的耳边,那飞扬的发,擦得我很痒。

我听到那一句,在这黑与白交汇的五光十色之中。

“阿斩,我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力不?

有人问为啥鹅子的爱情总写的这么少这么慢,因为鹅子笔下的爱情,很含蓄很隐晦,那是一种中国情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