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还请大娘准备针线,阿庄即刻起就缝制那件衣衫。”

傜娘慢慢的转身,对着阿庄一拜,说道:“多谢二皇子。”

阿庄对傜娘略点了下头,走出那间房,望向知更歇息的房间。

更儿,我要让你身着天下衣起舞。炎儿,皇兄原本想将那件天下衣亲手交给你的,只怕皇兄今生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若老天有眼,就让那件衣服能传到你的面前,送到你的手上。

坊门外

一大清早,织造坊前的路就已经冷冷清清的,没一个人敢从这里通过。一位头戴面具骑着白马的小将,带着两队士兵,整齐的排列在街道两侧,等着织造坊大门敞开的那一刻。

“大人,大人,不好了,镇国将军带着人守在咱们织造坊的门外,似乎在等着开门。”

听到绣女们的仓惶来报,毓秀面色变得有些惨白。她没想到昊天真的会为了个奴隶来找她的麻烦。寻思了下,她低声吩咐道:“快去溯秀宫跟娘娘禀明此事,就说镇国将军昊天为了珠熙的奴隶要为难我织造坊,请娘娘为我织造坊做主。”

“是!”

“从后门走!快去!”

看着那名绣女急急忙忙的跑开,毓秀站起身跺着步子。有道是:来者不善。万一皇后娘娘那边的旨意慢了些,遭殃的还是我毓秀。寻思到这里,毓秀又吩咐一名绣女道:“你也从后门出去,立刻赶往奉月宫,请公主过来。就说镇国将军因奴隶之事迁怒与我织造坊,无论如何都请公主过来给织造坊做个主。”

“是!”

眼见两名绣女都先后离开,毓秀的心里才安稳了些。

哼,昊天,我就出去会一会你。你若知趣,就给我怎么来的怎么走,你若是不知趣,我就将事情闹大,看你这个驸马怎么当。我毓秀好歹也是琅月第一织造师,你有战功,我却是皇后娘娘的心腹,有什么事我毓秀会不知道?皇上病重,皇权现在全落在皇后娘娘的手中,你以为娘娘她,还会将以往皇上应允你的那些话记在心上,由的你胡作非为?娘娘早看你小子不顺眼了,若不是还指望着你再为太子殿下打几座城池,你以为你还有命能来这里猖狂。

想到这里,毓秀整理了下衣衫,又等待了片刻,寻思着皇后娘娘和公主都见到了自己派去的人后,才向着织造坊的大门走去。

“开门!”

织造坊的大门在这一刻被缓缓打开。出现在毓秀面前的是两列手持刀枪列队整齐的士兵。没料到他会带着这么多的士兵来,毓秀心里一寒,暗道不妙,脸上还是佯装无事的迈出门,慢步走下台阶,站在织造坊的门前,看着马上的昊天跪地礼拜。

昊天的身侧,正放着一口冒着热气的大锅,低头拜见昊天的毓秀心里一惊,琢磨不出这小子一大早的,在织造坊门前支起个锅是何用意。

“毓秀拜见镇国将军。”

“昨天你将我的奴隶烫伤了?”

“这,那丫头对毓秀无礼,言辞间多有挑衅...”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昊天打断了毓秀的话。

“是。”

“我曾对你说过,我的人只有我能做主,你手伸的太长了些。”

昊天一语说完,毓秀并不搭话,她跪在地上再等。既然这小子这么猖狂,她就看看,这个昊天能把她怎么样。

“来人,把她给我丢到锅里去!”

昊天此言一出,毓秀已惊得抬头看向那白马上带着面具的脸。他竟敢这么做吗?她虽是一个织造师,却也有官位的,他竟敢在织造坊的门前将她丢入锅中,他的眼里可还有王法?

看着向自己步行而来的士兵,毓秀高喝道:“谁敢?”原以为听到她的怒喝,那两位士兵会停下脚步,哪知他们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走到她的身边架起跪地的她,就像那冒着热气的大锅中拽去。

他昊天的兵,岂是她毓秀能轻易喝止得住的。这就是皇后要给他面子,太子也要给他面子的原因。

七岁那年,娘骗了他,在那棵大树上自缢而死。那一年他就被告知要永远的忘了娘,再不许提起娘的名字。他恨那个懦弱的爹,所以还不满八岁的他背着爹,踏上演武场,在士兵们惊讶的目光中,将刀一次次的扎进对手的身躯。

他被人称为“疯子”。那时候所有的士兵都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绝不在这个孩子的手下当兵,因为他丧心病狂,他绝对是个疯子。八年后,当年满十五岁的少年踏上战场时,所有士兵却都希望能在他的靡下当差,因为只有他的士兵,在战场上存活率最高。他就像是被上天眷顾的战神,总能轻而易举的斩下敌人的头颅,带着士兵们凯旋归来。

作为将领他与众不同,心狠、手快、果断、冷血。作为他的士兵们,他们也是那么的非同寻常,镇静、忠诚、服从、迅捷。在他们的眼里,没有王权,只有这个少年发出的号令。

“镇国将军,你要为一个奴隶杀了我?”毓秀被拖至锅前,已经感受到了那灼热的气息,心急的喊道。

“错了,我不是要杀你,只是为我的奴隶讨个公平。你一壶茶水泼她,我就一锅开水烫你,你若死了是你受不住烫,那可与我无关。而且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奴隶只有我能碰,你动了我的奴隶,就是在向我挑衅。”

听到昊天这一番话,毓秀已知自己这一次是大错特错了。她面前的这个少年,当真是个疯子。她现在只有一线生机,就是在皇后、公主派来的人赶到前,说动钳制她的这两位士兵。

“他是将军,皇上能免去他的罪责,你们呢?你们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卒子,你们将我丢在锅中,难道皇上就会放过你们吗?你们一样要死,要给我陪葬!”

“呵呵,”耳边传来昊天的冷笑声,“他们是我的兵,自然只听我的号令。你见过除我之外能指挥动他们的人吗?”

这一席话说出,毓秀已经浑身瘫软,面如死灰。她曾听说过太子好大喜功,借来镇国府的兵马征战珠熙,不但没有打下任何城池,反而差点丢了性命。那些隶属昊天的部下,在战场上根本不听他的号令,不攻不守,甚至连城都不出。愤怒之下的太子,杀掉了数十个士兵,原想杀一儆百,没想到他们还是无动于衷。最后太子殿下无功而返,不但惹来昊天部下的积怒,更造就了珠熙最小的皇子,那个病秧子羽炎的首战大捷。

这就是他的兵,只听他一人号令的兵。

莺之语

“你这么做,将我琅月的尊严摆在哪里?难道我一个鼎鼎大名的琅月织造师还抵不过个珠熙人?你对珠熙人是不是也太恩宠了些?镇国将军,毓秀提醒您,这里是琅月,不是珠熙!”

“你的话不是一般的多!来人...”

昊天的“扔”字还没有说出,几个内宦已经骑马飞至他的面前。

“皇后娘娘懿旨到,特宣织造坊毓秀接旨!”一位身着缁衣的宦官,迅速跳下马喊道。

本想挣脱那两名士兵的手,无奈他们抓的她双臂紧紧的,毓秀只好背缚着双手半跪在地上,高呼:“毓秀接旨。”

“着织造坊主事毓秀,火速前往溯秀宫见驾。钦此。”

“毓秀接旨!”毓秀回完话,抬头用求救的眼光看向那名内宦,希望他能尽快的救她脱离苦海。

“镇国将军早。”宣完皇后的旨意,内宦看向昊天笑着说道。

马上的昊天冷笑一声,说道:“公公早,可惜你的这份懿旨到的晚了些。”

“来人...”

扔字还未说出,那名宦官已经急叫道:“镇国将军,皇后娘娘的懿旨您都敢不遵从?”

“我怎么敢不遵从?”昊天冷冷一笑,“我说了,是你的懿旨晚到了。”

举起手,正要对着手下的士兵做出“扔”的手势,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莺啼。

“昊天,先别急。”

听到这声呼唤,不用回头他也猜到了来的是谁。怪不得左右士兵不拦,原来她也来了。

一位身着水蓝色衣衫的女孩,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眉清目秀,桃腮柳眼,眉角微翘,妍姿艳质。年岁虽不大,凝望昊天背影的眼里,却含着一丝与岁数极不相称的睿智神采。徐徐走向昊天,她的脚步轻盈,行走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显得极为稳重,没有一丝的不雅。

“公主救我。”毓秀跪在地上哭道,她没有想到昊天竟然连皇后的懿旨都不放在眼中,眼下要是月杪公主再不救她,只怕她就真的会被扔进那口冒着热气的锅中。

“你呀,眼里就只有我母后一个人,再容不得别人,现在又招惹得将军动怒,你可知罪?”

“毓秀知罪,求公主救救毓秀。”

白了眼毓秀,月杪将眼神调回到昊天身上,她看到了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她只听说过她未来的夫君英俊挺拔,可是至今她都未见过他面具下的那张脸,她还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

“昊天将军,我母后在传召毓秀,不如就叫她先去溯秀宫吧。”

“我没搞错的话,皇后娘娘的懿旨是在我的命令之后。”

马背上传来的声音很清冷,也很冷漠。

“就算我为她求情,可以吗?”

委婉的声音随着风在耳边回响,缠绵而又温暖。

回头看了眼马匹旁那穿着水蓝色衣衫的妙龄少女,面具后的昊天收回了眼神。

“公主要拿什么为她求情?”

月杪没有想到昊天会这么问,不由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是为她向将军求情的,所以就请将军开个条件好了。”说完,对着马上的昊天盈盈一笑。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的婚约是两年后吧。我的那个被毓秀烫伤的奴隶,是七年后参加魁斗之人。若你定要为毓秀求情,那么就将我们的婚约再推迟个五年。”

没有料到他提的条件会是这样,月杪悄悄攥紧了双拳。都说他是疯子,她原本不信,现在她终于明白了,那不是亲娘的母后,为什么一定要将她许配给这个疯子。她要的是用这门亲事,牢牢的捆住这个战场上的疯子,为她亲生的儿子太子元朗去多打几座城池。

皱起的眉头,使得那张娇艳的脸,现出一丝忧郁的神色,“好,我答应。”在她的心里,他也不过就是个魔鬼,推迟婚期,她巴不得。

听到她的回答,马上的昊天做了一个手势。

那不是丢毓秀进锅的手势,而是全队离开的手势。

放开毓秀,两名士兵回到队列中整齐的离开,而站在一旁的公主,看到这一幕皱起了眉头。他放过毓秀了?

“我给公主一个面子,留你性命,但是并不是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昊天说到这里,猛抽出腰中的刀,刺向那已经被锅底的炭火烧的滚烫的热水中,随即刀尖一挑,一缕滚烫的热水在那刀尖的轻挑下,飞向了毓秀的前胸。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毓秀双手拼命扯向身前溅上滚水的衣襟。

“如果你偏要拿我的话当耳旁风的话,你大可以再试试,我到想看看,下一次谁又会来救你!”

“踢踏”“踢踏”,清脆的马蹄声中,那头戴面具的少年将军,带着他的人马从公主的面前走过,无一丝留恋之态。

冷冷的看着他离去,月杪冲着毓秀叹了口气,训诫道:“你怎么这么没有头脑,连他都敢去招惹,以后当要长个记性,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救得了你的!唉,我母后传召你,你快换过衣服去见她吧。”说完话,再不理会脸色痛苦的毓秀,走向自己的辇车,离开了这条长街。

那个少年,很冷漠,很恶毒。对个女人也能那么做,可见他心狠手辣,不是什么善良之辈,那就是自己以后要嫁的人。月杪皱起了眉头:母后,月杪的事情月杪自己做主,月杪是不会听凭你来摆布我的命运的。

面色苍白,换过衣服,简单的上了些药后,毓秀含着热泪向宫中行去。她的脖颈处由于没有衣衫护着,被滚水烫起了泡,而且那面积不小,想着日后脖颈处说不准要留下难看的疤痕,毓秀就咬紧了牙根。昊天,只要我毓秀有机会能杀了你,我就绝不会放过你的。

一路怀着恨意,她行至宫中,在溯秀宫门外深深的喘息了下,走了进去。

在宫女的带领下,她来到了一间偏殿。宫女为她推开门,她双脚刚踏进殿内,头还未抬起,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冷唤:“将门关好。”

“是!”关好门后,毓秀才望向偏殿内。只见殿内的地上躺着一具女尸,不由心中一骇,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那女尸是个宫女,身上的外衣已被扒掉,脸部也被刀子划的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个模样来。毓秀看着女尸身边坐着的皇后,惊出一身冷汗。

蛇之信

悄悄的咽下口唾液,毓秀跪地说道:“毓秀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后没好气的说道,然后瞅着地上的女尸骂道:“贱人,这回我看你怎么去勾搭皇上!你自以为有花容月貌,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瞎了你的狗眼!现在谁还认得你这张脸?还想跟我平起平坐,你以为你是谁!”话说到这里,皇后用眼睛斜瞟了下毓秀,缓缓问道:“毓秀,你说说,她是怎么死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我织造坊的绣女,因懒惰成性,不专心技艺,在要献给皇后娘娘的新衣上,绣出了残缺之像,所以惹来了杀身之祸。”

“嗯。说的好!一会你将这具尸体带出宫去处理掉,记得要干净利索。”

“是!皇后娘娘请放心,织造坊的人,毓秀自会处理的。”

皇后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盯着毓秀的脸看了下,旋即问道:“你脖颈上怎么了?”

“请皇后娘娘给毓秀做主。”听到皇后问起自己的伤,毓秀立刻哭道。

“哦,是昊天做的?”想起来毓秀一早叫人送来的口信,皇后出声问道。

“是!毓秀只不过教训了下他从珠熙抓来的奴隶,他就...”

“好了!”话未说完,即被皇后打断:“那个人目前惹不得,等到琅月、珠熙落在我娘俩的手中,就是他去见阎王的时候。你就再忍忍吧,见他躲着点,先让他再快活几年。这天下,我朗儿手到擒来时,就是他命丧黄泉日。”

“是!”

轻声回答完后,毓秀抬起头看向皇后,就见她还余怒未消的看着地上的那具女尸,不由心念一动,悄声说道:“娘娘,长痛不如短痛...”

皇后闻言,眉梢一挑低语道:“你以为我没个计较,只是那人戒心重...尤其又因楠冰那贱人而对我耿耿于怀,你以为我过的轻松?我要见他都总被挡驾...”

“娘娘,宫外可有不少传言,说他病重,将权交给了您!”

“那都是糊弄人的瞎话。真将权势交给我,那我还用这么紧张?那权是放给了远在边境的二皇子元彷,美其名曰说由我操持政务,那元彷远在边关,我操持什么?我就算叫他回来,那也要有他的圣旨。哼!至于他的身体情况究竟如何,那是太医那么说的,他真有病,假有病,谁也不知道!”

“娘娘,这事来的蹊跷啊。”

听了毓秀的话,皇后狠狠踢了脚地上的女尸骂道:“都是这个贱人在他面前嚼舌头,如今我割了她的舌头,看她还能说什么!”

“娘娘,皇上听多了耳旁风,心里自然会有些想法,您总得有个应付才是。”

“我心里也急,要不叫人将你召来叙话。你且帮我琢磨琢磨这事,看该如何摆弄。”

“依毓秀的主意,先要设法说服皇上,用太子换回镇守边境的二皇子,使得手握兵权的二皇子再无实权,至于朝中众臣无非护国公与镇国公两人最有威严。护国公原本就是咱们的人,只要遏制住了镇国公及他的那个野种,那时甭管是皇上还是二皇子,不都攥在您的手心里,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皇后闻言,眼珠子一转,问道:“我该怎么说服他,让他答应让朗儿去换回二皇子元彷。”

“皇上喜好楠冰之色,国人尽知。”

依旧是低语,毓秀却看到了皇后听到这句话后的脸,立刻布上了一层寒意。忙道:“这只是一时权衡之计,为的是太子殿下日后的基业。眼下,皇上削了太子爷的兵权,却给了镇守边关的二皇子重权,太子殿下其实已经是个虚位了,再加上这阵子,皇上接二连三的选美入宫...分明没有将皇后娘娘放在眼中,这紧要关头,要想保住后位及太子位,就要兵行险招。”

“哼,难道就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皇后冷着脸问。

“娘娘,您大可放心,这一招安妥的很。国人皆知,云楼、颜阁的女娃儿那是要绝子嗣的,年满十一岁便要饮下离魂,只要找到合适的人给皇上送去,一可让皇上开心,二可提及太子之事,三若皇上日后有个什么差错,定是那女子心怀不轨,暗害皇上的。”

“说的到简单,只是楠冰已经死了,要从哪里再去找个楠冰回来?还要逗得皇上开心?”

“眼下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是个珠熙人,要她生要她死,都是娘娘的一句话。只是这岁数...”

“怎么?”皇后皱起眉头问道。

“还只有九、十岁的样子。”

“毓秀,你怎么越活越笨了,这么小的丫头能干什么?”

“娘娘可是心急了,就是因为她年岁小,才不怕她会坏事。”

“胡闹!那么小个丫头,你当皇上是几岁的孩子,能哄的他开心?真是不长脑子!”

“娘娘,您先别急,听毓秀把话说完。那丫头虽小,小模样却是千里、万里挑一的上乘人选,现在又留在云楼习舞,假以时日,以她的容貌,不愁皇上不会动心。依着毓秀的眼光,那女娃儿,只会比楠冰强,不愁皇上不会被她迷恋住。到那时,皇上自然无心思量它事,您再趁机游说他将太子殿下换回二皇子去镇守边关,这事不就成了。还不用担心那丫头会成精,她一个珠熙的小丫头,能有多大的斤两。等到太子握住了实权,这皇宫中不就是您说了算吗?”

“这番话说的倒像是稳打稳成的,你就有把握那丫头能迷住皇上?再怎么说,她也不是楠冰。”

“可以一试!如果皇上对那丫头不满意,我们可以再想其他的法子。”

“如何试?”

“叫她去送那件为皇上新做的贺衣,并提及太子殿下之事,若她惹恼了皇上,必会换来杀身之祸,那时咱们再想其他的法子,若皇上没有恼她,那么...”

皇后闻言站起身来,一拂衣袖说道:“这法子我总觉得不好。”

毓秀耳听皇后这么一说,也不回话,却微微抬头,瞟了眼皇后,果然看见皇后的眼神,落在了地上的那名女尸身上。

探伤女

看得出她在意。

她在意那些被选进宫的美女,她在意她的生活中再出现个楠冰。她是害怕的,自从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逼死了楠冰,她就活在皇上冷落的阴影下。原本楠冰死时,她就该被废了,只是楠冰之死不得不被压下来,因为那对于皇族、对于琅月的群臣来说,都是一件极不光彩之事,这才使得她又在皇后位上苦撑了这许多年。

她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自己会从皇后宝座上跌下来。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只有太子,若太子被废,那么她也没什么可指望的了。可惜那个好大喜功的太子,自以为借到了昊天的兵马便能成就一番作为,哪知道不但没有一点战功,自己也差点连命都丢了,换来的却是珠熙四皇子扬名,琅月二皇子大权在握。

毓秀再等,等皇后做最后的决定,她知道她一定会按自己的主意去办。因为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筹码了,在她被废前,她只能赌。而她毓秀,想要脱离一个绣师的身份,更上一层楼的话,也只能赌。赌在皇后的身上,若她大权在握,作为她的心腹,她必定会出人头地,不用再对其他人察言观色,而其他人却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就按你说的去办,给我仔细了。毓秀,如果有个差错,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