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悄悄的吹进屋来,透着凉气,在昊天的身边盘旋着。

昊天的眼越来越红,越来越红,蓦地,他骂了句:“该死的东西!”然后,快步冲出门去,揪过门口的侍女们,追问着知更的去向,并沿着侍女指出的方向追了过去。

很快,他就看见了那件在月光中闪着光华,在夜色中格外刺目的红色喜衣。

追上漫无目的独自行走的知更,昊天问道:“你去哪里?”

“去外面。”

“外面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只是到了外面,就可以看不见你的残暴了。”

“你走的出去吗?今夜,你是我的新娘。”

不敢抬头,知更停下了脚步,幽幽说道:“新娘?我早已忘了新娘是什么,到是你,追到这里来,不怕别人看到这一幕当笑话吗?大将军!”

“如果你忘了新娘是什么,那么我来告诉你!”说完这话,昊天就吻上了知更的唇。这是他第一次的亲吻,也是第一次吻她。他甚至不会亲吻,他的吻是那么的忙乱与野蛮。双唇霸道的占着她的唇,舌头就在她的口中疯狂的攻城掠地,也许只有这样做,才能补偿他这么多年来的相思。

知更紧张地缩在他的怀中,曾经那么的恨他,现在却在他的亲吻中,渐渐被麻醉,除了羞涩的在他的亲吻下涨红脸庞,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紧紧靠着他的胸膛,感受下他的心跳。

爹、娘,更儿不孝,更儿没能杀他为你们报仇,反而依偎在他的怀里,爹、娘,你们原谅我。

“更儿,给我好吗?”停下了热吻,昊天的唇紧贴在知更的脸畔上说道。

“你杀了我的仇人,我就给你,我就做你的新娘。”

“你说什么?”昊天不明白知更的话。他就是她的仇人,难道她要他自尽?

“当年杀我爹娘的是珠熙兵,他们可算是我的仇人,我要你助阿庄去收复珠熙旧地。倘若你能活着回来,我就嫁给你,倘若你不能活着回来,就是我爹娘的在天之灵不许我们在一起。”

专注的看着知更,昊天说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会骗我吗?会反悔吗?”

知更微微摇头,“我知道再怎么恨你,我爹娘都回不来了。但是如果你能助阿庄夺回珠熙皇权,也许就有更多像我一样的孩子会改变命运。我信阿庄,我想要看阿庄为我织造的那件天下衣的美景,他既然能织的出那美景,就能建造一个秀美江山。如果你真的能活着回来,那么离那个太平盛世就不远了。你做了这样的事,即算是为我爹娘报仇,又为珠熙苍生谋福,我想爹娘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的。”

“好,你等我,等我拿下珠熙,等我活着回来。更儿,再不分开,我们再不分开。”

两人紧紧搂在一起,昊天的脸上有种幸福,而知更的脸上却有丝愧疚。

昊天,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吗?对不起,我只能想出这样的笨法子,来成全我们两个。阿庄心善,可是远在珠熙皇都郾城的皇帝羽莫却是个冷血的人,没有你的帮助,不知道阿庄能走多远。她不想阿庄那刚刚才团圆的家再次变得残缺,也不想跟眼前的这个男人再分分合合下去。她要用这样的办法,来一个了断。

悠然恨

那一夜,侍女偷偷的将新房的房门关闭,并兴高采烈的跑到前殿,说道:“新娘子没死。”大殿内,所有的人即惊讶又偷偷松了口气,暗自欣慰这个将军终于终止了这杀戮的游戏。

新房内,昊天抱着知更走到床边,将她放倒在床上,搂着她整整一夜。这一夜他没有合眼,这一夜他也遵守着承诺,没有碰她。

清晨,知更睁开困倦的眼睛,身边已空无一人。温暖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在她的枕边摆着一封干净整洁的信函,上面写着:昊天留字

那日将你收做我的奴隶就是我的错,我原想囚禁你一生一世,没想到却被你将我的心囚禁了。知更,在都安等我回来,如果我活着回来,我们就回玉瑚岛,那里有我为你盖的楼阁,为你搭建的小桥,为你修整的花园。我们隐居在那里,永远忘记俗世的纷争。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彻底的忘了我,像忘掉仇人一样的忘掉我。我没有办法对你说爱你,甜言蜜语一向不是我擅长的东西,我只能告诉你,我每天每夜心里想的只有一个名字,知更。

眼泪一滴滴的涌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掉落在衣服上、被面上,心里觉得很疼,知更张口喊了声“昊天”后,放声大哭。

昨夜还说过话,此刻再看不见他,才知道那叫他应承的诺言后果,竟是这般的凄凉与无助。

昊天,你回来...知更边哭边说,只是除了门外走进的那匹曾跟她相依为命的银狼,再没有其他人听见她的哭泣。

总是在离开后,才知道想念,总是在伤害后,才懂得珍惜,总是在轻描淡写的悲伤后,才会想着将甜美的过往,逐一珍藏,她后悔了,这一刻,她是那么想见他,可他却连一声道别都没有,就离开了她。

昊天...

都安城变得比往日清净了许多,城中的士兵也少了一半有余,傜娘、婼师傅又伤心又难受,这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却又走了一个。无奈之下,也只能每天守在知更的身边,说些个安慰她的话语,好让她宽心。

知更就待在都安城里的将军府,天天等着昊天的消息。

偶尔会有士兵快马加鞭,送来几枝从攻陷的城池中采摘的花枝,偶尔会有士兵带着他的信函送回府内。那些信函的内容千篇一律,只写着两个字:知更。而就是这两个字,却让知更每次都泪水涟涟。

将那些花瓣制成干花,知更每天都会闻着那些泛香的干花瓣,想着昊天的身影。闲时,她会拿来针线,为昊天缝制衣衫。

一天天,一月月,她天天数着空中的云彩度日,看着那些云朵,她在想,那层层叠叠的云朵,究竟有哪一朵是从他头顶飘过的...

日子越来越漫长,昊天的信也变得越来越少,甚至没了音信。

这一天,知更正纳闷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还没有昊天的来信时,城门大开,喜庆之乐响彻了整个都城。兴奋的知更,飞快地提起裙角向府门处跑去,没等她跑到府门口,府门处已经出现了几个人影。

一边跑一边打量着那些人,知更的脸上即有笑意又有忧虑。

那些人是许久未见的阿庄与月杪,他们此刻正带着兵马站在府门口。

跑到他们面前,知更开心叫道:“阿庄,月杪。”

“大胆,竟敢直呼皇上、皇后娘娘的名讳!你可知罪?”阿庄身边的一名侍从看着知更怒喝道。

知更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阿庄说道:“混账,她是什么人,你怎敢在她面前造次?来人,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不要!别打,免了吧!”知更慌忙制止,“这才见面的,怎么就打打骂骂的。”

月杪闻言一笑,看着阿庄说道:“小更说免了,你看你,还铁青着脸。”

阿庄闻言,脸上的神色才略微和缓了些,旋即对身后众人喊道:“都给朕退让到一边去。”

“是!”

看着举手投足间甚是威严的阿庄,知更的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高兴。

“更儿,昊天跟我都说了,是你叫他来帮我的。谢谢你!”阿庄看着知更,将嘶哑的声音尽量的压低说道:“你总是为别人操心,全不顾及你自己。”

“我孤单一人又有什么好顾及的。到是...”知更边说边看向跟随阿庄前来的人马。

“小更,你是在找他吗?”月杪轻语道。

知更木然地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他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阿庄的脸低垂了下去,而月杪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慌张。

“他怎么了?告诉我!”

阿庄低头叹了口气说道:“昊天没命的往前冲,这一路,我们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就打到了京都。他急着结束战斗好回来迎娶你,冒然地跑进了珠熙的皇宫,结果中了机关,一条命丢掉了半条。“

“昊天!”知更的泪犹如决堤洪水,顷刻间涌出了眼眶,“他在哪里?他还活着对不对?”

“小更,你别急!”月杪忙用双手扶着知更,说道:“他还活着,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见你。”

“为什么?他不要我了是吗?”知更哽咽道。

“他伤的太重,他说他不要看你流泪,也不要看你为他担心,如果他能活下来,就会叫人送信给你,如果他活不...就让你忘了他,重新找个人家好好的过日子。”

听着月杪的话,知更的双手越捏越紧,越捏越紧,片刻后,她只说出了一个“好”,就孤身一人返回府中的房间,将房门紧闭,不见任何人。

说好了,活着的话会回来的,为什么又要骗我,这算什么?你根本就是在捉弄我!知更躺在床上不住的抽泣。昊天,我恨你,我恨你!你知不知道?头无力地趴在枕头上,手里攥着那些他写给她的信函,此时知更的心里只有一个恨字。苦苦的等待,想他,想见他,那么在乎他,他竟在还能呼吸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

昊天,我恨你。

故人函

知更离开了都安,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当阿庄与月杪、傜娘、婼师傅发现她失去踪影时,她已出了都安不知去向。

银狼守着那张空床,不敢离去。因为知更离去时,曾叮嘱它看好床上的那件男衣,它知道那是知更为主人缝制的,所以它寸步不离的守着那件衣衫,等着主人的到来。

当天,傜娘要来一辆马车,飞快地赶往玉瑚岛,她心里明白,重伤后的昊天一定是躲在那里养伤。而与银狼在云楼相伴了五年的婼师傅,则留在都安照看银狼。银狼寸步不离那张床,若没人照看它,只怕它会活活饿死。

数日后,赶到玉瑚岛的傜娘,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昊天。他的身上被机关暗算,大片皮肉从身体上被剥离,看的人心惊胆颤、目不忍睹。此刻照料昊天的只有他最亲近的几个下属。

“傜娘,你怎么来了?”昊天气息微弱地问道。

“你!你这是何苦?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你们?”昊天的眼里闪现出一丝寒光,他急喘了几口气,费力的问道:“怎么回事?”

“知更不见了。”

“什么?”闻言昊天挣扎着要起身,身上那没有愈合好的伤口,又再涌出血水来。

“你快给我躺好了!”傜娘哭喊道,说完轻轻扶着昊天躺倒在床上。她边哭边说:“我不许你死,你给我快快的养伤,等到你伤好了,去给我把更儿找回来。”傜娘神情激动,双手紧攥着衣裙,“我不管你们两个到底要做什么,这一次你把她给我找回来,阿娘给你们主婚,我傜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眼泪滚滚而下,傜娘举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仔细验看着昊天的伤口,不时将药再次涂抹在他刚又迸裂开的伤口上。

昊天闭上了眼睛,眼角渗出些许泪珠,他轻声说道:“傜娘,我还活着,你说我身上剥落的这些皮肉,是不是上天在惩罚我当年吃了更儿娘的肉?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话,是不是就算她的爹娘原谅了我,允许我娶更儿?”

“从没有人埋怨你,惩罚你。这罪是你们两个自找的!想当年,那是乱世当道,谁心里没个仔细,谁不知道要想活下去,那该有多难。生逢乱世,穷苦人就是那命,又怨得了谁?就算你不去吃她的爹娘,难道别人就会放过他们吗?我听说知更要你去帮阿庄打天下,我知道那孩子懂了,她明白有个太平的天下,才不会再有吃人的世道。阿庄在努力,月杪也在努力,为什么在一切太平的时候,你却就逃开了?你知道更儿心里有多难受?也许她曾经恨过你,可是她若不爱你,又怎会身着喜服坐在你的新房中?她为你缝了件衣衫,交待银狼好生看管,她对银狼说:若你活着,自能取来穿在身上,若你死去,就叫银狼咬烂那件衣衫。”

“傜娘,别管我,带着我的人去找她。”

看着昊天,傜娘说道:“倘若能找到就好了。去找一个没准备的人容易,可是要去找一个时时都准备着躲避寻找的人,那该有多难?”

将头摆向床内一侧,昊天抽了下鼻子,轻声说道:“阿娘,照顾我,让我早点好起来,我要去找她。”

“嗯!”

......

光阴荏苒,一年后。

昊天的伤渐渐康复了,只是身体还不能自如的活动。这一年间,他刚能下床就取回了知更留在都安的衣衫,带着银狼四处寻找知更,却收效甚微。这一天,刚回玉瑚岛的他,收到了依旧定都在九牧的阿庄来函。

信上说阿庄沿用了珠熙的国号,仍订国名为珠熙,立九牧为皇都。希望昊天也尽快接掌琅月的皇权,两国共订百年之好。信上还说在原珠熙故地一个叫做归因的地方,传说有位能歌善舞的美丽女子,嘱咐昊天身体好了可以去欣赏下那名女子的舞艺,若是有缘能结为连理,日后诞下女儿,一定要来信告知,九牧必不远千里万里接该女入京,先为皇子小寒订下这门亲事。

信上再没有说其他事情。昊天看着这信心里乐开了怀,归因,知更你在归因是吗?我这就去找你。

叫来傜娘,昊天请傜娘代书一封信函送往都安,感谢阿庄的消息,信中又写明了琅月会交与傜娘掌管,会由她与阿庄签订两国同盟,至于娃娃亲一事,若能与知更团圆,那时再说。

“小天,为什么?”傜娘听昊天这么交待,提笔不解地问。

“我不想要什么天下,我要去找知更,找到后我会带着她去玉瑚岛隐居,闲来再在尘世间游荡,快快乐乐自由自在就好了。傜娘,我生病以来的这一年间,琅月都是交由你代管的,你治理的非常好,只怕我都不如你心细。虽然现在交给你的是一个国家,而不再是区区一个城池,一个云楼,但是你是知道百姓疾苦的人,做什么决定必会为百姓着想。我昊天,只求跟心爱的人逍遥快活就好了,国家、皇权、我没有那种心思去理会。”

傜娘闻言,微微一笑,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将琅月交给我,我就为你暂时代理这皇权,等到将来你和更儿的孩子大了,这皇权自当要给那孩子的,那时可再由不得你做主。这天下是你打下的,你不要,自当要由孩子来继承,那时绝不许你再说出这种败兴的话来。”

听到傜娘的话,昊天苦苦一笑,说道:“我连那个归因女子是谁都不知道,哪里又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子嗣,如果她不是知更的话,那么一切都是虚无。”

傜娘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却觉得她一定就是知更。若不是更儿的话,阿庄岂会找个寻常女子取悦于你,又谈什么同盟、订亲之事?所以我确定那女子一定就是更儿。”说到这里,傜娘的眉头又皱了皱,“想当日,更儿那么伤心,她心里怎么想的我们都不知道,我只担心,到时候你能不能将她劝回是个难题。”

“只要能再见到她就好,总之我是不会让她从我身边再离开的。”

看着昊天,傜娘叹了口,紧接着问道:“对了,小天,阿婼你打算如何安排?”

“我想叫婼师傅在玉瑚岛,帮我打理岛上的事务。”

傜娘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这就是天意吧。想当年,我让阿婼带着知更,不管世事如何她总会陪在更儿的身边,现在她留在玉瑚岛,等着你和更儿归来,依然能与更儿朝夕相伴。这就是命吧,看起来,阿婼的命比我是强多了,等你们生下孩子时,那第一个见到孩子的一定会是阿婼而不是我,唉!”说到这里,傜娘不住的摇头叹息,“看起来,我傜娘当真是吃亏的紧。”

对着傜娘开怀一笑,昊天回屋收拾东西,带着银狼立刻启程向着珠熙归因而去。

归乡途

一路上,虽然偶尔也见到些残岩断壁,百姓却是比以往过的舒心多了。再没有抢人、抢粮的士兵,再没有苛捐杂税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短短的一年间,珠熙的国力虽没有十分的强盛富足,却已有了慢慢渐长之势。

顾不得一路欣赏什么民居、风景,此刻的昊天心里只有一个去处:归因。

越往归因走,关于那起舞女子的传说就越多。

“大娘,你们说的那女子叫什么名字?”昊天沿途打听着。

“不知道,只知道她舞跳得好,歌也唱的好,最难得的是人长的,就像是天上的仙女落到了凡间。”

一路上不管他怎么打听,他听到的都是这几句话。这话听到他心里,格外难受。如果那女子不是知更就算了,如果真的是她,她一个人又是怎么在这世上活下来的?

心中揣着疑问,昊天到达了归因,并在归因打听起跳舞女子的事情。

“这位爷,看您相貌堂堂,这女子闲来问问也就是了。她的舞确实跳的好,那也只能用眼睛看看,千万莫要因那女子的美貌容颜就被她诱惑了,那可是没命的事情。”

“哦?这话怎么讲?”昊天问道。

“那女子身有恶疾,专门传于男子,男子若与她亲近,必暴病而亡。所以她虽出落的花容月貌,却至今没有着落,流落街头,靠四处走乡卖艺为生。如今虽在咱们村落脚,也没人敢与她为邻,所以啊,大爷,您稀罕她的姿色,便赏她几个钱,让她多跳几支舞给您看就是,这陪性命的事情,可是万万做不得的。”

“哦!这么回事啊,只是不知这事小哥您又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这样一清二楚?”

“嗨!那女子初来咱们归因,也曾与我们聊些个什么,这些话,都是我从她的嘴里套出来的。”

听到这里,昊天微微一笑,不再搭话,牵着马在这个小村落中,寻找起那女子的踪影。

知更,我知道那人一定是你!昊天咬着牙根。那小哥说的什么他套出来的话,他昊天才不信,只怕是知更故意说给众人听的,好借此吓唬那些好色之徒,不要起什么歹意。她姿色绝美,舞艺高超,一个好端端的女子不在家中与夫君共享天伦,却沦落在街头卖艺,不是身上有什么恶疾或是诅咒,又怎么会落得这番田地,这骗人的鬼话,谁会不信。只是更儿,你骗的过别人,却骗不了我。

面色冷峻,昊天的眼睛冷冷地打量着走过的每一处地方。终于,他在一间破旧的残屋外停住了脚步。

那间屋外的枝干上正晾着几件旧衣,那衣服上的线,整齐细致,衣服上勾出的花样,也格外的雅致,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赏心悦目。

是她!除了她还有阿庄,天底下还有谁有这样的手段?想到这里,昊天将马拴在屋外,对银狼使了个颜色,便向那屋子走去。

没有敲门,他推开了虚掩的门,小小的屋子中,一个女子正站在灶台旁烧着饭。她看着灶台上摆放的几枚小钱,眉头皱得很紧,还不时地叹着气。

“钱不够用了?”

昊天悄悄进屋,轻轻将门掩上后,冷不丁地问道。

正在为生计烦忧的知更,猛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不由浑身一颤,转头看去,就看见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瞪大了眼睛,她不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而那男人却已走到了她的面前。

“哐当”一声,知更拿在手中的饭勺掉在了地上,她对着昊天大喊道:“你出去!”

“我出去?我为什么要出去?我去哪里?”

“我不管,你出去!”

“谁家的女人会将自己男人往屋外赶?”昊天看着知更不住的后退,脚步也紧紧跟上。

“你走,我不想见你!”

“你是我的女人,你敢不见我?”

知更慌张地喘息着,眼光无神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可以跑出房间的出路。

“别想跑,你以为我会让你再跑?”

“早在都安时,你已经做了决定,既然你那时可以不相见,为什么现在又要来见面,你以为你想见面别人就愿意见面吗?”

“我怕我会在你面前死掉。我很怕!”昊天说完,用手撕扯开衣襟,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落。“我怕你会哭,那样我死后怎么为你擦泪。”

“我不听,我不听!”知更捂住了耳朵,闭上了双眼,张口叫道。

一双强有力的手搂住了她,在她来不及挣扎与抵抗时,吻上了她的脸,吻着她源源不断从眼中下落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