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穿呢!”月杪用手轻抚着衣衫缓缓说道,“对了,知更,你还记得他吗?”

“他?”知更不解月杪口中的他是谁。

“昊天。”

知更心里一颤,想起了昊天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就算我们今生不能相爱,至少让我能看到你,知道你安全。心里一阵苦涩,她看着月杪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他娶了好几个新娘子。”

听月杪这么一说,知更眼中的光芒随之一暗,茫然道:“那是好事。”

“他娶了好几个新娘子,也杀了好几个新娘子。”

听到这句,知更浑身一震,脱口问道:“怎么回事?”

“他的心思你该知道的。”月杪黯然说道:“你在这九牧城中独对寂寞,他却在都安备受煎熬。你知道他心里有你的,可他却看不见摸不到你,每天都在那里傻想。如今他人整个都瘦了一大圈,脾气性格也越发的怪异。我遇见他的时候,正赶上他娶新娘,原以为他能开开心心的圆房,哪知道进房时还好端端的他,在掀了新娘子盖头后,一番狂吼杀了那新娘...后来我问了侍女,侍女告诉我,他每攻下一城就在城里找位新娘,他攻下了多少城池,便无情的杀了多少新娘。我原以为都安城会是他游戏的终点,没有想到他玩的这个游戏似乎没有终点。现在整个都安城没有女人敢再面对他,他成了她们心中的魔鬼。知更,我回来一是为了孩子,二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任何事情都有个因果,而他的那个因果,就在你的手上。”

“皇后...”看着月杪,知更委屈的哭了。

“叫我月杪。我喜欢你们叫我月杪。”月杪将衣服放下,轻轻为知更擦拭着眼泪,“去看看他,他是个可怜人。”

看着知更站在那里垂泪摇头,月杪又说道:“为了那些暂时还没有死去的新娘,去看看他吧。”

心像是被什么刺痛,知更点了点头,答应了月杪的要求。

回到蜻蜒宫,知会了声婼师傅,两人收拾好行囊,前往宫中与阿庄、月杪、孩子道别。

“我要去都安看看傜娘。”知更与阿庄在皇宫后苑中叙着话。

“还有别的原因吗?”阿庄看着知更问道。

知更沉默了下说道:“我想去看看他。”

将目光从知更的脸上移开,阿庄说道:“我听说他在都安杀了好几个女人,都是要嫁给他的女人。他似乎疯了,你觉得我会让你去冒险?”和月杪一样,阿庄也只想跟知更像旧日一样,心无所累地交谈,所以言语间,同样没有用“朕”之类的称呼。

“阿庄,当年没有他的话,我想我们早就没有命了。”

阿庄在花园中慢慢地踱步,忽地停住脚步说道:“更儿,你说的没错,没有他,我们两个的确活不了这么久,可是我也不能让你孤身犯险。”

“阿庄,让我去吧,我和他之间还有些事需要解决。”

回望着知更,阿庄叹了口气。

“更儿。你要是执意去的话,我不会阻你的。这段日子我仔细想过了,要为你找个幸福的所在,可是你的心里早就住进了一个人,我再帮你订亲,只会莫名的伤害你。回忆起以前在琅月的那段日子,更儿,不止是昊天,如果没有你,只怕我也活不下来。月杪不在的这段日子,幸好你在这里陪着我,陪着小寒,你的那些话喊醒了我,让我想起了我是谁,我该怎么做。不止如此,因为你的训斥,我才发觉到了她的美...我喜欢上她了。”

知更闻言温柔地笑道:“我知道她是好女人,所以我也知道这样的好女人不该没人爱的。只是以前你的恨蒙蔽了你的双眼,所以你才看不见她的好,她的美。”

“我喜欢她留在我的身边,每天看着,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舍不得,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跟她独处的那五年,我会那么恨她。我夺了她的清白,却还想看她受尽折磨,似乎那样才能减去我心头的恨意。我就在那怨恨中活着,要不是你骂醒我,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相信我也会爱上她,而且爱的如此深。以前,我有多恨她,现在就有多爱她。更儿,去寻找你爱的人吧。你对我说是我的恨蒙蔽了我的双眼,那么现在这话就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一生中能有一个相爱的人不容易,能白头偕老更不容易,别让你的恨毁了你的幸福。”说完这番话,阿庄轻轻拍了拍知更的肩头,说道:“去跟月杪和小寒告个别吧。”

知更点点头,温柔的一笑后,向月杪和小寒的住所走去。

壮志怀

见到月杪,知更道明来意。月杪将手轻轻搭在知更的手背上,说道:“知更,你去吧,我只要你记住一句话: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知更点点头,站起身来,本欲向外走,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扭头对着月杪说:“阿庄刚对我说,他很爱你,很舍不得你。”说完,才向门外走去。

木然地看着知更的背影,月杪几乎不相信她说的话。这是真的吗?站在内室的门口,她一阵恍惚,就听耳边传来一声话语:“你在想什么?”

抬头看着那张骇人的脸,她没有一丝的害怕,低垂下眼睑,她摇了摇头轻语道:“没有,什么也没想。”

用手指轻托起她的下颚,阿庄说道:“你撒谎。我走到你身边这么近,你都没有发觉,可不是在想心事。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月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阿庄。

放开手,阿庄回手将门关上,然后贴近月杪说道:“你撒谎。你心里有事,你敢瞒着我?”

“我没...”月杪被阿庄陡然变的怪异的声调吓得连连后退。

身子在向后倾倒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并被拽回他的怀里。

“快告诉我!我不许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是知更,知更来了...她有说...”月杪的声音变得磕磕巴巴,不能连贯。

“她说什么?”

“她说,她说你很在乎孩子...”

紧紧箍着她腰身的手稍微松开了些,阿庄的脸越来越贴近她,并开始寻找她的唇。

“她没说我很喜欢你吗?”

月杪心里一阵惊慌,就被阿庄寻到了唇,瞬息间一股热浪涌进了口中,容不得她再多说一个字出来。

想起他这些日子来的温纯,想起他这些日子来的变化,月杪第一次用舌头轻轻触碰着口中他的唇舌。像是被什么蛰到,阿庄迅速从月杪口中抽回舌头,凝望着眼前那已经变得羞涩甚至难堪的脸。

她又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回应他。

再次轻轻触碰着她的唇,阿庄说道:“我很喜欢你。虽然发现的晚了些,幸好来得及。我一直以为我心里的那个人叫知更,在九牧的这些日子里,我才发现,我的心里的确有她,但是那是一种欣赏,却不是爱恋。”

用凹凸不平的脸轻轻的摸搓着月杪的脸颊,阿庄轻问道:“月杪,你嫌我丑吗?”

“不!”月杪的眼眶里溢出了泪水,她说道:“我不嫌,我只问你,你恨不恨我,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

手臂紧紧地箍住月杪,那种感觉让月杪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许你再说这种话!这辈子,再不许你说这种话,如果你再敢说这话,我就重重的罚你。罚你和寒儿一天不许见面。”

将头狠狠的扎进阿庄的怀里,月杪抡起拳头狠狠捶打着阿庄的肩头,她一边哭着,一边哽咽道:“你敢!你敢!你敢我就再不理你!”

“别气,是我不好,说错了话!”阿庄轻拍月杪的后背,“乖,别哭,我怕看你哭红的眼。”

趴在阿庄的前胸,月杪轻轻的抽泣,“你要对我好。我很怕,心里很怕,我怕你会折磨我。我一个人寻孩子的那段日子,实在苦的很,没有吃的,也找不到喝的,我还很冷,我怕你会再报复我,折磨我。”

“我知道!我知道!”阿庄轻抚月杪的秀发,“月杪,现在没有人能让我害怕,能逼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喜欢你,我是真心的。我要去打天下,和孩子一起陪在我的身边好吗?”

“嗯,不管你去哪里,我们都陪着你,我们一家都在一起,永不分开。”

“我会好好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危的,我想带兵收复珠熙旧地。珠熙很大,可是现在也很破败,民不聊生,瘟疫盛行。我以前一直都是个没有作为的人,父皇笑我,大臣们轻视我,我也甘心一个人隐没。可是现在眼看着父皇的天下就要崩塌,我不忍心不管,那些百姓里还有像你我一样渴望着能过幸福日子的人。月杪,我有手,我不是个废人,虽然我丑了些,可是我想为更多人的幸福去努力一次。”

“你没有可以和珠熙抗衡的兵。”月杪哭着说。

“我可以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打,打下来一个,就先稳固一个。珠熙虽然兵多,却早已不成气候,我不怕,就算到时候会输掉,我也会让人先送走你母子的。”

“不要!我不要再离开!”月杪哭喊。

“我更不愿离开。阿杪,你是我第一个拥有的女人,第一个真心实意相爱的女人,你以为我会舍得离开你?我大哥残暴无道,珠熙已经遍体鳞伤,父皇再世的时候,我从没有为他做过些什么,现在我只想收拾了旧山河,不让它衰败灭亡,当作是对父皇尽到的一点心意。我不好权,我不好色,我曾好女红,喜欢绣尽天下美色,人间和美,可是现在,我已将我用过的女红针线封了起来,我想用我的手,去建造一个真正的盛世太平。”

“嗯,我和孩子陪着你。老天有眼,一定会帮着你的。你一定能行。”

听着月杪的话,阿庄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他很早就想对她说出这番话,可是他怕她给他的是冷漠,是嘲讽,所以他一直强压在心底。这一刻,说出了他的心事,阿庄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

父皇,孩儿不知道这么做,你会不会喜欢,如果你不愿阿庄去收复大哥糟蹋的这片河山的话,那么你就惩罚阿庄好了,放过月杪和孩子,阿庄愿意替她们背下所有的苦痛。

搂着月杪,阿庄闻着她的体香,让自己的心绪变得安宁,而知更与婼师傅离开皇宫后,又去了趟将军府,跟卜儿告别后,才在九牧军的护送下,出了城奔着都安而去。

都安城里的昊天,在战场上一向百战无败的他,在情场上却心甘情愿认输了。女人,他彻底的输给了女人,输给了一个他数年来一直牵挂的女人,他曾经可怜过的女人。这一刻,也许他才是最可怜的。

年少时,轻狂孤傲的他,将她送给那个丑男人,戏称给他做媳妇,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当初自己是如何的傻,如何的笨。现在,那个女人牢牢的控制住了他的心,他却无法摆脱想她的疯狂,无法自制那思念她的情丝。他,彻底的输了。

心里有股恨意。多年来压在心头的那股执拗感,此刻又在涌动。

女人算什么?没有女人,难道我会过不下去?哼!我昊天不是那种窝囊男人,会被女人的一举一动所牵制,那些已经远去的过往,从今天开始再与我无关,我还是那个杀人魔头昊天,我还是那个嚣张狂妄的昊天,让其他所有的,我曾牵挂过的东西,都见鬼去吧。

花烛泪

知更与婼师傅一起来到都安时,就看见了早已得信的傜娘,正在城门处等着她们。一进城,大街上就传来吹吹打打的乐器声,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喜庆。问了傜娘才知道,昊天又选了个新娘,即日成婚。

“阿娘,拦住轿子吧,别让他再造孽了。”

听着知更的话,傜娘点了点头,赶上前拦住了喜轿。

“是大娘!”领轿人忙上前向傜娘问好,随即说道:“大娘,这是将军的意思,您可别难为我,我要是交不了差,我那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见轿子停住,轿内原就哭泣的新娘子哭的更凶,就在此时,站在路边的一位素衣女子掀开轿帘钻进了轿内。轿内原坐着的新娘子一见,惊的从轿内跑出。

领轿人大吃一惊,正要命人将闯轿人拖出问罪,就听身边的傜娘说道:“这里我做主,抬轿回府。”

“傜娘,这行得通吗?”

“行得通行不通,都是我做主的事情。到时候将军要怪,我来承担好了,你只管将喜轿抬进宫里头去。”

领轿人知道傜娘深得昊天的信任,昊天对她一向好的很,眼下听她这么一说,再看那被指为新娘的女人早已狼狈逃开,也不由地叹了口气喊道:“继续上路。”

如同往常一样,将军府红灯高挂,却没有一丝的喜气,反到透着层层的阴暗。

傜娘坐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上,看着异常消瘦的昊天,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痛楚感。

昊天看到出现在傜娘身边的婼师傅,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婼师傅,您来了。”

“嗯,很久没有见你了,听阿傜说你消瘦了,心里舍不得,就赶来看你。”

听到婼师傅的话语,昊天微微一笑。很难得,有人会惦记他。看着婼师傅昊天问道:“知更还好吗?你们都来了我这里,她没有人照顾可以吗?”

“她很好。阿庄要开战了,他想收复旧国,现在那边一片忙乱,人们都在各忙各的,她也没闲着在帮忙。”

“开战?收复旧国?”昊天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胡闹!他以为他可以吗?如果有个什么好歹...”说到这里,昊天狠狠一捶桌子,牙齿也咬得“格格”做响。

席间人面色俱变,原本还有些热闹、喧哗的宴席间,顷刻变得鸦雀无声。

静默的气氛在席间蔓延,直到昊天起身,朗声说道:“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们放开了吃,放开了喝。”说完对着婼师傅、傜娘略一点头,离开了席间,气氛才有所缓和。

他那一转身时,眼睛中的暴戾之气看的傜娘心惊胆寒。她知道那新房里的新娘子是谁,她怕他会失手杀了她...想到这里,傜娘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晕倒,幸被婼师傅一把扶住。

“阿傜,你没事吧?”

听着耳边的询问,傜娘无力地摇摇头说道:“阿婼,你说他会不会伤到更儿啊?”

婼师傅沉默了下,面无表情的说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两个都安然无恙,屡次化险为夷,如果他们真的有缘分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事,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便是宿命如此,我们再担心也没有用处。”

傜娘听到这里,不由伤心的垂下泪来。

昊天一步步向着洞房走去,他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却让人感觉阴森,恐怖。

推开门,他看到了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脸上笑意更盛。大步走到屋内的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壶,他一阵狂饮,然后将酒喝光的酒壶狠狠地摔在地上,看着那摔成无数碎瓣的瓷片冷然大笑。

新房中,那站着的似乎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魔,他的笑声让人听的恐慌,以至于侯在门外的侍女都皱起眉头,纷纷用手捂住了耳朵。

笑声猛然间停住,昊天向着坐在床沿上的新娘走去。恶狠狠地站在她的面前,他怒道:“你不怕吗?为什么不哭?说!以前的那些个,全都哭哭啼啼的,为什么你不哭?你说!”

那新娘子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依然端坐在床沿上。这么恐惧的笑声与斥责声,她竟似充耳不闻,浑身连一点点的抖动都没有。

昊天看在眼中,不觉心中更气,他大吼道:“我要宰了你!你知不知道?每一个进了这屋里的女人,都别想活着出去,每一个弄脏我床的女人,我都要让她的血作为补偿!”原以为说完这番话,那新娘子会痛哭着跪地求饶,但是她就像是木偶一般,依旧不动地坐在床沿上,不言不语,不哭不笑。

“臭女人!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对你好奇是吗?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能放过你,你做梦!你去死!”掏出胸口揣着的匕首,昊天就要像床上端坐的人刺去,就听一声狼嚎在自己身后响起。

“嗷呜,”“嗷呜”,银狼边叫边在闭合的门外,不停地来回走动。

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不敢进去,但是它的鼻子告诉了它,那个坐在床上,主人要杀的人是谁。银狼着急的在门口徘徊着,不停的对着屋子里面吼叫着。

看着它反常的举动,昊天皱起了眉头。“畜生,连你也来搅我的兴致!”昊天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满眼通红的看着眼前端坐的女子,心中恨意更浓。

那畜生扫我的兴,你也敢在我面前假模假样,我今夜就叫你看看,我是怎么宰了你的!心里一阵计较,昊天一把扯去盖在新娘头上的红盖头,然后将手中的利刃割向那女子的喉咙。

冷冽的刀光,阴森无情,屋内的烛火映照着那穿着红衣的人,紧闭的双眼,和那满脸的泪痕。那不能再熟悉的脸庞,那想念到彻夜难眠的容颜,此刻,活生生地映入昊天的眼里。

愧疚心

仅仅差一毫,他的刀尖就贴上了她的颈部。昊天的手在颤抖,他的眼睛丝毫不敢眨动,生怕一眨眼之间,眼前的人就会换了模样。

知更慢慢地睁开眼,那片刻前盖头被猛然拽落的感觉还在,是那样的恐怖,那样的冰冷。她以为随之而来的就是生命的结束,可是这片刻屋里再没有动静。异常的安静,使得她心跳加速,不由睁开眼,打量着眼前的情景。

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在她的颚下,那个孤傲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目光中蕴着怒意的看着她。一滴泪、两滴泪顺着她的脸颊落在了狭窄的刀面上,那情景仿若是回到了数年前,他们刚相遇的那一刻。

“哐当”,刀子掉在了地上,昊天的手颤巍巍的搭在了知更的肩头,随即猛地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告诉我,这不是梦!你快说话,更儿,你快说话!”

“你还想杀多少人才够?你杀的人还不够多吗?你还要杀多久?”

听着耳边的斥责,昊天将下巴紧紧的抵在知更的肩膀上,“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答应你,再不杀人了。”

知更无语,只是任眼泪不停的滴落。

紧紧搂着怀中的知更,昊天喘着粗气,他说道:“你身上穿着喜服,你知不知道穿喜服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新娘子,你是我的新娘,你嫁给我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很久以前,你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那时我是你的奴隶。”

“更儿!”昊天一声虎吼,无疑她的话又一次刺痛了他的心。“我去宰了将你送到这里的人,他们害我差点就杀了你!我宰了他们去!”昊天说完,松开知更就要向门外走去,只是在转身时,腰身却被她从身后紧紧抱住。

“你去,我就走。永远都不再回来。”

听着这一声细语,昊天停住了脚步,他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些什么。他想抱着她,可是他更怕那是对她的强迫,他想她永远的留下来,可是他没有能留住她的理由。他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穿着一身喜服戏弄他,他却知道,他差一点就错手要了她的命。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刚才的我很傻很好笑是吧,你看的开心吗?”眼光中失去神采的昊天,漠然的说着。

搂着他腰部的手慢慢松开了,他转身看她,她的眼中只剩下失落。

知更慢慢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似乎和他在一起,两人永远都只有相互的伤害。

茫然的摇摇头,知更向门口走去。

“你不要再杀人了。你知不知道,你杀的那些人也有亲人,就好像我们的亲人被别人毁去一样,你现在做的也是在毁掉别人的亲人。”

“你在乎的是我,还是被我杀掉的那些人?”

“我不知道我更在乎哪一个。”

“你为什么要来?”

“不想你再乱杀无辜。”

“你可以走了。”

“多谢。”

道完谢,知更迈步走出房间,没有方向与目的的一通乱走。她不知道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现在根本没有目的可行。

呆呆地站在房中,昊天盯着敞开的房门,这一次她又走了。记不清片刻前他都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说的话是那么的连贯,他却回忆不起来他究竟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