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道目光盯的毛骨悚然,阿九惊恐的吞了吞口水,“我可以帮你家公子解蛊,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吧,好象要杀了我泄愤。”

“你刚刚不是说不回解吗?”

如大雷般的巨吼声响起,阿九惊恐的缩着肩膀,双手及时的将耳朵给捂了起来,他吼起人的功力可谓天下一绝。

“肖力,你吓倒她了。”琅邪已经恢复了平静,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对啊,你把我一吼,我可就不会解蛊了。”该是他们求她的嘛,哪有人敢这样吼他们的救命恩人,一瞬间,阿九挺直了腰杆,对着肖力吼了回去。

“解不了蛊,你就死定了。”肖力闷哼着,不大不小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阿九耳中,一个瑟缩,她怎么感觉还是自己的气势低一些。

第一零二章 如若初见 (完美结局)

阿九将一大早摘来的药草捣碎,随后敷在自己的手腕上,好好的皮肤居然被剑划成这样,幸好有足够的药草,否则肯定要留下丑丑的疤痕。

“你弄了一个早上的药草却是给你自己用的?”肖力愣愣的看着阿九敷药,半晌后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凶狠的目光盯着阿九渐渐后退的身子。

“呵呵,大叔,我不把自己给医好了,怎么有心情给琅大哥医治。”吞了吞口水,阿九一手拿着药草不停的退后,随后一声尖叫:“琅大哥救命啊。”

“你给我站住。”肖力随即追赶了过去,挥舞着粗壮的胳膊吼道:“你还没有给公子采药!”

“琅大哥,救命啊。”一路尖叫着,阿九如同一只蝴蝶般飞向了伫立在悬崖边的琅邪,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琅大哥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特别是琅大哥的脸,总感觉似曾相识一般,可可琅大哥在死人谷已经待了好几年,自己断然不可能认识琅大哥。可到底像谁呢,无论阿九如何的去想,却总是一片模糊的空白。

“琅大哥。”阿九换了一声,飞身奔了过来,丝毫不管面前可就是悬崖峭壁。

“阿九。”琅邪无奈的伸出胳膊,将她快要飞出悬崖外的身子给拉了回来,看着她的笑脸,忽然如同见到了瑶儿的模样,快五年了,遥儿如今也该长大了,不知道是否和鲁诺成了婚。

“公子。”肖力随后赶了过来,对着挂在琅邪身上的阿九吼道:“你该我从公子身上下来。”

“不要。”一嘟嘴,阿九拉着琅邪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对着肖力顽皮的皱起鼻子。

忽然眼前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似乎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的守护过她,阿九困惑的摇了遥头,随后又恢复了笑容,顽劣的对着肖力挤眉弄眼。

“算了,肖力,看见她就向看见了瑶儿。”琅邪的面容在瞬间有了软化,悠远的目光看向远方。

“瑶儿。”低喃着,头在一瞬间疼痛起来,如同柔软的心扉被撕成了几片,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她感觉到了那么的悲痛和哀伤。

“阿九,你什么时候给公子解蛊毒。”肖力努力的平复着呼吸,压抑下怒火,直直的看向阿九。

“放心了,我会救琅大哥的,不过先要要服食一些药草,慢慢的麻痹蛊虫,至于要取出来,恐怕这里不行,还是要出了死人谷之后。”

阿九随手执起琅邪的手腕,脉息已经恢复了正常,看来血蛊每次都在饥饿之时才会出来吸食鲜血,不过血蛊活动的周期不固定,所以她要好好的研究一番。

“要多长时间?”难得肖力压低了声音,问的格外的小心,粗犷的脸庞上染上了期待的神色。

“这么多年都等了,还怕这些日子。”依旧把着脉,阿九头也不回的回答,随即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抬头,果真见肖力的脸庞慢慢的又期盼转为愤怒,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瞪大的双目中迸发而出。

“大叔。”阿九讪笑的缩了缩脑袋,瞄了一眼肖力紧绷的脸色不怕死的问道:“大叔,你不会在这死人谷待的时间太长了,那方面不能正常,所以才会如此暴躁吧?”

“哪方面?”肖力愣愣的接口,迟疑的目光看向压抑着暴笑的阿九,随后落在隐忍着笑意的琅邪身上,渐渐明白阿九含沙射影指的是哪方面,铁青的脸瞬间如同暴风雨一般阴沉下来,“阿九!”

“啊,大叔,大不了出了谷,我替你守着琅大哥,你直接去青楼得了。”火上浇油,阿九哇哇叫的嚷了起来,娇小的身子也由琅邪身旁向着远方跑去,“大叔,我现在就去采草药,你不用跟来了。”

转眼已经过了十多日,转眼就到了十五月圆之夜。

阿九静静的待在肖力为她搭建的小木屋里,看着夜色,等待着体内那嗜心般的痛楚,半个时辰之后,身子忽然感觉到一丝丝冷意,终于要来了。

阿九无奈的苦笑一声,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切都要结束了,手脚开始有些冰冷,却没有往常般的冻结骨血的疼痛,怎么回事?

错愕的看了一眼月色,确实是十五,漆黑的天幕中月亮也是又大又圆,为什么她只感觉到了轻微的寒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楚。

皱起眉头,阿九迟疑的将手搭在手腕上,静静的替自己把着脉,平稳的脉息没有寒毒的迹象,“难道是寒毒发作的时间提前了,竟然连脉搏都摸不出来。”

自言自语着,阿九更加谨慎的替自己把着脉,因为寒毒十年来已经渗透了骨血之中,所以平日里脉搏与常人无异常,可每次到了十五毒发之时,她的脉搏就会非常的轻微,如同死人一般,可为什么今日她没有中毒的迹象。

忽然,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疑惑的脸刹那苍白成一片,搭在手腕上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怎么可能,为什么她为自己把到了喜脉?

摇晃了脑袋,阿九第三次为自己搭上脉搏,其中有一脉时而滑,时而急,确实是喜脉无疑,她怎么有了孩子?问题关键是孩子他爹是谁?

“啊!”一声嘹亮的尖叫声滑破寂静的死人谷。

“怎么了?”肖力和琅邪在同意时间赶了过来,却见阿九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张脸没有一丝的表情,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阿九,怎么了?”琅邪走了过去,轻声的问道。

“阿九,你又怎么了?”肖力没好气的检查了四周一番,根本连一只野兽活动的痕迹都没有,当然了他都快忘记了死人谷野兽都快要绝种了。

“琅大哥,我有喜了。”阿九抬起头,呆滞的看着琅邪,“可是我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

“什么?”一跳而起,肖力张大了嘴巴,错愕的看着阿九,她竟然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那她是怎么怀孕的?

“琅大哥,我好象遗忘了一些记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痛苦的抱怨一声,阿九再次的低下头,每次她一开始想那些确实的记忆,头就会痛的厉害,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悲伤,久久的笼罩在心头,怎样也挥不去。

琅邪如同当年哄着瑶儿一般,拍了拍阿九的头,“算了,不要想了。”

“琅大哥。”熟悉的感觉再次的席卷而来,阿九懊恼的锤打着脑袋,为什么她常常总感觉一阵熟悉,可却又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有着熟悉的感觉,似乎很久之前,有一个人也对自己做过同样的事情。

“你还有什么事?”孝力吞了吞口水,不安的问道。

|“我发现自己中了十年的寒毒也莫名其妙的解了,只余下一些余毒在体内。”为什么她的毒会解了,为什么她肚子里有个孩子,阿九忽然感觉像做梦一般,醒来之后,她一定还在江南,还在和银月哥哥讨论取消婚约的事情,或者在和火银星那小子密谈哪家青楼的头牌够漂亮,然后让火银星发挥他的美男本色,将人网罗到天下第一香来。

“阿九,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日后会慢慢记起来的。”琅邪温柔的看了困惑的阿九一眼,不曾想到她这样纯真的背后,居然有着这么多的变故。

“好,一定是阿九在做梦,梦醒了就好了。”第一次,阿九乖乖的爬上了床,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段的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只余下温暖的目光,和暖暖的笑容,其余的皆上一片空白,让阿九如何也拼凑不出完整的面容。

三个月后。

“阿九,你给我站住,不许跑。”依旧是肖力响彻云霄的吼叫声,只是这一次,不是他在吼阿九,而是当心她挺着那样的的肚子。

“大叔,你这样大的嗓门会吓坏我肚子里的宝贝的。”阿九笑呵呵的停下身子,一手托着肚子。她记得以前的女人带小孩时,到了六七个月,肚子才大的像个皮球,可她只有四个月不到,为什么这肚子已经大的快连路都走不了。,“阿九,你又不乖了。”琅邪一开始的冰冷的淡漠早就在阿九一次一次的大意中消融殆尽,一手托住阿九瘦削的身子,看着她越来越大的肚子,忍不住的担忧起来。

她这肚子似乎也太大了一点,而且阿九身材娇小,远远的,只有阿九一动,他就忍不住的替阿九担心起来。

“琅大哥,今天怎么样,血蛊现在应该控制住了,只等着出谷之后,我就帮你把血蛊引出来。”

阿九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随后替琅邪把着脉搏,笑容渐渐的显露出来。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出谷。”肖力看着阿九深深的感觉到挫败,她哪像是个要做娘的人,根本就是个疯丫头,挺着大肚子,居然敢动用轻功在谷里飞来飞去。

说什么好久没有动用内力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寒毒散了,所以怎么也要活动一下身子骨,她倒是惬意了,害的他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跌倒了。

“对啊,琅大哥,我现在身子也稳定了,我们可以出谷去了。”阿九笑呵呵的拉着琅邪的手,终于要出去了他,她发誓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这里,太恐怖了,幸好还有药草陪伴着她,否则她岂不无聊的要自杀。

“好,三日后我们一起出谷。”琅邪点了点头,莫名的情愫缠绕在心头,他只要看看瑶儿过的好不好,看看二皇弟将东韶打理的如何,他就会离开。

或许和阿九回她的天下第一庄,想来也不相信,她居然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虽然他在东韶,可是听闻过第一庄的名号,只不过那时天下第一庄还初具规模,不像阿九后来描述的那样已经富可敌国了。

半个月后,在阿九事先配置好的解毒丸下,一行人三人终于通出了瘴气密布的森林,沿着蜿蜒的山道,一点一点的往悬崖顶攀爬,过了一半,终于找到一条隐匿的小道,虽然沿途是各种各样的毒物,可因为有阿九在,所以终于有惊无险的出了谷。

“公子,为了安全,你还是阿九假扮成夫妻吧。”肖力看着一脸淡莫的琅邪无奈的开口,这里虽然是七夜的疆土,可终究是两国交接的地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是啊,琅大哥,你就不要生气了,东韶的事情也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如今七夜和东韶已经要开战了,你一个人一双手,而且血蛊还没有解。”阿九安慰的拉着琅邪的手。

“先去客栈休息。”琅邪痛苦的闭上眼,怎么也没想到再次的归来会是如此的情况。

瑶儿不但被嫁到了七夜王朝和亲,而且竟然客死异乡,鲁诺刺杀七夜王朝的前任皇帝也被诛杀了,而二皇弟也死在疆场上,如今的东韶已经成了大皇叔的天下。

不愿意去想,可琅邪明白,这三条至亲的性命怕都是被大皇叔一手给推上死路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琅大哥,你们先住下,我去铺子里拿点盘缠。”阿九回首安顿好琅邪和肖力,随后悠闲的晃出了客栈。

忽然目光定在远处一抹黑色的背影上,修长的身子包裹在黑色的长袍下,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远远望去,却是那么的孤单与寂寥,让阿九的心竟如同被刀绞了一般的刺痛,脸上有着湿濡的感觉,一抬手,却不知道何时已经泪落满面。

“真是奇怪了,我对着一个陌生的背影哭什么?”撇下心头隐隐的疼痛,阿九快步向天下第一庄的分铺子走去。

“这位夫人,您需要点什么?”店铺的小二见阿九挺着个大肚子走了进来。立刻笑容满满的迎上去。

“你们掌柜的呢?”可惜自己的印信不在身旁,否则她直接却天下第一庄的钱铺取钱就行了,幸好仔细回忆了一番,这边关小镇,似乎只有这家衣料铺子的掌柜的当年似乎见过自己一面,虽然现在这副样子,不过相信掌柜的至少还能让我自己。

“掌柜的正在忙,夫人您先看着,小的一会就同传。”小二将茶水递了过来,随后又开始招呼其他的客人。

阿九随意的看了看店铺里挂着的成衣,忽然目光定下了不远处那抹黑色的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距离很远,可阿九自寒散去之后,内力就显露出来,这么远的距离居然将那背影和掌柜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月就是她生辰了,交代的事情你去准备一下。”沙哑的声音透露着沧桑,夜帝寂寥的目光看向湛蓝的天空。

一晃竟然是半年的时间,阿九,这半年里,你可好?过了你的生辰,我就去寻你,从此之后,碧落黄泉永远都不再分开。

神色一痛,冷峻的脸庞在阳光下却显得那样的冷寒而寂寥,曾记得,在天御宫,那软软的声音响起,皇上,阿九都不知道自己哪天生辰?

“下个十八是朕的生辰,从此之后,也是阿九的生辰。”

“呵呵,太好了,阿九还没有庆生过,皇上你可要答应阿九,生辰那天给阿九做长寿面,还要吃大大的寿桃。”

女子绽放出如花般绚烂的笑颜,酥软的身子依靠在他怀抱里。

生亦同襟,死亦同穴,阿九,等你第一个生辰那日便是我们再相逢之时。

“是,庄主。”掌柜的恭敬的点了点头,崇敬的目光看向黯然神伤的夜帝,只感觉心头哽咽。

庄主竟让他在这个月十八,在庄主死后,将他火葬,将骨灰抛洒在紫岚山的悬崖下。

“啊?”阿九一声惊呼,那个黑衣人是庄主,那自己是谁?

忽然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阿九?夜帝低喃一声,慌乱的转过身子,痴痴的眼神落在她的背影上,可一瞬间,那眸光中的光彩又黯淡下来,她看起来至少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子,又怎么会是他的阿九。

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阿九挺着肚子匆匆的离开了,眉头紧锁,她没有忘记自他口中轻吐出的两个字——阿九,他认识她吗?

为什么会那样深情而眷恋的喊出她的名字,可为什么她却连转过身子的勇气都没有,只感觉一瞬间情绪混乱,只逼着自己匆忙的离开铺子。

那身影果真像极了阿九,连走路了的姿势都是那么的相象,可惜终究不是他的阿九,夜帝眷恋的收回目光,静静的伫立在树下,遥望着紫岚山模糊的轮廓。

入夜,没想到出谷的第一天就是十五月圆之夜。

阿九悄然的站在二楼的窗户旁凝望着月色,脑海里那黑色的身影怎么也绘不去,还有那一声阿九,竟让她感觉到那么的熟悉,似乎总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那样眷恋的喊着她的名字。

叹息一声,目光垂落下来,赫然定在院子里的熟悉身影上,人生何处不相逢,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天连遇见三次。

难道他是故意的跟踪自己,而且还冒用她的庄主身份,眉头一挑,阿九随即想从窗户外跃出去,可恍然想起自己大腹便便的模样,只好舍近求远,蹬蹬的下了楼。

月圆,冰冷的痛楚快速的席卷而来,夜帝坐在石凳上,森冷的面容挂着淡莫而飘渺的笑容,阿九,当年你所受的苦,今日我也感同身受,真好。

体内的血色翻滚着,那一波过与一波的巨痛如同无数的利剑一般啃嗜着骨血之躯,冰冷的身子因寒毒而失去了知觉,可那骨子里传出的痛却是那么清晰的传到意识里。

他不舒服吗?阿九猫着臃肿的身子悄然的躲在一旁,看着夜帝那攥紧的拳头,可僵直的背影似乎压抑着巨痛,阿九没来由的再次感觉到熟悉,他到底是谁?

忽然察觉到身后细微的声音,夜帝淡然的转过头,对上一张夜夜入梦的面容,刹那僵直的身子颤抖着,冷峻的面色苍白成一片,黑眸机紧紧的盯住那熟悉的五官,贪婪的凝望着,他是要死了吗?所以才出现这样的幻觉,阿九?竟然是阿九。

“阿九。”一张口,却见一口鲜血自口总喷出,刚刚压抑下的寒毒因为情绪波动而侵袭而来。

夜帝一抹嘴角的血液,深情的凝望着月色下的容颜,将她的错愕担忧收进眼中,那一颦一动,是那么的熟悉,阿九,真的是你吗?你是否来接我一同去黄泉路。

淡漠的神色此刻却笑了起来,轻柔的笑容如三月的阳光那般的温暖,“阿九。”刚站起的身子却在寒毒的吞噬下摇晃不稳。

“你中毒了。”匆匆的从树后跑了出来,阿九焦虑的看着眼前快要昏厥的男人,他都吐血了,怎么还有精神笑。

“你不是阿九。”站起的身子在瞬间容被抽去了精力一般,松软的坐在了石瞪上,夜帝紧紧的看向她挺起的小腹,她不是他的阿九,可为什么会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来。

“别动。”阿九顾不得他口中左一个阿九,右一个阿九,快速的坐下身来,搭在他的手腕键把脉。

那娴熟的把脉动作?夜帝一惊,随即转起她落在手腕上的手,惊喜的道:“不,你是阿九,是阿九。”

他的握的很紧,似乎要掐碎她的骨头一般,阿九吃痛的一瞪眼,“放手了,我又不认识你。”

蓦然的抬眼,夜帝黑眸锁住眼前的双眼,那里面没有喜悦,没有温暖,没有深情,有着只是一个看待陌生人的感觉。

这样的眼神不是阿九,痛苦在脸上闪过,那深深的悲怆似乎掩盖在他全身,只需要瞬间就像要将他带入万劫不复的黑暗只渊,一瞬间,阿九再次的感觉到了通彻心扉的哀伤。

忽然想起什么?夜帝迅速的撂起阿九的衣袖,雪白的手腕上皮肤光滑而细嫩,可没有他们的印记没有他们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誓言,她真的不是阿九。

握着阿九的手慢慢松开,落墨覆盖了夜帝所有的神色,淡漠的转过目光看向远处,任由骨血之痛来提醒着他的思念,提醒着他,阿九早已经香消玉陨在他的面前。

他手松开的瞬间,阿九竟然有着握紧他不放的欲望,她知道他在看什么,那手腕上的疤痕,她在死人谷的时候就消除的一干二净。

可当他慌乱而期盼的卷起她衣袖的时候,阿九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必定和她熟识,否则他不会那样哀伤的唤着她的名字,不会那样震惊的目光看着自己,有惊喜,疑惑,眷恋,到最后的失望,绝望,哀莫,可为什么她会忘记了他呢?

“怎么一个人乱跑出来,也不顾及一下自己的身子。”琅邪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宠溺的看着和一个陌生男子坐在一起的阿九。

白天她回来时,神色有些恍惚,说她的天下第一庄主之位竟然被人给盗去了,晚上却见屋子里没人,所以琅邪不放心的寻了出来,生怕阿九一个性急,挺着四个多月的肚子和那个盗用她庄主名号的人拼命。

“琅大哥。”阿九温柔一笑,向着琅邪走了过去,三两步回头看向依旧坐在石凳上的黑衣男人,为什么他会那么哀伤的唤着她的名字。

那应该上她的相公了,终于死心了,夜帝站起身来,寂寥的身影慢慢的消融在夜色下。

“他是谁?”琅邪看着回房的夜帝问道,那个男子有着桀骜而绝世的冷漠,可周身却散发出王者的高傲和威严,定不是池中之物。

“不认识,他中毒了,所以我就好奇的去看看。”阿九想了想回道,看来她要查一查他的身份,他与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中毒?”琅邪疑惑一问。

“天啊,刚刚都忘记给他把脉了,看起来很严重,都吐血了。”一阵惊慌,阿九懊恼的锤着自己的头,她怎么把正事给忘记了。

“琅大哥,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就回来。”顾不得身后琅邪诧异的目光,阿九径直想男子刚刚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夜帝踉跄的身影在回房的瞬间便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床上。

“果真很严重。”看着躺在床边昏迷不醒的人,阿九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担忧落满了眼中,为什么他不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子。

手再次的搭在他手腕上,好冰冷,担忧的面容刹那被惊恐所替代,阿九永远不会忘记手指下那熟悉的脉象,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的寒毒会在他的身子里?

把脉的手颤抖着点住了他周上的穴位,控制住寒毒的侵袭,最后白皙的双手落在夜帝的刚毅的脸上,泪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他到底是谁?她的寒毒天下无解,可为什么会在他的过渡到了他的身上?

想起自己腹中的孩子,那会是他的孩子吗?忽然感觉到了满足,阿九一点一点的描绘着手下的棱廓。

那样刚硬的五官,冷俊的神色,连昏厥中,眉宇却也是紧紧的蹙起,是因为自己吗?他是不是把自己给弄丢了,所以才回这样的哀伤。

轻柔的手带着温暖抚慰了夜帝的眉宇,手下刚硬的脸庞似乎在一瞬间软化下来,干涸的嘴角依旧残余着鲜红的血渍,“阿九。”

一声轻若蚊蝇般的低喃清晰的落在了阿九耳中,他思思念念的唤的可是自己的名字,好了,不管了,纵然忘记了,她也要为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爹。

哑然一笑,阿九三两下蹬掉鞋子,爬到了床上,紧紧的搂住夜帝的胳膊,孩子气的在他的怀抱里蹭了蹭,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阿九温暖的身子抱住夜帝冰冷的身子,落在他胸前的手开始将真气输送到他体内,意识飘散之前,她有着肯定自己以前必定常常这样窝在他怀中,那一刹那,他抱着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而满足,似乎拥了他就拥有了一切。

清晨,夜帝一夜好眠,似乎自阿九离开后,他从没有睡的如此塌实过,可昨夜不是十五,为什么他没有像以往一般由寒冷和思念中惊醒。

忽然察觉到身旁浅浅的呼吸,夜帝一怔,所有的感觉刹那席卷而来,淡漠的目光下移到机能紧的抱着自己而睡的女人身上。

她不但和阿九一模一样,甚至连熟睡的神态都如出一辙,轻启着红唇,嘴角含笑,永远是那么的娇憨而纯真,可若不是她接近六七个月的肚子,还有她光洁的手腕,自己必定会认为阿九落涯后不曾死去。

可她不是,她有着相公,而且还有了孩子,他和阿九若真的在那一次有了孩子,必定也只有四个月,所以她不是他的阿九。

“你醒了?”似乎察觉到脸上的视线,阿九眯了眯眼睛,露出懒散的笑容。

一瞬间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夜帝呆呆的凝望着身下的容颜,为什么连这样的笑容都是如出一辙,顷刻键终于回了神,夜帝随即从下了床,冷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是因为你昨天晚上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啊。”被他冷然的语气弄的很不悦,阿九没好气的开口,隐匿下目光深处的狡黠,扁着嘴继续道:“你不让我走,那我总不能挺着大肚子趴在床边吧,所以就只好委屈一下上了床。还有,你一直拉着我的手叫着阿九,阿九是谁啊?”

“不用你管,昨夜唐突夫人了,请夫人回去吧。”阿九,夜帝神色哀痛,冷漠的下了逐客令,纵然相象又如何,她终究不是他的阿九。

“难道我和你口中的阿九很像吗?”丝毫不在乎夜帝冷寒的面容,看来自己以前一定不怕他,阿九大咧咧的滑下床,可惜昨夜输了太多的真气,身子虚弱的一个踉跄,笔直向前面跌去。

“啊。”一声尖叫,阿九惊恐的捂住眼睛,不痛,自指缝里看去,却见抱着她的男人一脸的惊诧,看着她的目光显得那么的迷离,看来他一定是想起自己以前跌倒在他怀里的样子。

夜帝颤抖着手放开怀中的女人,第一次见阿九的情形那么清晰的回荡在眼前,一样的尖叫声,一样的惊恐神色,“你到底是谁?”低吼中落满了哀伤的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