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越听越奇怪:“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你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

苏东海兴高采烈的刚要张嘴,忽然反应过来,赶忙正了脸色:“就是……我爸爸总夸你好,也没什么别的——傻子呢?”

沈静听他转移话题,就向前探了点身子,笑眯眯的哄他:“东海,你不对我说实话了?”

苏东海暗道如果对你说了实话,你非得不高兴,我又何必要惹你不痛快。思及至此,他便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是实话实说!傻子呢?”

沈静指指隔壁,见苏东海转身出门去了,才重新向后靠回椅子里。

其实,他倒是有点想家了,他在那所房子里住的其实满舒服自在。如今到了广州,不但天气更热,而且毕竟是住在旅馆之中,地方总不像家中那样宽敞。

时间就在这热腾腾的汗湿中混过去了,幸而入夜时下了场极短暂的阵雨,也小小的起了一点降温作用。这一点似有似无的凉意,对于睡眠倒是很有好处。

苏东海在这酒店之内,开了三个房间,照理便是一人一间,既方便又肃静。苏东海吃饱喝足,见沈静那边似乎是已经睡了,便又敲开了顾理初的房门,喜滋滋的溜了进去,也等不及说话,随手关了门,扑上去抱住顾理初道:“傻子……这回我们又可以好好玩一次了!”

顾理初蹙着眉头,任他抱着:“可是……我今天不想玩。”

苏东海抱着他往床边挪:“你不玩,我自己玩,你躺在那儿就行了,不用你费力气。”说着便放开他,转身弯腰把床上的薄被草草叠起来堆到床头,然后拍拍床,很兴奋说道:“来啊,你躺在这儿!对了——你洗澡了吗?”

顾理初有点为难:“洗了。可是我……”

“洗了就好!我也洗的干干净净。”

顾理初犹犹豫豫的被苏东海按在了床上,苏东海趴在他身上,先是低头盯着顾理初的眼睛看,然后就笑着用鼻尖去碰他的鼻尖,并且歪着头,在他的嘴唇上轻轻舔了一口。

顾理初不假思索的就张了嘴,让他把舌头伸进来。舌尖缠绵相触,二人顿时就有些激动沉迷了。苏东海伸了一只手,摸摸索索的开始解他的衬衫。而顾理初软绵绵的仰卧在床上,绯红了脸,目光也有些迷离。

如此不过几分钟后,二人便成了赤裸相拥的状态。苏东海这人一贯任性,凡事只凭自身意愿;而顾理初也是没有什么自制力的,稍一撩拨便能俯就。这样两个人凑在一起,非但不必调情,甚至连开场白都不用一句的,直接便成了个情热如火的状态。那苏东海后来有些受不得了,便欠身扯过自己的裤子,从裤袋里掏出个精致小瓶子出来,在顾理初面前一晃:“是女孩子用来擦脸的油,上次从我四姐那儿偷偷拿来的。”

顾理初伸手去抓,苏东海赶忙一躲,让他抓了个空。然后跨坐在顾理初的大腿上,低头拧开瓶盖子嗅了嗅,咕哝了一句:“好香啊……”接着就把那瓶中的粘稠液体倒在手心上。

顾理初以肘支床半起了身,伸长脖子向下望:“你为什么把姐姐擦脸的油涂到尾巴上啊?”

苏东海瞪了他一眼:“什么尾巴不尾巴的!躺回去!”

顾理初果然依言躺了下去,苏东海丢下瓶子,双手托住顾理初的腿弯用力向上推去,同时又低声嘱咐道:“你可别大喊大叫的,要是疼就告诉我,我不动就是了。”

顾理初倒没有表示异议,仿佛是并不在乎。然而苏东海刚刚顶入,他便猛然抬手捂住了嘴,眉头也蹙了起来,吓得苏东海立刻停了动作。等了许久,见他表情不再那样痛苦了,才腰上用力,一点一点的深入。后来又小小的抽插了几下,见顾理初闭上眼睛,手也放了下来,似乎是有乐无苦,才放心大胆的动作起来。

苏东海平时做这种事情,都是在深夜的顾家,真是战战兢兢的,只怕一点动静不对,被人察觉。如今换了一番天地,无所顾忌了,便忍不住的有点要发疯。顾理初被他冷不防的用力一顶,整个人都向上方冲去,一头撞到了床头上,痛的刚要伸手去揉,却被他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如此快活了许久,苏东海放下他一条腿,将另一条腿抗在肩上,让他侧躺了,口中问道:“这么着就不累了吧?”

顾理初点点头,“嗯”了一声。

苏东海抬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气息随着动作一颤一颤:“你感觉……怎么样?”

顾理初也是有些气喘吁吁:“挺、挺舒服的。”

苏东海似乎是很欣慰:“我也挺舒、舒服的、的。”

二人既然感觉一致,并无分歧,所以也就不再废话,只专心做那件正事。偏就在那顶销魂的时候,房门却忽然开了——沈静走了进来。

苏东海顿时就木在那里了,姿势也没变,就那么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门口的沈静。

沈静回身推了推门,确定是锁好了,这才把双臂抱在胸前,状似悠闲的笑道:“好嘛,精虫上脑啊,连门都不锁了?”

一滴汗从苏东海的额头慢慢的流进了眼睛里,他用力的眨了眨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静慢悠悠的走到床边,低头瞧了瞧二人那交合之处,然后笑了一声:“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你们二位还连着呢,那就请继续吧!看我做什么?看我能看出‘舒服’来?”

苏东海这时才渐渐活泛回来,他低头看看自己,性器还插在顾理初的身体里,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沈先生……”他算是别别扭扭的开了口:“我现在……你看我这个……要不然……你先回避一下吧!我这儿就快完事儿了。”

说完这话,他又看看顾理初,发现这傻子把脸埋在枕头里,竟是学习鸵鸟了。

沈静表现的异常豁达,他不但没有走的意思,甚至还搬了把椅子,稳稳当当的坐到了二人床前:“东海,你怕什么羞。我只是想瞧瞧你的本事。这小子我睡了有一年多,每次一碰他的屁股,就鬼哭狼嚎的不让——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服帖了呢?”

苏东海哭笑不得,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那也不能这样看着啊……”

沈静起身走到床头蹲下,抬起一只手,很温柔的抚摸着顾理初的后脑勺:“阿初,你怎么了?没脸见人了?”

顾理初很轻微的“嘤”了一声,不肯抬头。

沈静转向苏东海:“你看他多好玩,小猫小狗似的。让人瞧见在外面打野食儿,还害臊的抬不起头了。真有意思!”

说完,他不等苏东海回答,回手便关了电灯。屋内顿时一片黑暗,然而借了窗外的星月和霓虹灯的彩光,所以也并不是漆黑一片。

“好了,这回我看不到了,请继续吧!不过我要来分一杯羹,希望你不要介意。”

一片黯淡中,苏东海依稀看见沈静扯着顾理初的耳朵迫使他转过脸来,然后就恶狠狠的亲了下去。顾理初挣扎了一下,随即便老实了。

这种景象看在眼里,似乎很有些刺激性。苏东海扶住顾理初的一条腿,试探着向后抽身,然后缓缓用力,重新顶入。

这动作的后果,就是让顾理初迷迷蒙蒙的呻吟了一声,并且情不自禁的抬手抱住了沈静。

沈静的手沿着顾理初的胸口一路向下抚摸过去,最后,他轻轻的握住了那挺立着的性器。

“他总算是知道人事了。”沈静想,心中带着一点失落。

苏东海的冲撞愈发猛烈了,沈静侧耳倾听着肉体撞击时发出的声响,手上则忽轻忽重的挤压着那火热的器官。顾理初气息颤抖的抱着他,似乎是想要把身体缩成一团,然而又没有力量,只好像是溺水之人抱着浮木一般,竭尽全力的搂住了沈静的上身。

苏东海最后几下动作,把顾理初又顶到了床头。这让顾理初惊叫着仰起头,抽搐着射出了精液。

沈静收回手,放到鼻端嗅了嗅,心想这就是阿初的味道了。

事后,苏东海下床开灯,去室内自带的浴室中放了热水。

顾理初趴在床上,下身一片狼藉。而沈静坐在一边,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擦手。

经过了这场激烈的床上运动之后,苏东海出了一身透汗,没法子穿衣服,又见沈静也在,就不好意思赤条条的走来走去。他找了条浴巾围在腰间,然后从浴室中探出头道:“傻子,你来洗澡啊!”

顾理初的神情看起来又有些呆滞了,呆滞之余,似乎还夹杂了困倦的成分。苏东海无可奈何,只好把腰间的浴巾系紧了,然后过来把他拦腰抱起,送进了浴缸中。

沈静在旁边瞄着,一时见顾理初已经被苏东海打扫干净了,便下了逐客令:“东海,你回房休息吧!”

苏东海觉着今夜的沈静实在是太怪异了,所以没敢多说,乖乖的穿了衣服回去睡大觉。

顾理初又累又困,闭上眼睛,就有一种神魂飘荡的失重感。

沈静在黑暗中摸上了他的床。

他下意识的就靠近沈静的怀里,口中喃喃道:“沈先生,我没喜欢他。”

沈静拍拍他的后背:“为什么?”

顾理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他这么丑,我不喜欢……”

顾理元站在一家旅馆中,排队等着打长途电话。

飞机在厦门降落的那一刹那,他终于恢复了正常神智,心想:“苏东海要去香港,那我来厦门干什么?”

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他发出这番反省时,虽然已是人在厦门,但是从这里转而再去香港,也并不是难事。而且如今静下心来,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重新分析了一番,他发现自己还真是犯了大糊涂。

长途电话终于轮到了他,他凭记忆飞快的拨了号码,找的是工厂中的孙经理,因为身后还有人等着,所以他无法长篇大论,只扼要的下了命令,然后便放下电话回房去了。

在房内心神不定的坐了一会儿,他又下了楼,在长途电话机前重新排队,这回,他把电话打回了家中,找的乃是苏嘉仪。

苏嘉仪正好是在家的,接到他的电话,显然是有些惊奇:“你在……厦门吗?”

顾理元叹了口气:“是的,今天刚到。你那里还好?”

苏嘉仪知道他要问什么,便开门见山的答道:“爸爸现在脱不开身,就给三姐打了电话,让她和三姐夫去找东海。三姐夫也已经和广东的几家大报馆打了招呼,明天就能登出寻人启事来。要不然你就等一等,三姐夫一直在那边,应该办法多些。”

顾理元听了,便随口答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天傍晚,顾理元躺在床上枕着双手,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出神。

不知躺了许久,他觉着有些腰酸背痛了,便翻身坐起来,见窗外天光尚明,便走过去向楼下一望。楼下虽是旅馆的后身,然而参差的摆着两排吃食摊子,吆喝声此起彼伏,倒也不算寂寞。

身边的墙壁嵌了一面大玻璃镜,他扭过头,借着光亮照了照镜子。只见镜中人面色晦暗,那头上好像落了一层白雪似的。不过两天的时间,他好像已经瘦了一圈,因为瘦,所以五官轮廓更显深刻——他这伪荷兰人,本是俗称假洋鬼子的,如今瞧着,倒也有几分真了。

“阿初没找到,我却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自嘲的一笑,开门下楼,准备去这旅馆一楼的餐厅中吃晚饭。

顾理元万没想到,会在餐厅中遇见这么三位熟人。

首先同他打招呼的,是被他推过一跤的荣祥。此人坐在靠窗一桌的上席,一反往日那衣冠楚楚的形象,上身只穿了件极单薄的白绸褂子,领口敞开,袖口也挽了起来。饶是如此,还是把一张脸热的白里透红。他一见到顾理元便微笑着招手,引得旁边二人也回过头来,这二人不消说,自然就是那武艺超群的孟管家,和疯狗一般顽劣的荣熙了。

大概是他乡遇故人的缘故,不但这荣家三人表现热情,连顾理元都觉出几分亲切来。四人合了一桌,边吃边谈。其间那荣熙忽然措辞文明的说道:“顾叔叔,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是有公事,还是来玩啊?”

顾理元犹豫了一下:“倒不是公事,是私事。”

“那你怎么不带——阿初叔叔来一起玩啊?”

顾理元长叹一声:“我就是来找他的!”

荣家三人一起停了筷子:“嗯?”

顾理元并不隐瞒,将实情和盘托出。那孟管家听了,淡淡的表示自家已经在这一带旅游完毕,明天中午也是要去广州的,不如一同前往。顾理元知道他这是见自己失魂落魄的,想要照应自己,乃是一片好心,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68章

苏东海感觉很疲倦。

他昨夜折腾了一通,今天早上就有些累的起不来,然而沈静却不容许他自由自在的睡懒觉。

他不明白沈静为什么会忽然提出去香港的念头:“可我爸爸还没有给我把钱汇过来呢。”

沈静却很大方的说道:“没关系,我有钱。其实我急着去香港,是有点别的事情,你总比我地面熟,到时还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苏东海不假思索的便答道:“我一定帮!是什么事啊?”

沈静这回沉吟了一下:“其实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现在身份尴尬,所以要你帮我出个面而已——我想要买一本护照,顶好是欧美国家的。”

苏东海愣了一下:“你要个假护照干什么?”

“我有我的用处……你能办么?”

苏东海想了想,似乎是有了足够把握之后才答了话:“这倒不难,而且我记得好像这广州本地也有做这种假护照生意的,不必非得去香港办。”

沈静摇摇头:“不,我现在随时都可能被当成逃犯通缉,还是去香港暂居一段时间为好,然后再做别的打算。”

苏东海因为知道他是个历尽沧桑的人,大概有什么打算是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便不再多说,只道:“好吧,那我还得给我爸爸打电报,让他先不必给我汇款了。”

沈静点点头:“那可以,不过你也不必老远的跑去打电报,就近看看哪里有长途电话,打一个就是了。”

苏东海答应一声,乖乖的就跑出门去找长途电话去了。

接电话的乃是冯采薇,一听到苏东海的声音,她并未激动的痛哭流涕,而是张口便骂:“你这臭小子!还有脸打电话回来!我们为你都要急死了!你……”

苏东海真是听够了他母亲的这番言论,下意识的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然而随即反应过来,又重新拨了号码,这回那边刚一接听,他便急急忙忙的道:“我要离开广州,让爸爸别给我汇款了!再见!”

这次挂断电话,他觉得无可牵念了,就慢悠悠的回了沈静那里,把自己的言行报告了一番。沈静听后,略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便站起来,指挥苏东海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再说冯采薇那边,虽然是脾气火爆,说话难听;然而接到了这小儿子的电话,晓得他是平安无事,那心中还是很觉欢喜安慰的。正好此时苏饮冰大汗淋漓的从外面回来了,见了冯采薇,劈头便问:“是你让嘉容去发寻人启事的?”

冯采薇看他气色不善,便又横了一口气在胸臆,也恶声恶气的答道:“是的!有问题吗?”

苏饮冰恨的一跺脚:“亏得我方才又与嘉容通了电话,及时阻止了!否则寻人启事登到报纸上,旁人都晓得我苏饮冰的儿子失踪了,这成了什么事?!况且他既是有心离家的,见了寻人启事,只有跑的更远,到时候打草惊蛇,岂不越发难找?你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冯采薇听了他这一席话,方才满心的欢喜立刻好像火炭见了冰,嗤的一声便熄了个一干二净:“你、你……要不是你那好儿子沈静拐带着,东海一个人就会出走了?”

苏饮冰又要跳脚:“什么我的好儿子!你不要胡说八道!”

这夫妇两个揎拳捋袖的,正是要开战之时,苏嘉仪忽然来了。

她大概又是彻夜的狂欢了个痛快,如今满脸都是油光,那一份精致妆容就有些发花。本来她是想回家探听一下弟弟的消息,哪知一进门,所见的便是这样斗鸡一般的场景,便赶忙放下皮包,强打精神的将父母劝解了一番。于是这苏冯二人,儿子没有找到,自己却因此而又额外的多吵了许多场架。

苏东海如愿以偿,终于住进了半岛酒店。

这里同先前的爱群大酒店相比,又富丽奢华了许多。不过也就仅此而已,苏东海这人没受过什么苦,所以对于享受,也并没有一个深刻的感觉。

因为他对沈静是无比的感激,又无以回报,所以刚在酒店安顿下来,他便主动的跑出去办理护照事宜。其实像这种事,他也不过是先前听人提过三言两语的,谈不上很了解,幸而这酒店内的侍应们见多识广,收了他那丰厚小费之后,便详详细细的对他指导了一番。

他腿脚既勤快,钱财上面也充裕,所以认真办起事来,速度很是可观。翌日清晨,沈静便得到了一张英国护照。他摘下墨镜,对着阳光仔细检查了半天,感觉几乎是能够以假乱真了,便很满意,对苏东海说了许多好听的话。

当晚,三人又大嚼了一顿,又讨论了这几日应在香港如何消遣。苏东海兴奋依旧,连吃带说,把那美妙算盘拨的噼啪响。沈静笑微微的听着,似乎也是很高兴。

饭后,苏东海在沈静的房内,又嘻嘻哈哈的聊了许久。沈静的一双眼睛躲在墨晶镜片之后,看他似乎是有点精力过旺的样子,便忽然提议道:“我们去阿初那儿玩一玩,如何?”

苏东海先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明白了,顿时就有点脸红:“那个……”

沈静站起来,抬手搂了他的肩膀,貌似亲热的压低声音:“东海,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是玩玩而已——又不是没玩过。”

苏东海张了张嘴,他不是不想玩,可总觉着这种玩法实在是……有些淫乱。

和沈静在一起就是这样,明知道许多事情是不对的,可是听了他的鼓动之后,就不由自主的去做了。

不但做了,还秘密的生出一种刺激性的快感来。

当晚,他在沈静的注视下,毫不含糊的上演了一场活春宫。

沈静这回可并没有过来“分一杯羹”,他就只是旁观,最后时才起身坐到了床头,气定神闲的抚摸着顾理初的头发。顾理初则抱住了他的大腿,颤抖着达到了高潮。

苏东海趴在顾理初的身上,半闭了眼睛,微微的喘着粗气。沈静笑道:“怎么?这就不行了?”

苏东海睁开眼睛:“小瞧我!”

沈静笑着拍拍顾理初的脑袋:“我看他还没怎么样呢,你倒是爬不起来了。”

苏东海为了表示自己精力过人,便一鼓劲儿的跪起来,准备提枪再战。顾理初却有些承受不得了,欠起身来轻声道:“不要,我想要睡觉了。”

沈静在他的头上拍了一巴掌:“趴下!”

顾理初转向他,蹙着眉头道:“我困了。”

沈静沉了脸:“趴下!”

顾理初叹了口气,果然俯下身子。

苏东海因为是泄过一次的了,所以这回坚持的格外长久。直到午夜时分,才结束了这一场战局。末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间,一头便扎到了床上。

他这一睡,便像掉进了个漆黑的无底洞内一般,连个梦也没做,再睁开眼睛时,只见窗外阳光明媚,再从枕下掏出手表一看,竟然已是十点多钟了。

他打了个大哈欠,先是困倦,然而想到下午可以去游浅水湾,那精神就不禁又振奋起来。他欢欢喜喜的洗漱穿戴了,然后便离开房间,去找沈静。

沈静并不在房内。

他有点失望,转而去找顾理初。

顾理初也不在。

他想沈静大概是带着傻子下楼去餐厅吃饭去了,便也双手插进裤兜里,意态悠然的在走廊内向前踱去。

然而那宽敞堂皇的餐厅之内,也并没有沈顾二人的影子。这让苏东海有些担心,他晓得沈静这人眼神不好,又是初来乍到的,万一在外面迷了路,那可就糟糕了。

他吃了点东西,然后回了房,心想沈静一定是带傻子出去玩了,却没有叫自己——这让他感到既寂寞又嫉妒。

他等啊等,午饭也没有吃,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时,他倒的确是等来了几个人——他的三姐一家。

他那三姐苏嘉容本来过着很安逸的生活,如今因为这个弟弟,从桂林到广州,从广州到香港,自觉着很是旅途艰险了,便憋了一口怒气,如今抓到了罪魁祸首,也不多问,先揪着他的耳朵痛骂了一顿。她这边骂毕了,他那三姐夫祝文雄又叼着雪茄走过来,沉着脸讲了一通大道理。苏东海好像落入陷阱内的小兽一般,惊魂不定的瞠着两只眼睛,一下子从天堂落到地狱。待他三姐夫也发言完毕之后,他才揉着耳朵,心惊胆战的问道:“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他话音刚落,房内又来了一位新客。

这位新客的出现,对于苏东海来讲,那影响不啻于原子弹爆炸。只见他身子一颤,结结巴巴的站起来道:“四、四、四姐夫。”

顾理元应了一声,见苏嘉容夫妇也在,便先问候了一声。那苏嘉容知道他同自己一样,都是为着弟弟来的,便很觉同命相怜,收起先前那副愤怒面孔,好声好气的起身让座,又道:“真是巧啊,我们也是刚到,一路上担了好大的心,幸好算是找到了。”

顾理元不好对苏嘉容多说什么,只好先道了辛苦,然后就转向苏东海,开口问道:“阿初呢?”

苏东海看他那眼中精光四射,虽然态度并不凶恶,可是平白的就让人觉出了极大的威胁性。咽了口唾沫,他战战兢兢的答道:“我今天起床后就没有见到过他,可能是沈先生带他出去玩了。”

顾理元“腾”的站起来:“什么?沈静把他带出去了?出去多久了?”

苏东海看看表:“我也不知道,至少也得有六个小时了。他们会不会是迷路了?”

顾理元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苏东海不敢违拗,且走且回头向他三姐做眼色,然而苏嘉容也没有力气去管这些事情,只做不见。

在沈静的房中,顾理元把苏东海细细的盘问了一番。待听到他给沈静办假护照一节时,顾理元忍无可忍的扬起手,劈脸就是一个大嘴巴。苏东海被他打的身子一歪,“哎哟”一声捂了脸,虽然胆怯,可也下意识的就要翻脸,尖声叫道:“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