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署阳感叹地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莫晓彤你做的这样一桌菜?”

“你有种就别吃,这菜这菜这菜都是我洗的,我端出来的。”莫晓彤愤愤然,“你等一下洗碗,你还没洗过碗吧?今晚你洗碗。”

“看来你晚上要回家跪搓衣板了。”苏槿彦添油加醋。

“你那么得意干嘛,等一下给我擦桌子,拖地板。”方为安也开始安排任务。

颜署阳笑道:“原来苏总是妻管严。”

“表嫂,衣服也让他洗掉,还有院子也让他打扫。”

“你…”苏槿彦指着她,“算你狠。”

一室的欢声笑语。

连日来的焦头烂额,颜署阳很想忘记亲子鉴定这件事。可每次翻开报纸,打开网页瞟见杨忻总挂在娱乐版头条,他便会变得烦躁不安,想起那个已经会走路,会叫妈妈的孩子,他越发想快点解决这件事。过去在晓彤面前的信誓旦旦现在变成了头顶的浮云,他甚至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动过一种叫结扎的手术。

可他的的确确干过这么一件荒诞事。说起来,他的过去史也不算混乱,交过的女朋友都是从一而终,没有干过劈腿的事,但对方有没有给他带过绿帽他就不是十分清楚了。和他的哥们比,他算是清心寡欲了。当初结扎也是被那些哥们怂恿的,跟风地去了,反正只有好处没坏处。以后真打算要孩子了,再做个恢复手术便是了。免去了避孕的麻烦和日后冒出私生子的风险。

出了这件事后,还有哥们打电话慰问他,甚至唏嘘地道,当初那个手术做得可真是英明,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么一个小手术失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手术失败或者怀孕成功都是中彩票的概率,况且他还可能是中了两次。

杨忻借此事大肆炒作,成功上位,成了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多年媳妇熬成了婆,一夜之间成了时尚的风向标,潮流的引领者。过去的写真被翻出来,小制作的陈年电影观看率节节高升,盖过了许多刚上市的热门卖座电影。她可谓名利双收,只除了对孩子的影响。

孩子固然还小,待他日后长大,看到这样的新闻该如何看待自己的母亲?

颜署阳再次约杨忻做亲自鉴定,这一次杨忻没有推脱,很快就答应下来。颜署阳要求她不得通知媒体,也不得曝光此事,否则后果自负。

事实上杨忻对他是有些敬畏的。之前他一直不闻不问,说明他从没把她挂心上,人反而失去了耐心和底线。他心思虽重,但但凡一个男人遇到此事都应该把女人抓出来审问一番不是么?可他却一直未表态,甚至连质问也没有,只是打电话约她一起去做亲子鉴定,和约她喝下午茶一样的口气。

杨忻看了新闻发布会,外界普遍认为这份声明是给杨忻判了死刑,他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全心全意地捍卫着自己的婚姻。那不过是表象,内里谁知道是什么样呢?急于澄清的事未必是假,专业人士鉴定那照片不是P出来的。联姻嘛,总得有官方的姿态和立场。

颜署阳和莫晓彤到医院时,杨忻已经领着自己的孩子早早地在VIP室等候了。颜署阳说出了“后果自负”狠话后,她不再敢贸然通知媒体记者,偌大的房间里因只坐着那母子二人显得格外的空旷寂寥。

孩子并不讨人厌,这是莫晓彤见到那孩子的第一印象。面庞苍白有些消瘦,比同龄的孩子高出许多,眼珠子乌溜溜的,好奇地打量着他眼前的这对男女。他这样看上去和颜署阳也不太像。

见到颜署阳的第一眼,杨忻牵着孩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莫晓彤看见她的眼珠在眼睛里打转,将心比心,她也不是不同情这个女人的。把自己至于这样的境地又是何苦呢?可同情她了,谁又来同情自己?

杨忻哑声叫了一句:“署阳。”

颜署阳的脸比任何时候都冰冷,他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低头瞧了一眼孩子,挺机灵的一个孩子,不认生地对他们笑,这样子他也不好再板着脸,只得也回敬了一个笑容给这个白净消瘦的小男孩。他还什么都不懂。

孩子好奇地看着这三个严肃的大人,捕捉着大人脸上的神色,他心情也变得低落,瑟瑟地贴着他的妈妈。他期望着妈妈可以抱起她,可是她没有,只是尴尬地立在那里,他很想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他刚刚看见了带着白帽子的护士和挂着听筒的医生,可他没有咳嗽也没有发烧。

“走吧。”莫晓彤打破了沉默,对那个有可能是她丈夫的孩子笑了一下。

颜署阳牵过莫晓彤的手,他的手有点凉。十指紧扣,就像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孩子马上变得雀跃,他撒娇地对他妈妈说,“妈妈,抱,抱。”

“自己走。”杨忻有些不高兴。

“不嘛,不嘛,宝宝累宝宝累。”

杨忻也许是抱起了孩子,莫晓彤没有往后看,她和颜署阳一直朝前走,只是孩子不再闹。莫晓彤想象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终有一日这个孩子也会出生,慢慢的变成这个样子,对她使坏对她撒娇。

文医生安排一间独立病房,护士长亲自采血,过程其实只是几分钟的事情。精明的孩子看到护士长就知道情况不对了,哇哇大哭起来,对他妈妈说,“妈妈,我们走,我们走…”

见此情景杨忻也不免伤心,摸着他的头道,“乖,小宝,别怕,一下下就好,你是男人,应该勇敢一点懂不懂?”

护士见此情况连忙过来哄,“小宝啊,阿姨会很轻很轻的,不痛。你看我口袋里有棒棒糖哦,还有巧克力,你想不想吃啊?”

小宝停止了哭泣,不相信地看着护士长。护士长果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你看,阿姨没骗你吧,我还有巧克力哦,你乖一点,等一下扎针的时候呢不许动不许动,我就把棒棒糖给你,好不好?”

小宝果然破涕为笑,扑到了护士长身上去抢棒棒糖,护士长顺道抱过他,一边说,“你看看,阿姨衣服上都是你的鼻涕咯…”

即使有棒棒糖和巧克力的诱惑,只是靠着他的妈妈抽泣了一会儿,完了以后看着护士长说,“阿姨,小宝没有大哭,是不是可以吃棒棒糖和巧克力?”

除了颜署阳之外,整个房间的人都笑了,孩子上帝赐的天使。莫晓彤捏了捏他的手臂,她恨不得踹他两脚,颜署阳卷起袖子抿着嘴等待。

杨忻抱着孩子先走的,小宝举起手礼貌地和房间里的人拜拜。

在颜署阳的建议下,文医生领着这两夫妻去产科做了个全面的检查。产检的人很多,绝大部分都是夫妻二人。大部分人预约时间还没到,在候诊室里等着。有一对夫妻,丈夫拎着包,拿着份档案表,妻子挺着个大肚子站在体重器上,看着仪表盘上的指针痴痴地笑着。场面平常和温馨。

颜署阳也来了兴致地抢过莫晓彤手中的包包,说,“你也上去称一下,看看到底有几斤。”

“不要,我肚子还没大,体重不会变。”

颜署阳扫兴地看了她一眼,碍着文医生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他们按规矩地填了产检档案表,颜署阳惊奇地发现这份档案上也有他的名字,责任感和荣誉感油然而生。

听胎心时,两夫妻都吓了一条,然后又同时笑出来,那声音像哐当哐当的火车声,可爱至极。

当颜署阳看到B超里已经成型的孩子时,他才真切地感觉到真的有个生命在莫晓彤的肚子里成长。子宫里的宝宝还很小,但是手脚运动自如,莫晓彤热泪盈眶地向它招手。

见此,颜署阳开玩笑地道,“怎么毛茸茸的一团啊?”

幽默的医生看了一眼颜署阳打趣道,“跟他爹一样呗。”

“啊?”

莫晓彤拍着他的头开怀大笑。

颜署阳挠了挠头又好奇地问,“医生,这是男是女?”

“这个暂时还看不出来,如果你们急着想知道的话可以检测一下,或者等大一些了再看。”

“纯属好奇。你看你看小家伙在动呢…”颜署阳激动地摸了摸显示屏,“小家伙,我是爸爸,你告诉爸爸你是公主呢还是王子,爸爸好给你准备小衣裳啊!”

可是颜署阳并没有给宝宝准备小衣裳,做完检查,两人无心闲逛,直奔青城山。莫晓彤最近总是容易疲劳,人累得不行。

车上的氛围有些沉闷。

“那孩子真聪明,而且很招人爱。”莫晓彤主动聊起那个孩子,心情复杂,阴郁中夹杂着欢喜,“挺可爱的。”

“哪个孩子不可爱?”颜署阳朝她泼了盆冷水。

“你这人…”莫晓彤吸了口气,“你就没想过他真是你的孩子吗?”

“没有定论的事不要谈。”

“颜署阳你完全是在逃避。”

“我在开车,不要谈论这么严肃且危险的话题。”

莫晓彤生气地望向窗外。风卷起了尘土,连带着那些纸屑,她的眼前变得模糊不堪。

期间他接过了若干个电话,然后才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我们也马上就有了。”

莫晓彤轻轻擦拭了一下面庞,哑着嗓音问:“颜署阳,真的是我们吗?”

颜署阳调整了一下心情,很温和地道,“不然是什么?”

“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过不要讨论这种没有定论的事情。”

“没有定论?”莫晓彤冷哼了一声,“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替自己选好后路?我想你在事发当时就有了打算,颜署阳,我今天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明天早上再来回评。

日更!!

接到文医生电话时是晚上,颜署阳和莫晓彤正躺在床上看育儿书,莫晓彤昏昏欲睡。颜署阳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看到手机屏幕上“文医生”三个字时,他刻意让手机响了一会儿,在这期间他把育儿书抽走了,让莫晓彤躺下,还替她盖好被子,才转过身接电话。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听筒紧紧地贴着耳壁,压低声音低道:“怎么样?”

两个男人开始了默契又简短的对话。

颜署阳很认真地听文医生的话,一字一句地听,“结果出来了,确实是亲子关系。”

他很镇定地“哦”了一声,平静地说:“知道了。”他甚至没有质疑说中途有没可能出错,也没有问需不需要再做一次鉴定。

两人陷入了沉默,电话那端的文医生似乎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颜署阳的脑子一片空白,转头看了一眼渐渐如梦的晓彤,揉了揉干涩的喉咙说:“先不要——”

“我知道。”文医生果断地掐掉后面的话,“早点休息。”

颜署阳笑了,还是男人理解男人,他甚至都没法接着说下去。“谢谢。”

他挂掉电话发现不仅手心湿濡,连额头也出了汗,晓彤迷迷糊糊地问他,“谁呀?”

“工作上的事,你睡吧。”颜署阳掀开被子躺了一会儿。

他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点,又盖上被子,然后悄无声息地把这通电话给删了。他轻手轻脚地下床,翻出床头柜里放着的烟和打火机进了卫生间。

他点了一支,开始吞云吐雾地在卫生间里来回走动。这样的结果在进医院前就该想到了,只是不敢面对,自欺欺人地以为有无限种可能,而两人的亲子关系是几率最小的一种。因为他想不明白杨忻这样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居然可以隐忍三年不告诉他,默默承受这一切。这完全时难以想象的事,或者她变得聪明了,以为用孩子相要挟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

她是真的要婚姻吗?不见得,她应该更看重颜太太这个位置。

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她要做颜太太,可为什么不在他婚前把这件事抖出来,她有大把的时间来策划这件事,甚至都不需要策划,只消做个亲子鉴定就行了。虽然事情改变的可能性不大,但那样大家的颜面都好看一些,他也不至于这样厌烦她。

颜署阳想到那个孩子,这真是个棘手的事情,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个儿子从天而降,他仰头闭上眼吐了口烟圈,不敢想象莫晓彤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

卫生间内烟雾缭绕,他打开排气扇,排气扇的噪音格外响,搅得人心烦意乱。

莫晓彤应该比他早接受这件事,但变成事实后呈现在她眼前可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试想一下丈夫在外有私生子,哪个女人高兴得起来?就拿莫晓彤的姑母来说吧,丈夫家外有家,开始肯定也闹得不可开交的,久而久之也没法子了,可最终扭曲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整个家庭。在颜署阳眼里她那端庄的姑母实则性格古怪,非常不好相处。

自然而然地,颜署阳把自己也想象成这样一个不堪的男人,他似乎也不忠不义了。孩子、孩子、孩子,他多希望这是一场梦,明日醒来,他又恢复了正常生活,太太虽常常伶牙俐齿地和他斗,但也不失为一种可爱。他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和自己太太生的孩子,他努力地工作着,一家人幸幸福福和和美美。

颜署阳回到床上,莫晓彤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坐在她身边,用手背触碰了一下她白皙的脸颊,又替她掖了掖被子才钻进躺下,紧紧地抱住她。

“刚刚干嘛去了,这么久?”

莫晓彤半眯着眼,声音清明,这样的夜晚任谁也无法入睡。颜署阳只需一个轻微的动作她就清醒了,他的手是那么凉,一举一动中都透着紧张。

“哦,去了一趟洗手间。”颜署阳摸着她的背脊道。

“抽烟去了?”

“你闻到了?”

不需要闻,莫晓彤也知道他是抽烟去了。

她又问,“结果出来了?”

“没有。”

两个人都沉默着,各怀心事。莫晓彤背上的手抚摸越来越急促,力道越来越重,最后从睡衣下摆伸了进去,冰凉的手指与温热的背脊摩擦,相互渗透。

莫晓彤明显感觉到颜署阳承重的呼吸和无法掩饰的生理反应,她甚至也动起了邪念。

他们激烈地拥吻,欲~望如火山喷发。他口腔中有淡淡的烟草味。

彼此□相对时,莫晓彤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盆凉水从头浇了下来,今天医生说四个月之内不能同房。

“算了,不行的。”莫晓彤讪讪地道。

颜署阳不甘心地试探着,“小心一些也不行吗?”

“不行。”莫晓彤转过身背对他,开始悉悉索索地穿起衣服。

颜署阳懊恼地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发愣。

“你打算怎么办呢?”这个时候的莫晓彤还很温和,他们一同望着天花板发愣。事实上他们都渴望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来缓解彼此如此尴尬的处境和心情,这也是一种发泄。虽然这改变不了什么。

“什么?”颜署阳继续装蒜。

莫晓彤沉下脸:“你还不肯告诉我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文医生吗?”

“早点睡,结果明天才拿,明天再说。”

颜署阳早料到她会这样,不以为意地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么一眼激怒了莫晓彤,莫晓彤坐起来套上大衣,“你就这么睡着吧,什么事情都不要面对和解决,睡吧,睡死算了。”

她抄起电话进了卫生间,卫生间的地板上还落有烟灰,在白色的地砖上格外明显。

已经很晚了,她拿着手机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拨通了文医生的电话。文医生很快就接起电话,“晓彤?”

“恩,是我,文医生。”莫晓彤对着电话笑了一下,“很晚了,不好意思打搅了。”

“呵呵,没事,我还没睡。”

“结果出来了是吧?”

“是的。”文医生很干脆地承认了,“结果是亲子关系。”

莫晓彤的头一阵发晕,原先的以为和现在听到的结果完全是两种感觉。那是她最坏的打算,心理也存在侥幸,既然都有这样的思想准备了,那孩子说不定就不是署阳的了。她今天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眼冒金星。

她不知道怎么挂断电话的,忘记了文医生有没有安慰她,也忘记自己有没有和文医生道别。挂掉电话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突然狠力的砸在了地板上,机身分离成两半,这该死的手机。

而这架倒霉的手机并不能让她一团糟的心情变得好起来,踢了一脚电池,电池一条直线地滑向浴缸。她蹲在地上,连哭的力气也没有。然后慢慢地一股悲哀的心情从五脏六腑涌了上来,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流到脖颈,一片冰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有什么可哭的,不就是一个私生子吗?姑母也这么过来的,甚至比她更不堪。可她和姑母不一样,她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她哭着奔向卧室,掀开颜署阳的杯子,四目相对,她泪眼婆娑,他疲惫不堪。

“你天亮之前给我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否则你自己看着办!”

作者有话要说: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诶~~

这章比较少,明天多写一些,狗血啊!!

要颜署阳交出一个可行性方案是强人所难的。

颜署阳一夜没合眼,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一个个否定,在否定中睡着了。

莫晓彤也一夜没合眼,在她看来无论颜署阳拿出什么方案都是荒谬的,等着她的只有分手。

她睡在客房,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她怕自己又控制不住情绪,厮打在一起。而另一方面又觉得现在实在没有同床共枕的必要了。

第二天莫晓彤起了个大早,颜署阳早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他又在报纸上看到了自己的花边新闻,说什么据知情人士透露,人前恩爱的颜署阳夫妇,人后实则已经分居,颜署阳夜不归宿,他们的婚姻本就是一桩交易,现在更是岌岌可危。新闻发布会不过是一场秀。颜署阳一目十行,他本不想对这些无聊的新闻置气,但而今他偏偏是有气无处出,摔了报纸,老虎不发威还真拿他当病猫了。他今日上班第一件事就是让法务给这家公司发律师函,责令他们登报道歉,否则起诉。

莫晓彤洗漱出来,颜署阳依旧在看报,眼前放着一杯开水,头也不抬。她走到他跟前,夺过他手中的财经报,劈头就问,“方案想出来没有?”

颜署阳方才抬头看她,抿起嘴眉头紧蹙地道,“没有。”

莫晓彤气得把报纸摔在了他脸上,“那你还有心思看报纸?”

颜署阳脸色微变,却拿出少有的好脾气,苦笑着整理好报纸,“那我去上班。”

看着他的背影,莫晓彤委屈得想哭,大概他也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颜署阳进书房默默地整理文件,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他却不知道兵在哪里,土又在哪里。他走出门时,莫晓彤坐在沙发上喝牛奶,白色瓷杯里冒着热气。颜署阳单人沙发前停顿了一下,叫道,“晓彤。”

他虽难以启齿,却终还是开口,“要不我们把孩子领回家养吧?”

莫晓彤冷哼道,“这就是你想了一夜想出来的方案?”

这是个折中的方案,这是他想了一夜,肯定过后否定,否定过后再肯定的方案,这也是唯一一个靠谱一点的方案。

“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案,不妨说说看。”

“你要我的方案吗?”莫晓彤放下杯子,缓缓站起来,她的神经在逼迫自己,狠一点坏一点自私一点,最后她说,“给他们母子二人一笔足够的钱,让他们远走高飞,和你断绝一切往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