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心碎文/江菲

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身体内蠢蠢欲动的情绪,可眼前是魂牵梦萦的身影,真实到触手可及,脑海里盘旋的全是她的名字。火热的心脏就快要爆炸…

没有他的打扰,渐渐地,花姐姐忘记了周围的存在,用纤细的手指挖了两个坑,小心地将花种子埋了进去。

乔渊的心依然狂潮如涌,但他用最大的意志力找回了冷静。无数次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发,确定一下她真实的温度,然而看到她那么专心地种花,便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噢…”良久,花姐姐叹息了一声,抬起布满哀愁的脸庞,望着他。她是真的忘记了刚才被这个男人轻薄过,担心的只是刚种的花儿。

“怎么了?”乔渊蹲下去,温柔拉起她的手,彻底改变了态度。

“没水…”她委屈地扁着小嘴,像个无辜的孩子。

乔渊转头看到大树下的桶子,拍拍她的手:

“我帮你,你等一下。”

花姐姐乖巧地点头,看他跑到树下打开水龙头,提来了半桶水。她美丽的眼眸闪亮起来,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

他看得百肠寸结,耐着性子疑惑道:

“为什么非要在半夜起来种花呢?”

她歪着脑袋看了看他,没说话,低头浇水。

他等不到她的回答,不禁皱眉,然后学着她的动作,用手指蘸了水也洒在松软的泥土上。

过了会,她终于大功告成,将其他的花种子仔细地一颗一颗捡起来,慎重地包好,放进睡衣口袋。

“花…黛儿。”乔渊直呼她的名字,心中再确定不过。

“天儿喜欢。”她忽然答非所问道,给予他前一个问题的答案。

是的,她就是蓝天黛,没人知道当年她为何没有死,因为这一点连她自己都已经彻底忘记了!

乔渊倏然僵立,他从未听过“天儿”,她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谁?

一阵风吹过,天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瑟缩着身子。他飞快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担心地握住她的双手,冰凉的指尖让他有股怒火。不过,他不能对她生气,怕再一次吓到她。

“外面好冷,明天可能要找医生给你看看。”乔渊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踏进屋子。

医生…

天黛似乎想起了痛苦的往事,蜷着身子缩进他的怀抱,双手害怕地抓紧他的衣襟,喃喃道:

“天儿病了…我要去找医生!找医生…给天儿看病…”

“天儿是谁?”乔渊沉声问,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天儿…啊…”天黛眼瞳一睁,随着痛苦的惊叫,霎时晕厥过去。

“黛儿!”

二楼的阳台旁,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悄悄站在窗帘背后。隐约能听到花园里的声音,但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乔伯伯好像在喊黛儿?”吟秋神色大变,转过头,

“蓝天黛吗?”

乔靳南双手揽住她的腰,用力一抱,轻松地将她带回床上。他顺势压住柔软的身子,热吻落在白皙的颈子上。

“住手…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义父的事,你不准管!”他堵住她的唇瓣,夜深人静,想与她融为一体的*越发强烈。

至于义父对花姐姐刚才的行为,帮他解决了盘旋整晚的疑问,却也带给他难以预料的冲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强烈地预感到将有大事要发生了,可能会牵涉到自己…

他必须要做点事,来宣泄内心的不安。

“乔靳南!”

“我要你!”

乔靳南只回答三个字,利落地扯掉她的底-裤,毫无预兆地迅猛闯入。她痛得身体僵硬,连连倒抽着冷气,他才停住动作,俊容在黑暗中闪过一丝后悔。重新吻住她的唇,细细诱惑勾缠,双手挑-逗她的每处敏感地带,将冲动化为了耐心。

没过多久,她的自制力被他的疯狂瓦解,而后在他一次次邪恶的冲刺中,不得不暂时忘记自己…

清早,雨桐醒来,发现身边不见了花姐姐,惊得来不及换衣,便从客房冲了出来。

“花姐姐呢?管家伯伯,有没有见到花姐姐?”

屋子里似乎只有管家起来,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没有啊!难道她…不见了?”管家探出头,安慰道,

“不过顾小姐别担心,她肯定在这宅子里,出不去的。”

雨桐冲到花园,依然没看到花姐姐的身影。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出来,花姐姐不会是…糊里糊涂跑到楼上去了吧?她迅速返回客厅,站在楼梯口踌躇不决,要不要鼓起勇气上去找人呢?

“出什么事了?”乔靳南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下来,刚整理完毕的他,看起来清爽,精神饱满,连问候的嗓音都醇厚好听。

雨桐拉了拉自己的睡衣,局促道:

“我在找花姐姐…”

乔靳南顿时明白了,不管花姐姐是不是蓝天黛,以义父昨夜的反应,估计她以后都不可能再住在一楼客房了。他清清嗓子,难得好心地告诉她:

“不用找了,她不会有事。”

“可是,她能去哪?也不在花园里。”

“不相信我的话?”

“当然相信…”不敢看他漆黑而深沉的双眸,雨桐咬着唇,

“我是担心花姐姐给大家添麻烦。”

“没关系,就算有麻烦,也没人会责怪她。我们都很欢迎她的到来。”

“谢谢少爷。”雨桐第一次跟乔靳南正面说这么多话,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她望着他英俊而性感的面庞,忘记了移开视线。

“要一起吃早餐?”乔靳南坐到桌旁。

“啊!好啊…”雨桐受宠若惊,也走到桌旁。

“是不是先去洗个脸、换套衣服比较好呢?”他提醒道。

“我…”好窘迫,她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赶紧拉平睡衣的褶皱,跑进客房里。

管家端着热腾腾的早餐出来,笑道:

“看来今天天气不错哟!我们的大少爷竟然也会招呼客人呢!”

“义父的交代。”乔靳南冷声回答。

“那小姐呢?是不是昨夜又欺负我的好小姐?拜托呀少爷,不是老头子想说你,别让我的好小姐累坏了…”最近常要晚点给吟秋单独做晚餐,他身为管家,是没有怨言,但难免担心吟秋被恶霸少爷欺负到没法翻身。

“你应该祈祷,趁自己手脚还灵活的时候,可以帮乔家带孙子!”乔靳南挑高浓眉。

“喔…呵呵,这倒是!”管家一脸期待,开心地哼着歌曲返回厨房。

乔渊破天荒地出现在清早的餐桌上。吟秋未起,花姐姐不见了,雨桐换完衣服出来,只看到包括管家在内的三个乔家男人,不禁羞涩而紧张。

“她在三楼。”乔渊毫无预警说道,听起来异常平静,仿佛花姐姐本来就该睡在他的卧室一样。

乔靳南心中了然,神色未变,管家则一脸茫然:

“老爷,您说的谁?”

雨桐对上他的视线,惊觉了什么,捂住小嘴:

“不会是…花姐姐吧?”

乔渊微微点头,她霎时倒抽一口气,惊慌无措,连声道歉,恨不得马上把花姐姐带下楼来。

然而,乔渊的神色平静如常:

“她叫花姐姐?”

“不是…”在锐利的注视下,雨桐不敢胡编半句,

“因为花姐姐疯狂痴迷着向阳花,所以我和奶奶就叫她花姐姐了。”

乔靳南不慌不忙解释道:

“医生说花姐姐以前受过重大刺激,脑子出现了些问题。”

乔渊顿时脸色发白,呼吸悄然急促,难以相信,

“脑袋有问题?”怪不得昨夜见她言语行为异于从前,他以为她故意假装陌不相识而已。

“她失忆了。”乔靳南盯着义父的神色。

简单的五个字,让乔渊只觉得头顶轰过一个炸雷,双手颤抖握拳,额头的青筋迅速突起。他极力克制着,喉咙干哑紧绷:

“现代医学中,还真有失忆这回事?”

乔靳南抿起唇角:

“据说是选择性失忆,顾小姐说她以前丢了儿子,到处寻找都找不到,后来想儿子想疯了。但是依我看,她没疯也没失忆,而是自闭,自闭到不想接受所有的人和事…”

乔渊撑住餐桌,摇摇欲坠,整个人陷入极大的震惊中。他捂住无力抽搐的心脏,一字一字问:

“丢了儿子?”

屏息凝视着雨桐,期望得到印证。

不敢期待文/江菲

乔渊撑住餐桌,摇摇欲坠,整个人陷入极大的震惊中。他捂住无力抽搐的心脏,一字一字问:

“丢了儿子?”

屏息凝视着雨桐,期望得到印证。

雨桐不懂他为何如此大的反应,隐隐察觉事情不简单,这位黑道老大似乎认识花姐姐?她无暇多想,僵硬地点头:

“花姐姐虽然自闭,但偶尔能从她的噩梦中…猜到一些过去。”

乔渊的脸色越发灰白,胸口闷痛,无法消化这连串的惊人消息。从昨晚到现在,他未曾合眼,一直守在天黛的旁边,默默凝视她的睡颜。岁月待她有种特别的恩宠,容貌依旧,只有近看,才能发现美丽眼角边的丝丝细纹。

他的天黛…

什么时候有过孩子?是跟他在一起时有的吗?孩子是他的话…她为什么从未提起?为什么还敢带着孩子选择在他面前死去?如果不是他的,她难道之后跟了别的男人?

乔渊霎时额心发痛,眼中闪过不甘与怒火。纵然已成过去,但一想到那种可能性,他仍会嫉妒。

“义父,你没事吧?”乔靳南赶紧扶他坐下,明知故问,

“难道义父认识花姐姐?”

乔渊抿紧了唇瓣,沉默。在场的人不敢再问,但心里都升起了疑惑。

大约上午十一点多,花姐姐才安静地从三楼走下来。她感觉不到每个人异样的目光,安静地吃饭,安静地走进园子里,安静地继续栽种她钟爱的向阳花。

管家终于有机会施展自己高超的园艺技术,忙不迭地在美人面前大献殷勤。拿着小锄头帮她一起挖坑,帮她找来花盆和洒水壶。她基本上不说话,但他就是兴奋地肯定仙女似的花姐姐是自己寻找已久的知音。

所谓知音难寻,人生得一,便已足够。

“我说花小姐,昨晚你怎么好端端跑到三楼去了?”他压低了声音,凑近花姐姐身边,

“我悄悄告诉你,二楼三楼都不能随便去,那是我们家老爷和少爷的禁忌啊!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去了。”

花姐姐脸色平静,他的提醒与她无关。

“花小姐,虽然今天老爷没有生气,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会怪罪下来。这屋子里,就三个男人,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就是,我随时可以帮你。至于老爷…我一万个不愿意看到你被他惩罚呀!”

花姐姐淡淡看了他一眼,引得管家愣愣地直笑。

“呀!我还没见过这么特别的花种子,想必开的花跟你一样美丽。我都有点等不及想看看向阳花的样子了!”

显然,花姐姐听懂了,嘴角浮出浅浅的微笑,那张绝美容颜霎时笼上了金光一般,教人转不开视线。

可是,管家莫名打了个寒颤,身上明明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为何脊背上不断窜出丝丝冷意呢?

他英明的主子大人啊,不知道何时悄然无息地站在园子里,冷静深幽的视线,让阳光都悄然失了温度。

“老爷…您今天不是要出去吗?”管家挤出笑。

“哼!”乔渊冷哼,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管家过问了?

“老爷,您亲自到花园里,是不是有什么交代?”管家没见到早上客厅里的一幕,自然不知道乔渊对花姐姐的特别。

“去煮你的东西!”

“老爷饿了?可是您一个小时前,才吃过午餐啊!”

乔渊立刻给予生平最严厉的一记阴狠目光,好像他只要再敢多说一句,舌头就要被割断。

管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赶紧转向客厅。但走了几步,管家又折回,来到花姐姐身边,露出自以为最帅的笑容,用最温和的嗓音道:

“花小姐,我去去就来。”生怕她的冷淡得罪乔渊,管家跑进厨房,还忍不住伸出脖子来查看外面的情形。

乔渊只是伫立在原地,阳光落在他英俊严酷的面庞上,刀刻般的五官悄然染出一丝柔情。他静静凝视着蹲在地上的女人,无法用任何言语描述内心的复杂。她纯净得似个孩子,却承载着一身的秘密,他很想快点得到答案…

然而,他是乔渊,失控一次便好。

过去的二十八年,她的每一天,他都要知道!

楼下花园里,是这番情景,楼上吟秋住的房间,又是另一番景象。

事实上乔家多了三个女人入住,里里外外的气氛完全改变。不过,花姐姐平时不说话,安静地好似不曾在;雨桐又聪敏谨慎,乖巧柔顺,丝毫没制造出任何麻烦。

如今,雨桐从悲痛中振作起来,决定恢复上班,可是从乔家到公司交通不便。乔靳南绝对没有那份好心愿意搭载她,她怎么去公司,是走路还是打车,根本不关他的事。

吟秋实在看不过去,挡住刚从泳池回来的乔靳南,提出要求,请他每天让雨桐搭一搭顺风车。

乔靳南脸色很臭、很黑,话语很伤人:

“她没有资格坐我的车。”

吟秋怒道:

“乔靳南,现在是给你机会做好事!没想过自己身上沾了多少罪恶吗?日行一善,举手之劳,你都不愿意?这样的男人也没资格做让人信服的领袖!”

乔靳南嘲讽冷笑,托起她的下巴,幽幽凝视: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顾雨桐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

“不,任何人在你面前,都足够单纯。”

“她对我…”眼角瞥到一抹身影,他收住尾声,

“你不介意我身边有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