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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如厕的香语迷糊间看见树下的黑影,睡意登时吓没了,差点尖叫出声。

好在今夜的月光还算皎洁,清醒后的香语倒也认出了那树下的是时临。

她先是好奇,这么晚了,将军坐着干吗呢?

接着脑子就活络起来,下意识的整理了下头发,婀娜的走了过去。

“爷~”

不得不说,年纪小是有年纪小的好处,香语的声音嫩的像春天柳枝上的绿芽,伸指就能掐出水来一样,天然的纯情,让人听着也不觉得做作。

只可惜,时临不懂欣赏。

他头都没扭一下,定定的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眸底深浅交织。

香语不死心的又往前挪了一步,“爷怎么在这坐着?小心受凉。”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时临的衣服都是湿的,紧贴在时临身上勾勒出他那极具爆发力的身形,一道汗珠从时临的额头陡然滑下,流过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顺过他那性感的喉结...

说真的,香语以前是喜欢翩翩贵公子那种类型,手拿折扇,行走间如一副山水画般清雅温润。

可现在她忽而觉得,时临这种特别的反而更有味道。

毕竟时临的底子不差。

常年带兵在外让他本白皙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麦色,透出了股生性不羁的野。浓密的剑眉下是双不怒自威的丹凤眼,鼻梁高挺,薄唇更是生的恰到好处。

不笑时,像丛林里优雅又野性的豹子,侵略感十足;可一笑起来,两颗小虎牙就露了出来,眉眼弯起的模样少年感十足。

香语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伸手扯了下衣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哟嚯~评论有奖哟~

☆、处置

现在天热了, 穿的本就少,如今这么一扯, 更是春光无限, 细细的锁骨都大咧咧的露了出来。

她拿不准时临的态度,可心里想着男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吃里扒外。

富贵险中求。

她不想当一辈子的丫鬟!

打定主意, 香语轻挪脚步,小手从时临的肩头轻滑下去, 而后身子半俯的轻声询问:“爷可要更衣?”

时临终于有了反应。

就算什么都没看到, 光看这副表情,时临就熟悉极了。

他忍着卸了香晴手的念头, 低声问:“知道为什么她们都不敢嫁给我吗?”

香语当然不知, 很敬业的三分羞稔七分惊讶, “还请爷告知。”

时临闻言笑了, 带着湿漉漉的邪气和狂傲。

“上一个这么勾引我的,骨头都让野狗给嚼碎了。”

……

温晚是被那声凄厉的尖叫给吓醒的。

坐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懊恼,她不是要等时临回来的, 怎的自己先睡着了。

接着就见连翘冲了进来,黑着张脸说:“夫人,出事了!”

温晚:“怎么?”

连翘咬着牙,似是想把谁的皮肉咬下一口的狠狠的说:“香语竟然勾引将军!”

她真的很搞不懂, 为什么总有人要作死?

人家小两口过的好好的, 你说你凑过来干吗?

心里能不能有点一二三数啊?你香语是比温晚脸好看还是身材好了?

这不是上赶着挨揍么!

温晚闻言也冷了脸,披上连翘递过来的披风就出了房门。

此刻的院里已经灯火通明,本该歇息的几个丫鬟们都低着头站在院里, 叶寒也不知何时来了,站在时临的背后一言不发。

至于香语,此刻正满脸狰狞的抱着手在地上打滚,香晴正哐当哐当的给时临磕头,想请他放过香语。

温晚淡淡的扫了一眼,走到了时临身边。

“吵醒你了。”

时临伸手把她捞过来,在她的颈间蹭了蹭,然后又拿起她的手从自己肩膀摸到手背。

温晚:“???”

时临一本正经中还带着点委屈,“她摸我了,恶心。”

需要仙女宝贝摸摸才能好。

温晚闻言脸上那抹惯有的笑都消失了,难得用了劲的在时临的手臂上用力顺了两把,可心里还是莫名的发闷。

自打温晚出来,香晴就转移目标,对着她哐哐的猛磕头,一会的功夫,额头上已经红的要滴血一样。

平心而论,香晴这个丫鬟是非常出类拔萃的,温晚甚至想提拔她成为第二个连翘。

可现在...

她的声线平静的听不出喜怒,“好了,别磕了。”

香晴也摸清了她的几分性子,停了动作,满脸泪痕的请求:“夫人,爷,香语就是一时糊涂,请您饶了她这一回吧!”

薛嬷嬷怕温晚心软,立刻开怼:“什么叫一时糊涂?怎么这么多人,就她自己糊涂?!平日里就知道偷懒,现在还敢来勾引主子,我看她不是糊涂,是太精明了!”

她一直在观察香语,发现这丫头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不好好干活,还老使心机去压榨春草,人前‘好姐妹好姐妹’的叫着,让春草替她干这干那,背地里却是翻着白眼一脸不屑。

她正想找机会跟温晚提一提呢,谁知道今夜就出了这档子事,倒也省了她的口水了。

薛嬷嬷认真郑重的看了温晚一眼:“夫人,香语不能留!”

香晴心下更慌了,手忙脚乱的解释:“夫人,香语还是个孩子,她真的是一时糊涂,并不是...香语,你说!你说你是不是成心的?!”

香语都快疼昏了,又被香晴猛地给掐起来,脸色惨白的摇头:“我、我不是!我就是见爷的衣衫都湿了,问问他要不要更衣!我没有勾引爷!”

这下她倒是清醒过来了,比起荣华富贵,小命更重要。

“你放...放什么厥词!”

连翘脸都气红了,“不是勾引你领子扯那么大,给鬼看的吗?!”

香语还在试图解释,可众人心里都清楚,时临没必要去诬陷一个丫鬟。

一直冷眼看着的温晚终于出声:“勾引主子,怎么罚?”

薛嬷嬷:“杖打三十,赶出府!”

三十,对于个女子来说半条命都没了。

香晴含着眼泪凄凄切切的摇头,“夫人,不要!”

温晚俯身给她擦了下眼泪,轻声问:“你还记得刚入府时我问你什么吗?”

——

“倒不是不能答应你们姐妹一同在将军府伺候,只是本夫人想知道,若你二人真的留下...”

“若我姐妹二人留下,香晴一定唯夫人马首是瞻,拿命伺候,绝无二心!”

——

香晴浑身一震,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香语见了心下更慌了,香晴是她唯一的依仗,若她都妥协了,自己这次只怕真的凶多吉少。

她死死的拽着香语的袖子,凄厉的喊:“姐姐,你救我!你救我啊!你忘了你怎么答应的爹娘了?姐!香晴!”

于情于理,温晚都不想看着香晴被这样一个妹妹连累。

她温声说:“人各有命,香晴,就算你护得了她一次,还能护得了她千万次?”

“从根里就烂了的,你是救不活的,只会白白搭进去自己的前程。”

若香语犯了别的错,她看在香晴的面子上也会从轻处置,唯有这点不行。

她不是大度宽容的菩萨,碰了她逆鳞的人,不饶。

香语被拉出去的时候像疯了一样,污言秽语骂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然而香晴却从这些不中听的话中,奇迹般的寻找到了一丝的安慰。

她已经尽力了。

当听到她在挑衅的对温晚喊‘迟早有别的女人取代你’的时候,叶寒直接咔嚓卸掉了她的下颌骨,香语连尖叫都不能的疼昏了过去。

终于是清净了。

温晚又冷着脸敲打了下剩下的几个丫鬟,这才跟着时临进了屋。

时临觉得这事就这样完了,心中的火也被这茬事给打的烟消云散,正打算抱着小姑娘睡觉呢。

就见温晚上了床就背对着他,时临分明看出了几分不爱搭理的意思。

他不解的抓了抓头发,过去强行抱住。

“这是怎么了?”他问。

温晚头也不回,声音闷闷:“没事。”

“小骗子。”

时临低笑了一声,手上用劲就把她从床上提起来,在半道换成了面对他的位置这才放下。

他俯身舔走温晚眼角的一点泪痕,几分沙哑的笑意问:“这叫没事?”

“乖,告诉夫君,怎么了?”

温晚试图让自己不要太矫情,可是开口还是带了哭腔,仰着头问:“你还会有其他的女人吗?”

时临张了张眼,似有些惊讶:“就因为这个?”

闻言温晚也不哭了,像炸毛的小刺猬一样问:“难道这个不重要吗?!”

她好像生气了。

时临舔了舔唇瓣,不敢惹她,点头说:“重要!”

温晚这才满意,又拿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他,这种柔弱可口的模样看的时临心尖痒痒。

他不着痕迹的离远了一些。

“爷爷只有奶奶一个,我爹也只有我娘,所以...”

忍不住亲亲她那漂亮的琉璃般的眼睛,时临说:“有你一个就够了。”

他见过那么多的姑娘,比温晚美的也不乏有一两个,可在他眼里,都是黑白的,与路边乌溜溜的石子没什么两样,不值得他驻足。

唯有温晚,是彩色的。

笑的时候是灼灼桃花般的粉,哭的时候是山涧清泉似的冰蓝,动情的时候雨后蔷薇一样的红...

一颦一笑,都落在他的心尖上,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虹光。

翌日,褀风院一切如旧。

香晴似乎缓过了劲来,还能跟红玉和连翘说笑两句,唯有那双红肿的眼睛又透露了她的几分脆弱。

温晚想了想,把她叫了过来。

没等她开口,香晴就先跪下了,不安的说:“给夫人添麻烦了。”

温晚伸手扶起她,“不是你的错。”

香晴固执的跪着,笑的悲凉,“不,夫人,是我没看好她。”

一起长大的亲姐妹,香晴比任何人都了解香语,她从一开始就存了这种想法,背地里还跟她提过好几次,甚至想让自己帮她创造些机会,但都被她给呵斥回去了。

为此俩人还冷战了几天,是香语先来示的好,她还以为是她想明白了。

谁料还是闹了这一出。

温晚叹息一声:“那你有什么打算?”

“奴婢说到做到,跟着夫人绝无二心!”她面容恳求,“只是等罚完了香语,能否让奴婢把她送出去?”

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就算再生气,香晴也不忍心就让她这么死在外面。

薛嬷嬷听了有些怒其不争的插嘴说:“香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香晴惭愧的低下了头。

温晚觉得她俩有时候倒挺像的,对亲近的人狠不下心,哪怕对方让她们多么失望。

所以,她答应了。

甚至在香晴要出门时,温晚偷偷塞给了香晴几两银子。

“夫人?!”香晴显然震惊了。

温晚笑了笑,“别误会,这是给你的,当然,怎么用是你的权利。”

香晴能有什么钱,只怕给香语买药都不够,更别说安顿她了。

好姑娘该被温柔对待才是。

香晴心下更加愧疚和感激,眼泪翻涌的说:“夫人,您不必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这个处置不够心狠手辣,但皎皎总相信没有绝对的黑白和善恶,每个人的心底都是有一寸光在的。

没有人就应该死,但错了就要受罚,这是必须的!

至于后续的香语到底如何,是非要作死自己,还是痛改前非,咱们还是继续看下去吧~

希望你们还看的满意!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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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语

一切都是香语对不起她。

温晚轻柔的抚去她的泪珠, 感慨又怅然的说:“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只盼我们两个都能得偿所愿。”

香晴听得云里雾里, 一边的连翘却是明白过来。

香语背叛了香晴, 就像花姨娘丢弃了温晚一样,来自至亲之人的打击, 唯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到底有多疼。

也唯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她们有多么渴望被救赎。

有个盼头,总是好的。

香晴一走, 连翘就眼泪汪汪的迎过来, 正要好好安慰下她。

就见温晚眨眨眼,眉眼含笑, 狡黠的问:“怎么?你也缺银子?”

连翘:“......”

谈银子多伤感情。

不过你要是硬给, 那我倒也不是不能要。

坊间不知何时起了关于温晚的流言蜚语, 等温晚知道的时候, 这些个流言已经过分的难以入耳。

这事还是香晴先知道的。

自打她把香语送出府,就在温晚的默认下时常出去照顾她。

显然这杖刑是留了情的,不然依照香语这娇弱的身子, 早就归西了。

“你怎么才来,我饿死了。”

香语彻底放开了脾气,大约心里也还藏着怒,对她这个姐姐全然没有之前的亲近和温和。

好歹她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路上耽搁了一会。”

香语被废掉的那只手还没好, 接骨的大夫私下跟她说可能永远的好不了了, 不能提重物,手指也不会像之前一样灵活。

她压下心思,用勺子盛了饭菜送到她嘴边, 全然不在意她态度的淡笑:“来,吃吧。”

香语不情不愿的吞下,也不拿正眼看她。

吃了两口,她就烦了。

“不吃了,拿走!”

手和屁股都疼的厉害,她宁愿这样趴着饿。

香晴看了眼只吃了一点的饭菜,温声劝:“多吃点吧,你看你这两天瘦...”

“你烦不烦?现在又好心了,当时怎么不帮我说话!”

闻言,香晴沉默的把拿出来的碗筷都又收回饭盒,把水放到她伸手能够到的地方,“你睡会吧,我先回去了。”

把门关上,香晴在原地站了会,直到听到枝头一串清脆的鸟叫才像缓过神来似的,擦了擦眼角,带着东西出了门。

她没有立刻回将军府,红玉托她给带些口脂回去。

香晴特意绕了点路,去了永安城那条最繁华的街道,路的两边摆满了各色的小摊,吆喝、交谈声不绝于耳,热闹极了。

她脸上这才有了点喜意,挪步走了进去。

小摊上的口脂质量和价格几乎都一样,倒也没什么好挑的,香晴就挑了个看着顺眼的老板娘,停了脚步。

那老板娘是个热情的,见她买下了之后,更加热情的介绍起了新进的珠花和脂粉。

香晴被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给打动了,想着给香语再买个新珠花,希望她能开心些。

正挑着,有几个妇人凑了过来,是跟老板娘相熟的。

她本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可当她隐约间发觉她们是在讨论将军府,这才暗自竖起了耳朵。

她听见那个个身材圆润的妇人说:“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将军的那个新夫人是个不老实的!”

“不老实?”老板娘不明白的反问一句,“咋了?她偷人了!?”

“那倒还没有,不过我觉得也快了!”

老板娘急了,“那你倒是说她怎么不老实啊!”

其余几个不知情的妇人也跟着附和,急吼吼的模样仿佛听得不是八卦,但这也很好取悦了那圆润的妇人。

她清了清嗓子,佯装神秘的说:“我听人说,她在桃花林私会情郎,亲密的很呢!”

“真的假的?她敢给将军戴绿帽子?!”老板娘捂着嘴惊呼一声,“她难道忘了上次醉仙楼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