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枭雄也不是魔王,只是个普通的、想让心上人欢喜的少年。
这种被偏爱的独特感, 可真叫人嫉妒。
东菱问:“那咱们以后还去吗?”
问起这个, 刘蜜就收了笑意, 眼神沉沉的说:“见机行事。”
。…
进了七月,日头虽还是一如既往的灼热,但好在老天怜惜,雨水也逐渐的多了起来,倒也不让人因为炎热而太过心烦气躁。
温晚起来发现今儿是个晴天后,心里就顿时清亮欢喜起来。
她今日要去看花颜,并且还寻了个画师一同带了去, 好满足她的心愿。
对方看到果然很开心,甚至还跑到了外面寻了片好看的花田做背景, 热情欢快的模样倒像个未出阁的姑娘。
连翘忍不住感慨:“夫人变了好多。”
这几次来, 为了区分, 她们改了称呼,在这儿就叫温晚小姐,称花颜为夫人。
温晚站在柳树下,一阵风吹来引得柳叶扑簌簌的响,带来了莫名的安逸。
她弯了弯眸,跟着感叹:“是啊。”
在她的记忆里,哪怕是在她和温大人关系尚好的时候,花颜的笑都不曾像这般一样率真过。
那边花颜已经摆好动作,画师也开始调好了颜料准备下笔。
连翘说:“在这一直站着也怪累的,我去给小姐搬凳子,您和嬷嬷找个平缓的地方坐着等吧。”
温晚点头说好,然而薛嬷嬷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动不动。
温晚扑闪下眼睫,“嬷嬷?”
薛嬷嬷这才回神,“啊?夫人您说什么?”
温晚笑着摇了下头,好奇问:“嬷嬷在想什么?”
想的这么出神,实在罕见。
薛嬷嬷神情复杂的看了眼点红缀紫的野花中笑的灿烂的花颜,纠结的说:“夫人、我是说花夫人,长的有点像一个人。”
“哦?像谁?”
薛嬷嬷说:“太后娘娘。”
闻言温晚便笑了。
一个出身平凡还被送进青楼的女子和身居高位的太后娘娘,就算像,也只能说是偶然。
薛嬷嬷也想到了这点,眉宇间的纠结一消而散,笑说:“是老奴多虑了。”
这可是天底下最不可能认识的两种人呐。
作画本就是个将就‘慢工出细活’的事,原本画师说一日差不多能画完,可谁成想天公不作美,到了午后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香兰见状安慰说:“夫人别急,待会雨过天晴了风景肯定会好看的!”
被扫了兴致的花颜也只得朝她们笑笑,心里是这样期待着。
可惜,一直等了两个时辰,也没等来这雨过天晴。好在那画师说大体的形已经出来了,倒也不影响这画的完成,但是恐怕要过两日才能送过来。
总比这画废了强,花颜忙不迭的答应了。
村落泥路湿滑,怕她太晚回去会危险,雨势稍小一些时,花颜就赶忙催着他们回去了。
也是怪,刚进城门,头顶那暗沉沉的乌云便逐渐散了,雨也跟着停了。
但再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温晚只得多给了那画师些银子,让他赶紧完成送到将军府来。
而后主仆几人便回了将军府,温晚揉了揉腰,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了,却不成想,现在的将军府正有一场大戏等着她。
刚进门,就被蹲在门口的陆星烙一嗓子给喊住了:“夫人!大事不好了!”
他瞪圆了眼睛喊:“有人勾引爷!”
温晚愣了愣,提起裙摆就往褀风院跑。
这是她跑的最快的一次,一口气撑的跑到院门口就喘的不行,可听见院里传来的女子难耐的嘤咛声却奇迹般的没了感觉。
她抬眼看去,脸蛋是跑出来的红,眉眼确实冰寒般的冷。
躺在院里衣衫凌乱很是香艳的女子不是旁人,就是那一口一个姐姐叫着的刘蜜。
所以她往这跑、跟她套近乎,甚至哪怕不会水也要救她的事都有了答案。
陆星烙没眼看,站在温晚身边背着身子说:“爷在屋里呢!”
温晚嗯了声,却没进屋,走到了刘蜜身边。
她眼神迷离,那圆圆的脸蛋上酡红一片,红唇中发出串串的暧昧嘤咛,一双手更是毫无章法的撕扯着身上的衣裳,露出了衣裙下的片片雪白,再也看不出往日的天真无辜。
几个丫鬟见了她忙上前问安。
温晚摆摆手,冷淡的看了地上扭动不已的刘蜜,问:“怎么回事?”
春夏年纪小,憋不住事,但也知道温晚这个主子对她们极好,自然不忍心她难过,指着刘蜜大骂:“这个贱女人想勾引爷!”
香晴回头瞪她一眼,见春夏老实了,这才开口解释。
原来温晚一走,刘蜜那就得了消息,装扮一新的来了,经过这十几日的刷脸,将军府的门卫也认识她,加之有红玉来接,便以为是她准许了,就将刘蜜放了进来。
刘蜜一直在褀风院等着,甚至还在红玉的帮助下进了屋。
之后的事,香晴并不知晓,只知道回来的时候,刘蜜已经被丢在了院里。
温晚眸光闪了闪,“红玉呢?”
陆星烙背着身子大叫:“那叛主的东西已经被管家处理掉啦!”
她还要再问什么,窗户就被砰的从里面推开,时临在里边大喊:“快进来给老子抱抱!”
形象就这么掉一地。
温晚心底的阴霾却被一声气沉丹田的吼驱散了许多,不再理会刘蜜,提起裙摆进了屋。
前脚进去,后脚房门就被咚的关上了。
光听声响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春夏缩了缩脖子问:“爷会不会欺负夫人啊?”
以前她爹这么使劲关门的时候,就是喝多了要开始打人了。
香晴揉了揉眉心,有些好笑的问:“夫人又没做错什么,爷欺负夫人作甚,倒是…这个做错了的。”
她抬眼问脸上布满乌云的薛嬷嬷:“嬷嬷,咱们该怎么办?”
难道让刘蜜一直躺在这院里发出这些污言秽语吗?
薛嬷嬷冷眼看着刘蜜已经不可自持的取悦起了自己,嗤笑一声:“先把她嘴堵了,扔西间的柴房里去。”
免得脏了褀风院的地方。
这边下人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屋里的温晚却没有那么好受了。
在某些方面,春夏说的没错,时临的确在欺负她。
进门就被箍进了怀里,力气很大,勒的她腰疼,温晚想求饶的让他轻一点,结果还未出声,就被凑过来的他给霸道的封住了唇。
很多时候时临都是很温柔的,旁人听起来或许不可思议,但唯有温晚这个枕边人知道,他呀,一身银铠之下的心脏与常人一样柔软炙热。
只是每每到这种时候,他才凶的像个恶狼,不可控制。
温晚有些招架不住,软了腿脚,也乱了头脑,脑子里的清明正随着他热情的吻而不断剥离,最后也只剩下了一句话。
时临,她的夫君。
姑娘家脑子里是缠缠绵绵的风花雪月,可把她抱个满怀的时临脑子里却都是些不可言说的废料,但却只能想,想的时临都有点恼了。
凭什么啊,明明这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结果还只能看着。
越亲心里越燥热,骨子里也不断爬出细细密密的痒,从里到外无一不再挑战他的忍耐力,搞的时临有些委屈,动作也变得粗鲁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头脑发懵的温晚赶紧缓过神来,身子僵硬的抬手推他,“不行的,你还没练到最后一重!”
时临眼睛都红了,额头的青筋暴起咬着牙,几分赌气的说:“我不想练了!”
只吃了点开胃甜点都那么蚀骨的甜,他简直都不能想品尝‘大餐’的时候他会醉成什么模样。
温晚是心疼他,可也不想让他就这么前功尽弃,伸手捧着他的脸柔声哄:“再忍忍,忍过去就好了,我帮你,我帮你好不好?”
时临觉得此刻脑子里出现了两个他。
一个说:上吧!谁知道你要多久才能修炼圆满!现在你已经很强了,也不差那一点!
另一个说:忍忍就好了,不然你现在是爽了,等真正遇到了危难,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一黑一白的两个小人在他的脑海里撕扯打闹,吵得时临的思维也越发不清醒,如此一来也控制不好了力道,稍不留神就把怀里的姑娘给弄疼了。
是痛苦的轻呼,却比什么都管用。
时临顿时清醒过来,急忙问:“怎么了?!”
“好疼啊…”她小脸不知何时白了,眼圈却像兔子一样红彤彤的,可怜极了。
听闻说女子初次都是疼的,只是这样隔着衣服撞都疼,温晚都不敢往下再想。
很好,这下时临清醒了。
在她唇瓣上亲了口就放下了她,他哑着声音说:“我去洗澡。”
顾不得腿软和腿间的疼,温晚拉住他的腕子,“我帮你呀。”
看见她都忍不住,哪敢让她帮。
时临刚要开口拒绝,就见小姑娘松开手,长睫遮挡住的眼睛看向地板,扭捏又认真的说:“你如果腻了的话,我记得图上还可以…用腿…”
这一霎那,时临有一万句脏话要讲,开口却是——
“好。”
兴奋的、迫不及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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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等温晚悠悠转醒时, 身上已经被时临给清理干净了, 她正光着身子趴在时临的胸口, 暂时餍足的男子大约也是累了,闭眼休息着。
她缓了许久, 才想起刚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脸蛋上终于散去的潮红又一次的爬了上来。
温晚下意识的露出一点糯米牙咬紧了唇瓣。
她竟然…被时临给玩昏过去了?!
想起昏死前那致命的酥麻与欢愉,温晚就忍不住并了并腿,然后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这才发现二人是窝在墙角, 时临充当她的人性床垫, 至于为何,温晚嘤咛一声, 抬手捂住了脸。
实在没眼看。
因为床单还没换, 湿了一大片, 而且、而且还是她弄湿的。
她现在很想再昏一次,太丢人了!
闭目养神的时临光感受她的动作便猜到了小姑娘想些什么,在她的腰窝上摸了摸,唇角笑意弥漫,“宝贝儿你可真是个水娃娃。”
这是什么骚话?!
温晚一拳砸在了他胸口,恼羞成怒的吼:“闭嘴!”
气势挺足,可这发抖的声音的确没有威慑力。
时临半睁眼, “遵命。”
他的严肃在床上维持不了几秒,果然下一秒就将小姑娘往上提了提, 蹭着她的鼻尖问:“舒服吗?”
温晚红着脸, 不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时临一边唇角轻扬, “这样以后我们谁都不吃亏,你伺候我,我伺候你,如何?”
温晚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推歪了他的脸。
希望他还记得,她是个害羞的小!姑!娘!
谁要跟他讨论这个啊!
但不得不说,床笫之私非常能够促进夫妻间的感情,导致剩下的半日时临一直黏着她。
小孩一样动不动的就要亲亲抱抱。
“啾~”
细小的轻微的声响只有二人听得清楚,温晚摸了摸脸颊,没脾气的看了他一眼。
“干正事呢!”
他们闹腾完了,刘蜜给自己也解决的差不多的,被薛嬷嬷随意扔了件衣服一遮又提回了褀风院。
她正审着呢。
时临一脸无辜:“我也在干正事啊。”
目睹了全程的连翘翻了个白眼,您那不叫干正事,是不要脸的偷亲。
温晚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他一眼,刚被滋润过的眉眼七分不自知的媚,自以为凶巴巴的警告:“你不许动也不许说话!”
时临眯眼,舔了舔唇瓣,但竟也非常好说话的答应了,为表决心还让出了地方,回主屋戴着去了。
他一走,温晚那柔和漂亮的眉眼便冷了下来。
她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刘蜜,语气冷又淡,“叫醒她。”
就等她开口,春夏立刻提起一桶冰凉的井水浇了上去。
刘蜜果然醒了。
春药的劲儿已经过了,她刚刚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痛苦。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撕烂了,胸脯上许多的细细的抓痕,有的已经流了血,她的指甲里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皮肉。
但这还没完,她的下身刺痛无比,轻轻的挪动一下便是穿骨一样的疼。
这疼痛顿时提醒了她。
脑海里陡然窜出一段记忆,只是回忆了个开头,就惊的刘蜜出了一身冷汗。
也顾不得周围是什么环境,刘蜜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
薛嬷嬷见状冷笑一声:“小姐可是在找您的‘好夫君’?喏,就在你身后呢。”
刘蜜扭头就看见一截表皮已经有些腐烂的黑色木棍,她的瞳孔皱缩,身子也猛地抖了一下。
薛嬷嬷很满意她的反应,冷哼一声。
她带人去时,这刘家小姐可还在‘发疯’,要不是怕主子们等急了,薛嬷嬷等人才不会管她,任她自个儿作好了。
刘蜜反应过来,疯了一样的抱住头嘶吼出声,声音凄厉又骇人。
温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分表情。
她的迷茫、她的惊恐、她的痛苦…全都让她,血液沸腾。
哭够了,喊够了,刘蜜也就被迫的清醒了。
她终于意识到了身边不远处还坐着个人,缓缓的抬头对上了温晚那平静的双眼。
然后,她见那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子笑了笑,她大约只是想笑,笑容里没有半丝情绪,清清淡淡的问:“满意了?”
打着已经有了心上人的名号处心积虑的往她身边凑,还不惜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结果这样,她可满意?
刘蜜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她再也不复以往的天真,面容狰狞的吼:“你懂什么!”
“我的确不懂,但我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去勾引人,而且…”
她笑的嘲讽,“还失败了。”
真可笑。
温晚不知道她是蠢还是天真,竟然以为一点春药和熏香就能让时临中招,这将军府处处都有暗卫盯着,从她进府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把消息传给了时临。
他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会中这种幼稚的陷阱?
刘蜜又何尝不知,她用手捂住脸,不知在哭还是在笑,“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了…”
用这种手段,她自己都觉得丢人,可她真的没办法了。
她那好后娘千方百计的逼着她嫁给她娘家那断了腿、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小叔叔,他可是跟她爹年纪差不多大!还玩死了两任妻子!
她可跟温若一样也是个嫡女!
就因为她娘走的早,后娘来了,亲爹也变成了后爹。
后娘的娘家是赣南的富庶户,谁家嫌钱多啊,反正后娘又生了个娇美的女儿,还比她更得她爹的心,想着能得到大笔的彩礼,她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后娘安排她的亲事。
她不想嫁,可没人帮她说话,她只能自己筹谋。
自知容貌不够出众,不足以吸引着永安的公子哥们,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哪怕当个妾室也比嫁给个残了的纨绔强!
太后寿宴上她物色了许久,最后还是选中了时临。
一是因为她听桓凝馨和蓝素雪说温晚心善又性子软,还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好拿捏。
二来是时临能力强、本事大,谁也不敢得罪他,做他的妾只怕比些小官的正妻都好。
所以她才会不顾安危的跳进水里救温晚,因为她在夫人们的言辞中听说了她的‘善妒’,便只能拿着救命之恩来靠近她。
她果然是像桓凝馨说的那样性子软,刘蜜不是没有愧疚过,想着求她让将军出手帮忙。
可当看见时临对她这样好时,心底却突地萌生了一点小小的期待。
或许…时临也会喜欢她呢?
她花重金买通了红玉,终于得了今天的机会,知道会有漏洞,所以她下药下的极狠。
可还是输了,还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一个常年居于闺阁的人哪里会想到将军府处处都是看不见的‘眼’。
这些内情,刚刚时临已经告诉过她了,温晚没心思再听她讲一遍,眉眼冷淡的说:“你的苦衷,我不想听,也不感兴趣。”
刘蜜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嘶吼过了,也后知后觉的开始慌了。
她抖着唇,忍痛爬过来拉她的裙摆祈求:“姐、不,夫人,我知道错了!是我昏了头,您原谅我,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温晚蹙眉,抬脚,不轻不重的踢开了她。
但却在她那绝望的眼神中缓缓点头,温晚笑说:“好啊,我放过你。”
这下连翘都有些惊讶。
依照夫人对她们少爷的情谊,不应该就这么轻松的将此事揭过去才是啊!
她急的跺脚:“夫人,您不要心太软了!”
一句话点醒了尚在不可思议中的刘蜜,她赶紧哐哐的给温晚磕头,“多谢夫人!多谢将军!”
温晚起身避开,唇角笑靥生花,眼睛却是旁观的冷,“我放过你,你猜,你那未来的夫君会这样放过你吗?”
刘蜜一愣,登时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没了贞洁,嫁给后娘的小叔叔她都不配!
还不如…还不如一死!
她泪眼摩挲中露出了几分狠意,温晚见状又轻飘飘的开了口,“别让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