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姜秀润猝不及防,被他拉拽入怀,加之身形纤瘦,一下子如孩童般坐在了凤离梧的大腿上。

公子小姜那脸儿绷得更紧了,却不曾想这殿下还一脸的嫌弃。

她真想说:到底我身上哪来的熏香?在下还没嫌弃殿下身下的软塌塌的盘香一坨呢!

可是更让她心惊的是,此时二人靠得太近,太子可别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

于是她尽量背靠着凤离梧,忍着声道:“启禀殿下,在下真的从来不用熏香,不过是洗澡的皂角味道罢了!”

凤离梧有些不信,高挺的鼻尖凑到公子小姜的脖颈旁复又吸了一下,那味道跟他用的皂角之味明显不同,竟然透着股香甜味,吸入了鼻腔后,竟然会自动缭绕一般,在胸臆间久久不散……

被个俊美的青年如此贴近嗅闻,姜秀润也是受够了,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不小心抻拉了凤离梧腰部的伤口,惹得他闷哼一声。

凤离梧也有些着恼,觉得这姜秀润咬着嘴唇挣扎的样子如同未开解的姑娘一般,便干脆单臂勒住她的脖子道:“躲个什么?孤又不好男色,不过是取暖而已,你是想冻死孤吗?”

看凤离梧恼了,姜秀润不敢再动,只任着凤离梧深深浅浅的呼吸在脖颈处盘旋……

此时溶洞异常安静,凤离梧在激烈的挣扎中元气耗尽,此时倒是心无旁骛,只感受着满怀的软香。

抱得久了,不光是感觉到四肢百骸开始温暖,脑子里也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这公子小姜也是太养尊处优,一身的细皮嫩肉不说,身上的体味儿也缺了男子汉的气概……那些个喜好男色便喜欢这样的?那跟喜欢女子又有何异?

话又说回来,这男子难道真的比女子来得有趣?将这纤弱的男子按倒,颠鸾倒凤,又该是什么滋味?若是看得真切,岂不是要倒胃?

凤离梧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死里逃生后,本是抱着个幕僚取暖,再想着如何脱险获救。

可却不知为何,鼻息盈香间,满脑子的旖旎,却竟是些匪夷所思的画面。

偏偏本来会让他恶心的皱眉的画面,在联想到主角是这怀里喷香绵软的少年时,却变得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

静默了一会后,姜秀润突然感觉到了身下的异样……

她前世是有过男人的,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脖子上的汗毛根根立起,只诧异地回望向太子,觉得失血过多的人,突然充盈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证明,男人都是天生的厚脸皮,凤离梧脑子里意淫着这小子,可脸上却云淡风轻道:“你压到孤了……”

姜秀润趁机赶紧与太子拉开些距离,终于可以侧身坐在石头上,先跟太子赔了不是,然后赶紧转移话题问道:“殿下可知刺杀之人为谁?”

提到这话,凤离梧的面色突然转冷,一言不发。

姜秀润心知,这太子或许对至亲有那么一丝的心慈手软,可是他并不痴傻,就算之前没有察觉端庆帝的异样,如今也应该察觉到了……只是那砍断桥梁,造成塌陷的又是何人?

姜秀润陷入了沉思。

二人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白浅追到了那两个后便骑马归来了。

回来不算,那两个还是生擒了的,被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条捆成了粽子扔甩在了凤离梧的面前。

凤离梧瞟了一眼白浅,然后道:“你的身手不错。”

而浅儿看着自己的主子一脸被迫地被凤离梧半搂在怀里,心里也替她发急,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然后接下了自己的厚棉袄,递给了凤离梧道:“殿下,奴婢骨架大,衣服够肥,还请殿下不要嫌弃,先穿上遮寒。”

接下来,便是审问活口的时间。

没等凤离梧吩咐,浅儿便寻来一块大石头握在手中,看那两人死活不说,便捏住其中一人的一根手指头,狠狠砸下。

再不说,便几个手指挨个儿去砸。

十指连心,那人疼得似狼嚎一般,却被浅儿一下子用布条堵住了嘴巴。

姜秀润简直要被她的浅儿吓着了——不过一个穷国的丫头,现在年纪也不算大,怎么这么多的花样?他们家真是开食肆的,而不是贩卖人肉包子的?

浅儿倒是替二位主子答疑解惑了,只说自己在逃荒的路上,看见官兵抓到土匪就是这么审犯人的。

而且这审起的花样甚多,最后再不说,她便要去寻热油,在两人的头顶扯开皮缝,往里灌油剥皮……

浅儿生得五大三粗,脸上还有青紫的胎记,犯起狠来表情狰狞。

前世成为大齐女将军时,光是阵前的怪叫便震慑敌胆,此时虽然未成气候,却杀伤力不减。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这两人中有一个人便绷不住了,只吓得哇一声,差点吐出来,到底是招了,只说是梁国派人如此……

不大一会的功夫,太子的死士寻来,凤离梧一行人便在死士的护卫下安静的出了山谷。

他们一行人,并未惊动巡山的侍卫。

说来也奇怪,那些侍卫搜寻的地界只围绕山崖前后,听闻是圣上下旨,缩小搜寻的范围,能更集中些。

等太子出现人前时,整个围场已经热闹的搜查了一夜了。

山崖那么高,山下还有那么多乱箭,凤离梧却能奇迹地生还,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尉皇后看见儿子生还,真是长长出了口气,难得露出母亲的慈悲,问太子可有受伤。

而万岁的表情便很微妙,在听闻拿住了刺客时,更是面皮紧绷,可是听闻审讯的结果是梁国意欲行刺储君时,又是有些松懈,便是几番上下的起伏。

姜秀润在一旁看着凤离梧,他从始自终一直看着他父王的脸,眼底的寒意也愈来愈甚……

这一场冬狩,便这般草草收场,第二天一早,凤离梧带着自己府里的人提前离开了围场。

毕竟太子受伤,需要回京诊治,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任何礼官都挑拣不出错处。

说起来,这次冬狩,收获最大的便是姜秀润了。

之前太子虽然看重她,可到底是对她有些猜忌,时不时便要敲打试探着她。

可是这次太子遇险,只有这位公子小姜最先反应过来,且审时度势,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找到了他,若不是这公子小姜和那丑丫头主仆二人相助,凤离梧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否生还。

是以这次之后,凤离梧对公子小姜更是看中了,食邑俸禄皆是上了品阶,任何人都知,如今太子眼前的红人,就是这公子小姜。

这次冬狩,也让凤离梧更加看清了些世事。

当初那些老臣助他政变稳固储君之位时,曾经言明:他们是在匡扶大齐正统,却绝不允许儿子逼迫老子让位,留下千古骂名。

这些老臣追求贤名,可是他的父王却不屑于这些个繁文缛节。

两厢比较,倒是他心慈手软了……

从回到京城后,凤离梧借口伤病闭门不出。

刘佩原想刺杀了凤离梧,再栽赃给南夷,一早便安排下了栽赃的细节,哪想到凤离梧竟然这般好运,掉下高桥不死,而且当时似乎有另一队人马也要刺杀凤离梧,兵荒马乱下,竟然让他逃过一劫!

但洛安城的肃杀之气不减,满城的梁国人尽被抓了起来。

至于那质子刘佩,倒是个机灵的,早在开始冬狩时,竟然一早收买了监视他的武官,乔装打扮,逃回到梁国去了。

反正大齐要的那笔罚金,梁王是决计不会出的,现在大齐偌攻打梁国也是要伤筋动骨,就算两国扯破了脸,也要僵持一阵。

他留在大齐,只能坐以待毙,不如回到父王身边,稳固住自己储君之位。

不过刘佩此举,可是坑苦了洛安城里其他的质子们。

因为梁国质子图谋不轨的前例,对各国质子们的监管更加严苛,甚至出门饮酒,所见何人都要逐一报备给安插在质子府里的监官。

更是三五不时,被叫到洛安城司接受刑官的训话。

这可真让这些质子们叫苦不迭。

不过这些风声鹤唳,身在太子府的姜秀润当然不会察觉,更不会有人把她叫出太子府去训话。

可她的日子也不甚好过。

不知为何,太子殿下总是嫌弃着府里的御医换药时手力太重,不若公子小姜上药时柔和的力道。

于是这给太子换药裹布的活计,竟然全落到了她这个太子少傅的身上。

姜秀润终日与汤药为伍,心内竟是热切盼望起燕国的王女曹溪。

曹姬啊,你的夫君在此,玉体横陈,腰线毕露,大腿修长健硕,为何还迟迟不来侍疾?这是不恨嫁了吗?

可恨她这辈子还是个黄花的闺女,却被迫每日验看一遍这男人的身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太子殿下并未觉察自己讨了人嫌,只舒服地半躺着,盯看着在自己腰间上药的姜秀润道:“太医新得了药浴的配方,不光是可愈合伤口,淡减疤痕,还可强身健体,明日孤便可沾水,那一池子的药浴熬煮不易,莫要浪费了,君与孤同浴若何?”

第24章

人之缘分讲究个循序渐进。

姜秀润无论前世今生都秉承着这一点,所以她很克制地掂量了下自己跟皇太子殿下的交情,绝没有要好到要泡在一个池子里的情分上。

于是恭谨鞠礼道:“太子如此不见外,足见待在下的恩宠,但各国国情不同,我们波国人素来拘谨,不大会如齐地一般,众人同池共浴,若太子恩赏,还请另赐在下一桶药汤,也可得闲时,好好调养一番身体。”

她这番言语既没有驳斥了太子的面子,更是委婉回绝了共浴的荒唐之言。

而凤离梧这般提及,也绝非存着什么歹念,就如公子小姜所言,大齐男子一起共浴,便如同席畅饮一般,是莫逆之交经常会同做的事情。而他邀请公子小姜同浴,实在是給了这少年无上荣光。

是以公子小姜语气平和的委婉拒绝,他却只当少年脸儿窄,不好意思罢了,自然也很宽容大度的恩准赏赐他一桶汤药。

可是这样一来,他又想到了秦诏曾经在恭房里扒了这少年衣服的事情。也不知当时秦诏是怎么占了这少年便宜的……

思绪所及,便不由自主滑向少年的颈线。

因为正在上药,公子小姜正低着头,虽然穿得是高领长褂的式样,但还是有一截优美的曲线从衣领半露出来。

凤离梧曾经在溶洞里挨得近,知道那截脖子不光看上去纤弱可爱,而且还透着说不出的甜香,若是鼻尖不经意间扫到,滑腻得叫人不敢相信……

若是衣服尽解,浮泛在蒸腾的药浴中……这么想着,不能同浴似乎又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缺憾。

凤离梧还没有细琢磨出滋味来,下面的小厮便来通禀,皇后担忧太子伤重,府里又没有知冷知热的太子妃,是以将燕国质女曹溪送到太子府,让她可以替姨母分忧,代为悉心照料太子殿下。

姜秀润上好了药,正用一旁的铜盆净手,听闻曹姬前来,赶紧低头遮掩自己忍不住的笑意。

一定是上苍听到了她的求告,这曹姬来的竟然如此之快。

虽则曹姬为人蠢钝了些,最后不及田莹会逢迎太子,但好歹也是坐稳了几年的太子妃之位。

既然她现在在太子的手下讨要生活,那么曹溪便要成为她的当家主母,所以这几日少不得要讨好着她些,以求得这位太子妃以后手头宽泛,也叫她这位少傅日子好过些。

是以当太子吩咐那曹溪来见时,姜秀润知情知趣儿地退了出去,免得耽误了未来太子妃勾引太子的大计。

关于这太子妃的人选,其实太子老早心内自有打算。若无意外,这曹溪倒是极佳的人选。

大齐的老臣虽然支持他为储君,可是对齐帝的忠诚也不容置疑。

若是他的父王老实的安度晚年,他是不介意自己多做几年的储君。可是如今围场遇刺,简直是险象环生。若是再拖延下去,可就是夜长梦多了。

如此一来,他必定要借助外力。而母后的这位外甥女乃是燕王宠爱的女儿,若是能娶了她,便有了燕国的暗中扶持。这对于凤离梧来说真是太重要了。

只是之前几次见这曹溪,凤离梧的观感都不甚佳,如今人都到府上了,倒也不能轻慢。

于是便吩咐请这曹姬入屋。

当曹姬进入屋内时,凤离梧已由侍从服侍着穿好了宽松的长袍,正坐在席上饮茶。

曹溪脱了外氅,露出里面藕荷色的长裙,含羞带怯地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太子。

燕国多美男,可凤离梧生得竟比燕国的儿郎还要好看,却又不同与燕国男子的单薄。

生得一脸华贵气样的凤离梧,却有着不逊于武将的强健身形。

听闻这次刺客来袭,只凭他一人之力,便搏杀多名刺客,这等英武的男子气概,试问世间能有几人?

她现在每次看到凤离梧,挨得他近些,都有些不能自持,只恨不得立刻倒入他的怀中,向世人宣告自己是大齐的太子妃。

这边曹溪莲花移步朝着凤离梧走来,这步步都是心猿意马。

那边凤离梧放下茶盏,看着走过来,跪坐席上,向自己请安的曹溪时,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其实这曹溪相貌的好坏,他从来未曾留意。就跟吃饭一般大部分时间不过是为了饱腹,他根本不会在意食材的火候入味。

而选择太子妃,更多的也是从权谋上考量,无关对女色的偏好喜爱。

可是今天他才这般近距离与曹溪接触,谁能跟他说说,这女子身上是一股什么味道?简直呛得人难以呼吸!

不说这书斋里,穆王圣母相会。

姜秀润从太子的书斋里出来后,便一路轻快地走向厨下。

如今太子负伤,食材都要讲究温补。

不知是不是随着自己吃了几回真正的人间烟火味的缘故,太子最近很是挑剔。

所以少不得她这位闲散的少傅,亲自去厨下掠阵,看一看煲汤的火候,蒸肉的熟烂。

更少不得趁着督阵的闲暇,舀一碗鲜汤,就着厨娘特意为她制的肉馍提前试一试味道。

她生平最大的本事,便是察言观色,善于交际,虽然来太子府的日子不算长,她却是先跟厨下里的厨娘们套得近乎。

而那些府里的幕僚们大都自恃甚高,觉得自己乃鸿鹄大雁,懒得给府里的下人们套交情。相较之下,这位总是面上挂笑的太子少傅当真是叫人觉得脾气随和。

是以每次来厨下的功夫,姜秀润便是这般一口汤,一口馍,跟着进进出出的下人们闲语,却一点点打探到了许多太子府的旧事,还有新近各个府宅下人们流传出来的秘闻。

没有办法,前世这个时候,她在浣衣局里洗衣,对于洛安城里的风云实在了解得不多。而她如今的身份不上不下,也不够跟那些贵妇公卿打交道,再说交际场上又能探听到什么实情?

倒不若在这烟火气十足的小厨里一坐,听着采买东西,或者是替太子府跑腿的小厮们闲言碎语来得有用。

譬如刚才一碗汤的功夫,她便听到一则热气腾腾的趣闻——秦将军归家养伤时,因为不愿与徐家联姻,差点被秦老将军打断另一条腿。而那徐家也不知怎么听到了风声,便扬言婚事就此作罢,两家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不过姜秀润对秦诏的事情无甚兴趣,只是觉得秦诏倘若是不娶徐氏,娶了别的凶悍些的女人,能管得住他才更好,免得他总是见天儿的在自己眼前转。

可是没想到,今日趣闻不断。

姜秀润再添汤时,那太子书房前当值的小厮一路小跑过来,告知厨下不必为今日到府的娇客准备多余的饭食了——那燕国的曹姬,被太子给骂走了,一路哭着出了府门,据说厚抹的胭脂都花了。

这下姜秀润可喝不下汤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跟自己未来的娇妻过不去是怎么回事?别的都还好,这曹溪哭着走了,可还回来?不然这侍疾的活计岂不是又要落在她的身上?

待得后来,姜秀润细打听一下,顿时有些陷入了绝望。

这曹姬竟然没有眼色到了这等子的地步,在太子面前没话找话,直说她临来时,除了皇后的叮咛外,也受了圣上的嘱托,要殷勤周到地侍奉太子。她更是得了万岁赏赐的伤药,据说都金贵的很……

依着姜秀润看,曹溪这就是没脑子!虽然这个曹溪脑子不好用,她前世便知道。不然也不会跟田莹相斗的时候,节节败下阵来。

可若想显摆自己人脉宽厚,帝后通吃,也不是这么显摆的啊!

太子此番受伤,那端庆帝有摆脱不了的嫌疑,现在曹溪拿了皇帝赏赐的瓶瓶罐罐来给太子上药……凤离梧那种多疑的性情岂不是要膈应死?

寻了由头,说她体味难闻将她骂走,都是看在皇后的面上,给她脸了呢!

想到这里,姜秀润的表情也是微微一垮,觉得这曹溪的太子妃的位置,恐怕是悬了。

前世里太子伤重,被皇帝钳制,自然是病急乱投医,娶了曹溪稳固自己的势力。

可是今世太子虽然也受了伤,却不过是皮肉轻伤罢了,过几日便能上朝,这父子二人的鏖战才刚刚开始。凤离梧若是觉得曹溪愚钝,敌我不分,恐怕会大失所望,另觅太子妃的人选……

姜秀润尝试着站在凤离梧的角度,仔细甄选了下剩余的人选,觉得也就是田莹能担当这个位置了。

田莹出自韩国,虽然不及曹溪与皇后关系亲厚,可是韩王急于与齐朝的太子搭上关系,奉上的这个女儿,也是出挑的。

严格说来,田莹的才貌机敏,都远远超过曹溪。虽然韩国的国力不及燕国,但也不算是弱国。

就是不知凤离梧会怎么想了。

姜秀润替月老操了一会闲心后,便也不再想了。毕竟谁当了太子妃,她都是一样的逢迎,这事便让凤离梧自己去琢磨去吧。

不过府里其他的幕僚,却不像姜秀润这般偷懒耍滑。

待得再次给太子上药的时候,她一进书房,便看见当初跟随太子前往猎场的三个幕僚正跪坐席上,苦口婆心地恳劝太子接纳曹溪为太子妃。

其中一个慷慨陈词的青年幕僚名唤公孙无言,正一脸凝重地给凤离梧阐述权衡利弊。

姜秀润不声不响地进去,在侍从替凤离梧宽衣时,便跪坐在他面前上药。

凤离梧心不在焉地听着公孙无言滔滔不绝的话语,一边盯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的脖颈。

许是听得烦了,突然打断了幕僚之言,冲着姜秀润道:“君对此事怎么看?”

姜秀润正屏息凝神上药,是以凤离梧说话时,未及反应过来,直到凤离梧喊她的名字,她才放下手里的药瓶道:“燕国虽然强盛,可为殿下助力,然则路途不及韩国来得近些,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依着在下看,还是选个娘家近些的太子妃,对殿下更有助力……”

方才听着幕僚进言一直默不作声的凤离梧,此时听了姜秀润的话,却微微点了点头。

姜秀润再接再厉道:“不过太子选妃,不可只选一人,这侧妃的人选若定下来,对太子也是大有裨益啊!不若举办一场宴会,将各位佳丽尽数请入府中,容太子细细甄选,才更从容。”

凤离梧又点了点头,然后对其他的幕僚道:“太子妃的人选需慎重,太子府一直未曾办过什么像样的宴,过几日,便举办一场,顺便将几位太子妃人选,一并请来,斟酌下她们的德行。”

这番话,显然是采纳了姜秀润之言,不再考虑燕国曹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