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内有怎样的屈辱和愤怒,凤离梧的表面却是波澜不兴道:“田姬性情恭顺,举止娴雅,乃是韩王最宠爱的女儿,宫规礼仪样样挑不出错来,不知母后这般羞辱韩国王女,是听了何人挑唆?”

尉皇后被问得一滞,她总不好说那道观摆局之人是她吧?

可恨凤离梧竟然杀得那么彻底,所有知道隐情的尽数杀掉。

若不是守在道观下的茅允生回来禀报,说是山上抬下无数的尸首,她都不知那两个婆子有没有得手。

她原以为依着自己儿子的性情,无论是否有人设计,都不会要了被撞见奸情的田莹。

哪想到儿子杀了那么多的人,却是要替田莹遮盖丑事,并立意要迎娶着她。

在儿子的心中,那个韩国的贱女人,竟是比她这个母亲都来的重要!

想到这,尉皇后对田莹的反感更增加了几分!

总有一天,她会成为皇太后,可是这后宫,也是要由她说了算,压根就不需要有一个被儿子宠爱的皇后!

第32章

想到这,她不由得加重了语气道:“本宫也知殿下你大了,翅膀长硬了,可你要知当初那些个元老肯支持你,是因为你是本宫的儿子,背后有尉家撑腰。你的一举一动,那些老臣和尉家都看着呢,他们可不希望自己千辛万苦支持的储君是个忤逆不孝之人……”

类似的话,凤离梧听过无数次了,每次当他做的事情,不和母后心意的时候,尉皇后都会半软半硬地要挟着他。

这便是他的母亲了……凤离梧的脸上,没有丝毫激动,他与自己的母后从来也不会如其他母子一般讲掏心窝子的话。

事实上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给自己的母后多言半句。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道:“母后属意的曹溪,可为侧妃,若母后觉得儿臣亏待了表妹,也可为她另行指婚。”

尉皇后哪里会满意?只扬了扬眉毛道:“不行,曹溪必须为正,她才是品貌端庄,哪里比不上田莹那个荡妇?”

凤离梧恭谨道:“母后为了曹溪表妹,煞费苦心,儿臣也很感动,只是名节这一事,若是想要被破环了,也很简单,无非是几个婆子,一碗迷药的事情,但是儿臣去做的话,绝无疏漏,母后可否愿意让儿臣一试?”

若是他做,可不会向母亲一般,不得手后,还到处差人散布谣言,便叫那曹溪名声扫地,再也不能做人!

“你……”尉皇后被堵得说不下去,她这个儿子,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也不知那个田姬使了什么狐媚,竟然这般迷惑住了他,竟然连她这个母后的话都不听了!

她有时也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害得她现在只能仰仗他这个忤逆的不孝子。

话到了这个情分上,儿子是绝无更改的余地了。不过曹溪既然也进府了,那么来日方长,那个田姬能不能坐稳太子妃的正位,可不好说呢!

于是,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缓了缓,言道:“既然你钟情那韩国的王女,我这个当母后的也不再所说什么,只是你的表妹曹溪入门后,你当处处宠爱她些,毕竟燕国的国力,对你也大有裨益……”

一时间,母子各自退让一步,换来了表面的风平浪静。

凤离梧向母亲辞别之后,走出宫殿。

此时,他的鼻子里充盈着尉皇后宫中那股子混合了胭脂香粉的檀香味,让人窒息得喘不上气儿。

他走得很快,想快些走出这让人窒息的宫殿。

待得走到了外面,只见他的少傅,从附近的小摊上买了两串裹着糖浆的油亮的糖葫芦,只举着一个缩在马车的车门口,一口一口地咬着另一个。

其实姜秀润手里没吃的另一串,是买给太子的。

她侍奉的这位太子,大约是从冷宫里一路长出来的缘故,大部分孩童经历的,他都未曾有过,至于街市上常见的小吃,更是连尝都没尝过。

所以她这个贴心的“大内总管”,总是时不时买些新鲜的玩意儿讨好主上,行逢迎谄媚之道。

可是此时见太子面色阴沉的走过来,姜秀润一时把握不住风尾会扫向哪里,也不好将手里的另一串糖葫芦递给太子。

倒是太子上了马车后,主动开口问道:“你吃的是什么?”

姜秀润赶紧将手里的糖葫芦举了过去。

凤离梧借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包裹的糖衣在寒冷的冬日很是酥脆,而红果的酸楚也掺杂焦糖的滋味,在口内盘旋,竟是很好地冲散了之前的恶心感,

于是凤离梧又抓着少年的手,吃了第二口、第三口……

姜秀润有心挣脱,叫太子自己拿着吃,可是这样一来又略显做作,便只能任凭他握着,直到最后一口吃完。

太子指了指棍子道:“以后要经常给孤买来食。”

姜秀润感念太子肯让她留下赃款,这种小钱,自然舍得花用,忙不迭答应。

本以为太子会回转太子府,没想到,太子居然来到了哥哥的质子府附近。

原来凤离梧要验看那新建成的书院。

姜秀润前世只知道这书院名声响亮,出资也雄厚,请得是许多当代大儒,出了许多考中的才子,却不曾想这书院的建成,原来与太子有莫大的干系。

太子叫来了建工,验看了四处后,验看完毕后,便挥退了建工,来到书院的藏书阁上,久久望着远方。

姜秀润初时不明白,凤离梧为何百忙中来验看这个书院,但是细想一下,便明白了。

他这个年轻的储君,看似顺风顺水,实际上权利却被多方掣肘,那些朝上的老臣,跟他不是一条心啊!

凤离梧未雨绸缪,总要培植些新的势力。光是他府中为金钱名利而来的幕僚是不够的。他更需要一群有着更至诚的信仰,充满活力,敢想敢做的青年官吏。

而这书院的建成,便是太子培植自己力量的第一步……

想通了这一点,姜秀润就算不不及逃跑,也不想让哥哥在书院就读了。那是个深深的漩涡,卷进去后,便身不由己,谁也不知最后的结果。

可偏这时,凤离梧却开口道:“再过些日子,这书院便要招收学子,除了你哥哥要考学之外,你也要准备一下。”

姜秀润一愣,她可是太子少傅,虽然教太子更多的是吃喝玩乐,可是太子叫一个幕僚来考学是怎么回事?

凤离梧接着道:“卿也不想只做一辈子的府宅上不得台面的幕僚,可你天资聪慧,根基还是浅薄,若是能求学,以后当有大成就。”

姜秀润重生以来,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对她说:你将来能封王拜相!

尤其是没有想到,说这话的人竟然是前世里当着众人面,评价她乃祸国妖姬的太子。不过想想,入书院修习也好,不然总被拘禁在太子府中,哪里有机会逃跑?

至于太子说她根基浅薄也是有原因的。

当初她在书院舌战群儒,是何等威风?以至于领略她风采之人,皆以为她学富五车。

只是前天,太子偶然在书房里同她讲论文义,除了那本她前世通晓的卫子书卷外,其他的,姜秀润都是棒槌吹火,一窍不通。

书斋里就两个人,姜秀润急中生智几次转移话题不成,最后便被凤离梧问得漏了馅儿。

若是搁在先前,发现自己请来的幕僚竟然是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凤离梧只怕会毫不留情,将他哄撵出去。

可是当他看一向人前狂傲的少年,额角冒汗的样子,却只觉得好笑。

同时便想着若是得空,叫他入书院修习学业也好,不然,岂不是可惜了那绝顶的聪慧?

凤离梧都已经开口了,姜秀润岂有推却的道理?只能就此谢过太子垂怜。

于是凤离梧便带着她去见了书院刚刚上任的主院,沐风先生。

沐风先生乃大齐有名的大儒,不同于凡生那等沽名钓誉之徒,沐风先生讲求的都是治国安邦的韬略,就连太子的启蒙的太傅,也是他的学生。

当沐风先生听闻这少年是太子的少傅时,白眉不禁轻轻扬起道:“既然是太子少傅,定然才学兼备,何必到老朽这里修学?”

这一席话,只听得姜秀润有些难得的脸红。这顶着少傅的名头,再来入学,的确是太过扎眼。

不过既然是太子引荐,必定是惊世奇才,沐风先生和颜悦色地向姜秀润提出几个议题。

姜秀润硬着头皮,当着太子的面,磕磕巴巴地跟先生对答。

老先生初时和善的面庞,变得越来越凝重,那眉头打成了纠儿,不时狐疑望向太子。

到底是太子殿下脸皮功力深厚,就连姜秀润自己都困窘得不得了时,他却一派平和,面色不改半分。

后来太子请先生入了里间,也不知说了什么,沐风先生最后决定,破格免试招录了这位太子少傅。

只是不同于大部分学子在书院住宿修学,姜秀润修学之余,每天晚上还是要回太子府的。

而姜秀润的兄长姜之,也被太子特意关照,经过许久的备考,也终于通过的书院的应试。

只是书院要按各位学子入学的文章高低分成若干个分院。

姜之因为是勉强过试,分的是地支分院。在这分院中的学子都是学业不甚理想者。

而天干书院中,则是这次应试中的佼佼子。

除了天干地支两书院外,还有一处书院,只有三五个学子,招录的是各位托了门路,被送进来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大约沐风先生对这些个王侯公子都懒得费心思,这分院的名字便很随便地叫成了 “丁”院。若再直白些,这丁院里的子弟,若是不求上进,跟不上学习的进度,管你后台多硬,迟早会被开除出书院。

当初姜秀润舌战群儒的风头太盛,几乎好多洛安城里的学子都见过这位太子重金请入府中的少傅。

有几个学子,曾经也是凡生的门徒好友。

他们在书院点名分院时,见到了姜秀润。先是一愣,然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苍天啊,堂堂太子少傅!公子小姜!何等英才,可你怎么被排在了丁院?”

第33章

别说是他们,其实姜秀润自己都没想到这学院分得如此不堪。

那“丁”字也简单明了,就是嘲讽他们是不学无术的白丁吗?

不过能进丁班的,岂是等闲之辈?还没等姜秀润还嘴,她身后一个高壮的少年斜眼道:“丁院怎么了?你且说说有何不堪?”

姜秀润这一回头,不禁吓了一跳。没想到她身后的高壮少年甚是眼熟,竟是日后名震朝野的抚远将军窦思武。

这位窦思武出身武将世家,不过据说天生愚钝,自小读书便不成句,在书院半路辍学,幸而在随父亲陪同齐王一起郊游时,替陛下挡下了刺客一箭,就此得以重用。

忘了说,他也是太子殿下朝堂上的劲敌,乃是坚定的保皇党。

姜秀润原先只知道窦思武与太子不和,却只当各自为主,现在见他还在书院求学,且入的也是丁院,便立刻想清楚了。

原来窦大将军日后还要被太子主办的书院开除——人生奇耻大辱,真是不共戴天!

那窦思武是洛安城有名的混不吝,一拳下去能砸掉人的一对门牙。见他瞪眼开口,那几个还准备继续奚落姜秀润的学子登时闭了口。

姜秀润便朝窦思武一抱拳:“以后同在一处修学,还请兄台多多关照!”

窦思武不甚爱说话,便朝着姜秀润也抱抱拳。

虽然学子们分了个三六九等,但是有些讲课也是要在一处上了。

比如沐风先生的课,每个月也不过四次,每次都是先生布置了功课,交由学子们回去阅读领悟,下次课,由先生来考,只是答案没有唯一,众人各抒己见,由先生点评最优。

说起来,沐风先生的功课更务实些,大多与治国安邦有关,讨论的都是史鉴或者时事,认真听起来也并不枯燥。

姜秀润虽然是个女子,却是个一向要脸的,虽然明知道自己并不会长久在书院就读,可是那日被群生奚落的话实在入了心,就是立意给自己找回脸面,就算功课不会出众,也不至于被落下太多。

是以就连哥哥提出让她参照自己的功课完成一份,都谢绝了。

沐风先生给学子们布置的第一课是治理水患。众人第一次呈交功课时,是按分院的先后集齐书简,统一递呈上去的。

天干分院的自不必提,不时有新颖佳作让沐风先生频频点头。那地支分院的则强差人意,有些拘泥呆板了。

到了丁院时,沐风先生只觉得火气腾的往上顶,那字七扭八歪不说,内容也是能用四个字形容——狗屁不通!

可待翻阅到最后一卷时,沐风先生的眼前顿时亮了起来。

这书简上的字,写得实在是太有笔力了!非积年功力无法练成。

略去书写不谈,再看这篇书简,虽然没有动人的文采,读起来平铺直叙,朴实无华,但是述说的却是深入浅出,简单直白。

开篇便言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历朝历代的百姓皆苦于水患,若治理得宜,不但减轻损失,安抚百姓,还能保粮增产,赢得民心。后面便详诉了如何探查河道,如何筑堤建坝,如何排渠引流,甚至还说明了大灾之年如何应对,避免瘟疫……

沐风先生看了良久,才看向署名……当他将书简放下时,突然觉得自己太过武断了,那少年既然能成为太子少傅,定然是有过人的本事,只是口才不甚好,初试的时候太过紧张罢了。

虽然他的书简无甚文采可言,但却彰显出务实的一面。而太子身旁,就是需要这种脚踏实地的官吏啊!

是以第二日,在书院的大课上,沐风先生首推姜秀润之文章为范文,向全书院的群生诵读。

读文章时,姜秀润其实也很意外,她没有想到先前对自己半个眼皮都看不上的沐风先生,竟会欣赏自己的这篇拼凑之作。

她所谓的拼凑并不是抄袭,而是将自己故国波国与邻近梁国处理水患的方法写上。

水患一直是波国的顽疾,相形之下,邻国梁国便做得甚佳,通过修建水渠保证农作物旱涝保收。

当年波国在她出了浣衣局后,发生了一次较大的水患,而邻国梁国却安然无恙,是以当时,她的感触便颇多。

而这次沐风先生的考题,恰好正考在她熟知的事务上而已。

没想到却入了老先生的法眼,被大大夸赞了一番。

至于那些先前嘲讽姜秀润之人,如今也全失了音。丁院学子平日屡被天干地支学子嘲笑,今日终于出了一个被先生褒奖的公子小姜,一个个也是兴高采烈,与有荣焉。

窦思武更是高兴,拍了一下姜禾润,笑着说道:“痛快,痛快!我丁院的学子今日可不能被人小瞧,我请大家课后一起痛饮!”

丁班学子那几个皆是草包以上,蠢才以下,说起经义来就如上刑一般,但是吃喝玩乐却是个个精通,听到窦思武请客,皆是群起响应。

姜秀润本不想去,但是丁院几个学子纷纷附和,她想想不日就要逃跑,到时说不得会用上哪个,应该和诸位学子搞好关系,说不得日后便用得上,半推半就地便答应下来。

课后丁院几个学子还有姜秀润的兄长姜之也一起,三三两两涌出学院,来到都城有名的官宦常聚集的酒楼太仙居。

几位学子虽然治学的水平参差,人品也是有高有低,但是却没有刘佩这样面上带笑,手中动刀的弯弯绕绕,简单很多。几杯酒落肚,场面就热烈起来。

姜秀润担心在学子面前露馅,加倍小心,使出前世练就的笑谈逢迎的功夫,很快便被这些心思单纯之人引为知己,一个个呼兄唤弟,就连她以身体不适而频频拒饮都不再计较。

姜秀润在席间也是注意众人,发现窦思武外表粗豪,心思单纯,整个人就是个一根筋的,颇为讲义气,话中也很是向往前代豪侠。想来也只有这样的性格,前世才能在齐王大势已去后还义无反顾地一条道跑到黑,和太子对着干。

而前世的太子因为受了围场受伤,而被皇帝开始渐渐反扑,这窦思武就是端庆帝对付凤离梧的马前卒。

在当时,姜秀润还觉得暗暗解恨,将窦思武视作不畏强权的英雄呢!

却不曾想,她居然还有跟这位窦英雄呼朋唤友,称兄道弟的一天。

众人直喝了二个多时辰才尽兴,窦思武结了账,大家摇摇晃晃地出了酒楼,互相道别后纷纷上了自家的马车回府。

姜秀润正待上了太子府的马车,窦思武叫住他,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道:“早就闻听到你公子小姜的大名,今日相见却全不似某些人所说那般张狂。我们一见如故,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找我。”说完,大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费力地爬上马车,回转窦府。

姜秀润心中也有些欣喜,今日这顿酒席与丁院学子熟悉不少,以后也算多了些后路。

姜秀润转身向马车走去,一抬头赫然发现马车旁停着一辆四马驾辕的气派马车,正是太子凤离梧平日常用的。

此时车上帘布撩起,太子那俊美儒雅的脸在窗前显现,正紧绷着的注视着自己。

姜秀润被太子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只赶紧走过去鞠礼问安。

凤离梧的下巴依旧紧绷,语调平平道:“只不过上了三日的学院,君似乎已经交友遍布,忙于交际了。”

今日,太子回府甚早,原本是想等着姜秀润回府,考一考她在学院修习的讲义。

哪想到,左等右等,却不见少傅回府。

太子着人去问,才知姜少傅携着兄长与同窗饮酒去了。凤离梧也不知怎么的,在府中再也坐不住,便命人驱车前来酒楼找寻,未曾想,看到了公子小姜与别的男人勾肩搭背的情形……

姜秀润并不知太子内心的曲折百转。

被凤离梧这么一问,她只当太子时嘲讽她治学不够专注,只顾交友,对不起太子府出的学资,于是连忙说道:“今日的文章得了恩师的谬赞,同窗也是出于好心,一同出来饮酒庆祝,以后在下自当恭谨些,不可这般张扬了。”

凤离梧不再言语,只冷着脸上姜秀润上马车,然后便回转太子府。

姜秀润没想到太子竟然比恩师沐风先生还严苛,压根不喜他如此浪费时间,心内倒是小小的感叹了一次,觉得起码太子对待幕僚的前程上,甚是用心,并非一味索取压榨的关系。

她向来不愿欠人,自然投桃报李,行些幕僚该做的事情:“太子,在下今日饮酒时,在想一事,孔夫子治学时,尚能因材施教,而书院一味只凭文章定人高下,是否太武断?若是有些人文采不行,却武略滔滔,岂不是白白湮没了人才?”

凤离梧闻言,望向了姜秀润,表情不知为何,慢慢地和缓下来:“你……方才饮酒时,想的便是这个?”

姜秀润连忙点头谄媚道:“食君俸禄,自然时刻惦念君恩!”

第34章

果然世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一席恭维之言,让太子的面色由阴转晴。倒是认真思索了一下姜秀润所言。

“你之意……该是如何才不湮没人才?”

姜秀润恭谨道:“既然有文士修习的书院,自然也该有武者练习的武场,国之社稷,文武之道。”

她的这一番话,倒是入了凤离梧的心。他不再言语,闭目思考。

而姜秀润则识趣不再说话。

待回了太子府,姜秀润才知太子一直等她,竟然没有吃饭,当下又连忙向太子告罪。

太子的刚刚回温的脸色又微微转冷,只淡然问姜秀润是不是府宅外的吃食更美味,怎么吃了那么久,也不想想回禀太子府自己的行踪。

姜秀润连忙说,外面的吃食半点都不好吃,以后这等应酬便是能推便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