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自己便彻底被打回原形。保不齐凤离梧对自己起了憎恶之心,再将自己押入浣衣局,甚至还牵连到哥哥。

于是一切都如前世般重演……那样的屈辱,她不要再承受!

这松一口气,才发现整个人都虚脱了,只手脚无力地瘫倒在太子的怀里。

她挣扎着要起,可是凤离梧偏偏不撒手,只淡淡道:“看你也困了,与孤一同午睡吧。”

说着,竟然抱起她,一起倒在书斋的席榻上。

再大的瞌睡虫,现在也被吓死了。姜秀润哪里还睡得着,只跟太子道自己并不困,请太子一人入睡。

可太子却半合着眼说:“君若不困,可看些孤珍藏的画册助兴,免得无聊……”

姜秀润可是细观过太子的珍藏,虽然画功精湛,却让人无福消受。只连忙道,这说话的功夫,人果然又困了。

当下便老老实实地被太子搂在怀里,一同消磨这下午时的慵阳暖日。

只是合眼相拥的二人,皆无睡意,只聆听着对方近在咫尺的浅浅呼吸声,各自想着自己的那份心事……

待得好不容易消磨了下午小憩的时光。姜秀润起床时,觉得浑身都躺的酸软。

她心内叫苦,竟是恨不得凤离梧明日便娶妻,休要再虚凰假凤,抱着个幕僚解馋过瘾!

可是太子倒是神清气爽的样子,起身继续批复公文,并吩咐晚上要食上次她配方子的炙烤羊腿。

当姜秀润从书房退出来时,没走几步,便看见同在一府的几位幕僚在园子里散步。

姜秀润是刚刚睡起,衣裳褶皱,头发微微有些散乱,还没来得及整理。

那李权看姜秀润这般从殿下的书房里出来,竟自觉看出端倪,眼里的鄙视更盛,竟然偏头狠狠唾弃了一口,然后阴阳怪气道:“难怪这般的得宠,跟我们这些以才学立身之人相比,果然是卖屁股要来得快些!”

李权骂得恶毒,可是其他几位幕僚谁也没有开口。

并非他们没看出来,而是公子小姜若真的跟太子行了分桃之事,当是不一般的君臣矫情,他们又怎么会如李权一般,去得罪太子的新宠?

当世,男风甚是盛行。尤其是那些个名流雅士间,蓄养美少年在身侧服侍,也从来不遮遮掩掩。

只要不是玩物丧志,全忘了承袭香火成就大业者,这就是无伤大雅的情趣。

只是殿下以前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等癖好,竟不知是此道中人!

一时间,众人的心思各异。只有这顽固不化的李权骂骂咧咧。

姜秀润懒得跟这等糟老头子嚼牙,可又不能任凭他糟蹋了自己的名声,当下伸手一把扯住李权的衣袖,要将他往太子的书房里拽。

李权猝不及防,气愤道:“你要作甚?”

姜秀润扬着下巴道:“让李先生您去太子的面前细问清楚,我与殿下是谁卖了屁股!”

这话让听者神色一变,再细想太子肖似女子的华贵之相,这谁上谁下,也许确实有待商量……

可是太子床榻宵度的细节,的确不是他们幕僚该过问的。

李权这时也醒悟自己多言了,只恨恨夺过被拉扯的衣袖,转身愤愤然离去。

而姜秀润觉得殿下的名声差不多也被自己的一句暧昧之言搞臭,便觉得心平气和了许多,可以从容地替殿下打点炙烤羊腿了,便背着手,迈着方步一路悠哉离去。

那潇洒的步伐姿态,倒真不像刚刚卖了屁股,行动不便的样子。

众位幕僚的目光一时探究深远了起来……

也没几日的功夫,太子殿下喜好男色一事,便在洛安城里隐秘的传开。

凤离梧发觉往自己身边送人的,多了起来。只是这送来的人,却是风格迥异,既有婀娜纤瘦的美少年,又有体格健壮须眉粗黑的精壮男子,口味博杂,叫人叹服。

殿下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只挥手叫人杖毙了几个送人的,便立时刹住了这股子歪风。

他虽然不曾细审歪风从何处吹来,但是府中的幕僚却被太子毫无缘由的遣散出去了几个,李权赫然在列。

可是那同样口无遮拦的公子小姜却依然留在府中,这不能不叫人深思:原来殿下在男风一道上,还是个专情的呢!

第53章

惩治了李权等幕僚后,一时太子府里的幕僚分党争山头的风气大减。

一方面是有了李权的前车之鉴,另一方面是因为一直隐身在太子之身后的幕僚们终于有了出仕的机会。

因为大齐新设了漕运司,主管海运与河运两项,这等肥缺岂可落入旁人之手,太子之意便是要举荐府中的幕僚担任漕运司主簿。

说起来,这新司的设立还是与公子小姜有关。

大齐与梁国关系转凉后,虽然没有兵戎相见,却是互相添恶心。

梁国因为修建水渠,粮产大增,可以诸国贩卖。

要知道粮食这种东西最怕路上耽搁,不能快些运入粮仓,经历几场雨水,便要发霉长毛,如果不走水路而走陆路的话,根本不能卖出太远。

凤离梧看了几天的图纸,力排众议,决定挖凿运河,让大齐成为诸国中转必经之地,甚至派兵前往附近诸国水路枢纽之地,大展筋肉,强设水司,就是要掐住梁国的喉咙,让他不能痛快吃肉。

这水司建立后,凭空多了几多的空缺,又是收金纳税的肥缺,谁不眼馋?

可是太子府这几日闭门不见客,压根不给洛安城里的皇族贵胄们走后门子的机会。

有幕僚一早听到太子漏了口风,这把持钱银的缺位,还是由自己府里养出来的人去坐才安心。

这下子众人是蠢蠢欲动。

可是姜秀润却懒得凑上前。

她有自知之明,一则自己的斤两都被太子看透,并无什么德才可言。

加之她先前贪墨了府里办宴的金,落下了案底,殿下是绝对不会放一只贪吃的硕鼠在那等子肥缺上的。更因为她乃异国质子的身份,凤离梧放谁出去做官,都不会用她。

这么想透了,与那满府跃跃欲试的幕僚相比,公子小姜可是从容淡定多了,压根不往太子的跟前凑。

姜少傅现在就是一门心思忙顾殿下的成礼大典,只闲暇时便跟总管凑到一处比对账单。

可是她心如止水,在别人看来却是胸有成竹,总是疑心这公子小姜应该是得了殿下的应承,捞到了最大的肥缺。

不过食不到肥肉,同饮些肉汤也是好的。那漕运司里空缺甚多,当不了主簿,从个副缺也不错。

所以这几日有不少人到公子小姜这里探口风。

这日,公孙无言便又带着小厮,拎着一食盒子的酒菜,要来与公子小姜同饮畅谈。

若是男子的话,与同僚一起饮酒,就算不走心,也是联络交情,大有裨益的消遣。

可是姜秀润前世里,在酒杯间交际应酬得实在是太多,已经到了看见酒杯就伤胃之感。而且为了避免凤离梧的猜忌,她也从不与府里的幕僚走近,免得有结党营私的嫌疑。

是以公孙无言的食盒才开,酒菜还没有摆满,公子小姜便毫不客气推拒道:“谢过公孙先生的抬爱,可是在下这几日胃肠不适,郎中给开了药方子,只适合饮粥,这酒菜虽好,在下却是无福消受……”

与公孙无言同来的还有其他幕僚,虽然看不过公子小姜这等傲慢的样子,可有李权的前车之鉴,却也陪着笑脸道:“姜少傅,您入了太子府甚久,却不曾与我们同饮谈心,实在是让我们深以为憾,您今日若是不能饮,干脆以茶代酒可好?总不能驳了我们的一番好意吧?”

听了这话,公子小姜倒是略抬了抬眼,今日这少年穿的是长袖滚着兔毛边儿的厚夹袄,形状周正的脸儿被那兔毛衬得又白皙了几分,乍一看,活似稚龄小子,不开解世事一般。

但是这小子一张嘴,却有一股子浸染名利场甚久的世故老道:“诸位若是有心与在下交道,在下自然是喜不自胜。只是诸位先生们也看到了,在下这满书案的账本名册,要核对的物件实在是太多。殿下一次迎娶三位平妻入门,哪一样思虑不到都不行……要不,你们看看改日?”

就这样,那食盒子是怎么打开的,又怎么原样端送回去,几个人便被公子小姜一顿软话“请”出了院子。

待出了院子,其中一位先生实在是忍不住气,但也不好说什么,只阴阳怪气地对公孙无言道:“早跟你说,人家傲着呢!怎么会理会我们这些个?”

公孙无言没有说话,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可是他的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笑着说:“酒菜都是洛安城里有名的铜雀楼里定下的,这般不吃也是可惜,走,去我的院中同饮。”

于是几位先生同去了公孙无言的屋子一起吃喝。待得羹盘狼藉时,才逐一散去。

公孙无言虽然微酣,却并未入睡,只是从枕下抽出一封信。

他本是韩国人,在投奔凤离梧之前,也曾经做过韩国国相的幕僚。

只是后来受了些朋党之争的牵连,国相被抄家,他得了友人相助才一路逃到了齐国,又因为有些才学被太子赏识,收入门下。

不过在来大齐之前,公孙无言便认得韩国的王女田莹。

这田莹从小便容貌出众,又爱参加宴席,眉眼谈笑间很会撩拨人心,又是“宁可错撩百人,不可使一人漏网”的轻浮。

那公孙无言便被田姬有意无意地撩拨动了心弦,生了爱慕之情。

虽然曾经有缘与田姬共聊几句,更是亲自着笔,代替田姬写过诗句。可是公孙无言压根没有想到事隔两年,田姬竟然还记得自己,并请舅舅敬侯代写了书信,只问候安好。

这一来,田莹没有出面,礼数上无可挑剔,却与旧日的倾慕者互问了安好,以后入府请托起公孙无言办事来,也顺畅很多。

公孙无言生平精明,却痴在了“情”字上。他有自知之明,像他这等依附他人之幕僚门客,本就没有资格纳娶王女,却又觉得便是默默相守在田姬身旁也不枉此生。

是以,那日田莹原本要在沐风先生茶宴上展示的诗作,其实便是公孙无言代为书写的。

只是公孙无言也不清楚,这诗最后怎么成了公子小姜的大作。

若是个沉不住气的,一早便嚷了出来。

可公孙无言心内清楚,田姬此番也不占理,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而他在场面上一直对公子小姜毕恭毕敬,立意要与他亲近成为知己。

以后田莹能否在太子府立得稳,便看能不能扳倒曹溪和姜秀瑶二女了。

公子小姜可是波国质女姜秀瑶的哥哥,自己若是能成为他的至交,便可隐秘地潜伏在他的身旁,以后行事起来也方便些。

谁知,这个姜禾润却是个油盐不进,粪坑里的臭石头,无论他怎么示好,都是毫不领情。

人都道凤离梧殿下新近喜好男色,可是公孙无言却是不信。

凤离梧何等人物?若是迷恋男色,早就显露端倪,岂会等到今日?

但那公子小姜的确是个会逢迎主上的谄媚之徒。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这小子将来必定是他与田姬前程的阻碍。

幸而从先前驿馆传来的秘闻看,那波国的质女也不像是个有脑子的,就算她有个能干的兄长又如何?而曹溪因为是尉皇后安插在太子身边的耳目,也注定不会讨得太子的欢喜。

只要他暗中扶持着田姬坐稳了太子妃之位,便是那小子灰头土脸失宠之时!

来日方才,倒是急切不得。

抱着这样的信念,公孙无言冷笑着慢慢合上了眼。

不一会,他便趁着酒劲入睡了,做了个关于旧日生活的梦。在梦中,田姬手拿着红果,趁着他人不备,偷偷地塞入到了自己的口中……

与公孙先生相类,凤离梧在晚饭后也吃着红果。

不过这红果却是他的少傅亲手剖开,挖了内核,又填入了枣泥再裹了糖浆,在屋外一颗颗冻好的。

这般裹得一层硬硬的糖壳入口,再咬开外壳,红果的酸楚又跟枣泥的甜香融合,便是甜酸交融,硬软交替,好吃得不得了!

趁着凤离梧殿下吃得眯起了凤眼的功夫,姜秀润一边替殿下倒了一杯清口的香茶,一边问:“这大婚前,府里的湖水都要滤网清空一遍……殿下您最喜欣赏湖面,要不要在下寻来颜色周正的莲花种在湖中,到时候入夏时,便是半湖碧色半湖红霞,殿下您看着,那眼睛也舒服些不是?”

凤离梧虽然常常望着湖面发呆,却从来不曾觉察自己有这习惯。

现在被姜秀润提及,不由得深看了她一眼。

姜秀润却觉得自己这番谄媚逢迎应该是到了点子上,便又笑着道:“再不然,在湖中修建个湖心亭子,等三位平妃入府后,必然要在园子里游走,到时候一湖莲花绽放,簇拥着湖心的美人,岂不是赏心悦目的画作?在下想想都觉得美呢!”

凤离梧承着少傅的一双柔荑,饮下了一口清茶,然后也半合着眼,仿佛也在想象着她描述的那幅画面,倒是略微陶醉了下,淡淡道:“少傅觉得好,便着人去修,金不够了,冲管事要。”

第54章

姜秀润觉得殿下虽然六畜不分,不甚知晓享乐之道,但好在从善如流,善于纳谏。

于是她自然是笑着应下。

这等拍马捧屁的差事,她是最爱做的。

既然与国事无关的,讨得上峰欢心的同时,怎么做都是保平安。

不过凤离梧看着她这没心没肺的光景,倒是问了句,难道是不想得差事出府?怎么她从来没有问起过漕运司的事情?

前世里,大齐与梁国头几年里一直交情甚好,加之太子体弱,皇权渐渐归入端庆帝的手里,并无漕运司一事。

姜秀润对此相当于是一无所知,别说她无德无才,就算凤离梧想做昏君给她放差,她都不敢应承下来。

若是料想不错,将来这漕运司便是个马蜂窝。端庆帝一系必定要时不时地捅一捅,找找麻烦。她自问本事不大,可接不下这么大的盘局子。

所以凤离梧问起,她的马屁也毫不犹豫,如瀑布飞泻般倾泻而下。

“在下觉得府中正是事忙之时,再大的官途,有殿下您成婚大礼重要吗?若是能尽心办好这份差事,在下此生无憾,便是殿下您现在放在下出府做官,我都不去!”

这番慷慨陈词显然熨烫到了太子的心坎处,那张冷惯了的俊脸似笑非笑的,眉间的寒霜越消融了不少……

他瞟了正端着茶杯的姜秀润一眼,道:“君要记得你说的这一番话。”

姜秀润自认为自己说过的话很难记住,毕竟每天要说那么多的谄媚之词,若是都记得,岂不是要脑袋疼?

何况将来主子骤然增加了几位,个个都要精心奉承,耗费的精力更要加倍。

所以她从太子的书斋出来时,回到自己的小院,见浅儿在炉灶上用小砂锅给她炖煮着莲子猪心汤时,顿觉浅儿贴心,竟是知道她耗费心神太多,给她滋补着呢!

当下搂住浅儿的脖儿,冲着她的脸儿亲了一下。

浅儿可是被小公子的孟浪下了一跳,一不小心还脸红了一下,胎记也越发的显紫:“公……公子,您这若是被人看见,岂不是要被误会急色,连我这样容貌的侍女都不放过……”

姜秀润却是一本正色,趁着无人时低声道:“我便不是个男子,不然定要娶了你。又有本事又会熬汤的女子去哪里找?我的浅儿将来定然要寻个了不起的夫君呢!”

浅儿却觉得小主子这是成天的拍马捧屁惯了,回到自己宅院了都收不住嘴儿。

她只笑瞪着小主子道:“有了公子您这句话,奴婢可是放心自己的前程呢,将来还要劳烦公子您,给奴婢寻个如意郎君!”

姜秀润自然是笑着应下,让浅儿只管提出条件,将来准是給她找一个好的,只是希望她以后前程似锦时,可不能忘了结发之情,抛弃了糟糠之夫呢!

说笑之后,姜秀润便躺在胡床上盖着小被子,端着汤盅一口一口喝着补汤,屋室里炭盆十足,屋外飘着可能是今冬的最后一场雪,再过几日便要过年。

虽然现在的处境与自己想象中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相去甚远。但是与她前世在浣衣局里的凄苦开局相比,又是如在美梦之中。

她从来都不贪心,只希望自己以后的路也这般顺顺当当,有惊无险……

大齐的婚礼习俗与别处不同,新郎家布置了新房后,新娘子家往往是要派新娘的娘舅姨婶来验看新房,看有无不佳之处,也算是验过新郎家的诚意。

民间如此,太子府中也不能免俗。

第二日一大早,田姬与曹姬两家一前一后地派人来验府查房了。

田姬那便的来人是自己舅舅的夫人——敬侯惠夫人。

曹姬那边过来的,却是尉皇后身边最得宠的女官赵夫人。

两位夫人都是甚有来头,可太子懒理这些个俗务,并未露面。太子府的管事自然是协同着一同办差的姜少傅在门口等候。

那敬侯惠夫人先是脸上挂笑,跟后下马车的赵夫人寒暄了几句,问候的尉皇后的安康,然后便一起入了太子府。

管事的脑仁都疼,觉得太子一口气娶了三位平妻就够闹的了,怎么这验看新房也像商量过的,娘家人一起来呢!

也幸好着波国王女的兄长公子小姜就在太子府里,那新房也是他一操办的,免了验房的手续。不然同时迎接三位王女的娘家人,可是要了他的老命!

可就算少了一个,这两位人精儿似的妇人一起来挑刺儿,也是够人喝一壶的。

果然,原本两位夫人应该各自看各自的。

可是赵夫人却说皇后吩咐不必太急,既然来了便一起看个清楚,免得太子殿下年轻,做事没有分寸,委屈了哪位王女都不好,她愿意先陪着敬侯惠夫人看过王女田姬的院落,再看曹姬的。

这女官赵夫人既然拿皇后说嘴,谁还敢阻拦?便是一众人等先去了田姬的院落。

当入了院落里时,惠夫人的眉头便皱起了来。

按照太子妃的规格来说,这院子……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屋堂的摆设,虽说也是华丽精致,可是并无什么名贵之物,对于太子娶妻来说,这么布置,实在是太过寒酸了!

最让惠夫人不满意的,便是这院落的位置,离得太子的寝院实在是太远了!

若是只有田姬一人入府还好,左右太子也没个挑拣。但一口气娶了三个进府,自然是哪个立得近些,太子去起来也方便。

若是太子只为了图方便,多去宠幸几次,那么岂不是这第一个子嗣便要落入别的王女的肚皮,那田姬太子妃正妻的位置也就泡汤了!

所以别的都能含糊,可是这屋院的位置绝对不行!

惠夫人当下起了心思,便决定看了其他两个王女院落再说。

那女官赵夫人原本看田姬的屋院时,便嘴角轻扬,等着捡拾笑话,可轮到眼看曹姬的院落时,她的嘴角也跟着耷拉了下来。

虽然曹姬的院落挨得太子的寝院甚近,可是那屋内的摆设也是跟田姬相差无几,略显寒酸。

待得成礼之日,宾客前来时,岂不是大大跌损了皇后外甥女的颜面?

这下,不用等眼看波国王女的新房,两位夫人便都沉着脸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