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再不多言,只扯下了帷幔,将那咯咯笑的女子压住,教她知道自己究竟是学得如何……

这一较量切磋便是半宿的光景,期间侍女们进内室送了三次的热水,还送去一罐子镇痛滋润的软膏,听着帷幔里侧妃有气无力哀求着,竟是隐约在嘤嘤哭泣。

最后竟然着恼了一般,传来啪的一声掌掴声,尖细着音儿道:“是抖了腰的野狗,总算找到了带窟窿的墙了?怎么还是没完?”

而幔帐里的男人被拍了巴掌居然不恼,只一味低声哄着什么。

侍女们虽然不知野狗蹭墙的典故,可是依然额头冒冷汗,一个个赶紧依次退下,而那内室里依旧是胡闹声不断。

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可是殿下与侧妃还是没有起身洗漱的意思。

姜秀润半睁开眼儿时,觉得浑身都是疼痛难忍。微微抬起腿儿,都觉得抻了筋。

她不是醉酒之后,就断了记忆之人。这酒劲儿全过去后,什么事儿也都回想明白了。

这越想越冒冷汗。疑心昨日的酒加了什么壮胆迷魂的成分,自己平日酒量尚可,怎么昨夜那般的失状?

这太子若是一遭得逞便翻脸无情之人,细跟她算昨夜的那笔账的话,除开调戏良家贵男不提,光是那一巴掌都有意欲谋害大齐龙子的嫌疑……

想到这,瞌睡尽是被吓个精光,也顾不得浑身酸软,只冲忙在被子外抓了一件衫穿起,然后一骨碌越过了又在酣睡的男子,咕咚一声跪在了软塌前的地毯上。

凤离梧被她吵醒,皱着眉睁眼,只见他昨夜幸个不够的小妖精正穿着他的衫,跪爬在地上,以头抢地道:“昨日……我实在是酒后无德,若有冒犯太子之处,绝非真心,还请太子恕罪。”

太子靠在软塌的床柱旁,任凭被子滑落,露出抓痕点点的健壮胸膛,斜着眼儿道:“依着孤看,那桩桩件件的冒犯着实不少,君要从哪里一件开始讨饶?”

姜秀润虽然跪得腰酸,可是话语上不敢放松半分,只赶紧行那亡羊补牢之道,低声谦卑道:“这第一件,便是不该借着酒劲,被太子英伟绝伦的气度迷了心窍,贪恋殿下美色,情不能自抑……”

这万事开了头,以后的一切便都好说了,姜秀润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更不该因为殿下您乃真男儿,阳刚之气充沛,精力绵延不绝而熬受不住,打了殿下一巴掌,原是我身体不济,没有让殿下尽兴,殿下何错之有?可是殿下却能毫不计较,真乃伟丈夫的宽广胸襟……”

凤离梧倒是清楚,若任着床下女子油嘴滑舌地阿谀奉承,半天的功夫都说不完,看她腰腿不便,拼命跪伏的样子也是可怜,便及时打断道:“你这般说下去,孤可是又觉得丹田之气充盈,忍不住想要了……”

他说的倒是实情,那一身细软无骨的好处,只有挨过身的才会知道,想想都觉得吃不够。也就是怜惜她初历风雨,要了几次后,才勉强止住了。

姜秀润心内暗暗叫苦,半抬头略微傻眼地望着殿下。

看到他嘴角挂笑才知不是当真的了。

于是太子起身又把她抱起来,当到床榻上问她可有哪里不适?

姜秀润倒是察觉凤离梧似乎并不介意她昨日的放浪,也没有按扣个祸国妖姬的名头在自己的头上,然后拖下去问斩,当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同时心内又忍不住腹诽,表面看一本正经的男人,原以为是喜欢大家闺秀那类的女子。

可是现在看,矜持端庄若曹姬,在太子府里已经闲得长出了草来,并不见太子垂青。

而昨日她才发现,原来这端着镇妖宝塔,一脸正经的殿下私下里喜欢的就是妖里妖气,放浪不羁的女子……若是他不介意田姬的一时偷人,其实那眉眼甚会撩人的田莹倒是真对了凤离梧的口味,也难怪前世里田姬受宠不断了。

等到二人起身食饭时,已经临近中午,便将两餐并作了也一处。

也许是两人终于冲破了防线的缘故,骤然又亲密了不少。

吃饭时,凤离梧随便吃了几口,便替姜秀润剥虾,夹菜,又贴着她的耳,低声叮嘱她一会自己在行宫里,莫忘了侍女涂药,不然便要耽搁了晚上侍寝。

姜秀润虽然当初抱持着让太子一遭吃腻的心思,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般一盘不顶用的小菜,完全不够太子吃啊!

听他说晚上还要,她登时红了眼眶,慌了魂魄,只怯怯地含住箸,小声说自己真是不顶用了,自己又没有什么称头的配房丫鬟,要不赶紧给殿下去街市上买两个周正的回来?

凤离梧伸手捏了她的脸,只道:“再这么随便胡言,便有的是法子整治你,管叫你再起不来床榻。”

当太子肉吃得饱足,神清气爽地再去河堤做最后的巡查时,姜秀润只手脚瘫软地趴伏在床榻上。

一时又突然察觉,扮成瑶姬岂不是又方便了太子放肆?于是连忙换回姜禾润的男装,并心内发誓,回到京城后,就算热得起了痱子,也绝不轻易换回女装。

等她回到少傅的房间时,便有气无力地叫浅儿替自己按摩。

浅儿看着小主子从衣领子里露出的吻痕,竟是了然的模样道:“可是太子彻底占了您的便宜?”

姜秀润扭头看浅儿,问:“有这么明显?”

浅儿乃乡下出身,没有读过什么书,对女子坚贞一类更是没有什么概念。

这在乡下,少男少女看对了眼儿,一起钻入草垛子里的事情甚是稀松平常,原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见小主子态度平和,也不想被强了的样子,那就无无所谓了,便道:“见你进来时,走路不甚自然,昨夜行宫又催着要水,太子除了您,还能睡谁去?”

姜秀润也是习惯了自己侍女说话好不修饰的风格,只叹了一口气,怅惘道:“当初怎么也没想到,我这一世的第一个男人居然会是他……”

浅儿觉得小主子话里有话,不过却并没有追着问姜秀润可是以后还要换第二个男人,只拿来药油替她揉捏着腰部,可揉了两下,又犯起嘀咕:“哎呀,奴婢不该给您用这个,万一昨夜一遭怀了龙种,岂不是要被药味妨了?”

姜秀润倒是觉得浅儿提醒到了点子上。

那男女间的风月,不过是虚妄一场,以后各拍两散倒也无妨,可是这孩儿却万万不能有。

前世姜秀润身为外室,不想让自己的孩儿成为见不得光的外室庶子,便求了个避胎的方子,药效温和,甚是有效。

如今,她的自认为际遇与前世没有什么太多的差距,既然如此,自然也不能放任着生出孩儿来受苦,便写下方子让浅儿偷偷抓配来吃。

而行宫里的奴仆们正在准备行囊,第二日折返会京城,都在忙忙碌碌,是以浅儿偷溜出去时,倒也无什么人觉察。

而她则准备在街市上最后走一走,便要告别顺德回转洛安城了。

只是今日实在不耐行走,游走一会便去了街市上的一间茶室歇息下。

这茶室紧挨着一座私园,里面花团锦簇,竟然又不少名贵的花草,姜秀润想精心欣赏,便叫侍卫们在茶室外等候。

就在她沉浸在花香里时,却又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她的眼前。

姜秀润如今再看见她,已经不甚意外了,只淡淡道:“敢问顺德这地界,可全是君的,竟然这般的来去自如?”

姬无疆微微笑道:“不过是因为君来过的首饰店与这间茶室是在下开设的,凑巧罢了。”

姜秀润挑了挑眉,倒是不怀疑这位姬无疆的财力。

前世里的他,似乎也是各地买卖甚多的样子,只是那时她已经沦为秦诏的外室,可是心内犹是不死心,骤然见到波国故人,曾经哭哭啼啼求着他来解救了自己,逃离苦海。

可是这位姬先生却劝奉自己安心蛰伏,待得时机成熟,在与姜之一起离开洛安城。

她也知道,姬无疆一心要帮助兄长匡扶王位,而她原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王女,姬先生自然是无心在自己的前途上多做些什么。

而如今,她对任何人都不心存幻想,更不会哭哭啼啼让个不相干的人来救自己,只拿长指点了点茶道:“既然是开茶室的,就要用心些,少参那些个宴会,给自己的店面选些好茶来。”

第73章

姜秀润的这番话着实不客气。

那姬无疆也没有想到她会这般开口刁难,明显表情微微一愣。

其实也不难理解。她与兄长乃是波国抛出去的弃子,按理身在异国,心里必定惶然盼着回归故国,见到了姬无疆这昔日盛将军的门客,更应该是如见了亲人一般。

可是姜秀润却是态度冷淡,没有半点要与他亲近,同时求助他帮忙联系盛叶将军,好回归波国的意思。

姬无疆沉默了一会,亲自走过去,为姜秀润重新烹水煮茶,调了一杯递呈上去,恭谨道:“请王女再尝一杯。”

姜秀润没有接茶杯,只是目光清冷地投在杯沿上,开口缓道:“这杯茶不适合我饮,姬君的志向应该也不在这边疆穷乡僻野间。只是我的兄长与我一般,都是知足常乐,苟且偷安的人,做不来什么宏图大业,鸿鹄与家雀自有各自的目标,若要强迫家雀一飞冲天,便是强人所难令人困惑了。”

姬无疆冲着她恭敬施礼道:“王女能凭借一人之力,周旋在大齐殿下左右,同时兼济王子与王女两个身份,光是听一听都觉得匪夷所思,非常人不可达,怎么会是苟安屋檐下的家雀?在下一早便受了盛叶将军的委托,要来大齐找寻二位……如今波国国君昏聩,能继任国君之位的贤者,唯有王子姜之……”

姬无疆的话还没有说完,姜秀润的一杯热茶已经泼在了他的脸上,同时目露冷凝之色道:“我的兄长除了软弱可欺,容易摆布外,哪一点堪为国君表率?你若敢背着我出现在他的面前,用这样的话来哄骗他,让他做那些不可及的梦,那么别怪我不念昔日旧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京城里的太子的耳目众多,尤其是各位质子可是监视的重点对象,而哥哥因为成为太子的大舅子,更是受到了比前世更严密的保护,或者说监视。

姬无疆应该是接近不得姜之,所以转而求其次,听闻了她要陪着凤离梧巡游到此,才一早来到此地等候。

若是在之前的宴会上举贤成功,那么姬无疆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太子的幕僚,可以更从容自然地接近他们兄妹二人。

可惜凤离梧不肯接纳他,他便又来试探自己的意思,要通过自己联络兄长,给他编制个能回国的美梦吧。

姬无疆的皮肤白皙,可是如今却被那杯热水烫得泛起了红。他之前倒是担忧姜之软弱,不肯回国争储。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大的阻力,竟然是姜之的妹妹姜秀润!

在他的记忆里,姜秀润还是那个在波国王宫里娇养的小王女,天生爱笑,说话会脸红。

可是当他探听到进入齐国的却是两位质子时,心中先是猜疑。待得看见姜秀润扮作男装陪太子的马车前巡街时,才有些恍然。

同时也惊诧于这女子的胆大。虽然盛叶将军早早隐退,可姬无疆经商甚久,店铺遍布诸国,姬无疆在波国经营的人脉更是广博,在那申雍的身边也埋伏有眼线。

当初洛安城的波国质子府突然遭贼,所有侍卫尽被一夜杀死,一看必定有蹊跷。

姬无疆命人辗转打探,费了好一番周折才知道了当初姜秀润大胆修改国书冒充王子,而申雍暗中命人灭口反被屠戮的隐情。

说实在的,听闻了实情的始末,他不敢相信这是姜秀润一人的主意。倒是觉得可能是王子姜之被遣送为质后,身处逆境由弱转强,为了保护妹妹不入宫服侍老王才出此计策。

而姜秀润后来顶了瑶姬的空缺也叫人好猜测了。毕竟姜秀润的美貌叫人忽视不得,大约是一遭不甚被太子发现了身份却沉迷于女色魅惑,便叫她顶了那刚刚生子的瑶姬的空缺罢了。

对于一个流落在异国的王女来说,依附强者是无奈下最佳的出路,他也无意说些什么,只求能通过这位正得宠的太子侧妃,快些联络上姜之便好。

可是就在刚才,那一杯滚烫的热水泼脸后,他才隐约醒悟,不用什么姜之,光是这位王女就可以大胆而张狂地行事了。

这兄妹二人,说话做主的……居然是十七岁的王妹……这真是让他始料未及。

而这位王女为何对他这般透着隐隐的敌意,更让姬无疆百思不得其解。

脸上犹是火辣辣的,可是他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继续跪伏道:“不知在下哪里让王女起了误会?若是王女信任不过在下,也当信任盛将军识人的眼光,姬如今锦衣玉食,自然是乐不思蜀。可是大王子毕竟是个男儿,怎么可一直在异国寄人篱下?”

姜秀润倒是乐了,她自然听得姬无疆看似谦卑的话语里的暗讽,便是讥讽她陪伴太子左右整日以色事人,吃香的,喝辣的,却不管身为质子的兄长的死活。

今日她也是闲,竟然有心情跟他磨上几句:“听君之言,我的兄长回到波国便是大展宏图之日了?可是波国朝堂,申后的亲眷把持朝政,一意扶植自己的儿子姜允继位。而波国之外,虎狼环视,单单梁国便是悬在波国之上的猛兽一只,随时可以吞并波国不废吹灰之力。如此内忧外患,清爽宜人的位置,君真是觉得我兄长能胜任?”

姬无疆一时被她问得一窒,无法回答。

姜秀润也是说够了,便站起身来,道:“观君身家富庶,又见识清明,若是为了求名,周遭泱泱大国,哪里不是君成名之地?波国就是行将烂掉的一枚果子,非要勉强当它是好的而食下去,便会腹泻不止,闹得自己狼狈不堪。你又是何必呢?”

就在她转身要走之际,姬无疆却是急急道:“可是姬如今在太子身侧,自然可以为波国尽一份力,若有大齐倾力庇佑,谅那琅王也无胆量吞并波国,而申家又何患之有?”

这次姜秀润连头都没有回,只扔甩下一句道:“若是君觉得女色可左右凤离梧,不妨一试,去周遭买些绝色呈上,若你送来女子,我倒是很愿意为众位佳丽铺路搭桥呢!”

从茶室出来,姜秀润的心情微微有些阴郁。

因为前世里姬无疆虽然没有如今日说得这般露骨,可是也是言语暗示着她对秦诏善加利用,助哥哥一臂之力。

螳臂当车的事情,她上辈子做了那么一次便够了。在洛安城里长袖善舞的姜姬,谁爱当谁当去。诸国的风云变幻也与她无甚关系。

抱定这样的心思,姜秀润暗自想着,回到京城,也要提点了哥哥一些,更要叮嘱嫂嫂多加留意,看看有无可疑的人故意接近姜之。

当她走了一圈,确定嫂子叮嘱她看的货色已是打包周全了后,便回到了行宫,待得明日,便要启程回洛安了。

那韩王也是得了甜头,一时与大齐亲善的念头更盛,直言田莹出嫁时,几乎没有媵妾陪嫁,实在是有些寒酸,而凤离梧来顺德时,身边也只一个侧妃,回去的路途漫漫,岂不是有些单调。

于是这环肥燕瘦的韩国美人,立时送来了三个,其中有一个据说还是田姬庶出的妹妹,名唤田静儿,竟然比田莹的姿容还柔媚几分。

姜秀润立在船坞上,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这些个环肥燕瘦时,一时心内感慨,前世里太子因为中了箭伤,留下宿疾,似乎御女无力。诸王们自然不会向太子呈献美色,捅他的心窝子。

可是今世不同,凤离梧到现在都是活蹦乱跳的,又是连纳三位侧妃入府,需求之旺可想而知。

韩王当真善解人意,送来自家宫里的几位土特产,联络感情,大家和气生财!

不过凤离梧倒是略皱了下眉,倒不是因为那几个女子貌丑。只是他正与姜秀润交好,浓情蜜意时,那韩王却送来了这么几个煞风景的。

都道女子心眼窄小,若是姜秀润若是因此吃醋,这回去的路上心内郁结,岂能好好地与他共享鱼水之欢?

不是他多想,是夜,当他要求自己的幕僚公子小姜换回女装,眠宿在他的营帐时。那公子小姜果真低着头道:“韩国新献的三位媵妾个个容貌出众,尤其是是那静姬,容貌甜美,仪态婀娜,肤白颈细,又是不到十六的年岁,正是女子最可人之时,殿下您看……要不要今晚换人侍妾,免了单调乏味?”

凤离梧漫不经心地合拢了手里的竹简道:“若不知君在孤的府里当差,还真要疑心脂粉楼里的老鸨前来拉客……那静姬许了你什么,这般为她美言?”

姜秀润心惊,暗道太子难道知情,当下赔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静姬直言,她先前在韩宫便与田姬不合,此番入府,实在是不愿依附田姬,如果不得太子的恩宠,处境凄凉,便是哭求着我代为美言一二罢了……”

其实姜秀润还有几句没说,那静姬还塞给她一块碧玺。同时那小王女还向公子小姜承诺,入府后,当依附瑶姬,为瑶姬固宠呢。

姜秀润觉得那碧玺成色甚好,而且静姬很是上道儿,忠心可嘉,值得栽培,这才主动替她拉一拉皮条。

可是这番话听在凤离梧的耳中,却是女子拈酸吃醋的言辞了。

他也懒得废话,只扯了少傅的宽袖,一把将她拉拽入怀。

“你若是不换女装也可,反正这洛安城里皆知孤似乎男女不忌,今夜就把孤的少傅给幸了可好?”

第74章

姜秀润没想到着了男衫也不能摆脱被拽上软榻的命运。

一时间被太子的豪放不羁所震撼,她只能手抵着他的胸膛道:“殿下,怎能这般!您的名声当如流水一般清澈不可污浊……若是跟个男子厮混一宿的事情传扬出去,对殿下的清誉可受损啊!”

凤离梧含住少傅的樱唇,用舌头用力搅动,待得亲吻得怀里的人儿瘫软趴在自己的胸前时,才低声道:“所以卿卿若怜惜孤的名声,当趁早换回裙装,免了他人乱嚼舌根啊!”

姜秀润自问一向走的是贤臣良士的路数,当然不能让太子的清誉蒙尘。

是以最后到底是换回了女装,歇宿在了太子的营帐里。

那位静姬舍了一块罕见的碧玺,最后却依然不得近身太子,心内也是委屈,竟哭了一夜。

不过第二日的时候,姜少傅可能是自觉无功不受禄,又将那碧玺退给了静姬,只抱歉道,他虽然向太子进言,奈何瑶姬新近侍奉殿下,太子的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一时少不得她。待得日后寻了机会,他公子小姜定然助静姬一臂之力。

静姬听了这话,还能说什么?公子小姜乃是瑶姬的同父异母的兄长,自然是要向着自家妹妹的,不过有了这话,她又适时向瑶姬示好,有了靠山,以后倒是不用太忧愁入太子府时被田姬刁难了。

所以公子小姜要退回碧玺时,她坚决不肯,到底是让姜少傅收下了。

这位当红的姜少傅还要巴结着,静姬又见姜少傅不知为何腰腿似乎不灵光的样子,还殷勤地献出自己带的药油,要姜少傅试试。

姜秀润含笑接过,觉得这位小姑娘自争前程的积极样子很让人欣赏,但愿她以后能如前世里的田姬那般受宠。

到那个时候,让瑶姬失宠可比一百瓶的药油都管用!

想起昨夜凤离梧的不知怠足,姜秀润的牙根又是恨恨。虽然他现在不过是刚刚年二十的青年,表面老成,内里精力旺盛,精火燎烧……但是就算是年少饥渴了些,也要有个限度吧?

二人昨夜也算是梅开二度,只是少了第一夜饮多了酒的迷离,感知也更为清晰。

清冷矜持的大齐殿下,在幔帐外昏黄的灯光晕染下,化身成了另一个陌生的极富攻击力,而不知脸为何物的男子。

这一夜的折腾就变得不堪回首。姜秀润自认为前世已经历风雨,今世不过换个男人罢了,大抵都是那般的一味蛮干,乏味可陈。

可是现在,她才体味明白,原来这男人与男人在行事时,也是不同的。

凤离梧到底是个收藏各色宫画的,竟能翻腾出几多花样,每每都撩拨得她忍不住发出尖叫粗喘,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那时竟然说出那么多的荤话来……

她一个年轻轻轻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那等子的摧残?便是一夜凋零,第二天换回男装时,走起路来,像是腰要断掉的老头子。

所以她觉得自己现在真是不需要人来固宠,只急需分宠,但愿这几个韩国的美妾都是争气的,让她早日变凉,乏人问津便好。

几日的舟车劳顿,太子一行顺利返归洛安城。

其实太子倡议修筑运河一时,在朝堂上阻力甚大,尤其是一些老臣,担忧这般大肆动工,改变水流,会妨碍到大齐的命数风水。

而运河开始,国库损耗严重时,那反对之声更烈。

不过端庆帝倒是乐见其成的样子,一则他做不了主,二则,他也希望儿子在运河一事上大载跟头。

这样一来,国储年轻不够历练的事实才能被群臣所重视,到时候皇帝的威信重立,再伺机废储顺理成章。

私下里,皇帝的近臣为凤离梧算了一笔账,这条运河开凿后,几年都回不得本钱,可是年年维护又要往里不断的投钱,到时候凤离梧捉襟见肘,必定要加重百姓的赋税充盈国库,这样一来,太子民心大失,就躲不掉了。

端庆帝想到这,便心安地等着这个让他厌恶到了极点的儿子出丑。

面得这样的非议,凤离梧从顺德折返回京城后,便有一堆的事情要做,有时候在府衙还有跟官吏连夜商讨事情,倒是不常回太子府了。

姜秀润暗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总算是不用死在太子的床榻上了。

不过太子不归府,这府里也甚是热闹。

毕竟继三位侧妃后,韩国又送了三位媵妾,一时府宅上各色美人,环肥燕瘦齐全,真是好不热闹!

曹溪和田莹忍在府里半个多月,好不容易盼回了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竟然又带回了这么多的女子,真是芳心尽碎,各自在自己的院落流下了伤心泪。

尤其是那田莹,心内也是恨极了父王。竟然为了巴结凤离梧,送了劳甚子的腾妾来,这样一来,太子就算是雨露均沾,轮到自己这还能剩下几滴水?

也许是因为韩王答应了运河的挖凿,凤离梧对待田姬也变得宽待了许多,自从顺德回来后,便准了她出院。而田姬与静姬两个嫡庶姐妹见面之后也分外眼红。几次太子府里侧妃侍妾们相聚的茶会上,也对言语犀利,暗藏汹涌。

姜秀润对于这类女人互相怼来怼去的场合不甚适应。是以参加了一次后,便敬谢不敏。

她如今顶了太子爱重的名头,一路陪伴太子来往顺德,承袭雨露无数,田姬也是有意无意地套问她月事情况。

姜秀润干脆在来月事时,让桃华将那月信布条子挂得满院都是,昭告天下,她白白承受了雨露,免了诸位姐妹的烦忧。

然后便又是称病,谢绝以后的府中闲聚。

凤离梧事忙,她也闲不住,换回男装后,便是清点货物,往嫂嫂的杂货铺子里送。

稳娘没想到小叔子办事这么周全,白忙中还抽空替她将货物置办全了,甚是过意不去。

按理说小叔与夫君一般,皆是王侯出身,应该是五谷不分,不通世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