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便是如此,柴米油盐一概不管的。稳娘倒也不在意,觉得大丈夫当是如此,姜之只要用心读书做学问,她苦点累点倒算不了什么。

可是小叔年纪虽小,却通达历练很多。这次置办货物,也是货好便宜,而且因为是借了太子的船队,还免了舟船路费,货一摆上,不但出挑,价格还便宜,竟是有些供不应求。

虽然是小小一间杂货铺子,生意倒甚兴隆。

姜秀润原以为嫂嫂会借此东风再开分店。可是问起稳娘她却并无此意。

稳娘的意思是,夫君和小叔皆为质子,又得了国储的爱重,那京城里无数眼睛都盯看着呢!若是生意做得太大,难免会遭人妒忌,平生是非。

所以只管闷声发财,小小的铺子,不显山露水,足够姜之和小叔用便好。

稳娘思虑这般周全,姜秀润也就放下心来了。哥哥娶了这般贤惠目光长远的妻子,她的担子便轻了许多,可以少为兄长而担忧了。

于是趁着回质子府吃饭的功夫,她偷偷跟嫂子说了姬无疆的事情,嘱咐嫂嫂看紧些,莫让有心人接近了哥哥。

稳娘听了表情变得严肃。她也不希望夫君回波国争那王储之位。当初她嫁过来,便知夫君将来回国无望,大约一辈子长住洛安城,和和美美地过小日子。

可是回了波国后,她的夫君万一真的摇身一变,成为国君,那让人喘不过气儿来勾心斗角的日子,想想都让人心烦。

稳娘当下便跟小叔说,明日便套姜之书童的话,看看近日有无异常,绝不叫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拿了姜之去做筏子。

看嫂嫂跟自己是一样的态度,姜秀润暗自松了一口气,便放心地吃饭。

稳娘见姜秀润去了一趟顺德,似乎变瘦了,气血不足的样子,连忙取了一大罐子自己做的猪肝酱让他带回太子府里去,叮嘱他吃饭时舀一大勺子拌饭吃,又香又补气血,不信看他哥哥姜之,就是最爱吃这酱的。

姜秀润看一旁的哥哥被养得胖了一圈的样子,暗自苦笑,她短缺了气血,可不是吃得不好,那是被个色中之鬼采阴补阳了的缘故罢了。

但是,她没法言明,只笑着接下,谢过嫂嫂后便告辞回归太子府了。

不过因为吃得太饱,在马车里坐得实在难受,便干脆路过闹市时,下了马车,带着侍卫们顺着人流闲庭散步。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出了闹市,竟然来到了太子办公的衙斋之前。

她本是无意,直到那衙斋门口的侍卫向她打招呼,才发现自己竟然游荡到了这里。

转身正想走之际,凤离梧却从府衙里走了出来。

算一算,太子已经三日没有归府了。

他是故意的,毕竟如今公务缠身,若是回府去,眼前总有那个小妖精在晃,心神也收拢不住,必定不得公事。

再则,他自问既然已经食到了滋味,也该戒一戒的了。

倒不是要就此冷落了姜秀瑶,该宠爱的,他当然一份不会短少,但是也该将她与其他的妾女们一碗水端平的时候了。

于是趁着公务繁忙,凤离梧干脆不回府去,磨练下自己有些脱缰的心性。

可是这几日里,那妖精竟然不闻不问!

其他的姬妾们都是派了小厮来递送食盒汤水,只有那瑶姬,连个肉丝都没有送来。

瑶姬全无动静就罢了,姜少傅总该有所表示吧?可是这三日来,也没看见他的少傅露头。

这原本是顺遂了凤离梧要戒掉女色瘾头的心思,但是不知为何,却越发叫他生气!

今日从府衙出来,就是要回去兴师问罪的,没想一出门,正看见伊人一身男装,俏生生地立在门前。

这火气竟然是瞬间变成袅袅烟气——她到底是熬受不住思念,来找寻自己了!

第75章

一时间,太子殿下便站着不动,等她来寻自己。

姜秀润眼角瞟见了太子出来,心里顿时一苦。这平日里马车坐多了便不认得路,竟然好死不死地走到这里。

可若是现在视而不见转身就走,岂不是叫殿下抓了把柄?于是,她脸上强挤出笑容来,走过去给殿下施礼问安:“殿下,几日没有回府,吃住可还顺当?”

凤离梧“嗯”了一声,看了看她身后侍卫用布包拎的小罐子道:“带了什么?”

侍卫捧的,自然是姜秀润的嫂嫂做的猪肝酱。

姜秀润怕在车上无人照应,罐子翻倒了而不知,便叫侍卫拎提着。

现在太子问起,姜秀润也是拍马奉承惯了的,撒起谎来,眼都不眨,只从容应道:“此乃猪肝酱,是在下特意让嫂嫂为太子殿下制的,这几日太子太过操劳,眼看着消瘦了许多,满府的人都在心挂殿下,担忧着您吃不好,休息不好呢!”

这番话说得凤离梧心里熨烫得舒舒服服的,觉得虽然照比府里的其他侧妃来得晚些,可还算是尽了心意的。

他正好也是要回太子府休息,便捎带着姜秀润一起回去了。

等入了马车,凤离梧突然发觉自己的鼻子照比往常灵敏了许多,还算宽敞的车厢里满是姜秀润身上所特有的淡淡香味。

若是透出一身的薄汗,这香味便愈加诱人,萦绕在玉肌雪肤上,更是醉人……凤离梧一时想得幽远,蛰伏了三天的隐火顿时烧灼了起来。

他微微皱眉,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定力不够,竟然又轻易让她撩拨了心神。

等到回府,也正好是用晚饭的时间了,可惜姜秀润中午食得太饱,不甚饿,便殷勤服侍着太子用饭。

在热米饭上铺展上厚厚的猪肝酱,热气蒸腾而过,香得不得了。

太子这几日在府衙吃得向来简单,等回府来后,吃着这么一碗香米饭,就着蟹壳煮的鲜汤,再看着一旁给自己夹菜的如玉“小公子”,也是举手投足都是看不够的美好。

只这么一顿饭的时间,竟让凤离梧有种荒度三日光阴之感。在府衙里没日没夜的那几日,哪里有现在的暖灯下的美食美人?

以后倒不用刻意着不回府,白白费了玉人相思之苦。

只是太子归府,搅动了太子府上三日来的死寂,各个屋宅都是抖擞了精神等着太子来临幸。

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探听着太子的口风。

所以晚饭后,太子一人在书房看书的功夫,管事便将一封书信送来了。

凤离梧展开信纸一看,原来是尉家的族长,他的外祖父呈上的书信,只是语义含蓄地提醒着他,燕国地势险峻,乃是通往大齐国土的咽喉,有燕国为屏障,可保大齐千秋无忧。

说到最后就是语意含蓄地提点着他不可少年意气用事,冷落了曹姬。

凤离梧看到最后,眉梢都透了冰碴子。

外祖父能伸手管到他的宅院里,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反而像是他的母后命着外祖父这般才是。

母后自小便是被外祖父与外祖母娇养长大的,那是说一不二的性情。

以至于最后到了宫中,帝后二人新婚未过便传来不和。

如今外祖父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总是觉得他这个太子,是依仗了尉家与老臣们的关系,才立起来的,所以管起他的私事来,俨然的长者语气。

他可以与母亲置气,可是外祖父的脸面总是要给的。

沉吟了一会,凤离梧起身去了曹溪的院落。

曹溪没有料想到太子会在晚饭后来了她的院子,大喜过望,连忙命侍女拿了颜色靓丽的衫裙换上,然后将太子迎入内室中来。

曹溪一直倾慕表哥的俊美,只是凤离梧一直冷冰冰,叫人无所适从。

她之前想到表哥先幸了田姬与瑶姬,便心如刀割,如今总算盼着他入了自己的院子,却又忐忑的不知所措。

给凤离梧奉了香茶后,这屋内便归于沉寂。凤离梧不开口,曹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她自问并无瑶姬的妖冶和田姬的甜美,便立意走贤妻一路,是以在太子治理运河一事上做足了功课。

现如今便是她向太子展示贤惠的时机,于是在一阵沉默的磨蹭茶盏,饮茶之后,她适时开口道:“殿下这些日子一直为运河一事辛劳,听闻国库紧张,妾有心为君分忧,便请托了皇后,给妾身的父王写了书信,父王承诺,若是太子这边工程周转不开,他愿意出借,以解太子的燃眉之急。”

凤离梧心下全明白了,难怪这几日外祖父急着往漕运司塞人,就算他不吐口,也没有罢休的意思。

这便是稳操胜券,他最后能答应下来。

这底气,原来全在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曹溪身上。

这几日,燕王的确派了使节,提到了此事,并答应出借金,却是有条件的,要求大齐到时候出兵,替他一起攻打与燕国相邻的卫国。

到时候,大齐出人,他占大片的疆域。大齐与卫国不接壤,就算肥肉含在嘴里也要乖乖吐出来。

而他领了燕国的人情,还要领外祖父与母后的帮衬,不但要收一帮酒囊饭袋入漕运司,以后更要处处受了尉家的制肘。

而现在,他在自己府上,却才知还有另外一份人情,要自己宽衣解带,共赴春宵才能抵偿……

凤离梧的火气腾得一下直窜天灵盖。

曹溪并不知自己一番言语,正踩在了太子的腰眼儿上,依然絮絮叨叨:“若是殿下觉得还不够,只管与妾身说,妾身总是要想法子与殿下同舟共济……”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凤离梧手里的茶杯已经摔砸在了墙壁之上,他眉眼森冷瞪着曹溪道:“你身为孤的侧妃,怎么敢干预朝政?孤何时让你向燕国求助?是谁给了你胆子自作主张?”

曹溪万万没想到凤离梧是这个反应,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只连忙跪地,怯怯道:“是妾身去陪皇后聊天,听说……”

凤离梧现在最听不得有人提起他的母后,

母后的寝宫里如今烂着肉,生着蛆,却被华美的锦缎覆盖,遮掩得臭不可闻。

凤离梧只要想到眼前的这个曹溪,总是进出母后的寝宫,与那名声狼藉的茅总管也共处一室……便觉得脏污的令人作呕。

今晚原本想要眠宿一宿,走个过场的心思也被恶心得烟消云散。

当曹溪面色苍白,还要再辩解时,凤离梧已经是大步流星挥袖而去了。

曹溪赶紧起身追撵出去,却只看见凤离梧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长廊转角处……

她委屈地流出眼泪,却始终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而凤离梧被恶心得不行,急需有人帮助他挥散着难受的滋味,结果出了曹姬的院落后,便朝着外院走去……

再说姜秀润,今日原本是要在外院的少傅院落歇宿的。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浅儿无意中遇到了管事,正吩咐厨下烧热水给曹姬的院落送去。

听了下人们的闲言才知,凤离梧今夜要在曹姬的院落歇宿,是以需要厨下备好热水。

浅儿从厨房里取了甜豆汤回来后,便说给小主人听。

姜秀润听闻后,倒是心内一松,连忙告诉浅儿,将甜豆汤放到食盒子里,她今晚要回瑶姬的院子里过夜。

瑶姬的院落虽然偏远,却有上好的沐浴水池子,引入的是花园后院挖凿的清泉。姜秀润曾经洗过几次,那皮肤泡完后顺滑得不得了,舒服得很。

既然太子殿下今晚有了着落,她无需顾忌,便可扮回瑶姬尽情享受。

于是主仆二人只拎着甜汤去了花园子,她叫浅儿回去后,便吩咐桃华准备了木质的长托盘漂浮在水池子上,除了那一碗甜豆汤外,还有切成块的甜瓜,放入了碎冰的糖渍杨梅。

一切准备就绪,那水池里的水温也调匀了。将长发盘起,用巾布裹住,便可以入池子泡澡了。

这几日来月信,不得沐浴,身上黏腻得很。现在月信刚走,正好泡澡舒缓。热气蒸腾时,伸手在漂浮的木盘上啜一口甜汁儿,再捏个甜瓜入口,当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适才府中有幕僚倡议众人集思广益,替太子解除烦忧,倒是有几个人积极献策,写成册子,署名献计呈给太子看。

不过她确实一耳进来,一耳出。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当初她刚刚进府时,也真觉得太子是需要这些个幕僚献策,为了不被看成是吃白食的,倒是努力展示了一番才干。

可是现在,越是了解凤离梧,便越发现:在许多大事大情上,这位国储的主意大着呢!压根不需要人来答疑解惑!

可偏偏他又不喜欢直接说出来。就是要人猜出自己的心意,借着别人的嘴说出来,进而采纳,让人总是觉得这位太子是能听人劝的。

姜秀润事后琢磨,觉得受益匪浅,可惜她这辈子不是个真男子,不然一朝也身居上位,必定效仿了凤离梧这一点。

这么做多好!主意是幕僚客卿拿的,若是好,便是太子善于纳谏爱才。若是不好,便是客卿包藏祸心,连累了殿下的英名。

既然琢磨透了这一点,姜秀润便觉得自己可以庸才到底了。

毕竟自己另一面还以色事人呢!这边再贤德无双,出谋划策的——那太子府给的月钱也不够啊!

所以姜秀润懒得参和那些个烂事,只一意悠哉。

可是没想到,这美好的时光却如夕阳余晖般短促。

热汤泡得畅意的时候,门边却传来了声音:“竟然跑到了这里,让孤好找!”

姜秀润一个没注意,杨梅核子噎到了嗓子眼儿,猛地咳嗽了一声,才顺下去,只是这样一来,眼圈都咳红了,眼泪汪汪的样子,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

当凤离梧看到她时,疑心她偷偷哭了许久……女子都是如此善妒,嘴上说不介意他眠宿别的女子,怎么私下里这么难过?

第76章

在觉得她心眼太窄之余,凤离梧又觉得有些心疼。

她在洛安为质,女扮男装,兄长又是软弱无力的。能倚靠的,真是只能是自己了。

是以虽然她平时谄媚的可以,凤离梧却很受用,觉得那每一句都是出自她的真心,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怎么能不用心巴结?

可是现在发现,私下里,她并无平时的世故油滑,竟哭得这么厉害,凤离梧后悔今晚没有来陪她了。

想到这,他伸手揩拭了她的眼角道:“泡着温水还哭,也不怕头眩晕在池子里?”

姜秀润真是没想到他会来此,不禁不有些结巴道:“殿……殿下不是应该在曹姬处吗?”

凤离梧伸手拿过一旁的长布巾将她捞起裹住,然后抱到内室的软榻上道:“还在气着?不过是去那略坐了坐,这不是赶着来你这了?”

……

姜秀润觉得有些接不住太子的话,只不禁瞪大了眼儿,小心翼翼道:“都到了那,为何不留下过夜,您这么走了,岂不是闪了曹姬的心?”

凤离梧摸着她的脸儿道:“只坐了那么一会,眼儿都已经哭红了,若是留下过夜,岂不是要将眼珠子哭出来?你这般的小心眼,以后可怎么办?”

直到现在,姜秀润才隐约听出个大概来。

原来殿下竟然误会她善妒!这是从何处飞来的罪状?她立刻辩解道:“曹姬才是殿下您迎娶的侧妃,我不过是个替妹妹充数的……殿下何必顾忌我的感受,自然是曹姬田姬她们为先……”

凤离梧垂着眼皮,觉得她在言不由衷,便拖着长音道:“就因为是顶数进来的,便要将孤往外推?你这么做,对的起谁?”

正美美泡澡呢!吃得又顺当,却被人给拖了出来,姜秀润心里能不郁闷吗?

也是被凤离梧问得发烦,当下有些撑不住,姜秀润微微掉脸儿道:“谁都对不住,这私睡了妹夫的罪责,论起来都该沉潭呢……”

想到沉潭,她不禁微微打了个寒战……

抱着她的凤离梧也是感受到了,好气又好笑道:“哪来那么多的歪道理?说了自己又怕,再敢说孤是你妹夫,小心孤先整治了你……”

他也懒得废话,索性稳住了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儿,尽情品酌着这三日里魂牵梦绕的味道。

姜秀润可不想,只趁着他唇舌缠绕不甚过瘾,想要解开巾布随了性子的功夫,连忙道:“今日真的不能,月信还没走干净,布条还晾在外面呢!”

凤离梧有些不耐,只觉得心火被撩拨起来了,一时熄不灭的,便道:“不管,今日便可着你来了,自己且想法子帮孤尽兴。”

说着便又俯下身躯,与她唇舌缠绵了起来……

待得第二日,太子一大早便赶着回府衙了。

姜秀润难受了半宿,看太子走了,赶紧起身叫桃花拿来漱口的紫苏沉香水。

当桃华捧着细脖儿高瓶入内时,一旁的小侍女捧着铜盆在榻边儿服侍着,而姜秀润便这么跪在榻边连连漱口。

其实昨晚胡闹完了,凤离梧便给她端来清水漱口,可一觉起来,少不得再漱口几次。若不是自己死命拒绝,他昨日也要为自己那般。

相比较起来,前世里的秦诏可真是好糊弄的,不过灯熄了事,哪里会有这么多花样?

漱口之后,便是晨起洗漱。

今日是月初,府里没有正妃等着她们去请安,却又不成文的规矩,要府里的妃子们聚在一处进餐。

瑶姬别的交际能省则省,可是这个一时省不得。所以便梳好头,戴了钗,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裙,赶着去前厅跟着她们一起早餐。

田姬是早早就到了,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圆桌的主位。

而其他几位媵妾也到了,因为没有妃位,上不得圆桌,是以坐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看见姜秀润进来,田姬不禁尖细着嗓儿道:“瑶妹妹竟然起得这般早?还以为着你侍奉了殿下一宿,要不来身呢?”

说这话的功夫,曹溪也到了。

她昨夜一宿未睡,两只眼睛红肿得厉害,虽然来之前用冷水敷过,还是能看出哭得厉害的痕迹。

听田姬意有所指地这么一说,曹溪的新仇旧恨尽数加在了姜秀润的身上。

只在她身后冷冷道:“满院子的月信布条子,却依然要强留殿下,你是够不要脸面的,难道不怕污浊了殿下,玷污了圣体?”

以前虽然三位侧妃也是言语不善,明争暗斗,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肆无忌惮,没有半点遮掩地攻击。

若是前世里这时的姜秀润,便是个文静羞涩的小姑娘,在众女面前被这么骂,便一个羞愤要哭出来了。

可惜现在立在这里的瑶姬,是个经历国破家亡,人情冷暖的,听了曹溪略显歇斯的责问,居然还能笑出来:“曹溪这话,可真是脏污得没法听。按理您的身子倒是干净,太子也过去您那儿坐了,怎么的就没留住太子?却让殿下气哼哼地来到我的院子?”

她原先对曹溪真的带着些许同情。

后宅的女子过活不易,都是依附着男人的恩宠而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