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则已没有耐性等下去,率先掉头开走。

好不容易在陈巍和警察的帮助下,程远得以脱身。陈巍回到自己车里,放好公文包给苏正则打了个电话:“你人来了么?”

彼端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没。”

“没来就好,门口…”话未完,电话被掐断,陈巍莫名其妙看了手机一眼,暗骂一句。

程远将裴樱送回张玉珊别墅,等待保安开闸时顺便嘱咐道:“公司那边已经给你停职了,这几天暂时不用去了,要是没什么事,尽量少出门。”

裴樱回头看他:“玉珊怎么办?”

程远低叹一声:“她要是有心躲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裴樱眼眶一瞬变得通红。

程远道:“等下午我再去一趟公安局,过了二十四小时就能立案,你先别太担心。”

张玉珊别墅门口停着一辆凯美瑞,程远开不进去,便在路口将她放下。小区时有不知名的车找不到停车位停在张玉珊门前,裴樱没当回事,与程远分手后回家。

正掏钥匙开门,总觉身后不对劲,频频回顾,终是走出去,直到走到凯美瑞车前立住。

车内那人叼着跟烟,靠在椅背上,静静端详车前人影。

裴樱也居高临下瞧着他。

二人对峙一会。

裴樱弯腰敲敲驾驶座的车窗玻璃。

苏正则取下烟,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目光仍旧若有所思。

裴樱绕到副驾驶去拉门,初时拽不开,再一拽差点摔到地上,她气急败坏坐进去:“你又发什么神经?”

苏正则轻轻一按,开了半截玻璃窗,朝外狠狠一掷烟蒂,阴测测看她:“你和程远到底怎么回事?”

裴樱望着他,四目相对无处可躲,可是仍有心虚火光想要四散逃离,不由别过头。苏正则冷笑一声,这人不容易与男人亲密,公司传言,他们是高中同学,同处一室一个多月,郎才女貌,日久生情。给了她那么多时间,竟然还打算与程远…

她不做声,苏正则觉得烦乱,又抽出一支烟点了,慢条斯理抽一口,打火机随意扔仪表盘上,一边喷烟雾,一边回头打量她。

裴樱轻呛,两边玻璃立刻降下来,那人缓缓靠回椅背,漫不经心道:“我和程远,你选一个。”

裴樱不作声。

苏正则瞧也不瞧她,叼着烟,扶着方向盘手指轻敲转轮,从容不迫。

程远的事肯定是不能向他坦白的,可剩下的更叫她心乱,这些日子她掉入了家乐和张玉珊的的漩涡,病急乱投医,急需救命稻草。眼下这把救命稻草却变成了烫手山芋,她想抓又怕抓不住,想放又舍不得。即便没有这些事,他们之间难道又有可能吗?

耳边时常回忆起从前张玉珊跟她说的:“男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有真心,肯给你,但不是全部,所以拿得起放得下。女人的悲哀之处就在于,被拿起来就不愿意被放下。如果不想让人放下,就最好别让人随便拿起。”

她想了一会,才试图解释:“我…”

话未开始,苏正则冷声下令:“下车!”

裴樱转脸瞧他:“你…”

苏正则斩钉截铁:“下车!”

她脑子光速运转着,既委屈又害怕,程远的事,他们之间的事,她不知应该怎么讲,迟迟不肯下去。

苏正则下车,绕到她那边拽开车门,将她横抱出来。她脚一落地,苏正则摔上门旋身即走,走出几步,后襟被人小心翼翼地拽住,他冷然道:“放手。”

裴樱眼一酸,惶急道:“你给我半年时间。”

苏正则手一振,脱开她:“一分钟都不可能。”

裴樱泪水顿时涌出眼眶,苏正则却止住了脚步。

两下里静默片刻。

苏正则终究没狠得下心来,缓步踱她跟前,裴樱低头瞧着他的脚尖,泪水簌簌往下掉。苏正则捏住她的下巴抬起,那人眉头轻皱,眼里晶莹剔透,眼眶通红,鼻头通红,泪水无声无息挂在腮边。

苏正则心里软软地疼,下一秒将她推至一旁墙上,铺天盖地吻下去。亲得凶狠霸道,带着泪水的涩意,让人无比心碎绝望。半晌后,那人放开她,撂下一句:“再给你一天时间。”说完转身大步上车,车子立刻冲出去。

第90章 选好没

裴樱怔怔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发了好一阵呆,神情迟缓回到别墅里,瞅着空荡荡的屋子,想着苏正则,眼泪又流个不停。她在屋里慌乱了一阵,开了电视调到省内新闻,端着电脑坐沙发上不断查询本省失踪女子消息。忽而肚子饿得咕咕叫,又去冰箱搜刮食物,瞧见家乐最喜欢的香蕉奶,拇指摩挲瓶盖,寒意传上来。她一下心如刀绞,蹲在冰箱脚下,呜咽:“玉珊,你到底去哪了?”

正抹眼泪,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回沙发找手机,是陈巍。

陈巍听她声音吓一跳:“你怎么了?”

裴樱清清嗓子说:“没事。”

陈巍这才道明来意,问的是那一百万的事,裴樱如实交代,他道:“能不能联络丁骋提供转账证明?”

丁骋原先在那封遗赠文件上留过自己的联系方式,裴樱答应联系一下试试看。丁骋在北京,接到电话立刻答应连夜飞过来作证,双方约定翌日上午带上证据去公安局做笔录。

傍晚的时候,王承孚来了一趟。进屋首先里里外外搜寻了个遍,没找到张玉珊。裴樱搜刮出一堆物件钥匙丢在王承孚面前,意为替张玉珊还给他。王承孚心内大恸,立刻拽着裴樱求问张玉珊去向。

提起张玉珊,裴樱便满心伤痛,冷笑道:“我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裴樱,我对玉珊是真心的。家乐没了,我比谁都伤心,你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待她。”

裴樱不理他:“东西我先还给你,这房子,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转身上了楼。

王承孚似瞬间矮了一截,颤巍巍地留在客厅,东摸摸,西看看。

客厅四处摆放着许多张玉珊国外出差带回来的小物件,精致可爱,电视柜旁边的书架上塞得满满当当,几张相框里头照片被掏了一半,只剩一旁张玉珊笑盈盈的头,这原本是母子俩的合影。王承孚取了那相框,退回到沙发上坐下,布艺沙发和抱枕颜色浓烈,搭配得宜,她一直都喜欢这种风格,代表勃勃的生机,可是此时,他攥紧了手上那空了一半的相框,五脏六腑都被抽紧一般,身子弓缩成一团,不由自主跪在地上。

这一次,他要去哪里找她回来呢?

裴樱在楼上收拾衣物,没多久听见王承孚开门出去,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小虎。小虎日日在这值班,也许见过玉珊也不一定。

她慌忙出门去,还没到小区门口,便瞧见王承孚扯着罗小虎的领子凶神恶煞算账:“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的?”

小虎拿下那人双手将人摔在地上,一脚抵住咽喉,恶狠狠道:“我跟她的事,你还管不着。”

保安见过王承孚的豪车,纷纷上来劝架,罗小虎咬牙切齿下死劲捺着王承孚。王承孚起初还有力气反击,待到后来已是呼吸困难,脸涨得青紫,双手掰住小虎的脚浑身乱颤。

裴樱柔柔地喊了一声:“小虎。”

罗小虎见她,这才松开脚,几个保安忙把王承孚扶起来,又有人搡着小虎跟裴樱一块走。

小虎挥臂绕开往回走,不多时从保安室里拎出一只兔笼,往裴樱走来。

裴樱心里一酸:“这兔子——”

罗小虎闷闷地说:“前天找到的,珊姐见过。”

罗小虎对于张玉珊的去向也是一筹莫展,两人在花园里坐了好一会儿,最终各自叹口气,分道扬镳。

苏正则回到家中,电脑里放着一个录制的视频,不多时打电话给陈巍,说了几句,那边人道:“一百万的事有来源倒好说,现在就怕瑞通公司那边被人买通,出来个人证,裴樱就麻烦了。”

苏正则鼠标拖过视频进度条,画面定格在大惊失色的温世安从车里跌出来,成像效果并不太好,但整个视频下来,已足够认定车祸事故责任。

他仍旧在斟酌。

陈巍见他半晌不出声,道:“那些文件到底是谁发出去的,一般人不可能有!”

苏正则拖动着视频进度条,闷声道:“王洁瑜,她挂了我助理的职,有我办公室钥匙。”

“她?!这…唉…”

翌日陈巍开车接了裴樱丁骋三人去公安局。做完笔录,又交了一叠证据,出来时丁骋说自己有约在先,挥挥手走了。

陈巍领着裴樱出来,苏正则的车正停在大门口。陈巍替她开了副驾驶的门,苏正则双目炯炯有神瞧着她,轻声道:“选好没有?”

裴樱不动。

苏正则不紧不慢道:“没想好,就别上车。”

裴樱背脊僵直,陈巍没好气:“正则,你这就过了啊。”

忽然裴樱身后有人过来叫了她一句,竟是去而复返的丁骋,丁骋朝她低语几句,二人便朝街对面的星巴克走去。

陈巍坐进车里,望着远去的背影:“对女人可没这样的啊!”

苏正则冷声嗤笑:“这是一般女人吗?”

“那也不能这么欺负。”

“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人现在有钱又有哥哥,别一个不小心把人给气跑了。”

“跑了就跑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留也留不住。”

陈巍无语,接了个电话,又推门下车。

苏正则一瞬不瞬地盯着星巴克的门脸瞧,好半晌也把人瞧出来。

那边厢裴丁二人进了星巴克,靠墙找了双人位。

丁骋昨日连夜抵达省城,早已上网了解过天明集团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今日一大媒早,股市开盘天明又跌停,大上午的已被勒令停牌,股民们怨声载道。媒体们似有组织一般矛头纷纷对准苏正则,口诛笔伐《苏正则,你欠股民一个交代》、《天明平静完成交权进入女掌门时代》…事件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丁骋叹口气:“没想到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摆明有人栽赃陷害,裴樱摇头强笑。

丁骋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裴樱想了一回,还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媒体挖地三次,将她两年前来天明找苏正则算账,被人谣传“怀孕”的事都拿出来炒。天明被停牌,苏正则免职,王洁瑜代表王承孚全面接管天明集团,一切的源头却都是她。陷入这个漩涡,以后即便洗脱罪名,有了那几张“热吻”照怕是也回不去了。如果不回天明,她这半桶水,上不得台面,其他公司也无处可去,将来…

丁骋道:“你没有学历文凭…画廊那边…也不是那么容易”顿了顿,才斟酌道,“过一段日子我会回法国,我在那边几个大学都任过职。国内的大学你已经错过了,但国外不一样,你要是愿意,法国那边,我可以给你写推荐信。念几年艺术管理,回来要是愿意就接管画廊,要是不愿意,也有选择。”

裴樱低垂螓首。

丁骋道:“法国很多学校不收学费,不乱花的话,三年费用算下来三四十万也够了,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裴樱迎着丁骋的目光,心念微动,盘算着自己的“高龄”。不多时便被丁骋身后那桌悄无声息坐过来的男人牵引住,那人目光灼灼,她又垂下头。

丁骋以为她还有顾虑:“你不适合在企业上班…”想了一会,才下决心说了句逾距的话,“那个人,也不适合你。”

想必丁骋也在网上见过“热吻”照,裴樱面红耳赤。

丁骋道:“你考虑考虑,我还约了人,先失陪了。”

丁骋走后,苏正则隔着两张桌,阴沉沉地瞧着裴樱。

裴樱垂着头,等了会儿,忽而似想通一般起身往门口走。

苏正则握着一杯咖啡,一动不动。等他再追出来时,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陈巍从公安局出来,瞧见他只身从星巴克过来,朝他身后张望了阵,幸灾乐祸:“给气走了吧。”

苏正则闷声不吭往车走。

陈巍跟上去:“你这人不靠谱,换我,也选程远。”

苏正则正开门,微微一滞:“我怎么不靠谱了?”

陈巍闷笑:“反正姑娘要嫁,你肯定不是良人。”

苏正则铁青着脸,拉开门坐进去。

陈巍原往自己车走,想了一会,掉过头来敲他车窗:“人姑娘吃了那么多苦,你该让的时候让一步,别逼得那么死。”

裴樱打车回家,路上接了天明人事部打来的电话,通知她张玉珊的办公室要腾出来,请她交还办公室钥匙,又问她明天要不要去清理一下两人的物品。闹成这样,哪还有脸回去,不过她自己的东西无所谓,张玉珊的却不能不去收拾,钥匙也必须得还,她只得答应了。回到家又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准备尽早搬出去。房子还给王承孚,张玉珊的私人物品她却是要带走的,这么忙来忙去,收纳了一个下午。张玉珊那么多书实在无处可放,她目前没找到房子,也只能先住几天酒店,打算找小虎商量一下暂借地方存一些张玉珊的物品。没想到保安亭的人说他已经辞不干了,不知是不是昨日打人被人开除,去向不明。

回到别墅,想给小虎打电话,摸出手机,发现一条苏正则的短信:在哪?

裴樱看一眼,没回。给小虎打了一阵电话,也没通,只好打开电脑开始搜寻房源。联系了附近几所公寓,抄了地址,约好第二天下午去看房。

吃过晚饭,八点的时候,苏正则又打来一个电话,裴樱因洗澡,没接到。出来时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望着满地大包小包,心里惶乱起来。

没过多久,门铃轻响,裴樱打开门,苏正则一身寒意立在门口。

一个眼里憋闷,一个眉宇郁结,互望了阵。

裴樱请他进来,身子微微一让,苏正则带上门将她捺在墙上捧住她的脸,低头亲住她。

第91章 苏总的诚意

没过多久,门铃轻响,裴樱打开门,苏正则一身寒意立在门口。

裴樱请他进来,身子微微一让,苏正则带上门将她捺在墙上捧住她的脸,低头亲住她。

裴樱猝不及防,被他强硬地吃了好几口,那人已一边吮吻一边上下其手扯掉她的外套,跌跌撞撞推着她往门内走。裴樱的抵抗完全不具威胁性,一个趔趄磕在包裹上,差点摔一跤,苏正则搂起她,这才注意到满厅的大包小包。

他将她揽在怀里,双目笼罩着她:“要搬?”

裴樱听出他话里的危险意味,不悦推开他往里走。苏正则翻过她,斜吻住她往屋里搡,裴樱不由自主踉跄后退着,没几步被他压倒在沙发上。

那人拢住她的头,吻得更火热霸道,她的推诿只增加了他征服的兴致,不一会儿扯掉她的T恤,隔着内衣揉捏着她的胸。

裴樱胸口剧烈起伏,使尽全身力气格住他的头,委屈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

苏正则微微抬起身子,瞧着她。

裴樱双手护胸,错开目光,别扭道:“我是去住酒店。”

苏正则双手撑她颈旁,望着她,既不继续也不放开。

二人静默良久,裴樱赤裸着上身,被他看得脸色发红,不知他想怎样。等了一会,抬眸瞪他,立刻撞进苏正则深邃如海的眼里,一时竟不能移。

互相凝视了半晌,裴樱才反应过来,羞愤得操起一旁T恤捂住胸口,推他作势起身。

苏正则捏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嘴唇覆下去。

苏正则浑身滚烫,年轻男人好闻的气息混着烟草味铺天盖地,没多久两人身上衣物都被扒光了,苏正则手指找准位置试探了两下,裴樱在苏正则的嘴里“咝”地倒抽了一口气,他闷笑了声,在她耳边轻声道:“这里有没有别人来过?”

裴樱又羞又恼,推开他,苏正则顺势翻到一旁,也不拦她。静等她挣扎起身,扯住她臂膀轻轻一拖,搂回怀里,嘴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想我没?”裴樱便知他方才是故意的,这人总这样欺负他,忽然有些气苦。

下一秒,苏正则已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轻舐,裴樱微微一颤,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苏正则瞬间将她翻过来,一手罩住她一边胸揉捏,头一低吃住她另一边胸尖,双唇自她胸口流连蔓延到脖颈嘴唇,再回到丰盈处,厅内唯余急促的呼吸与唇舌交缠声。

苏正则似将她当成一件美味至极的大餐,不断吮吃她的胸口,裴樱被他亲得整个身子都麻了。不一会儿那人抬起头,亲回她的唇,裴樱欲罢不能地抱着他的头学着他吮吸回应起来,苏正则一时再无法忍耐将她捞坐在身上,裴樱借势低头亲他。

二人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吻,裴樱亲得脖子有些发酸。

苏正则扶着她身子,天旋地转又将她压回沙发上,裴樱背脊一挺,那人便冲了进来。

太久没做,裴樱疼得手轻轻往那人手上一搭,苏正则伏下去轻吻她耳垂,一手揉着她的胸,一手抚着她的背,不一会儿她身体又软下来,苏正则这才试着开始。

裴樱身子微微一颤,立刻有了感觉,苏正则略微得意,望着她。裴樱面红耳赤,双手交叠挡住自己面孔。苏正则轻笑一声,肆意驰骋起来。一边动,一边亲着她:“想不想我?”

裴樱不肯回答,他便变本加厉。裴樱勉强点头,他便再伏下去问:“想哪里了?”

这一次裴樱无论如何不肯出声,他就由着性子折腾得她。她想要尖叫,又不想让他听见,被折腾得狠了,便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咬紧下唇,丰润的唇畔噬出一道印子。苏正则有些心疼,轻轻含住她的唇将她释放出来,那些忍也忍不住的细碎呻吟自唇齿之间遗漏出来。

苏正则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完事后苏正则从身后搂着她,平复了半日,问她浴室在哪。裴樱红着脸告诉他,苏正则轻啄她脸颊,拾起衣物上了楼。等那人上去洗漱时,她自己也在楼下找公共浴室清理一番。

洗漱完,两人都已经平静下来,只是空气中仍旧浮荡着暧昧的气息。裴樱打开阳台的门散味,顺便凭栏回避着那人。

苏正则下楼时,便见那人握着栏杆,背脊挺得笔直。他心内好笑,走出去自后搂着她:“还生气?”

裴樱手轻轻搭他臂上,想解开他,却又莫名其妙没动手,心跳得厉害:“没。”

苏正则趁她犹豫顺势捉住她手:“你跟程远结婚,那我们算什么?”

裴樱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回答。

苏正则大拇指摩挲她虎口:“嗯?算什么?”

“‘半年’是什么意思?半年后离婚来找我?”

“不是!”

“我还有些事…要想一想。”

“想什么想,不准结婚,也不准去法国,再不听话,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裴樱无语。

苏正则掰起她的脸来瞧:“听见没有,我可不要二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