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菲与苏正则不欢而散,忍了忍,心里烦闷,不由给何文轩去了个电话,恭喜他再婚。

何文轩听了后,不说话。

欧阳菲无不酸软道:“我一次都没结,你都已经是第二次了。”

何文轩还是不说话。

欧阳菲道:“你们家都以为我放不下当年你妈妈跑来羞辱我勾引你的事,可其实你知道我最恨你哪一点吗?你这人,看起来道貌岸然,深情不悔。其实最缺真心,不长情,所以无坚持,口口声声喜欢我,你妈妈拿着我照片来羞辱我的时候,你去哪儿了?你父母叫你结婚,你就去结,离了婚又来找我,这就是你的爱?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等你。”

何文轩期期艾艾:“裴樱不是你介绍的么?”

“是我介绍的,长得漂亮吧,男人都一个德性,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我没想到你也这样,呵呵。”她一边讥讽,一边苦涩地笑起来。

“我不是!”

“你不是,都要结婚了,还不是?你别说不是看上她的长相。”

“我…我年纪到了,家里也催得急。”

“催得急你就没要求了?你这人,怎么说你好呢?你知道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吗?要是不能坚持,索性就不要开始。你这样三心两意,怎么能给人安全感呢?”

“我以为你恨我,你不是喜欢那个程远吗?”

“我拿来试验你不行吗?你都当着我的面结过一次婚了。”

何文轩又没了言语。

欧阳菲幽幽地说:“记得下次女人推开你,你不要走,要抱紧她。就算她再推开你,你也要抱回去。多抱几次,就好了。她就会相信你真的不会走了。”

何文轩不敢回答。

欧阳菲满怀惆怅挂了电话。

半夜三更,凌晨三点何文轩接到欧阳菲发来的短信:“你真的要结婚吗?”

何文轩心里难受,一时不知如何回复,竟捧着那条短信看到天明。

翌日不敢同父母说,悄悄扯了妹妹耳语几句,话没说完,被骂得狗血淋头:“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你这一辈子都要被姓欧阳的毁了。她自己不肯嫁给你,等到你要结婚又来说这话,先前你没脸没皮跟着她,不见她一句好话。她只是想吊着你,等你真的退婚了,别妄想她会嫁给你,你想想他们家的那两个老顽固吧。”

一时见何文轩仍旧忐忑,何文婷不由道:“不管怎样,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没有办法了。人姑娘都住咱家来了,你要退婚,让人姑娘脸往哪儿放?老爸老妈不收拾你,人姑父也饶不了你,你以后还怎么在建材城混?”

后头几天,欧阳菲给何文轩打了好几个电话,每回都得不到他确切答复,总是模棱两可。

这日,半夜三更苏正则接到欧阳菲发来的短信,是一个电话号码。

没有苏正则找麻烦,裴樱清净了好些天,突然接到陌生电话,也没防备。

电话那头是极为熟悉的声音:“你要跟谁结婚?”

裴樱心跳似漏了一拍,即刻挂断。

正考虑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婚事,又想这号码知晓人寥寥无几,他如何得知?倘若再打来怎么办?

等了等,电话没打来,却接到一条短信。

她打开来瞧:“明天下午三点,滨江大酒店,209号房。不来,别后悔。”

何家原本就着急何文轩的婚事,李天祥却比他们更急,不在乎排场,催着两人尽快定下来。何文轩是二婚,只要女方不介意,办事倒也算利落。婚礼只请了本家几个亲戚和建材城相熟的老板,女方亲友不多,下了帖子,在城里五星级酒店订了几桌,酒店包揽婚宴布置。

眼看大喜日子迫在眉睫,裴樱本不欲理会苏正则,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安,这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不知又想惹出什么事端。第二天早晨起来已打定主意,出门前上杂货铺买了把水果刀,试了试,锋利无比,这才揣兜里,打了个车去酒店。

苏正则在屋内等得五内俱焚,对于裴樱他是一成把握都没有,此人软硬不吃,倔强刚强。却不知为何,她愈是如此,自己愈想征服她,掌控她,压制她。

是以从内窥镜里瞧见她准时赶到,还是有几分惊讶,又十分高兴。

他噙着笑开了门。

裴樱站在门口,并不入内,兴师问罪:“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

苏正则略有几分得意,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扯进来,一边道:“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背着我换号码呢?”

裴樱挣脱他,目光憎恶,态度坚决:“别碰我。”

苏正则渐渐敛了笑容:“几天不收拾,我看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说着将她拖入门内,哐当一声踢上门。

裴樱连着退开好几步。

苏正则也懒得管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闲倚在靠背上,深深吐出一个烟圈。漫不经心瞧了她半晌,才慢慢悠悠道:“我以前觉得小看了你,现在才觉得你是真的不简单。”

“当初你其实是很想给那老头生儿子的吧,生个孩子就是少奶奶,首富继承人,康家三个男人都是你的,整个康家都是你的天下。可惜被我搅了局,难怪你那么恨我。”

苏正则倾身往烟灰缸里弹烟灰,慢条斯理道:“看你这么急着结婚,新找的这个,肯定不会比康家差。怎么着,人家不嫌弃你是个杀人犯,难道比那个残废还要残废?能不能人事啊?”

裴樱被奚落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骂道:“恶心!”

“恶心,你不爽,你没有叫?真应该拍张照给你瞧瞧,在我身下都快化了。”

裴樱适时闭嘴。

“一个比一个有钱,不服不行,我真怀疑你是打着舅舅的幌子给自己找有钱人。”

“我找有钱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按道理来说,确实没有关系。但是现在不行。因为,我见不得我上过的女人被别人上。”

“有病!”裴樱骂完朝门口去。

苏正则蓄势待发,仿佛专等她这一刻,一个箭步窜上去,扯住她的臂膀。

裴樱大力挣扎,尖声道:“我警告你,不要碰我!”

苏正则急红了眼,扯着她往床上摔,一边道:“既然来了,可就由不得你了。”

裴樱被他摔得七荤八素,脑子发晕。

苏正则随即扑上来,作势欲扒她衣服:“胆子越来越大,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裴樱挣了几下,挣不脱,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手从裤兜里一扯,捉着把尖利的水果刀抽了出来,苏正则猝不及防,手臂上已被割了道三寸来长的口子,趁他吃痛分神,裴樱连滚带爬,迅速退到门边。

苏正则抬手瞧了瞧手腕,裴樱拿着刀指着他:“你不要过来。”

苏正则根本不把那道伤口放在眼里,瞧着她嗤笑:“你想干嘛,杀了我?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就你那点力气。”

苏正则话未落音,脸色一变,猛地扑上来夺刀,裴樱早有防范,握着刀柄往自己腹部捅,苏正则原以为她是要对付自己,失了算计,刀被扎进她腹内,这才顾着抢救,好在他应变及时,刀子没有扎太深。血却已喷涌出来,苏正则狠命抢过刀子掷在地上,瞧着一手温热的血,心慌意乱,不由勃然大怒:“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对,疯了。”说完裴樱凄凉决绝地看着他笑:“你不就是想我这样。”

“真是有病!”苏正则替她按着伤口,一边去找手机打急救电话,裴樱挥开他,扯开门往外头走去。

苏正则举着手机放在耳边,气急败坏跟上去:“你不想活了?”

裴樱捂着伤口,见他追出来,干脆松开手,任由血液往外淌,道:“对,我不想活了,你真的要看着我死了才甘心吗?”

苏正则怒道:“你他妈的真是有病!”手机那头急救热线已经被接通,“喂,喂…说话,你骂谁有病?”

裴樱看了看他,继续往电梯走。

苏正则也不追上去,电话那头兀自不依不饶:“喂,怎么不说话,骂谁有病呢?”

苏正则大吼道:“骂的就是你,你他妈有病!”说完将手机狠狠掼在地上,却还不解气,又去踹了几脚,不当心踢到墙壁,痛得眼冒金星。

他痛楚颓然地瘫在走廊地毯上,皱着眉,揪着发,恨不得眼前来个人,让他揍一顿,或者,将他揍一顿。

他就像挖了口深井,掉下去的却是自己,如今阴冷的井水漫上来,他却爬不上岸就要窒息。

李心雨、裴樱,每一个都让他感觉这么无力。

这几天,他也托人帮李心雨介绍了几个医生,无奈都叫李天祥给辞了出来。偶尔去瞧李心雨,李天祥倒是不怎么敢拦,李心雨照旧不冷不热。那模样让他瞧了,明明觉得心怀坦荡,却屡次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婚事(下)

裴樱捂着伤口出了酒店,大堂服务员偶有发现异常的,提醒身旁人员,门口保安门童都惊异地望着着她衣襟上的血迹,打量她神色漠然又不知是否应该上前关心。

门童看她快步往门口走,忙招手叫了辆车给她。

裴樱按着腹部,不忘朝他道谢,尔后钻进车里。

司机被她惊骇:“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裴樱惨笑:“自己不小心,先送我去医院吧。”

司机得令,一脚油门踩下,中途等红灯,不忘抽出几张抽纸递给她,不一会将她送到了就近的小医院。

医生瞧她模样娇怯貌美,问及事故原因,裴樱谎称是在小巷里被打劫受伤。

医生替她包扎过,幸而伤口不深,又见了她腹部先前留下的疤痕,不由道:“幸好不深,否则这个部位很容易就伤到肾脏了,现在治安不好,下次记得千万别往人少的地方去,新闻前几天还报道了个少女失踪,查出来,就是在小巷子里被人打劫后抛尸。”

裴樱谢过医生,答应下次一定不往偏僻小巷子去。

医生又教过她怎样换药,裴樱这才携药离去。

相安无事了几日,婚礼酒席前天,何文婷约裴樱去婚纱店取婚纱,试穿礼服才发现她腹部的刀伤。

何文婷少不得多问了几句,裴樱照例捡了医院那番说辞,何文婷也不以为意。

怎奈那婚纱鱼骨线是贴身设计,将将卡住腰身,先前因裴樱腰身细致还特意改小。此番腹部上了药即便穿上去,也掐得伤口隐隐作痛。二人商量来去,只得忍痛放弃婚纱,改穿那件旗袍。

何文婷还真有点舍不得。

裴樱那件婚纱,胸口以上是镂空的蕾丝花纹,从修长的脖颈一直紧紧包裹到手腕,胸口以下采用白色绸缎,间或点缀些水钻。试穿当日,何文婷和店主眼睛都看直了。

白色婚纱尽显高贵优雅,却又清纯动人,蕾丝全身包裹,却又采取透明镂空设计,香肩在蕾丝里若隐若现,天真又禁欲。何文婷一直觉得裴樱的妙处不在于五官长得多么精致,而是浑身上下那股不为世事所动的自律感,明明嘴唇抿得死紧,眼神凛然正气,气质清冷隐忍,却又叫人觉得那克制眼神里总有一股什么劲儿在勾引着你,让你心痒痒,忍不住想要揭开冷冽面纱后瞧一眼背后是否有放纵肆意。

可惜,裴樱却穿不上了。

这几天何文婷总是心神不宁,家里叫哥哥婚礼前找时间和裴樱一起去领证他也不肯,很有一番拖一天算一天的架势。何文婷明里暗里听说了欧阳菲最近攻势凶猛,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好在明天便是婚礼,酒席办过,也就尘埃落定了。

裴樱试穿完那件大红旗袍,按照婚礼流程,听了何文婷指点,正伏案准备结婚致辞。

何文婷坐她身旁,左右无聊,惋惜道:“明天你舅舅真的不能来吗?一辈子就这么一次,都不能来参加,太可惜了,能不能跟医生好好说说,把手术延期?”

相处这么久,何文婷也知道裴樱为了这个舅舅付出了多少心血,却没想到张医师的肾脏移植手术就排在了婚礼当天,且那医生据说是国内顶尖专家,手术日程排得满满当当,近期又将出国访问,手术日期绝无更改可能。而何家这边,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自然也不好再推。

提起这件事,裴樱情绪不高。

何文婷又安慰她:“不能来就不来吧,让那个专家把病治好,也算双喜临门。而且,你姑父不是证婚人吗,有姑姑和姑父在也挺好的。”

裴樱仍旧有些忧心忡忡。

她一心急着摆脱李家,摆脱苏正则,摆脱被人掌控的生活。可是瞒着裴美心与她并不看好的何文轩成了婚,待日后真相大白,恐怕也会很寒心吧。

却顾不得这许多了。

成婚前夜,裴樱翻来覆去,心绪不宁,一直睡不着。

李家这边却是另一番光景。

客厅里坐着李家夫妇,厅央摆着几口大箱子,看情形已收拾妥当。

裴美心坐在沙发上一脸不悦似是同李天祥怄气,李天祥好话说尽,也没好气。

裴美心冷着张脸,忍了半天才气道:“你就是容不下她。当初要是早点跟我说,大不了不把她接来,也不至于害她坐牢。”

李天祥一脸铁青:“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裴美心冷笑:“你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

李天祥痛心疾首:“你愿意替裴樱着想怎么不能为心雨考虑考虑,她现在腿都断了,难道你还要再把她送进去一次吗?”

裴美心不做声。

“你知不知道王仕尧家电话半个月都打不通了,连他家人都被控制起来了。收受贿赂,替人脱罪,老王算是栽了,扛不了多久,马上就轮到我,下一个就是心雨。你要是真要这样,日子不过了,我是烂命一条,你不在乎我,总要想想你女儿吧。你知不知道现在每多耽误一刻,将来都要用你女儿的命来还,裴樱是你女儿,心雨是不是你女儿?”

裴美心头一次听他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想起这些年裴樱的遭遇,呜呜啜泣:“你早就知道,店都盘出去了,现在才来跟我说?”

“早点告诉你有用吗?她有个舅舅,还有个外甥,你带得了一个,带得了这么多吗?”

“不管怎样,她舅舅明天就要动手术,你起码让我去把手术费交了。”

“来不及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裴美心气苦:“电话不让我打,又不让我给她留钱,你让她孤身一个人怎么活?”

“那些事都等以后再说,我们先出境。”

自从李心雨出车祸后,李天祥便一直在打王仕尧电话,他知道自己奈何不了苏正则,怎奈横行霸道惯了,向来只有他欺负人,那口气却无论如何咽不下。王仕尧电话一连好些天都打不通,他又找了几个跟王仕尧走得近的朋友,系统内的基本无人应答。

这天早晨他终于收到些微风声,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神秘短信。王仕尧半月之前就被监控起来,家属隔离,看样子是阴沟里翻了船。李天祥着急忙慌,一天之内将家中房子低价卖了,店也顶给了隔壁,通过地下钱庄将资金转移到境外,打算先坐飞机到边境,由蛇头带领偷渡东南亚,尔后再做打算。

其实李心雨腿脚不便,也有更省事的方法,先坐飞机到沿海大城市,那儿有通往免签海岛的航班,可通过免签地区办理假护照证件入境第三国。但是眼下风声紧,王仕尧被控制了那么久,李天祥不敢冒险。

裴美心终究被李天祥半胁迫半恐吓骗上了车。

李心雨一片茫然,还以为父亲犯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翻覆(上)

裴樱酒席定在中午,婚礼现场经由酒店简单布置,其他所有工作人员都由男方家安排。由于女方未作要求,何文轩又是二婚,整个婚礼也是能俭省便俭省,流程该减免都减免了。

裴樱只管坐在化妆间等候化妆盘发换装。

何文婷抓着何文轩在酒店为裴樱准备好的化妆间核对婚礼致辞,又电话各处抓人落实婚礼流程,确保人人到位。

裴樱已换好衣物盘好头发,化妆师正给她画眉,手机响起来,何文婷替她接了,原来是医院打来的。

护士在电话里语气很不悦:“下午就要准备手术了,手术费怎么还没来缴清?”

裴樱有些纳闷:“应该早就交了,是不是哪儿出错了?”

自打听到有合适的肾源,裴美心就承诺帮舅舅换肾,医疗费一直都由她负责,从未延误,也从不让裴樱操心。换肾这样大的事,裴美心早就知道,怎么会忘记交手术费呢?

护士十分不耐烦:“我查过好几次了,系统一直显示你们还没交。你们预约了白教授就应该准时。要是不做,也应该提前说,临时变卦,得耽误多少人工作你知不知道?你不做,有的是人排队等着做还约不上呢。”

裴樱连连赔罪,一边道:“我马上叫人来交。”

裴樱抬手示意化妆师稍停,给裴美心拨了过去,电话那头一直提示电话关机。裴樱想了想,咬牙壮胆给李天祥拨了过去,语音提示与裴美心如出一撤。

裴樱心里开始着急。

化妆师见她消停下来,于是继续替她上妆,一边描眉一边擦掉:“不要皱眉,这样画出来不好看。”

裴樱勉强做个反应,神情依旧僵硬,化妆师虽不满意也只好继续忙碌。

好一番人仰马翻,终于化好妆,裴樱被何文婷簇拥着去宴厅门口接待,一对新人站在门口招呼观礼宾客,捧着鲜花,摆出标准笑容,配合拍照。

迎来一茬又一茬。

裴樱几乎是一有空闲就拨打裴美心和李天祥的电话,神情略带焦躁,何文婷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偷空将她拉到僻静处询问情况,裴樱藏不住心事,何文婷又惯于察言观色,少不得将情况套了出来。

何文婷安慰她:“先别着急,也许是出了什么错误,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等完事就好了。”

宾客早已陆续到齐,眼看仪式即将开始,女方家长证婚人却迟迟未到场。

再等了一会,饥肠辘辘的宾客们便开始不满催促。

何文婷授意主持人安抚几句,又去叫父母给李天祥打电话。

电话不通,又等了好一会儿,宾客们声音开始庞杂起来,不时有带孩子的女客拉住何文婷询问几时开席。大概小孩子们都饿了,何文婷安排酒店服务员先给客人上糖果点心,那边厢终于忍不住找裴樱核对情况。

李家所有人电话都打不通,裴樱也是束手无策。

何文婷又打电话去李家建材店询问老板李天祥有无出现。

不打还好,一打,那接电话的店员道:“老板已经把店顶给了隔壁老吴,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李天祥的建材店向来生意红火,不知多少人打主意都铩羽而归,与隔壁吴家也一直是竞争对手关系,怎会轻易将店顶给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