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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老是走来走去,拖干净又脏了。”顾未易说。

末末想想也是,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早点说啊,害我外面拖了那么久。”

“我帮你把水提过去。”布莱克拎起水就往里跑。

末末赞赏地看着他的背影,真是个勤劳的孩子啊。

顾未易拧干抹布上的水,突如其来的烦躁,让他特别不想看到她,不想跟她待在同一空间里,而且她又是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老是用崇拜的眼神看布莱克,看得他就更是冒火,她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中午吃的是饭盒,顾未易去买的。吃饭的时间末末和布莱克都挺委屈的,埋头吃饭。顾未易买回饭盒的时候末末和布莱克正在研究他怎么可以把玻璃擦得连苍蝇都会撞死的干净?他一进来就冷着个脸,末末傻乎乎地问吃什么东西还被呛了一句“自己不会看啊!”,更可怜的是布莱克,打开的时候发现都是他不爱吃的东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吃。

“喂,布莱克,他是不是老是这么阴阳怪气啊?”末末小声地问布莱克。

布莱克抬头望了顾未易一眼,把饭盒拿高,遮住自己的嘴,小声地回答:“不会啊,他平时没什么情绪的人,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末末也学着他把饭盒拿高,“那怎么办?我快被他冻僵了。”

“吃快点!”顾未易阴沉地说。吃过饭凑那么近干嘛?以为拿饭盒挡住他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他坏话了?他今早真是脑子坏了,也不知道叫布莱克来干嘛,现在真是活该气死自己。

末末和布莱克对看一眼,低下头狂吃饭。

下午就在忙碌中过去了,除了顾未易那个低压中心之外,末末和布莱克都过得挺开心的,末末发现布莱克很羞涩,逗起来挺好玩的,布莱克发现末末很豪爽,没有女孩子的娇气。两人一拍即合,就差没歃血为盟了。

真的把房子打扫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顾未易和布莱克两人一起把末末送回宿舍楼下。末末远远地就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一下子就躲到顾未易背后去,扯着他的衣服说:“打电话给傅沛,叫他走。”

顾未易把她从身后拉出来,“为什么?”

末末害怕被看到,转身要跑,顾未易一把拉住她:“你去哪里?”

“打电话叫他走。”末末很坚持地说。

顾未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打,布莱克拦住他,“我来打吧。”

顾未易了然地把手机放回口袋。布莱克开始拨电话,末末躲到一棵树后面,顾未易不得以也跟着躲进去,他反而有点想笑了,怎么搞得跟偷情似的。

“你笑什么?”末末紧张的关头瞄到他的偷笑,有点不满。

顾未易耸耸肩,“你跟傅沛怎么了?”

末末还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说:“说起来一匹布那么长,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这个人就行了。哦,对了,你什么时候搬进去住?”

顾未易也不追问,只是说:“还没想过。”他其实应该过多两天就住进去了,毕竟傅沛最近老找他麻烦,他有点烦不胜烦,前两天傅沛才把他的手机从桌子上扫了下来。

末末沉默了一下,她很想赶快搬进去,一是不想让傅沛找到,二是小三要是每天晚上都在她床头上这样一站,估计三天后就可以把末末送精神病院了,而且,很快就要开始实习了,住那边也近点。但是人家主人都还没住进去,她也不能喧宾夺主啊。

“不过应该这两天就搬进去了。”顾未易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你随时都可以搬进来,东西需要帮忙搬的话就说一声。除非你自己说,我不会告诉傅沛地址的。”

“好。”末末安心地笑,她好像就要迈入新的人生了,这新的人生,将会是没有傅沛的崭新人生。

“我好不容易把傅沛骗离开了一下,你快上去吧。”布莱克跑了过来说。

“谢谢你们。”末末说完就往宿舍楼跑,临上楼前还回过头来跟他们挥了挥手,真的是很感谢他们的,不问她理由,就这么单纯地帮忙,都是单纯善良的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是更完份内的字了。

这几天挺忙的,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可以开始期待他们的同居生活了。

沉沦

三天不到的时间,末末就把东西一点一点搬进了新房子,不知道谁说的,女人发起狠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末末这次就横了心要和傅沛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她先是为了安定傅沛的心,发了一通长长的短信跟他说她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下来考虑两个人之间的事,再来就是跟小三表达了她绝对绝对不想介入她和傅沛之间,所以希望小三配合她,拖住傅沛,让她用最短的时间搬出去,这一点上她们倒是达成了协议,所以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末末就搬进了顾未易他家,成了他的……佣人。

不是往客气了说,他丫真把她当佣人在使,有时间的话饭都她煮也就算了,这拖地洗衣服洗碗的也一点不含糊--都她在做。他也不是说会叫她去做,他就是自己不做,成天翘着个二郎腿。一个屋檐下,末末见不得脏乱,只得认命去收拾,她在家照顾哥哥弟弟照顾惯了,对性别这东西其实没多大在意,所以不管内衣外衣,内裤外裤的,她都是看到丢在洗衣篮里了就顺手拿去洗。因为这样还把顾未易气得半死,那是他们住一起的第二个晚上,他从外面回来,进门的时候刚巧就看到她在阳台晾衣服,手里抖着从洗衣机里拉出来的衣服,刚开始他没在意,就坐在沙发上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后来发现她拿呀拿呀,就从洗衣机里拿出一条男式内裤,他瞅着眼熟,老半天反应过来就是他的,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从她手里夺过来,脸红了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来。末末看他小脸蛋儿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就逗了他几句,大概讲了什么她也忘了,反正把他气得够呛,直到现在都没给过好脸色她看。

顾未易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司徒末气死,看她说的那是什么话,什么叫不就是内裤嘛,她洗过一堆?什么叫帮忙做点事就当是交房租?什么女孩子会随随便便帮男人洗内裤?他什么时候要她交房租了?用不用分那么清啊?这么喜欢做家务是吧?就让她一个人做个够好了!

好吧,他承认了,司徒末这女人没有底限的,做起家务来跟小媳妇似的,任劳任怨得不得了,更是让他的火气一天比一天高涨,有时真想劈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顾未易,我明天开始实习,所以你吃饭的问题要自己解决了。”末末在厨房里洗碗洗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跑出来和在客厅看电视的顾未易说。

“饿不死我的。”顾未易没好气地说。

末末有点无奈,真的不知道这位大少爷到底是怎么了,不就洗了他的内裤嘛,至于么?

她甩甩手里的水,走过去坐下:“这样吧,你以后内裤自己洗,我以后不碰你的了,行了吧?”

顾未易坐直了身子:“我有说什么吗?”

“你是没说什么,那你一天到晚摆什么臭脸?臭脸很时尚啊?”

顾未易突然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我没好脸色的时候你好像一点都不怕?”他知道自己臭脸的时候其实是蛮吓人的,所以一般不轻易有什么情绪表现在脸上。他之前的女朋友小姐脾气,动不动就大闹小闹的,但是无论怎么闹,他只要沉下脸,不过三十分钟她就自己泪眼汪汪来撒娇道歉。她司徒末倒好,他都摆了三天的脸色了,她每天视而不见地笑傲江湖,现在才来问怎么回事会不会太晚了一点,何不等到把他气死再来他坟前洒一抔黄土?

末末撇撇嘴,“你这算什么啊,我人生都不知道遇到多少臭脸达人了,你算功力浅的了。”末末也不知道自己是倒霉还是,她小时候家里经济不好,爸爸压力大,所以一天到晚是冷着个脸的,后来爸爸变慈祥了,哥哥爱耍酷,又是一天到晚冷着个脸,弟弟也是常常仗着自己是家里的小霸王而爱发脾气,再后来遇到傅沛,他那大少爷脾气呀,臭脸简直就是他的标志。多年来的经验证明,爸爸并不会因为女儿害怕就笑逐颜开,哥哥也不会因为妹妹难过就放弃耍酷,弟弟也不会因为姐姐生气就给好脸色,傅沛就更不敢指望了。所以末末很早就知道了,臭脸的人只是自个儿脑子拐不过弯来,即使她百般讨好也是没用的。

顾未易被她这么一说,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说多了也显得小心眼,世上最让人火大的事莫过于明明气闷地要死,却找不到点可以发脾气。

末末等了半晌都得不到顾未易的回应,干脆回厨房去把剩下的碗洗完。

末末第一次到公司报到,难免心里有点不安,进了公司,她的不安很快就让大胡子叔叔给冷没了。

大胡子叔叔本名李钢铁,他特自豪他那名字,觉得是铁铮铮男子汉一条,所以规定公司上下都得叫他铁哥。

铁哥是负责带末末的人,他把末末的办公桌安排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就在晓晴师姐的旁边,以便末末随时向师姐请教,以便他随时来交代末末做事的时候能顺便调戏师姐。

末末早上做的是不过就是把一些客户资料输入电脑,其实挺无聊的,和她想象中的广告人的激情完全挂不上钩。午休时间末末趴在桌子上休息,被很小声的调笑声吵醒,偷偷睁开了眼,从手臂缝隙中看出去,只能看到师姐办公桌下有两双交叠着的脚,一双是男式皮鞋,一双是红色高跟鞋,看得出男人是把女人抱在膝上的。高跟鞋是师姐,末末是知道的,因为师姐早上才很得意地炫耀给她看过,但是皮鞋就不知道是谁了,反正不是铁哥,因为铁哥是穿着拖鞋上班的。末末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让她撞到这种大八卦,吓得她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恨不得于桌子融为一体。

后来两人似乎发现了末末的存在,相携着离去,末末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动,只得硬是趴在桌子上等手机的闹钟响。

下午铁哥给末末分配的工作是还是一些输入工作,末末不留痕迹地瞄了他的鞋子好几眼,心里盘算了好一会,大概就推敲出怎么回事了。早上他穿的还是拖鞋呢,下午就换上皮鞋了,虽然他的皮鞋和她中午看到的是同一款,但是明显新很多……

末末眼珠子转了一圈,把好奇心吞回去,好奇杀死猫,该忍还是得忍。

“末末,你中午去哪了啊?”师姐不知道突然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我出去了一会儿后回来找你吃饭都没找到。”

“你中午又去了哪里?”铁哥抢在末末前问。

“你管我那么多。”师姐说,手绞着铁哥的T恤,眼睛对着他的脚使了个眼色,“还不明白么你?”

铁哥哼了一声,问末末,“那你中午在哪里吃的饭?这附近你弄熟了吗?”

末末说:“挺熟的,其实我现在住附近,中午我就楼下的那家餐厅吃的,吃过饭之后就回来趴在桌子上午睡。”

师姐放开绞着铁哥衣服的手,说:“午睡啊?这不是学生时代的习惯嘛,我可早就改了这个习惯了,你还能睡着吗?”

末末笑笑,“当然能睡着了,我的外号可是睡神,高中下课五分钟我都能睡着。”

铁哥敲了敲桌子,“你们唠嗑完了没?唠嗑完了就工作。”

末末赶紧坐下来,要开始工作,师姐拉起她,“你别理他,他这人没句正经的。”

“晓晴!”铁哥语气多了点严厉。

师姐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末末,我们工作吧。”

铁哥才缓下口气,伸手弹了一下师姐的脑袋,无奈地说一声你呀。他再去跟末末说:“司徒,你学会计的吧?”

末末点头。

“那以后公司偷税漏税的事就交给你了哦。”

“啊?”末末愣住。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啦。”铁哥拍了两下末末的肩膀,差点把末末拍得呕出一口血来。

末末和师姐都找不到好笑的点,只得面面相觑。铁哥面子上下不来,清咳了一声:“司徒,刚进公司还没人教过你职场的伦理吧?”

“呃?”

“下次上司讲笑话的时候记得要笑。”

“…………”

末末七点多回到家门口的,掏了半天包,突然发现早上出门太匆忙,忘了带钥匙,按了半天的门铃也没人来开,想打电话才突然想起她居然没有顾未易的号码,打电话去他们宿舍问嘛,又怕被傅沛接到。末末泄气地在家门口坐下,像小时候提前放学时坐在门口等妈妈下班一样,有一点点累,有一点点心酸。

顾未易出了电梯就见到司徒末缩得跟虾米似的卷成一团坐在门外,头放在膝盖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说,我等你好久了。

他愣了好几秒,今天他回学校了,跟布莱克去打篮球的时候布莱克告诉他,傅沛都快得神经病了,每天拿个手机坐在阳台抽烟,谁都不搭理。后来他去找傅沛一起吃饭,傅沛说,顾未易,我当你是兄弟,我就直说了吧,我猜得到你对末末有那么一点意思,也知道末末现在和你住一起,我是对末末做了一些很混蛋的事,我在等她气消,我和她都是这样的,她气消了就会理我的,所以,我劝你把你那点心思掐灭了,我和末末之间不是你可以插脚的。

但是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说我等你好久了,他的心就坍塌成一座废墟了,哪里还能躲得过?

顾未易掏出钥匙开门,边说:“司徒末,你不会打电话给我麽?”

末末挣扎着要站起来,“我这才发现我没你手机号码啊。”蜷着坐太久了,她手脚有点发麻不稳,幸好顾未易及时拉了她一把。

“你在外面等了多久?”顾未易边开灯边问。

末末看了下手表,“七点下班的,大概两个多小时吧。”

“吃过饭没?”顾未易往厨房走。

末末把自己扔进沙发,“吃过了,我今天真是倒霉,第一天上班就撞破奸情。”

顾未易从厨房端出一杯茶,递到末末手边,末末傻乎乎地接下,“给我的吗?”

他瞪她一眼,“快喝。”他刚刚拉她一把的时候发现她手冷得跟什么似的,这种初春的天气最容易感冒了,真是的,就在门口这么傻乎乎地等,如果他再晚一点回来呢?

末末一阵感动,鼻子凑上去深吸了一口茶香,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像是用手就这么圈起一个茶色的湖,热腾腾的水汽慢慢熏上她的眼睛,给眼睛蒙上一层带着茶气的雾。

“喝呀,发什么呆?”顾未易催她。

末末啖了一口,暖暖的茶水从唇齿滑过喉咙,滑入胃,末末想到一组茶的回文“可以清心亦,以清心亦可,清心亦可以,心亦可以清……”觉得很有才华,正想说什么,抬起眼就撞进顾未易深深的眸子,也是淡淡的带点茶色,温暖的让人想沉沦。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我爱喝茶,所以每篇文都会扯点茶进去。

我承认我很无聊地扯了点路人的奸.情在里面。

顾未易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沉沦了,末末也快了,日久生情是要人命的一种东西。

一直忘了说一件事,傅沛只是高中同学,不是青梅竹马,所以我没有虐青梅竹马的癖好,搞得我跟变态似的。

偶像剧情节

“哎--”司徒末翻了个身,叹了今晚第一百零一个气,她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丢脸丢成她这样的,实在是世间罕有吧。

时间回溯到下班前,铁哥突然出现,跟末末说明天有一个明星要来拍广告,让末末明天穿得专业点,和他一起去拍片现场。末末自己斟酌了半天都不敢确定广告这一行业穿得专业点要怎么穿,只得请教师姐,师姐挺不情愿地跟她说要穿得时尚点而且要穿高跟鞋,师姐喜欢了那个明星很久了,想跟去看,但是铁哥说什么都不同意,所以师姐对于末末能够跟着去的狗屎运寄予强烈地谴责。

末末一下班就去买了双高跟鞋,她本来是有一双的,但是那双特打脚,穿过两次,每次都整得她死去活来。回到家,顾未易不在家,她简单吃了碗泡面就在家里练习穿高跟鞋走路,她之前虽然因为面试穿过几次高跟鞋,但是走路的水平实在有限,走几步还能唬人,走多了就原形毕露。大概来来回回走了二十多分钟,顾未易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吃的。末末看到那纸皮袋子上那大胡子老人头,咽了咽口水,渴望地看着他。顾未易无奈地把东西递向她,“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少那么可怜兮兮。”末末欢呼一声向着肯德基冲过去,于是……悲剧就这么发生了。被食物蒙蔽了双眼的末末忘了脚上还蹬着一双七厘米高的鞋,于是……末末扑腾着摔了下去,于是……由于“距离=速度×时间”,而已知末末和顾未易之间的距离<末末的速度×末末在空中的时间,所以末末就光荣地……扑倒顾未易了。再由于末末的身高和顾未易的身高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神秘数学问题,末末扑倒顾未易的时候,呃……那个……就……嘴唇和嘴唇零距离接触了。

这样够尴尬了吧?来,跟着上帝一起摆摆手,摇摇头,不够的,不够的。

末末和顾未易手忙脚乱地要离开对方的身体时,呃……那个……忙中有乱,末末的手撑在不该撑的“东西”上,然后……那个不该撑的“东西”有了传说中年轻气盛的雄赳赳反应。

“哎--”末末干脆从床上坐起来,刚刚顾未易那家伙怎么说来着?他说,司徒末,你也太饥渴了吧?如果你真的那么需要,我们可以商量一下的。啊--顾未易这个贱人!他几天没对她说尖酸刻薄的话她就误以为他是个好人了!末末发泄地捶了好几下枕头,又躺回床上去,两秒后,弹起来,他……他有反应!他对她有反应,而且好死不死她刚巧是个女的,所以……根据逻辑上的推理,“∵AB,∵AC,→∴BC,又∵CD,→∴BD”,也就是说,他……对女的有反应。所以她之前幻想了一堆他和傅沛的爱恨情仇都是脑子进水了?他是传说中的--纯爷们?末末突然轻松起来,有了自嘲的心情,哟呵,这么偶像剧的行为她都做得出来,不去写剧本真是太可惜了呀,而且要是让顾未易知道她以为他是Gay,会不会杀人灭口?

顾未易倚在床上翻书,每看几行字就忍不住停下来,听听隔壁房的动静,有时噼噼啪啪的声音,有时是懊恼的嚎叫。他抚上自己的嘴唇,真痛啊,她门牙就这么活生生地对着他的唇磕下来,明天要好好看看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牙膏,牙齿这么坚硬!嘴角忍不住地想上扬,他清咳了一声,硬是压下想微笑的冲动,翻过一页书,看了两行才发现,他刚刚前面那页其实没看完,于是又翻回去看,隔壁房又一次传来捶打东西的声音,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第二天,末末就跟着铁哥到了拍摄的现场,这还是末末生平第一次见到活的明星,呸呸呸,大吉大利,她也不想见到死的明星。老实讲,末末其实不认识那人,高中的时候末末住学校,很少看电视,就绝了追星这一条路,后来上大学了也对这方面兴趣缺缺,所以关注就少了,所以她对明星的了解程度就停留在四大天王和四小天王的那个年代。但是末末还是可以看出他人气还是挺高的,反正拍摄现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他的粉丝,据说有些还是从很远的地方搭火车来的。那明星长得还是挺帅的,也没摆什么架子,就是不爱搭理人,估计是性格使然。

末末一上午都跟着铁哥身边观察他怎么和导演和工作人员沟通,铁哥认真工作的样子挺能唬人的,完全跟在办公室里那个爱强迫人听他冷笑话的胡子怪大叔判若两人。

中午休息的时候,末末去买水,回来的路上被三个女孩子围住,缠着说让末末去帮她们要签名,三个女孩子看起来是高中生的年龄,但是伎俩都挺高的,泪眼汪汪地说她们是搭了两天的火车才来到这里的,末末明知道她们很有可能在说谎,还是心软答应了,也只有她们这个年纪,才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喜欢到近乎迷恋的地步吧?

末末怀里揣着三个小本子和水,犹豫了半天才靠近那个明星:“呃,林先生,要不要喝水?”

“不用了,谢谢。”他根本连头都没抬。

末末看向外面,那三个女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她,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林先生,是这样的,有三个你的……呃粉丝,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希望你给她们签个名。”

林直存这才抬起头看了末末一眼,“不好意思,我不方便。”

末末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有点恼火,不就是举手之劳吗?又不是手断了,哪里不方便了?但虽然恼火,她也不能说什么,只得讪讪地离开,找到那三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公司规定了不准签名。”

一个女孩子泪水就掉下来了,“姐姐,你帮我们偷偷给他签吧。”

末末一看到那孩子哭就慌了,眼泪是末末的罩门,她自己不爱哭,所以一看到别人的眼泪就觉得特别矜贵,忙说:“好好好,我再想想办法,你别哭啊。”

末末还是抱着三本小本子回到林直存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上前去,“林先生,真的不好意思,你就帮她们签个名吧,她们真的是很喜欢你。”

他有点不耐烦地放下手中的纸,“我都说了不方便。”

末末顺口就呛了一声:“哪里不方便?”

他挑起眉,笑了:“哪里都不方便。”

末末被他突如其来的笑搞糊涂了,抱着一丝希望说:“签个名要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司徒!你在这里干什么?”铁哥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末末有点像做了坏事被老师抓到的小孩,往后缩了一步,“呃……他的影迷让我来问问看可不可以签个名。

林直存傻眼,这女的也太没心眼了吧?就这样直说?也不怕被骂?

铁哥脸色沉了下来,吼:“我让你来工作的,不是让你来帮着粉丝追星的,你脑袋里装了什么?你这样会影响到工作的进程你知不知道?”

末末被吼得一愣一愣,直觉顶嘴:“签个名用不了一分钟的。”

铁哥火了:“你是白痴啊,你看不到外面到底围了多少人?你帮忙签了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不如我们就不要拍了,让你给他开个签名会如何?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专业?”

末末低下头,咬着下嘴唇,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铁哥口气缓了下来,“跟我道歉干嘛?跟林先生道歉。”

末末向来都是知错就改的人,生平错的最久的事是喜欢上傅沛,但看清楚了也就改了,这种小事当然入不了她眼,她转身就给林直存一个45度的鞠躬:“林先生,对不起,打扰你了。”

林直存觉得这女孩子的态度挺难得的,点点头,突然很好心情地说:“我是可以帮你签,但是只签你手里这三本。”

末末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点头如捣蒜。

末末带着本子找回那三个女孩,“好了,你们快点回家吧,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三个小女孩感激流涕地看着她,之前哭的那个孩子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MP3说:“姐姐,能不能求你最后一件事?”

末末心里警铃大响:“不可以,我要去工作了。”

她往末末手里塞MP3,“求求你了,你让我们家亲爱的帮我录一个叫.床声。”

末末惊讶的看着这些小女孩,亲爱的?叫.床声?是她太跟不上时代还是这世界变得太快?

“姐姐,你脸红什么?我是说叫我起床的声音。”那女孩子看末末脸红了很久,忍不住说。

末末为自己的肮脏思想感到羞耻,把MP3塞回那孩子手里,“我真的帮不了你们了。”说完赶紧快步离开。

下班。

末末坐在回家的公车上,一天这样繁密的工作下来,等到松了口气才觉得疲惫一点一点地侵上来,脚塞在五寸大的高跟鞋里,痛得直想骂脏话,中国女人真是命苦,才刚从裹小脚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又开始堕入高跟鞋的苦海。

到家。

末末看着门缝下透出的光,有点忐忑,她自从昨晚轻薄了顾未易,还没和他碰过面,待会气氛真不知道要如何的尴尬。

她深吸一口气开门进去,顾未易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呐呐地招呼了句:“我回来了。”

顾未易本来昏昏欲睡的眼睛一亮,坐起来,“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在片场吃的饭盒。”末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