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几乎是将唐时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床下铺的床垫下面,发现了那份快递。

顾倾城坐在地上,直接从里面抽出了一叠纸张,结果在她看到第一行“dna亲子鉴定”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眉心忍不住蹙了蹙,然后往下看了名字,唐时,糖水,糖果,糖糖这四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顾倾城坐在地上,直接从里面抽出了一叠纸张,结果在她看到第一行“dna亲子鉴定”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眉心忍不住蹙了蹙,然后往下看了名字,唐时,糖水,糖果,糖糖这四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她一目十行的掠过dna亲子鉴定书的分析内容,直接去看了结果,显示水果糖都是唐时的亲生骨肉。

dna亲子鉴定的检查并没有错,可是顾倾城脑海里想的却是,唐时到底什么时候去做的这个亲子鉴定,而他又为什么要背着她,偷偷地去做了这个dna亲子鉴定?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是代表着他的心底,根本就是怀疑水果糖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可是明明,那一天在医院里,自己告诉唐时水果糖是他的亲生骨肉之前,有问过他,若是这三个孩子是陈墨深的,他还要不要她,他那么笃定而又肯定的跟她说,就算是她带十个拖油瓶,他也肯要!

那个时候,她是那么的感动,明明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说过,男人的誓言不可信,她偏偏却就是那么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他,因为她觉得他是不一样的,甚至她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和唐时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终于和好如初,再无嫌隙了。

难怪昨天,自己一靠近,他就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那么紧张仓促的就将这些纸张扣了过去,甚至在自己伸出手想要去看的时候,他却抢先一步的藏在了身后…

原来,在他的心底,其实他一直都是有自己的打算…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过于安逸,顾倾城竟然发觉自己此时有点承受不住这份打击,她抓着dna亲子鉴定检查结果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知道,水果糖出生之后,唐时才知道那是他的骨肉,在此之前,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陈墨深才是孩子们的父亲,唐时心底疑惑,这是很正常的,而且她在没有出院之前,也对着他提出过,若是他不相信水果糖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可以去做dna亲子鉴定,谁知,他表面对着她说相信,却在背地里去做了这个dna亲子鉴定!

若是唐时对着她她当面提出去做dna亲子鉴定的话,她会失落,但是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样难受。

顾倾城抓着纸张的手忍不住加大了力气,将纸张抓的微微有些发皱。

原来,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的话,知道自己的爱人对自己有所质疑,竟然是这样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感觉。

她和唐时冰释前嫌之后,每一天都过得开心幸福,这些开心和幸福宛如叠加一样,让她心底都跟灌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可是现在,那些甜滋滋的滋味,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疼疼的苦涩。

顾倾城一个人宛如被点了穴一样,难过的在地毯上坐了许久都没有动弹,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才惊醒了她。

此时,顾倾城才发觉,自己的眼底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蓄满了一层雾气,她抬起手,蹭了蹭眼底,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门外轻声开口:“谁?”

“倾城,你醒了?”隔着门,传来的是唐夫人的声音,温柔可亲:“早上阿时去上班的时候,说你在补眠,不让人吵你,现在午餐准备好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起来了,就下楼吃点东西来。”

“好。”顾倾城急急地对着门外回应了一句,然后就快速的拿起地上被她扔在了一旁的快递纸袋,将dna亲子鉴定书塞了进去,重新放回了自己在地毯上发现的位子上,然后将铺好,这才站起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就走到卧室门口,打开了门。

唐夫人看出来,立刻冲着她慈爱的笑了笑:“倾城,我早上给你妈妈打了个电话,问你最喜欢吃些什么,中午特意让张嫂准备了你爱吃的。”

唐夫人以前就对她很好,自从她生下水果糖之后,对她更是好的宛如亲生女儿,顾倾城想到dna亲子鉴定书,心底更加难受了一些,她冲着唐夫人挤出了一个笑容,说了一声“谢谢。”

唐夫人眼尖的看到了顾倾城眼底的红,眉心蹙了蹙,有些担忧的开口:“倾城,你刚刚哭过?”

“没有。”顾倾城连忙摇了摇头:“我洗脸的时候,洗面奶进了眼睛,有些刺疼。”

唐夫人这才神情松懈了下来,催促着顾倾城一起下了楼。

佣人已经将午餐摆放在了餐桌上,唐夫人亲自给顾倾城先盛了一碗汤,她在顾倾城接过汤的时候,忍不住出声,说了一句:“倾城,虽然人家都说婆媳不和,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那样的,如果阿时敢欺负你,你直接告诉我,我绝对会偏袒着你的。”

顾倾城心底又是感动,又是更加难受,她双手接过汤,点着头,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唐时,他对很好。”

“他敢对你不好!”唐夫人瞬间板起了脸,惹得一旁吃饭的唐婉,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倾城也忍不住弯着唇角笑笑,然后低下头,喝起了汤。

-

四月昨晚从苏年华公寓跑的匆忙,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光着脚,连鞋子都没穿。

等到她一口气跑出了公寓,站在夜色苍凉的大街上时,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带手机,钱包和车钥匙,她光着的脚丫子,已经磨出来了两个水泡,疼的她走不动,最后只好坐在了路边的木椅上。

此时虽然夜深,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路过,或许是因为四月只是穿了睡衣的缘故,引了不少人侧目。

夜色渐浓,气温渐低,四月望了望身后的小区,一想到公寓里的苏年华和那两个女人,此时此刻正在做些什么,她的心便传来隐隐的疼,越发不想回公寓里去拿自己的东西,索性就站起身,沿着大马路慢吞吞的往前走。

苏年华的公寓,立于城正中心,距离盛唐公司并不远,从他公寓出来,一直沿着马路往盛唐公司所在的方向走,中间经过希尔顿大酒店。

四月是希尔顿酒店的超v会员,加上她经常需要安排合作伙伴的入住,希尔顿大酒店距离盛唐公司不远,所以她和这里的经理很是熟悉,所以尽管她身无分文,衣衫不整,但是经理看到她,还是很热心的替她开了一个总统套房,亲自把她送了进去,甚至还吩咐服务员,去按照四月的尺寸,备了内衣和外衣,还有一双鞋子。

四月去泡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脚底火辣辣的疼,她给前台打了个电话,找人送了一些酒精和一盒创和贴,自己清理好了脚底的水泡,贴了五个创可贴,就爬上了床。

夜色已深,套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她没有开电视,只有浴室里开着的换气机,发出嗡嗡嗡的声响,四月没什么困意,床正对着落地窗,她抱着枕头,盯着窗外依旧辉煌的万家灯火,心想,自己和苏年华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宛如仇人一样,一见面,便是一场厮杀,你让我疼八分,我还你疼十分!

她知道,如今这样的局面,是她亲手造成的,她怨不得任何人,甚至就连让她一直疼始终疼的苏年华,她都没有资格去怪罪。

是她下手毫不留情的逼走了他的小真爱,是她不留余地的只是为了可以得到他,然后让他硬生生的恨上了她。

可是,在她四月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这样的字眼,即使如今走到了这样的境地,她依旧没有后悔过,苏年华总不可能恨她一辈子,不是吗?迟早他会恨累的,就算是不累,等到死了,他们也要葬在一起,那个时候,他和她也就相安无事的可以永久相守了,不是么?

所以,如果她做不到失去他,那么现在,苏年华给她再多的耻辱和伤害,她也要咬紧牙关的受着。

想到这里,四月望着窗外的眼神,变得坚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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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到底怎么睡着的,四月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只知道,自己入睡的时候,无意之间扫了一眼酒店墙壁上的始终,已经将近凌晨四点钟。

她睡了不过五个多小时,便醒了过来,苏年华向来夜生活丰富,不上班的时候,有时候会睡到下午一两点才会醒来,所以四月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酒店里,自娱自乐的消磨着时间,一直磨蹭到了中午十二点,她才洗漱穿衣,然后办理了退房手续,慢慢的走回了家。

夏季的中午,温度还真是高,四月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浸透,她没有敲门,只是输入了密码,就推门而入,站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刻意看了一眼玄关处的鞋子,发现昨晚那两个女人的鞋子已经不见了,她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将昨晚上那两个女人穿过的拖鞋拎起来,直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随后就穿了拖鞋,往卧室走去。

四月本以为,推开卧室的门,会看到一片狼藉,可是没想到,卧室里却很整齐,铺着大红色床单被褥的大床,只是微微有些褶皱,地毯上也很干净,没有看到用过的避-孕-套。

四月微微怔楞了一下,便去浴室里随意的冲个一个澡,将身上的出的汗冲洗干净,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拿了手包和车钥匙,拎着自己昨天晚上给水果糖买的礼物,就走出了卧室。

四月回家没看到苏年华的身影,完全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当苏年华跟那两个女人一同离开了,可是她刚刚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对面书房的门被人推开,苏年华穿了一身睡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四月瞬间怔在了原地,他竟然在家?

苏年华看到四月好端端的出现,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那种略微带着一丝嘲讽的神情,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就当她不存在一样,直接冲着一旁的饮水机走去,自顾自的接了一杯水,就昂起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四月等苏年华放下水杯的时候,才微微回了神,她知道,苏年华对自己每天所作所为,完全不感兴趣,却还是说:“今天周末,那个我要回西郊别墅,顺便去看看咱哥的水果糖。”

果然不出四月的意料,苏年华听到她说的这些话,连眉眼都没有闪动一下,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直接又走向了书房。

四月望着书房紧闭的门站了几秒钟,就拎着东西,走出了家门。

坐在书房里的苏年华,听到外面传来的开门关门声,然后就拿起手机,给林景辰去了一个电话:“老三,你现在在哪里?和谁?咱哥也在?还真是稀奇,那成,我等下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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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到唐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张嫂恰好就在院子里浇花,看到四月的车子开了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将喷壶放在了一旁,就冲着四月的车子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

车子停稳,四月推门,刚刚迈下了一条腿,张嫂就开口说:“月小姐,您来了?”

四月笑着喊了一声:“张嫂。”

然后就打开了后备箱,将自己买给水果糖的礼物拎了下来。

张嫂连忙接上。

四月对唐家老宅再熟悉不过,她轻车熟路的推开了屋门,看到一楼没人,就直接去了二楼,刚上了二楼,四月就听见里面婴儿房里传来了铃铛声,她走上前,推开门,就看到顾倾城,唐夫人和顾夫人带着三个特护正在婴儿房里逗着水果糖。

“小月来了?”最先看见四月进来的,是顾夫人。

随后,顾倾城就抱着糖果往门口看去,看到四月,唇角弯了弯,就站起身:“小月。”

四月走上前,从顾倾城的手里,接过了糖果,抱着逗了两句,然后又分别去看了糖水和糖糖,一直到水果糖再次睡着,四月和顾倾城这才从婴儿房出来,顾倾城原本想带着四月去唐时的房间坐,可是想到地毯下的dna亲子鉴定,顾倾城心情略微变得低落。

她想到自己自从生了水果糖,很少出门,所以就对着四月提议,说:“小月,要不晚饭我们去城里吃?”

四月自然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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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开的车。

在去往城中的路上,顾倾城原本想给唐时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和四月出去了,可是想到他今天有工作忙,于是便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谁知短信刚发出去,唐时立刻回了电话。

顾倾城盯着来电显示看了约莫五秒钟,才接听,里面传来唐时温和平缓的声调:“你跟小月准备去哪里?我这里快忙完了,等下我去找你们。”

顾倾城这一下午,都在为dna亲子鉴定烦心着,她之所以和四月出来,无非是想放松下自己的心情,所以想了一下,便开口拒绝:“我跟小月约好了,只有我们两个人。”

唐时倒是没勉强,在电话的那一端呵呵的笑了两声:“也成,等回去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我去接你。”

这次顾倾城没有拒绝,对着电话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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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和四月选的北京大饭店吃得晚饭,出来之后,已经是九点钟,水果糖有三个特护照顾,压根不需要顾倾城操心什么。

她原本答应好唐时,在回家之前,给唐时去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可是走出北京大饭店,顾倾城却有些懒得回家,于是便跟四月提议,去找个安静的酒吧,喝点酒。

四月看了一眼时间还早,想到自己等下回了家,也是一个人孤枕难眠,便驱车载着顾倾城,去后海。

后海湖边的一条街上,都是酒吧,里面的驻唱,唱着声情并茂的情歌,经过一家酒吧的时候,里面恰好传来了陈奕迅的《明年今日》,四月脚步停了一下,就提议:“就这家?”

顾倾城点头同意,两个人走了进去,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坐下。

唱歌的那个男子,很年轻,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显得皮肤有些白,他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着歌,每一首都是陈奕迅的,他的声音和陈奕迅倒是有几分相似,加上刻意的模仿,倒也算是让人享受。

“这个驻唱唱的还不错。”四月端起酒瓶,给顾倾城倒了一杯酒,开口说。

顾倾城端起酒杯,冲着四月的酒杯碰了碰,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就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气。

四月看着喝酒有些猛地顾倾城,忍不住出声:“心情不好?”

顾倾城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又接着喝了一大口,酒精顺着咽喉,滚入腹中,带起一阵灼烧感,然后放下酒杯,借着酒吧里略显得有些昏暗的光线,望着面前的四月,问了一个其他的问题:“我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四月一听到这个问题,唇角习惯性地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她慢慢的摇着酒杯,语气听起来有些轻描淡写:“我能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呗。”

说完,四月昂起头,将杯中的酒,喝的精光,然后,拿起酒瓶,一边给自己的杯中倒酒,一边回视着顾倾城的眼睛,说:“昨晚,老五带了两个女人回家。”

虽然四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都是弯弯的,可是顾倾城心底却还是泛起了一丝心疼,她迟疑了一下,开口说:“四月,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四月像是知道顾倾城接下去要说些什么一样,没有吭声,倒酒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将酒瓶放在了桌子上,端起酒杯,继续往嘴边送去。

顾倾城盯着四月喝完了一起酒,这才开口,说:“别这么折磨自己了,要不然就跟年华哥断了吧。”

四月唇瓣抿的紧紧地,抓着酒杯的手加大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对视着顾倾城的眼睛:“断了?”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绽放了一抹笑容,然后又端着酒杯,狠狠地灌了一气酒,这才继续说:“倾倾,如果我现在跟老五断了,那不是代表着我跟老五这一辈子就没希望了?如果我要的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你说当初我犯得着要那么用尽心思的逼走老五的小真爱,让老五着着实实的恨上我吗?”

“可是,小月,看着你这么难受,我心疼…而且,这个世界上,男人多得是,也许说不好,你就会觉得其他的男人比老五更适合你。”

“你觉得在你心底,有人能替代的了我哥吗?如果我哥对不起你,你能干脆利索的一刀两断吗?”

四月突然间问的这个问题,让顾倾城瞬间说不出来话了。

她这一下午,一直都在为了唐时背着她去做dna亲子鉴定难过,但是,却从未想过要和唐时一刀两断。

“倾倾啊,你心底其实是明白的,有些人,你说不出来哪里好,但是就是旁人替代不了,你的那个旁人替代不了的是我哥,而我的,就是老五。”四月吞咽了两口唾沫,给自己和顾倾城一人各倒了一杯酒,然后和顾倾城碰了碰杯,喝了一口,又说:“其实,我跟老五这样的日子,最初我也觉得崩溃,后来我就麻木了,当然,我是这里疼的麻木了…”

四月说着,点了点自己的胸膛:“我有时候,一个人晚上睡不着,也会在想,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可是,倾倾,你不知道,我一想到我跟老五要分开,我觉得是那样的难受,难受的,我想死。”

“倾倾,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爱老五,爱的,离开他,我真的会死的。”

四月将自己最后的一句话,换了一种方式,又阐述了一遍。

顾倾城心底突然间有些难过,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四月了。

气氛,微微变得有些安静。

酒吧里大家的谈话声,都是轻声细语的,只有驻唱的那个男子,唱着陈奕迅的那首《淘汰》不断地回荡着:“我说了所有得慌,你都相信,简单的,我爱你,你却总不信。”

四月听了很长一会儿那歌声,然后才扯了扯唇,对着顾倾城挤出了一丝笑,直接转移了话题:“好了,不要我们每次一见面,都因为我跟老五的事情,气氛变得这么不高兴,倒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提的,但是总是忘记,当初咱们在初中的时候,约定过得,你还记得吗?未来如果我们有了孩子,就彼此当彼此孩子的干妈,现在你有了,不会要赖账吧?”

“当然不会。”顾倾城很配合的也跟着四月转了话题。

四月眉飞色舞的笑开,像是真的为自己多了三个子女,而感到高兴一样,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大气,然后语调有些调侃的说:“还真是没想到,你跟我哥竟然能生个三胞胎,倾倾,老实承认,你在怀上水果糖的那一阵子,是不是天天跟我哥赖在床-上?”

顾倾城虽然生了孩子,但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还是微微红了起来:“小月,你问这些做什么?”

“取经啊,我也想生三胞胎…哦,不,最好生个四胞胎,这样我才能虐过我哥!”

顾倾城知道四月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可是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冲着四月出声说:“小月,如果实在不行,你怀个孩子吧,说真的,孩子是两个人之间的调味剂,兴许你有了孩子,年华哥当了爸爸,他为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跟你闹了。”

四月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凝滞。

顾倾城张了张口:“该不会是,现在年华哥还让你每次都吃事后避孕药吧?”

四月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顾倾城神情变得有些愤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程写意换了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过一阵子避孕药的缘故,她对避孕药极为的反感,嘴里的年华哥,变成了直呼其名:“苏年华这也太过分,事后避孕药对身体的伤害更大,他不是一直都怕唐时吗?我今晚回去,非要跟唐时告他一状!”

“好了,倾倾,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跟老五的事情,真的不能再让人插一脚了,老五现在反感死我了,我在得寸进尺的去要他个孩子,说不清,我跟老五就彻底的崩了。”四月安抚着顾倾城:“再说,我不是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了吗?水果糖,多萌萌哒啊!”

顾倾城动了动唇,没有说话,可是心底,却被四月劝的妥协了下来。

四月没有在跟她继续说些别的,只是端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喝到最后的时候,她突然间莫名其妙的流起了眼泪,然后望着顾倾城,轻声说:“倾倾,我喜欢他啊,我是真的喜欢他,我喜欢他到,我喜欢他都不敢让他知道,因为我怕他不喜欢。”

-

程写意昨天挂断给唐时打过去的电话之后,一个人气急败坏的坐在自己的家里,还在想着,她和顾倾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然后她就想着,自己到底怎样,才可以将顾倾城推倒万劫不复的地步,再然后她没想到,自己今天晚上有些无聊,一个人跑来后海的酒吧借酒消愁,然后就碰见了顾倾城。

程写意并没有和顾倾城在一个酒吧,只不过是顾倾城坐在了靠窗的位子,她沿途走过的时候,看到了她。

原本当时她是没有动什么歪心的,因为她看到她和四月两个人在一起,她怕有唐时苏年华这些人也跟来,所以只是站在外面,盯着顾倾城观察。

她看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发现自始至终,只有顾倾城和四月两个人在喝酒,她们像是在讨论着自己的心事,而唯一会些功夫的四月,喝的酒有些多,途中上厕所的时候,走起路来都有些踉跄。

然后,到了这个时候,程写意才下了狠心。

此时的顾倾城给唐家生了三胞胎,出入都有专车接送,现在好不容易碰到她和四月两个女人单枪匹马的行动,这样的天赐良机,若是她不抓住,恐怕错过之后,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反正她想要的,已经没了机会,她这样活着,也无多大的意义,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来了了断!

程写意的眼神,变得微微有些狠戾,她想也没用想的就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你开价,现在帮我办件事…对,就是现在,在后海这里,为了事情绝对成功,最好来个七八个…没问题,两百万就两百万,我当然又两百万,你不要忘了,我城中的房子,现在卖掉,都值五百万,只要你能把我安排的事办成,我可以考虑给你再加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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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好不容易和四月出来消遣一次,唐时并没有着急催顾倾城回家,即使到晚上将近于十一点的时候,唐时也只是给顾倾城发了一条短信:“倾倾,几点回家?水果糖已经想爸爸妈妈了。”

顾倾城的手机就放在酒桌上,短信一来,她的屏幕就亮起,她看到唐时发来的这条短信,唇角忍不住微微勾了勾,看了一眼对面已经喝的有些醉的四月,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招呼来了服务员,结账,然后跟四月走出了酒吧。

四月路走的有些不稳,顾倾城只好伸出手扶着她,她原本想给唐时回个电话,谁知四月走了没两步,就突然间吐了起来,顾倾城只好拍着她的后背,等着她吐完,去买了一瓶水,给四月漱了漱口。

好不容易折腾好了四月,顾倾城这才搂着她的胳膊,冲着她停车的地方走去,然后顺势拿出来手机,给唐时拨了过去。

后海的酒吧一条街,是禁止车辆经过的,四月的车子停在安定门外大街上,在去往安定门外大街的路上,恰好经过一段比较安静的道路,所谓的安静,指的是经过的人流量有些偏少。

顾倾城给唐时的电话,打通之后,只是刚嘟嘟了半声音,然后她的手机便被人从后面猛地夺走,她低呼了一声,下意识的扭头,结果还没看清楚后面的人,她和四月便被好几只手,用很大的力气,在最短的速度之内,拖进了一旁黑漆漆的胡同里。

顾倾城给唐时的电话,打通之后,只是刚嘟嘟了半声音,然后她的手机便被人从后面猛地夺走,她低呼了一声,下意识的扭头,结果还没看清楚后面的人,她和四月便被好几只手,用很大的力气,在最短的速度之内,拖进了一旁黑漆漆的胡同里。

顾倾城虽然喝了一些酒,但是大脑处于完全清醒的状况,这样的情景发生的太过于突然,顾倾城根本顾不上去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扯着嗓子,下意识的开口去喊:“救命。”

拖着她的人,反应要比她脱口而出的声音快许多,在她口中的那个“救”字音都没完全发出来,嘴巴便被人用手狠狠地捂住,连带着她的鼻子都被按住,让她的呼吸都跟着有些困难了起来。

四月喝的有些昏昏沉沉的,在被人伸出手用力的往胡同里拖得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任何的危险,反而还迷迷瞪瞪的说了一句:“倾倾,别闹!”

她的声调并不高,话音落定之后,便很快也被人捂住了嘴巴。

后海旁边的很多北京老院子,都没什么人居住,所以胡同里没灯,光线很暗,也很静。

顾倾城看不清东西,只是被人这么硬生生的拖着走,以前她是被绑架过一次的,那一次只有她一个人,现在有四月跟她作伴,不但没有缓解了她的恐惧,反而让她变得更加惊慌失措。

上一次她是随身携带了手机,急中生智的给唐时去了电话求救,可是这一次,手机已经被这些人夺走,四月又喝的七荤八素…

越想,顾倾城心底越是恐慌,然后她的大脑里变得更乱了起来,一时半会儿竟然有些想不到怎样才能让自己和四月可以完好无损的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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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终于停了下来,顾倾城和四月被人狠狠地往前一推,然后两个人便齐刷刷的撞在一起,摔倒在了死胡同尽头的墙角处。

这里的光线更暗,顾倾城几乎是看不清东西的,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往一旁摸了摸,然后触碰到四月的手,紧紧地抓住,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了一句:“小月,你还好吗?”

四月还没清醒过来,迷离糊涂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将脑袋靠在了顾倾城的肩膀上,还咧着嘴,傻傻的笑了两声,嘴里低低喃喃的喊了一声:“年华…”

顾倾城知道,此时的她和四月的安危,只能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她伸出手,搂住了醉兮兮的四月,暗暗地给自己鼓足了勇气,然后透过一片漆黑,看着正前方,故作镇定的开口:“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

并没有什么声音回复她。

顾倾城心底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她继续开口的声音,略微有些抖:“你们是想要钱吗?要多少,我可以给你们。”

仍旧没什么人出声,只是在她话音落定的时候,突然间周身一片黑漆漆中,突然间亮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