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拿着手机的手电筒,照出来的光,足以让顾倾城看清楚了面前的情况,约莫有六七个男子,虎视眈眈的在她和四月的面前,围绕了一个半圈形。

顾倾城和四月的身后,是胡同的墙壁。

她们的后路被封死,插翅难飞。

顾倾城看到这样的情形,心底瞬间凉了半截,偏偏四月却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还用脑袋不断地蹭着她的肩膀,小声的嘀咕着说:“倾倾,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走到我们的车前。”

“快了…”顾倾城哄了四月一句,然后就快速的将自己包里的钱包拿了出来,尽数的递给了面前的几个男人,就吞咽了两口唾沫,声音略微有些干涩的说:“这里面有不少现金,我都给你们,还有好几张卡,其中有一张,可以取现五百万,没有密码的,黑色的那张…”

面前的几个人扫了扫顾倾城递上来的钱包,似乎是被她嘴里说出来的数额说的有些愣住了,然后大家忍不住相互望了一眼。

顾倾城看到这几个男人的神情,以为有希望,立刻将四月的包也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了她的钱包,连带着自己的钱包一并又重新递了过去:“如果你们嫌弃不够,这个钱包也可以给你们,这里也有不少现金,她的钱包里也有一张黑色的卡,同样可以不用密码取现五百万…只要你们肯放过我们,我保证绝对不会追究的。”

站在最中间的那个男子,年龄最大,露出来的两条结实的胳膊上,纹着张牙舞爪的两条盘龙,在听完顾倾城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噗嗤”的笑了一声,然后踏着步子走上前,从顾倾城的手中抽走了那两个钱包,翻都没翻一下的讲钱包就直接扔到了一旁:“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拿着你们的卡取现,那不是明白的把我们往局子里送?”

说完,那男子扫了一眼顾倾城和四月,然后开口问:“谁是顾倾城?”

顾倾城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她动了动唇,说:“我。”

“原来是你啊…”

顾倾城没有说话,她望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四月,然后出声说:“既然你们是冲着我来的,能不能先把我朋友放走?”

她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点可笑,这些人既然把四月一起抓了过来,不过就是怕抓四月报警。

于是顾倾城又开口,说:“她醉的一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说来,你倒是很在乎她?”中间那男子瞬间笑了起来:“那这事情倒是有趣了许多…”

那男子话音一落,然后猛地就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一把揪起了四月的头发,把她扯了过来,推给了另外两个男子,然后盯着顾倾城出声说:“放她走多没意思,顾小姐,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随着那男子的话,四月很快便被另外两个男子,狠狠地按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游戏,就是一个选择题,顾小姐,有人给我们出了高价,让我们今天毁了你,所谓毁了你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拍了你的裸-照在拍你被人轮-奸的照片…说句真心话,我们也不愿意为难你,强迫你,所以现在,我就给你一个心甘情愿选择的机会。”

那男子说着,勾了勾唇,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的四月,继续说:“顾小姐,你也看到了,你朋友现在在我两个哥们手里,只要我一个手势,他们立刻会有举动…”

“所以,我给你的选择题,很简单,要么你自己乖乖地把衣服脱了,要么我就让人动手撕了你朋友的衣服,你也知道,你朋友喝的烂醉如泥,想必没什么反抗能力,对付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顾倾城听完这些话,面色瞬间惨白,她想也没有想得出声问:“是程写意,是程写意让你们来对付我的,是不是?”

肯定是程写意,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要把她那些不堪的照片曝光出去。

唐家这样的名门贵族,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被轮-奸过的女人当女主人?

程写意这样做的目的,分明是想要彻底的让她和唐时再无可能!

一直和顾倾城说话的男子,听到程写意的名字,神情没有半点的改变,就像是根本不认识程写意这个人一样,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顾小姐,我是怕你无聊,才跟你玩个游戏的,但是并不代表着我允许你一直这么浪费大家的时间,所以,请问你选择好了吗?”

“要不然这样吧,顾小姐,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如果你做不出来选择,我就替你选择…”

随着那男子的话音落定,很快他的口中就冒出了一个数字:“十…九…八…”

顾倾城听着倒计时的数字,心底惊慌成了一片,情急之下,她只好搬出了唐时和盛唐:“你知不知道,我是唐时未来的准妻子,唐时…你们知道吗?盛唐企业的老总,而她,是四月,盛唐企业的五大总裁之一,你真要是现在敢把我们怎样,你们绝对下场会惨到极致!”

那男子听到顾倾城这样威胁的话,又轻笑了一声,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上,他们又怎么会干这种随时都会被关进局子里的行当,对于他们来说,无非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然后就过着颠沛流离的逃亡人生。

“五…四…三…”

顾倾城看到那男子完全将自己嘴里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毫不在意的继续斩钉截铁的往下数着数字,她的心底,逐渐的萌生了一层绝望。

“二…一…”

在最后一个数字落定的时候,那个男子根本没有给顾倾城任何反应的机会,当机立断的对着身后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按着四月的那两个男子,将手快速的就冲着四月的裙子衣领伸了过去。

“住手!”顾倾城声调有些颤抖的喊了一个字,然而那两个男子动作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顾倾城清楚地看到,他们的手,已经拉住了四月的衣领。

对于她来说,唐时重要,她和唐时的爱情也重要,可是四月同样是重要的。

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很多人在做出很多选择的时候,都是自私的。

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顾倾城却做不到。

她知道唐时没有接到她的电话,肯定会想尽办法的来找她,她也知道,上一次她被绑架,唐时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知道她在哪里,这一次她北京城都没有出,自然更是可以很快的找到她。

所以,她刚刚说了那么多的话,就是在拖延时间,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因为可能下一秒,唐时就会出现了。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拖不下去了。

因为,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四月受辱。

四月和程写意无冤无仇,这是程写意给她顾倾城的屈辱。

四月没有道理替她受着。

顾倾城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脱口而出:“你们不要动她,我脱,我脱!”

顾倾城颤抖的举起双手,去扯自己裙子的拉链。

一直和她说话的男子,看到她这样的举动,立刻伸出手,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原本扯着四月衣领的两个男子,立刻松了手。

顾倾城用力的咬着牙齿,触碰到拉链的手指,哆嗦的有些厉害,以至于她拉了半天,都没有把拉链拉了下来。

男子看到她这样磨磨唧唧的举动,再一次举起了手,围着四月的那两个男子,像是被按了遥控的机器人一样,立刻冲着四月伸出了手。

顾倾城焦急之下,用力的一扯,就将自己的拉链拉开,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肌肤。

在手机手电筒略微泛黄的灯光照射下,她的肌肤泛起了一层诱人的光泽,引得所有男子,都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顾倾城屈辱的闭着眼睛,眼底泛起了一层忐忑酸,有泪水翻滚了上来。

她这一生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可是现在的她,是那般的恨着程写意,恨不得将程写意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顾倾城一点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脱自己的衣服,可是她却又不能不顾四月,所以她只能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和意识一样,将裙带,缓缓地褪了下去。

四月的确是喝的有些多,整个人意识不大清楚,可是她在两个男子连续两次伸出手去碰她衣领的时候,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她努力地皱着眉,强迫自己大脑稍微清醒一些,去望周围的场景,然后看到竟然被人逼着在脱衣服。

一瞬间,一股怒气,爬满了四月的整个胸膛,连带着她的酒都跟着清醒了许多,她想也没用想的就快速的出手,将面前拦着自己的两个男人,一瞬间撂翻在地。

四月这样的举动,瞬间惊扰了原本盯着顾倾城瞧着的几个男子,有人出口骂了一声脏话,然后下一秒,就冲着四月围了过去。

原本唐时打算六点钟回西郊别墅,结果因为顾倾城来了市里,所以晚上便和陆然,林景辰和苏年华一同吃了个晚饭。

吃完之后,时间还早,唐时并不急着催促顾倾城回家,所以四个人一同去金碧辉煌,支了一个麻将桌,打牌。

苏年华有点不在状态,四个人的麻将,三个人赢,就他一个人输。

短短在这里两个小时,筹码已经扔出去了将近三十多万。

赢得最多的是林景辰,嘴里叼着一根烟,手指有些不耐烦地敲着桌子,等着苏年华出牌。

结果,谁知道苏年华摸了一张牌,直接扣在桌子上,愣起了神,半天都没有反应。

林景辰将嘴里的烟扯了下来,吐了一个漂亮的眼圈,斜眼瞄了一下苏年华,出声说:“老五,你发什么呆呢,一桌子是就等着你出牌呢!”

苏年华听到声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看都没看自己手里摸得牌是什么,就直接扔了出去,明明是个“八万”,嘴里却喊了“二饼”。

“老五,你是不是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八万二饼傻傻分不清楚?”林景辰一点也不留情面的出声嘲笑。

“胡了。”唐时单手将面前的牌推倒,语调清淡从容。

陆然扭头瞄了一眼唐时胡的牌,然后算账:“老五要给咱哥五万块钱的筹码。”

苏年华打开自己面前的抽屉,从里面将东西胡乱的都抓了出来,然后一股脑的推给了唐时。

陆然按了麻将机的洗牌键,趁着洗牌的缝隙,忍不住盯着苏年华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出声说:“老五今天很不正常啊,怎么,该不会是最近玩女人过头了,把脑子玩坏了吧?”

苏年华压根就没有要搭理陆然的意思,自顾自的从烟盒里掏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然后大口大口吞云吐雾的吸了起来。

“呦…老五这架势,看起来像是欲-求-不-满啊…”这次庄家是唐时的,林景辰替唐时按了键,甩出来了筛子点数,然后手指绕着麻将桌转了半圈,最后停在陆然面前的麻将钱,说:“哥,从这里开始抓…”

唐时慢慢悠悠的伸出手,抓了牌,然后林景辰也跟着伸出手,嘴里继续半开玩笑的开口,说:“怎么,老五,该不会是昨天你被小月赶出家门了吧?”

苏年华听到这句话,瞬间炸毛,将手中抓的麻将狠狠地拍在了自己面前:“老三,你tm胡说八道个什么!”

林景辰看到苏年华这架势,更加确定苏年华这是在四月苦恼,刚准备继续开口,取笑苏年华两句,结果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唐时,却笑眯眯的出声:“老三,少说两句。”

林景辰耸了耸肩,闭了嘴。

苏年华唇瓣闭的紧紧的,低着头,盯着自己面前的麻将,呼吸略显得有些不稳。

陆然倒是稀奇的望了一眼唐时,笑容可掬的开口,说:“咱哥最近脾气可是好转了很多,越来越有暖男的倾向了。”

“哦,是吗?”唐时明明知道陆然这是拿他说笑,偏偏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讲这话当成夸赞,然后像是很赞同一样,点了点头,慢吞吞的扔了一张牌,给了一个回复:“没办法,大概是有了三胞胎的缘故吧,毕竟当爸的人,要有耐心,更何况一下子有了三,就得多出来三分耐心,算了,不跟你们说了,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靠…”陆然低声骂了一句:“拜托,你能不能换个借口,不要总是三胞胎三胞胎的挂在嘴边?”

“老二,得了,咱哥现在提他那宝贝疙瘩三胞胎,不算啥的,下午跟客户谈生意,明明是想着多要点利润,结果,咱哥也提了他那三胞胎,说什么…”林景辰顿了一下,然后学着唐时下午坐在沙发上,那种姿态优雅的气势,用一副平淡而又高雅的声调,无奈的开口说:“没办法,一下子生了个三胞胎,开销大了很多,所以还需要孙总多担待些,再给提百分之五的利润。”

陆然被林景辰学着唐时说话的语气和姿态,逗得忍俊不禁。

唐时倒没有丝毫恼火的意思,慢条斯理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钟,于是便被顾倾城发了一条短信:“倾倾,几点回家?水果糖已经想爸爸妈妈了。”

唐时发出去短信之后,便时刻注意着手机,等了约莫十分钟的时候,唐时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是顾倾城的回电。

唐时立刻拿起手机,刚准备去接电话,谁知电话突然间便被挂断。

唐时以为顾倾城不小心挂断了,并未多想的给顾倾城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直到里面传来客服小姐的官方回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唐时眉心蹙了蹙,再一次给顾倾城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这一次不但依旧没人接听,还在响到一半的时候,自动挂断,再打过去,已经关了机。

顾倾城的手机没电了?

唐时抬起头,对着自己对面的苏年华,出声说:“老五,给小月打个电话,问问她们散场没?”

说着,唐时又给顾倾城拨出了一个电话,拨通之后,提醒他的,仍是关机的答复。

唐时放下手机,望向了苏年华:“怎么样?”

苏年华自从和四月结婚之后,便再也没有主动给四月打过一个电话,所以他在唐时让自己给四月打电话的时候,整个人率先僵硬了一下,然后在唐时第二天问自己的时候,他才吞咽了两口唾沫,给四月拨过去了电话。

过了约莫一分钟,苏年华放下手机:“无人接听。”

唐时心底微微咯噔了一下,隐隐的浮现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他拿着自己的手机给四月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林景辰盯着唐时看了一会儿,看到他迟迟未曾开口说话,知道电话依旧没有打通,于是出声说:“还是没人接听?”

唐时没有吭声,神情却变得有些凝滞。

陆然眉心皱了起来:“现在晚上十一点钟,两个人手机同时都没人接听,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陆然话音刚刚落定,唐时下意识的就去点了自己手机的追踪器。

自从顾倾城上一次被绑架之后,他就给顾倾城的手机里装了一个定位软件,他可以看到她关机之前的具体行踪轨迹。

唐时看到她去了北京大饭店,然后又去了后海的一家酒吧,就在他发给她短信不久之后,她和四月从酒吧出来,沿着来时的路返回,结果走到一半,突然间轨迹拐进了一个老北京老胡同里,然后就彻底的断了踪迹。

唐时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对北京的地理状况了如指掌,那老胡同这些年几乎无人居住,顾倾城和四月跑到哪里去做什么?而且一个手机关了机,一个人手机无人接听。

唐时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整个人猛地就从座椅上蹭的站了起来,抓了身后的衣服,说:“不行,我得去后海看看。”

说着,唐时便冲着金碧辉煌的包厢门外走去。

陆然和林景辰对视了一眼,也有些不放心的跟了出去。

苏年华一个人坐在麻将桌前,盯着面前一桌子有些乱的牌,看了约莫半分钟,最后缓缓地吹出了一口气,抓起了手机和车钥匙,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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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确是会些功夫,但是喝醉酒的她,力气略显得有些虚,最初爆发的时候,是又狠又准的撂倒了两三个男子,可是维持了不过十几分钟,还是被那几个男子控制住。

被四月踹了几脚的男子,略微有些火大,想也没用想的就冲着四月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两耳光:“tm的,别跟她们墨迹了,赶紧把正事办了,正巧着一个女人,不够我们分,现在两个,直接来吧…”

随着那男子的话音落定,顾倾城和四月便被人分别狠狠地按倒在地上,不远处,还剩余了一个男子,拿着手电筒照着这一幕,举着手机开着闪光灯,兴奋地拍着照。

四月已经完全没了反抗的力气,她衣服领口穿得有些低,有人已经伸了进去上下其手,顾倾城清楚地听见自己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绝望如同潮水,瞬间席卷了顾倾城。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次真的完了,还连累了四月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原本亮着的手电筒灯光狠狠地闪了一下,然后压在她身上的重量,瞬间消失,她率先转过头,看到四月跟她一样,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而胡同不远处的场景,略显得有些混乱。

尽管程写意找来的人,有六七个,但是他们这些人又哪里是唐时几个人的对手,顾倾城就着角落里上手电筒折射出来的光线,根本都还没看清面前究竟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是听见一声接着一声哭爹喊娘的惨叫声,然后刚刚那些横气十足的几个人,尽数都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发出疼痛引起的轻哼声。

尽管如此,唐时却丝毫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他整个人如同一个暴徒一样,坐在对着自己出现时,恰好趴在顾倾城身上的那个男子,恨气十足的挥着拳头。

陆然看到人尽数都躺下,便退到了一旁,经过刚刚那样搏斗,他神态如常,气息平稳,只是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报警。

苏年华也已经住了手,站在远处,眼睛盯着死胡同角落那个亮着的手电筒,表情看起来略显得有些紧绷。

可能是打了一场架的缘故,林景辰倒是显得有些兴奋:“真tm扫兴,这些人太菜了!”

陆然挂断报警的电话,根本没有去理会林景辰,而是盯着还在孜孜不倦砸拳头的唐时,欣赏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踏着步子走上前,伸出手拉了唐时的胳膊:“行了,别真的闹出来了人命,不好收场,警察马上就到了。”

唐时眼底弥漫着毁灭的低沉气息,一声不吭的站起身,在陆然的扯动下,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却觉得胸口依旧有股气死死地憋着,于是又狠狠地冲上前,冲着那人的胸膛踹了一脚。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声,随即那人的嘴角渗出了血。

唐时压根没将这样血腥的一幕放在眼里,他转过身,望着窝成一团,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顾倾城,眼底又冒起了一层火,然后恼怒的伸出手,扯下了自己的西装,脸沉如水的走上前,直接披在了顾倾城的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双手把她抱起,护入了自己的怀中。

四月还在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

若是换做从前,陆然和林景辰肯定第一时间冲上去抱起了四月,但是现在,四月是苏年华的妻子,所以,两个人还是有些避讳。

林景辰看到苏年华站在一旁,半天都没有要走向四月的意思,想到他打麻将时的魂不守舍,以为他跟四月闹了矛盾不愿主动上前说话,于是忍不住伸出手,将苏年华往四月那里推了一把:“老五,你是男人,再大的矛盾,发生了这样的事,也要先低个头。”

苏年华被林景辰往前推得动了约莫半米远,然后就顿下脚步,没有丝毫要冲着四月走过去的意思。

四月知道,苏年华是不会过来的,若不是今天是她和顾倾城一起出的事,或许苏年华根本就不会来救她。

尽管她很想,苏年华能像唐时护着顾倾城那样,护着她,但是她知道,那只是她的异想天开,她害怕等下林景辰继续催促苏年华,把苏年华催的恼了火,于是她便硬生生撑着自己略微有些发软的脚步,站了起来。

距离四月脚下不远处,是提出跟顾倾城玩游戏的那个男子,他可能被人打的红了眼,看到四月一个人孤单单的站在这边,于是想也没用想的就抽出随身携带的刀,猛地站起身,冲着四月的胸膛处,刺了过去。

“小月,小心!”陆然和林景辰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

伴随着他们的喊声,苏年华整个人却没有任何停留的突然间猛地蹿了过去,想也没想的就挡在了四月的面前。

苏年华整个人还未曾站稳,他便感觉到背后传来刀刺入血肉里的声音。

“小月,小心!”陆然和林景辰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

伴随着他们的喊声,苏年华整个人却没有任何停留的突然间猛地蹿了过去,想也没想的就挡在了四月的面前。

苏年华整个人还未曾站稳,他便听到刀刺入血肉里的声音。

四月是在陆然和林景辰喊让她小心的时候,才看到冲着她快速刺过来的刀。

若是换做从前,她足以反应灵敏的躲过,可是现在喝了酒,又险些被人侵占,整个人还没完全的收回了神智,所以整个人略显得有些呆愣。

她望着明晃晃的刀,冲着自己左胸膛越靠越近,她感觉到恐慌和无助,她仿佛听见了死神对着自己召唤的声音,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甚至她的心底还在想,终于她要为曾经对苏年华做的那件残忍的事情付出代价了,她若是死了,苏年华就解放了吧…只是,她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告诉他,她是爱他的呢…

四月下意识的侧过头,想要去看一眼苏年华,或许是最后一眼看苏年华,可是她都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皮,她便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抱入了怀中,然后她的耳中也听见了那种轻微的,刀没入骨血里发出的“噗”声。

紧紧抱着顾倾城的唐时,听到陆然和林景辰的声音,下意识的侧头,看到面前发生的那一幕,瞬间愣住。

陆然和林景辰也宛如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僵硬在原地。

整个世界,在这一刹那彻底定格。

角落里手电筒,发出淡淡稀薄光,昏昏黄黄的笼罩着。

胡同里,一片安静。

约莫过了半分钟,大家听见有液体砸在地面上,发出来的滴答滴答的声响。

陆然和林景辰这才缓缓地回神,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蹿出,将握着刀的那个男子,狠狠地撂倒在了地上。

被唐时抱着,还未曾从刚刚经历的那种恐慌的事情中回神的顾倾城,看到面前的一幕,神情变得更加惊恐,她面无血色,手指紧紧地抓着唐时的胳膊,张了好几次口,才勉强的吐出了一句:“年华哥,年华哥…”

顾倾城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是却依旧让胡同里站着的每一个人都听见。

四月这才猛地清醒,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触碰了苏年华的后背,触手一片湿润,她猛地举到自己面前,看到自己的小手,尽数被鲜血染红。

四月的手指开始哆嗦,她嘴里喃喃的嘀咕着:“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