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时看到宇文睿正对着我目不转睛,我想了下问道:“表哥,你也想喝?”你也有伤?还是你有的是病?

宇文睿慵懒的眨了下眼,眸子里流泻出丝丝诱惑。他修长的食指伸到我唇边轻轻一揩,接着送到自己的唇边舔舐了下,低沉的道:“恩,确实很苦。”

我转身倒了茶水清嘴,心底暗暗想着这厮肯定思春了。

第二日晚上的时候宇文睿替宇文毅在府中办了洗尘宴,我因为受伤不能去便打发了细细去替我送礼。于是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打发了宫女出去,接着便穿起衣服偷偷溜了出去。

我要去的地方并不难猜,自然是父皇在那天和我说的宫殿,朝凤殿。

朝凤殿,顾名思义就是皇后栖居之殿。父皇的皇后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位,那就是我去世的母后,宇文柔。

我的母后在生我和皇姐的时候难产而死,那时候初为新生儿的我睁不开眼睛,自然也就错过了看到她的唯一一次机会。我只是听舅舅们和宫女们的偶尔谈话间才得知,我的母后人如其名,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

母后在年方十六的时候嫁给了当时仍是太子的父皇,接着便是陪着他过了最艰辛和困难的时刻。在父皇登基后母后毫无悬念的成为了云弥最尊贵的女人,温柔且大度的陪在父皇的身边。

我的母后应该是爱父皇的,不然又怎么会为了他坚持生下两个孩子,最终失了性命。可父皇呢,他爱母后吗?

说爱,但为何我和皇姐从没有听他说起过母后的事情。

说不爱,但又为什么再也没有立过皇后。

还有,他口中的南儿又是谁。

我深深的同情这位死去的母亲,只因为她嫁的人是帝王,所以爱或不爱,都是奢侈。

朝凤殿在母后去世之后便已经空无一人,只是有宫女们定时打扫清理着也不见灰尘。我提着裙摆利落的走到父皇所说的那间屋子里,推开门后就直奔那第三张椅子。

这椅子和其他的椅子长的一摸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任谁也不会想到皇帝竟然在它的腿肚子里藏了某些东西。

我看着第三张椅子犯起了难,椅子我是找到了,可我要怎么才能弄断它的腿?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真是笨啊,我该预备一把菜刀来着,直接砍了该有多省事请。

我在原地打起了转转,现在没菜刀,可咋办?

我翻到椅子对着椅腿用力蹬了蹬,很好,非常结实。我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榔头锤子之类的东西,颇为沮丧。

蜡烛在慢慢燃烧着,微黄的光照亮了桌子,我突然就看到了桌子被雕成镂空花纹的下方,唇角缓缓勾起。

有了。

我拖着椅子来到桌子边,仔细对比着桌脚的大小和花纹间的空隙,在找到了适合的空隙之后就艰难的将桌脚塞进了空隙卡住,然后又拖来一张椅子协助我上了那悬在半空的椅子,接着心无旁骛的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上去。

我一脸严肃的想着我果然是个聪明的家伙。

时间在静静流淌,我也在静静的等着椅腿支撑不住我的重量而断裂的时刻。可莫非是我太轻了?导致这椅子在过了接近半刻钟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动静?

我忧郁的支着下巴,试着用脚支地然后又猛的跳起坐下,可椅子依旧毫无动静。

唉。

我叹了口气,努力不懈的继续着这项活动,在不知第几十次的弹坐后椅腿终于应声而断,我则反映迅速的抓住了一旁的椅子跳了下来。我看这断裂的椅腿深感欣慰,果然,人类是智慧的啊。

椅腿断裂后可以看到腿心是空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我坐断。我从空心的椅腿中拿出了一个小轴筒,然后从轴筒中倒出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类似于羊皮的东西,不完整并且上面画着许许多多的线路。我盯着那份羊皮看了许久,最终觉得这就是孟少珏要找的那份藏宝图。我耸耸肩,谁知道呢,这份被他抢着要的东西这时候竟然会落到我手里,或许更没想到的是父皇竟然会将这东西的下落告诉我。

我将藏宝图小心的放进衣服里,再看起了另一样东西。

那是张白纸,或许因为保存的太久已经有些发黄。我小心翼翼的摊开,却只在上面看到了一句话。

上面写着:“哥哥,明日带我去宫外玩儿吧。”

署名是南儿。

我看着这张纸条目瞪口呆,心中如同掀起了千般巨浪。

南儿,父皇口中的南儿,纸条上的南儿,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我原先一直在回忆父皇的后宫可有姓名带“南”字的妃子,却独独忘了父皇有个在十五岁便生病而死的妹妹,而她的名字正是安南菱。

我不认为普通的兄妹之情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父皇将妹妹随笔写的一张字条和三国相争的藏宝图放在一起。

父皇在被迷魂香迷的失去意志时喊的是自己妹妹的名字。

父皇爱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妹。

我对着手中的字条苦笑,瞧瞧,原来他这般痴情,只是痴情的对象,不该,不能,也不许。

我突然就觉得心脏发冷,为什么我又知道了秘密,而且是属于一个帝王最深切的秘密。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寝宫,只是刚进门就察觉房间内有些怪异,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些酒味。

我试着低声喊道:“表哥?”

房内无人回应。

我的神经更加绷紧,刚想开门出去的时候却被人从背后紧紧搂住。

那人灼热的唇瓣在我耳边摩挲轻吻,湿热的舌尖时不时的舔舐着我的肌肤,接着那道熟悉的清冷嗓音带着不熟悉的醉意在我耳边沙哑的低声道:“阿蓝,你现在,又想往哪里逃?”

三九章

听到属于宇文睿的清冷嗓音我本应该放松,可事实上我却更加警惕了起来,只因为他身上那浓浓的酒味以及话语中的迷离。

想到这里我有些奇怪,怎么其他人喝了酒之后身上带着的是令人作呕的酒精臭,他却是浓烈却怡人的酒香?

莫非酒精这东西也是外貌协会的?

身后的人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而停止动作,而是慢慢的用鼻尖蹭起了我的后颈,缓慢的,挑逗的,伴随着温热湿润的气息。他低沉的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不说话?”

我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低声道:“表哥,你喝酒了?”

宇文睿毫不含糊的“恩”了一声。

我又道:“表哥……醉了?”

“醉?”他低低咀嚼着这个字,接着将头埋进我颈间闷声笑了起来,“是啊,我醉了,你说,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我暗暗磨了磨牙,嘴里却是十分乖巧的道:“表哥该回府,叫人煮碗醒酒汤,喝了醒酒汤躺下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起来就没事了。”

“唔?”宇文睿的声音突然就变得含糊,“阿蓝,你在说什么?”

我耐心的又说了一遍,“表哥该回府,叫人煮碗醒酒汤,喝了醒酒汤躺下好好休息。明儿起来就都好了。”

“恩……”宇文睿使劲的蹭了蹭我,“没听清楚,许是真醉了。”

我止不住的抽了抽嘴角,装,你竟然给我装?怎么刚才不见你听力失灵?我告诉自己得淡定,于是道:“那,表哥,我扶你到椅子上坐会儿。”

宇文睿缠在我腰间的手缓缓的环上我的肩膀,接着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我身上,“恩。”

说是宇文睿靠着我,其实也可以形容成我整个人被他环在怀里。我被他压着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却在即将要椅子边的时候感觉左脚被什么绊了绊,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后就摔到了地上,不过倒是不疼,因为底下有个超级肉垫,宇文睿同学。

宇文睿此时正紧闭着双眼,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表哥,醒醒,别睡。”

宇文睿半开了眼睛,棕色的眸子带着朦胧的迷雾,慵懒的说道:“瞧瞧,阿蓝,你以为我是谁,这样也能睡着?”他皱了皱眉,“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我闻言一惊,不舒服?别告诉我他是想吐。我连忙道:“那赶紧起来。”要是这个姿势吐了,那可真叫做“销魂”……

我说完后就立马支着他的胸膛起身,只是到一半的时候背被人使劲的按了一下,接着就猛的趴了回去。我的鼻子被磕的生疼,再试着起身却又被按回了他的胸膛。我揉着鼻子看着一脸惬意的宇文睿,“表哥,地上凉。”

宇文睿手上的力道不仅没放松反而更紧了些,细长的眸子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着动人的光泽,“不怕,凉点儿刚好可以清醒下。”

“明儿该着凉了。”我试着掰开他的手,“你还是上床上躺会儿吧,我去叫人。”

宇文睿眯了眯狐狸眼,俊美的脸庞生出几丝阴冷,“怎么,就这么想躲开我?”

我再笨也察觉他今天晚上有些喜怒无常,我在心底暗暗摇头,看来这厮确实醉了。我道:“表哥,我们先起来吧。”

宇文睿原本扣在我腰间的手蓦地就移到我的颈间按下,使得我近距离且无闪躲的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他半眯着眸子勾起了薄唇,眼中倾泻出无边的光华,“阿蓝,你为什么总想着逃呢,你可知有些人有些事情,你无论如何也逃不过。”

我淡笑,视线不避不闪,“表哥说的什么话,逃?不逃?与我何干?”

“瞧瞧瞧瞧。”宇文睿唇边的笑意更甚,衬的他俊美的脸庞更加迷人,只是眼底的冷意却冻了几分。“与你何干?也对,在你眼里这些算的上什么分量,你安柯蓝是谁,谁能入的了你的眼。你就比那出了家的还要看淡红尘,不在乎凡夫俗子,不是吗?”

“表哥说的是。”我顺着他的话接下,“阿蓝心小,管住自己就好。”

“管住自己就好?”宇文睿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偏偏不信你这一套,你以为你现在还能一身无事的躲开?”他轻抚着我的脸颊,唇边笑意肆意且邪魅,“我和你分享了那么多的秘密,你,怎么躲的开?”

他右手在我腰间缓缓摩挲,薄唇轻触着我的嘴角,“那天,你就在门外,不是吗。”

我紧抿着唇瓣不说话,他说的“那天”是哪天,我们,心知肚明。

“怎么不说话?说是?又或者否认?”他的语气那么的轻柔,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却无端端的叫人发冷,“要我替你说吗?说你那天就站在门后听着我娘告诉我,我宇文睿根本不是宇文将军的儿子。”他眼中似掀起了巨浪般的汹涌,一字一顿的看着我道:“我宇文睿只是个杂种,是个她一时糊涂和人偷情生下的杂种,是个她厌恶却不忍心打掉的杂——种。”

我的心脏猛的收缩了下,双手也紧紧的握起。我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样的宇文睿,我……不懂。

“阿蓝,你这是什么表情?”宇文睿忽然又是轻笑,指尖温柔的触着我的眉毛,“同情?又或者是怜悯?为什么要同情我?为什么要怜悯我?”他的神情在一瞬间染上暴怒,粗鲁的按下我的脸,两人的鼻尖紧紧顶住,“你凭什么同情凭什么怜悯,你也只是个受人冷落的呆子,你也只是个丝毫不被你父皇放在眼里的女儿,你凭什么同情!你凭什么不在乎任何事情!你凭什么”

“凭你自己瞧不起自己。”我开口打断他的话,语气嘲讽且冷傲,“宇文睿,我同情你,我怜悯你,只因为你瞧不起你自己。”

我的话落下后空气中立刻弥漫了危险的气息,宇文睿邪佞的看着我,缓缓道:“你说什么?”

我冷笑着道:“我说什么?我说的可不就是我一直以来想的。”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胆怯,嗤笑了一声,“宇文家的大公子?皇上御封的京都御史?却原来只是个冒牌的小子。”

我不管他逐渐变冷的神色继续道:“原来将军夫人同将军的恩爱都是假的,原来将军夫人耐不住寂寞出了墙,原来将军疼爱了二十年的儿子是别人的种,原来将军夫人对儿子疏远只因为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按照她的意愿出生的。”

我低笑,淡淡的道:“那你宇文睿,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宇文睿捏住了我的手腕,俊美的脸上一片阴冷。

我没有理会手上的疼痛继续道:“你从小天赋过人,你从小就有文韬武略,你将宇文将军从父皇的阴谋之中救出,你重新整顿军队树立军威,你将宇文府再次抬上顶峰。你在朝中势力壮大,如今更是满朝遍布你的党羽,你可谓是只手遮天,连父皇都对你敬畏几分。可看看你做的这一切,你只不过要证明自己优秀,你要证明即使你不是宇文毅的亲生儿子也那样优秀。”我停下,伸手盖上了他的双眸,“又或者……你是想证明,你是宇文毅的儿子,因为,你那样优秀。”

我笑了起来,肆意而嘲讽,“可是宇文睿你记着,即使你再优秀再出色,你也不是他的儿子。诚如你自己说的,你是个杂种。”

只因为,你说自己是“杂种”。

只因为你自己,而已。

宇文睿听完这番话后眼中沉寂的如同暴风前的海面,藏着无数风险和未知。他突然施力捏的我痛呼出声,接着便是一个反转将我压在了身下,低低的问:“说完了?”

我使劲的想要挣脱出手,“你还想听什么?松手!”

(河蟹期:下面的内容就是阿睿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冷冷的么么阿蓝之类等等等等,比较霸道粗暴,喘不过气等等等等,KISS嘛就这么回事,亲们在脑子里好好YY下,阿睿很强势巴拉巴拉之类的。)

我极力躲着他的口口,刚伸手想推人却被他扼住了手腕,接着身子便不可动弹的被压制住,不能反抗。(河蟹期:阿睿一招以退为进,又对阿蓝动嘴皮子的,么啊么啊么的,阿蓝连抗议都说不出口了鸟,在黑暗的夜里显得特别滴清脆啊哈哈哈哈,悲剧,大概就是酱紫,亲们凑合着看看。)

(河蟹期:两人就贴在一起分不开啊好紧啊,阿蓝躲着阿睿就反应灵敏的追啊,然后你追我赶的,阿睿的情绪是非常的高昂啊啊啊,阿蓝想踹人可一个不小心就感觉到了阿睿的冲动,然后她就吓到了,就安静的不反抗。)

表挣扎,表冲动,冲动是魔鬼啊魔鬼!

宇文睿含糊的笑了一声,攻势略略放缓。他离开我的唇瓣目光幽幽的看着我,“怎么不继续反抗?”

我严肃着一张脸道:“表哥,刚才说的话你别介意,我只是想说,你是谁都不要紧,只要你是宇文睿就好。”如此这般,你的怒气也该消停下来了,然后巴拉巴拉的,我们起身吧。

宇文睿修长的手指揩去了唇边晶莹的可疑物体,优雅的眯着眸子对我道:“刚才不是气势足的很么,不是骂的畅快么,现在怎么不接着骂?”

“表哥,我只是见不得你那么消极而已。”我异常诚恳。

“认错?”他邪气的挑眉,“阿蓝,晚了。”

(河蟹期:阿睿竟然扯掉阿蓝一边的衣裳!然后就跟几百年没啃过骨头似地在那么啊么,么的阿蓝想拍死他。然后在这个寂静的夜里阿睿终于充分显示了自己的闷骚,所以说啊男人们真的是不可靠啊,内牛,我在胡言乱语)

“宇文睿你停下来!”我对这种暧昧中带着侵略的亲吻实在是无力,只能使劲的拧着脖子摇摆,可即使这样也躲不开他的唇。

宇文睿忽然重重的咬了一下,接着粗声喘着气抬起头,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弥漫着浓浓的情意。

我可以看到他的胸膛急速起伏,似正在压抑自己强烈的情感,我对他摇了摇头,“你醉了。”

他俊美的脸庞漾起一抹笑容,却让人觉得无比的落寂与脆弱。他用额头蹭了蹭我的脸,淡淡的道:“我只是想要她爱我一点,可是她却说我根本不是她期许的孩子。”

他单薄的唇瓣勾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细长的狐狸眼里淡然却空洞。他低低的开口,声音飘渺,“阿蓝,她不爱我,那么,你能爱我吗?”

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失神。

爱……他?

我垂下眸子苦涩的想着,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敢。

我不敢去深爱你,宇文睿。

四十章

那晚我并没有回答宇文睿的话,宇文睿也没有坚持追问答案。他只是安静的抱着我在床上坐了一夜,如同年幼时的那些夜晚,相互依偎却静谧无声。

原来光阴似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那么多的日夜。

这几日我倒是安分的躺在床上养伤,不为别的,只因那晚的“盗宝”行动似乎过于勇猛,我手臂上的伤口开裂并且有些化脓,惊的细细又将我碎碎念了一番。我乖乖的听着她的训话,觉得自己着实该好好听着。

好吧,我承认,我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去见父皇,即使他仍在昏迷。

我不是没有见过宫中的糜烂,比如妃子与侍卫偷情,宫女与太监淫 乱,大臣夫人与权臣的眉来眼去。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只是到这一刻才知道我其实对这种超乎伦理的爱情还是惊诧并且难以理解的。

这个男子是我的父皇,同我的母亲一起给我生命的那个人。

我皱着眉头开始想象他的这种感情,这个男子将自己最浓烈的爱情给了自己的妹妹,并且深藏心中。我并不是鄙夷这种感情,我只是觉得怪异,怪异老天为什么总是喜欢制造些虐恋情深,好让人的一生都活在纠结之中。

古往今来爱情都没有错,错的是时间,是身份,是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我嗤之以鼻,瞧瞧伟大的人类给爱情的辩解,“一个美丽却遗憾的错误”。可人类之所以给爱情这么美好的借口,只因为在面对绚烂而诱人的迷惑前,他们贪恋如烟花般耀眼的瞬间与极致欢愉,他们放纵并且迷失了自己。

我突然笑出了声,带着嘲讽。我从不向往伟大的爱情或者飞蛾扑火,我想做的只有好好爱自己。

终究,我是一个这么自私的女子。

宫里在这些日子里也别样沉闷,在经过这么一次较量后各国都需要时间去善后。我听说云泽正在大乱,并且如火如荼,我琢磨着这其中定有不少是宇文睿的功劳。我暗暗想着宇文睿在某方面还是云泽的功臣,至少不久以后云泽就会结束那种混乱的局面,重新开始新的征途,无论是好是坏。

我想起那个我叫了多年“七哥”的绝美男子,他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去承载自己该有的责任。他会怎么样呢?日夜忙碌于复杂的斗争中,在稍歇片刻的时候脑中会突然闪现我们的过去,尔后继续忙碌?

我相信那个表面无所事事实则心藏重任的男子会一步一步的,走好属于他的路。

说到云泽那就必定不能忽视一个人,恩,那人就是孟小奸细孟少珏是也。那晚过后孟家就在云弥消失的毫无踪迹,孟府如同从未住过人那般安静,了无生气。

我说不清自己对这人是什么感觉,讨厌?称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唔,或许可以说是欣赏。

从心而论孟少珏这人确实是个人才。年轻,有头脑,做事果断,善于伪装,让旁人无法看透。他上一刻对你谈笑风生下一秒或许就能将刀子往你胸口上捅,且捅完之后还能笑嘻嘻的问你疼不疼。

想到这里我有些惋惜,难为他在我身上下了那么重视的蛊,可惜人云战和他默契不足,偏偏送了个解蛊的过来。这下好,吃了那劳什子云蛊的我又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唉,可惜啊可惜。

对于孟少珏那天用折磨我来牵绊宇文睿这事情,说实话我还真不生气或者鄙视他。孟少珏他是云泽人,他的目的是帮助云泽灭云弥,他和云弥呈对立面,他所做的只是自己份内的事情。你还别说他对付一个弱女子怎么怎么的,在国仇面前不分男女,有的只是身份区别。再说了,那些所谓的英雄们,谁敢拍着自己胸口说自己没干过卑鄙的事情?

我惊讶的是孟少珏那日看到我手上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种情绪叫做不舍。

我扪心自问自个儿确实没勾引他,可这穿越女的体质实在是躲不过被人惦记的份儿。我拍拍额头,阿蓝啊阿蓝,你真是作孽啊作孽,幸好你是铁石心肠,不然这又是一场经典的跨国苦恋哟呵。

我扔了颗葡萄进嘴,嘴里弥漫的是葡萄的清香和水甜,我突然就忧愁了,孟少珏走了我不惦记,可莹露也走了,那个可爱的骄纵小丫头。

我无法忘记在孟府时和她拥有过的生活,那是我在这个世界拥有的第一份友情,简单而直接。我忘不了莹露带给我的那些熟悉感和亲切感,那是多么倔强和固执的一个女孩子,如同很久以前的我。

莹露啊莹露,你现在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吗,你现在有没有想念我呢。我们在将来是否能见面,而见面那时,我们是否还将彼此当做朋友?

我苦恼的吐出了嘴里的葡萄籽。唉,时间永远是感情的杀手。

我正趴在桌子上哀伤春秋呢,细细带着笑容进了门说道:“公主,皇上醒了!”

我立马直起身子,“父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