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听说精神还不错,正遣了御膳房做些清淡的东西送过去呢。”细细将手上的药碗放到我面前,“公主喝药。”

我面无表情的拿起碗灌下了整碗黑忽忽的汤药,接着含着细细递过来的葡萄清嘴。父皇醒了是好事情,只是为什么我心里却总有些不安?

我的不安在晚上的时候便得到了应征,父皇身边最亲信的内侍匆匆的跑来找我,说父皇突然毒发,太医束手无策之际父皇说要见我。

我问身边的内侍,“白天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内侍道:“回公主,白日里太医瞧了说是毒性已被压下稳定了,可哪知晚上时突然复发……”

我到父皇寝宫里时一路都有人对我行注目礼,我自然是知道他们讶异的不行,讶异父皇在这种时刻找的人不是最疼爱的皇姐,不是最宠爱的宇文睿,而是我这个被他漠视且冷落了十几年的呆女儿。

我的皇姐们正和一干大臣在床边候着,宇文睿则和太医不知在说些什么。我走近床畔,看到往日总是气血红润的父皇此刻面色发青,嘴唇也是泛着黑紫。

父皇抖动着唇瓣断断续续的道:“都出去,朕,朕要和阿蓝,说几句话。”

屋里的人闻言都怪异的看着我,接着转身走了出去,我那几个不熟的皇姐们甚至在走过我时冷哼了几声。皇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暗暗握了下我的手心,给了我不解的一眼。宇文睿出去时只淡淡的看了看我,接着修长的身子利落的转身关门,房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走到床前,低低的喊道:“父皇。”

父皇半合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东西,东西你拿到了吗?”

我淡淡的应着,“恩。”

“咳咳,拿到就好。”父皇的胸膛急速起伏,声音如同砂纸那般粗糙,“这是你应得的,这些年,是朕冷落了你,咳咳,朕对不起你。”

我没什么情绪的看着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父皇看了眼我,苦涩一笑,“你和柯紫都是她的孩子,可朕却只将柯紫放在眼里,从未关心过你,朕实在不是个好父皇。”他喘了几口气继续道:“那张字条……你带来了吗?”

我安静的从袖子里拿出了那张泛黄的字条,递到他的手中。而后看着这个年仅花甲的男子对着字条细细的摩挲,眼神留恋且怀念。

父皇颤抖的拿着字条,“南儿……朕,朕都快忘了你的模样了。”

我微微勾起唇角,“父皇很爱皇姑?”

父皇的手剧烈一抖,抬头时眼中的惊讶却已经藏了起来。他沉默的打量了我许久,接着笑着道:“阿蓝,朕以前对你实在是太过疏忽,竟不知道你是这么聪颖的孩子。”

我淡淡道:“父皇过奖。”

“咳咳。”父皇闭了闭眼,接着疲惫的道:“罢了罢了,终究还是会被人发现。呵呵,朕只是没想到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竟会是你。”他眼中的神色微黯,“朕……对不起你和你母后。”

“柔儿和朕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一直对朕温柔体贴,甚至为了替朕生下孩子而去。可朕却从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他苍老的声音充满疲惫和懊悔,“就连她用生命换来的孩子,朕都不能同样疼爱。”

“为什么。”我的语气那般波澜不惊,即使说的是问句。

父皇笑了起来,有些迷离,“柯紫小时候抓周抓到的是一盒胭脂,朕记得……南儿幼时也是这般。柯紫和南儿一样都喜欢紫色,都喜欢趴在朕的腿上撒娇,都喜欢揪着朕的衣角讨饶。朕看着柯紫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南儿一般……阿蓝,朕,亏欠你。”

“不。”我开口,“没有亏欠,因为即使没有你,我过的也很好。”

父皇闻言微愣,接着虚弱的笑道:“好个不亏欠,好个没有朕也过的很好,好,咳咳,好。”他的神色越来越黑,眼中光泽暗淡,“阿蓝,你会好好保护这份藏宝图,是吗?”

我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

“好,咳咳,好,你会好好保护,这就好,这就好。”父皇的笑声突然洪亮了起来,下一秒眼睛却没了焦距。他胡乱的伸手似要抓住什么,可却次次落空,落空后又继续抓。

我终是不忍,伸出手握住了他的,“父皇,你还要说什么?”

“柯紫,柯紫……”

我大声喊着:“皇姐进来!”

皇姐立刻冲了进来,伸手握住了父皇另一只手哭道:“父皇,柯紫在这里,柯紫在这里!”

“柯紫,云弥就交给你了,父皇相信你可以的,柯紫。”父皇对皇姐说完后又紧紧的捏住我的手,眼睛努力睁大,“阿蓝,云弥,云弥就交给柯紫了,你和睿儿,会帮她的对不对,对不对……”

他的力气那么大,让我感觉自己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捏碎。我在他的眼中看到太多太多东西,于是我缓缓的点头“对。”

父皇的手在我的“对”字后无力垂下,双眼安然闭起。

皇姐们进门伤心大哭。

太医们上前匆忙查看。

宇文睿神情淡然的安排着一切。

我只是被人挤到一边,沉默无语。

我袖子下的双手捏的很紧很紧,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心中觉得即可悲又好笑。

父皇,你给了我藏宝图,叫我好好保护。而我拿着藏宝图,就是对皇姐最好的保护,是吗?

四一章

父皇死了,享年五十岁。

宫内一片哀声啼哭,公主们,妃子们,大臣们,还有宫女侍卫们。他们眼中有着焦急,慌乱,哀伤或者焦急,脸上则是统一的哀伤表情。

皇姐趴在床前哭的撕心裂肺,边上另外几个姐姐也是凑上去嚎哭,似是在比谁的嗓门儿比较大些。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些警匪片,警察们总是怀疑每个疑犯,哭的凶了说他是欲盖弥彰,哭的浅了则是事不关己,那么到底,该怎么哭才是正确的?

我不知道,因为我哭不出来。

我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哭过了。

大皇姐突然起身走到我面前,奋力的擦了把眼泪对我喊道:“你到底和父皇说了什么!父皇怎么会突然就去了!”

我有些好笑,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的道:“这个问题大皇姐该问太医。”

大皇姐愣了愣,又一脸悲痛愤恨的道:“你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女儿,父皇去了,你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

“眼泪?”我皱了皱眉头,“大皇姐的意思是叫我弄些口水上去?”

“你,你,”大皇姐气的抖了抖手,竖着眉毛道:“傻子,果然还是个傻子!”说罢扭着身子又趴到床边大哭。

我半敛着眸子淡淡想着,我和你们比起来,可不就是个傻子。

我看了眼正哭的接不过气的皇姐,她现在已经没了平日里的优雅,只是一个劲的哭着叫父皇。也难怪,父皇平日里将她当做手心里的宝贝来宠着,是她最最温柔慈祥的父亲,若我是皇姐的话说不定也会这么伤心。

只是人不能一概而论。有言:甲之砒霜乙之良药,反过来也可说乙之良药甲之砒霜。他是皇姐的好父皇,却不代表是我的。

对比啊……

我浅浅勾起唇角,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是的,我已经习惯了。

我转身的时候正对上宇文睿的视线,他只淡淡看了我一眼就继续和身旁的大臣说话。我没有停下步子,安静的退了场。

我回头看了眼被人群包围着的父皇,我答应了他好好保护藏宝图,仅此而已。

第二日我出去时只见宫内那些原本象征着喜庆的饰物都已被卸下,换上了白色,白色,白色。入眼,全是白色。我手里捏着朵桃花走的极其缓慢,我现在要去的是呈祥殿,为的是听路公公宣读父皇的遗诏。

遗诏啊遗诏,你要说的,又有些什么呢?

我扔了桃花淡淡一笑,云弥变天,我的日子又会怎么样?

我到呈祥殿的时候殿里已经整齐的站了许多人,依旧是昨儿那一批,公主们,妃子们,大臣们,位高权重的都来了。皇姐正苍白着一张脸站在前头,眼眶红肿楚楚动人。她看到我时扁了扁嘴,拉着我的手紧紧握住,接着默默含泪。

我有些叹息,皇姐是一个如此娇弱美丽的女子,她拥有那么多的宠爱,可是这些宠爱如今都成了她的责任。她要学的是负起责任,不让对她寄予厚望的父皇失望。我有些不厚道的想着,其实被冷落,还真不算件坏事儿。

路公公和宇文睿一起进了门,宇文睿今日一袭银灰色长袍,饶是如此沉闷老气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也只看的出贵气与优雅。我在心底摇了摇头,这衣服啊,难怪要找模特穿才有效果。

众人看到路公公的时候嘈杂了一阵子,但在宇文睿淡淡的扫视后个个都挺直了身子神色严肃。路公公也不多废话,走到特意给他留下的地方后缓缓扫了众人一眼,接着从袖子中拿出了明黄色的卷轴物,细亮的嗓子喊道:“大行皇帝遗诏。”

众人跪下,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公主上前听旨!”

皇姐僵了僵身子,接着连忙上前跪下,“儿臣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三十余载,膝下虽无半子却幸得八女。其中四女安柯紫虽为女儿身,却自幼天资聪慧机敏过人,平日更是熟读五书精通兵法。朕将皇位传位于四公主安柯紫,望其能振兴云弥,钦此!”

“儿臣接旨!”皇姐接过圣旨神色严肃,嘴唇却是苍白的不住发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暗暗打量了下周边人的神色,只见有些人眼里露出了不屑和蔑视之色,约莫是早就猜到了父皇的决定而又深深不以为然。我冷笑了下,女子又如何,三国内又不是没出过女皇,而且做的并不比男子差。

路公公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道圣旨,“京都御使宇文睿听旨!”

宇文睿眯了眯细长的眸子上前跪下,“宇文睿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都御使宇文睿年纪虽轻却心思谨密,且一身文韬武略,实乃云弥之栋梁。今赐婚于四公主安柯紫,于登基大礼之后办置婚事,钦此!”

宇文睿的语调没有半分起伏,清冷的嗓音淡淡道:“臣接旨。”

殿中众人又是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低头无聊的打量着自己的鞋子,恩,这样的结果早在预料之中,不是吗?

回到寝宫后我便迎上了细细担心的目光,她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公主……”

我走到桌边坐下,“怎么了?”

“大公子……”

“表哥?表哥怎么了?”

“奴婢,唉,公主!”她着急的走到我身边,“公主准备怎么办?”

我莫名其妙的迎上她担忧的视线,“什么怎么办?”

“奴婢听说了,说是皇上下旨让四公主和大公子成亲,那公主怎么办?”细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公主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我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想法?我该有什么想法?父皇既然下了旨,那我们这些人只有接旨的份儿,不是吗。”

细细眉头皱的更紧,“公主……”

“细细,你就别杞人忧天了,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赶紧去,待会儿得被莫嬷嬷唠叨了。”

“唉!”细细恨恨跺了下脚,转身往外走,“这都算个什么事情!”

我等她出去之后支着下巴喃喃道:“什么事情?狗血的事情呗。”

狗血这两个字,含着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为什么事情会狗血?只因为在正常的情况下,这样发生的机率是最大的,最频繁的,最正常的,也是最让人没有意外的。这样的桥段,就叫做狗血。

而无疑我现在正深陷“狗血门”。

父皇的这道圣旨真可谓是狗血中的狗血。古往今来皇帝总是喜欢将最好的青年人才和最疼爱的女儿配在一起,以期达到才子佳人的美好幸福场面。更别说我的父皇将整个国家交给了皇姐这么个娇弱的美人儿手上。皇姐有才华,有思想,但是她太柔弱,她缺少的是气魄与果断等等等等,这样的皇姐想撑起一个国家?

难,实在是难。

可如果换成宇文睿呢?

宇文睿的本事那是不用怀疑,现在父皇将皇姐许给他,另一面的意思就代表云弥以后的实权兴许是掌握在他的手上。宇文睿娶了皇姐,几乎等于得了云弥这个国家,更何况皇姐还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这对于任何男子来说都是实在划算。

恩,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宇文睿不想当这个没有真正名的“老大”,他也可以直接登基篡位自己当皇帝,可有一个人不会允许,那就是宇文毅,所以这个可能也是非常之小。

我感叹啊,父皇,你真是想的周到,你的女婿选谁都比不过宇文睿,不是吗。你将最好的都留给了皇姐,只因他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只因她身上有着你最爱的那个人的影子。你的疼爱不假,我的难过却是真。

是的,我难过,只因“安柯蓝”也是你的女儿,而你全心爱护的,只有安柯紫。

我突然想起一部电视剧里的一句话:父母,也是会真心厌恶自己的孩子的。

可是那个被厌恶的孩子呢,他何其无辜?就如同我虽不奢求你的疼爱,却会情不自禁的想着,为什么你会如此偏心。

啪。

我猛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我不是神仙,不能上去挥挥小竹枝洒洒小仙露让他改变旨意或者怎么的。话虽然说“事在人为”,可明显我的本事还不够去“为”什么。

我只是这个宫里被冷落了许久的一个公主,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是,一直都会是。

遗诏宣读后宫中又成了一片忙碌之态,又要忙着父皇入皇陵的事情,又要着手准备着皇姐的登基。所有人都忙的团团转,当然,除了我。

我依旧安分的的过着我的日子,安静且平淡。

细细每次见着我总是欲言又止和担忧的样子,我自然是知道为什么。自打那天过后我就没见过宇文睿和皇姐,这两个风头上的人物简直是忙的和打转的陀螺似的。他们没来找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找她们。我们就像是突然没了联系一般,处在同一个空间却接触不到。

相反,那些平日和我没说过几句话的皇姐们倒是来过我的宫殿几回。恩,当然,只是为了来取笑或打击我。比如什么“我看阿蓝平日和睿表哥亲近的很,只是没想到父皇将睿表哥赐婚给了柯紫,哎哟,阿蓝,你可千万别伤心。” 再比如“阿蓝,不是三姐乱说,柯紫和表哥站在一起可真像对儿天上来的仙人,般配的不行啊。” 又或者“阿蓝,柯紫过几天可是女皇了,你可千万得和表哥保持距离。不过表哥现在也没有来看过你了吧,你别难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我是个男子,我也选了柯紫不是。”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我听了没有什么感觉,倒是细细每次都替我暗地里损她们,解释说宇文睿最近只是太忙,所以才没空来看我。我对她的解释不置可否,过程如何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起决定因素的是结果,是尘埃落定。

日子在他们的忙碌和我的无所事事中过的飞快,转眼就是一个月,而明天就是皇姐的登基大典。晚膳后皇姐的贴身宫女碧玉来传话说皇姐想要见我,于是我便跟着她去了皇姐的宫殿。

宫里那些白色的又被换下,象征喜庆的红色再被挂上,我看了有些好笑,这样换来换去还真不嫌麻烦。

我和碧玉正在不急不缓的走着,前面宇文睿的身影却不期然的出现。他身后还跟着些官吏,看到我的时候微微愣了愣,接着便果断的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腕对后面的人道:“稍等片刻。”

我这瘦弱的小身板很轻易的就被他拉到了一片树丛后,茂密的树枝们将外面与里面隔绝,似乎还真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宇文睿俊美的脸庞似乎有些消瘦,显得他的脸更为清隽。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俯下身子在我唇上重重吸吮了下,沙哑的嗓音带着磁性的道:“阿蓝,相信我。”

他说完后也不等我的回答就转身出了树丛,留着我一个人对着他的背影凝视。我伸出手触了触湿润的唇瓣,心跳微微有些失控。

我微抿着嘴想着,似乎再多的承诺也比不过他短短三个字的,“相信我”。

只因他是宇文睿。

我和碧玉到皇姐宫殿的时候却听说皇姐刚好去找丞相了,碧玉从柜子里拿了套别样奢华的衣裳对我道:“五公主,这是我家公主特意为你定制的呢,公主不妨先试试,看合不合身。”

我点头,拿着衣服换了出来,然后对着镜子再一次的感叹:人TMD果然要靠衣装。

碧玉替我整理着衣裳笑道:“公主明日穿着这身衣裳出去,怕是不少人要打听你了。”

我淡淡笑了笑,“碧玉,能帮我倒杯茶水吗?”

碧玉“啊”了一声,“上午的茶水都凉了,公主稍等,奴婢这就去给你拿。”

碧玉没多久就回来了,对着我道:“公主,奴婢……”

碧玉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突然窜出的一个黑衣人给劈晕了。我的反应是转身就跑,可奈何身上漂亮的衣裳下摆太长,一个不小心踩着了就摔到了地上。那黑衣人倒是没有对我的后颈也一劈,只是一块湿布捂着了我的鼻子,接着我便迅速陷入了昏迷。

我在朦朦胧胧中隐约察觉自己被颠的厉害,我难受的吱呜了几声,得到的却是又一块湿布——靠,这下好,意识彻底消失!

在不知多久以后我终于又有了意识,而且非常清楚的听到有个低沉醇厚的声音在我身边危险性十足的道:“恩?这就是你给朕掳的……四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四二章

我听到这句话后迅速清醒了不少,怎么着,敢情是哪位皇帝想要掳皇姐,可派去的人眼神不大好使,把我这个无辜路人甲给掳了过来?

我这边闭着眼睛装没醒呢,那头的男子又开了口,“怎么不回话?哑巴了?”

这时有个微微心虚的声音回道:“皇上,属下,属下当时跟着四公主的宫女回去后亲耳听见她叫这位姑娘公主,而且当时这位姑娘正在试穿衣裳,属下就以为……”

“就以为她是四公主?”男子低沉的笑了声,却叫人端端产生不安,“昆仑啊昆仑,朕不知该说你是忠厚还是老实。你难道不知云弥不止一位公主?人人都知云弥四公主国色天香乃云弥第一美人,你再看看你掳来这位,五官稚气未退,像是那般艳压群芳之人?”

“可是,皇上,这位姑娘长相也不赖啊!”那人忍不住说道:“属下看她长的这般水灵所以才……”

“罢了罢了,是朕一时糊涂,明知你从小就不擅接近女子还遣你去办这件事。这下可好,误了朕的计划不说还带了这么个麻烦回来。”男子口气有些无奈,“看来朕该替你指位姑娘了。”

“姑娘?”那人恐惧的道:“皇上,属下知错,要么属下再去给您掳一回?”

“你想的倒不错,再去掳一回?也不看看别人还给不给你机会掳。”男子凉凉的说道:“有时候朕真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给撞坏了。”

那人沉默了会儿,接着说了一句,“属下记得皇上幼时曾失手将属下推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