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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悠悠微举高手里的鱼缸,眉梢都仿佛带了点笑意:“师兄,这个,谢谢了。还有,那个赌局,师兄怕是要输了。”

眼见她又一脸笑意,吕墨不禁有些呆。

他承认,当初的确是一群人哄闹着,几个小子对他说,吕少,悠悠当年可是我们系里最漂亮,也是最难追的女生了。

他嘿嘿直笑,哪儿那么玄乎啊?漂亮是漂亮,不过是一个傻乎乎的,还挺有意思的女生罢了。

他盯着她瞧了一晚上,以前一个向她表白过的男生去跟她敬酒,她居然表现的比对方还要局促和难堪。整个晚上都是恹恹的窝在角落里,哪里有半点儿对他的恶狠狠的样子。

旁边人应该都挺喜欢她,言语之间充满了维护,开口闭口总是,我们悠悠长,我们悠悠短。

他捏着杯子,挑眉又看她,正好她也朝自己这边看,居然做了个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表情,然后躲到别人身后。

后来等他走过去再看,旁边嬉闹的几乎要翻了天,她却竟然已经睡着了。

她那帮姐妹儿也是挺有意思,我们悠悠,那可是一朵奇葩。该是这么说的吧。

那个叫杨杨的直嚷嚷,师兄,我们悠悠真的没看上什么人,到现在都没把自个儿给送出去,勉勉强强,师兄你收了她吧。

那群女生跟唱双簧一样,另一个干脆说,杨杨,别看师兄以前在学校里多受欢迎,碰上我们悠悠,照样没辙。就算我们把悠悠的喜好都告诉他,他也不定能拿下。

那帮小子起哄,说,吕少,就我们悠悠,你能拿下,算你本事。

他嗤笑不已,照这么说,这女人该有多好玩儿啊。他心里其实挺好奇的,能有多难追啊,他一口应下。

一帮人起哄的更厉害了,嚷嚷说,口说无凭,我们打赌。

他觉得后脑勺有点儿发凉,嘻嘻笑,打赌就打赌。追个小女生嘛,有那么难么?

一个月内,他吕墨得使用正当手段,让常悠悠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如若做不到,他就得请那帮人去温泉度假村享受两天,还得去他家老头子那里,坐班一个月。

花也送了,甜言蜜语也说了,投其所好的去吃了他最怕吃的辣味火锅,名车也显了。那些用在旁的女人身上的招数,在这里,似乎通通失效了。

02】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4

3-920:04:441291

常悠悠回到家里,把塑料袋里的两条金鱼放出来。鲜活的两条鱼,欢快的在鱼缸里游来游去,对这个新环境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爱意。

鱼缸底部已经铺好了细碎的石砂,旁边的塑料袋里有翠绿的水草,还有大袋的鱼食。

常悠悠熟练的将水草放入鱼缸,其中一条金鱼,听到动静,悠哉悠哉地围着水草游了一圈,最后,索性钻入水草,不肯出来。

她那天晚上虽是喝了些酒,可也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隐隐约约的,他们的对话也被她听去不少,虽不真切,可也能充分发挥想象力。

不然,人这么个极品钻石王老五,能花这大把的时间和精力,花在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

她其实并不确定,刚刚也就那么试探一问,果不其然。吕墨连撒谎都不会,一张好看的脸纠结的跟什么一样。

可她也的确没有因此而对吕墨产生什么负面情绪,几次相处下来,吕墨反倒是出奇的很好相处,没什么架子,幼稚的紧,也有趣的紧。

她这样想着,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何子衿,那人摆架子是一流的,装模作样也是一流的,难伺候更是一流的。

人家吕墨怎么了呀?不就是好面子的,被她那帮损友闹的下不来台,打了个无伤大雅的赌么?人不就是出生富贵,接连不断的给她送来了香槟玫瑰么?人有钱,换车跟换衣服似地,可招谁惹谁了?

他们认识这么些日子,除了开始的时候乌龙了一把,她把他给误会了,除了他为了跟人打赌去追她,人吕墨可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当然,今天晚上这个莫名其妙的一吻,她就权当是被动物给咬了……

可是,究竟被哪种动物咬了,能让她这样心神不宁的?

常悠悠随手抓了一撮鱼食,慢腾腾的把鱼食在手心里碾碎,再轻轻撒到鱼缸里。

她想到她在问赌注是什么的时候,吕墨那副吃惊的模样,尴尬、内疚,急着想要解释,却又哑口无言。

从来没有一个男的在跟她表白后,还能让她如此神情自若,甚至觉得这人实在可爱,一点不令人生厌或是觉得尴尬。

也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如此轻佻放挡,却仍能让她产生无比亲切还有熟悉的感觉,甚至潜意识里一点不担心自己会得罪对方。

吕墨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云薇她们几个电话不出意料的轮番响起,无一例外的,都是问她与吕师兄的进展状况。常悠悠翻翻眼睛,十分惋惜的告诉她们,没成。

果然,电话那头是清一色的欢呼声,常悠悠闭着眼睛也能想象,这三个人定是在那儿手舞足蹈庆贺呢。能把朋友的感情拿出来摆赌局,然后赚好处的,也只有她们几个了。

云薇说,悠悠,姐姐们能得这趟温泉之旅,全得感谢你。

末了,云薇说,悠悠,其实,我们是真觉着吕墨师兄还不错,虽然交过不少女朋友,却也从没听说过什么出格的事。你要是真能跟他走到一块儿,我们宁可他能赢了这个赌。

02】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5

3-920:04:441231

赌局,初吻,温泉之旅,吕墨……

这几个词儿紧追着,缠绕了常悠悠一个晚上,明明已经很疲累了,但却一直失眠。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到了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就突然觉得难受,腹部一阵儿阵儿的绞痛,像是有人拿着钻子在里面拼命的搅动。

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厕所,常悠悠终于觉得,仿佛一口气提不起来一样,生生的憋在心口,浑身往外冒汗,眼前一片模糊。

她几乎是抖着手,摸到了手机,她一个人住,这种时候只能拨120。

等一番折腾,到了医院,结果是急性肠胃炎。

已经很晚了,急诊部反倒是灯火通明,走廊上弥漫着苏水的味道,偶尔有几个护士脚步轻巧地来回穿行,但更多的是排队等在长椅上的病人和家属。

几乎每个人都有亲朋好友的陪伴,除了她。这么晚了,她也不好意思叫醒那三个女人。

常悠悠挣扎着给自己挂了号,手里捏着病历本,一边的木架上吊着她的输液瓶。她坐的位置,旁边恰好没人,越发显得形单影只。

常悠悠从来不知道,半夜急诊还有这么多人,就连排队都要排上老半天,好好儿的急诊都给拖成了慢诊。

护士在门口叫名字,常悠悠动作有些迟缓地睁开眼睛,灯光悬在头顶似乎都是明晃晃的,她坐着反应了好半天,才撑着椅背晃晃悠悠站起来。

她用手扶着木架,推着朝前走,脚步都是虚浮的,明明是坚硬的地砖,此刻却深深浅浅,如同踩在棉花上,找不到着力点。

只是两三步之后,她便觉得腹痛的厉害,又想吐,整个人几乎无法喘气。护士冷静的站在前方,手里拿着簿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常悠悠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晕死,谁知手臂却在下一秒被人轻轻扶住。四周都是男性的冷冽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她抬头便看见何子衿诧异的目光,也不知什么情绪,总归在这个时候见到一个还算认识的人,不管过去他们关系如何,可是此刻,她顿时被一股热流盈满了眼眶。

“何子衿……”

常悠悠叫了他一声,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看上去着实委屈和可怜。

其实何子衿也很诧异,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竟然遇到她。他心里有些奇怪,明明是两个相互陌生的人,却在短时间里接二连三的碰到,而她,每次带给他的感觉都不同。

此刻的她,早就失去了平日里灵动的神采,灰白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生气和活力。

他扶住她的胳膊,大致扫了一眼便知道,一个人出来看医生了。一个女孩子,这种时候,难怪要哭。

等何子衿给她安排好了床位,这才发现,常悠悠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他失笑,她倒是对他放心的很啊。

:(

02】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6

3-920:04:451418

这一觉睡的着实踏实,醒来的时候,常悠悠盯着全新的环境看了许久,才确定,这个豪华的房间是她的病房。很快便想起,昨夜碰上何子衿的事情。眼珠子转了转,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折腾了一晚上,肚子却是饿的咕噜咕噜直叫。

丁笑涵推门而入:“醒啦,快吃点儿东西。”

“师姐,你怎么在这儿?”常悠悠撇了撇嘴,整个人有点儿提不起精神。

“还说呢,你一个人怎么也不注意点儿,都吃什么了,吃出毛病来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碰上那位何总的?”

丁笑涵在小几上摆好碗筷,语气轻快,一点没有同情或是怜惜的意思,满脸闪烁的两个大字:八卦!

常悠悠饿的几乎是前胸贴后背,大口大口的舀着丁笑涵带来的粥,口齿不清道,“我也不知道,正好碰上了。”

“怎么就没让我碰上呢?”丁笑涵摸了摸下巴,“还真是没看出来,这个何子衿真是心细,帮你请好了假,还让我过来看你……”

常悠悠有些食不知味了,“他帮我请假?”

“可不是!”丁笑涵一副很肯定的表情,四处看了看,问,“太子爷呢?怎么没见着人?”

常悠悠咬着勺子,翻了翻眼睛:“吕墨?他怎么会来这儿。”

“胡说,我刚刚可瞧见他了,一脸憔悴的样子,手捧着大束的花,我还准备告诉他,你已经没事了,结果人大步走进电梯,我愣是没追上……”

常悠悠无心理会丁笑涵的长吁短叹,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一吻,让她更为莫名的心虚起来,更无暇去想,怎么吕墨也出现在医院呢?

急性肠胃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稍稍好了些,常悠悠便决定出院,日后按时来打吊针便是。直到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才发现何子衿已经一并办好了。

常悠悠顿时产生一种无形的负担,好似欠了人很大人情的感觉,坐立难安。她掏出手机,翻了半天,才发现,她竟然没有何子衿的电话,就连说声谢谢也不知如何去说,又从何说起。

好不容易一番周折,跟云薇要了她姐姐云蕾的电话,再辗转要到了何子衿的办公号码。

心中仍在忐忑,电话已经接通。

常悠悠打通电话的时候正好在出租车上,车里有些显得凉嗖嗖的,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何子衿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冷清,有些不耐烦的“喂”了两声。

“我是常悠悠。”

常悠悠连忙回应,生怕他一个不耐烦,挂了自己电话。

电话那头安静了,常悠悠有些尴尬的重重咳了一声,打破短暂的沉静,“何子衿,谢谢你。还有,住院费,我要怎么还给你?”

若不是电话那头仍能听到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常悠悠定是要错觉,这是她一个人在那的自说自话。

过了好半天,一个低凉的“嗯”字才回应过来,尾音微微上扬。

常悠悠的心里暗暗松了松,虽然她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可是,她可以想象,心里其实有点怕他这种好像冷着脸,用不带感情的语气说话的样子。

何子衿不再说话,常悠悠就在那纠结,这个“嗯”字是什么意思呢?

——

02】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7

3-920:04:451436

过了许久,电话那头才传来何子衿语调平常的声音:“你怎么有我号码?”

“嗯,你的号码我是跟云蕾姐要的。”常悠悠十分配合的回答,只恨不得自己再长出条尾巴来,好好讨好一番。

“哦。”

电话里又恢复了沉默,常悠悠终于抿起嘴角,默然地转过头看向车外,浑身的汗毛都好似竖起来了。

何子衿也不挂电话,两个人隔着听筒,常悠悠心里奇怪,他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

车子缓慢地开着,常悠悠看腻了窗外模糊不清的夜景,终于忍不住开口:“何子衿,真的谢谢你。可是,你怎么会去医院的?”

问这句话的时候,常悠悠的心砰砰加速跳了两下。想起昨晚他出现时的情景,她最茫然无助和脆弱的时候,他扶住她,抱住她,替她安排好了一切。那种可以依靠,可以享受温暖的感觉,让她无法有真实的感觉。

她侧着头,不敢去想他此刻的反应,感觉像是自己不小心踏入了别人的领地,好奇期待,却又不安。

等了好半天,才听见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常悠悠眨了眨眼,有些不满,这算是什么回答。她自觉尴尬,只好干笑说,“我就是随便问问,真巧。”

“去医院当然是探望病人。”这一回,何子衿回答得很快。

何子衿的回答像是鼓励了她一般,常悠悠顿时有些喜滋滋的。她不太自在的捏紧了手机,清了清喉咙,随口道,“你有朋友住院么?”

电话里又安静了,安静的让常悠悠可以听到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还有车外的声音。

常悠悠憋着一口气,心想,幸好只要给这个何子衿打一次电话,谁要是天天跟他打电话,提心吊胆的,非得一口气憋死。

车子正好经过市区中心最大的购物商场,窗外明亮的夜灯和闪烁的霓虹穿透玻璃,晃了进来。

还没等她纠结明白,何子衿已经开口了,声音里透着低迷的磁性。

“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一回,轮到常悠悠彻底失语,她实在不知道再往下接什么话。虽隔着听筒,却仍是有种错觉,好似他的呼吸会穿过手机,拂在她的脸颊上。她只觉得眼前微微有点眩,脸颊在一点一点在发热。

常悠悠从没见过这样讲电话的两个人,明明没有话要说,明明要说的话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轨道,却没有一方切断这通莫名的电话。每当没话说的时候,何子衿像是无心般,轻巧的挑起下一个话题。

等到常悠悠回了家,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时,何子衿才放缓了声音:“晚安。”

常悠悠挣扎了下,提起精神,也说了句,“晚安。”

切断电话的时候,常悠悠随意的瞥了一眼手机,通话时间显示一小时零七分钟,转眼已经跳进来两条话费余额不足的信息。

顿时,睡意全无,常悠悠咬着牙拨回去,这次何子衿接通的很快。

“何子衿!一个多小时,我的话费!要不是你,我会浪费这么多话费么?”

各位,请假三天,初四恢复更文。

感谢各位过去一年的支持和陪伴,谢谢各位。

新的一年,各种祝福,大家兔年大吉,幸福安康,财源滚滚。

02】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8

3-920:04:451245

常悠悠咬牙切齿,外加极度肉疼。她只是想表达下谢意而已,要不是这个何子衿一直故意拖着不挂电话,她能跟他磨叽这么长时间么?

何子衿似是愣了一下,竟低低的笑出声来。

常悠悠被这没来由的轻笑,弄的心绪不宁起来,刚要开口数落他的不是,何子衿开口了。

“从住院费里扣。”

“……”

何子衿缓缓的语气,成功的让常悠悠哑了火。

常悠悠心里讪笑,心想,那你早说啊。

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刚刚开玩笑的,其实,我的意思是,那就再聊会儿呗……”

再聊会儿呗……

常悠悠心想,她说这话,怎么没闪到舌头?她用被子将脑袋蒙住,眼前一阵漆黑,黑暗里,耳根一阵一阵的拢起热度,挥之不去。

“那,那个住院费我要怎么给你啊?你有没有账号之类的,给我一个,我给你把钱打过去。”

常悠悠苦苦想着话题,这次牢记了谈话的重点是致谢和还钱。

停了一会儿,何子衿悠悠道:“先留着吧,慢慢儿还,不急。”

常悠悠觉得这话由何子衿说出来,未免有些不对味,脸上一烫,立即义正言辞道,“不行,我常悠悠可不喜欢随便欠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