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悠悠发现，他每次笑起来都显得又儒雅又绅士，无论相貌还是姿态，都是完美无缺的。
她还在胡思乱想，何子衿又伸手过来拍了怕她的脑袋，扭头又对着吕墨轻轻笑了一下，说：“路上小心，回去早点儿休息。”
吕墨哼哼儿了一声，拖着常悠悠往自己的车位走过去。
老远了，常悠悠回头看的时候，何子衿双手抄在口袋里，仍站在原地。她咧嘴笑，又对他挥了挥手。可惜，太远，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何子衿回到子嘉，走到Anna桌旁的时候，丢下一句“咖啡”，便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整个顶楼加班的人顿时都看出来了，今天何总的心情很不好！可是，晚上出去之前还好好儿的啊……
“何总刚刚进办公室的时候，竟然是直接甩上大门的。”几个年岁小的助理开始爆料。
如此冷漠却时刻不忘绅士的人，有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再有力不过的佐证。
“知道何总心情不好，你们还在这儿嚼舌头？都散了。”Anna故意板起脸，跟薛林对视了一眼，走去茶水间泡咖啡。
Anna推门进去，把咖啡放好，又将一份资料放在办公桌上。
“我进去送文件就看到何总站在窗口沉思，脸上的表情很阴沉。”
“别提你了，我刚刚去送文件的时候，他在吸烟，那模样简直……要命……他晚上出去见谁了？”
Anna跟薛林都是极少谈论八卦，尤其是何子衿的八卦，只是今天何子衿难得形于外的阴郁脾气，让他们好奇得不得了。
两个人一边翻着刚从办公室拿回来的文件，一边背着那些小助理，轻声的讨论着。
薛林眉头一皱，从中抽出两份文件来。Anna看他表情不对，也一并凑过去看。
两个人推门进去，将两份资料放在办公桌上，薛林笑说：“今儿晚上，公司上下少有的热闹。”
何子衿抬眼望他，又看Anna：“你们两个也很积极。”
薛林笑，看了一眼Anna：“这不是有你来提供谈资嘛，我们俩自然赏光，得参与一下。”
“噢？可是，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话题好让你们拿来谈论。”何子衿站起来，从柜子里抽了一根香烟，走到落地窗前。
Anna挑眉，能这么轻易的就看见何子衿表露情绪，还真是难得。
“老实说，我跟薛林还是头一次看你这么心不在焉的。”
他们三个人不仅是并肩作战的上下属关系，而且，私下里也是共患难的挚交好友。
心不在焉？
也许。
何子衿把玩着手里的烟，玻璃上映出一张困惑的脸。他转身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们想说什么？”
“我们只是有点担心，外加，还有点好奇而已。”薛林撇了撇嘴。
“那你们两个可以出去了，我没什么可担心的，也不会满足你们两个的好奇心。”放下手中的香烟，何子衿回到办公桌前落坐，翻看文件。
“好吧。”薛林两手摊了摊，一脸笑意的看了一眼Anna，“我想，即使你再心不在焉，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太没理智。”
他摸摸下巴，跟Anna准备走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指了指办公桌上他带进来的资料，“对了，刚刚你有两份文件的批示，犯了点儿小小的错误。”
他边说，边用手指比了比，口气颇有揶揄之味，说完还不忘体贴地给他带上门。
何子衿侧头看了眼放在桌侧的资料，扔下笔，终于还是将那根烟点燃。
一连几天，电视台里都是死气沉沉的，谁也无心工作，说话的时候往往都是以“反正台里也被人给吞并了”来结尾。
有不少人已经在为自己寻找退路了，着手跟其他电视台开始接洽。工作之事，有关生活大计，拖家带口的，谁也经不起这么干耗着。
高冉林作为T台新闻节目组的一把手，早年在哥伦比亚大学进修传媒，因为心高气傲拒绝了不少工作。这次，T台与BCTV合作的消息一公布，他就接到了不少外家电视台抛来的橄榄枝，来头最大的便是S卫视，与BCTV还有其他四家卫视，共列全国五大卫视。
高冉林决定离开T台的时候，把常悠悠叫了过去。就在新闻组的办公室。
他温和对常悠悠说：“悠悠啊，我们T台，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台，所有的节目若真是较真儿，拿得出手的，没有几个。我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脾气也磨的差不多了，人老来老来的，突然想起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了。“
高冉林说着，有些伤感，用手轻轻的拂过办公室里的桌子、茶几、书柜。
“这次我去S卫视，还可以带一个助手，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当一个真正的记者。”
“我知道你的能力，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虽然有时候毛毛糙糙的，但是你的潜力，我看在眼里。记者这个职业，不是你的学生，下属、朋友，也不是你的敌人，它是你的挑战者。我不想看到你一直窝在广告部，跟我一样，窝窝囊囊的过这么些年。”
“我已经老了，悠悠，你还年轻。”
他期待的看着常悠悠，等待她的答复。
04】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12
3-240:24:064013
跟高冉林去S卫视的提议，常悠悠一直掩藏得小心翼翼。别说她还没打算接受这个提议，即使要离开，也不适合大肆宣扬。目前的T台，已经受不住任何的风吹草动。
周末的时候，杨杨跟钱筱顺拉着常悠悠，一起去柳云蕾家里。
大学毕业后，常悠悠已经很少去云蕾家里。云蕾家在一个温馨的住宅小区，三楼，云蕾一直和她爸妈还有姐姐住在一起。
是她妈妈开的门，五十岁还不到的年纪，一脸的和气仍不掩其精明。看见她们三个，堆了满脸的笑容，又是倒水又是切水果。
魁柳云蕾正在房间里面准备睡觉，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出来。
柳妈妈却在一边拉着常悠悠：“才从电视台里过来的吧？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这么久不来，阿姨都要认不出你来了……听说你爸爸想让你回去是吧？云薇前些日子才跟我提到过，悠悠你跟她老板还是好朋友呢。这不，刚好我们云蕾整天在家闲着，要是能进个大公司，就是打打杂，就顶好了。”
常悠悠尴尬地笑笑，不知道接什么。
瀑“阿姨，您别忙了，跟我们几个还客气什么，我们就是来找云蕾说说话。”杨杨将常悠悠护到身后，岔开话题。
“你们都是这孩子的小姐妹儿，给阿姨好好儿说说她。让她不要早恋不要早恋，结果好死不死的看上个穷小子。我早就说过，那个叫唐僧还是八戒的，他不靠谱！现在好了，人家找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你还在这儿哭哭啼啼的，连个正经工作都没着落。”
“妈！”柳云薇轻轻跺脚，“您能不能别在我朋友面前这样儿！”
“好好好。”柳妈妈连连摆手，“不让我说，那你也给我争点儿气啊，你看看人家杨杨，考个公务员，对吧？这日子就有保障了，以后找个有头有脸的男朋友还难吗……”
柳云蕾翻眼睛，歉意的朝她们看了一眼。
柳妈妈说着，又指着钱筱顺：“筱顺，是吧，云薇，你看看人家……”
“阿姨，我就是个打杂的，云蕾可千万别看我。”筱顺满脸堆笑，也跟着躲到杨杨身后。
她们母女俩这样惯了，常悠悠她们几个也是看习惯了。可这次，毕竟有了唐森结婚的事实摆在那儿。她看不下去，赶紧拉了几个人回云蕾房里。
几个人才刚关好门，外面又听见柳妈妈的声音，柳云薇也回来了。
门被推开，柳妈妈又把柳云薇推进来，又端了一盘切好了的水果：“悠悠啊，还有杨杨、筱顺，来吃点水果，好不容易来一趟。”
“谢谢阿姨。”
常悠悠笑嘻嘻的，跟着杨杨她们一块儿跟柳云薇打招呼，乖乖的叫了一声“云薇姐”。
柳云薇放下手袋，笑道：“叫姐也没用，我今天没带吃的回来。”
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云蕾问云薇：“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通宵加班了？”
云薇叹气：“老板跟打了鸡血一样，能怎么办。”
常悠悠瞬间想到了何子衿，便多嘴的问了一句：“何子衿怎么跟打了鸡血一样了？他有那么忙么？”
柳妈妈一听，又适时的把话题引回到云蕾身上，自顾自的说着：“云薇啊，你们那个老板听说家里很不错，都是省级干部，叫什么，叫何子衿是吧？前几天都在报纸上看到的，像这样儿的男人多好啊。你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死心眼儿，摆眼前儿的不挑。云薇，你要是看不上眼，那就介绍给你妹妹。那个唐森有什么好的，什么都没，现在连良心都被狗给吃了……多亏没嫁给他……好男人多得是。”
柳妈妈拭了把眼睛，又亲热的拉过常悠悠的手：“悠悠，你跟那个什么何子衿很熟是不是？帮我们云蕾介绍介绍。她这辈子不能为了那种人，都给毁了啊。”
接下来，柳云薇将柳妈妈推出房间，和声安抚着。常悠悠他们几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偶尔对视一眼，尽是苦涩。
“云蕾，我有个去S卫视的名额，你要不要去试试？”
柳云蕾笑着揽她肩膀：“你们几个别这样，也没什么，世间男人那么多，总有那么一个是适合我的。这么好的机会，留给自己，我有别的打算。”
杨杨点头表示同意，筱顺说：“悠悠，那是你的梦想，去吧。”
常悠悠更难过了：“我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她们四个人，她一直是被照顾的那个，好朋友有困难的时候，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过了会儿，柳云薇又端了些甜品进来。随口问常悠悠，何子衿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有些不对劲。
一个房间的女人都是十足的八卦，自从上次在酒吧见着何子衿，就一直没机会好好问清楚。这会儿便顺着又开始逼问常悠悠的感情进展问题。常悠悠只好大致的将何子衿与吕墨的事说了，不过略去心中一些怪异的感觉。
大家都没注意，提起吕墨的时候，柳云薇反而不如之前那样积极，只是安静的在一旁若有所思。
柳云蕾吃了一瓣橘子，盯着常悠悠：“这两个人，让你选呢？”
常悠悠沉默了一会，攀住她肩膀：“说的跟真的一样。其实何子衿就是看在常有良的面子上，对我照顾了点儿。吕墨虽然是个有钱痞子，但是人一点儿都不坏。我就是觉得跟他们做朋友挺舒服的，干嘛非让我往那上边儿想。”
杨杨伸手去点她的额头，笑说：“你就高兴自己那么想吧。”
几个人不由得微笑起来。
离开的时候，柳云蕾说了自己最新的打算，原先一心要做贤妻良母的她，决定自己开店。常悠悠和杨杨、筱顺都投了点钱表示支持。她们三个好歹工作了一年，手里头不是那么拮据，倒是柳云薇入了大股。四个人都表示，让云蕾全权打理店里所有的事情。
常悠悠想起常有良给她的那张卡，里面放着爸爸妈妈留下来的财产，又表示，若是还不够，她可以继续入股。柳云蕾捏她的脸，笑问她是不是发财了。常悠悠咯咯笑，说没发财，求包养。
去不去S卫视，仍是让常悠悠困扰。她知道，这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她出校不久，这样的机会无疑于是天上掉下个馅儿饼。可是，她不确定，这样的机会里有多少是常有良的手笔。S市，是常有良的地盘。她不想矫情，可是却分外抗拒跟常有良之间有任何的关联。她心底那点儿小小的骄傲，也让她抗拒用这样的裙带关系进入S卫视。
——
晚春的风一时暖一时凉，小区里路灯昏黄，常悠悠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心也是朦朦胧胧的。手机响的时候，她犹豫着把它接起来。
“悠悠。”很低的男声，还带着点儿笑。
常悠悠一听这声音，喉头一紧，瞬间挺直了背脊：“何子衿！”
何子衿似乎有些惊讶，他应该还在翻文件，慢腾腾的用揶揄的语气说：“小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了，接到我电话就这么高兴？嗯？”
尾音上扬的一声“嗯”，常悠悠的脸一热，觉得他说最后那个字的的时候，呼出的气息几乎是喷吐在她的脸颊上一样，心里头麻麻的，暖暖的。
常悠悠在这个时候接到何子衿的电话，心里是很高兴的，开始还吱吱呜呜的将心烦的事说了一通，到后来，已经是呱啦呱啦的，电话里只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了。何子衿似乎一点儿也不厌烦，充满了耐心，不时的应一句“嗯”、“然后呢”，鼓励她往下说。
等常悠悠说完以后，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仿佛卸了一个大包袱。她自觉有点儿口渴，又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灌下去。
“悠悠，其实你想去，是不是？”
常悠悠听到何子衿在电话里这样说，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个不字。说不想去，那是骗人的。
“我当然想去，可是……万一……”
“悠悠，学会妥协，不是一件坏事。”
常悠悠心里一动，却又想着，来了，又来了，这人又开始装老成了。
那头的何子衿显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轻飘飘的又丢来一句：“如果，你真的不想妥协，没关系。我说过，你在T市还有我。”
常悠悠刚有点儿感动，何子衿又说，“悠悠，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你越是这样对常先生，越表示你在乎跟他的这份联系。为什么不给你们两个人一个机会呢？你开口闭口常有良，可是你了解真正的常有良吗？”
常悠悠顿时委屈了，却不敢反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心里想着，何子衿，他凭什么说她不了解常有良？常有良就是个骗子，骗人感情。骗了妈妈，骗了所有人。常有良还是个凶手，害死了妈妈，也害死了爸爸，连着也害惨了自己。常有良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她还有什么不了解常有良的！
电话那头的何子衿有点儿无可奈何，一下一下抽泣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清楚楚的传到他耳里。他忽然觉得头疼，连连用手揉着太阳穴。好言安慰了好大一会儿，那一抽一抽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他甚至听到她用力擤鼻涕的声音，仿佛很解气一样。
他笑着叹气，他惹上了一个爱哭的小孩儿了，是不是？
04】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13
3-250:16:054295
T台新的节目总编辑还没有到位，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台里的同事大多已经恢复了沉默。台台合作，引入竞争机制，这个决定已成事实。断断续续的，按照陆续出来的人事调令安排，许多人被调去了广播电台，或是去资料室、后勤部，情况好点儿的，则被调去维护部或是营运部，台里原先许多员工不满调令，纷纷跳槽。
常悠悠还是决定跟高冉林一起离开T台，去s卫视发展。这样的决定，她不知道是那天何子衿对她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她的理想战胜了那点儿可怜的小骄傲。亦或是，她只是想去那个城市看看。看看那个城市有多好，好到值得常有良放弃了妈妈，也放弃了她。看看这个城市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常有良这样倾其所有的付出。她也想知道，常有良抛弃了妈妈以后，究竟过上了哪种生活。她更想知道，常有良害死了爸爸妈妈以后，还怎么心安理得的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走之前，常悠悠决定请台里的一些同事吃顿饭，就算是散伙饭。都是一些交情颇好的同事，平日里对她多加照顾。去的地方定的是“苏记”，为了去“苏记”，常悠悠还特地打电话跟何子衿咨询，她不清楚那个私人菜馆接待不接待她们这样的散客。
常悠悠想到去苏记请客，一来是因为那里的氛围比较轻松，二来是那里的菜色虽大众化，口味却是一流，三来也是因为价格适宜。
魁唯一让常悠悠惊讶的便是，苏宸竟然也在苏记。其实，常悠悠对苏宸的印象很少，还仅仅是停留在她是何子衿的朋友身上。测试文字水印8。
当苏宸拿着菜单向她推荐特色菜时，常悠悠才惊觉，这家菜馆竟然是苏宸家开的。苏记，苏记……难怪。
苏宸的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声音柔软带笑：“用餐愉快。”
欺常悠悠端着杯子，一一向老郑和石海敬酒，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分离本是一件伤感的事情，好在台里节目变动的事对广告部没有太大影响，大家对于能够看到她有更好的去处，都抱着祝福和鼓励的心态。
吃饭的时候，常悠悠总是忍不住去看苏宸。苏宸在馆子里忙着，细心的铺桌布，吩咐服务员摆餐具，过不久，服务员搬来一块竹编的屏风，单独的将那个桌子围住，屏风上面画着青墨的竹子，飘逸出尘。
常悠悠好奇，什么样的客人能够让苏宸亲自忙碌并接待。
终于，在他们快要离开的时候，在苏记门口看到一辆低调的黑色大众，从车上下来的女人裹着棕灰色的披肩，面带浅笑，甚至还朝常悠悠那边看了一眼，出众的气质显出一派的优雅娉婷。
苏宸迎上去：“阿姨，您好。”
对方牵住苏宸的手，声音细软，笑容温婉：“怎么还出来接我了，我今儿就是嘴馋了，想来看看，没烦动你爸爸妈妈吧？”
“没有。”苏宸的脸微红，笑着摇头，“阿姨，快进去吧，都给您准备好了。”
苏宸想了想，又回头跟常悠悠说再见。常悠悠听到那个女人轻轻问了一句：“小宸，你朋友吗？”
苏宸轻点头。
女人一脸淡然的笑意，看着常悠悠，甚至还轻轻点了一下头，这才走进去。
常悠悠却有些迷糊，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似地，却又一时没有头绪，歪了歪脑袋。
丁笑涵在一旁嘀咕：“这个女人不知道跟岚合的老总是什么关系。”
常悠悠不解。
丁笑涵指着那辆大众：“你们看那个司机，是岚合老总的御用司机，论坛峰会那天我看见过。”
常悠悠想了想，难怪觉得女人有些眼熟，眉眼里的风韵被吕墨遗传了九成九，只是，这股风韵到了吕墨那里，就变成了轻佻。
她这样想着，一个人在那里呆呆的笑。她记得，吕墨对她的母亲似乎是极为畏惧也极为敬重。
这个女人，她就是吕墨的妈妈么？比她想象的似乎还要温婉和友善。
汪岚牵着苏宸的手，让她在自己旁边坐下。
她看了眼桌上的菜，笑的从容：“都是自己做的吧？”
苏宸笑，双手捧着筷子递给她：“我的手艺不如爸爸妈妈，阿姨您尝尝。”
汪岚拍拍她的手背：“来，陪阿姨吃顿饭。”
苏宸红了脸，应下。
汪岚笑眯眯的夹了一块里脊肉，秀气的眉毛微微挑起，看着苏宸柔柔的笑。
“小宸，你手艺跟你妈妈越来越像了。比阿姨强，阿姨学了很久，都还没能出师。”
苏宸轻轻笑，一顿饭吃的很轻松，汪岚给人的感觉随和、亲切，虽从小认识，苏宸仍是感觉自己在她面前的时候，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
汪岚走的时候，拍了拍苏宸的脸蛋：“小宸，这几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