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合葬在一起,常悠悠拜了拜,说:“他们葬在一起。常有良找的墓地。”

何子衿也上了香,拜了拜,对着墓碑喊了声叔叔阿姨。他拢着她的肩膀,说,我会照顾好悠悠的。

常悠悠觉得眼底一热,扭过身子,主动的抱住他,哑着嗓子说:“何子衿,你以后要是敢对不起我,我,我……”

她闷闷的“我”了半天,终是没能说出什么狠话来。

何子衿却笑了。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常悠悠坐在副驾驶位上,何子衿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左手轻易的揽住了她的腰,下一秒,唇已经覆了上去。

常悠悠眨了眨眼,只觉得何子衿的气息密密的将她包裹住,温暖而安定。

他的吻轻轻的,温柔的,虔诚的像是一个青涩的男生,初次吻着心爱的人。

没有任何的欲-望,只有满心的宠爱。

她只觉得晕眩,阳光洒在他背后,一圈圈的光晕,晃花了她的眼。于是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右手自然地搭上了他的腰,攥着他的衣服,仿佛在寻找一个温暖的依靠。

【09】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3

他们有过亲密得时候,亲吻、拥抱,甚至那次啼笑皆非的make-love。可是,她从来没有一次是像这次这样,面热心跳,害羞的厉害。

她刚刚似乎主动了……主动的勾了他的脖颈,主动的环他的腰,她学着他的样子,去亲吻他不薄不厚的唇、下巴、颈子。

那一瞬间,她跟他,都像是着了魔般,直到他那带着薄茧的手指,触到她的皮肤,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什么样子,彼此喘气的声音交错在一起,她在他的脸上,寻到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一时间,气氛竟是有些尴尬。

于是,她只好祈祷路能短一点,再短一点,最好他能忘记刚刚那样尴尬的事情,她也能厚着脸皮跟他说说话。

可惜,事与愿违。

等回到大院的时候,何子衿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戏谑的看着她。她却仍是面红耳赤,最后只得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警卫例行公事的要求看证件,车子停了下来,常悠悠到这时候才注意到,门口笔直的立着的警卫,每个人手里都还握着一把家伙。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盯了一会儿,那边已经检查结束,车子迅速的开了过去。

大院里面看上去很普通,像是古老的巷子,左右两边都用围墙围着,里面是不高的老房子,她想着,这一排排的老房子里面,是不是都住着像何子衿爷爷那样的军队里的官员。

他们经过一座又一座的老宅,常悠悠盯着这里,细细的看了过去。心里想着,原来这里就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威严,还有压抑。

顺着小路,一直开到了何家园的门口。

梁阿姨听见车响,迎了出来,笑眯眯的,说老爷子已经抢先回来了,正捧着书叽叽咕咕呢。

何子衿笑,绕过去给常悠悠开门,拉着她,一起进屋子。

已经是中午,原本冷清的屋子仿佛一下子有了人气,梁阿姨说笑了两句,像是想起来什么,迈着小步子麻利的跑回厨房。何泽平也从书房走出来,比起早上,多了些精神气儿,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何政清跟在何泽平身后,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爷爷,大伯!”何子衿依然牵着常悠悠的手,常悠悠忙跟着叫:“何爷爷,何伯伯。”

保姆沏好了茶端出来,放在外面的石桌上,何子衿捏着小杯子,牛嚼牡丹似的,咕噜咕噜灌了一口。

常悠悠望着他,印象里,他向来绅士斯文,这样随性的时候倒是少见。

“哎哟,一看就晓得,子衿今儿心情好。”梁阿姨笑着端了果盘出来,又回过身来,催促常悠悠坐下来歇歇。

“阿姨……”常悠悠不适应长辈对自己这般客气,见何子衿看着自己笑,脸一红,便跟在梁阿姨后面,说,“那我给您打打下手。”

&何子衿忍着笑,把她拉回来,说:“你打什么下手啊,除了会煮两包方便面。”

常悠悠大窘,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何泽平哈哈大笑,走到石桌旁,在石椅上坐下,又招呼常悠悠:“丫头,来,坐下跟爷爷说话。”

他回头又看何政清:“你,你也是,都坐下,一个一个杵着做什么。”

何泽平看常悠悠一直面红耳赤的,便也只问了些寻常问题,诸如年龄啦,在哪里工作啦,何子衿有没有欺负她之类。

常悠悠起初还紧张到手心里都是汗湿,渐渐的也就放松起来。

何泽平兴致上来了,说是要看看这丫头的棋艺如何,趁着梁阿姨还在厨房忙的功夫,让保姆把棋盘拿来,摆上。

常悠悠哪里有什么棋艺啊,才走了两步,便被逼进了死胡同。何子衿看不入眼,便站到一旁去教她。何政清在旁边笑,说,子衿啊,观棋不语真君子。

何子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拢着常悠悠的肩膀说,这是我太太。

常悠悠抿了抿唇,耳根子却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烧的厉害,心里忽然的,就一软。

吃完午餐,何子衿的意思本来是要送常悠悠回S市,电视台安排的假期也只剩下最后一天了。梁阿姨心疼,叨叨着说他开了一夜的车,刚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呢,又要走。

常悠悠一想,也不禁有些心疼,便提议说,打电话再请一天的假,两人在大院留宿一宿。

老爷子嘴上不说什么,口里甚至还“哼”了一声,可是常悠悠看得出,这个决定让他很高兴,表情都跟刚刚不一样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梁阿姨把何子衿原来的房间给腾了出来,换上了新的床单、被褥,让常悠悠睡。又收拾出一间客房来,留给何子衿。

大院的老宅子有些年头了,带着厚重的湿意,何子衿其实有些睡不惯,按着他的意思,把悠悠带回自己的别墅住一晚才算好。可按着她的性子,大抵是不肯的。

他用胳膊枕着脑袋,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

他想着,中午在墓地外面,他们坐在车里,他抱着她,两人隔得那么近,她几乎就半靠在他的怀里,明明没有风,脸边却仿佛拂过她的碎发,那样绒绒的质感,又有一点痒,甚至一下子渗进了心底,伴着分外柔软的香甜气息,让他不忍放手。

何子衿更加睡不着了。

索性起床下楼,却听见厨房里传出声响,他眉头一拧,慢慢走向厨房。

正在偷吃糕点的常悠悠听见声响,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嗝,口里还嚼着半块酥饼,呆呆的看着何子衿。

何子衿笑,他知道她这一天紧张坏了,东西也没吃多少。

“有我的份没?”他倚着厨房的门,问她。

她眉头慢慢的拧起来,咬了下唇,说:“可我只找到这么点儿。”

大院里并没有女式的睡衣,她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他的旧衬衫和休闲裤,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她无辜的看着他,继续嚼完口里的酥饼,就连领口大敞开着都没发觉。

何子衿心底一痒,心里算着日子……他该是忍的差不多了吧。

他默不作声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呷了一口,一直等她吃完,两人上楼。

走到门口的时候,常悠悠浅浅笑了笑,说:“晚安。”

她那亮晶晶的眸子里仿佛蕴着微光,十分漂亮勾人。

何子衿终是忍不住了,心里想,真是要命了!这磨人的小东西!

他俯身印上了她的唇,常悠悠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腾空了一般,下一秒,门已经在她身后关上。

他将她摁在门上,一手托着她的脑袋,唇一贴上去,便开始浅浅深入。原想作罢,可是常悠悠受了惊吓,又顾忌这里是大院,根本不敢动,害怕发出声响,吵醒长辈。

她异常的柔顺,隐隐的甚至有配合的意思,顿时让他欲罢不能。

常悠悠尚不自觉,以为他只是要亲一亲她,红着脸,喘息过后,小声说:“好了,快回去歇着吧,明天,明天一大早还要走呢。”

何子衿在心底暗叹了一声,也不与她废话,一把扯过她,彼此的呼吸相互交错。她领口在扯动间,敞开的口子越发大了几分,胸前的风光一览无遗。

他一点一点褪去她肩头的衣服,炽热的吻落在微微汗湿的肌肤上,感官异常清晰。

常悠悠哆嗦了下,又不敢大声,低低的声音有几分像是在娇嗔,她说:“何子衿,你别闹了……“

她的话并未能说完,“嗯”的闷哼了一声,他已经将那件宽大的衬衫扯下,顺着腰肢滑到腹股处。

接着,粉色的胸衣也不知去向。

带着凉意的空气让她浑身起栗,她想要挣扎,全身却仿佛在一瞬间变得绵软,柔成了一滩水。

他的唇舌在她胸前流连徘徊,迟迟不去。

“悠悠……”

他低低的喊她的名字,常悠悠呆呆的望着他,清楚的看见他眼底跳跃的火苗。

她有些不自觉的咬了咬唇,口里似是有些干燥,心底也仿佛点着了一把火,熊熊燃烧起来。

“何子衿,不要……这是在……”

她不敢大力挣扎,也不敢发出声响,只是僵在那里。何子衿不理她。

常悠悠依稀记得,自己被他大力抱起来,她被他带着,他的重量仿佛压在她的身体里。他炽热的身子,暖着她微微发凉裸-露着的肌肤。

夜那样的沉而静,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间,这让她异常紧张和害羞,感官从未有过的清晰和刺激。

那件宽大的衬衫半褪未褪,凌乱的挂在她腰肢,半遮半掩。

他的亲吻在她耳珠处徘徊良久,接着,又回到她的唇上。

常悠悠全身的力气早已消失殆尽,为了支撑身体,她的手无力地搭在他腰间,抓着他的睡衣,胸口剧烈起伏,闭着眼喘气说:“何子衿,你……你不要……”

她的声音在他的亲吻里,越发模糊,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常悠悠局促的拽着他的衣服,只知道拼命喘气。何子衿柔柔的吻着她,那条休闲裤也被他扯了去。

常悠悠蓦地一醒,连连摇头,哀求道:“何子衿,不要……不能在这里……”

她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觉得浑身都紧张的仿佛要崩溃了一般。她害怕这样的行为被长辈们发现,如果被发现了,她害怕他的长辈们会觉得自己是个不正经的女孩子。她也害怕自己会不自觉的发出什么声音来……

这样的害怕和担心,使得她的感官顿时比平常敏锐了许多,她又窘又羞,却根本阻止不了何子衿的动作。

何子衿以同样的速度,脱掉了自己那身碍事的睡衣。他觉得自己的血管都仿佛要撑的裂开来,血液在体内流动的声音,汩汩的,他的,还有她的,心跳如雷。

这个时候,他根本不受控制。

他依然耐心的亲吻着她,没有凶狠,没有强势,只有温柔,更温柔的,温柔到连自己都讶异这份耐性的地步。

他仍然记得第一次的时候,她哭的那样委屈。这一次,即便两人的身体紧紧密密的贴在一起,他却一直柔声的安慰她,不断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让她放松,再放松。

感官传来的刺激,让她整个人都紧紧的蜷缩起来,浑身的毛孔都仿佛张开了一般。

她知道,一切都已经乱了。她闭上眼睛,只剩下重重的呼吸,理智瞬间全然崩溃。

何子衿终于不再等下去……

她疼,依然疼,疼到张开嘴巴,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溢出来,却还是记得不能大声,只是低声的抽泣。还是害怕,便咬紧了唇,忍着。

何子衿看着她的模样,委屈到他心坎里了,可他却无法再停下来。他需要她,她的身体,她的心,她整个人……

他等了她两年……他心底一疼,却是狠下心,下了力气,身下顿时凶猛了几分,仿佛要将这两年所受的煎熬、痛楚,在此刻都发泄出来。

慢慢地,常悠悠便软下了身子,双手无力的攀在他肩上,任他为所欲为。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是承受不住,蜷紧了身子,捶着他的肩膀,哭道:“你说很快就好的……”

何子衿终于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出来,满意的亲吻她的唇,一下一下的,带着刻意的戏谑,还有满满的爱意。他温热的唇,湿热的亲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脸颊上,耳畔、颈子……又一路向下。

“悠悠,说你爱我……嗯?”

他连哄带诱,用沙哑着声音,在她耳侧一遍一遍的说着。

常悠悠人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他不满,突然就用了力,她全身就战栗起来,连连讨饶:“爱,爱……”

何子衿满意了,又道:“说你愿意跟我结婚。”

常悠悠咬着唇,不吭声。

何子衿气急败坏,又稍稍用了力,引得她的眼角又溢出一颗泪来。

他伏在她耳边喘息:“悠悠,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

他的话并没说完,常悠悠却已经知道利害,忙不迭的点头:“好,结!结!”

“马上!”他变本加厉。

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点头,说:“马上。”

【09】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4

第二天,常悠悠是被闹钟喊醒的,她睁了睁眼睛,因为住在他的家里,所以头一天晚上已经调好了闹钟,生怕自己起来晚了,让长辈觉得她很懒散。何子衿并不在,她微微松了口气,她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

她什么事都不想做,脑袋昏昏沉沉的,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的厉害,赶紧爬起来冲了个热水澡。氤氲的热气让她的精神稍稍好了些,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的直叫。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

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何子衿,他正拿着桌上的书,随意的翻着,也不知何时进来的。她根本记不清昨晚后来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他昨夜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到客房……

她本不想给他好脸色,又担心他在这里久了,给人瞧见,连忙把他往外推,让他赶紧走。

何子衿知道她累了,也知道她心有不满,抱她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替她搓了搓湿漉漉的头发。他圈着她的腰,亲吻她的额头,从发丝上不时的滑落下来细密的水珠,彼此身体都是滚烫。

仅仅是抱着,他的心里也是软软烫烫的,不愿意松手。

常悠悠现在恢复力气了,抿紧唇,一言不发,抓住他一阵乱捶乱打,头发上的水珠甩的到处都是,一副气不过的样子。何子衿也不闪躲,任她胡乱发泄,却是趁她不注意,抓住她的手,迎头将她的唇堵了个彻底。

常悠悠被他亲吻着,忽然想起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忙问他:“何子衿,我是不是……”

她红了脸,问:“我是不是该吃点药,还是怎么办?”

她望着他。

何子衿愣了一下,心里其实已经明白她在说什么,却还是说:“没关系的,再说,我们都要结婚了。”

他看着她,笑。他倒是很期待这样的可能性……最好一次命中。

他这样想着,又忍住了笑意。

常悠悠却是有些害怕,将他从沙发拖起来。

她说:“去买药吧,我听说要吃药的!”

她委委屈屈的,继续说:“我不想这么早就怀孕……”

何子衿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心里不满到了极点。吃药副作用那样大,何况……她给他生个孩子……怎么了?生个孩子,看她还怎么逃……

这时候,楼下梁阿姨在唤着,叫他们吃早餐。

常悠悠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恨恨的看着何子衿,她在他的脸上不仅寻不到一丝倦意,反而一脸的神清气爽。

吃完早餐,何泽平送两人出门的时候,何政清还有梁阿姨都站在门外笑着,看着常悠悠。

那排场,那眼神,总让常悠悠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甚至,还有种做坏事后被逮个正着的心虚。

她有些不自在的捋着刘海,心里更是把何子衿狠狠的骂了一通。他若是听她的,早点出去,也不至于亲吻的时候,被梁阿姨恰好看到……

“丫头,常常跟子衿回来,爷爷给你们挑个好日子。”何泽平边说边笑,中气十足。

梁阿姨也走过去,伸出手顺顺常悠悠的黑发,那眼神,跟看自己闺女似的……常悠悠自己没好意思想成是儿媳妇。

眼见着何子衿开着车过来了,何泽平说:“子衿的车来了,小梁,你让这丫头上车吧,赶紧回去,路上慢点,抽个时间,多回来吃饭。”

“哎,那我上车了。何爷爷、何伯伯、阿姨,再见。”常悠悠一边打招呼,一边钻进何子衿为她打开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