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云翎萱准备了那么多的粮食?她不是一直在城外的庄子里过深居简出的日子吗?什么时候,有了那么大的动静,能瞒住整个京城?

十万两银子的粮食,那可不是一点点,为什么整个京城的人,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呢?

还有,万俟晟炎跟万俟凌睿什么时候准备了御寒之物,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该死的,他若是准备了粮食或者御寒之物,就能在父皇面前,好好的露脸了。

翎萱是不知道,她给万俟晟炎的一点提醒,免了云家的一场大祸。

要是皇上真的听了万俟凌轩的话,那恐怕云家不但会元气大伤,恐怕连风光都不曾存在了。

云家。

“你安心住在这里,先把身体调养好翎萱看着眼前饿的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语气颇为柔和的说道。

“多谢姑娘相救就算是再落魄,骨子里的傲气却怎么都抹不掉。

白嬷嬷看着眼前的一幕,总觉得大秀出门就是为了救这个小妇人,去古家只是一个幌子,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小妇人是什么身份,能让大秀如此的尽心尽力。

大秀的心是善的,可一路遇到比那个小妇人可怜的多的去了。可愣是一个都没有救回来,就连那些可怜的孩子,她都没有收进府里,唯有这个小妇人能入住云家,这要真的没有什么异样,打死她都不信。

“先别说那些客气的了,你刚喝了药,先休息翎萱并没有多问,吩咐了一个丫鬟照顾着,就出了客房。

锦娘,今世,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白嬷嬷,粮食交给睿王了吗?”翎萱并没有去找万俟晟炎,而是白嬷嬷提议去找万俟凌睿的,她也答应了。

只要不是万俟凌轩,谁,她都能答应。

“嗯,睿王亲手接的,还说余下的粮食,会派人去庄子里取,绝对不会再发生路上被拦截的事了白嬷嬷也是拼了命的去做的,到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

睿王是什么身份,自己早已经出宫了,却还借了皇太后的脸面,若是被皇太后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好,明天你亲自带人去翎萱原本不想把粮食交出去的,只是事情没有她想的简单,所以只能求助了。

要是粮食被人半路拦截,那自己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所以不得已为之。

锦娘的出现,翎萱好像根本不在意,只是随口救了个人似的。在吩咐丫鬟照顾之后,就没有再开口了,好像完全的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是夜,翎萱披着外衣靠在软榻之上看着书,没有要茶儿等人服侍着…

“在等我吗?”万俟晟炎进来的时候,看到她一个怡然自得,对自己的出现也是了然的表情,不禁笑眯眯的问道。

翎萱抽搐着嘴角,看着被万俟晟炎踹了的窗户,又见影儿默默的关上,不禁想着:两个人是在自己面前秀默契吗?

“世子爷,睿王得了粮食,什么时候开始救助百姓?”若是自己运送粮食顺利,今日本该可以施粥了的。

说到睿王,万俟晟炎的好心情没有了,有些阴沉沉的问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嬷嬷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存在!”她总不能告诉白嬷嬷说,她认识雍亲王世子,人家经常半夜三更的出现在我的闺房里,所以有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

万俟晟炎心里还是吞不下这口气,但只能忍了,谁让自己来的都不是光明大道呢。

总有一天,他要光明正大的从云家的大门进来,让白嬷嬷好好的认识认识自己。

“只要明日从城外运来所有的粮食,加上准备好的御寒之物,相信…万俟晟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不得不打住话,也适时的跳到了房梁之上,隐藏在暗中了。

凌乱的脚步声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所以翎萱干脆的下了榻,径自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白嬷嬷带着几个人,慌张的跪在了不远处,并不敢靠近。

“大秀,大事不好了白嬷嬷是极少有慌乱的时候。

“出什么事了?”能让白嬷嬷这么慌张的,可见事情不小。

“庄子出事了白嬷嬷不顾寒冷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脸色惨白的说:“庄子上来人,说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打庄子上的粮食的注意…

“嫣儿呢?嫣儿可好?”粮食什么的,她不管,她只希望嫣儿能平安无事。

“二秀没事,这一次,多亏了二秀,才没让粮食出事白嬷嬷心里的担忧,可不只是表面的。若是晚上有人劫走了庄子里的粮食,那等于睿王今日在朝堂上禀告的事情有误,不但睿王会出事,云家更是在劫难逃。

欺君之罪,可不是轻易能解决的。

“来个人说说情况,其余的人都让和伯带下去,给口热的这半夜三更的,万一落下病根子,就是她这个当主子的不是了。

“给大秀请安上来一个比较伶俐的,翎萱认出他是庄子里的人,所以轻声道:“不必多礼,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来人自称阿旺,是庄子里的一个小管事。

他说此番庄子里的粮食能保住,都亏了二秀。

原来,翎萱走了之后,翎嫣并没有气馁,而是希望自己能为姐姐做些什么,而不是每一次都拖后腿。

这寒冷越来越让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很多家里的屋子倒了,就拖家带口的出来寻找活路…恰好的,遇到了云翎嫣。云翎嫣想着不缺那口吃的,就让人家一家子卖身,就收留了好些人。

那些人都是庄稼人,力气大,身体也健硕,只是因为饿了,所以才会无奈卖身的。云翎嫣让人安排吃的喝的,还给过了个好年,所以那些人的体力就渐渐的恢复了,更想报答好心的救命恩人,所以在知道有人要抢粮食,就发狠的用命去拼,愣是把那些抢粮食的给吓跑了。

只是,这一次,云翎嫣也被吓住了,连夜让人进京来禀告,看要怎么办才好。

因为京城发生灾难,城门口只是戒严,并没有彻底的关掉,也因此,那些人才能进京。

翎萱听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之后,差点就吓的瘫软在地上,好在白嬷嬷在一边扶着,否则真的要坐到地上去了。

翎嫣要是出事,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白嬷嬷,让阿旺下去吃些东西,你赶紧去睿王那边说一声,连夜让人运送粮食,你再跟着去,把二秀接回来,让那些帮了二秀的人都留在庄子里,一人赏银一两…在最快的时间里,翎萱做了最恰当的安排

第124章 无形站队

万俟晟炎藏身在横梁处,不动声色的看着云翎萱在慌乱之后飞快的做出了决定,很顺利的把粮食的问题解决了,安排了云翎嫣最好的去处,也用赏银安抚了那些护住粮食的人,可见她的手段了。

他想起万俟凌睿若是半夜带人去运送粮食,或许还会出现什么问题,就不动声色的离开,根本没有惊动云翎萱。

白嬷嬷想到事情紧急,也不管自己深夜而去,会不会惊动旁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惹怒睿王,只知道粮食依旧藏在庄子里,第一次是熬过去,若是下半夜再来一次,说不定还会带来血光之灾,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去求人了。

翎萱在府里等待着消息,走来走去,想到万俟晟炎的时候,才从影儿的口里知道,他早就离开了。

白嬷嬷离去的时候,带了府里的人,为的是回禀消息。翎萱在得到消息,说睿王带了白嬷嬷出城去之后,心里才松口气,知道事情并没有太超过自己预期的。

后半夜,云翎嫣才疲惫的回来。受惊加上没有休息好,一下子就病倒了。

粮食交给睿王,翎萱就关闭府门,什么都不管了。她根本没想让云家成为京城的光环,只想着拯救那些无助的百姓,也不想让万俟凌轩利用自己,得到不该属于他的荣耀。

她是紧闭府门不知道,专心的照顾云翎嫣,却不知道连夜运送粮食进京,睿王禀告皇上,一大早,京城里就有了十几个施粥的地方,施的粥都堪称是饭了,筷子插着都不动摇,让百姓们都激动不已。

睿王跟雍亲王府拿出了御寒之物,一家人的可以得到一床被子加御寒的衣服,让原本心思不稳的百姓们都感激涕零——也不知道消息从哪里泄露出去,百姓们甚至整个京城都在传递着这样的消息,说是京城里救助百姓的那些粮食,都是云家大秀从江南调集而来的,是以防万一预留着的。

她知道京城出事,无条件的把所有买来的粮食都捐送出去,不动声色的连功劳都不要,堪比当年的云四夫人。

云勍是云家四子,云四夫人,说的自然是上官媛了。

这一消息,直接就传到了云府,让整个云府都震动一下。

“云波,这件事,你当真一点点都不知道?”云柯氏看着自己茫然不知的孙子,心里复杂万千,不知道该有什么心思了。

翎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云波,却独独瞒着这件事,到底按的什么心呢?

“祖母,翎萱做事,我也不好一一的过问云波想起翎萱让自己做的另外一件事,面色一凛,有些严肃的说:“粮食是翎萱让大昌从江南买的,大昌从我手里拿走了十万两银子,翎萱根本没瞒我,只是我觉得不好问清楚,所以才没问的!”

“这孩子,本事高啊!”云霄不禁感叹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此时,坐在一处商议的都是云家的子孙,并没有几房的夫人,所以说话也没有多少的顾忌。“你们是不知道,当日在朝堂上,四皇子狼子野心,屡次谋算不成,就想禀告皇上,提出压榨商人交出银子来解决此次的灾难。好在翎萱准备了这一手,否则真的如四皇子提议的那样,云家恐怕因为此次的灾难,连府门都不存在了!”

“这个四皇子,处处盯着云家,可如何是好啊!?”云柯氏想起这件事,心里不由的担忧。

翎萱又是个倔强的,有事都是独自解决…不过,就算是她求助了府里,府里也拿不出什么好的章程来帮她。

“翎萱是个聪明的,相信她心里有底云默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白嬷嬷把粮食交给睿王,应该也是翎萱的意思。她这么做,就完全得罪了四皇子…也等于给云府的人选了以后支持的人,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不知道这些事情,翎萱想到了没有。

“那四皇子本就不按好心云波想起那人,就满脸厌恶的说:“从三年前故意靠近翎萱,到后来处处跟翎萱靠近乎,让人觉得翎萱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无形之中总是想让人误会翎萱的名声。好在翎萱聪明,总是抵挡了。现在,他见翎萱不理会他,得不到云家的一切,就采用那种卑鄙的法子,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这种睚眦必报的人,就算云家支持了,以后等他上位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说不定,他还恼怒当初翎萱的拒绝呢。

不得不说,云波是真相了。不过,他真相的是前世的景象,不是现在的。

“唉,说来说去,云家就是别人案板上的肉,不够强大啊!”云柯氏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没有强大还拥有着一块烫手的山芋,扔不是,不扔不是,她都不知道该怨恨上官媛,还是该感激她。

“所以啊,翎萱的意思是让我们都选择该走的路,不要在一条路上走死云波觉得听翎萱的,没错。

“你啊,一心一意的就知道翎萱翎萱,不知道的,还不知道你是谁的儿子!”云峰没好气的说着,但语气里是满满的骄傲。

儿子从商,虽然是他不愿意的,但总比儿子成天浑浑噩噩的胡混的好。想起二哥的儿子,他就觉得云波因为云翎萱的缘故,发生了太多的改变。

“爹,瞧你说的云波哭笑不得,然后想到了手里握着的王牌,不禁迟疑的说:“祖母,大伯,二伯,爹爹,若是可以的话,让府里的人最近不要出门,我想…翎萱接下来要做的事,肯定还会引来京城颤动,为了不让云府的人成为瞩目,还是先拘着吧!”

“还有事情?”几人诧异,异口同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云波苦笑,摇摇头说:“翎萱没有亮出最后的底牌,我若是泄露了,坏了她的大事,以后她还敢信任我吗?”

众人一听,只能面面相觑,到也没有责怪云波的意思,就是担心翎萱一个大举动,弄的他们承受不住。

这个孩子,简直当年的上官媛,一言一行,运筹帷幄,简直比上官媛还要精明厉害。

京城的百姓有了吃的,情况也相对的稳定下来,翎萱因为府里有两个病人,反倒不关注外面的情况了。

“你个小丫头,性子还大,那么点情况,就把你吓的高烧不退,是想吓死姐姐吗?”守护了两天,终于看到翎嫣清醒过来,翎萱才把提着的心给放下了。

“姐翎嫣眨巴着一双司露露的双眼,可怜巴巴的。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翎萱一看到她那样,也知道她受了委屈跟惊吓,就抚着她靠坐了起来,安抚说:“大夫说你只要清醒过来,就不会有碍,这些天就不要下床了,天冷,得好好的养养“嗯云翎嫣经历了那么混乱的一夜,才知道白嬷嬷教导的都是口头的,并不是实际的。

“大秀,先让二秀喝些小米粥,养养胃,等会还得喝药白嬷嬷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进来说道。

“对,嫣儿,先喝点粥,过几天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这个正月,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嗯云翎嫣弱弱的点点头,并不抗拒。

“大秀,那个…那个锦娘要见你茶儿有些微喘的跑进来禀告说。

“锦娘?”翎嫣诧异,好奇的问:“锦娘是谁啊!?”府里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人了?

翎萱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笑着说:“等你好了,让她来见你,先喝粥,姐姐去去就来“好

“锦娘能起来了吗?”翎萱出了翎嫣的院落之后,拢拢自己的红色狐狸毛大氅,觉得依旧好冷。

“能走动了,娇养着那么些天了,不好也变好了茶儿嘟囔着,有些不悦。

看着小丫头吃醋的样子,翎萱不禁好笑的问道:“那让你娇养着,你愿意不?”

“不要她不是那个命,要是让她躺着,浑身都不自在。

“所以说咯,那锦娘也可怜,大雪天的被赶出来,要不是遇到我们,说不定死了都没人知道,可不许闹脾气,知道吗?”翎萱提点着小丫头,让她适可而止。

“奴婢知道她只是有点不悦,可不敢在别人面前露出什么情绪,免得惹怒了大秀,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翎萱自然不可能去见锦娘,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让茶儿去把锦娘请来,自己裹着厚厚的被子,坐在软榻上等着…能这么待见锦娘,已经算是不错了。

翎萱躺下一会儿,就有脚步声过来,她坐起身,看着茶儿打开了房门,灌进来一层冷风,也进来一个消瘦的身影。

“给大秀请安,多谢大秀救命之恩没有跪地磕头,而是行了个全礼,礼仪看着不错——若是白嬷嬷在,肯定会高看几眼的,可惜她此刻在照顾翎嫣,看不到这么好的一个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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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冷,没别的话了

第125章 锦娘身世

“你身子还没好,就别那么多礼了,茶儿,看座翎萱没有起身,只是淡淡的吩咐着,不近也不远。

“谢大秀锦娘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摸不准眼前小小年纪却又镇定自若的小姑娘到底有什么心思。救了自己好些日子了,不闻不问,弄的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每天被人照顾着,好吃好喝的服侍着,却什么都不做,那种感觉很让人心虚。

很快的,茶儿分别给翎萱还有锦娘送上茶水糕点,然后恭敬的退到一边等候,不敢言语半句。

整个屋子里都很安静,唯有翎萱轻轻喝茶的声音,锦娘连茶盏都没有捧起,只是小心的打量着眼前让她糊涂的云家大秀。

她的身份,自然是知道云家的一些事情,只是因为后来的巨变,让她远离了京城里的繁华,成了最最普通的百姓。若不是因为这寒冬冰灾,相信她此刻还窝在那个地方受苦受难,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

这几年来,大约也就是这几天,过的是最为舒服滋润的,她是打从心里感激云家秀,却不知道从何报答。

“锦娘在想什么?”翎萱也是在偷偷观察着她,见她眉宇之间闪烁的无助跟委屈,不禁开口询问道。

跟锦娘打交道,要寻个合适的机会,不能要挟,不能诱哄,只能由着她自己开口。

锦娘的一言一行,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比自己更像,那不是半吊子,是从小开始培养,那份贵气是在骨子里生成的。

她跟锦娘之间的缘分,还得从前世说起。

前世的锦娘原本跟她是不认识的,也只是因为前世发生的灾难,在那个下雪天,那个时辰,那个地方,偶遇而已。

她对锦娘那么冷漠,只因为前世的锦娘,并不对自己忠心。这一世,若是锦娘不为她所用,那么留着她,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要说锦娘的身份,那还真的来头不小。原先家族繁荣,是因为锦娘的父亲以及祖辈都是在宫里行走的御医,极得皇家的信任,也备受重视,就是个御医世家。

只是,到了锦娘那一辈,就单独出了一个锦娘,表示着御医世家后继无人了。若锦娘的父亲是个花心的,要个姨娘,或许家里还有个后人。可锦娘的医痴父亲只喜欢钻研医术,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对锦娘也是捧在手心里的,这是锦娘的福气,也是她的灾难。

荣极必衰,说的就是锦娘家的情况。那些原本就视为他们为眼中钉的,想着锦娘家就一个姑娘,就算落败了,也不可能在起复,所以利用一些手段,让皇上抄家灭族,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发卖的发卖,一下子,树倒猢狲散,好好的一个世家,就这么没有了。

锦娘原本是要卖出京城的,买她的人却用了一点手段,让锦娘改头换面,留在京城,成了道地的小妇人。

可怜原本五指不沾阳春水的锦娘在抄家灭族之后,受到的虐待,是可想而知的。原本娇滴滴的秀,完完全全的成了最最卑微的农妇,连自己的死活都做不了主。

买她去的那户人家根本不知道锦娘的本事,锦娘也是个会隐忍的,那一身的本事,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早就超越了她的父亲。原本,他父亲培养她,是想着家族没有个后继的,就让她为女医,以后专为宫里的公主娘娘治病,也好过他们身为男人的诸多不便。

只是,锦娘的本事还没显示出来,就成了获罪之身,连施展医术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别人并不知道她的本事。

前世的自己,也只是单纯的救了锦娘,她对自己瞒的很紧,最后还是因为接触了万俟凌轩,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锦娘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并说她能治瘟疫,条件是为家族的人报仇——所以到了最后,锦娘这个人是她救的,功劳却成了万俟凌轩的,自己就成了踏脚板,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

只是,锦娘前世的下场也不好,因为万俟凌轩是那种利用完就扔的,可见锦娘最后的下场之悲惨。

今世,她依然去那个地方救了她,却不想再被当白痴了。若是锦娘不信自己,那么这辈子,她都不允许她有报仇的机会。

不是她心狠,而是留着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对她不利。

所以,锦娘的决定,就关系着她的一生。

锦娘冷不防的听到这声音,有些错愕,但随即还是乖巧的回答说:“小妇人只是在想着大秀的救命之恩,该如何报答!”

“救你只是顺手,对了,我救你的时候,怎么就躺在路中间呢?看你数着发鬓,该是嫁人了才是,家里的人呢?”翎萱早就知道她的底细,但这会儿当什么都不知道,问的很是细心。

一说到家里人,锦娘的眼眶就红了。

想起当姑娘时候过的那些日子,想到后来的不堪,就忍不住伤心的说:“小妇人是出嫁了的,只是因为夫家贫苦,这连番的灾难,让家里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婆婆狠心,所以…所以就把小妇人给赶出来了若不是遇到云家大秀,这会儿,自己早该去见爹娘了。

她这具不清白的身子,活着也没多少的意思,只是,大仇未报,如何有颜面见爹娘呢。

“看锦娘的行为举止,不像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啊!?”翎萱歪着头,很是不解的问道。

这是给锦娘机会,也是在给自己机会。

锦娘是个会算计的,自己懂医,所以这些年就算过的落魄,被婆婆打骂羞辱,她还是没要孩子,可见她的心机之深沉了。

她心里藏着仇恨,又不屑自己的男人,心里觉得自己生的孩子不该出生在那样的人家家里,所以死咬着不生,才让人家在大灾面前,把她给扔了,让她自生自灭的。

前世,那户人家在知道锦娘就是解决了瘟疫的大功之人,就后悔的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因为他们还没到山穷水尽,只是不喜锦娘没有生孩子,又寻不到错处,所以才会直接不管她的死活的。

扔了锦娘没过几天,朝廷就发放粮食跟棉衣,他们是白白的错过了大富大贵的好日子。

锦娘的心缩了一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年纪虽小,看着笑眯眯的小姑娘却不是个好糊弄的,她好像知道些什么,是故意在试探自己,就双手紧握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的决定。

此时,她是没地方可去,可若是这么住在云家,又说不过去,所以她一时也茫然了。

“哼,没良心的东西茶儿在一边看着,不悦的压低声音怒骂着,觉得锦娘真的是好心没好报——大秀让人特意的照顾她,好吃的,好喝的,什么都仔仔细细的,她不寻思报恩,还心里按着别的什么想法,真是没良心到极点了。

翎萱听到茶儿的咕哝,抬头扫了她一眼,见小丫头抿抿嘴不敢在出声了,才低头抿茶,并不安抚锦娘什么。

前世,锦娘是解决了瘟疫的事情,她也知道解决瘟疫的配方,却不知道多少的分量。

有锦娘,固然是好的。可没有锦娘,只是耽搁一些功夫,治愈瘟疫的方子,还是有的,所以她只是给锦娘一个选择的机会。

这一世,她改变了,就不知道锦娘会不会改变。

锦娘自然是听到了茶儿的怒骂,微微闭上自己的双眼,想着自己到底还在矫情什么?在京城等待了那么多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不是云家大秀,这会儿自己早死的尸体都僵了,何必还抱着多大的希望呢。

爹娘临死的时候,根本不希望自己报仇,只希望自己能活下去,不要埋没了一身的医术,那才是至关重要的。

罢罢罢,此生如此,还在抱什么念头呢?

“锦娘家道中落,回首不堪,只求大秀收留,锦娘愿卖身为奴,报答大秀的救命之恩!”锦娘起身下跪,很是郑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