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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又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摆放的一些胭脂水粉,虽然还在原位,却明显被人动过了手脚。

“小姐,你怀疑有人进来想要偷咱们的东西?可奴婢刚刚查看了一下,算得上贵重的首饰,一样都没丢啊。”

阮静幽当然不能告诉紫嫣,对方要偷的并不是她的珠钗首饰,而是想从她的房间里找到她娘留给她的那块玉。

“紫嫣,你刚刚进门的时候说屋子里有药味,为什么我没闻到?”

紫嫣轻轻拧眉:“奴婢之所以会说屋子里有药味,是因为这个味道很像…对了,很像娇杏房里的味道。前阵子她不是挨了板子吗,李大夫给她开了药,每天三顿,所以她住的那间屋子到处都是这个味道。”

经紫嫣一提醒,阮静幽更加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测,本以为娇杏挨了板子会消停一阵子,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屁股都已经伤到了那种地步,居然还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来算计她。

想到这里,她将紫嫣招到自己面前,附耳对她说了几句话,紫嫣闻言嘿嘿一笑,伸出一根大拇指,赞道:“这主意果然够高。”

一个时辰后,阮静幽带着紫嫣来到了娇杏的房间。

一进房门,她就闻到了一股呛人的药味,看来紫嫣说得果然没错,娇杏每天都在喝中药疗伤,屋子里的药味确实非常浓重。

两主仆进门的声音,让躺在床上的娇杏吓了一跳,她挣扎着起身,面上露出一片惊讶之色。

“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阮静幽赶紧上前扶了娇杏一把,笑着道:“快好好躺着,你身上有伤,可不能随便乱动。要是不小心伤势恶化,我可没法子向母亲交待,再怎么说,你也是母亲送来的婢女,冲着母亲的面子,我这个当主子的也得好好善待于你。”

一番话说完,她体贴入微地坐在娇杏的床边:“这几天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娇杏被阮静幽脸上的笑容晃得有些睁不开眼:“多谢小姐关心,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脸上表现出恭敬之意,实际却把这个阮三小姐恨得要死。

当初若不是姓阮的算计自己,她的屁股上怎么可能会活生生挨了三十个板子,那股钻心的痛直到现在都让她记忆犹新,无法忘却,而造成她现在这种处境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个表现出一脸关心之意的阮家三小姐。

“你无碍我就放心了,自从你受了刑,我一直想抽时间过来看你,只是前阵子麒麟王妃派人送来帖子,请我们姐妹几人去王府坐客,所以拖到今天才有时间过来瞧瞧。娇杏,你我好歹主仆一场,看到你身受重伤,我这心里也是极不舒服的,可阮府家规森严,当日又有那么多人眼睁睁看着,如果对你徇私,日后我在外人面前也没法抬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不会怪我这个当主子的吧?”

049 为何放过

娇杏不知道阮静幽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只能讷讷地摇头:“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奴婢本来就是一条贱命,别说是挨小姐一顿板子,就是小姐想取了奴婢这条命,奴婢也只有乖乖送过去的份儿。”

阮静幽微微一笑:“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向紫嫣使了个眼色,紫嫣会意,提着食盒来到娇杏床前,从里面捧出了一只漂亮的玉碗,双手递到娇杏眼前。

“娇杏姐姐,这碗海鲜粥是我家小姐专门让厨房给你熬的,里面放了上好的食材,有蟹肉,扇贝,上面还洒了一层新鲜的葱花,你快尝尝,味道是不是挺不错的?”

娇杏看到那碗粥,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

她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人在受伤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吃海鲜的,更何况这碗粥里的食材全都是发性的东西,她屁股上的伤口本来就没怎么恢复,要是喝了这碗粥,还不去了半条命。

阮静幽笑咪咪地看着她:“怎么,你不想喝吗?”

娇杏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主仆二人分明就是来者不善,她身体本能地向后退了退,警觉地道:“奴婢…奴婢实在是不知道三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阮静幽不怒反笑道:“娇杏,大家都是聪明人,我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不知道?”

“恕奴婢愚钝…”

“你怎么能愚钝呢,你聪明着呢,你要是不聪明,母亲能把你派过来吗?我今日来看你,也没别的意思,不过就是想尽主仆之谊,请你喝一碗海鲜粥,这粥可是加足了料的,你不喝,可就是瞧不起我。”

娇杏被阮静幽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得无处可逃,忍无可忍地道:“小姐,你明知道奴婢身上有伤,还逼着奴婢喝这种发性的东西,是存心想要害死奴婢吗?”

阮静幽微微一笑:“我怎么能害死你?就算是我愿意,母亲那边也不能愿意啊。”

说完,她满脸委屈地回头看了紫嫣一眼:“你看,我明明想做好主子,偏偏有人误解我的好意。这海鲜粥可是赵大厨花了一个时辰才熬好的,我院子里别的当差的丫头想喝都喝不着,偏偏娇杏连看都不想看,还口口声声指责我想害她,我这主子当得真是太郁卒了。”

紫嫣见自家小姐的戏演得差不多,冷下一张小脸,走到娇杏面前,凶巴巴地道:“娇杏,我家小姐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我告诉你,你最好识趣一点,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小姐宠着你,我可不宠你,你当日想方设法来害我,这笔帐我还没找你算呢,念在你受刑有伤的份上,我暂时不跟你一般计较,但这碗海鲜粥是小姐赏给你喝的,你今儿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粥里还放了虾子,听说娇杏姐姐你最喜欢吃虾子了。”

眼看娇杏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紫嫣脸上的笑容则越来越深。

在此之前,她就从娇喜口中打听到,娇杏对虾过敏,碰到一点,全身上下就会起大红疹。

小姐故意让厨房做海鲜粥给娇杏,可没半点赏赐她的意思。

娇杏当然也不是傻瓜,知道这主仆二人今天肯定是话中有话,她强撑着身体,哭丧着脸道:“小姐,你要奴婢做什么,不如直说,奴婢能做的,一定不负小姐所望。”

阮静幽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丝帕,随意笑了一声:“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希望你能向我坦白一些事情。”

娇杏似乎有些被吓到,下意识地躲着阮静幽的目光,神色不自然地道:“奴婢…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不知小姐…让奴婢坦白什么?”

“娇杏,装糊涂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可奴婢真的愚钝…”

紫嫣看不下去了,哼道:“小姐,你给她脸,她未必要脸,既然这粥她不肯赏脸喝,奴婢就直接给她灌下去好了,也免得白白浪费了小姐的一番心意。”

阮静幽缓缓起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唉!这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我就不在此地久留了,紫嫣,别浪费了这碗粥,为了娇杏的身体着想,一定要伺候着她喝光才是。”

“小姐放心,奴婢保证完成使命!”

眼看着阮静幽转身就走,娇杏急切地道:“小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出来,你这样,奴婢实在是有些惶恐啊。”

阮静幽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收起嘴角的笑意:“既然这样,我就不跟你多废话了,我问你,早上的时候,你有没有偷着进我的房间?”

娇杏愣了一下,用力摇了摇头:“奴婢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怎么可能会去小姐的房间?”

“好,你不想说实话,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聊下去。紫嫣,好好伺候着。”

“等一下!”

心里虽然不甘,娇杏也知道,如果她再否认,自己肯定会有更大的苦头吃。

自从她挨了板子,夫人那边就派人传话过来,说她办事不利,坏了夫人的好事,今后让她自己看着办。

娇杏知道自己在夫人面前失了诚信,生怕自己被当成弃子,这才在情急之下,趁阮静幽主仆不在,忍着身体的痛意,去正房那边寻找夫人让她调查的东西。

如果她能立下这个功劳,说不定夫人还会重用于她,这样一来,她在阮府的未来才有希望,否则,一辈子在紫竹院给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当丫鬟,那她这辈子也别想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阮静幽重新走回她的面前,不冷不热地道:“怎么,你终于肯招供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娇杏知道自己再瞒下去也没意思,便摆出一副豁出去的姿态:“没错,奴婢早上的确趁小姐不在,偷偷进你的房间了。”

“你要找什么?”

“奴婢…奴婢自打进了紫竹院,日子过得一直不太舒心,赏钱也比从前少了不少,便起了贼心,想去小姐房里偷些值钱的东西来卖。”

阮静幽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那你偷走了什么?”

娇杏摇头:“奴婢什么都没偷,因为小姐房里值钱的东西实在是少之又少,奴婢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所以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什么都没拿,就直接回来了。”

虽然明知道她说的是假话,阮静幽却没有当众揭穿她。

“你嫌赏钱少,可以直接和我说,没必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进我的房间里偷东西。我在阮家虽然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但在下人的吃穿用度上,也不会亏了你们的。不管怎么说,你肯承认自己进过我的房间,也算是有所担当,这次我不跟你计较,要是有下次,我可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娇杏没想到阮静幽居然会放过自己一马,面上流露出些许意外。

“刚刚吓到你了吧,别往心里去,好好养伤,有时间我再过来看你。”说完,带着紫嫣转身走了。

出了娇杏的房门,紫嫣不解地道:“小姐,既然娇杏承认是她进了你的房间,你为什么要放过她?”

050 只能你能办到

阮静幽叹了一口气:“不放她还能怎么办,她现在已经是有伤在身了,难道我还能再打她一顿?更何况她什么东西都没拿,就算是告到谢氏那边,无非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说教一顿。咱们非但落不着好,说不定还会被人指责我这个当主子的怠慢了身边的丫头。”

紫嫣撇了撇嘴:“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由着那些恶仆一个个地爬到你的头上来撒野!”

阮静幽心中暗道:我不是善良,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今天带着紫嫣在娇杏面前演这场戏,目的无非是确定到底是不是娇杏进了她的房,如果闯入者不是娇杏,就意味着,紫竹院里还有其他人在暗地里对她虎视眈眈。

现在的她,就如惊弓之鸟,任何差池,都足以至她于死地。既然已经确定是娇杏在搞鬼,这就证明,她要对付的目标,就只有娇杏一个,至于其他那些幕后黑手,等她找到机会收拾了娇杏,再一个个彻底清除。

紫竹院这边不得安宁的同时,谢氏那边也乱成了一锅粥。

这两天,阮大小姐就像疯子一样赖在镜月轩不肯挪窝,究其原因,自然是和她的婚事有关。

自从顾小公子的真容被她一览无余之后,阮大小姐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自己嫁给那个病殃子、丑八怪,白白荒废了自己的大好年华。

最要命的就是,那丑八怪长得丑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的手下掴了她那么多耳光,她可是娇滴滴的一个大姑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打成猪头,她都要恨死那个姓顾的了。

回府之后,阮大小姐天天跑到谢氏跟前儿哭诉,说自己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嫁给顾锦宸那个王八蛋。

谢氏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想要劝慰几句,却又无从下口。

顾锦宸的长相,当时众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那样一张丑到极致的脸,别说女儿看不下去,就连她这个吃了几十年盐的人,当时也被吓得不轻。

更何况阮静如还是她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大女儿,怎么忍得下心,眼睁睁看着自己标致漂亮的心肝宝贝嫁给那样一个男人。

“娘,依女儿之见,那个顾锦宸根本就没有想娶姐姐的意思,与其这样,咱们不如趁这个机会解除两家的婚事,也免得将来姐姐真嫁过去吃他们顾家的苦。”

阮二小姐的心情并不比阮大小姐好多少。

她的脸虽然没肿成猪头,可她一向自诩自己是京城第一才女,当日在麒麟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丑,她挨了顾家小公子一顿巴掌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被传得沸沸扬扬。

挨打不说,还丢了面子,这让她对顾家小公子简直恨到了极点。

谢氏摇着手中的羽扇叹了口气,道:“你们以为娘不想这么做?别说你爹和麒麟王府的人说不上话,就算是说得上,这件事岂是咱们这种门户敢主动开口的?麒麟王府是什么门第?咱们阮家又是什么门第?更何况这桩婚事,还是皇上亲自定的,要是咱们贸然找上王府的大门,传到皇上耳中,你们知道阮家会被定成什么罪吗?”

“娘,那您也不能眼看着女儿嫁给那么一个丑鬼吧?有病也就算了,您看看他那张脸,那就是个鬼,比地狱的修罗夜叉还吓人,女儿要是跟这么一个男人睡一张床上,半夜都能被吓醒。”

阮大小姐抹了把眼泪:“娘,女儿不管,反正女儿肯定不嫁,实在不行,女儿就削发为尼,去尼姑庵里当尼姑去。”

谢氏瞪她一眼,痛骂道:“不准再乱说,否则娘一定不饶你。”

阮大小姐气得直嘟嘴,幸亏这时春红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附耳在谢氏跟前儿,悄声说了几句话。

谢氏听后面色一变:“她敢逃跑?真是好大的胆子…”

“夫人放心,奴婢已经让人把她给抓回来关起来了。”

谢氏的脸被气得红了白,白了又红:“这个老贱妇还真是惯的她,我今儿倒是要亲自去问问她,她是不是不想好好活下去了。”

说罢,她起身带着春红离开了镜月轩。

阮家两位小姐知道自己的娘心情同样不好,没敢继续再去打扰,两人离开镜月轩时,阮大小姐忍不住抱怨:“那小贱人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一次次被她逃过劫难,真是恨死我了。”

阮二小姐冷笑一声:“为了麒麟王府那场戏,我可是连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衣裳都搭进去了,结果呢,阮静蕊那个废物,非但没帮上忙,还害得咱们姐妹二人挨了打。”

“对啊静兰,你不说,我都快把阮静蕊那小蹄子忘了,不行,我得去找她算这笔帐。”

窝了一肚子邪火的阮大小姐咽不下心中这口气,一路冲到阮四小姐住的馨语阁。

事实上阮静蕊的情况也很惨,当日她挨了打,两颊红肿,狼狈不堪,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了还不到两日,就被怒气冲冲闯进来的阮大小姐狠狠抽了一顿鞭子。

阮四小姐身边的两个婢女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替自己家的主子向大小姐求饶。

结果这两个婢女也没能幸免于难,接二连三被阮大小姐抽得哭爹喊娘,直到对方抽得累了,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着阮四小姐痛骂:“你这小蹄子,当日我是怎么吩咐你的?你没把阮静幽那贱人玩死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歪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阮静蕊我告诉你,我不得好,你也休想得好。”

阮四小姐平日里大概是经常挨阮大小姐的打,她捂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哭泣道:“大姐姐恕罪,当日妹妹的确是按照你和二姐姐的吩咐去做的,可…可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那些虫子就像是被人给收买了,根本就不听话…”

阮大小姐冷笑:“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我被那些虫子给玩了吗?”

“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少废话,我当初说过,这件事要是办不成,我就用手里这条鞭子活活抽死你,既然你这么急着求死,今儿我就直接成全你罢了!”

说着,举起鞭子还要再抽,却被阮二小姐给拦了下来。

她笑容满面地走到阮四小姐面前,柔声道:“四妹妹,你也别怪你大姐姐这样对你,前些日子咱们姐妹几人在麒麟王府受了气,大家伙都不痛快,相信你也能理解。你看看你自己,一张小脸肿得像馒头,还不是顾家那位脾气暴躁的小公子害的,当时咱们姐妹三个人全都挨了打,唯独阮静幽一点事儿都没有,四妹妹,你不如想想,当天的事,说不定是她给咱们几个人设的局呢。”

阮静蕊明知道她这位二姐姐是佛口蛇心,面上却也不敢流露出半点不快。

她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妹妹知道当日没将两位姐姐交待的事情办好,是妹妹的错,所以刚刚大姐姐发了一顿脾气,妹妹…不会怨恨的。”

阮大小姐冷笑道:“你敢怨恨,我抽不死你!”

阮二小姐轻轻瞪了阮大小姐一眼,复又回头对阮四小姐道:“既然如此,你想不想将功赎罪?”

阮四小姐娇躯一震,不解地道:“如何将功赎罪?”

阮二小姐的唇边拉出一道冷笑:“这件事,也只有你才能办得到。”

第51章 借机诬陷

两天之后,阮四小姐带着她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丫鬟玫香和玫红,打着来探望自己三姐姐的旗号,堂而皇之地踏进了紫竹院的大门。

对于这位不速之客,阮静幽心里也说不出来是讨厌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

她知道阮静蕊在阮府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心,原本就是庶女出身,又因为性格内向胆小不被人重视,平日受到两个强势姐姐的欺压也在所难免。

偏偏这样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物,却一点都不值得人同情,只要一想到前几日去麒麟王府的路上,阮静蕊对自己做过的那些肮脏事,阮静幽便在潜意识里对她生出戒备之心,直觉地认为,对方无缘无故来到她的紫竹院,说不定又在策划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凡。

不过来者是客,就算阮静幽再怎么不待见她这个便宜妹妹,既然人家都已经登门造访,她也没办法直接将人给轰出大门。

奉上一脸亲切中夹杂着几分疏离的笑容,阮静幽不冷不热地道:“四妹妹可真是稀客,我回到阮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将四妹妹这尊大神给迎了过来,紫嫣,赶紧命人去泡茶,泡些好的,千万别怠慢了我这位四妹妹。”

在场但凡长眼睛的,全都看出阮静幽这番话虽然说得极尽地主之宜,可言语之间的讽刺味道却极其浓烈。

阮静蕊清秀漂亮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尴尬,她僵硬地笑了笑,道:“三姐姐可别再挖苦妹妹了,自从三姐姐回府,妹妹一直想找机会过来拜访,只是妹妹向来胆小内向,又因为三姐姐那时脸上有伤,妹妹怕贸然登门会惊扰了三姐姐,这才一拖再拖,没想到却让三姐姐挑了理,着实是妹妹的不对,妹妹在这里给三姐姐赔礼道歉了。謦”

说着,像模像样地冲着阮静幽福了福身,神情之中,倒真把自己的姿态摆得极低。

阮静幽赶紧上前虚扶一把:“妹妹这是做什么,你我好歹是亲生姐妹,我不过是随口抱怨了两句,妹妹倒是认真了。这了解内情的,知道你在向我赔不是,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欺负了你。”

阮静蕊在对方的搀扶下,怯怯地抬起双眼,嗫嚅地道:“无论如何,三姐姐都是禁得起妹妹这一拜的。”

“哦?”

阮静幽轻轻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妹妹这句话我可就不明白了。”

“不瞒三姐姐说…”

阮静蕊咬着下唇,露出一脸为难的模样:“前些日子去麒麟王府,咱们同乘一顶轿子的时候,我…我做了一些对不起三姐姐的事情。当时我送给三姐姐的那个荷包里,被我放了一些药,那药…可以招来虫子,给三姐姐带来麻烦。”

饶是阮静幽再怎么聪明,也没想到阮静蕊会主动向她承认这个错误。

“虽然我不知道那些药后来是怎么引到大姐姐身上去的,可当时我的的确确是存了想要设计三姐姐的心思。这件事一直让我如鲠在喉,左思右想,便决定来紫竹院找三姐姐道歉认错,若是三姐姐心中有气,可以尽管责罚妹妹,妹妹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阮静幽心中百转千回,实在不明白阮静蕊突然跑到她面前承认这件事究竟抱着什么目的。

当日对方虽然在荷包里投了毒,可她天赋异禀,偷偷将荷包上的药转移到了阮静如的身上逃过一劫。

本以为这件事会在稀里糊涂中被翻过去,没想到阮静蕊竟主动提起这件事,难道说,她们已经察觉到她拥有超凡的能力了?

这个猜想让阮静幽的心里猛打了一阵鼓,如果真是这样,她之前竭尽所能想要隐瞒的一切,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四妹妹,你刚刚说,你送我的那个荷包里被放了毒,这…这我实在是不知道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荷包被绣得那么漂亮,深得我的欢心,你怎么突然说那荷包有毒呢?还有,我自问自己从来都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送一个有毒的荷包给我?”

在所有的真相都水落石出之前,阮静幽只能继续装傻装糊涂。

阮静蕊也露出一脸茫然之色:“那个荷包的确是被下了毒的,只是后来那毒为什么会被移到大姐姐身上,我也不得而知…啊!我想起来了…”

阮静蕊突然惊道:“三姐姐还记得麒麟王府的那个婢女吧,她当时因为不小心打翻手里端的茶壶,里面的茶水好像泼到了三姐姐的身上,那时三姐姐和大姐姐离得又那么近,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三姐姐荷包上的毒,不小心沾到了大姐姐的身上,所以才落得那样一个后果。”

阮静蕊差点就把这个细节给忘了,如今仔细一回想,倒是回忆出几分端倪。

阮静幽的心被提了起来,又慢慢放下,看来阮静蕊并没发现她的秘密,不过,她还不是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向她坦白这件事。

“三姐姐,我知道在荷包上下毒是我不对,当时我也是被一时的嫉妒冲昏了头脑,心里想着,咱们阮家一共四个姐妹,唯独我一个人是庶出,原本三姐姐这些年在别院住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结果你回来之后,母亲待你视如己出,大姐姐和二姐姐也为了能与你亲近,送了你价值不菲的礼物,我…我就是有些气不过,所以才犯下这个错误,做出这样的蠢事。”

说着,她撩起裙子突然跪倒在地,可怜兮兮地道:“妹妹知道错了,还请三姐姐恕罪。”

阮静蕊身后的两个婢女也双双跪下,口中齐声道:“请三小姐原谅我家小姐。”

阮静幽被这主仆三人的举动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心里明知阮静蕊说的全是假话,偏偏又不能当着对方的面反驳。

最让她有口难言的,就是谢氏和她那两个强势的女儿对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示好,阮静蕊故意说出这么一番话,还真是把她给恶心得够呛。

不得不说,这招以退为进,倒将阮静幽逼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她强行按捺住心底的反感,上前扶了对方一把。

“四妹妹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坐下再说。”

阮静蕊在对方的搀扶下起了身,落座之后,才眼泪汪汪地道:“都是妹妹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三姐姐肯顾念姐妹之情不跟妹妹计较,真是令妹妹感激不尽。不瞒三姐姐说,妹妹是阮家的庶女,从小就不被人待见,多年下来,难免生出几分自卑心,如今回想起来,倒真是悔不当初。今日妹妹主动登门告罪,就是不想你我姐妹之情就此终断,也希望三姐姐给我一个机会,从此以后大家和睦相处,再不生半点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