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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他从前一直都没真正领悟过这句话中的精髓。眼下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他终于意识到,女人,绝对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动物,没有之一。

阮子安死了,死在文姨娘复仇的匕首之下。

也不知文姨娘将这份仇恨埋藏了多久,那一刀刺下去,直达阮子安心脏的最深处。当李大夫匆匆赶到阮府的时候,阮子安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已经变得凉冰冰了。

眼看着儿子惨死在自己面前的谢氏当场被活活气昏了过去,春红等人又是哭嚎又是捏人中,醒来后的谢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文绣绣以命抵命,这该死的贱人居然敢害死她儿子,她一定会让对方不得好死的。

阮子安的尸体还没下葬,谢氏便在愤慨之下对文绣绣动了家法。

从头到尾,阮振林一直在冷眼旁观,他并没有阻止谢氏的恶行,也没替文绣绣求过半句情。短短几天工夫,他一连失去两个儿子,这种心情除非是亲身经历,否则没人能够切身体会鱿。

虽然他并不喜欢阮子安,但再怎么不喜欢,对方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如今却以那样的方式惨死在自己面前,要说不难过那是骗人的,可真正让他伤心的,是文绣绣居然利用自己对她的信任,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如果她肯委屈一点、矜持一点、认命一点,待她的身体养好之后,他还可以让她替阮家继续生下子嗣,只要她表现得好,平妻之位,他一定会允诺于她。

可文绣绣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愚蠢、太没脑子了,为了一个只在世上活了五天的孩子,竟然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真是蠢不可及啊!

一顿家法,直接要去了文绣绣的半条命,若不是闻讯赶来的阮静幽及时阻止,文绣绣真的会被一顿板子直接夺去性命。

虽然阮静幽对文姨娘的印象称不上多好,但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对方被活活打死而无动于衷。

家里最近一连死了好几个人,如果再没完没了的闹下去,不管是太子府还是麒麟王府,肯定都会对阮家的家风生出质疑的。

谢氏可以不把阮静幽的婚事放在眼里,她却不能对阮静兰的婚事置之不理。就算她恨文绣绣,也得等阮家两个女儿的婚事全都操办完再去收拾自己的仇人。

谢氏虽然对阮静幽恨之入骨,但这句劝告却被她听进了耳朵里。

没错,想收拾文绣绣,她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没必要在女儿即将成亲的节骨眼儿上给大家伙找不痛快。

而阮静幽的目的也很简单,先将被打得半死的文绣绣从严厉的家法下救出来,再想办法利用阮振林对文绣绣的感情保她一命。

她相信自己那个精明的父亲不是傻瓜,如果文绣绣真的被谢氏给弄死了,他身边就失去了一个可以制衡谢氏的筹码。对阮振林来说,这笔买卖并不划算,所以只要给谢氏喘息的机会,日后他一定会想办法留住文绣绣这一条性命的。

被抬回语华轩的文绣绣,两条腿在板子的肆虐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身后被打得一片血肉模糊。眼看着自己的娘被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向内向怯懦的阮静蕊吓得放声大哭。

阮静幽被阮静蕊哭得心烦意乱,没好气地道:“就算你哭死自己又能解决什么问题?目前最重要的是请大夫将文姨娘的伤赶快治好,我刚刚看了一下她的伤势,都是一些皮外伤,要不了她的性命。你这个当女儿的平日里多在文姨娘身边劝劝,让她不要再继续纠结六弟的死,既然她已经杀了五弟,大仇得报,从今以后凡事都要想开些,不留一副好身体,将来哪有本钱跟大夫人斗?”

这番话,阮静幽既是说给阮静蕊听的,也是说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文姨娘听的。

虽然她能理解文姨娘此时的心情,但用这种方式替自己的儿子报仇,她觉得文姨娘投进去的筹码有些过重了。

阮静蕊继续小声呜咽,她真的是被吓坏了,既心惊后怕,又心力交瘁。

床上的文姨娘冲着阮静幽缓缓伸出一只枯瘦白晳的手,阮静幽赶紧上前一步,拉了对方一下。

“蕊儿,你带着房里的人先出去,我和你三姐姐有些话想要单独说。”

阮静蕊用帕子抹了抹眼泪,神色不安地看了自己的娘和阮静幽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带着静儿和青儿两个丫头,离开了寝房。

阮静幽挨着文绣绣的床边坐了下来,轻声道:“文姨娘,你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四妹妹的面说?”

文绣绣紧紧捏了捏她的手,声音虚弱地道:“三小姐,放眼看去,咱们阮家心地最善良

的一个人,就是你了!”

阮静幽心头一颤,她很想说,前世的自己,或许还担得起文姨娘的这句总结,重生之后,她已经没资格被称之为阮家最善良的那个人了。

如果她真的善良,娇杏,赵嬷嬷还有葛嬷嬷就不会死。

虽然她们每一个人都死有余辜,但她阮静幽不是所谓的惩罚者,也没资格去决定别人的生死。当她因为种种原因,间接捏着人命案的时候,她已经脱离了前世单纯的轨道,成为一个可怕的刽子手了。

她肯对文姨娘出手相救,并非是建立在情感或是善良的基础上,她有自己的私心,她想利用文姨娘,去对付让她恨之入骨的谢美莲。

她要让谢美莲亲身感受一下当年宋蝶衣的处境,正是风水轮流转,宋蝶衣因为谢美莲的存在而悲苦一生,谢美莲就注定要因为文绣绣的存在而重蹈覆辙。

没想到自己因为私心而帮文绣绣的一连串举动,竟然让对方误以为她是个良善之人。

她轻轻拍了拍文绣绣的手臂,柔声道:“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我之所以会接二连三帮助于你,也是不想让谢美莲在阮家继续作威作福。她当年对我娘做了那么多让人不耻的事情,以至于我娘这一生都在凄苦中度过,这样的罪魁祸首,我娘没能力收拾,我这个当女儿的,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还潇洒自在地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文姨娘,说句不好听的,你我之间,也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再多的,就没有了。”

阮静幽不想骗别人,更不想骗自己。

第227章 当年母亲被害真相

文绣绣突然笑了一声:“我比你多吃了十几年的盐,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难道我还看不明白么。我知道我们之间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之所以会说你是阮家最善良的人,也是因为在我眼中,你是阮家唯一一个人性没有被泯灭的那个人。至少在我受难的时候,你还肯对我出手相帮,而不是躲在一边做个看热闹的旁观者。”

阮静幽没再辩驳,也许文姨娘说得没错,她的确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至少,她还没有失去最基本的良知和人性。

“三小姐,我知道你因为大夫人…我指的大夫人,就是你的亲娘宋蝶衣,这些年你们母女两人被老爷给冷落在别院不闻不问,以至于你这个阮家真正的嫡女,从小到大的日子过得,竟然还不如蕊儿这个庶女过得富足。自从十六岁那年我被老爷抬进阮府,这些年我眼睁睁看着你娘从阮家的当家主母,沦落到被你爹赶到别院直到死亡。也许对你来说,这是灭顶之灾,可对我来说,那些往事只不过就是一段能够偶尔被我回忆起来的过去而已。”

阮静幽叹了口气,起身道:“文姨娘,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累了,好好躺着休息,一切等养好了身体再做其他打算也不迟。”

“三小姐…”

文绣绣突然一把抓住阮静幽的手,急切地道:“我之所以将你单独留下来,不仅仅是想跟你说这些,我是想告诉你,关于你娘当年之所以会被赶出阮府的真正内幕。”

阮静幽顿时挑高了眉头,双眼微微眯了起来:“我娘会被送去别院,难道不是因为她身体不好,需要去别院里静养吗?”

虽然那个时候她年纪还小,但多多少少也知道她娘会住进别院,一是因为身体不好,二是因为谢氏的争宠。

当年谢氏生下阮子安,被大喜过望的阮振林抬成平妻,她娘一时受不了别的女人和自己平起平坐,这才在嫉妒之下三天两头跟她爹闹别扭。她爹容忍不了她娘每天和自己摆着一张冷脸,所以藉着她娘身体不好为由,直接将她们娘俩儿给打包送去了别院。

至少这些年来,对于过去那段历史,阮静幽一直都是这么理解的。

文绣绣嗤笑了一声:“你太天真了,事情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

阮静幽复又坐了下来,深敛眉头:“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鱿”

文绣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道:“你娘的身体之所以会变得这么脆弱,并不是她底子不好,而是被人暗中下药,活活害成那个样子的。”

“被人暗中下药?”

阮静幽狠狠吃了一惊:“难道是谢美莲?”

文绣绣唇齿清晰地回了一句:“是你爹,阮振林!”

这个意外的答案让阮静幽非常震撼,她脑子里突然乱成了一团,实在无法理解她爹为什么要给她娘下药。

文绣绣看出她眼里的迷茫,冷冷笑了一声:“虽然下药的是你爹,但暗示他给你娘下药的,却是谢美莲。”

阮静幽狠狠咽下心底的惊讶,不动声色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在你出生的第二年,你娘曾经怀上过你爹的第二胎。这对阮家本来是一桩喜事,问题就出在,你娘怀上第二胎之前,曾回过一次老家探望双亲,回程的时候,是她一个远房表哥亲自送她回来的。谢美莲担心你娘生出儿子会影响她在老爷心中的地位,所以在老爷面前编排你娘,说你娘那个表哥送你娘回府的时候,和你娘眉来眼去,含情脉脉,偏巧这个孩子又是在你娘从老家回来之后怀上的,说不定是你娘不守妇道,珠胎暗结,怀了别的男人的孽种。你爹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可他还是暗中在你娘的养胎药里做了手脚,致使你娘流产。大夫说,你娘那次流产伤了元气,落下病根,从今以后恐怕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说到这里,文绣绣的眼底流露出一抹自嘲和悲伤:“对你爹来说,一个再也不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与一个废物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你们娘俩儿被安置在别院这么多年,你爹才狠下心,对你们不闻不问,不理不睬,直到你娘去世为止。”

费了好一番工夫,阮静幽才慢慢消化了这个消息。原来她娘生她之后,居然还怀过第二胎,这件事,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娘都没有跟她讲过,以至于她活了整整两辈子,居然不知道自己差点有过一个弟弟或是妹妹。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文绣绣一眼:“我娘肚子里不小心流掉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爹的?”

文绣绣面色惨淡地笑了一声:“最可笑也是最可悲的,就是这件事了,当初送你娘回京的那个表哥,后来被人证实,他小时候骑马的时候曾经受过一次很重的伤,虽然后来捡回一命,却被大夫证实,他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爹后来知道这件事了?”

“自然是知道的。”

“他没对此生出愧疚?”

文绣绣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谢美莲正好给你爹生下了阮

子安,他当时正处于喜得贵子的兴奋之中,而且就算当初他对你娘只是误会,在你娘的身体受到了那样大的伤害,并且以后都不能再给他生儿子后,你觉得你爹还会对你娘有什么同情心和愧疚心吗?”

“喀嚓!”

捏拳捏得过狠的阮静幽,一时没控制好下手的力道,竟生生折断尾指的指甲,崩裂的地方连着指肉,鲜血顿时淌了出来。

她无视于指尖刺骨的疼痛,对文绣绣道:“文姨娘,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三小姐,我知道你心里也许会觉得我在你面前揭出这么一个秘密,是想激起你心里的仇恨,替我去对付你爹和谢美莲。虽然我不否认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我刚刚所言句句属实,而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个被你爹和谢美莲掩饰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是因为你爹有一次酒喝太多,在我面前说了很多胡话,无意中提起了这个秘密,我才知道谢美莲当年为了上位,竟然连这么阴毒的手段都能使出来。正因为如此,当我发现自己的肚子里怀上孩子的时候,为了避免谢美莲对我暗中下毒手,才和你爹演了那么一出苦情戏,假装被赶出阮府,发配寺庙。”

说到这里,文绣绣突然苦笑了一声:“虽然我成功生下了儿子,可他到底逃脱不了短命鬼的命运,仅仅活了五天,就遭人毒手,被人给活活害死。”

第228章 阴魂不散的男人

从语华轩回到紫竹院,阮静幽的心情一直好转不过来。如果不是文姨娘将当年的秘密告诉给她,恐怕直到她死那天,都不会知道她娘当年竟然还怀过她爹的第二个孩子。

“周嬷嬷,为什么我娘当年怀上我爹第二个子嗣这件事,我娘从来都没给我说过呢?”

当天夜里,阮静幽按捺不住心底的烦躁,叫来周嬷嬷,将白天从文姨娘那里听来的事情,当着对方的面又讲了一遍。

周嬷嬷神色复杂地看了阮静幽一眼,叹气道:“小姐啊,夫人一直没把这件事告诉给你,一来,她不想让你为她伤心难过,二来,她不想激起你心中的仇恨,让你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生出恨意,导致你们父女之间反目成仇。瞬”

阮静幽突然冷笑一声:“我娘真的好天真,她以为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去掩饰我爹的罪行,从今以后我就能生活在一个幸福快乐的世界里不受到别人的迫害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她活了大半辈子,居然直到死的那一天都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可笑的错误。”

“小姐,其实夫人她也不容易…”

阮静幽抬手,冲对方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大道理我都懂,我只是替我娘感到不值而已。周嬷嬷,我乏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

周嬷嬷看出阮静幽心情不好,知道自己此时多说无益,便又劝慰了几句,才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开鱿。

伤感了整整一夜的阮静幽,隔天一早天还没亮,就被紫嫣从床上给摇了起来。今天凌晨,文姨娘在语华轩,吞金自杀了。

文姨娘的死,并没有在阮家掀起更大的风浪,阮振林似乎并不想家丑外扬,只对外宣布,刚出生五天的幼子因为身体原因提早夭折,痛失爱子的文姨娘受不了这个打击,上了一股急火一命呜呼。

至于被文姨娘一刀捅死的阮子安,由于他在外人面前的曝光率本来就微乎其微,为了不想让家里这点丑事传扬出去被人说三道四,阮振林和谢氏私下达成协议,五年内,他不会再往阮家纳妾,条件就是,阮子安的死,必须低调处理。

反正外面没几个人见过阮家五公子,这些年他几乎没在人前出现过,因此,他的生死完全没必要被抬到人前公诸于众。

谢氏起初并不答应,不过阮振林承诺五年之内不会纳妾这个条件确实让她很动心。

思来想去,她终于点头妥协。不妥协还能怎么办,她没办法改变子安死亡的事实,而且眼前最关键的是,阮家就要风风光光往外嫁女儿了,如果府里大肆操办丧事引起外界动荡,说不定太子会在一怒之下解除婚约。

现在的阮家,真是再也经不起一丝一毫的动荡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阮振林极力想要将家丑掩饰起来,可发生在阮家的种种丑闻还是被顾锦宸知道得一清二楚。

“再过几天咱们俩就要正式成亲了,周嬷嬷说了,成亲之前最好不要再见面,否则会不吉利的。”

此时此刻,阮静幽坐在一家名为望江南的豪华酒楼一处靠窗的位置上。据顾锦宸说,望江南是几天前京城里新开的一个大型酒楼,不但规模胜过鹤香楼,就连酒楼里的厨子也比鹤香楼的厨子更受食客们欢迎。

面对阮静幽的小声抱怨,顾锦宸回应给她的是将一只刚刚被剥好的盐焗虾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那些所谓的规矩不过就是古人无聊订着随便玩的,如果成亲之前两人不见面就能吉利的话,世间为什么还会出现那么多旷世怨侣?”

阮静幽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对方塞进自己嘴里的大虾给吞到肚子里,眼神哀怨地道:“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胡说八道!”

顾锦宸看了她一眼:“怎么?难道你不想跟我出来?”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最近我家里事情太多,心情有些不太好罢了。”

“就因为你心情不好,所以我才带你出来散散心。”

他虽然说得漫不经心,可听在阮静幽的耳朵里,却让她心中一暖,一股说不出来的甜蜜和感动也在心头萦绕不去。

“你家里的事情我已经从孙启那里听说了。”

顾锦宸状似不在意地继续剥虾:“我不管别人是死是活,只要你给我活得好好的那就足够了。而且再过几天,你就要被我风风光光抬进麒麟王府的大门,至于那些姓阮的,他们不过是你生命中一些不重要的过客,何必把他们的生死放在心里。记住,嫁进我顾家的门,就是我顾家的人。阮家未来的一切,将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只要想着如何把你未来相公伺候得妥妥当当,那就足够了。”

这番话乍一听霸道又无理,可对阮静幽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承诺和保障。

顾锦宸说得没错,阮家所有的人不过就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她与他们之间没有亲情,没有感情,甚至连交情都谈不上。不管是文姨娘还是五公子或是六公子,他们是死是活,不应该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

是她太把阮家那些人当回事了,所以才会在一条又一条生命殒落之际,流露出根本不需要流露的同情和悲伤。

这样一想,她阴郁多时的心情顿时霍然开朗,至于周嬷嬷所讲的那些婚前规矩,就像顾锦宸所说的,不过就是一些狗屁罢了。

两人难得心无旁骛地坐在一起大吃一顿,途中,顾锦宸去茅厕解手,多日食欲不振的阮静幽抓着一只酱鸡腿继续大快朵颐。

“阮三小姐,还真是巧啊,咱们居然又见面了,这是不是证明,你我之间的缘份,其实早已经被上天给注定好了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出现在阮静幽的耳边,循声望去,待看清来人的长相时,嘴里的鸡腿肉差点被她一口给喷了出来,居然是好久不见的阎廷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229章 誓要报仇

只见眼前的男子一如既往的风流潇洒,俊美逼人。按理说,自己前世疯狂地喜欢过这个男人,就算他曾为了利益谋害过她的性命,她也该对他又爱又恨才对。

可事到如今,阮静幽意外地发现,她对这个男人不但没有了爱,就连恨都已经所剩无已了。

因为爱与恨,在某些时候是并存着的,尤其是这个阎廷昊,当初还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丈夫和依靠瞬。

可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人不但变得越来越不重要,甚至就连存在感,都微乎其微,渺小得让她几乎快要把这个人给忘了。

她好不容易将口中的食物吞进肚子里,用帕子擦了擦嘴边的油渍,笑容可掬地道:“如果王爷进门之后就直走右拐,那么这段被王爷误解为缘份的缘份。其实是并不存在的,而且对我本人来说,一点也不期待这样的缘份,王爷不想大家都为难的话,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装作看不到,这样一来,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了。”

阮静幽一番不客气地话让阎廷昊有些挂不住脸,毕竟能来这种地方吃饭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阮静幽只是侍郎府的小姐,竟敢这样不给他堂堂王爷千岁面子,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

他刚要开口给她一些教训,肩头突然搭来一条手臂,没等他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条手臂突然用力,竟狠狠将他给甩到了一边。

待他站稳脚步仔细一看,才发现胆敢对自己这样无理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他恨之入骨的顾锦宸鱿。

“你…”

他刚要开口骂人,顾锦宸便不冷不热地道:“阎四儿,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正是你受罚的日子,你不在自己的王府里禁足,反而跑到这里来,是要违抗皇命、抗旨不遵吗?”

被顾锦宸这么一问,阎廷昊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因为他的禁足令的确还没有被解除,之所以会出府,也是冒着被父皇责罚的危险,偷偷溜出来的。

他色厉内荏地瞪了顾锦宸一眼,冷笑道:“听说你和阮三小姐就要成亲了,我倒是要看看,就凭你这副尊容,究竟能不能让你的女人对你死心塌地。顾锦宸,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说完,他留下一道冷笑,扬长而去。

顾锦宸懒得理他,坐回位置,问阮静幽:“他刚刚有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阮静幽咬着筷子摇了摇头:“还没等他做什么非分之举,你就已经及时出现了。”

顾锦宸冷哼一声:“以后再看到他,直接上脚踹,这种人,你不用跟他客气。”

阮静幽无语:“人家可是堂堂王爷千岁,我一个侍郎府的小姐,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怎么敢对王爷无礼,除非我不要命了。”

“你放心,如果他敢还手,我就揍死他!”

阮静幽喷笑了一声:“是不是不管谁欺负我,你都会揍死他?”

顾锦宸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没错!”

“那…如果欺负我的那个人是当今皇上怎么办?”

顾锦宸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弑君可是犯法的,不过…”

他拉长声音:“为了让你解恨,我可以放火烧了他的寝宫!”

阮静幽被对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得哈哈大笑,积压在心头的阴霾和愁绪,也渐渐消失,化为了乌有。

当天傍晚,便有人将顾小公子为了讨未来媳妇欢心所说的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传递到当今天子德祯皇帝的耳中。

听到某个欠教训的小子要为了个女人而烧了自己的寝宫,正在批折子的皇上嘴角扯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臭小子,早晚有一天,朕要让他知道知道,惹上了朕,没他的好果子吃。”

时间就像流水一样无情地向前流逝着…

德祯二十三年十二月十四,兵部侍郎府阮家,终于迎来二小姐和三小姐出嫁的大日子。

当天凌晨天还没亮,阮静幽就被周嬷嬷和紫嫣从床上给唤了起来,两人急三火四地一起伺候准新娘子梳洗打扮。

金珠宝最是喧闹,他掐着“小蛮腰”,做出一副茶壶状,扯着喉咙指使着紫竹院里那些婢女搬东西。

想当初麒麟王府的顾小公子派人送了整整一百二十八台聘礼,算是给足了阮静幽的面子。阮静幽不想自己嫁进夫家之后被王府的人看扁,所以正式成亲之前,她让周嬷嬷和紫嫣给自己额外又准备了一百零八台嫁妆。

自从芙蓉阁开业直到现在,金珠宝源源不断给她赚了上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正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想在世上立住脚步,光是靠别人的怜悯和施舍是行不通的。

如果她没有这个能力也就罢了,现在的阮静幽,可以用腰缠万贯来形容,私下为自己准备百十来台嫁妆,对她来讲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几百台聘礼和嫁妆在紫竹院的院子里足足摆了一大长溜,上面系着耀眼的大红绸子,放眼看去,倒真有说不尽的壮观和气势。

正在给阮静幽画新娘妆的紫嫣,发现自家小姐神色不愉地坐在铜镜前,绷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好像谁欠了她几百万两银子不还似的满面哀怨。

“小姐,大清早的,您这是跟谁发脾气呢,是不是金珠宝那个不长眼的小混蛋又惹您不痛快了?”

屋外正在指挥婢女们搬东西的金珠宝不满地回了一声:“紫嫣姐,背后讲人小心招报应啊。”

紫嫣冲着门口的方向“呸”了一声,复又小声问阮静幽:“小姐,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摆着一张苦瓜脸嫁人可是很不吉利的。您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如说出来,说不定奴婢能替您分忧解惑,总比一个人憋在心里要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