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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到凝香斋的时候竟然闹出了大乱子。被阮静幽提去的贡品,是刚出炉不久的玫瑰馅小点心,因为是刚出炉的,小点心一路飘香,到了凝香斋的时候味道还没有散去。

也不知这玫瑰馅的点心到底哪里惹得老夫人不满意了,原本还面带笑容的老夫人突然当着众人的面沉下脸,大发雷霆地质问众人,这玫瑰馅的点心,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人送过来的?

阮静幽被老夫人那怒不可遏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虽然这些点心都是她吩咐厨房打点的,但名义上,却是她亲自送来的。

所以,当老夫人厉声责问谁才是送玫瑰膏来凝香斋的罪魁祸首时,阮静幽很有担当地承认了下来。

没想到她这一承认,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老夫人身边的一个近身婢女面露不悦地说道:“三奶奶,难道您不知道我家老夫人平日讨厌一切和玫瑰有关的东西吗?你来凝香斋之前怎么也不仔细打听打听,拎什么过来不好,偏要拎跟玫瑰有关的东西?既然嫁进了麒麟王府,成了王府中的一员,就该多费些心思,仔细打听一下各房主子们的喜好和忌讳,以免行差踏错,给自己和别人都招来不愉快。”

在王府里,阮静幽的身份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主子,如今却被一个婢女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训斥,这让她多少有些丢面子。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阮静幽还是忍下这口恶气,态度恭

敬地冲着老夫人的方向福了福身:“关于喜好和忌讳这个问题,确实是孙媳妇过于疏乎了,还请老夫人念在孙媳妇是初踏王府大门,不懂规矩的份上,别跟孙媳妇一般计较才是。”

因为昨天敬茶请安的事,以至于老夫人对阮静幽生不出任何好感,此时她又拿玫瑰馅的点心来恶心自己,正好给了她发作的机会。

她不顾阮静幽温声细语地认错道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既然你嫁进我顾家的大门,从今以后就该遵守我顾家的规矩,如果仅仅因为你一句不懂规矩便原谅你的过错,你让我日后如何在府里服众?来人哪,还不去请家法过来!”

听到“请家法”三个字,阮静幽心头一凉,就连尾随她过来的紫嫣脸色都狠狠变了一下。

这时,梅姨娘正好被婢女搀扶着进了凝香斋,她笑着道:“哟,什么事这么严重啊,怎么惊动了老夫人去请家法呢?”

很快便有人简短地将事情的经过给梅姨娘重复了一遍,梅姨娘走到老夫人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耐心劝道:“老夫人,这件事您可不能怪到锦宸媳妇的头上,再怎么说,她也是咱们府上新娶进门的媳妇儿,昨儿才嫁进府门,哪里就知道那么多规矩了。要我说,这件事儿就是个误会,锦宸媳妇肯定不是故意的,您要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对锦宸媳妇请了家法,传扬出去,对咱们麒麟王府的名声可不太好。”

“是啊老夫人!”

经过刚刚那一吓,世子妃也从震惊中很快回过神儿:“三弟妹初来乍到,府里有很多规矩她不了解也是人之常情,反正来日方长,等三弟妹渐渐适应了王府的生活后,咱们大家伙再慢慢教她也不迟嘛。”

二奶奶也跟着点了点头,温温柔柔地道:“老夫人一向心地良善,而且今天恰逢十五,待人全都到齐了,咱们还得给佛祖上香呢,至于家法,还请老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这么算了吧。”

阮静幽觉得她这两位嫂子真是个不错的女人,嫁进来之前,她还担心妯娌不合,没想到两位嫂子都是性情中人,几次三番地替自己打圆场,梅姨娘就更不必说了,次次偏帮自己,让人心里很暖。

就在阮静幽觉得老夫人会顾全大局,不跟自己一般计较的时候,一直在看热闹的麒麟王妃开口说话了。

“老夫人说得对,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因为锦宸媳妇是个新人,就免去这样的责罚,她以后在王府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每次犯错都以不懂规矩当藉口,咱们这王府以后也就不用再讲什么规矩了。所以在我看来,这家法,咱们必须得动,毕竟麒麟王府的儿媳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既然进了这个门,就得守这个规矩,否则,干脆卷铺盖滚蛋,这种不懂规矩的媳妇,咱们可是不稀罕要的。”

麒麟王妃句句都在针对阮静幽,摆明了今天她不在这里吃点苦头,就别想毫发无伤的离开这里。

如果阮静幽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她或许还会留在此处乖乖受一顿家法。

可她自问自己并没有错,更何况口口声声对她要打要杀的,还是曾经差点害顾锦宸于死地的罪魁祸首。

哼!她可不是什么肉包子,明明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傻傻地等着挨打。那是愚蠢,不是孝敬,更何况想得到她的孝敬,也得做出值得人孝敬的事情才行。

不管是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夫人,还是挂着伪善面具却心如蛇蝎的麒麟王妃,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受她们的闲气?

面对麒麟王妃咄咄逼人的气势,原本还有几分愧疚之意的阮静幽突然镇定了不少。

第238章 谁在暗中动手脚

她神色倨傲地看着众人,不卑不亢地道:“老夫人,母亲,如果我今天真的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行,这顿家法,我阮静幽毫不迟疑地就会乖乖受下。可是在这里我很想仔细问问两位,昨天我才嫁进王府,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人去我的锦华轩跟我提起所谓规矩和忌讳的问题,是老夫人刚好忘了派人去提醒我?还是您故意不想让人提醒我?如果府里有什么忌讳,不是应该在新媳妇嫁进门之后的第一时间来知会吗?我瞧老夫人这院子里的下人里里外外也有不少,就算您近身的几位全都忙着,难道您就不能打发一个二等、三等或四等的小丫鬟去锦华轩告诉我一声?您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您讨厌玫瑰馅的点心?我又不是神,可以随便臆测各位的心思。如果老夫人和母亲瞧我不顺眼,想趁机修理我一顿,完全没必要采取这样的方式,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小辈,当长辈的想整我,为了长辈的私心和愉悦,挨上几板子,受几下疼其实也没什么。比较让我接受不了的是,随随便便在我头上扣上这么一项莫须有的罪名,请恕我难以服从。”

她神色傲慢地看了众人一眼:“人活在世上,不能失去了尊严,老夫人和母亲的身份再怎么高贵,你们也不能不顾别人尊严,将别人踩在脚底下狠狠蹂躏。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如果你们今天说不出一个让我心甘情愿低头的理由,对不起,这顿家法,我不会接受!”

反正无论她怎么做小伏低,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也不会因为她的委曲求全而对她改变初衷瞬。

既然有些立场从一开始就被定好了,她又何必天天在这些人面前装孙子来委屈自己呢。

嫁给顾锦宸的好处就是,即使天塌下来了,她相公也会替她顶着,所以她一点都不害怕真闹起来了,自己会吃大亏。

果不其然,当阮静幽义正言词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后,老夫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麒麟王妃似乎也没想到阮静幽竟然会这么大胆,连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

至于其他人则是各怀心思,有人暗自觉得这位三奶奶不会做人,居然连王府身份最尊贵的两个人都敢得罪,也有人偷偷对三奶奶竖大拇指,佩服三奶奶勇气可佳。

尤其是阮静幽那两位嫂嫂,简直对她们弟妹的魄力刮目相看鱿。

眼看着老夫人和麒麟王妃被气得七窍生烟,梅姨娘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这件事要是实在定夺不了,干脆等锦宸回来再说好了。如果锦宸也觉得他媳妇犯了家规确实该打,那这顿打,就让锦宸媳妇乖乖受下,如果锦宸觉得他媳妇根本就没有犯错不该受罚,那咱们也别为难小辈,此事就这么算了。毕竟在家从父,嫁夫从夫,这是千古不变的规矩,咱们要是背着锦宸对他媳妇执行了家法,依着锦宸那副倔脾气,他还不掀了凝香斋的房顶?”

梅姨娘一点都没夸张,顾锦宸在别人眼中,就是个不讲理的疯子。

景亲王他说揍就揍,昭和郡主他想整就整,萧贵妃他想收拾就收拾,这世上还有什么是顾锦宸不敢做的?

以顾锦宸那护短的脾气,别说对他媳妇执行家法,就是不小心碰掉了她媳妇身上的一根头发,他都会不顾一切地跑来和你拼命。

如果老夫人和王妃真的做好被顾锦宸这野蛮人秋后算帐的准备,那她们尽敢作,尽管闹,反正最后谁倒霉,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被梅姨娘这么一提醒,老夫人的理智果然被拉回了几分。虽然她为没能给阮静幽一顿教训而感到遗憾,但仔细想想自己的下场,她的背后竟然渗出了一层后怕的冷汗。

逃过一劫的阮静幽并没有为此沾沾自喜,从凝香斋一回到锦华轩,她就让紫嫣将厨房的管事给叫了过来。

如果老夫人不喜欢跟玫瑰有关的任何东西真的是王府的禁忌,那厨房的人肯定不会因此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故意做玫瑰馅的点心让她带去凝香斋。除非,厨房的人跟她有仇,故意想要整她。

厨房的管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听说三奶奶在凝香斋那边差点被老夫人动了家法,吓得一头跪倒在地,拼命解释:“三奶奶恕罪,这件事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当时三奶奶派紫嫣姑娘去厨房吩咐要做点心拿去凝香斋当贡品的时候,奴婢还特意提醒手下的人千万不可以犯了老夫人的忌讳,所以厨房做出来的点心是红豆和绿豆这两种馅,至于最后为什么会变成玫瑰馅的,奴婢真的是不得而知啊。”

阮静幽冷冷看了那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厨房管事:“也就是说,玫瑰这种东西,真的是老夫人的忌讳了?”

对方忙不迭点头:“没错,老夫人平日里确实很讨厌玫瑰,至于为什么,奴婢来得比较晚,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紫嫣从旁问道:“既然厨房做出来的点心不是玫瑰馅的,为什么最后到我手里的点心,会变成玫瑰馅?”

厨房管事也是满头雾水:“奴婢真的不清楚!”

阮静幽见这个厨房管事也不像是在撒谎,便没有过多的为难于她。

竟她初来乍到,如果对府里原来的下人表现得太过严厉,难免会在无形之中失了人心。

反正那顿家法她也没受着,虽说是受了一点惊吓,到底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这件事她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有人想要在背后整她,至于是谁在整,她隐约可以猜到,跟谢氏强塞给她的那两个陪嫁丫头有关。

因为她刚来锦华轩,对所有的下人表现得都很和善,那些人没必要以下犯上,费尽心思来整她这个女主人。

倒是吉祥和如意那两个丫头,自从被她任命为三等丫头之后,就明显表现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听周嬷嬷说,两个丫头背后可是讲了她不少是非和不是。

那两个丫头打杂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是厨房,由此不难猜出,在背后对她做手脚的,肯定和她们有关。

阮静幽之所以没在厨房管事面前揭穿这件事,也是不想让府上原有的下人觉得她驭下不严,坏了自己的形象。

所以打发走厨房管事,阮静幽将自己的猜测和疑惑,对紫嫣和正好从外面回来的金珠宝讲了一下。

得知自家小姐今天差点被人动了家法,金珠宝一蹦三尺高,叫骂道:“岂有此理,那老刁妇居然想对我家小姐执行家法,小爷我现在就去掀了她的房盖,活活冻死她个老不死的!”

阮静幽一把按住金珠宝,没好气地道:“你掀了她的房盖把她活活冻死,问题就能解决了?别忘了,有人想趁机在背后捅我一刀,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这个在我背后捅刀子的人,而不是急三火四地去收拾那个老不死!”

说完老不死三个字,阮静幽很无语地瞪了金珠宝一眼,笑骂道:“你看,我都被你给带坏了。”

金珠宝嘿嘿一笑:“小姐,你本来就很坏,只是你之前没意识到自己很坏而已。”

阮静幽懒得跟他耍嘴皮子:“珠宝,你平日里馊主意最多,帮我想想,怎么才能让那两个丫头露出马脚?”

金珠宝很是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小姐,人家可是很纯良的,你干嘛冤枉人家满脑子都是馊主意?”

紫嫣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耳朵:“你还嫌不够乱吗,快给小姐想主意啦!”

金珠宝抢回耳朵揉了揉,一双大眼睛叽哩咕噜转了几下,随后拍了拍胸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道:“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今天晚上,小姐您就会收到成效!”

金珠宝果然没夸海口,当天下午,吉祥和如意两个丫头就连滚带爬,跑到阮静幽面前跪倒在地,哭着喊着把她们两人陷害阮静幽差点挨了老夫人一顿家法的事情给交待了出来。

原来紫嫣去厨房吩咐做贡品点心的时候,两个丫头就在房门口听了个真真切切。

厨房里的人做的点心的确是红豆和绿豆两种馅,不过紫嫣来取之前,点心被两个丫头给偷偷换成了玫瑰馅。

听到这里,阮静幽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老夫人不喜欢玫瑰馅的东西?”

两个丫头争先恐后地交待,她们之所以知道麒麟王府老夫人的忌讳,是谢氏亲口告诉她们的。

阮静幽在嫁进麒麟王府之前,谢氏曾派人偷偷打听了不少关于麒麟王府的忌讳,为的就是待阮静幽嫁进来之后,让两个丫头从中作梗,给她当绊脚石。

“也就是说,你们当日被谢氏派到紫竹院时,的确是带着见不得人的目的而来的?”

“三小姐,不,三奶奶,奴婢二人也是万不得已啊,奴婢姐妹俩的卖身契还在大夫人手里捏着,大夫人曾警告过奴婢,只要我们做得满意,她就会把卖身契还给我们,否则的话,就把我们姐妹卖给人牙子,这辈子都别想再有出头之日。”

阮静幽很是无语:“谢氏除了让你们给我下绊子,还让你们做什么?”

如意没敢吭声,吉祥小声解释道:“还让奴婢寻个机会,偷偷爬上三爷的床!”

虽然答案早就被她猜到,不过亲耳听到吉祥这样说,阮静幽心里还是恨了一下,该死的谢美莲,咱们之间的仇真是结大了。

“你们两个既然已经向我交待了你们的目的,以后在谢氏面前,你们又该如何解释?”

吉祥和如意彼此对望了一眼,哭丧着脸道:“奴婢不求别的,只求小姐,千万别把奴婢嫁给西大街口的那个张老三就行。”

阮静幽挑了挑眉,一时之间竟有些不解,什么西大街口张老三,那是什么人啊?

第239章 回门

事后,她才从紫嫣口中得知,金珠宝那傢伙为了对付吉祥和如意,竟然吓唬两个小丫头,说要把她们姐妹俩一起嫁给西大街口的张老三当媳妇。

据说那张老三今年四十多岁,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不但喜欢赌博,还有一个很可怕的嗜好,那就是打老婆。

刚好张老三的第八个老婆前几天被他给打跑了,金珠宝之前欠了张老三一个人情,所以他威胁两个丫头,小姐已经将她们的生杀大权交给了自己,再过些日子,他决定将她们姐妹两人一起送给张老三还这个人情瞬。

两个丫头虽然带着坏心眼跟着阮静幽来到麒麟王府,但说到底,她们就是两个单纯的丫头,情势所逼,不得不接受谢氏的威胁,好赚回自己的卖身契。

如果真把她们嫁给张老三,她们宁愿去死,也不要卖身契了。所以这才急三火四地跑到阮静幽面前,争取坦白从宽,让小姐千万别把她们送给张老三当媳妇。

阮静幽被金珠宝使出的这个计谋非常无语,不过她要的从来都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既然吉祥和如意已经交待了她们和谢氏之间的合作关系,与其将她们赶出王府,倒不如将她们留作己用。

“卖身契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但是有一点,我阮静幽,绝对不养两面三刀的奴才。我不管你们之前和谢美莲有着怎样的交易,但从今以后,如果再被我发现你们对我有二心,不必去嫁张老三,我会亲自结果了你们的性命。”

两个丫头磕头如捣蒜,口口声声保证她们绝对不会背叛主子。为了夺取阮静幽的信任,她们甚至还把谢氏的不少秘密都给供了出来,并发下毒誓,愿意将功赎罪,给阮静幽当个内应,以后谢氏那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们还会如实汇报上来。

阮静幽虽然不敢全然相信吉祥和如意,但心里却告诉自己,如果这两个丫头表现得好,她倒是可以考虑放她们自由,让她们从自己面前滚蛋鱿。

晚上,带着两个侍从回到王府的顾锦宸得知自己的媳妇儿今天差点被人动了家法,很是气愤地要替媳妇儿讨回这个公道,结果被阮静幽给拦下来了。

“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件事暂时就这么算了,明天就是三天回门的日子,这个节骨眼,我不想节外生枝。”

顾锦宸没好气地道:“你就是太善良了,那两个叫吉祥和如意的丫头,应该被拖下去,乱棍打死才对。”

阮静幽笑了一声:“与其打死她们,倒不如将她们留作己用,我还要靠着她们替我传递阮家那边的内幕消息呢。而且你不觉得吗,反过来利用她们去对付谢美莲,会让我更加有成就感的。”

顾锦宸见她坚持,也就没再为难于她。

不过用过晚膳之后,顾锦宸在院子里发现了正在跟紫嫣说话的金珠宝,他不问是非对错,大步走过去,对着金珠宝的屁股就狠狠踢去了一脚。

毫无防备的金珠宝被一脚踹飞,像一根倒栽的大葱,大头朝下扎进了雪堆儿里。

前几天京城下了一场大雪,院子里的下人将那些雪扫成了一个大雪堆,刚好把金珠宝给埋了进去。

好不容易从雪堆里爬出来的金珠宝,嘴里骂骂咧咧,大声质问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敢这样对待他。

结果当他看到踹了自己屁股一脚的罪魁祸首是顾小公子时,立刻蔫了下来,他满脸陪笑道:“爷,您这是干嘛呀?要跟奴婢玩堆雪人儿您直说就好了,何必把奴婢当成雪人儿踹进雪堆里呢?”

紫嫣在旁边要笑不敢笑,憋得十分难受。

顾锦宸沉着脸,拎着他的衣领子道:“娘炮,知道爷为什么在明知道你真正性别的情况下,还由着你在爷的媳妇面前继续晃悠吗?”

被叫成娘炮的金珠宝很是不满这个称呼,他扁了扁嘴,小声提醒对方:“人家姓金,叫金珠宝,不叫娘炮啦!”

“爷就叫你娘炮,你有意见?”

金珠宝急忙将头摇成了波浪鼓:“没有意见!”

“回答爷的问题!”

“呃…”

金珠宝努力回忆对方刚刚问了什么问题,想了半天,才乖乖回道:“爷之所以还留着奴婢,是因为奴婢有些时候,能够保护小姐,呃,我是说三奶奶!”

顾锦宸眯着双眼:“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你三奶奶今天还是差一点就被人给欺负了去?”

“爷,这个我可以解释,因为我上午去了芙蓉阁,晌午回来的时候才得知小姐被人家给欺负了。我本来想去凝香斋掀了老不死,呃,掀了老夫人的房顶的,可小姐不准啊!”

“爷准了!掀去吧!”

“啊?”

金珠宝怔了一下,随即嘿嘿一笑:“爷,您早说嘛,一句话的事儿,您就在这等好吧。”

当天晚上,老夫人住的凝香斋,房顶的瓦片被人掀走了二十块。

在露天房被小北风吹了一整晚的麒麟王府老夫人,第二天一大早,毫无悬念地冻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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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珠宝玩得很开心!

顾锦宸听得很满意!

阮静幽听得很无奈!

成亲第三天,是阮静幽和新婚丈夫回娘家的日子。

一大清早,周嬷嬷和紫嫣等人就将回门时该带的礼物给装上了马车,车上的礼物看着不少,但真正值钱的却没有几个。

阮静幽可不是傻瓜,阮振林和谢氏这些年是怎么对待她和她娘的,她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记得清楚着呢。

那两个人联起手来将她娘害得那么惨,她没亲手结果了他们的性命已经很仁慈了,指望她回门的时候送上名贵的礼物讨他们欢心,做白日梦去吧。

麒麟王府那辆宽敞华丽的马车,以极度嚣张的姿态停在阮府的大门口。

阮府的管家得知府里两位嫁出去的小姐,今儿一大早会跟着自家夫君回娘家探亲,所以早早就带着府里的下人在门口等候迎接。

从气势和阵仗来看,门口举办的这场迎接仪式倒是花了几分心思。阮静幽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么隆重的迎接仪式是专门为她而办的,因为今天跟她一起回娘家的还有她的二姐阮静兰。

今天随阮静幽回府的下人除了周嬷嬷和紫嫣之外,陈嬷嬷和青莲也一并加入了这个行列。除了这几个近身使唤的,顾锦宸还另外挑了十个三等丫头及十个负责搬东西的小厮跟在后面,给他们摆足了排场。

当麒麟王府的车轿浩浩荡荡地停在阮府门口时,负责迎接小姐回门的管家,被王府摆出的这个阵仗给吓了好大一跳。

就连周围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也忍不住被这个阵势惊得停在原地驻足观望。私下里,全都小声议论阮府这位三小姐真是个有福气的,夫家肯摆出这样的排场送她回门,足以证明,阮三小姐在夫家的地位有多崇高。

被紫嫣从轿子里扶出来的阮静幽,一改往日小家碧玉似的清秀打扮,穿了一身红色缕金缎面长袄,外披一件孔雀纹大红披风,漆黑的墨发挽成了一个流云髻,发髻两边斜插着紫颜金步摇。

在这袭耀眼的大红色的衬托下,使得她那张原本就白晳水嫩的面孔,看上去就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般细腻精致,让人忍不住想停住脚步多多看上两眼。

以新嫁娘的身份回到阮府的阮静幽,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悲苦滋味,这栋宅院,曾经对她和她娘来说,就是一个高不可攀的禁地。

想当初,她和紫嫣在劫后余生之际被接回阮府,为了能够更好的活下去,她每天不得不奴颜屈膝,颤颤惊惊,小心翼翼地活在困境之中。

曾经一直以为,阮府的门坎高不可攀,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天的她,竟然会以麒麟王府三少奶奶的身份回到这里。

原来,阮家的门坎,也不过如此而已。

“三小姐,欢迎回府!”

管家很快从震惊中回神,急忙带着身后的一众仆从迎出门来。

阮静幽对阮府的这个管家印象还算不错,至少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管家并没有对她们母女做过什么过份的事情。

她微微颔首,和对方打了个招呼:“父亲和母亲都还好吧?”

管家急忙回道:“托三小姐的福,老爷夫人一切安好。这不得知三小姐今天回门,早早就让人准备迎接,还口口声声吩咐老奴,切莫怠慢了三小姐和姑爷。”

阮静幽笑了一声:“二姐回了吗?”

“呃…”

管家语气一顿,摇了摇头:“还没有…”

正说话间,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顶蓝色小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停在了阮府的大门口。

让大家伙感到极度不可思议的是,从这顶蓝色小马车上走下来的,正是阮家另一个新嫁娘,阮静兰。

和阮三小姐这体面又嚣张的排场相比,阮静兰那边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她身边只跟着两个使唤丫头,仔细一看,正是当日随阮静兰一起嫁进太子府的琉儿和璃儿。

先不说人员阵势上就输了阮三小姐一大筹,就连阮静兰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和风光华丽的阮三小姐也是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