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诺听到这句话愣在当场,然后感觉到王彤扑进自己怀里,手臂僵硬地环过她的肩膀,用简直不像自己声音的奇怪嗓音问:“怎么会这样?你们昨晚的行动…”

“昨晚我们去抄他们的老窝,结果扑了个空,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龚浩、龚浩的尸、尸体被扔在我们大队办公室门口…”

王彤怎么也忘不掉,昨晚半夜他们带着沮丧的心情、拖着沉重的脚步回队的时候,走上三楼的楼梯,大家一眼就看到龚浩倚着办公室的大门站在那里,队长压低声音说:“小浩你怎么自己跑回来,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龚浩头也不抬,一句话都不说,大家觉得事情不对,急忙跑近才发现,他早已经断气多时,胸部被子弹打得血肉模糊,但是被外衣遮盖起来,让人从远处一看丝毫看不出破绽。

王彤每每想到这里就心如刀绞,那个一见到人就咧嘴傻笑的龚浩,那个每次出任务回来都先给大家端茶倒水的龚浩,那个每次看到自己都挠头脸红的龚浩,真的就这样不在了吗?

王彤还想起他去参加卧底任务的前一天,捏着自己送他的护身符,磕磕巴巴地说:“那个,等我、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说。”但是自己却说:“傻样,等这次任务结束后再说!”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听他说完,为什么每次都要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王彤在徐诺怀里哭得昏天暗地,而此时二队的队员已经把冲出门外的郑磊追了回来,几个人连拉带扯地把他往门里拽,都哽咽着劝:“郑队,我们知道你难受,我们心里也难受,但是你不能这么单枪匹马地去找他们算账啊!”

“郑队,你冷静点儿,你这样去了也是送死!”

“小兔崽子,你TMD以为我怕死啊?”郑磊眼睛瞪得滚圆,梗着脖子骂道。

“不是,郑队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咱们不能白白牺牲不是!”

楼下正乱作一团,于泰哲从电梯里出来,上前抓住郑磊的衣领,“啪!”地给了他一记耳光,打得所有人全都闭上嘴不再出声。

“你小子长能耐了是不是啊?”于泰哲也红着双眼,朝郑磊骂道,“还想去跟人家拼命?你还有没有点儿脑子,我现在看,扫黑之所以一直没成效,不是因为有内奸,而是因为有你这么个没脑子的队长!”

这句话骂得实在是很重,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郑磊松开了跟别人正在拉扯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坐倒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发出低声的嘶吼:“没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小浩就不会死,当初小浩刚来队里,我跟他祖母保证过,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会护着他一天,现在小浩没了,我、我怎么去跟他祖母说,我哪里还有脸去见她,我自己还活着干什么。”

于泰哲刚想说什么,目光却被门口走进来的一个佝偻的身影吸引住,话梗在喉咙口再也没办法吐出一个字。

众人就这么屏息凝视,眼看着老太太颤巍巍地走到郑磊身旁,举起手里的拐杖劈头盖脸地打下去。郑磊毫不闪躲任由她重重地打着,拐杖在他手臂、脸颊等处留下条条红印,众人这才想起上前拉住老太太。

王彤哭着叫了一声:“奶奶。”抱住老人的双手道,“不能怪郑队,我们,我们谁都不想的,他心里也苦的很…”

“奶奶我年纪虽然大了,但不是不分事理的人,小浩是为了抓坏人才丢了命的,奶奶只怪那些坏人,不怪你们。”老太太气喘吁吁地用拐杖点着郑磊道,“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你不赶紧去抓害死小浩的坏人,你在这里寻死觅活的,算个什么男人。”

于泰哲走上前握住龚奶奶的手,声音沉痛地说:“龚大妈,是我没照顾好小浩,如果不是我派他去做卧底…”

“领导,别这么说,小浩他爸爸就是警察,我这个老太太早就看明白了,警察的职责就是去抓坏人,他们不去,就要有别人去,谁家的娃儿不是心头肉呢。小浩当初坚持要当警察的时候,我就想通了,这孩子跟他爸爸一样倔,他爸的死没吓到他,反而让他更想做个警察,这就是我们家人的命!”龚奶奶老泪纵横地说。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她早就尝过一次,龚浩刚刚三岁,儿子就在一次任务中撒手而去,媳妇没过两年也出去打工一去不复返。只剩下她一个孤老婆子拉扯着孙子长大,没想到孙子死活也要去做警察,自己哭过、闹过,但最后还是想通了,自己的男人就是在打小鬼子的时候丢的命,这就是龚家男人的命道,躲是躲不掉的。

王彤抱住龚奶奶哭道:“奶奶,你以后就是我亲奶奶,我提龚浩给您养老送终。”

二队的其他人也都异口同声地说:“奶奶,我们都是您的孙子。”

正在楼下众人哭做一团的时候,四队办公室接到的一个电话,就像是给屋内扔下了一枚炸弹,让原本都在为失去同事而心情沉重的众人,瞬间把神经都绷到了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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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画心 第六章 染血的警车

第六章 染血的警车

对不起亲们,刚才小无为了了解枪械等知识。拉着一个刑警叔叔聊天,结果上传错了章节

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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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玉跌跌撞撞地朝楼下跑去,连电梯都懒得等,也不知道自己摔了几跤,最后更是一骨碌滚下半层楼梯,摔在徐诺面前。

他顾不得爬起来就大喊:“不好了,吕聪出事儿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于泰哲似乎有些不堪重负,他身子轻晃了几下,就要朝后倒去,被徐诺一把扶住。

徐诺见刘子玉跌跌撞撞地下来,就心知事情不好,但是现在场面已经很是混乱,于副又有些支持不住的样子,总要有个人能压得住场面,她手脚已经不由自主变得冰凉,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发抖,低声斥道:“小刘,急什么,把话说清楚,吕队怎么了?”

“刚、刚才交警大队的人打电话来,说在市郊发现吕队的警车。驾驶座上都是血、血迹,而且,而且…”

刘子玉而且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后面的话,徐诺急了,抓起来他问:“而且什么,你赶紧说,被你急死了。”

刘子玉被她这么一晃,嘴皮子突然间顺溜起来,一口气说:“而且车身有多处撞击痕,挡风玻璃和车窗玻璃全都碎了,车门和车座上还有弹孔…”

警队现在可以说是完全被一片愁云笼罩,徐诺却偏生是个越挫越勇的性子,刺激过度的结果就是现在手脚也不冷也不抖了,脑子也清明起来,她当机立断地说:“王彤,你们几个人看好你们的队长,别出去闹事儿,把龚浩的尸体送去法医科,让王法医尽快提取一切痕迹、解剖取出子弹。刘子玉上楼去叫上所有人,通知检验科,咱们马上出发去现场。”

车子是在西郊靠近废旧工厂区的地方发现的,四周空旷,根本没可能找到任何目击者。徐诺下车后直奔警车跑去,仔细看了车座上和周围地上的血迹,心纠结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根据车内的出血量,似乎是伤到了要害。很难有生还的可能。

她强自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始留意车子的其他情况,这一看更觉得揪心。车尾已经被撞的瘪进去很大一块,两个尾灯都完全碎裂,车身两侧也有很多剐擦撞击的痕迹。驾驶室一侧的车窗玻璃粉碎,车门已经被撞得变形,半开着随着风吱嘎嘎地摇摆。正前面的挡风玻璃中间偏右侧有一个弹孔,玻璃以弹孔为中心辐射状裂开,但是还没有碎成一片一片,像一张硕大的蛛网蒙在车前。

车内也是一片狼藉,碎玻璃随处可见,车座靠背上两个清晰的弹孔,已经干涸成暗红色的血迹,看得人心都揪成了一团。

在徐诺异常镇静地影响下,四队众人全都紧咬下唇,各自按照分工忙而不乱地工作着。刘赫拿着相机对着车子“咔嚓咔嚓”一顿乱照,自己却根本不敢正眼去看驾驶座的弹孔和血迹。李可昕举着素描本画现场方位图,沿着地上杂乱的痕迹一直走到废厂区门内三四米处,痕迹突然中断。

“刘赫,你进来,把这里的东西拍下来。”李可昕放下一个证物牌。朝外面喊道,自己却蹲下对着地面发呆。

待刘赫走进来,就看见李可昕抱着腿蹲在地上,素描本早就扔在一旁,双肩不住地颤抖着。他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说:“想哭就在这里哭个痛快吧,等下擦干眼泪出去,别让徐队难受。”

李可昕的哭,并不是放声大哭或者低声抽泣,她丝毫不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不多时就把刘赫的T恤浸湿了好大一片。刘赫只觉得胸前一阵烫热,心里和眼睛瞬间也变得酸楚,忙扭头盯着空旷的工厂顶棚,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李可昕终于止住了流泪,抽抽鼻子说:“痕迹一直延伸到离车子约20米的地方消失,周围痕迹混乱,看不出清晰脚印,应该是故意掩盖痕迹造成的,我去叫检验科的同事过来。”

外头徐诺已经通知所有警员四下散开搜索,看能不能发现吕聪或者是发现什么痕迹线索。虽然从一切的痕迹来看,都表明吕聪似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但她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直觉,就是不肯相信。

于泰哲的电话五分钟一个地追问进展,徐诺只得耐着性子慢慢跟他讲,生怕一个不小心再刺激倒下一位统领全局的人。

现场痕迹搜集已经结束,损坏的警车也已经被吊上拖车,徐诺上车前,再次回头看空旷的厂区前平地,原本的一切凌乱现在已经完全不见。看上去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难道一个人的生命,也能这样毫无痕迹地从这个世上消失不成?

回到警局,没人想起还有何妍的案子悬之未决,大家都在忙着分析物证,追查袭警嫌疑人,整个警局忙乱做一团,W市所有内线全部被调动起来,全面监控所有势力的一举一动,徐诺坐在桌前看着汇总的线报,其中一条引起了她的关注,上面写的是:鸿菱企业老总数月前通过进口电子器材,携带进一批点45口径手枪。

她扔开文件夹朝检验科跑去,于蕊正好刚做完弹道对比检验,摘下耳罩出来对徐诺说:“我取出座椅内的两枚弹头,都是64手枪的子弹。”

徐诺疑惑道:“64手枪,那跟我们的配枪一样…”忽然心里一动问,“于姐,咱们局里的警员应该都有弹道痕迹备案吧?我记得前些天省厅下达文件,要求全部备案。”

“你是说?”于蕊若有所思地看着徐诺,眼睛里一片了然,“我这就去对比。”

全局配枪警员不在少数,徐诺只得耐住性子等鉴定结果。这一等就等到差不多傍晚时分,于蕊才疲惫地从实验室内出来,沉着脸递给徐诺一张打印纸说:“你自己看吧。”

徐诺一把抓过结果,却发现,上面的枪支编号后面的使用者竟赫然是吕聪的名字。

“这…”徐诺抬头看着于蕊刚想问能确定吗,一看于蕊的眼神就明白,这个结果不仅自己看到难以置信,于蕊在实验室里刚对比出来的时候估计更加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多次对比、绝对确定以后,她是不可能出具书面报告给自己的。

徐诺心里瞬间转了几百个念头,但是只觉得头越来越乱。也不知道自己跟于蕊说了什么,就转身往办公室走,路上遇到刘子玉扯着她说了很多话,她还是像梦游一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是耳朵忽然捕捉到的血迹、不吻合等字,让她一个激灵恢复了清醒:“什么血迹?”

刘子玉大囧:“合着我说了半天,您什么都没听进去,王法医检查了车座上的血迹,并不属于同一个人,应该说是分属三个人,虽然血型一样,但是DNA比对还是看出了区别,据他估计每个人的出血量都在600毫升左右,也就是说根本都不是致死量。就是说吕队…唔唔…”

刘子玉还未把话说完,就被徐诺一把捂住嘴推进办公室内。

徐诺拖着刘子玉一直进入吕聪的办公室,打开自己包内的窃听屏蔽器,打电话把刘赫和李可昕叫进来,严肃地说:“我刚从检验科回来,再根据刘子玉从法医科得到的报告,我认为,吕队并没有牺牲。”

“啊?真的?”李可昕兴奋地差点儿跳起来。

“嘘!小声点儿。”徐诺制止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徐诺坐在吕聪的办公椅上沉思片刻说:“现场警车上的发现的子弹,是从吕队自己的枪里打出去的。”

刘子玉和李可昕都奇怪地问:“啊?为什么?这不可能吧?他为什么自己打自己?”

刘赫的脑子转的快,若有所思地盯着徐诺问:“诈死?”

李可昕愕然,刘子玉却还是一头雾水。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李可昕怒道,“吕队不是那样的人。”

刘赫沉声说:“从内心来说,我也不相信吕队会是那样的人,但是目前的证据摆在这里,一切都只证明了这一个结论,就算我不说,早晚也会有人说。”

徐诺点头说:“刘赫说的没错,我叫你们进来的目的就是,我想大家都相信吕队不会是这样的人,我们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是能托付性命的战友,不管别人怎么看。也不管吕队到底是生还是死…”徐诺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继续坚定地说,“我们必须要还他一个清白!”

“对,徐队说的没错!”

“我们不能让吕队蒙受不白之冤。”

“我想,如果这一切只是陷害吕队,那么真正的幕后黑手肯定还在我们警局,大家最近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以单独行动。”徐诺若有所思地说,“为什么扫黑的内应会把吕队牵扯在内,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接触到了某些秘密,而我们最近在办的是河边女尸案,吕队最后跟我们分开的时候,说他去调查死者父母的背景,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如果吕队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就是因为他去调查了何宁新夫妇!”刘赫接过话说。

“好,看来一切又转回出发点,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全力侦破河边女尸案,暗中调查吕队的失踪案,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直接向我汇报,如果吕队跟你们联系,一定要慎重处理,明白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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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画心 第七章 温柔的天使

第七章 温柔的天使

虽然过一次生日就老了一岁咳咳。不过昨天的生日收到许多祝福,小无还是很开心很开心的祝看文儿的亲们也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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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赫忽然起身盯着徐诺道:“徐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吕队真的…”

“刘赫你胡说什么,吕队他…”李可昕不高兴地说。

“所以我说的是还他清白,也就是在他确实清白的前提下。”徐诺并不以为杵,不过还是很快地继续说,“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心里明白吕队不是那样的人,就好像我们知道彼此是可以信任的一样。”

刘赫这次没有多问什么,干脆利落地说:“该怎么做你下命令吧。”

“大家还是照常查案子,刘子玉你现在去楼上的大会议室,把参加培训的孟信远叫下来,让他仔细检查吕队的电脑,看能不能找出之前的使用记录,咱们如果想抢先找到吕队,就必须走在正式调查之前。”

几个人正在偷偷摸摸地谋划,冷不丁桌上的报警电话刺耳地响起,把几个人惊得一身冷汗,徐诺一把抓起听筒说:“刑侦四队。”

“这里是110接警台,刚接到报案。W大学城东路临水人家小区11栋23门502内发现一具男尸,请尽快出警。”

临水人家小区位于W大学东面,建在临江岸边,要说绿化和环境,的确是比市区的小区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但是无奈位置过于偏远,开发商还规划失误,价钱偏高、户型偏小,导致完工后一直积压难销,但是随着W大学近年的迅速发展,这个小区开始红火起来,许多家里略有闲钱的市民,纷纷贷款在这里买房,然后租给大学生住,每月的房租基本就能够抵消月供,于是临水人家小区在W市内又被称为大学城小区。

这次报案人,就是房产业主,家境算是富裕,直接买下五楼一层三套房子做出租生意,502正是居中一套两室一厅,隔壁两户今天闻着中间一家传出来阵阵恶臭,敲门也没人应门,无奈之下只得打电话叫来房东,用备用钥匙开门一看,只见满地暗黑色的血渍,一具男尸蜷缩在地上,已经开始腐烂。房东吓得压根儿没敢进门。坐在501的屋里喝了几杯热水后,才想起应该报警。

徐诺带着警员片刻不敢耽误地赶到现场,楼道内果然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尸臭,现在正值夏季,肆意滋生的细菌和闷热潮湿的天气,给腐败提供了良好的温床。

屋内基本等于没有装修,还是水泥地面,简单弄了墙纸和家具。水泥地面上的血泊早已经干涸,像在水泥地上开出的一大朵诡异的花朵,而花蕊的位置是一具蜷缩的男尸,面部已经泛出黑绿色的腐败斑,几只苍蝇嗡嗡乱叫地在尸体伤口盘旋,虽然只要有人经过就马上四下散开,但是终究还是不舍得扔下到口的美食,不多时就会再度聚集在尸体上空。

王法医上前翻看尸体:“死者,男,25岁左右,根据尸体腐烂程度等看,估计死亡时间在上周六下午,确切时间要等回实验室做详细检查才知道。死因是枪击致死,两个弹孔。一颗穿透心脏看样子似乎卡在肩胛骨或者肋骨上没有穿透,另外一颗子弹穿透肺部,在背后有出口,这颗子弹应该穿透了死者的身体,你们在屋内仔细寻找弹头吧。”

徐诺的目光在屋内扫视,尸体所处的位置是客厅的餐桌旁,桌上摆着一盘饺子,但是已经爬上了厚厚的一层绿毛,只有一双筷子,看样是死者自己吃剩的。

她转身顺便进了厨房,厨房却丝毫没有用过的痕迹,灶台、桌面都干干净净,看样子可能是叫的外卖。徐诺去查看垃圾桶,却也是空空如也。

带着疑问走出厨房,她右拐进入北面的卧室,屋内被翻得很是凌乱,但是床头柜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并未被拿走,也就是说凶手不是为财,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靠窗的桌子上摆着些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徐诺心下一动,看来不止一个人住。她上前哗地拉开衣柜的拉门,果然里面有很多女性服装,她转头对刘赫说:“找人去周围邻居家了解情况,这里应该不止死者一个人住。”

刘赫探头进来瞟了一眼衣橱说:“说不定是这个死者有什么不良癖好,比如男扮女装什么的呢!”

徐诺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得了吧你,你看这衣服是死者能穿的进去的吗?”她拎着一件修长纤细的吊带裙问。

不过徐诺正奇怪着为什么不见一张合影的时候,李可昕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徐队,你快过来看。”

徐诺走进隔壁房间,发现这儿是个画室。屋内摆着两个画架。四周墙壁上也挂着各种风格的画。而李可昕正翻看着一个画夹里的画,见徐诺进来,举起其中的一副说:“徐队你看这个。”

徐诺定睛一看那画,黑灰色的天空下一棵大树张牙舞爪地矗立,周围怪石林立,树下一个白衣女子无力地靠着树干,微微垂下头,胸前是一朵大红色叫不出名字的花,画面白、黑、红三种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而更让徐诺惊讶的是,画上的女子,赫然有着一张跟何妍神似的面孔。

她凑近去看这幅画,果然在右下角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发现一行小字“温柔的天使——何妍”,她忙接过画夹翻看其他的画,里面画得大多都是两个男子,一个看样子应该是屋内的死者,另外一个则是何妍的弟弟何昇,画面都是干净温馨的浅蓝、浅褐色,两个男子都有一双温柔而蓄满笑意的眼睛,让即便不懂画人看到,也能感受出画作者心里是充满欢喜的。

屋外刘赫喊道:“徐队,两枚弹壳和一枚弹头都已经找到,检验科的工作也完成了。”

“那好,我们收队回警局。”徐诺把画整理好放回画夹。想起何昇说过这时他姐姐最宝贝的东西,看来何妍更宝贝她的弟弟。

刚回到警局,徐诺就被孟信远神秘兮兮地扯进吕聪的办公室:“徐队,我已经把吕队失踪前所有的使用记录研究过了,似乎被人清理过,不过还是还原出来了,你猜的果然没错,他利用最高权限调看了何宁新的档案,我已经把档案全部拷贝到U盘,放心,我做得很干净利落。我是顺着吕队的进入路径进去,不会被人察觉出来的。”

“恩,好!”徐诺把U盘塞进口袋,顺口叮嘱道,“这件事谁都不要告诉,你出去做事吧。”

孟信远关门出去了,徐诺整个人才松懈下来,疲惫地坐在吕聪的办公椅上,盯着办公桌上的笔纸,想她和吕聪在这件办公室内有过争吵、探讨、玩笑、尴尬,现在他却还是生死未卜。

这是门外传来吵闹声,徐诺捏捏眉心,心道该来的总是会来。还未等她起身,办公室的门已经被一脚踹开,郑磊双目血红地冲进来,目光四下逡巡不知在找什么,见到坐在办公桌后的徐诺他似乎一愣,却又马上被徐诺身后架子上的奖杯等吸引,冲上去抓起一个优秀个人的水晶奖品,“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雪白晶莹的碎屑四下飞溅。他似乎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发泄途径,抬手又想再拿,没成想被徐诺顺势抓住右手,一拉一带,矮身凑近一个转身把他摔倒在地。

围在门口不敢进来的众人都惊讶地合不拢嘴,平时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徐诺,竟然也有这样好的身手。其实徐诺自己心里明白,自己不过是出其不意得了先手,如果真的一对一,是绝对打不过郑磊的。

郑磊的背正好被摔在奖杯的碎屑上,硌地他后背生疼,他一骨碌爬起来拉开架势准备开打,徐诺冷冷地说:“郑队,我们四队跟你们平时说不上多好的交情,但至少肯定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进来又是砸又要打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郑磊咬牙切齿地说,“龚浩体内的子弹,是吕聪的枪打出来的,你还要问我什么意思?”

徐诺听到这个消息,连眼皮都没抬半分,无视办公室门外传来的一片抽气声,依旧不咸不淡地说:“那又怎么样?”

郑磊刚要继续发作,就见徐诺忽然从背后掏出把枪,让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伸手去摸自己的枪,不成想却摸了个空,大惊失色。

徐诺掂着枪说:“那我现在开枪打你,是不是可以定案为自杀呢?”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但是大家却全都明白她的意思,是吕聪的枪不假,但是谁能保证那握枪的就一定是吕聪呢!

郑磊铁青着脸接过徐诺还给他的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徐诺也走到门口说:“都围着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然后回头问刘赫,“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

“恩,通过身份证,应该能确定他就是许梓名,我已经通知了他舅舅来认尸。”

“恩,好。你们继续查死者的通话记录等信息。”徐诺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余光一直瞄着桌上的电话,果不其然,电话铃响起,于泰哲要求她马上到他办公室去。

卫斌和郑磊已经坐在办公室内等着,徐诺刚进门,于泰哲就沉着脸扔过几份检验报告给她说:“你先看看。”

徐诺打开飞快地扫视了一遍,跟自己之前了解到的一样,血迹、弹道痕迹,轻轻合上报告放回于泰哲的桌上,抬眼看着于泰哲问:“于副是什么意思?”

“从我个人出发,我是不相信吕聪会是内奸,他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徒弟,唉!”于泰哲长叹一声又说,“但是既然有疑点,我们就要继续查下去,一切都等水落石出了以后才能分辨清楚。”

郑磊急忙说:“这个案子交给我们队来查。”

徐诺不等于泰哲说话,反驳道:“你们连扫黑的摊子都没收拾干净呢。”

“我说…”

卫斌刚慢悠悠地开口,就又被徐诺气冲冲地打断:“我只说两点,第一,扫黑向来是你们组的任务,直接向于副报告,吕聪怎么会知道你们的行动信息;第二,内奸最有可能的是在你们队里,把案子交给你们查,那可真是要查出问题了。”

“你…”郑磊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我说…”

卫斌的话再次被于泰哲的拍桌子打断:“吵什么吵,现在警队一个警员殉职,一个队长失踪,你们两个还在这里跟小孩子一样吵个不停。”

“咳咳!”卫斌清清嗓子,稍微提高些声音说:“我说…”

徐诺和郑磊一起回头怒视他嚷:“你要说什么!”

卫斌还是不紧不慢地说:“这个案子应该交给我查。”

徐诺这才想起来卫斌来警队的目的,反正自己明面上不能插手这个案子,还不如叫外人来查,总比自己警队的放心,当即表示:“我同意。”

郑磊也知道自己是争取不到这个案子,之前只是因为心里憋火,现在见卫斌出来圆场,便也顺水推舟地说:“我也没意见。”

于泰哲见事情解决,稍稍舒展了眉头,问卫斌:“我看可以把楼上的大会议室给你们作为临时办公室,需要什么就直接跟我说。”

卫斌笑着说:“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跟徐队挤一个办公室就行了,我想徐队应该不会介意吧。”

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事儿,徐诺自然不会拒绝,很爽快地就点头同意了。

回到办公室,徐诺吩咐刘赫他们腾出一半的电脑和办公桌留给卫斌的小组,自己坐在吕聪的办公室内对着何妍的画发呆,为什么何妍以前的画,那个女子的脸都是她想象中的模样,最后一幅却变成了跟她自己神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