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越看越觉得画面的背景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努力调动记忆搜寻,忽然想起那天跟时文轩在阳明山上玩闹的树荫,那棵大树跟画上的这一棵甚为相像,不过转念一想,何妍家也住在阳明山,创作本身就是取材于生活,似乎没什么参考价值。

头疼地把画放到一边,电话铃再次响起,还是于泰哲:“小诺啊,我知道你很累,不过上面来电话,说何副市长想了解案件,我想你反正也要回家,正好去他家汇报一下进展,你看怎么样?”

话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徐诺当然明白这是不容自己反对的,心下苦笑,自己也许是第一个跟受害者家属汇报工作的刑警吧。

何副市长家在阳明山的别墅离徐诺家不是很远,她抱着画夹坐在客厅内,何宁新还没回家,唐芳热情地端茶倒水,徐诺连连客气,寒暄半天才安稳下来。

一偏头就看到何昇躲在角落,目光却一直跟随着徐诺手里的画夹,徐诺朝他招招手,叫他坐在自己身边问:“这个画夹是不是你上次说,你姐姐很宝贝的画夹?”

何昇盯着画夹红了眼圈儿,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对,姐姐说这里装的是她最宝贝的画。”

徐诺拿出画夹内主角是何昇的画,柔声说:“其实画之所以宝贝,是因为画里的人在画家心中很值得珍惜,你看,你姐姐给你画了好多张画。”

何昇抓过纸巾擦擦手心的汗,几近虔诚地接过徐诺手里的画,边看边给徐诺说:“这张画的是我小时候去郊游,我到一只青蛙高兴地手舞足蹈,却把姐姐吓得一直大叫;这张是我第一次参加酒会,喝了一杯果酒,呆在阳台上吹风;这张是我在院子里种牵牛花,姐姐说等到夏天就会爬满院墙;这张…”

他一边看一边笑,笑着笑着就掉下眼泪来,抬头对徐诺说:“警官姐姐,这些画能留给我吗?”

徐诺抽出纸巾替他擦擦眼泪说:“现在还不行,不过姐姐答应你,等结案以后,会把这些画都拿回来给你,好吗?”

何昇恋恋不舍地把画放回画夹内,满眼期盼地看着徐诺说:“姐姐说话要算数哦!”

“刑警姐姐当然是说话算数的!”

听着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徐诺忙起身道:“何副市长好。”

“别那么拘束,我就是打电话问问案情进度,结果你们领导还特意派你跑一趟这么远的路。”何宁新转头对何昇说,“你回屋去做功课吧,这些天不住校也不能落下进度。”

看着何昇听话地上楼以后,何宁新才对徐诺说:“谢谢你!小昇从小就跟小妍亲近,从出事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哦,看我都扯到哪里去了,案情有什么进展吗?”

“我们今天在W大学旁边的小区内,又发现一具男尸,从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何妍的男友,而何妍被害时,已经有了五周多的身孕,DNA检测我们正在抓紧进行中。”徐诺倒是不怕什么自己的前途问题,这一番话说出来倒也没什么顾忌。

何宁新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却只无奈地扶额说:“都是我没管教好她,我怎么对得起…”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很快就重新稳定了情绪问:“还有别的进展吗?”

徐诺心下郁闷,不愧是做副市长的,情绪控制方面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虽然有些许的裂纹,但是马上就被补得严丝合缝。

这时唐芳也端着给何宁新泡好的茶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徐诺正巧拿出那副名为《温柔的天使》的画说:“这应该是何妍最后一幅作品。”

唐芳在看到画的时候,手一抖一杯茶全都扣在自己腿上,却还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怔怔地坐在那里两眼发直。

何宁新和徐诺忙抽纸巾给她擦拭,她这才回过神来说:“对不起,我,我这两天一直这样乱七八糟的,我,我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小妍已经没了,我…”她越说越伤心,最后扑在何宁新怀里失声痛哭。

徐诺见状赶紧起身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准备告辞,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唐芳的失态,让她错过了何宁新瞬间变得惊恐的眼神。

第六卷 画心 第八章 千头万绪

第八章 千头万绪

今天小无一直困兮兮地没状态囧只写了两千字,先这样吧,明天补更,应该要发一万一千的更新泪奔不过亲们可以多看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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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诺回到家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觉得腰侧有东西硌了自己一下,这才想起孟信远交给自己的U盘,一骨碌爬起来打开电脑,把东西全都拷贝进去以后,才细细翻看。

孟信远似乎把吕聪电脑的使用痕迹什么都拷贝在U盘内,徐诺翻找了半天也没看懂那些太过于专业的东西,最后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何宁新与唐芳的资料,从头看到尾也没发现任何能够值得杀人袭警的东西。

不过她倒是也有意外的发现,唐芳居然不是何宁新的原配夫人,何妍也不是唐芳的亲生女儿。20年前何宁新仅仅是W市下辖镇的公办教师,妻子章婷珍与唐芳是大学同学,女儿何妍刚刚出生。

但是在何妍两岁的时候,章婷珍忽然失踪,两年后何宁新单方面提出离婚,而后与唐芳完婚,开始走上从政的道路,最后成为42岁的年轻副市长,这一切自然与唐芳的父亲——前W市市委书记唐广辉的帮助是分不开的,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杀人的大问题。

徐诺百思不得其解,竟就抱着电脑在床上睡着了。徐瑾鸿端着汤进来,就看到她已经和衣睡着,叹了口气替她把电脑拿走,盖好被子,悄悄关门出去。

也许是因为上级的不断施压,最近警局的各项检验速度都大大提高,徐诺早晨刚进办公室,就发现验尸报告、DNA检测报告等就已经都摆在了她的办公桌上。四队的警员都已经在电脑前忙碌起来,而卫斌小组那半边办公室,却还是空荡荡地没半个人影。

“大家来汇总了解一下案情。”徐诺招呼队员聚到一起。

“昨晚许梓名的舅舅舅妈已经来认尸,确定的确是他本人,我已经做好笔录,但是他们似乎对许梓名的生活情况一无所知,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验尸报告已经出来。”刘子玉拿起报告简要说,“许梓名,死亡时间是上周六也就是七月二十八号下午…至五点之间。死因是枪击致死,一枪穿透心脏子弹卡在肩胛骨上,一枪穿透肺部从背后射出。根据死者为内容物检查,死者午饭吃的就是桌上的那盘饺子,根据残留物情况,应该是死前两小时吃的。血液检查等全部正常,没什么其他线索。根据DNA报告,何妍体内的孩子并不是许梓名的。”

“真可怜啊,又戴绿帽子又被杀。”刘赫嘟囔道,“不过知道这些也没用,他死在何妍前面,根本不可能是他因为知道女友脚踩两只船杀人,孩子是不是他的也没啥意义。”

“你们说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李可昕问,“如果是同一个,那么为什么不也直接打死何妍,如果不是同一个,为什么一对情侣会一天内同时被杀?”

“这正是我们要尽快查出的。”徐诺说,“还有什么别的结果?”

“根据检验科的报告,屋内只有许梓名和何妍两个人的指纹,现场也没留下脚印,不过在餐桌的桌角处,发现极小的一粒钻石,应该是首饰上掉落的。”

“我仔细检查了死者的电脑,发现其中有一个隐藏的硬盘区域,我已经打开,里面保存的是许梓名与某个应该是私家侦探的人的聊天记录,以及一些加密文档。对话说的比较隐晦,对调查的事情都是语焉不详地带过,文档我还在解密中,目前没有进展。”孟信远哈欠连天,“手机记录也没什么,90%都是跟何妍的通话,其次有一个偶尔联系的号码,我已经打过去咨询过,是一家画廊,我在他电脑里也发现很多与各个杂志社的通信邮件,看来他的生活来源就是卖画。银行账户除了上次何妍转账给他,而后下落不明的一万元钱,没有其他异常进出项。”

“恩,工作固然紧急,但是也要保证休息。”徐诺关切地说。

“徐队,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李可昕问,“死者并没有具体工作,平时似乎只靠画画卖钱维持生活,当然也可能是靠女朋友养,根本就是个宅男,我们怎么去调查呢?”

“对许梓名的调查,我想还是应该着落在那个私家侦探,以及与何妍的关系上,只有这两条是他与外界接触,并且有可能导致杀身之祸的途径。”徐诺心里盘算着,“我们还是应该从何妍入手,这边的线索多,而且疑点也多。”

她打定主意说:“今天上午,信远的任务就是破解文档,并且争取找到许梓名与私家侦探联系的途径。我跟小刘再去何妍的学校,薛哲飞、韩颖还是需要再去走访核实的嫌疑人,刘赫你带可昕去查一下这个事情,所有相关的,哪怕是疑似相关的内容都要查。”徐诺说完塞给刘赫一个U盘,还不放心地叮嘱道,“私下查,不管查出什么结果,都直接对我汇报。”

刘赫拉着李可昕躲进吕聪的办公室看U盘的内容,徐诺跟刘子玉也一刻都不耽误地出发。这时张欣悦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见只有孟信远一人,蹭进来问:“我借用下电脑行吗?”

孟信远热情地招呼:“小张啊,你身体怎么样?听说你感冒的很严重,现在嗓子也有些沙哑呢。”

张欣悦咳嗽几声说:“还是没好利索,不过也不能总呆在家里不上班,现在有正是忙的时候,王老师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看自己没什么事儿就赶紧回来上班了。”

“现在像你这样能吃苦,懂得替别人着想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孟信远夸奖道。

“切,说的你自己七老八十一样。”张欣悦挑了角落的一台电脑坐下,对孟信远撇撇嘴。

“哈哈,虽然没那么老,但是资格好歹比你老,我在警队都干了快四年了。”孟信远一直盯着电脑上跳动地解密信号,已经困得不行,好不容易有个人说话,总算是能打起些精神来。

“呵呵,那要是比资历,你岂不是比徐队资格还老。”张欣悦嘴里跟孟信远打趣着,手却微微发抖地悄悄拿出一个U盘插在机箱上,用力咬住下唇,手脚麻利地打开网上邻居,找到徐诺的电脑,把本次案子的相关资料全部拷贝到U盘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拔掉U盘笑着说:“我用好了,先回去了,你忙吧!”

走出办公室,张欣悦见四下无人,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说:“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手,我怎么交给你?”

第六卷 画心 第九章 再访韩颖、薛哲飞

第九章 再访韩颖、薛哲飞

今天应该三至四更滚下去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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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诺和刘子玉找到韩颖的时候。她正被一群办手续的毕业生团团围住,不得分身。

等了大半天她才打发走了所有的学生,把办公室门锁上,长出一口气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本来早就应该办好的手续,好多学生因为实习或者其他原因落下,现在马上要离校了,才急着回来补。”

徐诺这几天心里一直悬着吕聪的事儿,也顾不上跟她客套,直奔主题地说:“我们这次来,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下关于何妍的情况。”

韩颖起身给徐诺和刘子玉倒水,笑着说:“恩,你们问吧,我知道的一定照实说。”

“你跟何妍是不是有过冲突?”徐诺毫不客气地问。

韩颖倒水的手一顿,几滴水珠迸溅出来,半晌才说:“也没什么冲突…”

“你以为我是在诈你吗?”徐诺盯着她的眼睛问,见她眼神闪躲,又说,“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纸是包不住火的。”

韩颖面色变了几变,放下水杯坐在徐诺对面。低头摆弄手表,半天才抬头说:“其实我并不是有意隐瞒,只不过觉得这是我的私事,而且我也没有杀人,与案子无关…”

“与案子有没有关系由我来判断,你要做的就是实话实说。”

“我跟薛哲飞是大学同学,我父亲调动工作去了南方,我为了他才留在W市工作,本来我们两个一直相处的不错,但是从去年开始就变了,我们两个约会的时候他总是提起何妍,开始只是说她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孩,以后一定会有大成就,我还没太在意,但是后来他提起的次数越来越多,我还看见何妍出入他的职工宿舍,我去找薛哲飞对质,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多心,我一时没忍住,就骂了何妍几句,事后我已经跟她道歉过,而且我和薛哲飞分手半年多了,他们两个也并没有在一起。”韩颖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手下意识地绞在一起,看得出她对薛哲飞还是念念不忘。

徐诺问:“就这样?”

韩颖用力咬住下唇,最后一狠心飞快地说:“去年年底放寒假前,我发现何妍有了身孕。我带她去做了堕胎手术,并且替她保密,条件、条件是让她父亲帮我转成正式员工。”

“那结果呢?”

“结果我再开学回来,领导就通知我去取转正表格,至于她怎么跟家里说的,她爸爸又是怎么做的,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没再去找过她的麻烦。”韩颖低头摆弄着水杯,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徐诺心里掂量着韩颖话的可信度,这似乎是很容易查证的事情,想来也没有撒谎的必要,想到这里她问:“你知道何妍上次怀孕,孩子是谁的吗?”

“她说是她男朋友的,两个人没注意,就…”在大学做学生工作,这类事情想必见的很多,韩颖耸耸肩没怎么在意地说。

“你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吗?”

“不知道,她当时还解释了一句,说您别误会,不是薛老师。”韩颖自嘲地笑笑,“那时候我跟薛哲飞已经分手好几个月了。就算是他的我又能怎么样。我当时倒是问她,跟什么人在一起,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那人都不来陪她,她只是含糊地说,是学画画认识的男孩子,说她没打算告诉男朋友她怀孕,我当时还唠叨了她几句,现在的女孩子,一点儿都不懂保护自己。”

“我觉得通过走访,大家对何妍的感觉都是很安静本分的女孩子,怎么会…”徐诺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徐警官,你太不了解现在的孩子,她们这个年纪正是为了爱情可以牺牲一切的时候,别说是怀孕流产,就算是死都有义无反顾的。像何妍这种平时安分守己、内向的女孩子,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可真是洪水猛兽,挡都挡不住。”韩颖微微摇头,一脸的无奈,“而且我上次也说了,何妍一个学期,基本80%的时间不住在学校,我得了她家的好处,自然也不会为了这个去管她。”

徐诺见说话的这会儿时间,外面敲门声不断,而自己也没有其他的问题可问,就掏出名片递给韩颖:“麻烦你了韩老师,如果你想起什么,或者在学生中听到什么。希望你及时跟我联系。”

从韩颖的办公室出来,徐诺没有打电话直接去了薛哲飞的宿舍,碰上铁将军把门,通了电话才知道薛哲飞正在学院的画室。

现在正是期末考期间,学校内少了许多喧闹,路上遇到几个学生也都是夹着书本、行色匆匆地走过。美术系的画室内异常安静,徐诺透过门口的玻璃窗,见薛哲飞正认真地在画板上描着什么,他画画时候的感觉,与他的外表很相符,带着一种沉静的忧郁,似乎他周围的空气都是静止的,使得徐诺都有些不忍心破坏这种氛围。

此时薛哲飞一抬头,发现了站在门外的徐诺,起身迎过来开门:“徐警官请进。”

他这一说话,屋内才重新活起来,有了生气,忧郁也一扫而空。徐诺走到画架前,发现已经初具雏形的画面,赫然画的是站在窗边作画的何妍,画里的她对着画架神情专注,窗外的阳光洒入,在她脸上打下明亮的光晕。微风轻轻吹起窗帘在她身旁翻卷,发丝也在空中轻轻飞扬。

难怪刚才薛哲飞画画的样子那么忧郁,徐诺称赞道:“画得真好。”

薛哲飞端着两杯水过来,听到她的夸赞,也望着画布出神地说:“我这两天画画总是不能静下心来,总觉得自己一偏头,就还能看见她站在身旁专心致志作画的侧脸,今天我就着手画这幅画,希望以后放在屋里,能够留个纪念。”

“是啊,面对这样一个美丽、有才华还家世优越的年轻女孩子。任谁都难保会动心啊!”徐诺感慨道。

薛哲飞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有些不悦地说:“徐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实话实说了呢!”徐诺刚才不是在诈韩颖,现在确实实打实地在诈薛哲飞。

薛哲飞脸色渐渐沉下来,半天不再说话,后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却只是看着烟慢慢燃烧,并不去抽,最后一颗烟很快燃尽,他把烟头掐灭后说:“我的确对何妍很有好感,但是我对她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我也知道她有男友,跟别人抢女朋友的事情我还不屑去做。”

“但是事情也总是会有意外吧?”徐诺知道何妍腹中的孩子不是许梓名的,她觉得也许薛哲飞跟何妍并没有什么长期的肉体关系,但是孤男寡女经常在一起画画,难保不会有一时的把持不住。

薛哲飞脸色发白,嘴唇哆嗦了两下说:“你们都知道了?”

徐诺只得含糊其辞、故弄玄虚地说:“我们知不知道跟你自己坦白不坦白,还是有区别的,我建议你还是从实招来的为好。”

“何妍被害那天下午,她来我这里以后一直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地画错了好几处地方,我就叫她停下来休息一下,不要带着情绪画画。她忽然哭了,抓着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办。”薛哲飞又抽出一支烟,没有点上只是放在鼻子下轻嗅着。

徐诺知道这个动作,一般以前烟瘾很大的人,戒烟后又有些馋烟的时候,会拿出一支烟放在鼻下嗅。她小时候支气管敏感,尤其是对烟味,闻到就咳嗽不止,为此徐瑾鸿戒掉了香烟,但是口袋里总是放着一包好烟,平时馋烟了就拿出来一支闻,却再也没有抽过一支烟。在她的认知中,这样的人都是有很强的自制能力,能够禁得住诱惑的人。

薛哲飞自己把烟塞回烟盒。顺手扔在远处的桌上,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说:“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只是抓着我哭。然后不知怎么的,我就抱住了她,然后…然后就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事情过后我们两个人都很不知所措,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匆忙地洗了澡就急忙走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自然也就没有再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要去哪里之类的话。”

“只有这一次?”徐诺紧皱着眉头。

薛哲飞这下是真的恼了:“徐警官,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人,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徐诺冷冷地回他:“如果你一开始就实话实说,也省的我在跑一次,你以为我那么有空,能天天来找你聊天啊?”

“你…”薛哲飞语塞。

徐诺却在心里盘算,那何妍肚子里的孩子到底会是谁的,薛哲飞既然承认他们两个人发生过关系,那么久没必要在是一次还是多次上面撒谎,而在案发当天,让何妍这么失态的又会是什么事情呢?

“案发当天,何妍是几点来的,又是几点走的?”徐诺正色问。

薛哲飞不假思索地说:“十二点半来的,四点刚过走的。”

“你能确定吗?”

“当然能确定,我…”薛哲飞顿了一下,“那天的事情印象比较深刻,而且距今天时间也不长,自然是记得的。”

“那好,我们要提取你的DNA样本,去做比对试验。”徐诺示意刘子玉去采样。

薛哲飞很配合地完成了采样,徐诺见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隐瞒,只是要求近期不要离开W市,保证能及时找到他,也就离开了W大学。

第六卷 画心 第十章 六四手枪

第十章 六四手枪

今天天气很好,小无把家里的熊啊猴子啊都五花大绑地挂在门口晒太阳去了咩哈哈大家也要多多晒太阳\(^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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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诺回到警局。正好在门口遇上卫斌慢悠悠地朝里面走,她快走几步追上去笑着问:“卫组长,办公室用着还习惯吗?如果缺什么就跟我说,我们尽量帮你们解决。”

卫斌盯着不住跳动地电梯按钮,也微笑着说:“麻烦徐队费心了,我们什么条件都能办公,没那么讲究。”

进了电梯间,徐诺刚想回头叫去停车的刘子玉快些,卫斌却抢先一步按了关门键,徐诺在远离卫斌的身侧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想要套取消息,还是要忍耐为重。

正想着没留神电梯“哐啷”一声停住,灯光也变得暗下来,徐诺第一反应就是去摸枪。只听卫斌在她身边开口,还是那不紧不慢地语速,听着就让人心急:“我上午去了吕聪的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在家,我告诉她吕聪去执行保密任务,并且对她实施了保护措施。”

徐诺在心里暗骂自己,居然没有想到去关照吕聪的家里。心里不禁对卫斌生出一丝感激。至于他所谓的实施保护,到底是保护还是监视,徐诺反而并不在意,如果吕聪真的遇到麻烦,那么家肯定是他最不可能回去的地方。她这边正想得出神,卫斌又不打招呼地重新启动了电梯。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但是卫斌那明显亲近和信任态度已经让徐诺心情大好,而进入办公室以后,孟信远又给她了一个更好的消息:加密文件被破解,私家侦探的地址已经找到了。

徐诺高兴地说:“好,我们下午去会会他。”

刘赫和李可昕没什么进展,看着孟信远一脸得意,心情更是郁闷,刘赫忍不住抱怨道:“徐队,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很难查的。”

“吃的就是这碗饭,难查就不查了啊?”徐诺故意板起脸来说,“下午去资料室翻就档案和报纸去,不记得吸血鬼那个案子了,不就是在报纸上找到了突破。”

“哦!”刘赫还是蔫蔫地打不起精神,不过倒也真是难为他。他跟孟信远的性子不一样,他是累死累活也喜欢在外面东跑西颠的人,让他对着电脑或者档案做上半天,马上就无精打采,蔫儿得像霜打了的茄子。

徐诺抬手拍拍刘赫的肩膀:“别愁眉苦脸的了,走,中午我请客吃川菜去。今天什么辣点什么,给你们提提精神,不过下午要给我好好干活!”

徐诺最后一个出门,路过卫斌身边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笑着问:“卫组长,一起来吃午饭吧,我请客。”

卫斌慢条细理地擦拭着眼镜,说:“多谢徐队的美意,我吃不惯辣。”

他这么说,徐诺也不强求,朝他微微一笑道:“那我先走了。”

卫斌心里暗笑,这个徐队倒也是个玲珑人物,自己跟她示好后,她并没有欲盖弥彰地对自己有所疏远,依然是一脸的殷勤。

正想着,二队的郑磊已经趁机闪进来,毫不认生,勾肩搭背地问:“卫哥,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

卫斌借着起身倒水,巧妙地避开他的手。慢悠悠地说:“郑队,这是我们组的案子,我们有保密记录,你也是执法人员,怎么能自己犯错误的同时,还要拉着我也犯错误呢。”

郑磊碰了个不大不小地钉子,却也并不恼火,大咧咧地坐下说:“卫哥,既然你也跟小弟说纪律,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你应该也看见徐诺天天对你那殷勤劲儿,打的是什么主意你肯定心里有数,可别对兄弟讲纪律,对美女讲情面,那可就不够意思了。”

卫斌脸上丝毫不动颜色,抬手推推眼镜说:“郑队,其实我比你小整整六个月零两天,所以你不应该管我叫哥,咱们在警局还是职务相称的好,你说是不是。”

郑磊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怎么说起年龄了,随后才转过味儿来,合着这是绕着圈子说自己套近乎啊!

饶是他做好碰钉子的准备来的,这会儿也免不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讪笑说了几句闲话就闪人走了。

卫斌继续慢条斯理地擦拭眼镜,另外几个组员更是眼皮都不抬地各忙各的,似乎刚才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

午饭点的果然都是极辣的菜,徐诺吃得眼睛红红、鼻子红红,不断喝着冰镇的酸奶。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买单后说:“行了,大餐也吃过了,有力气干活了吧?”

口唇冒火地赶到孟信远给的地址,见门上的招牌竟是“云南过桥米线”,刘子玉愕然道:“孟哥给错地址了吧?”

徐诺一副很懂的样子说:“应该是掩饰吧,毕竟直接挂招牌做私家侦探容易惹麻烦。”

刘子玉一脸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但是进的门去,见里面几个工人模样的人忙着拆家具的拆家具、刮墙的刮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眼都不看他们就说:“还没开张,现在不营业。”

徐诺掏出警官证说:“我们是警察。”

那男子一听是警察,马上换上副笑脸,凑过来点头哈腰地说:“原来是警官,有什么事情吗?”随即又保证道,“我可是绝对的良好市民,遵纪守法、主动纳税、拾金不昧、见义勇为…那个反正从生下来就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儿。”

“这家店是你的?”徐诺四下打量了半天,自己心里也拿不准是不是真的弄错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