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周肃尔在想些什么,这个失控的吻的原因是什么。是他把她当做另一个人了吗?还是说……情难自禁。

后一个念头转瞬即逝。

周肃尔身上的淡淡酒气,仿佛把她也给沾染的微醺。

小白仰着脸,费力地迎接着他的亲吻。

生涩的、干净的一个吻。

周肃尔气息浓烈,似乎并不满足这样简单的亲吻;光线明暗不定,一缕光打在他眼角,睫毛长而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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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哆嗦了一下,没有避开。

如果这是梦的话,她祈祷永远都不会苏醒。

甘愿沉沦。

周肃尔的唇移到她的脸颊,轻轻地在她脸颊上的软,肉嘬了一口,仍不满足,贴着她的耳朵,低低叫:“小白。”

小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撑在他肩膀的手微微颤抖。

周肃尔知道是她。

那么、这个亲吻,是他情不自禁?周肃尔也喜欢她吗?

周肃尔不轻不重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冷不丁的一下,小白疼的吸了口凉气。

一出声,周肃尔的动作便停止了下来。

仿佛是人兜头泼了一桶冷水,周肃尔手撑着墙,后退两步,声音沙哑:“小白?”

小白低低地嗯了一声。

周肃尔脸上是难得的慌乱,不过片刻,他便恢复镇定,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她的脸颊,最终只是把她滑落肩膀的衣服又给拉了上去。

周肃尔声音沙哑:“抱歉。”

“肃尔哥——”

“我今天喝的有点多,”周肃尔的语调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平静,“做了些糊涂事,你别多想,回去好好睡觉。”

周遭寂静,小白再也忍不住,踮起脚尖来,揪住了他的衣领。

周肃尔微微蹙眉:“小白,你乖一点。”

“凭什么?”小白气的哆嗦,“你亲了人就不想负责,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明明就是喜欢我,你干嘛还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小白,”周肃尔无奈而坚决地握住她的手腕,“我今天喝多了。”

“喝多了才不是借口,”小白哽咽,“你就是在欺负人。”

“你年纪还小,不懂事,”周肃尔冷静克制地说,“我得懂。”

他慢慢地一根根掰开小白的手指,摸摸她的头发,叹口气,走了。

小白呆呆地站在原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慢慢地蹲下来,小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嘴唇。

方才被触碰过的地方似乎仍留有余温。

就像他还在。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母一眼看到了小白脖子上的红痕;只是离的远,瞧不真切,疑惑不已地问:“你脖子上是被蚊子咬的?”

周肃尔放下筷子,停顿片刻,面不改色地继续吃。

小白捂着脖子,镇定不已:“书房里面的窗子开了,大概是从花园里飞过来的吧。”

周母关切不已:“吃完饭叫苏姐给你找管药膏摸摸,现在的蚊子毒性大,可千万别留下什么包。”

她可怎么都想不到,咬伤小白的蚊子,现在正泰然自若地坐在桌旁吃饭。

小白点头:“我知道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和周肃尔摊牌,周肃尔就出差了。

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天气转凉,小白早早地穿上了大衣,系上围巾。

每天依照周母的嘱托,穿的像只毛绒绒的小熊——周母觉着小白越来越可爱,私下里也偷偷同周父感叹过,这小白要真的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

可怜先前吃了那么多苦。

周父不以为意:“是不是亲生的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待她好,那就没什么事。你要真喜欢她,抽个空把她户口和我们迁到一块去,也不费什么事。”

周母深以为然:“你说的很对。”

她和小白提了一提这件事,小白发了会呆,便笑着说:“好呀。”

周母开心不已,准备办理的时候,和周肃尔提了一句。本以为儿子不会有什么意见,没想到周肃尔态度强硬极了:“不行。”

周母十分费解:“你平时不是最疼这个妹妹了么?怎么突然间……”

“妈,迁户口是个大事,别这么随随便便就做决定,”周肃尔说,“您先好好想想,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处理。”

周母无可奈何:“好吧。”

周母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私下里和周父商量了一下,没想到周父语出惊人:“你说,肃尔该不会是看上小白了吧?”

周母被吓一跳,反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他多大?小白才多大?”

周父摘下眼镜,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笑:“我也不过随便说说,你看你紧张的。”

周母能不紧张么?

她这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想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第二天凌晨,一大早的,周父就被推醒。

周母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什么可能?”

周母和他分析:“你看啊,肃尔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女朋友,可不是看上小白了么?他上次和苏乔一块,好好的,突然就说处不下去……也是因为小白?我瞧苏乔那身段,也有点像小白。”

周父哭笑不得:“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捕风捉影,你不去做娱乐记者真是屈才了。”

周母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要真是这样,那倒是也挺好的。小白多乖一女孩啊,配肃尔是他小子有福气……”

周父及时制止了她继续往下想:“得了得了,你也不想想肃尔多大年纪了。别想着祸害小白,你也别把这乱七八糟的话给他说。这种东西,传出去到底不好,像是我们欺负了人家小姑娘。”

新年。

周肃尔终于回来了。

他比走之前黑了些,也消瘦了些。

小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他,只是趁他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他,又很快低下头来。

算起来,两人已经有近四五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周肃尔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礼物,给周父的是一瓶酒,周母的是漂亮的珠宝。

而送给小白的,依旧是一只毛绒绒的玩偶兔子。

把耳朵拎起来,比她都高。

小白又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他还记得自己,难过的是他依旧把自己当做孩子看待。

她已经成年了,自认为已经是个成熟迷人的、可以和他开诚布公聊天的女性了。

但周肃尔始终把她当做小不点。

晚上苏早他们几个聚会,说要通宵打牌守岁;往常这种场合,周肃尔都会带着小白一起去。

今年,他似乎没有这么个意思,系上围巾就要走。

小白巴巴地跟在他身后:“我也想去。”

周肃尔皱眉:“还有四个多月就要高考了,你好好在家里复习功课。”

小白的拧脾气也上来了:“我就要去。”

周母听到了:“肃尔,小白要去玩就带她去嘛。再说了,都过年了,还不许人放松一下?你当初上高中的时候,玩的可比小白疯多了。”

说话间,小白已经飞快地扯了外套穿上,戴好帽子,看着他。

周肃尔最终还是带上了她。

小白自上车之后就规规矩矩的,坐的板正,不用周肃尔说话,主动地系好安全带,话也不多说一句。

两人都保持了缄默。

打断这份安静的是小白的手机铃声。

程非打来了,他喝多了酒,大着舌头,流里流气地叫小白“白妹妹”,问她怎么还不过来,是不是抛弃了她的非哥哥,措辞极其肉麻。

周肃尔冷着脸,把车停在路边,强硬地从小白手中把手机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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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阴寒:“程非,再和我妹妹这样讲话,小心你的腿。”

这么一句威胁意满满的话下去,程非仍旧不知死活:“怎么啦怎么啦?大哥,你今天怎么和我这么见外?你妹不就是我妹么?和咱们妹妹说话,哪里用的到这么生硬的噻……”

周肃尔懒得同他多扯,直接挂断电话。

旁边副驾驶的小白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

周肃尔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地降下车窗。

他说:“小白,你别这样放纵自己。”

小白一听他这么说,眼圈红了:“你什么意思嘛?我怎么就放纵了?在你眼里,我成了什么?”

她气鼓鼓,带了几分发泄的孩子气:“你不要我,要我的人可多——唔!!”

话没说完。

周肃尔捏着她的脸颊,眼神危险:“你说什么?”

被他掐着脸,小白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呆怔地看着他的眼睛。

周肃尔凑近,一字一顿:“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周肃尔(点烟):不能在一个户口本上,jj规定,同一个户口本没办法恋爱。

第87章 白粥(六)

小白睁大了眼睛看他:“周肃尔,你喜欢我,对吧?”

周肃尔没有回答,面色沉静如墨,开车离开。

一整个晚上,周肃尔都心不在焉的。

小白偷偷看了他好几次,有几次两人视线对上,停隔两三秒,周肃尔又若无其事移开。

虽然周肃尔未曾言明,但小白也已经窥探到了他的小小心思。

他也喜欢自己。

聚会结束,周肃尔刚刚将车停在楼下,小白忽然就抱住了他。

车内只留了一盏灯。

周肃尔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地叹口气。

“真是败给你了。”

他说。

小白坐在书桌旁,练习册也没有心情做,咬着圆珠笔,想想昨晚上周肃尔的表情,低头笑一阵子。

写不了几个字,又笑。

正傻笑着,冷不丁一只修长的手从她面前将手里的笔抽走。

周肃尔不冷不热地斥责她:“多大人了,还咬笔。”

他俯身看看她的练习册,不过翻了两页,就皱起了眉:“怎么这么久,才写这么一点?”

小白讪讪地笑,想要撒娇:“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周肃尔瞧她这幅模样,可不像是努力的样子。

但对于小女孩的撒娇,他完完全全地抵抗不了。无限好文,尽在杰米哒(63)小说网

“……好好学习,”周肃尔说,“要是你开学考成绩倒退,那我可真是罪该万死。”

狼狈中剖白自己的心意,周肃尔怎么想怎么觉着自己罪孽深重;不仅对这么一个刚成年的小女生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还耽误了她的功课和学习。

他按了按太阳穴。

有他在,小白哪里还看的下去书。随手将书丢到旁边,她乐颠颠地伸出双手,抱住了周肃尔,声音软软:“那你教我啊。”

“别没大没小的。”

话虽这么说,他却忍不住抱住了小白。

干干净净,柔软的小姑娘。

多想一分都是罪恶。

周肃尔虽然已经毕业多年,但这些个知识还是难不倒他的;往往看上一眼题目,便给出了解题方法和思路。

小白在数理方面的确有那么点欠缺,做不下去了,就把笔一甩,要往周肃尔身上蹭。

周肃尔无可奈何:“你乖一点。”

小白偏偏不依,仍旧固执地抱着他:“你都不让我亲了,我抱一下又怎么?能掉块肉吗?”

理直气壮。

肉是掉不了,问题是……他很难控制住啊。

周肃尔揉揉眉心,觉着是时候和小姑娘摊牌了:“小白。”

“嗯?”

“你要知道,我比你大十岁,是个正常的成年男性。”

小白笑了:“那我还是个正常的成年女性呢!”

这小姑娘,就爱挑他的刺,胡乱抓重点。

“你还有半年不到就要高考了,”周肃尔动之以理,“我答应你,等你高考结束之后,我就正式和交往,但在此之前,小白同学,你能不能暂且把心思转移到学习上?”

“不能。”

晓之以情:“如果你因为我而与理想大学失之交臂,我将会为此自责懊恼余生……你愿意看我难过吗?”

这句话要好使多了,小白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沉默半晌,咬唇点头:“那我不闹你就是了……你别难过呀。”

周肃尔摸摸她的脑袋:“小白乖。”

小白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裙子,领口处坠了两个毛绒绒的小白球;她起了坏心思,主动地坐在周肃尔腿上,揽着他的脖子。

周肃尔被她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嘴上斥责着,却没舍得推开她,依旧揽着她的腰,把玩着她衣服上的那两颗小毛绒球。

瞧清楚周肃尔的心思之后,小白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周肃尔晚上的应酬也减少了,哪怕再忙,每周也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辅导她功课。

情窦初开,小白格外地喜欢和他黏在一起。

像是患了某种病,小白贪恋他身上的一切,忍不住地想要触碰他。

喜欢抱着他,哪怕不是亲亲,只要拥抱就足够使她满足。

然而周肃尔也很少会亲吻她。

这人太正经了,就算亲吻也是温柔的,再也没有那晚醉酒后和情绪失控时的激烈。往往只是浅尝辄止,便严肃地告诉她:“乖,你该去学习了。”

小白有些挫败。

她其实不止一次地动过小心思,想要同他发生进一步的关系,但被周肃尔坚决拒绝掉。

五十一,小白学校难得放了三天假期,周肃尔恰好也在休年假,同周父周母报备了一声,带她去邻市看海。

晚上的酒店定的是套房,有两间卧室,周肃尔把主卧让给小白,自己去睡次卧。

他刚刚冲过澡,听到小白敲门,问:“你睡了吗?”

周肃尔随手穿好睡衣,拉开门,低头看着她。

小白穿了双毛绒绒的小兔子拖鞋,只穿了件细细的吊带裙,柔柔软软的杏色,宽宽松松,略带稚气的风情。

周肃尔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轻斥:“你做什么?”

小白扑到了他的怀中。

温香软玉,她身上有淡淡的话梅糖气息,做足了功课,有备而来。

周肃尔喉间发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小白仰脸看他:“我知道,我愿意。”

周肃尔颤抖着摸上她的肩膀,却又很快抽离,只是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胡闹。”

他抱起小白,放到床,上。

小白的心跳的很快。

周肃尔轻柔地吻上她的唇,她小小的脸颊;小白攀住他的肩膀,闭上眼睛,睫毛颤抖,她有点害怕。

可他依旧没有进行最后一步。

男人的衬衫已经被她揉搓到凌乱,小白半躺在他怀抱中,眼睛湿漉漉的,喘息有些不匀。

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小白清晰地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声。

“我不能这么自私,”周肃尔缓声说,“下个月你还有考试,这是你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小白撒娇:“又不耽误嘛,过上两天就恢复好啦,我身体很棒的。”

她还想展示给男人看,自己胳膊上的小肌肉。

“这种事情,不能开先河,”周肃尔缓慢地说,“你高估了我的自制力。”

“嗯?”

小白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只是今天做,那没什么问题,”周肃尔哑声说,“可如果明天我也想要呢?后天呢?我先前认为自己能够抵挡得住诱惑,现在看来,我和普通人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面对美色时的坚不可摧,只因那人不是她,不是白和绮。

先前他也以为自己能够忍住,不向她出手,然而,然而。

还是这样,一步步沉沦在她的甜美中。

小白怔怔地看着他。

周肃尔亲吻她的额头:“至少等你高考结束,好吗?”

小白郑重点头,伸出手指,同他约定:“那我们说好了哦。”

周肃尔笑,轻轻勾上:“嗯。”

苏早是第一个发现小白和周肃尔关系变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