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袖儿盯着秀书的扇子,现在她相信面前的人是秀书了,秀书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把扇子,甚至宁袖儿还怀疑过秀书的本体其实是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焉大人要我在这里等你。”秀书解释了一句,看了看宁袖儿身上的伤口才皱了眉道:“快跟我进来,你受伤了。”他拉住宁袖儿从旁边一扇门进了近前的屋子,屋中摆设十分简单,不过确实十分齐全。秀书从屋子里面找出了伤药和绷带来,全部放到了宁袖儿的面前道:“你先包扎伤口,我在外面等你。”

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失踪多时的秀书又一下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宁袖儿实在有些没办法理解,她迟疑了一瞬才道:“那些杀手就是那个绯玉派来的人?你会在这里接应我都是司焉安排的?他早知道我们这趟出来会遇到这种事情?所以刚才是故意做戏给那个叫绯玉的人看?”

“袖儿很聪明。”秀书笑了笑,从外面端来了一盆水,又指了指桌上的伤药道:“你快包扎伤口,流血流得我看着都着急了,等你将伤口处理好了我再将事情慢慢解释给你听。”

宁袖儿应了一声,又低头看了面前的伤药,等到秀书出去将房门给合上,她才褪去衣裳小心的包扎了起来。虽然打斗的时候没有觉得,但这时候才发觉那些伤口都流了不少的血,碰一下都是生疼。都说去过战场的人回来都是不怕疼的,但宁袖儿知道像自家爹那样的铁血汉子,其实受伤也是一样疼的,不过是为了面子撑着罢了。

好不容易终于将伤口给处理了一遍,宁袖儿才整理好衣衫又开门走了出去。因为失血的缘故,她面色有些苍白,只是她也不管自己的伤势,只朝门外的秀书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这些天司焉古古怪怪的原因。

秀书看她的模样,连忙扶着她道:“坐着说。”两人一同又进了屋,宁袖儿才问到:“司焉为什么要故意做戏给那个绯玉看?”

“为了撇清楚他和你的关系,以及和将军府的关系。”秀书答了一句,随即又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年司焉变了不少?”

“他……”宁袖儿语声一顿,她并未觉得司焉有多大的变化,若说最让她不能接受的,那只有他与太子联合起来,对楚佑,对晋王做的那些事情。

秀书叹道:“司焉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保护小王爷,当初小王爷被贬去了凛州,皇上却并没有真正放下心来。对于他来说,晋王和小王爷永远都是眼中钉和肉中刺,他没有办法明面上除掉他们,便只能使用一些手段。太子想要借这个机会杀了楚佑,晋王暗中派人护楚佑,两方暗中斗了许久也没个结果,恰好这时候司焉假意投靠了太子,太子为了让他以表忠心,便要他出手。司焉便趁着这个时候动了许多手脚,偷偷放了楚佑。”

宁袖儿一怔。所以说她算是误会了司焉,他这样做根本就不是真的要对付楚佑,而是在帮他?

“要帮小王爷,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秀书笑到。

的确是好办法,可是对于司焉来说,未免也太过危险了。

宁袖儿默然不言,却觉得秀书的解释虽然清楚,但仍有些事情未曾提起过。为什么司焉不之前就将事情给说清楚,又为什么现在要演这么一出,将他与自己划清界限?

53、五十三

“司焉现在有没有危险?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宁袖儿低声问了出来。

秀书顿了片刻,接着道:“跟我来。”

眼见秀书往外走去,宁袖儿连忙跟上,一面走一面问到:“去哪里?”

“出京城。”

宁袖儿脚步一顿:“出京城?”

“不错,如今凛州似乎出了些事,你知道的,小王爷在凛州,司焉希望我们能够去替他将凛州的事情处理好。”秀书这般道。宁袖儿又问道:“凛州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楚佑有关?”

秀书点头:“有关系。”

提到这件事情,宁袖儿也不能够完全不管,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秀书一路往外走,宁袖儿却又停步问了一句:“那廉贞怎么办,她现在还在国师府。”

“不必担心,她自会回到将军府的,事关紧要我们没有时间去找廉贞了,况且绯玉的人还在找你,我们不能够暴露行踪。”秀书接连回答了宁袖儿的问题,这才回过头对她道:“你在担心?”

宁袖儿没有隐瞒自己的情绪:“司焉一个人留在京城当真没问题?”

“司焉已经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了,这么久了太子等人都没能动他,他又怎么会出事?”秀书好笑的对宁袖儿道。

秀书说得不错,宁袖儿的确没有理由担心司焉,但是她才刚刚回到京城又得立刻离开,总是有些不大情愿。她无奈的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才与秀书一同往外走去。两人买了些干粮,又寻了马匹这才出了城,一路上秀书沉默不语,宁袖儿却问道:“秀书,你可知道那个绯玉究竟是什么人?”

秀书道:“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与太子和商虞公主等人颇有来往,一直以来都待在春深院当中,从未曾离开过,且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了……她的容貌一直没有变过。”

“什么意思?”宁袖儿听到最后一句不禁一怔,“你是说她比看起来还要老?”

秀书:“……可以这么说。”

“太好了。”宁袖儿嘀咕了一句,宁袖儿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秀书挑眉,却是没弄懂宁袖儿突然一下子心情好起来的原因。

两人一路往凛州而去,终于在十天之后到达了目的地。秀书本是打算在凛州城的衙门里面寻楚佑的踪迹,却被宁袖儿给拉住了:“楚佑不在衙门里,他现在在山上面。”

“山上?”秀书没懂。

宁袖儿将自己从南疆回来经过凛州的事情都告诉了秀书,秀书听罢才是哭笑不得,最后随着宁袖儿一同到了楚佑的山寨门口。

这山寨与之前宁袖儿和廉贞来的时候有了些许不同,宁袖儿看着有些空荡荡的山寨,忍不住微微变了神色,接着快步朝山寨当中楚佑的房间走去。当时虽然是匆匆来去,但山寨当中的结构宁袖儿还是记得七八分的,她很快就带着秀书朝另一边走了过去。而秀书跟在宁袖儿的身后,见她这样急促也是问了出来:“怎么了?”

宁袖儿应道:“这是个大山寨,上次来的时候里面还有不少人,现在这些人都不见了,肯定有问题。”

秀书听罢亦是一怔,立即与宁袖儿一起往前而去,两人没多久就到了楚佑的房间前,敲门却是没人应声,宁袖儿最后直接推了门进去,那房间当中也是空无一人。

整个山寨,似乎都没有一个人存在了。宁袖儿皱眉,不解的看向了秀书:“司焉让你来找楚佑之前,有没有对你说过这里的情况?”

秀书迟疑着道:“说过,说让我们来找楚佑,找到之后,楚佑会告诉我下一步该做什么。”

听秀书这话,宁袖儿一下子也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你来之前也不清楚情况?”

“司焉一直是这样,有什么事情也不肯直说,我不过跟着他说的做就是了。”秀书苦笑。

宁袖儿本是一心来替司焉办事,但到了这里才发觉山寨当中一个人都没有,想来若不是司焉计划失误,那就是这里临时出了什么变故。而不管是什么情况,肯定都是十分严重的问题。宁袖儿抬眼看秀书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四处找找看有什么线索。”秀书说了一句,接着开始在房间当中寻了起来。宁袖儿连忙点头,和秀书一起找,找了许久才终于从一处墙角找到了一张被烧了一半的废纸,那纸上用墨迹写了些字,不过如今却看不大清晰了,只能见得其中有两个字是“悦扬”。

“他们的行踪跟这个有关系?”宁袖儿迟疑着问道。

秀书亦是无奈:“这里除了这个没有别的线索了吧?”

秀书说得对,宁袖儿竟无法反驳。她想了想道:“那……这是个什么地方?”

“问了就知道了。”

于是宁袖儿和秀书一起下了山又到了凛州城里面,两人一同在街上拉了行人便开始打听这个叫做“悦扬”的地方,本以为要寻找很久才会有线索,但宁袖儿却没有料到,他们两个人才找了第一个人,就立即将那个地方给找到了。

“悦扬赌坊。”宁袖儿喃喃念了一遍,朝秀书道,“我们去这里看看?”

“好。”秀书点头道。

更叫人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更是误打误撞的在那赌坊里面直接就找到了楚佑。两个人不过是进了赌坊,然后又问了赌坊里面的老板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楚佑的人,结果楚佑就真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与之前不同,这日楚佑又穿了一身素色的衣服,简单干练,当真有几分捕快的模样。将宁袖儿和秀书两人拉进了赌坊的后院之后,楚佑才问到:“你们到过山寨了?”

看着楚佑的模样,宁袖儿不禁问道:“那纸条是你故意留下来的线索?”

“不然你们怎么能够找到这里?”楚佑反问了一句,神色十分认真,“你知道我的房间在哪,我才故意将纸条藏在了那里,因为你们会选择只从那一间屋子里面找线索,而若是其他人来了,肯定会从整个寨子里面找线索,你们能找到,他们却不能找到。”

宁袖儿听他的语气,想来应该是他们山寨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你说的‘他们’是谁?”

“宫里面的人。”楚佑随口答了一句,又四下看了看,挑了眉道:“就只有你们两个人来?司焉和嬴画他们呢,还没到?”

“他们没有来,还在京城里。”宁袖儿道。

楚佑皱眉:“这种时候他们怎么还在京城里面?不要命了吗?”

楚佑的话让宁袖儿和秀书皆是一怔,秀书连忙问到:“什么意思?”

“说到底是我的问题,当年司焉派人暗中救了我,便让我藏身起来躲过宫里人的追杀,并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以自保。可是那些人欺人太甚,他们找到了我的所在,还杀了山寨当中五十多号人,这个仇我必须讨回来,所以我调动了手中的势力除掉了太子的那一批人。”楚佑说起这话的时候脸色铁青,“如今我和我手中的势力都被太子等人发觉了,而我的手下还有一些人手是当初司焉借我的。”所以一旦暴露,司焉也就跟着受到了牵连,如今他还想要装作与晋王和楚佑毫无来往,根本就是不可能了。

楚佑道:“前段时间我便写了信叫人快马加鞭到了京城,将这事告诉了司焉,所以我才特地留下线索在这里等你们,想来司焉应该会带着你们一起来赶来才是,京城已经不能待了,你们只能跟我们一起离开,寻找时机。”楚佑语声一顿,继而咬了牙沉声道:“夺回这个江山。”

所以这才是楚佑真正的目的,所谓的捕快和山贼……应当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但宁袖儿并不关心这个,她只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司焉故意让她和秀书离开京城,想来应当就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故意与她与将军府划清界限,故意让她和秀书一起躲开这一场风波。而她也猜到了司焉没有选择离开的原因,他走不了,他必须留在京城替秀书嬴画他们吸引住太子等人的注意力,争取时间,否则整个国师府,一个人也走不了。

“他竟是连我也给骗了。”秀书无奈的摇了头,说完这一句之后,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楚佑连忙叫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回京城。”秀书一字一句道,“救司焉。”

之前太子皇上等人一直没有对司焉动手,那是因为认为司焉还有可能成为自己那方的人,且司焉的身份特殊,司家人做了那么多年的国师,也不是一下就能够换人的。但如今司焉相助于楚佑的事情暴露,更是借了人手给楚佑造反,这罪名便大了。就算是朝中有人想要替司焉说话,那也是根本说不清楚。

宁袖儿连忙也跟着秀书往外面走去,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去。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离开京城之时的不安感究竟是为何。

然而楚佑却快步上前拦住了他们道:“你们不能去,即使你们去了也救不了人……且这里离京城至少有十天的路程,等你们到了,或许司焉都已经……”

宁袖儿神色微变,不想从楚佑的口中听到那个字眼,连忙一把挣开了他,然后一拳砸到了楚佑的小腹间。楚佑一个吃痛,手中不稳便放宁袖儿和秀书给离开了。

而与楚佑所料的一般,就在宁袖儿和秀书赶到凛州的同时,京城当中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说是国师司焉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被打入了天牢,将于五日后问斩。宫中派人去捉拿司焉的时候,国师府大部分人已经被司焉所遣走,而只剩下了一小部分没有来得及逃走,被与司焉一起抓入了天牢,一同处死。然而这些人当中,却是并没有见到大公子司覃,以及被司焉视为心腹的嬴画。

54、五十四

一路上自然是不能慢下来,宁袖儿与秀书几乎都已经算是马不停蹄了,可是离京城的路仍是太远,想要在两日之内赶到京城当中,根本就是不可能。宁袖儿咬着牙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似乎什么也没有想,但面色却青白得可怕。秀书的样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带着宁袖儿往京城赶去,两人不眠不休赶了两天的路,却仍是还差小半的路程。

第三天的太阳终于出来,宁袖儿紧紧盯着那朝阳,轻轻闭了目。

“秀书,司焉他一定不会出事的吧?”那么多天没有开口,宁袖儿只觉得说出来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

秀书紧紧拽着手里的缰绳,沉着声音道:“他习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一定不会出事的。”

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所说的话,但宁袖儿却选择相信,因为如果不相信连她自己都不能想到会是什么样子。宁袖儿咬唇点了头道:“那我们继续去京城。”

“好。”秀书浅浅应了一声。

谁都不想司焉出事,两人都盼能够早些到京城,但谁都无可奈何。

第五天上,宁袖儿和秀书终于快要接近京城了,远远能够见得到黑沉沉的城墙。两人脸色都是越来越沉暗,越是到了京城,宁袖儿甚至都有些惧怕了起来。如果到了京城之后,听到的是司焉已经被处死的消息,那么宁袖儿宁可止步于此。

“走吧。”秀书轻叹一声,朝宁袖儿道。

无可奈何,只能这般,宁袖儿看了秀书一眼,轻声应了一句,两人骑着马再度往京城而去。京城当中或许还有人在搜寻他们的行踪,所以两人进城之前最好还得先乔装一番,就在两人在城外徘徊打算隐藏一番之际,秀书一把按住了宁袖儿的肩膀。

宁袖儿停了动作,不解的朝着秀书看去,而秀书的视线却向着另一处。

宁袖儿循着秀书的视线看去,正见嬴画一身狼狈站在不远处树林当中,拄着剑目色疲惫的看着宁袖儿和秀书二人。准确的说,她的目光几乎全部都落到了秀书的身上。

“是你。”嬴画紧紧盯着秀书。

若在平日里,遇上嬴画这样说话秀书肯定会立刻退开三尺,然而这个时候秀书的注意却全都只在了司焉的身上。秀书凝着眉低声问道:“司焉……在哪里?”

宁袖儿一早便想要问这个问题,但却又有些不敢问。等到秀书说了这一句,她才紧抿了双唇等着嬴画的回答。

嬴画摇了头,沉默之后对宁袖儿两人道:“司焉大人知道你们会来,在这里等了你们两日了。”

听到嬴画这句话的瞬间,宁袖儿才觉得整个世界都像是恢复了正常一般。

司焉没死,他在等他们来。

“司焉没死。”宁袖儿声音微颤的说了一句。

嬴画朝宁袖儿摇头,低声道:“没有,司焉大人没事,袖儿别担心。”

宁袖儿摇头,只顾着问道:“他在哪里?”

“就在后面的林子里。”嬴画回头指了那林子,对宁袖儿道:“司焉大人从天牢逃了出去,用另一个死囚替换了他去处决,所以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以为司焉大人已经死了。从今往后,怕是再不能用国师的身份……”

嬴画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根本没人听她说话,只是听到司焉在后面林子里之后,宁袖儿就已经立刻朝后方冲了过去,而秀书也很快拉住嬴画,带着他一起往后面走去,嬴画无法只能任由秀书拉着自己,两人一同朝着那林子里面而去。林中安静停着一辆简陋的马车,车帘低垂着,也看不清其中的情景。宁袖儿上了马车,抬手掀那帘子,便恰巧在这同时,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了来。

帘幕微动,车中人一点一点现了出来,不过是十多天的功夫不见,司焉就消瘦了不少,连脸色也白得如薄纸一般,唇上毫无血色。

宁袖儿看着司焉,想到这几天赶路以来所有的不安和恐惧,宁袖儿面对司焉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只能钻进马车里一把抱住司焉,用力的哭了出来。宁袖儿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可是这几日的折磨让她压抑太久了,她几乎连想都不敢想象,若是司焉真的被处死了,会是什么模样,自己会做些什么。

所以当司焉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宁袖儿才会是这般反应。

而司焉也是第一次看到宁袖儿在自己面前哭,他本总是一派淡然模样,但宁袖儿哭得这般肝肠寸断,司焉便是再淡定也定不住了。他抬手轻轻拍打宁袖儿的后背,低声安慰道:“没事了,别哭。”

“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宁袖儿哽咽着道。

司焉点头:“我知道,我没死。”他声音比之往日更为低柔。

宁袖儿又道:“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你死了我要怎么办了,我本来打算先跑到皇宫墙上去写几个大血书控诉他们欺人太甚,然后再不要命了直接夜闯地牢把那个地方给炸了。”

司焉:“……”还好他没死。

宁袖儿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感觉到司焉的动作微有些滞缓,便又立刻扶住对方,擦了眼泪小心的看他。司焉还未开口,那边嬴画已经跟秀书一起走了过来:“司焉大人在牢里受过刑罚,此刻身上还有伤。”

“怎么会这样?”宁袖儿拉住司焉眼看着就要扒拉他的衣服看个清楚,司焉当即拉紧了衣裳不让宁袖儿得手:“并不严重。”

“不严重也别乱动,小心碰着伤口。”宁袖儿有些无措的想看他伤口,但又怕碰疼了他那些伤口,只能又将手给放了下来,丧气的道:“你没事就好了,回去我给你好好养伤,以后再也不会出这种事了。”

司焉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头,看着宁袖儿的动作,唇角掠去似有似无的弧度。

宁袖儿想了想还是觉得有问题,随即又道:“不对,这次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之前一直避开我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吗?因为怕你帮了楚佑的事情暴露,会牵连到我?”

“不只是你,还有宁将军。”司焉认真的分析。

宁袖儿觉得司焉这样认真的分析更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了,她无奈的道:“可是我想帮你……”

“我一个人留下来,我有七成的把握脱身,带着你……”司焉默然片刻,毫不隐瞒的说出了真相来:“一成。”

宁袖儿:“……”这么直接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确定了司焉的平安,宁袖儿和秀书沉默了一路脸色终于也好看了起来,司焉则道:“从今以后我便不是国师了,袖儿,但你不同。”

“自然是不同了。”宁袖儿心情大好了起来,她坐在司焉的身旁,小心翼翼不去碰到对方身上的伤口,低笑道:“这次我出去南疆学了不少本事,得到的奖赏也挺多的,今后你不是国师了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养你的,我们可以找个风景好的地方盖个屋子住下来,今后你只要在家里每天闲着跟廉贞练练功写写字就好了。”

司焉垂眸道:“嗯。”

这一回他竟是出奇的配合,宁袖儿有些不大习惯,但是立即又想到了一件事道:“对了,廉贞呢?”

“我之前已经让廉贞回将军府了,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等我们安定好了我再去接她过来。”宁袖儿点头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去凛州。”司焉说了一句,但见宁袖儿笑着,便又迟疑了一下才问到:“今后我便没有身份了。”

“没关系啊,远离那些是非不是更好吗?”宁袖儿微微皱眉,“说起来我一直觉得你待在京城本就让人很不放心,当初我在南疆就想要练好轻功带你出来,然后天涯海角谁也追不到我们。不过现在也好,你到哪里,我就跟着你到哪里。”

“将军那边呢?”司焉又问。

宁袖儿道:“总会回来见他们的不是吗?”

司焉看她神情,不禁微微扬起眉梢,然后对宁袖儿道:“你过来些。”

“怎么了?”宁袖儿虽是不解,仍是又十分乐意的朝着司焉凑近了些。

司焉毫无预兆的俯身在宁袖儿的唇上亲了一下,“谢谢你。”

宁袖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司焉,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的问到:“你这次亲过了之后不会又跑去做什么吓人的事情吧?”上次亲了之后就做出了后面这么多事情来,实在让宁袖儿不得不捏一把汗。

司焉一下子也被宁袖儿这话说得没心情了,他摇头道:“不会。”

“那可不可以再亲一下?”宁袖儿连忙道。

“……接下来我们去凛州找楚佑,我有些话想对他说。”司焉立即无事般的切回了话题。

宁袖儿完全像是没听到他这话一般:“要不然换成我亲你?”

司焉:“……”微微朝宁袖儿倾了身。

车里面两个人聊得高兴,外面帘子却突然一晃,一颗脑袋从车外伸了进来,“司焉,你身上有伤,我们慢些赶路如何,这几天赶了这么久的路我也困了。”

司焉正色点头:“好。”

宁袖儿盯着那颗脑袋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奈的道:“秀书,你能不能别这样盯着我们看。”

秀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道:“我不过就是想看看司焉大人正常起来是什么样子,我不看了,你们两个继续。”他说着又缩了回去。

宁袖儿看向旁边司焉,司焉这时候已经扭头朝车窗外面看了过去。

“……”宁袖儿觉得下次秀书和嬴画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一定要去找他谈一谈人生。

55、五十五